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事件后三天,齊宇莫搭機離開了臺灣到日本去拍廣告,華玉風心想接下來該是平淡、也是平靜的日子。
齊宇莫前腳才搭機離開,華玉風后腳就接到公司的通知,送完機后就立即趕赴公司和她的「新任務」見面。
陳旻華一如外表的斯文,個性相當和善,不會讓人有壓迫感,但是相對來說卻缺少了獨特個性。不過華玉風覺得和他相處,至少比和齊宇莫在一起時來得輕松,而且他也不像齊宇莫那么難以捉摸。
「你好,這一陣子就要麻煩你了!龟悤F華和華玉風短暫的握手后笑了笑。
「不要這么說,我們以后就是同事了,互相幫忙是應該的。陳先生……」
「叫我旻華就好了,陳先生聽起來好像在叫我父親!龟悤F華笑了起來。
華玉風笑了笑,也不堅持。本來嘛!除了齊宇莫,她和其他同事都是直呼姓名,可沒像對他那么客氣……生疏。
「好,那你也叫我阿華吧!咱們都不要客套了,F在我們要先開個會,討論怎么安排你上節(jié)目,如何將你介紹給大家;首先,我們會先幫你做個造型……」
陳旻華很認真的聽著她的話,等到她說到一段落時才開口:「你有這么多時間嗎?我聽說你是齊宇莫的專屬宣傳。」
提到齊宇莫的名字時,陳旻華很明顯的有些緊張和尊敬,因為齊宇莫在影劇圈的地位早已不可動搖,所以即使他的緋聞滿天飛,仍舊無法絲毫撼動到他的地位;在廣大歌迷、影迷的心中,齊宇莫是個貨真價實、永遠的天王巨星。
華玉風微揚起眉,「他并不是天天都在出唱片,而且我對他也沒有什么用處,所以你放心,不會有問題的!
是否真的沒事,說實在的她也不知道,因為那個男人對自己的東西極端的具有占有欲,即使她不是他的私有物,但是他心里怎么想可不是她所能左右的。
這一整天,華玉風就在公司開了一天的會,這也是她第一次這么正經的做事,以往她只需陪著齊宇莫,聽候他的使喚。但今后齊宇莫不在的日子里,她可能會忙得沒有時間自在逍遙,唉!是苦命的開始了。
就在她整理著開會的資料時,總機妹妹玉芳氣急敗壞的跑到她的面前,壓低嗓門叫:「不好了,是齊先生來的電話,他的情緒好像很糟!
華玉風抬頭望了望玉芳道:「那你還不快把電話轉給主任?不!轉給老板比較保險!
「可是他指明要找你!褂穹悸曇粜〉孟衽卤蝗寺犚娝频。
「找我?什么事?」華玉風有些不解,他在日本的行程與工作應該與她無關才對,怎么會找她呢?
「我不知道,你快接電話吧!」玉芳急得手足無措。
「好吧!我接,你不要一副天快塌下來的樣子,而且就算天要塌了,也會有高人頂著,你擔什么心!」華玉風無奈地放下手中的資料去接電話。
「我是華玉風……」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齊宇莫怒氣沖沖的吼斷!肝仪澳_才走,你后腳就變成別人的宣傳,你是故意要嘔我嗎?」齊宇莫很少這么暴怒過,至少她沒有見過他揚聲罵人過,本來他就喜歡用那種譏諷的語調說話,而譏諷的話必須配上冰冷的聲音才算完美。
「我……」
「你是不是覺得當我的宣傳是件很委屈的事,你是不是一直有這個打算離開我?」電話聽起來有些雜音,但是他的怒氣卻絲毫不受影響。
「說話啊!你無話可說了是嗎?」
「好,如果你不想干,我也不會求你!拐f完,齊宇莫用力的掛上電話。
華玉風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掛了電話,還讓她的耳膜疼痛了一會兒。他的怒氣來得莫名其妙,而她首當其沖的成了他發(fā)泄的目標。
「莫名其妙!谷A玉風被他吼得心情霎時低落。
「他說什么?」玉芳倒是挺好奇的。
華玉風斜睨她一眼,沒好氣地說:「我被他革職了!
