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明啊!就快期中考了,趁著這時候,跟盼盼請教功課吧!”
餐桌上,葉琴美又開始對這個令她頭痛不已的兒子,耳提面命一番。
一想起康焱明上學期的總成績,簡直只能用“不忍卒睹”四個字來形容。
“媽,人家也有書要念,又不是光教你兒子就好!”
他撇撇嘴,其實是自己懶得去碰那些課本,若非當年老媽哭得死去活來,威脅他非拿到個高中文憑不可,他才不想荼毒自己。
“臨時惡補一下就好了。反正以后出來找工作,大家看的,還不就是那張文憑而已!”
“你說這什么話?再這樣下去,你連畢不畢得了業(yè)都有問題,我可不想再接到你們導師的電話!比~琴美氣得臉紅。
“現在還是有很多公司,會注意這些細節(jié)的!睔W懿德也插口。既了現在社會求職的情況。
“那還不簡單?大不了我自己開一間公司!”他痞痞的說道。
“憑你現在這個樣子,也想開公司當大老板?這個社會可沒有際想得那么簡單……”
“焱明弟弟,沒關系,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來問我好了!睔W盼盼輕輕開口,她的話,讓正在吵嘴的母子倆瞬間安靜下來。
“對啊!你們倆是姐弟,互相照應也是應該的。”歐懿德也加人勸說。
一直以來,他只有這個女兒,盼盼從小就缺乏玩伴的孤獨感,他都看在眼底,如今有個年紀相仿的弟弟為伴,他這個做父親的比誰都高興!
“聽到沒?待會你就乖乖的給我跟盼盼回房間念書。”葉琴美敲了康焱明一記爆栗,隨后再轉頭,和顏悅色的對歐盼盼說道:“盼盼,焱明就交給你了。”
葉琴美如川劇般變臉的速度,令人咋舌!
“真不曉得誰才是你生的?”康焱明咕噥著摸摸自己被敲痛的地方,說完便起身,離開座位,打道回房。“我吃飽了!
待他悻悻然離去,歐懿德和葉琴美這對新婚燕爾的夫妻,便開始各自聊起今天在工作上發(fā)生的事情,兩人談話之投機,令人好生羨慕。
歐盼盼見自己插不上話,也隨即識相的離席。
她回房后,簡單的沖了個澡,洗去一身疲憊,接下來準備復習今天的課程和明天的小考。
然而,僅著一件簡單睡衣的她,一推開浴室門后,卻發(fā)現一抹高大的身影倚在窗邊。
她驚嚇的叫出聲!澳恪
焱明弟弟怎么會突然跑進她房間?
是她多想了嗎?為何此刻偉岸的他,在她眼里看起來極具侵略性?
“有……有事嗎?”她顫著嗓音說著。
“你不是要教我功課?”
康焱明努努嘴,眼光瞟向她的書桌,示意她自己已經把蹲在書架上許久的課本翻出來,就等著她教他。
“喔……”原來是她多想了。
原來,他只是來向她問功課的……
歐盼盼紅著臉,走向自己的書桌旁,為自己的胡思亂想感到窘困!
她隨意翻著他拿來的國文、英文課本,很努力的表現出身為一個大姐姐該盡的責任。
“焱明弟弟,你哪里不懂?”看他的課本那么干凈,她猜他上課大概都沒在聽吧!
“我不是說了別叫我弟弟?”這女人,到底要他講幾遍?康焱明對從她口中吐出來的“弟弟”兩個字非常感冒。
“為什么?你本來不就是我弟弟嗎?”歐盼盼有點不解,事實上他們的確是姐弟啊,她不懂他為什么那么介意?
“你不覺得這樣叫很白癡?”
