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汶,雪汶,你知不知道……」朱月在「風(fēng)花雪月」一開店門時就沖了進(jìn)去,卻見到雪汶和政雅正坐在圓桌前說話。
花政雅妝容整齊,更顯得艷光四射,她挑著秀眉看著朱月!改闶遣皇且蚕雭碚f接到阿華的電話?」
朱月拉開椅子逕自坐下,「你們也接到了?」
「嗯,昨天晚上六點多的時候接到的,很難想像她會在一夜之間從臺北跑到了日本!够ㄕ判Φ糜行┰幃悺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是和齊宇莫一起去的!怪煸禄沃^,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杜雪汶將一杯飲料放在朱月面前,然后才又重新入座,現(xiàn)在十點多,因為剛開店所以店內(nèi)還沒有客人,她才能跟她們一起談天。
「真不知道齊宇莫是什么意思,三更半夜跑到阿華的家里,硬是把她給帶去日本!苟叛┿雽τ邶R宇莫這異常的舉動,替玉風(fēng)感到有些擔(dān)心。
「會有什么意思,八成是那個男人看上我們阿華了。」花政雅聳肩輕松的說。
朱月瞪大了眼,「不會吧!那個花花公子會喜歡上阿華?」
花政雅斜睨她一眼,「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就是因為那個男人是個花花公子,才會對阿華有興趣!
「可是不對啊,齊宇莫的緋聞向來不斷,如果他真的要追阿華,至少平常會收歛一點吧!」朱月嘟著嘴,仍然有些不相信。
花政雅冷笑道:「你真當(dāng)男人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變得專情嗎?別傻了,風(fēng)流鬼到死都是風(fēng)流鬼!
「如果他對阿華只是玩玩的,那我可不允許,怎么可以讓阿華被那種男人給騙了!怪煸職鈶嵉卣f,她可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好友。
「別急,事情不一定像花女說的那么糟,再說阿華對感情這種事一向遲鈍,就算齊宇莫真的有這種想法,阿華也不一定會配合!苟叛┿霚睾偷卣f。
「說得也對,阿華在齊宇莫身邊都二年了,也看不出她對他有感情,看來她是不可能喜歡上齊宇莫的!怪煸侣犚娧┿氲姆治觯@才松了口氣。
花政雅搖頭笑說:「就像雪汶說的,阿華在感情上一向遲鈍,她也有可能是不知道自己對齊宇莫的感情,而且齊宇莫若真心想對一個女人施展他的魅力,我想就算是理智重于情感的阿華也不見得躲得過。」
「我倒不這么想,我認(rèn)為阿華不會迷上齊宇莫!怪煸掠X得以阿華的個性,應(yīng)該不會喜歡上齊宇莫那個花花公子才對。
花政雅勾起紅唇神秘地笑著:「要不要打賭?我認(rèn)為阿華一定會陷進(jìn)去。」
朱月挑眉有信心的說:「好,賭什么?」
「賭……美國一游如何?」花政雅提議。
「好,賭了!」
「喂,你們兩個怎么拿自己好友的感情來打賭,太過分了吧?」杜雪汶瞠目輕斥兩位好友。
花政雅笑得嫵媚道:「無傷大雅嘛!如果阿華真愛上齊宇莫,那也算是件好事;不論結(jié)果如何,她都可算是不枉走這一趟。要是她沒愛上齊宇莫,那也無所謂,反正不論成或敗,都不會有傷,不是嗎?」
朱月也在一旁起哄,「對。⊙┿,你要不要也賭一賭,反正沒差嘛!」
「小月說得真對,雪汶,賭一下嘛!」花政雅也跟著慫恿著雪汶。
杜雪汶受不了的看著她們,「你們。≌娌恢涝撜f是損友還是益友。」
朱月露出調(diào)皮的笑容。「我們當(dāng)然是益友,利益之友。怎么樣,你要不要加入?」
杜雪汶嘆口氣,半晌才開口:「我當(dāng)然賭,誰教我們是臭味相投的『益』友!
