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一上門來就對雷奕又摟又親又抱的,整個人懸在他身上。
“好了啦!”雷奕蹙著兩道濃眉,難以消受女人的主動,張手推開她!澳阍摬粫窍朐谛P(guān)上吧!”
安琪聳聳眉,她倒是無所謂,也許這會別有一番樂趣。但畢竟是在復(fù)雜的娛樂圈打滾多年,她看過形形色色的人,交際手腕也變得高明,頗諳察言觀色。
“瞧你眉頭皺的,心情不好呀?”安琪跟在他身后步入書房,嬌嗲撩人的嗓音問道。
“廢話少說!喝你的酒!崩邹戎噶酥赴膳_。奇怪,怎么到現(xiàn)在他還是提不起一絲“性”致。
安琪兩手各拿一只高腳杯,向他走近。“到底為了什么不開心了?”她笑彎了眼問道,微微欠身把一只酒杯推到他眼前。
他捺著性子接過酒杯;滿是煩悶的俊臉皺了一下,抿唇不語。
很多!很多事惹得他不開心!腦子里還在納悶月狐干嘛帶走孫文麟?她把孫文麟帶到哪里去?他為什么喜歡孫文麟那嬌嬌嗲嗲、柔柔嫩嫩的嗓音?他為什么好想聽孫文麟唱英文歌?他為什么覺得其他女人唱歌都比孫文麟難聽?他為什么只被孫文麟的情歌打動、產(chǎn)生共鳴?他為什么對火辣女子的投懷送抱毫無感覺?孫文麟、孫文麟、孫文麟、孫文麟……他媽的為什么現(xiàn)在他滿腦子都在想孫文麟!
雷奕煩躁莫名仰頭喝盡杯中酒,隨手就把酒杯往身后地毯一扔,半賭氣地解開上衫的鈕扣,重重地躺靠皮椅上,兩只鷹眼瞪著她,以命令似的口吻說:“挑逗我!”
安琪媚眼一拋,得意又興奮地咬了咬下唇,大膽地跨坐在他身上!白衩,我的主人。”
她仰首飲光了杯中的酒,豐滿妖嬈的嬌軀微微地在他身上蠕動。她吻著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他的胸……最后紅唇落在男人反常平靜的欲望上,只見一雙纖纖素手熟練地解開他的皮帶,俐落地拉下拉鏈,著火的舌尖欲點(diǎn)燃他的熱情,然后……
“啊——”安琪凄厲的尖叫聲乍起。
媽的!他都還沒激動起來,胯下這女人在狂叫個什么勁?“你殺豬!挑逗男人的功夫那么爛,還敢鬼叫什么?”雷奕不悅地?fù)纹鹕碜樱笫滞崎_胯間的頭顱。
哪里知道這女人腦勺吻地,整個人倒在地毯上抽搐,兩眼翻白、口吐白沫,緊接著皮膚起了一個個又紅又腫的可怕顆粒。
雷奕被她莫名其妙的發(fā)病嚇傻了眼,他蹲下身拍了拍地蜷曲成一團(tuán)的發(fā)抖身子!拔!你沒事吧?”
安琪撐沒多久就暈死過去,雷奕立刻跳起來拿起電話準(zhǔn)備求醫(yī),卻突然耳尖地聽到一陣極輕、極細(xì)微的憋氣笑音,他眸光一閃,厲眸掃到側(cè)身處開了一條縫的壁櫥!
想也沒想,他沖過去拉開壁櫥那兩扇門,咆哮大吼,“孫文麟!”這個小魔女真是陰魂不散!
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孫文麟捂著雙耳被雷奕拎了出來。
“你幾時躲進(jìn)來的?”
隆隆吼聲撞擊她的耳膜,孫文麟不堪負(fù)荷地揉揉雙耳,擰著兩邊細(xì)眉大叫,“當(dāng)然在你來之前!白癡!
