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實在是一個非常無趣的地方。
看看這一室的金碧輝煌,每個人衣冠楚楚、身上金光閃閃,隨便一個小小的配飾動輒上百萬。會中有醇酒、美食相佐,更不乏各類美女來往穿梭,這樣的生活,還真是糜爛呀。
恐怕就連古時的帝王過的生活,都沒有場中這些人來得奢華、享受……浪費!
須知,飽暖思淫欲、奢靡多敗國……
「看見你這種表情,就知道你現在心情肯定不怎么好,手里捧的是人家供應的美酒,肚子里卻在腹誹人家!挂魂嚭Φ氖煜どひ舨彭懫,來人已經敏捷地閃進這一方簾后的清靜地,為暫時逃離煩人的客套場面松口氣。
「如果你喜歡這種場面,又何必來跟我擠?」他懶洋洋地回道,一點也沒有心事被看穿的懊惱,只不過小小地回敬一句而已。
這場宴會,是政商人物大會串。今天晚上能出現在這里的人分量都不輕,光看飯店外的層層保全與警備人員,就知道這些人的身分有多重要。
而他是不得不來,也好不容易才找著這清靜一點的地方,如果有人想來分享,最好先拜拜碼頭。
「失言!购蟮降哪腥宋⑿φJ輸,舉杯致敬、自罰一口酒。「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诡┝撕糜岩谎,他還是那副懶洋洋的姿態,百無聊賴地望著場中人的活動。
「是嗎?我還在想,你是不是特地來拜見未來的岳父大人……」男人狀似無心地低喃道。
噗──他一口酒差點當場噴出來,疑望著好友。
他什么時候多出個岳父大人來著?!
「咦,你不知道嗎?」男人眨眨眼,才驚奇呢!「全日本各大報的產經版和政治版頭條新聞都報導了,『源氏財團』的現任社長源緒之,將與森山和正議員之女森山愛擇吉日舉行訂婚典禮,歡迎各界到場觀禮……」他完全依照報上刊登的字眼念著。
「有這回事?」他眉頭皺了起來。
「有。」男人肯定道,「而且這消息是森山議員與源老夫人共同發表,百分之百確實!
原來如此。
他眼神露出一抹了然,然后繼續擺回他懶洋洋的姿態,一口仰盡手上的酒,將空杯子給放了回去。
「你好象一點都不緊張!
「這種把戲,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我還會被嚇到,可就太枉費慎一堂哥這些年來對我的教導了!顾πΦ卣f。
雖然,他是第一次被「通知結婚」,不過有慎一堂哥這個前車之鑒,他倒不驚訝自己也成為聯姻的對象。
因為身分今非昔比了嘛!
以前,他是源氏家族里不太被器重的子孫──因為他父母的婚姻并不受到祝福,要不是源氏本支的男繼承人不多,他也不會被接回來,并且賜姓「源」這個了不起的大姓。
但現在的他,可以號令整個源氏家族與源氏財團,如果說老夫人一點都不想替他找個「門當戶對」的妻子,那他還會覺得奇怪哩!
「你們家的傳統真是奇怪!
老一輩的總不放棄權勢,想控制小一輩的人;而小一輩的卻自有主張,別的事好商量,但婚事絕對堅持自主。偏偏老一輩的人就是重視門戶這種東西,堅持插手小一輩的婚事。
「你家的傳統不也很奇怪?」他回敬道。
哪有人命令自己的兒子不能愛上小姐的!幸虧川崎蕭對愛情堅持,而龍澤也不是那種任人搓圓捏扁的愚孝子,否則這世上豈不是又多了一對「牛郎織女」?唔,熟悉中國文化也是有好處的,隨便都能舉出個例子來形容,真方便。
「所以,古人真的很有智能!购蟮降哪腥艘槐菊浀卣f。
「什么智能?」他揚眉一問。
「物以類聚!
