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緒之總算沒太放肆,索取到一個甜美的吻后,趕緊把還呆愣苦的她推進屋里,也沒忘記把傘收進來。
在玄關處,兩人身上都滴著水。
千秋緩緩回神,眼眸由呆愣轉為瞪視,全身開始冒小火氣。
「你……怎么可以那樣……」她虛弱地低叫,她的力氣像是被他的吻……給吻丟了。
「為什么不行?」他反問,還一臉笑意。
「色狼!」她吼,可惜沒什么威力。
「嗯!顾c頭,很認同她的批評。
「登徒子!」她再叫。
「嗯嗯。」他再度點點頭,表情更認同了。
「你……」她漲紅了臉,想不出什么形容詞罵他。
「『禽獸不如』如何?」他建議。
「你才不是。」她立刻搖頭,而后猛然發現自己說了什么。
源緒之大笑地向前摟住她。
「放開啦!」她推著他。
他握住她雙手,額頭放低抵著她的,眼神專注地凝望著她,一眨也不眨。
千秋的掙扎漸漸停了,眼睫略微下垂,突然無法再直視他。
「不放!顾统烈徽Z,吐出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
她聞到淡淡的酒香!改愫染屏?」她迅速抬眼。
「只是小酌,我的神志很清醒!顾⑿α,眸底含著一股溫柔,輕問:「妳還生氣嗎?」
「生氣!顾⒖逃殖亮饲文,別開眼。
「再吻妳一次,可不可以讓妳消氣?」他湊近她耳邊。
「你敢──唔……」她臉才一轉,他就又含住了她的唇。
不像剛剛在屋外的狂烈,他這次吻的很溫柔,對于她故意閉緊嘴唇,以示抗議的舉動沒有任何強迫,只是以唇輕緩地摩刷著她,偶爾探出溫熱的舌潤滑她繃緊的唇辦,直到她終于軟化,呼息淺促地任他為所欲為。
「千秋!刮堑金愖悖K于肯稍稍放開她一些,但是兩人的唇仍然相貼著,呼息相間。
她沒力氣響應,只能勉強張開眼看他。
如果他不是一直抱著她,她一定會跌倒。想到這里,她攀住他雙臂的手忍不住用力了些。
「別考驗我的自制力!雇耆断路纻涞难,他暗自苦笑。
「什么……意思?」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箵е氖钟裳肯禄賹⑺N向自己!付鴬吺且粋很讓我心動的女人!
他在說什么?
千秋有點反應不過來,直到想通抵在他們之間的凸起是什么時,她震驚地瞪大眼、臉頰瞬間紅似火燒。她立刻推開他,別開身。
天哪,他……
她雙手摀住臉,恨不得將時光全部倒帶;如果她不要開門走出去就好了,也不會弄得現在──
天哪!她是怎么了?
「妳在害羞?」等稍微平復了自己體內的騷動,再看她的模樣,源緒之忍不住再度伸出手,由身后抱住她。
「我在生氣啦!」她沒回頭,也沒意識到自己又落入色狼陵里。
「哦!咕w之忍住笑,硬裝出一副理解的語氣!冈瓉硎菒佬叱膳。」
「源緒之!」她回頭瞪他,這才發現自己又被抱住。「你、你放開我啦!」
「不放!顾У母o。
「你……」推他不動,她只能又氣又羞地用力捶著他的手臂!改愕降紫胱鍪裁?!」
「就這樣抱著妳,可以嗎?」他包住她雙手,低首靠到她頰畔,再問:「可以嗎?」
他低柔的語氣,讓她低垂下臉,沒再掙扎。
「妳不討厭我的,對嗎?」他低問。
「對!顾D了下,反問:「證明你的魅力又輕易迷倒一個女人,這樣滿足你的自大了嗎?」
「我沒有迷倒妳,我只是在追求妳!咕w之沒動怒,只是輕聲訴說。
她身上的自我防衛太明顯,也聰明地足以判斷出任何人接近她是不是懷有目的,而她更擅于將每個人推拒在外,不讓任何人太過于接近她。
每次當她說話變得刻薄時,眼神里總會先浮現出一種防衛的反抗;她無意傷
人,只是想保護自己。
他不知道為什么她會對人防心這么重,但既然明白了她身上的刺只是保護自己,對她尖銳的言詞,他也就完全包容了。
「追求?!」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改悖孔非笪?!」她干干地笑出聲!笐{你的身分地位,根本不需要去追求女人!