不知懺悔還敢出言頂撞,罪加一級!“誰準(zhǔn)你來的?”他的雙眼似噴著噬人的火焰,拎起她的衣襟,示意她若不說出個令他滿意的好理由,他勢必會提她去撞墻。
“你媽啦!”一雙靈眸著火地回吼。
“你說臟話?!”暴烈的怒火簡直快從他眼里延燒到她身上。
“誰像你那么臟!”掏了一大堆爛桃花,蒙蔽其心,久而生垢。“是雷媽告訴我,你在內(nèi)湖的‘度假圣地’!”她柳眉倒豎。
“就算你是天才,我的別墅哪有讓人隨便進(jìn)來的?”他恨聲地質(zhì)問。
“所以我才找月狐幫我混進(jìn)來呀!”哎呀!她竟然連考慮也沒考慮,就這么毫不遲疑的把助她一臂之力的好朋友供出來,呃……好像有點(diǎn)對不起傅靖翔……
傅靖翔!他雷奕是哪里礙著她了!那只爛狐貍、死狐貍干嘛三番兩次跟他作對?!“媽的!月狐,你給我等著!”雷奕轉(zhuǎn)過身,拎起車鑰匙,邁開步伐。
“你要去哪里?”孫文麟追上他,拉拉他的襯衫下擺。
“我要去宰了那只臭狐貍!崩鲜沁@樣出其不意的搞他,真可恨!他非宰了傅靖翔不可!
“那麻煩……你先把褲子穿……上!彼男∧樇t燙如火,羞羞赧赧地說。
“啊…”一片涼!霸撍!”雷奕望了望不著西裝褲的長腿,幸虧有襯衫罩住了重要部位,否則他會挖了孫文麟的雙眼!稗D(zhuǎn)過去!”他長手長腳飛奔到女人倒下的地方,拾起長褲套上。
好好玩!孫文麟偏不轉(zhuǎn)過身去,還大刺刺地走向急忙穿褲子的男人!胺凑阆矚g在女人面前脫褲子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索性逗起他來了!
瞧她這是個端莊女孩該有的行為嗎?虧日豹還常擺出一副優(yōu)雅斯文的紳士樣,也不教好他老妹,連非禮勿視也不曉得!拔蚁矚g在女人面前脫褲子干你屁事,你大可放心,我在你面前會全副武裝,免得被魔女侵犯!崩邹却┖醚澴樱瑢徱暉o誤后,才轉(zhuǎn)過燒紅的俊臉面對她。
“她才是魔女!”孫文麟被激怒,指了指癱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一時新仇舊恨涌上心頭。
瞧她氣鼓鼓、紅撲撲的粉嫩小瞼,他媽的剛才被女人挑逗個半天也未見欲望顯現(xiàn),怎么這會兒見到孫文麟就勃發(fā)了起來!澳憧鞚L啦你!”雷奕喘著氣吼她,背過身的俊容難堪地緊繃。
難道她就不是女人嗎?剛剛還到處打電話找女人。唱英文歌她最會,為什么他就不找她來唱給他聽?別的女人一上門來就急著做愛做的事,她才站在他面前沒幾分鐘就叫她滾,這程度末免也差太多了吧!簡直是天壤之別!
“咱們今晚把話說清楚!”而且她好些天沒見心上人回天鷹門過夜,雷奕常常是出了蝴蝶館護(hù)她送回天鷹門就開車落跑,要不是想他得緊,又想追問原因,她哪會低聲下氣地求了月狐半天才混進(jìn)來他的小公館,看他這模樣肯定是夜夜春宵、佳人在抱、好不快活,絕對和她可憐兮兮地窩在他房門前的苦瓜臉成強(qiáng)烈對比。
“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彼懒伺李^發(fā),鼻息濃濁,為窒人的火熱欲望所苦,依舊不轉(zhuǎn)身看她。
孫文麟氣急敗壞地繞到他身前,仰起一張柔媚嬌嗔的小臉。“我跟你大大有得說!我問你,你這幾天干嘛一直躲著我?尤其是在吻我的那一天以后,你就不回你家住了!”害她以為自己終于得償夙愿,現(xiàn)在見他這副唾棄她的模樣,心里懷抱的美夢又落空,有點(diǎn)給她失落和失望了!