三個人對視一眼,開心地笑了開來。
當(dāng)然,這個賭約絕不能讓當(dāng)事人知道,否則,華玉風(fēng)可能會用向來冷靜的口氣要求分紅,只因為她是賭約中的主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就在三人說笑之間,時間飛快的過去,要吃午餐的客人漸漸地坐滿了。
朱月因為下午才有案子,所以理所當(dāng)然的幫著雪汶充當(dāng)跑堂,畢竟「風(fēng)花雪月」她也有份。而花政雅則因為長得太過美麗,讓朱月以不影響客人頭腦正常運作為由,給下放到廚房去打雜了,廚師自然是店長雪汶,另外兩個工讀生在十一點時也準(zhǔn)時上班了,所以今天的「風(fēng)花雪月」效率大大地提升。
直到中午用餐人潮散去,朱月才伸伸懶腰解下了圍裙對雪汶說:「真是難為你可以撐這么久,我光是這一趟下來就已經(jīng)累死了好幾千個細(xì)胞了!
杜雪汶笑著說:「習(xí)慣就好,你只是不習(xí)慣罷了!
朱月睜著圓亮的眼睛,「不用了,只要你習(xí)慣就好。」
「真是厚臉皮!够ㄕ抛詮N房走出來嘲笑著朱月。
朱月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啊!有客人來了!怪煸鲁弥腥俗哌M(jìn)店里,趕緊逃開政雅的揶揄。
杜雪汶一見來人,溫柔的笑容盡數(shù)歛去,一張臉變得比冰還冷!改阌謥碜鍪裁?這里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朱月和花政雅全被雪汶鮮有的不禮貌態(tài)度給愣住了,但見她和這名陌生男人之間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的緊張氣氛,就算心里好奇,她們卻也都很識趣的避開,讓他們有一些談話的隱私。
宋見方早知道雪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但是嘯天盟和天下幫的殺戮即將展開,在問題沒有解決之前,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他不會再來看她;而今天他是為了將雪沄的遺物交給雪汶才會冒險前來,他相信雪汶會希望擁有雪沄的東西。
「我只是要拿一樣?xùn)|西給你,交給你之后,我就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顾我姺狡届o的說。
「我不要你的東西!」杜雪汶冷冷地說。
「這不是我的東西,而是雪沄的遺物!顾我姺降难壑虚W過一抹悲傷。
杜雪汶猛地一回頭,她在姐姐離家后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甚至連她死亡的消息也是由警方口中得知,所以一聽到他說有姐姐的遺物,整個人立刻顫抖了起來。
「真的?」她懷疑地看著他。
宋見方將一包東西放在她的面前,「這個東西,我想雪沄會希望在你手中!
說罷,他苦笑著,轉(zhuǎn)身離去。
杜雪汶盯著柜臺上的包裹,呼吸急促地久久不敢伸手去拿。
朱月和花政雅在一旁看見雪汶激動的神情,互望一眼,即走上前!秆┿,你先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和小月!
朱月將包裹拿起來塞進(jìn)她的手中,半推半拉地將雪汶推進(jìn)后面的辦公室。
杜雪汶進(jìn)了辦公室后,顫抖地在沙發(fā)上坐下,臉色蒼白的拿出袋中的東西,那是二本看來已有些發(fā)黃的日記本。
杜雪汶抖著手指翻開多情又浪漫的姐姐心中的世界,一個恐怕是她最親密愛人也不知曉的世界。
第一本日記多是記載雪沄平淡的大學(xué)生活,直到后半段她遇到了宋見方,日記中字字記載著雪沄對宋見方的瘋狂愛戀。姐姐的熾烈感情著實撼動了她,她從不知道姐姐是如此的深愛這個將她帶向死亡的男人。
她一頁一頁的看著,跟著雪沄的日記進(jìn)到她從不曾想過的恐怖血腥的黑暗之中。
每讀一頁她就哭一回,心中不解為何姐姐會愛上宋見方,這個在黑道中出生入死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她為了他拋棄家人、放棄學(xué)業(yè),無怨無悔的跟著他?
當(dāng)年為了姐姐的離家,而且杳無音訊,父親中風(fēng)而死,母親也在無止盡的擔(dān)憂、悲傷中病逝。不到四年,她失去了所有家人,成為孤單一人。
日記有一段時間停止了記錄,當(dāng)她再度記載后,卻是極度混亂而沒有章法,有時是一句話,甚至也有一個字即占滿整個篇幅。
尋死的念頭順著雪汶愈往后翻愈加明顯強烈,雪汶看得是觸目驚心。
為什么雪沄會想尋死?為什么一直深愛宋見方的姐姐,會那么痛苦的想要以死離開他?到底在那一段空白的日子里,姐姐出了什么事?