“怎么會?我很高興多了你這個弟弟……”歐盼盼突然有感而發(fā)。
但我可不高興多了你這個姐姐!康焱明暗自嗤了聲,而她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接不上腔。
“……我媽媽在我出生時就過世了,我的童年里,一直只有我自己一個人,現在家里有你和阿姨在,我真的覺得好高興……”
爸爸雖然很盡力的栽培她、撫育她,但另方面卻總是忙著工作,以致父女倆相處的時間一直不多。
這也是造就她成天與書為伍的原因。
原本欲發(fā)火的康焱明,突然看見她落寞的神情,也噤口不語了。應該說,他一個大男生,不像她女孩子家會想那么多。
雖然他也是在單親家庭下長大,個性愛玩歸愛玩,但就某方面而言,他的行事為人十分獨立,有時候,還是他反過來照顧那老是少根筋的媽媽。
“啊……對不起,我怎么說到這里來了?”察覺自己的失態(tài),她連忙將話題拉回。“焱明,我今天先教你國文吧!
好吧,既然不要她喊他弟弟,那她就不喊了!
或許是她太“多禮”了,直接喊他名字,也許會更親切,而不顯得矯情。
看她故作堅強、壓抑自己情緒的舉動,康焱明竟有些不舍,卻不便多說什么。
她雖然長他一歲,但她有時候的表現,卻讓人覺得脆弱的不可思議。
其實,就算老媽三催四請,他也不見得想碰書本,然而他的確對她有份好奇,若能增加和她相處的機會,何樂而不為?
這也是他后來會主動來她房間找她的原因,只不過知道他此行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恐怕只有他自己了!
而歐盼盼也當真以為他有心奮發(fā)向上,更樂意對自己的弟弟伸出援手。
她從房間的另一角落,拉了張椅子過來,兩個人就這么并排而坐。
因為歐盼盼讀的是文科,康焱明讀的是理科所以她能幫忙的,也只有國文和英文兩科。
她向他問明了考試范圍后,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他,國文考試的重點在哪里。
其間,她教得認真仔細,他卻聽得神游四海。
她鮮紅欲滴的唇瓣一張一合,如黃鶯出谷般的甜軟嗓音,在他耳際不停回繞,還有她洗完澡后,身上傳來清淡的梔子花香味,席卷他的嗅覺神經,再加上兩人靠得極近,肢體上的碰觸在所難免
視覺、嗅覺、聽覺、觸覺這四方面的誘惑,時時磨去他層層的意志力!
這女人,不像他在校外認識的那些花癡,看到帥哥就猛投懷送抱,完全顧不得矜持。
她的一舉一動,總是那么安靜、低調,看似無奇,卻有足夠的影響力,引起他莫名的渴望和……沖動。
加上自從上一次,她不小心跌入他懷中的意外事件后,那美好的觸感,叫他念念不忘。
他……好想抱她、吻她……
尤其,當她又在靠他那么近的距離……
可是一想到,每次她叫他弟弟的正經語氣,康焱明心里又莫名起了無名火,這女人,分明是想拿出長姐的身份來壓他!
他才不要當她的弟弟!絕對不要!
他的默然,引來了身旁人兒的注意。歐盼盼像是發(fā)覺了什么,螓首一抬,恰巧對上他炯炯有神的眼眸。
她發(fā)現,她這個新弟弟,真的長得十分好看,不但長相俊俏有型,體格也高大迫人,已如同成年男子般。
上一次的意外,她在羞窘之余,連忙逃離現場,因此無暇將他出色的五官納入眼底。
而這回,是她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仔細端視他。
“其實……焱明,你長得挺帥的……焱明,你、你、你干嘛——”
本想開口夸他的歐盼盼,倏然發(fā)現自己的腰際被一只鐵臂緊緊圈住,在她尚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時,隨即便是他炙熱如火的吻,朝她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陡地被他的陽剛與清爽氣息密實包圍,她一時間完全無法思考、忘了掙扎。
歐盼盼唯一能做的只是瞪大水眸,眼睜睜的看著他肆虐自己的唇瓣,仍是不敢置信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
不——不——這樣是不對的!
等她理清思緒之后,開始驚慌失措的扭動身體,亟欲擺脫他駭人的舉動。他是她弟弟啊!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她?