“我哪有躲著你?”在看到她含怒帶嗔的小臉,雷奕像看到鬼一樣驚跳起來,倒退好幾步。媽的!他怎么該死的覺得她連生氣時漲紅的粉臉都令人神魂顛倒,不光是身體上的亢奮,連心魂也被她晶亮有神的明眸吸了去。
那他現(xiàn)在一瞼蒼白的和她拉開距離代表什么?“還說沒有?”孫文麟手指著他,被她抓住了吧!“你怕我?”
“誰……誰怕你了!”他心虛地調(diào)開視線,不敢正視她。
媽的!他干嘛替她捍衛(wèi)她的貞操?想要就上不是他一貫的作風(fēng)嗎?怎么這回他倒一反常態(tài)地苦苦壓抑自己,只求她快快離去?難道……難道他對她真的跟對別的女人有那么一點(diǎn)不一樣?抑或他是真的愛上她了?好像是真的……
哈哈!被她逮個正著,不敢看她明亮的大眼,說話還結(jié)巴!疤禚,你是不是因?yàn)樽约呵椴蛔越麗凵衔,心里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shí)才……”孫文麟突然無限嬌羞地偎近他,欲言又止。
這么聰明!這么厲害!竟被這個小魔女給料中了!日豹他爸媽沒事生個天才干嘛?女人要笨一點(diǎn)才可愛,但是他卻覺得眼前這古靈精怪、聰明透頂?shù)呐拮詈硠铀南摇?br />
“你想有可能嗎?”雷奕湛亮的黑眸凌厲一瞅,故意板起俊容,粗著嗓子說。他心里只央求她能早早離開,無論用什么方法也得快快把她逼走,免得他一時控制不住欲望,情難自己地侵犯了她。
這……這她就不大敢確定了,因?yàn)樗男判囊驯凰驌籼啻瘟!澳悄愀陕锊桓乙娢?”孫文麟扁著小嘴詢問,氣勢弱了下來。
“不是不敢,是——不想!”太好了!只要他擺出一臉高傲、目中無她的不屑樣,再硬冷著聲音說話,就能挫挫孫文麟的銳氣,讓她打退堂鼓不能再囂張下去,最好再狠一點(diǎn)把她逼走,這樣他就不會“鑄下大錯”了!雷奕凝聚眸中精光,猛往她一掃,那冰冷的不齒樣簡直能把人心打到谷底。
孫文麟微微瑟縮了一下,她一直以為這種冰冰涼涼的冷酷表情只能在辰哥哥臉上找到,沒想到雷奕冰封的俊容亦令人忍不住直打哆嗦。但她性子固執(zhí)得很,抱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咬唇問道:“為……為什么……不想?”
“這還用問嗎?我以為這些年來我視你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的舉措已經(jīng)說明一切了!”早知道這小魔女的執(zhí)著心離了譜,否則也不會癡纏他多年。雷奕的身子越是沸騰得火燙,他的言語表情越是降至冰點(diǎn)的冷酷。
看到他冰冷到幾至殘忍的神情,孫文麟感覺到內(nèi)心一角開始崩落!澳恪悴灰俟省室饽迷挕の伊耍 彼拇烬X打顫,他的話刺痛了她的心,那雙水靈靈的大眼黯然失色,再也綻放不出任何絢麗的光彩。
看到她哆嗦的咬緊了唇,他竟感到一陣驚悸、心疼。
不!不行!心軟就會卸下武裝,卸下武裝就是赤裸裸的情欲橫流,情欲橫流的結(jié)果就會找人退火,等欲火澆熄后她就萬劫不復(fù)了!她那么純潔,他不想傷害她。
“誰跟你在故意?”他吐氣如冰!拔沂钦J(rèn)真的,我是真的被你纏煩、纏怕了,才會想避開你。天知道這些年來無論我怎么躲、怎么逃,都被你逮個正著,請你停止這種窮追爛打、死黏活纏的游戲吧!你一頭熱的盲目愛情燃燒不了我。”
孫文麟知道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在唱獨(dú)腳戲,但是他真的對她一點(diǎn)都不心動嗎?