「身分地位很重要嗎?」終于輪到他皺眉了。
原來他的名聲真的那么好用,有錢的名聲、有地位的名聲、身邊不乏美女投懷送抱的風流名聲……族繁不及備載。
「你會不知道自己多『受歡迎』嗎?」她輕哼。不論男女,哪個人聽到源氏財團四個字,不會主動向前逢迎巴結的?
「在妳眼里,我代表什么?」每一個字,都以重音強調。
她張口就要直接答出他的家族背景,但一接觸到他的眼神,她忽然明白了他在問什。
在她眼里,只「在她眼里」;那么,她是怎么看他的?
「源緒之!股钗丝跉,她輕吐出三個字。
「哦?」他懶洋洋的語調里,有著一絲滿足的笑意。
「就是你這個人,一個名叫源緒之的男人!鼓切┟、地位,關于他的種種書面調查報告,在真正見過他之后,她就沒放在心上了。
畢竟要她對一個被她送了閉門羹,還能笑笑地接受;沒趁她人不舒服時就亂來,只是付出關心,要無賴手段威脅送她回家;而在她沒防備時就趁機偷走她初吻的狂妄男人,再抱有什么敬意、戒慎以對的心態,實在太難了。
雖然他身分高貴,但在她面前,他從來沒有擺架子。
「很好。」聽見她的回答,他低頭輕啄一下表示獎賞,卻惹來她瞠目以對。
「你、你總是這么亂來嗎?」她摀住唇。
幾分鐘以前,他是吻過她,但不代表這樣他就可以──隨便想吻她就吻她!他、他懂不懂?!
他無賴地對她一笑,又在她額頭吻了下,然后在她發火前,把她推進浴室。
「妳全身都濕透了,先進去洗個熱水澡!顾刹幌M鴽。
「那你──」她直覺想到,他淋得更濕。
「如果妳邀請我共浴,我絕對不會拒絕!顾麎膲牡乜粗,眼神還溜過她全身,最后再拋給她一抹曖昧至極的微笑。
淋濕后,她的衣服全貼在身上了,身材一覽無遺。
「你!」她意會了他的眼神,瞬間又漲紅了臉!改阕鲏羧ダ!」砰地一聲,立刻關上浴室門。
可惡、可惡、可惡!她暗罵。
源緒之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
在浴室里的千秋聽見,只覺得雙頰更熱,立刻開了蓮蓬頭把水轉到最大,免得再聽見他張狂的笑聲。
她今天是跟水犯沖嗎?他在門外都聽得見浴室里「下大雨」的聲音,猜到她可能又羞又窘,源緒之差點又繼續大笑。
唔,他該好好感謝老天爺的這場及時雨,要不是這場雨讓千秋軟了心,他今晚大概又要吃閉門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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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于上次的剩湯、干面,這回的消夜可算是高級料理了。
等他從浴室里出來,小茶幾上已經擺了一小鍋熱湯餃,還加了些青菜;另外,幾上還擺好兩副碗筷。
「我做了什么好事嗎?」他倚著置物柜,望著換下一身拘謹的套裝,穿著家居服正在舀湯的她。
「不想吃,你可以不要吃。」她抬頭想白他一眼,結果一看到他,雙頰又紅了起來。
「怎么了?」他低頭看了下只圍浴巾遮住重點部位的自己,再看看她的表情,突然明白她在害羞什么了。
他揚眉,挑起一抹笑,坐到她面前,捧著她的瞼。
「遲早妳都會看光我的,妳要不要現在先一次看個夠,免得一直臉紅下去,那妳還喝得下熱湯嗎?」
轟!她的臉蛋更紅了。
「我才不要!」她低叫,眼神上看下移、左移右移,都不對。「誰……誰要看光你!」
「真的不要?」他再問一次。
「不要!」她干脆摀住眼。
「那以后我們兩個同床的時候,妳全身不著寸縷,而我──」
「住口!」纖手撲過來摀住他的嘴,阻止他更露骨的言詞!改、你……誰跟你同床,你亂講!」
他……他講話都是這么百無禁忌的嗎?她哭笑不得地暗猜。可是,為什么她卻不覺得厭惡,只感覺他在逗她?!
他忽然低笑出聲,一把摟住她,千秋立刻掙扎。
「別亂動,除非──妳想把我的浴巾扯下來,真的把我看光。」他戲謔地警告。
她立刻僵住,一動也不敢亂動。
「我的衣服都濕了,這里也沒有我能穿的衣服,妳不會介意把浴巾借我使用一下吧?」單身女子屋內沒有男子用品──唔,他很滿意。
她點點頭,飛快地望了他一眼。
「你不準……不準再說那些……」
「我只是在逗妳!顾笭,然后惡劣地再補充一句:「但那些話,我也只對妳說,因為──我發現我愈來愈愛看妳臉紅了!
