車內的人吵得很熱,車外的人看戲也看得很熱,只是背景音樂有點不搭就是了,那就是警車鳴笛聲。
警笛聲一陣強過一陣,放眼一看,陣仗還真是嚇死人!竟然來了四、五部警車,每部里頭各有二至三個警察,這一數下來可真是看得人腿軟。
"喂,那部386是誰的?"先出聲的警官大哥長得一臉兇狠樣,看起來比真正的兄弟還要有氣勢。
"警察先生,是我的啦!"386的司機很乖的自己舉手。
"丫,你當路是你家開的啊,高興停就停?"這次換人說話了,是另一個個頭比較小的警官。
"不是啦,是客人要求我……"人家他們跑車的也算是服務業的一種,當然是客人至上。
"哇咧,客人叫你這樣停你就這樣停,他叫你載他去跳海,你去不去?"又跳出來了另一個警察,聲音聽起來就是屬於脾氣超不好的那種。
"……"可憐的386司機很無辜的看著圍在他身邊的警察們,半句話都不敢吭。
"丫你說是你的客人叫你這樣停的,那你的客人咧?"長得像兄弟的警察瞄了后座一眼,卻沒在里頭看到人影,於是很不高興的出聲質問。
"哦,在543的車子上。"386的司機手一指,兄弟警察這才在另一臺車的后座上看到人影。
"哪一個?"怪了,怎么又扯到了另一部計程車去了?
"女的是我的客人啦!哎,警官,還是讓我來說吧……"543的司機開始嘰哩呱啦了起來,不一會兒已經把事情全說完了。
然后結論就是──把車里的兩人給帶回警局!因為他得找人測試他們是不是腦子有病,不然哪有人這樣追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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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八點三十分,邢家父母自警局領回了邢仲天及言心慧后,一夥人就坐在邢仲天住屋的客廳里大眼瞪小眼,沒有人肯先開口打破這份沉默。
實在是靜的讓人難以忍受,邢母周碧蘿為了化解這份靜寂,於是取了遙控器打開了電視,不料──
……下午X點X分於XX路段,發生了一起趣聞,車號……
哎呀!怎么這么巧?一開電視播的竟然就是兒子的新聞耶!周碧蘿慌張的按著選臺器的上下鍵,怎料她按來按去竟是一掛的新聞臺。
唉,沒事都怪政府開放太多民營電視臺了!瞧,接來連去全是二十四小時的新聞臺,結果播的全是那些Rpeaeat了N次的新聞。
……這對於XX路上爭吵的情侶檔經過一番查證后,已確認男方為Amogan集團的少東──邢仲天,女方的身份則仍在追查中……
愈是看著那些過度渲染的新聞報導,邢仲謀就愈是光火,揚手指向電視畫面,他氣惱的對著邢仲天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別以為不說話就沒事,好歹也給個解釋吧!"
一路上,他問了兒子,也問過了丫頭,偏偏兩個就是比嘴硬的,誰也不肯先吐實。
"兒子,你倒是說說話!該不是你欺負了丫頭吧?"周碧蘿比較擔心的是這一樁啦!她只怕不好跟人家的爸媽交代而已。
就這樣,在父親的左一句責罵、母親的右一句逼問下,邢仲天幾乎就要崩潰。該死!現場什么時候有SNG連線的?他竟然完全沒注意到!
"爸媽,這是我跟小慧之間的事,你們可不可以先回去?讓我跟她單獨談談,可以嗎?"光是想她的事,他就已經夠累了,實在沒體力再應付爸媽的頻頻追問。
"呃?"邢家父母同時住口,而后再同時望向一直沒開口說話的言心慧。
"丫頭,你跟你仲天哥在吵什么事,能不能說給邢爸聽?"邢仲謀一對上言心慧,口氣頓時軟了許多,聽得出來對她是又愛又憐的。
"是啊,你仲天哥是不是欺負了你?不怕,告訴邢媽,邢媽會給你靠。"周碧蘿也是笑臉吟吟。其實她早中意這兒媳婦很久了,偏偏兒子不爭氣!