“天鷹,不要這樣對我,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啊!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把你當(dāng)王子般的愛慕著呵!我知道在你身邊總圍繞著一堆心儀你的女孩子,我會嫉妒、我會吃醋,但也好羨慕她們呀!因?yàn)槟憧偸切ξ叵駛完美情人般地對待她們,對我卻總是勃然大斥、叫囂怒罵。你知道嗎?每當(dāng)你急急地欲推開我,我的心都被你的拒絕扎得好疼。∵@不是一時的少女情懷,也不是盲目的迷戀偶像,而是我心中最真最純的一份愛啊!”淚水自灼熱的眼眶泛濫而下,孫文麟雙手掩面,嗚咽的表白。
他好想把她緊緊地?fù)г趹阎,狠狠地愛她了!雷奕慘灰著臉,他的偽裝簡直快被她心酸的淚水一滴一滴地腐蝕了,一股苦澀的痛楚擴(kuò)散胸臆,那一聲聲如泣如訴的幽怨告日險些抹煞掉殘留的理智,他伸長在半空中的手臂一震,倘若此刻把她納入胳膊中會發(fā)生什么令人難以想像的事?他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愛她嗎?
孫文麟將小臉埋在掌間,她沒有看到他停在空中掙扎的雙手!拔摇覑邸瓙勰,真……的……”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聲自指縫流泄。
該死!他忍耐什么?控制什么?男人和女人做愛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更何況是……是……是和自己心愛的人!
古銅色的手掌倏地捉緊她顫動的小肩,憐愛甚深地?fù)硭霊阎,雷奕緊緊地?fù)е,想把她抖動的嬌軀嵌在昂藏的體內(nèi),他嗅到一股甘純甜美的少女芳香,如此地撩人心魂,全身情欲難耐地躁動。
男人陽剛的氣息撲進(jìn)她的鼻息,一道刺麻的電流貫穿全身,一顆心怦跳得好快,孫文麟震撼而且難以置信地僵直著身子不敢妄動。
他情難自己地將唇貼在她雪白細(xì)致的頸項(xiàng),呼息灼熱而且激情,佳人在抱,焚身的欲火肆虐狂燒,下腹的悸動強(qiáng)烈得令他難以自持,他輕而易舉地抬起她的身子讓她坐在檜木桌上,漂亮迷人的男性嘴唇貼上她的,隨著泛濫的情欲與她唇齒相依。
孫文麟眨著迷蒙如醉的眼眸,她完全不知所措,被莫名升高的體熱嚇壞了,稚嫩羞澀地回應(yīng)他的吻,顫抖地?fù)ё∷念i項(xiàng),似懂非懂的迎合著。
雷奕隔著衣物十分技巧、嫻熟地愛撫著她的身子,體內(nèi)無數(shù)個熱情的細(xì)胞強(qiáng)烈地渴望占有她,他輕解開她的羅衫,以火燙的唇膜拜一片引人發(fā)狂的春光,手掌在濃烈欲火的驅(qū)使下探進(jìn)她裙內(nèi),爬上細(xì)滑的大腿,最終覆蓋在少女的禁地。
孫文麟只覺得頭暈?zāi)垦,一顆芳心被不知名的火焰燒灼著,她無助地顫抖著,雷奕的唇吸吮著敏感的乳尖,她驚懼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尤其當(dāng)她最脆弱的隱私遭人探進(jìn),煽情曖昧的拂弄處子最初的純真圣地,她的心悸動起來,全身一陣痙攣,腿間幽暗的濕熱教她害怕了!