然而她的掙扎在他眼里,有如螞蟻撼樹,未能動搖他的心志分毫。
他加緊力道,圈住懷中佳人,恣意奪取她口中的蜜津,將隱藏在心里已久的渴望付諸行動。
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他就想這么狠狠的吻她了……
他蠻橫霸道的唇舌,輕易撬開她的牙關,粗蠣的舌尖乘勢而入,強迫她跟隨著他的欲望起舞,溫熱渴情的大掌也壓向她的翹臀,刻意讓她緊貼著自己的欲望……
她再次驚呼,一顆頭顱不安的來回扭動著。
不要!這太親密了!這種事不該發(fā)生在他們身上。他是她弟弟啊!
她幾乎是哽咽的出聲哀求……
感受到她的不情愿,康焱明才驚覺自己的粗暴與唐突,強壓下自己的需要放開她,欲火尚未平息的湛眸,鎖住她受驚后的蒼白嬌顏,如擂鼓般的心跳聲,顯示他不尋常的情意。
“我、我們……是姐弟……”她美麗的大眼,寫滿倉惶。
“我們根本不是親姐弟!我們沒有任何該死的血緣關系!”他低吼道。
這女人!他該說她是天真,還是遲鈍?
他對她的感情,是以男人對女人的立場去看她,只有她,一直以無聊的姐弟名份視之。
“可是……”
“盼盼、焱明,下樓來吃甜點吧!”
正當歐盼盼還急著想辯解什么時,樓下卻傳來父親的叫喚聲,打斷了她未竟的話語。
“別妄想以姐弟身份來壓我!我永遠不會當你是我姐姐!”他無視于她的驚慌錯愕,悍然沉聲宣布。
“砰——”伴隨而來的,是他怒氣沖沖的甩門聲。
而她,顫抖的指尖撫著自己又痛又麻的唇瓣,他那不容拒絕的強悍氣息,仿佛還存留在上頭,顛覆了她平靜已久的心……
那,是她的初吻哪……
夢里,她被身后的兩個人影追趕著,她一路奔跑,汗流浹背。
路,像是永遠也跑不完似的,她的腿好酸好酸,卻不敢停下來。
突地,她腳抽筋,跌倒在地上,先前兩個追她的人影,瞬間已欺近她身旁!
她想起來再跑,但跌痛的腳,讓她完全使不出力氣。
“你們想做什么?”她顫抖的問,泄露了她的惶恐與不安。
那兩人不答,其中一個人影逼近她,伸出如鷹爪般的手掌,狠狠掐住她脖子,她拼命掙扎,卻發(fā)揮不了任何效用,呼吸困難導致她的神志漸漸模糊。
“救命啊!救命啊!誰來救我!”
另外一個人影卻道:“誰叫你知道我們的好事!為了守住這個秘密,只有犧牲你了……哈、哈、哈!
歐盼盼倏然睜開眼睛,映人眼簾的,是自己房間里潔白的天花板。
是夢!還好那只是一場夢!
她心有余悸,抹去額上的汗珠。
她掀開棉被,起身走到窗邊,透口氣,試圖平緩自己急劇的心跳。
等她完全平靜后,一段封塵已久、她打算這輩子都不再想起的往事,競不受控制的從她記憶里轟然跳出……
那天,年方八歲的歐盼盼,跟著父親到朋友家作客。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場面,讓她這個小女孩完全提不起勁來。
因此,她借故去上廁所,其實是想到后花園外透透氣。在進會場前,她看見那邊有溜滑梯,她想過去玩!
“啦、啦、啦!币宦飞希÷暤暮咧,心情顯得雀躍無比。
驀地,草叢里傳來一陣陣喘息聲。
歐盼盼撥開樹叢,只見一對男女躺在暗處,衣衫不整,身體交疊,四肢交纏,心思單純的她,著實被這幕景象駭住,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更令她錯愕的是,從他們的對話中,透露出這兩人的真實身份。
“羽揚,我快不行了,嗯——啊——”一個嬌軟的女聲,迷迷蒙蒙的低喚著壓在她身上男人的名字。
“羽歆……我等了六年,你終于回來了!看我這次不連本帶利討回來才怪!”