「什么你是說他不要你當他的宣傳了?」玉芳不由自主的扯開嗓子叫了出來。
華玉風聳聳肩,「賓果!」
「這……這怎么可能?」玉芳簡直是不敢相信,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華玉風早上不是才去送機嗎?
「華玉風!」宣傳主任尖叫的聲音自辦公室內傳出,不一會兒宣傳主任臉色鐵青的沖到華玉風的面前叫:「怎么回事?齊先生說不要你當他的宣傳,你是哪里得罪他了?」
「我沒有得罪他。」
「胡說,如果你沒有惹他生氣,他怎么可能不要你?」宣傳主任氣得語無倫次。
「他生氣是因為你們要我負責別人的宣傳,不是我的問題!谷A玉風面無表情的看著宣傳主任,這家伙當初還說沒有問題,誰知道事情一爆發(fā),倒是她受害。
「什么?」宣傳主任殺雞似的尖叫令華玉風皺起眉頭。
「他知道我們要你……天!怎么會泄露出去的?慘了,慘了!」宣傳主任嚇得臉色死白。
華玉風真是看不過去他那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她皺著眉,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反正事情都已經被他知道,要換人就換人!」
「你說的倒簡單,你不知道換人就表示他要換公司了嗎?咱們公司失去了這棵搖錢樹,大家都要回家喝西北風了。」宣傳主任生氣地說!覆恍,不管怎么樣,你要向他道歉,一定要向他道歉。」
「辦不到。」華玉風面無表情的迎視宣傳主任的怒視,這又不是她的錯,她沒有必要為不是她做的事道歉。
「你說什么?辦不到,你辦不到就給我滾。」宣傳主任被華玉風這種無所謂的態(tài)度氣得捉狂。
華玉風緩緩的站起身,拿起背包就往外走。
「站。∧阋墒裁?」宣傳主任在她身后大叫。
華玉風轉過頭,嘴角掛著一絲訕笑。「過幾天我會來辦離職手續(xù),再見了!
說罷,也不管眾人的叫喚,便瀟灑的離開了公司。
***
晚上,華玉風跑到「風花雪月」幫雪汶招呼生意,什么辭職的事,全丟在腦后置之不理,倒也覺得輕松愜意。
「你真的辭職不做了?」杜雪汶在最后一位客人離開后,才得閑的問華玉風。
華玉風聳聳肩表示承認。
「齊先生會同意嗎?」
華玉風輕松地笑了笑,「是他不要我做他的宣傳,怎么會反對。而且就算他反對又怎么樣,我就是因為他被公司綁了二年,我可不想再任由他擺布了。」
「那你想做什么?要不要和我一起來照顧店?」杜雪汶試探地說。
「現在我還沒想那么多,只想休息一陣子再說。」華玉風揉揉頸項道。
雪汶沒有再說什么勸慰的話,雖然是一時沖動,但是她相信華玉風是不可能回頭的。
再說她也覺得華玉風早一點離開齊宇莫也是好的,有誰能真正對那個男人視若無睹?華玉風這二年沒有和他發(fā)生感情那是因為她對感情向來淡漠以對,而且對工作和玩樂分得很清楚;但是一直待在他的身邊,只怕她永遠都不會有談感情的機會。
華玉風看著洗著碗盤的雪汶,她的神態(tài)看來已比前些日子平和多了,但是眉眼間的哀傷卻不是她平靜的神情所能掩藏的。
「你還有他的消息嗎?」不該提的,但是她還是提了。
杜雪汶洗碗的動作停了一下,「已經是沒有關系的人了,怎么會有他的消息。」
「在你們分手的第二天,我曾經見過他。」
杜雪汶這次的動作卻是停都沒有停,恍若未聞。
「而且,我也見過那個女人。」
匡啷一聲,杜雪汶低頭看著水槽中破碎的碗發(fā)呆。
華玉風將她推離水槽,安靜的撿拾破碗的碎片。
「她……」杜雪汶嘆了口氣,沒有繼續(xù)發(fā)問。
問那個女人長什么樣子、叫啥名字,又有什么意義?