“天……”她劇烈喘息,小手無力地推動他的肩頭!安弧灰贝笸蝗涣耍沒準(zhǔn)備好。
雷奕的身軀堅(jiān)挺如烙鐵,手指停留在她溫暖滑潤的幽穴里,他倉卒地抬起了頭,黑色的眸子因欲火而熠熠發(fā)光,燦亮的逼視她。
孫文麟被他眸里流泄而出的情欲震懾住,她顫巍巍地咬緊了唇,體內(nèi)手指的滯留教她心悸,陌生的電擊感穿透心扉,心跳的節(jié)奏被他的侵入打亂,跳得又狂又急,她惶恐的盯著他。
黑眸盈滿高漲情焰,下腹部的亢奮在威脅他的自制力,雷奕瞪著她,漂亮得過火的五官因壓抑欲望而痛苦扭曲,他氣息濃濁的逼問,“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嗎?”
這問題白癡也知道,更何況她是個天才!爸馈睂O文麟囁嚅地說,垂下眼睫,不敢看他熾熱的雙眸,也不敢妄動,因?yàn)樗氖种干形措x開她。
“既然如此,”他抽出了濕潤的手指,手掌撐在桌面上,血脈憤張的鐵軀圈住她!澳隳芙o我嗎?”
“我……”她能,但是她怕呀!孫文麟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表達(dá)她心里既驚且懼又惶然莫名的感受,太快了,快得讓她無所適從。
“不能,對不對?”他竭力咬牙克制住欲望。天殺的!他何時在欲望勃發(fā)的時候緊急煞車?這種吃力不討好又傷身的鳥事他幾時干過?他應(yīng)該一如以往的放任欲望而行,但是……但是現(xiàn)在他卻反常的虐待自己,他不想這樣狂妄自私的弄痛她。
“對……對……對不……不起……”孫文麟雙眼泛紅,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媽的!她純潔天真又不知所措的無辜模樣,讓他開始相信自己是喪心病狂的禽獸!“那我剛才吼你的時候?yàn)槭裁床粷L?”雷奕聲嘶力竭地大吼,憤怒異常地拉開彼此的距離,下腹部的強(qiáng)烈悸動幾令他發(fā)瘋抓狂!
孫文麟聞言猛然止住淚水,她惜愕地睜大水眸看他,想起了前次在蝴蝶館內(nèi)他卑鄙又令人心碎的懲罰,難道他又如法炮制的愚弄她?!“你真的那么希望我消失在你眼前?”求你說不是,求你!她哀傷的美眸夾帶一絲乞求。
“對!”他石破天驚的大吼,身子已瀕臨火爆的臨界點(diǎn),她再待下去,他保證自己會在這張桌上要了她!“你給我滾!立刻!馬上!”
孫文麟慘白著小臉整好衣衫,她作了十多年的夢碎了,被他無情的吼叫聲徹底粉碎。心頭泣血地跳下檜木桌,酸澀的眼眶毫無意識地瞥過他,她像一縷凄絕的幽魂飄落至門口。
雷奕的心仿佛遭人重?fù),看到她心已碎神傷、憂郁到幾至絕望的憔悴模樣,修長有力的雙腳幾乎無法承受身體的重量。他跌坐在牛皮椅上,感覺到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盤踞,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瞥眼一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人,看了就覺得礙眼。
“這女人什么時候醒過來?”奇怪,他也喝了酒,怎么他就沒事?雷奕乍然想起。
孫文麟心想,他果真自始至終從未在意過她啊!不管她如何努力,他永遠(yuǎn)都不會把她看在眼里,他的心里能占據(jù)很多女人的身影,但不會有她!