從小記憶力極佳的歐盼盼,在會場剛開始,主持人介紹這次宴會主辦人以及相關人士時,她就老早把臺上每個重要人士的外貌和名字,深刻在腦海里。
羽揚、羽歆——那,不正是這次主辦人親弟弟與親妹妹的名字碼?
一陣惡心感涌上心頭,她怎么也無法想像,一對兄妹可以發(fā)生這種事?
她匆匆逃離現場,想甩掉那令她不舒服的畫面,卻怎么也無法擺脫。
事后,她也不敢跟任何人提及,只是悶在心里。
然而,唯一的后遺癥,就是在夜半時分,她經常夢見當天被她撞見偷情的兩兄妹,不對追著她跑,企圖滅口……
這惡夢困擾了她將近十年,隨著年齡增長,逐漸淡出她的記憶。
然而,就在她以為自己完全擺脫它時,今晚,這惡夢再度干擾了她的睡眠。
難道,是因為康焱明的關系嗎?
她在躲他!
看著用過晚飯后,就以準備考試為理由,借故躲回房間的歐盼盼,康焱明的臉上不禁掃過一陣陰霾。
想起這個禮拜以來,她每天一大早就出門,故意錯開和他一起搭校車去上學的機會,連下課時,也都刻意找借口要和同學到別處討論功課,要他先走。
他哪會不明白她的用意?媽的!她根本就是在躲他!
他氣極了!
被他喜歡,真的有那么委屈嗎?想他在學校,也算是一大票瘋狂女同學的仰慕對象,為何獨獨她對他無動于衷?
思及此,氣悶的康焱明也提早離開餐桌,留下兩個不明所以的大人,還以為這兩個孩子是為了期中考的緣故,才沒什么胃口。
康焱明一個人踱步到陽臺,將手插進褲袋,翻出了煙盒,開始吞云吐霧起來。
他真的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在經過了那次脫軌的晚上后,她還是執(zhí)意當他是弟弟嗎?
天殺的弟弟!
她不是他見過的女孩之中最漂亮的,但那獨特的神韻,卻讓他難以割舍。
只是,看她最近老是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鬼樣子,不可否認,他身為男人的自尊,著實大受打擊。
突然,陽臺的紗門被開啟,傳來一陣幽淡的女性清香。
“啊——”
原本要到陽臺上洗衣服,順便吸吸夜晚涼爽空氣的歐盼盼,沒想到竟然在這里遇上了她現在最不想遇到的人。
然而,更令她震驚的是——
“你、你、你在抽煙?”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一上高中就會抽了,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時候!笨奠兔鞑辉谝獾穆柭柤缯f道。
“抽煙對身體不好。”歐吩吩囁嚅著。
老實講,現在的她,實在不曉得該以什么樣的心情面對他。
“你這是在關心我?”他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直瞅著她。他就愛看她莫名臉紅的樣子。
果然,她的反應完全在他預料之內!拔摇艣]有,我是站在姐姐的立場叮嚀你,而且,制造二手煙是不好的行為……”
完了完了,她在說什么?歐盼盼頓時發(fā)覺,自己的語言能力,似乎退化到和小學生一樣。
“既然你心情不好,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她決定不再和他糾纏下去,轉身想離開。
“你先別急著走!我有話跟你說!币娝x去的身影,他下意識的又將她拉住,力道之大,甚至讓她手中的臉盆及里面的衣物,順勢掉落。
在幽微的黃色燈光下,她在他眼中,又看見了像上次一樣,如獵人追捕獵物的訊息,炙熱的男性氣息,伴著淡淡的煙草味,嗅人她的鼻間。
她低頭看著他緊握住她手臂的大掌,面對他赤裸裸的感情告白,雖然還是令她有些恐慌,但這次,她學會了鎮(zhèn)定,沒有胡亂掙扎,刺激加深他侵犯的意念。
她只是柔聲吐出一句!办兔,你先放開我!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