「源緒之!」她瞪他,他卻大笑。怎么辦?他好愛逗她耶!誰會得到,平時總是一臉冷淡平靜、八風吹不動的小泉千秋,骨子里其實是個極端保守的小女人?
「笑笑笑,你盡管笑好了,我要吃東西了,你放開我啦!」她推他。
「我也要吃!顾R相地以最快速度收住笑容。
「還有──」她充滿命令的語氣,讓他乖乖放開她,讓她坐好。
「還有什么?」
「你不準……再隨便偷襲我!顾⒅约旱耐耄豢此懵兜男靥。
「是!乖淳w之乖乖地應。
千秋這才稍微滿意,將碗推到他面前。
「快吃吧!
「謝謝!顾幘娴囟似鹜,嘴巴在吃,眼睛卻看她低著頭、眼睛一點也不敢亂瞟的戒慎模樣,他差點又笑出來。
哎,她真的很可愛!
事實上,他可從來沒有隨便偷襲她;抱她、吻她、逗她,都是情不自禁。她的氣味──讓他上癮。
「妳會防身術嗎?」想起她掙脫村井長野的幾個動作,嗯,不無可能。
「會一點!顾c頭。
「誰教的?」
「我一個好朋友──中山亞織教的,不過我學的不多就是。」有亞織這個懂武術的朋友,她和蕭都被迫學了一點防身術。
他點點頭,等吃完自己的那份,才又開口:「明天,我要回大阪了!
她怔了下。
「噢!共恢涝撜f什么,她應了聲,低頭喝湯,掩去不自然的神情;心,奇怪地有一點失落。
「妳會去大阪看我嗎?」他問。
「不會!顾廊坏椭^。
「不去看我,妳一點都不會想我?」他挑高眉。
「我才不會──想你。」她的臉低得快要埋進碗里了,口是心非。
他望著她也不點破,只是徑自道:「我來東京,為的是參加閣揆邀請的宴會,然后巡視東京的分公司、再談幾筆生意。現在該忙的已經忙完了,大阪的總公司大概也堆積了不少公文,我得回去處理,無法一直留在這里!
她終于放下碗,但還是低著頭沒看他。
「身為一個大財團的社長,其實也有很多缺點,就像──我總是很忙、沒時間照顧人,時常出差,也許沒辦法常常來看妳!顾斐鍪郑捌鹚骂h。「我真的沒有追求過任何人,如果我做得不好,妳要給我機會學習。千秋,不要拒絕我好嗎?」
他是源氏家族之長、堂堂源氏財團的社長,手握幾十萬人的生計,他的身分高高在上、身價勝過純金打造,向來只有人巴結他、對他婉言請求的份,他何曾需要這么低聲下氣地對人說話?
但他這么做了,而且──是為了她。
千秋怔怔地望著他,他回望的眼里只有一片醉死人的柔情,低沉的嗓音輕言細語,彷佛怕傷害了她。
「你何必……」她輕動唇辦,卻只說了三個字,又闔上。
她看過他對別人的模樣,冷傲而疏遠、有禮卻不親切,但他對她……她搖搖頭,不明白他到底想怎么樣?
她只是個平凡的人,他何必……費心討好她?
「當然必須!顾浪f什么!肝以谧非髪叄斎缓芘聤呏苯影盐胰癯鼍!棺詈笠痪,還真是擔心。
隨便猜想也知道,拜倒在千秋石榴裙下的男人肯定不少,村井長野就是其一。她也許出身不高,但她的容貌、工作能力、她的自律自持,在在都是吸引男人的特點。
「你胡說什么!顾p斥,卻沒半點火氣。她才沒他那么萬人迷。
「千秋,接受我的追求好嗎?」他執起她的手,湊到唇邊一吻,眼神直望著她。
「可是,你已有婚約……」她低喃。
「我可不承認!沟恼Z氣里,有著一絲不以為然!笇τ谖也恢赖幕槭拢瑓s要我接受?我沒那么聽話。再說,我又不是演員,別人寫好了劇本,就要我照著演自己的人生?我也沒那么沒個性!
她聽得笑了出來。
也對,「沒個性」三個字實在不適合用來形容他。
在他貴族般優雅的外貌下,藏著的是一抹狂放的靈魂;只是他自制,也不輕易顯出真性情。
她敢說,世界上能看穿他本質的人,絕對不多。
「你真的不打算結婚?」他該娶的是愛子,卻來追求她,這樣……會不會有點荒唐?