"爸、媽!"邢仲天的聲音里飽含著滿滿的無奈。
言心慧還是沒說話,一張小臉上卻寫滿了委屈,惹人心憐。
"你啊!這新聞要是給你言爸、言媽看了,人家會怎么想?"對上了自家兒子,邢仲謀的和藹可親就全收起來了。
"就是說嘛!兒子啊,事情對你很不利耶,怎么看都像是你在欺負丫頭。"周碧蘿說的就是新聞剛剛播出來的那一幕啦!
"拜托,請你們先回去行不行?"眉心處打了好幾道結,邢仲天直覺煩躁不已。
"好好好,我們先走就是。你可給我記住,不準欺負丫頭!"眼看兒子就要翻臉,周碧蘿只好拉著丈夫起身。
唉,她也不是不了解兒子對丫頭的用心,只是……怎么會搞出這么好笑的新聞來?這還真是讓人無言以對。
兩夫妻走到了玄關處,不忘同時回頭再次叮嚀──
"別欺負丫頭!"
"知道啦!"揮手,他送走了雙親,這才能把所有的心思移回。
急忙走回客廳,他打算把事情說開,不料等他回到客廳時,卻已不見了言心慧的蹤影。
無奈的伸手拍向額際,他重重的吐了口氣。
她到底想怎么樣?吵過了、鬧過了,接著就要開始冷戰?
不,他累了,這次他無論如何也要把事情說個清楚明白,他已厭倦了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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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
大掌拍向那扇緊緊閩上的門扉,從那急躁的拍打聲聽來,就知道邢仲天已經完全失去耐性。
"小慧,你出來,我們得談一談。"
"不要!"透過門板,言心慧相當堅決的拒絕。
"你到底出不出來?"本就稱不上好看的臉色此時暗沉的更為駭人,看得出來邢仲天已處於狂怒狀態中。
"不、要!"卯足了氣力,門內人吼得更用力。
好!很好!邢仲天瞪著門板好半晌,而后退了兩步才重新穩住身形。
"你真的不出來?"低沉的聲音里有著濃濃的危險氣息。
"不要不要!你走開啦,我不要跟你說話!"
"別怪我沒給你機會……"突地,邢仲天抬腳狠踹上那扇門,轟然巨響著實嚇壞了鎖在門內的言心慧。
"你做什么?!"這聲驚問,自是出自於仍在門內的言心慧。
"砰、砰砰……"
邢仲天沒有回話,也沒有停下踹門的動作,只見他捉狂似的猛踢著那扇隔絕了他與她的門。
終於,那扇精致的木雕門在邢仲天的重腳之下,開始搖搖欲墜。由此可知,即便是再厚實的木材,也敵不過一個發狂的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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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
強烈的撞擊聲不停傳來,言心慧被嚇得退離門邊好遠好遠。
怎么回事?仲天哥是在踢門嗎?他為什么要這樣?就在言心慧怔然思忖的同時,那扇門終於被踹開了。
而門的正中央佇立的那道偉岸身影,自是挾帶著磅礴氣勢而來的邢仲天。
踩著極為沉重的步伐,他一步步朝言心慧逼近。
邢仲天一步步進,言心慧就一步步退──
"你你你……你做什么?"拜托,仲天哥瘋了不成,有必要激動到把門給踹壞嗎?
而且,仲天哥的臉色實在是嚇死人的陰沉!如果說,他以往生氣的模樣叫可怕,現在這氣勢就該稱之為恐怖了!
"是你逼得我不得不這么做!"他只是想跟她好好談一談,她卻是一直將他拒於千里之外,他如何能不氣惱?
"我我……那你也犯不著把門踹壞!"這種舉動是極端恐怖的暴力行為耶!仲天哥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不這樣,我見得到你嗎?"不論他在外頭怎么叫,她就是不肯理他,他還能怎么做?
"你!你這樣很……很無賴耶!"都說不想跟他談了,他還這樣?仲天哥的脾氣真是愈來愈糟了!