「她叫秋若靜,很美,也很柔弱。」華玉風明白她的心將自己所知的告訴了她。
「柔弱?」杜雪汶苦笑,「是這一點讓他愛上她吧!」
「如果女人的柔弱才能激發(fā)男人的保護欲和憐惜,那這種男人不要也罷!」華玉風為的只是這一句話。
杜雪汶扶著椅子坐下來,雙手掩住臉,半晌才抬起頭來,仍是一張迷惘的臉。
「我的堅強竟然是他離開我的理由,難道早在五年前,我就應該哭著告訴他留在我的身邊?是不是一定要表現出我的軟弱才能留住他?」雪汶已經哭不出來了,只覺得無力。
「他放棄你是他的愚昧,你不必為了自己沒能留住他而覺得自己不好,知道嗎?」華玉風緊盯著她說。
杜雪汶嘆息道:「我知道!
店門被打了開來,她們同時抬起頭,杜雪汶率先站了起來。「對不起,我們已經打烊了!
當來客轉身欲離開時,華玉風瞄了那熟悉的身影一眼,脫口道:「請等一下!」
杜雪汶愣愣的看著華玉風,華玉風對她說:「他就是那位在酒店幫了我們的先生!
「是他?」杜雪汶早在第二天就被華玉風數落了一頓,而且也聽她提起過有一位先生救了她們。
杜雪汶這才仔細望向來客,當她迎向男子黑沉的眸子時,不禁感到有些熟悉感。
「對不起,那一天我們給你添麻煩了!苟叛┿胝嫘牡南蚰凶拥乐x。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先生貴姓?」杜雪汶盯著他,那張臉她一定在什么地方見過。
男子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倉促的轉身欲走。
「宋見方。」她想起來了!
杜雪汶尖銳的叫聲,讓男子的身子一震。
「是你,真的是你,宋見方!」杜雪汶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喊著這個名字。
華玉風自認識杜雪汶以來,從未聽過她用這種深惡痛絕的語氣說過話,更沒見過她臉上那種憎恨的神情,華玉風真的是呆了。
男子緩緩的轉身面對雪汶,陽剛的臉上是一片漠然,眼底的痛苦一閃而逝。
「你還有臉來,你不是早該死了嗎?」杜雪汶眼眶蓄滿淚水,激動的叫喊著。
「雪汶……」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恨你,你這個劊子手!苟叛┿氲难蹨I忍不住奪眶而出,一見到這個男人,那一段痛苦的記憶就會鮮明的涌上腦海,她的家全毀在這個男人的手中,她那原本美好圓滿的家庭正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而崩潰瓦解。
宋見方因她的指控而身子緊繃,他沒有否認她的話,這是他應得的代價。
「我不應該來的,我……」他微微地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杜雪汶在宋見方走后頹然地跌坐在地上,哀凄的痛哭起來。
就算是華玉風那聰穎的頭腦也一時沒有了主意,這一切變得太復雜了,讓她根本摸不清頭緒,只有蹲在雪汶身邊安慰著她。
直到哭累了也哭干了淚,杜雪汶才抬起頭用那雙紅腫的眼看著華玉風!肝也恢罆撬娴牟恢朗撬!
「他是誰?」
杜雪汶低下頭,「他曾是我姐姐的未婚夫,卻也是害死我姐姐的罪魁禍首。」
雪汶的話震得華玉風說不出話來,而她剛剛在與宋見方眼神接觸時,感覺他似乎已想起她是誰了。
***
宋見方回到車子里,整個人疲憊的陷入椅背中。
他不該來的,他的出現只會擾亂她原本平靜的生活,但是他只是想幫助雪沄的妹妹!那個當初不顧一切為了他而離家出走,又為了他而自殺身亡的愛人,那是他心頭一輩子的痛。
說好了不再去想的,不再去打擾她的家人,可是一見到雪汶,他卻又像是見到了雪沄似的,忍不住的想再見她。
他不知道長大后的雪汶會和雪沄那么酷似,像得讓他彷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當他還年輕的時候。
年輕?他不過三十四歲,卻已經覺得蒼老了。
車上的行動電話聲響將他自往昔的記憶中拉了回來。
「喂!」
「大哥,天下幫的那伙人來鬧場子了!故窒滦值苤钡膱蟾妗
「我馬上來!箳焐想娫,那個哀悼往事的宋見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嘯天盟」的老大——黑衣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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