種種的疑問在雪汶的心里愈積愈多,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她的腦中突然浮現(xiàn)出宋見方那張深刻而歷盡滄桑的臉孔,他是唯一一個知道答案的人。
***
華玉風(fēng)坐在大廳的沙發(fā)上,無聊地看著雜志,滿滿的文字堆里,除了漢字之外,她根本是看不懂那些扭來撇去的字。
其實她也不在乎那些文章是在說什么,倒是這些圖片還算不錯,看圖說故事也是行的,反正她只是打發(fā)時間罷了。
她將能翻的雜志全部翻過了一遍,才抬頭看著坐在另外一邊和齊宇莫在交談的幾個日本男女。
她知道齊宇莫相當(dāng)有語言天分,不論是日語、英語都說得很流利,不像她向來不屑學(xué)日語,總認(rèn)為那種語言不值得學(xué)習(xí),所以除了國語之外,她就只會說英文;當(dāng)然這在其他人的眼里,算是很厲害了,不過比起齊宇莫,她是自嘆弗如。
「唉!當(dāng)初真不該看不起日本,如果學(xué)了日語,至少現(xiàn)在不會寸步難行,說不通也聽不懂!谷A玉風(fēng)這下才有些后悔。
她望著齊宇莫發(fā)呆,對他將她半騙半強迫的帶來日本的原因感到好奇,也氣他帶她來了之后,卻又當(dāng)她是隱形人般不存在,鎮(zhèn)日和那一群日本人在一起說說笑笑地,讓她有種被他人談?wù)摰谋缓ν。這又是不會日語的壞處,只怕別人罵她,她還不知道的傻笑呢!
她伸伸腰,站起身往電梯走,還沒走到電梯,就聽見齊宇莫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改阆肴ツ睦?」
華玉風(fēng)轉(zhuǎn)頭瞄了他一眼,「回房睡覺!
「睡覺?你是不是不舒服?」齊宇莫盯著她瞧,話中流露出對她的關(guān)心。
「我好得很,只是覺得無聊!谷A玉風(fēng)搖搖頭,對這突如其來的關(guān)懷有些難以適應(yīng)。
齊宇莫看著她半晌后,突然對她說:「你等我一下!
說完,他就走回那群日本人中,說了幾句話后,只見那些日本人站起身又鞠躬又是哈腰,一個個慢慢離開,其中幾名日本女人還特意地看了華玉風(fēng)一眼,即使相隔遙遠(yuǎn),華玉風(fēng)卻很清楚那種眼神的意義,那是一種名為嫉妒的眼神。
托齊宇莫的福,她已經(jīng)被數(shù)不清的女人投以那種眼神,只是沒想到他的魅力連日本女人都無法擋,這該算是為中國人爭光嗎?
齊宇莫走到她的身邊,不顧她的反對,逕自拉起她的手往飯店外走。
「喂,你要帶我去哪里?」華玉風(fēng)皺著眉跟著他。
「去嵐山!
藍(lán)三?蘭山?什么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華玉風(fēng)懷疑地看著他。
「京都。」齊宇莫簡單的丟給她一句。
京都?他們現(xiàn)在可是在東京耶!
「等一下,齊先生……」
「叫我宇莫,我已經(jīng)告訴你很多次了。」齊宇莫不悅的看著她。
華玉風(fēng)才不管他叫什么名字,只是盯著他。「你瘋了嗎?你不是要拍廣告?如果你跑去京都,那廣告怎么拍得下去?」
「沒關(guān)系,我告訴他們要休息二天,后天再繼續(xù)拍!过R宇莫無所謂的聳聳肩。
華玉風(fēng)聽他這么說,眉頭更是揪得死緊,固執(zhí)的抱住圓柱站在原地,任他怎么拉,她就是不動。
「不行!你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工作認(rèn)真,怎么可以為了出去玩,讓日本人認(rèn)為我們中國人不敬業(yè)?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華玉風(fēng)一臉嚴(yán)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