“就像白雪公主啃了毒蘋果,當(dāng)白馬王子印下他的吻后,魔女的魔法便會消失,公主便會醒來跟王子過著幸?鞓返纳!彼挠牡卣f,吐氣如絲。其實(shí)迷藥的效力只維持一個小時,女人要見雷奕一定會盛裝打扮,她如是猜想才在酒杯邊緣抹了能和口紅產(chǎn)生化學(xué)變化的迷藥水。
算了!他管這個安琪去死,他自己都痛苦得要死掉,誰管這女人醒不醒得過來。
在聽了虛弱的掩門聲后,雷奕的心也被敲痛了好幾下,他皺起眉頭指手撥電話。
“月狐,我是雷奕……別向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只能說是你干得好事……孫文麟剛從我這里走了,你快點(diǎn)派人來接她……不要怪我為什么沒留她,我說我會獸性大發(fā)的強(qiáng)暴她這樣你高興了嗎……本少爺現(xiàn)在心情不好,不爽和你辯,反正孫文麟是你挑的助手,你要負(fù)責(zé)!”他主動掛了電話,沒三秒鐘,他還是沖了出去……
* * *
孫文麟失魂落魄地在黑夜的街道游蕩,自離開雷奕的別墅后,淚水就從沒停過,一直失控地滑落。
她被傷得好深好重!原來失戀的滋味是如此苦澀難受……不!她更可憐,沒相戀哪來的失戀,她是單戀就被人狠傷透、拒絕,更加悲哀!尤其是她花了十多年的精神與時間在雷奕身上,最后竟然血本無歸,多年的心血只換來他殘忍無情的惡言相向,所做的努力完全白費(fèi),這才教她氣餒心傷!
她邊走邊哭,路燈把她顫抖無助的柔弱身影拉得好長,突地,玫瑰色的背心口袋響起一記低微的鈴聲,她抽泣地掏出里頭的粉餅盒,那是傅靖翔交給她的小型錄音機(jī)。
孫文麟抹了抹模糊的淚眼,打開粉餅盒,指尖按了一個小鍵,錄音監(jiān)聽器開始運(yùn)轉(zhuǎn),她聽到一大串的對話。
“好,今晚三點(diǎn)……”是伯爵的聲音,道地的英語!鞍押^里的海洛英運(yùn)出臺灣。”
拜斯的聲音只出現(xiàn)過一次,但他優(yōu)雅無夾帶任何回音的英語顯得特別清亮、與眾不同,接著又是一大堆人的談話聲,但都繞著海洛英運(yùn)出臺灣后如何銷入亞洲的問題打轉(zhuǎn)。
孫文麟單手合上粉餅盒,梨花帶雨的小臉微微發(fā)光發(fā)熱,她隨手?jǐn)r了一輛計(jì)程車,帶點(diǎn)激動的心情跳上車。
* * *
幾名鬼祟的人影躲在蝴蝶館后濃密的大竹林里,孫文麟被四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簇?fù)砥渲小?br />
“文麟小姐,現(xiàn)在不是你該來蝴蝶館的時候!彼麄兪菍O文麒安排埋伏在蝴蝶館四周的眼線,驚見孫文麟夜闖蝴蝶館,連忙冒著風(fēng)險攔住她。
“伯爵他有動作了!”孫文麟拿出粉餅盒,放動錄音系統(tǒng)。“他打算今晚三點(diǎn)漏夜走私海洛英出境,那一億美金的毒品就藏在蝴蝶館某處。”
“但是現(xiàn)在風(fēng)平浪靜,半點(diǎn)聲息也沒有……”天!拜托她就快點(diǎn)回去吧!要是日豹門的寶貝有半點(diǎn)閃失,他們這幾個也別想活命了!
“這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孫文麟板著俏臉,眸聚精光!澳銈兛煨┞(lián)絡(luò)我大哥、蛟哥哥、辰哥哥和月狐。”至于那個天鷹雷奕就給她滾一邊吧!她再也不要看到那個負(fù)心漢了!
“文麟小姐……”這太為難人了!要是消息錯誤,而他們亂報(bào)情報(bào)的話,他們還用混嗎?