「物以類聚?」
「事實證明,沒有一點相似的人,是不可能成為好朋友的;所以你家的傳統怪,我家的傳統當然也就怪了,否則我們兩個怎么能成好朋友?」
「去你的!」他笑罵。這樣也能掰?
都怪那個臺灣的好友歐旸把他們教壞了,沒事說一堆中國成語典故,害得他們現在有事沒事就亂用。
而這家伙最過分的是,明明講了笑話,臉上的表情居然還維持著一本正經,真是冷面笑匠一個;跟那個人前正經嚴肅、絕不茍言笑的川崎企業總經理,形象半點也不符。
「說真的,對與森山家的婚事,你有什么打算?」笑話說完了,龍澤星正經地問。
「沒什么打算!顾辉谝獾匦α诵Α!甘钦l決定的婚事,誰就去結好了!惯@種不負責任的話,還真只有源緒之才說的出來。
龍澤星一聽,臉上開始出現為難的表情。
「你這么說,那訂婚典禮,我到底要不要去參加?」
「放心,好朋友一場,我會在訂婚前一天通知你該不該到的!乖淳w之很有義氣地說,沒讓好友苦惱太久。
「還真是謝謝你哦。」龍澤星沒好氣地瞄了他一眼,對緒之鮮少正經嚴肅的習性頗頭痛。但是朋友都交到了,他還能怎么辦,只有認了。
「憑我們比兄弟還親的交情,不必客氣了;只要把你家新款手機的國內外獨家代理權給我就好,如何?」源緒之笑得賊賊的。
「那有什么問題!过垵尚且埠芎浪,一口就答應。「不過,你也把你家新研發的線上游戲程序架在我家的主機上,讓我們推展,怎么樣?」
「扣除成本,五五分帳。」緒之接口。
「成交!」兩人手掌一擊,一樁獲利可達上億的交易就這么談成了。
「明天我會把合約擬好給你看,然后我們找個時間、開個記者會熱鬧一下,如何?」談到生意,源緒之一改原本懶洋洋的模樣,腦子動的飛快,轉眼已安排到簽約的公開儀式兼第一波宣傳方式去了。
「你作主,我配合!过垵尚谴鸬酶炝。
跟好朋友合作就有這個優點,不僅有錢大家賺,而且一人開口,另一人就知道下文,默契十足。論行銷,緒之絕對是那種可以想出把自家商品推銷出去,而讓別人──諸如同行、媒體忙得團團轉的點子的不二人選。
「只有我們兩個合作,會不會太單調了?」緒之英挺的眉頭蹙了下,非!赣懈M怼沟南氲搅硪粋人。
「的確是有點單調。」龍澤星忍笑回道,知道緒之在想哪個人。
「算一算,高橋也『閉關』了不少時候,是該拖他出來見見世面了!乖淳w之望著好友,一抹算計的光芒從眼里閃過。
「那這個將他拖出來見世面的重責大任……」龍澤星不慌不忙地接了下去。
「當然是你。」他出點子,星當然得出力。
「你口才好,除了你,誰說得動高橋?」龍澤星微笑道,「再說,我才剛結婚,家里還有一個待產的妻子得照顧,你也知道蕭有多頑皮,如果我不多看著她一點……」
「好吧、好吧,我去!乖淳w之很認命地自己想辦法。
誰叫結婚的人最大,而將要當爸爸的男人更大?丛邶垵尚呛貌蝗菀妆У妹廊藲w的份上,他就吃虧一點好了。
「別這么哀怨,要不然──等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還你這份情,這樣你就不吃虧了吧?」龍澤星真是正直,一點都不占好朋友的便宜。
「你說的,一言為定!」源緒之立刻笑了。
「一言為定。」龍澤星點點頭。
聊到一個段落,兩人再往場中央望去,看看場中的情況──幾乎每一個有身分、有地位的男人,身邊都會帶著一個女人,而且那些女人還一個比一個漂亮,共通的特色就是:她們通常不是身旁男人的老婆。
源緒之的視線突然定在某一點,眼睛微瞇。
龍澤星立刻察覺,跟著望過去。
「你未來的岳父大人?」龍澤星忍住笑。
「是森山議員大人!乖淳w之糾正。
「在他身后的一男一女,是有名的金童玉女,東條堅和小泉千秋,也是森山議員的左右手。聽說,小泉千秋是議員的私生女!过垵尚呛鼙M責地報導著八卦。
看到場中相對的兩方臉色都不太好看,源緒之問:「那兩個人好象不太對盤?」
「那是村井議員。」龍澤星看了看那兩方人,才回道,「村井議員和森山議員兩人不和在政界向來不是秘密,你知道村井議員與川崎企業聯姻失敗后,森山和正卻積極拉攏你家老夫人,想得到你家的財力。
附帶一提,村井議員的兒子村井長野沒娶到蕭,但是對森山議員旁邊那個漂亮的女助理可垂涎得很!