"無賴?呵……"邢仲天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聲里隱含著許多的無奈,"為了你,我再蠢、再荒唐的事都做過了,再多個無賴之名又如何?"
"什么。磕阏f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為了她,再蠢、再荒唐的事都做過?講的好像她害得他很慘似的。
"還能有什么意思?為了你,我總是心煩意亂;為了你,我連公事都能丟下不管;為了你,我甚至做了擋路的惡霸……這些事還不夠蠢、不夠荒唐嗎?"
因為她,他的名聲已盡毀,但他卻是一點也不在意,心里想的念的放的……依舊是她!他愛她,真的愛得太過頭了!
聽著邢仲天一句句的說著,她不禁覺得感動也欣喜。輕咬著紅潤下唇,她低下頭小小聲的說著:
"我還不是一樣?遇到你就像智障似的……"
"你說什么?"她的聲音太小,他聽的不是很真切。
啊──不對!她在搞什么?她還在生氣耶!就算那些話聽了很窩心、很動心,但她還是氣他為了別的女人兇她!
耶?等一下……事情好像有點怪怪的!照理來說,她應該早挨慣了仲天哥的罵才是,那她這回干嘛這么反感?
結論是──她之所以這么生氣外加反常的原因是──仲天哥是為了一個女人罵她?
天──她她她……怎么會這樣?這意思不等於她是在妒忌、在吃味嗎?天吶,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她竟然……她怎會……哎喲!
"心慧?"發現言心慧的臉色變得十足怪異,邢仲天不免擔憂。
"……"還在震驚中的人,一時之間尚無法恢復正常,自然也無法應對。
"怎么了?"見她如此,邢仲天更加心急了。探手撫向她柔嫩的臉龐,他早把之前的事忘得一乾二凈,現下滿心只記掛著她。
感受到了他手掌的熱度,言心慧抬眼對上他的眸,那雙略淺的褐色眸由映著的是她的臉。
懂了!她終於懂了!原來,她一直沒察覺到的竟是自己的情意──難怪她遇上他總是沒轍,因為她根本是心甘情愿被他管、被他念!
縱使每回被罵得臭頭、被念得想撞墻,她卻還是習慣讓他管!一直、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從沒想過要反抗,也從沒想過要真正遠離他的掌控,更加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他不再管她、念她時,她會怎么樣?
現在她想了,答案是──她會心痛!
她好笨!沒想到一向自詡聰明的她,竟然在這么多年后,才認清自己的情感?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她還寫什么羅曼史?還算什么專門描繪愛情的作家?她連自己的真心都發現得這么遲,怎么有資格跟人論情說愛?
"小慧,你好歹說句話,你這模樣實在讓人擔心。"捧起她的臉,邢仲天的眸底布滿了濃濃的憂心。
唉,架可以不吵、事也可以不談了,只要她說句話、或者給他個正常的反應就好,她這樣茫然若失的神情,讓他很擔心。
"你還會擔心我嗎?你心里不是有那個杜小姐了……"垂眸、斂眉,言心慧一臉的陰郁。
這段情,她知道得太遲!不過,縱使她早看清自己的心又如何?仲天哥的心里已經有別人了……忍不住紅了眼眶,她難過得想哭。
"杜小姐?"聽見言心慧的話,邢仲天只覺莫名其妙,"為什么要提到杜小姐?"
還問為什么吁言心慧抬起紅紅的淚眼,滿是委屈的說著:
"你都會為了她而罵我了,真的還會關心我嗎?"慘了,她真的想大哭一場了。
原來,愛會讓人變得很軟弱是真的!瞧她現在這副沒用樣就好了……哦,不,該是說瞧她一直都很沒用的模樣就夠了!
"我為了杜小姐罵你?"什么時候的事?他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邢仲天的腦子飛快的轉著,但搜來尋去就是找不著她指控的那件事,他記得的全是她的事。
"才幾個小時前的事,你不要跟我說不記得了!"她為了那事可難受得要命,他竟然還敢擺出一臉不知樣?