「我要結婚。」他糾正,「不過如果新郎是我,新娘絕對不是森山愛。」
她表情頓了下。
「在菊下樓的時候,為什么不認我?」不可否認,森山和正出現前后,他熱冷的態度,多少讓她覺得難過。
「因為我不希望把事情鬧大!咕w之輕撫著她面頰,知道她受了委屈!冈诋敃r的情況下,惹火了村井議員,對妳的名聲和前途都是一種打擊;也許森山議員不怕跟村井家正武杠上,但若真有萬一,最先會被犧牲掉的,一定是妳這個小職員。」現實就是這么無情。
「如果當時我為妳出氣,只會帶給妳更多麻煩;面對森山和正,我不想表現得太熱絡,關于兩家的婚事,遲早我都會表態,只是必須選一個最適當的時機,如果現在讓他知道我們兩個有『私情』,難保他不會想辦法叫妳退出!
「誰跟你有私情?!」她又好氣又好笑,他說話非得這么曖昧不可嗎?而他在回答時,又悄悄坐到她身邊,將她給抱住。
雖然他說的簡單,卻是在當時短短的時間內,就將事情的經過與可能發生的結果全盤推演過一遍,也將每個人的反應都預算出來──這不是任何人都做得到的。
小泉千秋第一次真正意識到他不羈的外表下,所藏的心思有多縝密。
「好吧,那私情以后再有好了;現在,妳肯點頭跟我交往了嗎?」他一邊問,一邊著迷于她的笑容。
她笑起來,真的很動人!可惜,她卻是個不常笑的美女。不過沒關系,以后,他一定會想辦法讓她多笑。
她瞪了他一眼,什么叫「私情以后再有」?真是沒個正經樣!不過──
「如果我不點頭,你會就此放棄嗎?」她反問,眼里有抹慧黠。
「當然不會!箶蒯斀罔F。「不過,妳點頭了,至少保住了我那可憐的、被妳摧殘到只剩一點點的男性自尊心!
「才怪!顾櫫税櫛亲!改愕哪行宰宰鸶窘z毫無傷,你才不需要我來肯定你的自信心!
「我當然需要。妳不知道心上人的肯定,是一個男人抬頭挺胸的后盾嗎?」他像在說真理。
才怪!她哼了哼,滿臉不以為然。
他挑了挑眉,而后給她一抹縱容的笑,雙臂環過她的腰,握住她的手。
「相信我,妳該是我的!顾H昵地又吻了她一下,然后開始認真交代:「我不在的時候,妳要好好照顧自己;如果下回見到妳的時候,讓我發現妳瘦了、或者氣色變差了,小心我找妳算帳。」丑話先說在前頭。不知道為什么,他對她就是很難放心。
那晚認出了她,讓他立刻就決定找理由接近她;探問婚約只是借口,實際上是──觀察她。
不過這個當然不能告訴她,免得她又給他一頓排頭吃。
「我長這么大,會照顧自己了,才不用你操心。」她才不領情。
「好吧,我換個說法──」他咳了聲,然后一副正經的語氣,「請妳好好照顧我的女人──小泉千秋,別讓她瘦了、餓了、病了……」
「你要寶。 顾Τ鰜。「你以為你真的是演員嗎?」
「我是真的關心妳,妳至少應該感動一下;就算是假裝,當是鼓勵我也不行嗎?」他一臉委屈地抱怨。他說的很認真耶,又不是在講笑話,就算她笑起來很好看,也不應該在這里時候笑出來吧!
「好吧,我很感動!顾兆⌒,深吸口氣!傅,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管我們之間……怎么樣,你要答應我,先不公開!
「為什么?」他斂起表情,認真了。
「我想平靜的過日子,不想被打擾。」她低聲道:「你是個商界名人,是媒體
追逐的目標,我不想……成為你那些緋聞女主角之一!
源緒之盯著她低垂的側臉好半晌。
「看著我!顾Z氣中含著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
她被動地抬起頭。
「我可以體諒妳的顧慮,也可以答應在妳還沒有準備好之前,不公開我們的關系;但是,妳要有心理準備,我不會一輩子藏著妳!顾Z音低沉,說著堅定的誓言。
「千秋,有一種男人,一旦對一個女人起了占有欲,那種動心,會是一輩子;我要妳,不打算放妳走,妳要學著習慣身邊有我的存在!
他,源緒之,這輩子只打算追求一個女人,也只認定那個女人是他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