這也是近半年來的大新聞之一,川崎蕭沒嫁給村井長野,反倒嫁給了自家的小總管龍澤星,小夫妻恩愛不已。
「哦?」源緒之點點頭表示聽進去了,眼神定在小泉千秋身上。
在一干費心裝扮、衣飾華麗的女子中,她硬是不同,身上的套裝配合著淡漠自持的表情、冷靜而無所圖的眼神,明白顯示出她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只有一個──公事。
是她!他不會認錯。沒想到幾年之后,他們還真的遇上了,而且,他居然還認得出她──真是不容易。
「沒見你帶女伴來,我還真是有點訝異!过垵尚堑f道,眼神掃過全場,再回到好友身上。
龍澤星形單影只已經是習慣,以前是因為心里有著一個人,所以身邊怎么也容不下別的女人;現在是因為老婆(也就是讓他整天掛在心上的女人)不愛這類場合,所以他依然獨來獨往。
但緒之就不同了。在不是源氏家族長之前,緒之就已經風流得人盡皆知,而當了家族長之后,身邊投懷送抱的女人只有更多,那現在──
「女人,是一種很可愛的動物。」源緒之贊美道。
龍澤星頷首表贊同,想起他的小妻子……
「但,女人同時也是一種很麻煩的生物!惯@種語氣絕對包含埋怨。
咦?龍澤星將視線轉向好友。
「有哪個女人敢給你臉色看?」
「那倒沒有,只不過對你和慎一堂哥的好運,覺得非常羨慕而已。」源緒之收回觀察的眼神,好自憐地道。
慎一堂哥有一個為他深情等候的茗雙,而星也有一個對他執著不悔的川崎蕭。唉,明明他的女人緣也是不錯的,為什么就是碰不到這種好女人?
「是你自己也不想對人家認真吧!过垵尚遣惶榈孛樗谎。「誰不知道你源緒之愛自由甚于一切,若真有哪個女人想綁住你,恐怕你跑的比飛的還快,讓人家就算開噴射機都追不到!
「這個比喻太離譜了吧!」源緒之皺眉。「雖然我是不太愛被綁住,但到目前為止也沒有『落跑』的紀錄!
「是沒錯,」龍澤星點點頭!改敲,這次的婚約,也請你保持紀錄,千萬別逃跑!
源緒之一愣,忍不住笑罵出來:「你這算哪門子的朋友,設計我!要知道,『相煎何太急』哪!」同樣都是男人,龍澤不替他想辦法解圍也就罷了,居然還落井下石,不準他用第三十六計,真過分!
「我這不是害你,是相信你的能力!合葦睾笞唷坏募總z如果能困住你,源緒之這三個字也無法在上流社會成名了。」
「真是謝謝你的信任,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在你心中這么有能力!乖淳w之哭笑不得地道。
「哪里!过垵尚窃倏戳丝磁阒阶h員到處打招呼的小泉千秋,回頭又見到好友注視過去的眼光,當下決定有些話先說比較好!妇w之,你千萬不可以對她有興趣。」
源緒之挑眉詢問:「怎么說?」
「小泉千秋是蕭的至交好友之一,雖然我相信你是個好男人,但卻也是個花心的男人!蕭絕對不會坐視自己的好友被一個花花公子追求,一定會要我看住你,所以為了避免我們為了女人不得已鬧翻,你還是別把目標放在她身上比較好!过垵尚青嵵芈暶。
不是他重色輕友,而是──蕭需要他保護,但緒之卻絕對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那他──當然是站在妻子那邊啰!