"……"眉心糾結成團,他只好努力的找尋蛛絲馬跡。
"晶華!"冷聲提醒著他地點,言心慧的眼里布著許多的不滿。
"……"眉心的結打的更緊了。
他當然記得在那地方發生了什么事!不就是看見她跟那些損友在一塊?說到這事,他才真是該生氣的那人,怎么反倒變成是她在對他生氣?
"難道你忘記了?你為了那個杜小姐兇我耶!"后,有沒有搞錯?她是滿腹的委屈耶,他怎么卻是一臉的不明所以?
"你胡說什么?我怎么會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兇你?"真是含冤莫白。
喝──竟然敢說沒有?言心慧用力的吸了吸有些泛紅的鼻頭,纖指揚起,狠狠戳向邢仲天的胸膛。
"如果她真的無關緊要,那為什么不讓我損她?而且,你還對我罵的很大聲耶!"愈想愈氣也就……愈難過!"
"有這回事?"再用力的回想,他試著把當時的景象搬回腦中重演,然后發現──的確是有這么一回事。
"你誤會了!我根本不是為了杜小姐兇你。"用力的呼了口氣,他終於明白事情的癥結在哪了。
"亂講,你明明就是!"其實,早在聽見仲天哥說那個杜小姐是無關緊要的人后,她的心就豁然開朗了,只是……她還是有點小小的不滿。
"我沒有!"抓起她戳得使勁的手指,邢仲天用力的為自己辯解。
"你有!"一只手被抓住了,她還有另一只是空著的,所以……繼續戳!
"當時,我聲音或許是大了些,但那是因為我原本就在氣頭上,怎么可能心平氣和的輕聲細語?"再說,也不想想是誰惹惱他的?
"呃?"邢仲天的回話教言心慧有些傻了。
"我倒想問問──你為什么還跟那些不正經的人在一塊?"當時,他心里根本只有這事,哪有空理會杜小姐?
"你、你別轉移話題!"眼見他的火山就要爆發,言心慧自是要想辦法擋住。
"你明明就是在我損了杜小姐之后,才對我吼那么大聲的……"呃,雖然他之前也是念的蠻大聲的,可是感覺就是不一樣嘛!
呼──無力的大聲嘆氣,他對她的刻意曲解感到百般無奈。
"你要我說多少次才肯相信?那個杜小姐只是生意往來的客戶之一,她一點都不重要,你為何非將扯她進來不可?"他只想談他跟她之間的事,其他的人都不重要!
"誰教你不讓我損完她?是她先跟我挑□的耶,還用冷眼瞪我……"她言心慧向來不是個任人欺的軟柿子,豈能容忍那女人如此放肆?
呃,仲天哥當然是例外啦!他是唯一一個能吃她死死、制她死死,而她也完全沒轍的人!或許該說……是她心甘情愿被他制吧?
"我當時一心一意只想快點解決你的事,怎么可能再任由你同她耍嘴皮子下去?"那根本是無意義的事!在他眼里,只有她的事才是要事,其他的都可以順延。
"真的不是為了保護她?"眸底的淚意早不知在何時退的乾干凈凈,現下眼底正閃著喜悅的光采。
"我在意的人從頭到尾都是你!你能不能別再提起她了?"頭真痛!她到底還要提起杜小姐幾次才肯罷休?
呵、呵呵……幸福的傻笑掛上臉,一股甜蜜的暖流飛竄至她心口,她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喜悅!
仲天哥說他在意的人是她呢!呵呵……嬌艷的紅暈飄上兩頰,將那抹甜美的笑靨染得更是美麗。
"仲天哥很在意我嗎?真的真的很在意我?只在意我嗎?"女人,很貪心,一旦得到了一些,就會想要更多更多……
被她那抹絕美的笑給迷住心神,邢仲天情難自己的傾身吻住她柔嫩的紅唇。
四唇相貼時,他許下了最美的承諾──
"是的,我只在意你!不只今生、不只來世,我要愛你永生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