「你想太多了吧!」緒之笑笑地回道,但心里在打什么主意,龍澤星絕對猜不到。
「反正你記著我的話就行了!过垵尚强戳丝磿r間!肝以撟吡,免得蕭為我等門。」
「慢走。」人家老婆在家里苦苦等候,源緒之也就不留人,揮揮手送走龍澤星。
龍澤走了,那么──他該不該去制造一點巧合,重會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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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緒之一走出那塊風水極佳的藏身處,就碰到不少熟人,一路打招呼,等他走出門口,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的事了。
真是名人難為哪!
源緒之甩甩頭,踏出門口,只感覺一陣清爽的夜風吹來,也吹走了整晚在宴會里聞的烏煙瘴氣。
不用他招手,在場外等候的司機已將車開到他面前。
他才坐上車,就看見森山議員也走出來,身后跟著那對「金童玉女」。
「東條,你去四周看看源緒之在哪兒。」
「是。」東條堅立刻四處尋找。
呵,找他的呢!緒之做個手勢,要司機將車開到一旁。有墨黑的車窗保護著,他并不擔心會被找到,只是很好奇森山和正到底想做什么。
四周都找不到人,東條堅必恭必敬地回報,只見森山和正一臉不高興,隨之坐上自家的車離開現場。東條堅似乎又對小泉千秋說了什么,在她堅決地搖頭之后,也開著自己的車走了,現場只剩下小泉千秋一個。
源緒之要司機將車倒退,停在小泉千秋站的走道旁,然后開門下車。
小泉千秋抬眼,神情閃過一抹驚訝。
「源社長?!」
「小泉小姐!乖淳w之十分紳士地行了個禮!覆恢牢矣袥]有這個榮幸,護送小泉小姐回家?」
小泉千秋微偏了下頭,打量了他好一會兒。
「那就麻煩你了!顾K于點點頭。
「請上車!乖淳w之替她開了車門,等她坐進后座,自己也跟著坐進去。
小泉千秋朝前座的司機說了一個地名,源緒之挑了下眉。這個地方是個區域,并不是確切住址,看來她并不信任他。
「源社長,有話請直說!乖谒緳C將車開上道路后,小泉千秋隨即轉向源緒之,語氣冷淡有禮。
「妳猜得出我是有話想跟妳談?」源緒之眉挑的更高。
「源社長知道我的身分,剛才故意避開議員,然后再出現說要送我回家;以森山家與源氏不久前公開的婚訊為前提,源社長若不是有話要問我,難道還是找我商量婚禮的細節嗎?」小泉千秋微微一笑。
真不愧是森山和正重視的左右手,應對一點也不含糊!源緒之當場大笑出來。
「強將手下,果然無弱兵!顾澷p道。幾年不見,她也變了不少,唯獨她那抹自傲的神情,始終不減。
「過獎。」她淡淡響應。
「婚約的事,是什么時候談定的?」客套完畢,源緒之直接問。
「一個月前!顾牣惖乜戳怂谎邸K恢?!
「很遺憾的,這件婚事,我這個當新郎的,還是今天晚上才第一次聽說。」他笑笑地道,「所以,要麻煩妳對我說明一下詳細的情況!
「何不去問令祖母?」問她這個外人,不太妥當吧?
「我覺得,妳的話比較有可信度!顾难凵駥W⒌赝
車窗外夜燈不斷閃過,照得他俊雅的面容忽明忽暗,配合著他略微低沉的嗓音,更顯出他獨特的魅力。
源緒之所以能成為關西有名的風流俊少,不是沒有原因的,除了家世之外,他本身就一個令女人無法抗拒的俊帥男子,而顯然,這男人非常懂得善用他的魅力。
「我知道的,報上都刊了,你還想問我什么?」她不受誘惑地冷淡回問。
「在這樁買賣里,妳扮演什么樣的角色?」他的語調轉為對她的好奇。
「買賣?」她皺眉。
「只有商品,才會在不被征詢意愿的情況下,任人隨意決定去處;我的情況,不像是在市場里被吊起來估價的魚肉嗎?」他戲謔地道。
他?魚肉?呃……一點也不像。
「看在我是那待估的魚肉份上,能不能請妳至少告訴我,我將會被賣去什么樣的地方?」他語音更低。
小泉千秋看著他,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以你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森山家是什么樣的地方,源社長,你再這樣拐彎抹角的,恕我不奉陪。司機,請停車!孤勓,司機為難地望著主人。
「繼續開!乖淳w之淡淡地拋下一句。
司機放心地繼續開車;小泉千秋立刻回頭瞪著他。
「堂堂源氏財團的總社長,不會是個不講理的野蠻人吧?」
「必要的時候,野蠻是一種達成目的的好方法!顾灰詾殁璧匦α诵!肝沂腔焐探绲模瑠叢荒苤竿依鲜亲鲆粋謙謙有禮的正人君子,這樣源氏財團是無法長久生存的!
小泉千秋深吸口氣。
「源社長,如果你對婚事有意見,該找的人是令祖母或是議員大人,不該為難我這個小職員!
「找他們談,是浪費我的時間!顾p嗤!溉绻麄兊脑捘苄牛會瞞著我先公開婚訊嗎?」
這種強迫中獎的方式,不用問他也知道主謀是誰;但他真正想明白的是,到底老夫人與森山和正「互惠」了什么條件。
小泉千秋沉吟了會兒,坦白道:「我是知道一些,但我同時也是議員的助理,恕我不能對你透露!
在這件事上,源緒之的確是沒有選擇的權利。就看在他是「魚肉」的份上,小泉千秋的態度和緩了些,言詞不再夾槍帶棍。
「妳見過老夫人?」他突兀地問。
「見過!顾c頭。
「妳的看法?」
「威儀猶存!寡院喴赓W。
不過源緒之能體會,基本上,源老夫人掌權掌了半輩子,不威嚴才怪。
「如果妳是森山愛,妳會愿意成為源氏家族的媳婦嗎?」他再問。
「我不是森山愛,你問錯人了!惯@種假設性的問題,很沒有意義。
「如果新娘是妳呢?」他只針對她。
「我沒有那么好的福氣。」四兩撥千斤,她懷疑地看著他。他看她的表情很陌生,應該不記得以前的事吧……她心下惴惴。
聽到她的回答,源緒之低低笑了,決定先放她一馬;不過有件事他得先聲明──
「千秋,如果有機會,妳不妨對森山議員提一下,源緒之是個還算有點主見的男人,就算兩家聯姻,源氏財團也不會成為森山家的財力后盾。」含笑的語氣、幾句輕描淡寫的話,他對森山議員的如意算盤已了然于心。
談話間,司機已經將車開到千秋所說的區域,千秋指了個街角,要司機停下。
源緒之下車幫她開了車門。
「夜風涼,妳穿的太單薄!顾蝗幻撓峦馓,披在她肩上。
「不必──」
「我堅持。」他笑了笑,然后徑自上車!冈僖姡∪ぉで!
小泉千秋一怔,幾乎要以為他認出她來──但他卻吩咐司機開車,銀色轎車很快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
心跳有點亂,而他的氣味……隨著外套,緩緩沾上她的身。
他究竟有沒有認出她?送她回來,只是為了問婚事嗎?如果是,為什么剛剛又將外套送給她?又或者,他對每個女孩子都這樣?
小泉千秋閉了下眼,轉身走向自己的住處,決定不再想了。
他跟她,距離太遠;她不跟花花公子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