“小心,有人自蝴蝶館出來了!”四個男人護(hù)著孫文麟,隱身在長滿青苔的大石后。
黑夜中視線不佳,只見幾道人影忙碌地來回穿梭,有的手里拎著皮箱,有的數(shù)人合扛著大鐵箱,不知在搬運(yùn)什么。
“難不成伯爵真的決定在今晚行動?”男人們敏銳地皺起眉,疑惑相對。
不行!時間太緊追了!她必須快點(diǎn)行動!孫文麟一躍而起,準(zhǔn)備遁進(jìn)蝴蝶館。
“文麟小姐,咱們還是先通知日豹,等候指令行動!彼膫男人之一急急扯住她的臂膀,阻止她行進(jìn)。
“來不及了!已經(jīng)兩點(diǎn)三十五分,伯爵三點(diǎn)就準(zhǔn)備帶毒品出港了!”孫文麟急迫反駁。
“那么咱們就先按兵不動,不要打草驚蛇,跟蹤伯爵到偷渡港口再一網(wǎng)打盡!庇腥双I(xiàn)計(jì),總而言之,不能讓孫文麟深人虎穴涉險,否則他們四條小命也會很危險。
這方法也許可行!熬瓦@么辦,咱們跟蹤伯爵再伺機(jī)行動!笔堑,依她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對付伯爵的,孫文麟記取前車之鑒的教訓(xùn),沉吟半晌,額首接納了他們的建議。
* * *
三點(diǎn)整,伯爵步出蝴蝶館坐進(jìn)一輛銀色的凱迪拉克,一群黑人卻出人意料地分散而行,孫文麟和日豹門手下追蹤在后,皆詫異不解,亦分散人馬各自追著四方黑人的行跡。約莫行駛了半個小時后,他們并沒跟到港口,只見到伯爵的座車駛進(jìn)一占地空曠的老舊廢工廠。
孫文麟跟手下不敢靠工廠太近,他們將車子停在離破舊工廠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拉下車窗,孫文麟百般疑惑的遙望工廠,不解地聳聳細(xì)眉!安舻降自诒P算什么?他不到港口,卻來到一處荒廢已久的破工廠干嘛?”
“聯(lián)絡(luò)好日豹了吧?”擠在后座的三個大男人互相詢問。
駕駛座的男人說:“我還沒上路前就已報(bào)上消息了,日豹他會根據(jù)情報(bào)網(wǎng)上咱們發(fā)出的訊號追來,應(yīng)該再過幾分鐘就到了!”
“這里是個荒廢已久的工業(yè)區(qū),”孫文麟不安的環(huán)視蕭涼寂靜的空曠地帶!胺讲篷傔^這里我注意到了政府張貼的公告,計(jì)劃不久后將拆除此處所有破舊的工廠,規(guī)劃為商業(yè)區(qū)……人煙罕至,空曠荒涼……開車!”她越想越不對勁,不安地叫了起來。
“文麟小姐?”駕駛的男人驚訝地轉(zhuǎn)頭望向她。
她早該知道伯爵沒那么笨的!真枉費(fèi)她還拿了四個博士學(xué)位!“這是個陷阱,咱們快走!”孫文麟懊惱地提高音量。“快!”
男人不明所以地發(fā)動車子,向后倒車,但是——
一群仿佛老早就埋伏在工業(yè)區(qū)四周的黑人突地涌現(xiàn),一字排開地站在車后,每個人手里都拿著烏茲沖鋒槍!
四男一女慘白著臉望向車后,“我們的車子能防彈,咱們向前沖!”駕駛男人低語,踩緊油門,準(zhǔn)備向前奔出一條活路。
霎時,刺眼的燈光自前方射來,那是伯爵乘坐的凱迪拉克的遠(yuǎn)光燈!
“盡量拖延時間,蛟和四門門主已快抵達(dá)!”孫文麟冷靜無比地說。
只見拜斯自凱迪拉克走出來,金色的頭發(fā)在耀眼光線下更顯刺目,他的唇角狂傲的高揚(yáng),踏著勝利的步伐走向腹背受敵的黑色朋馳。
拜斯走向右邊車門,一手靠在車頂,一手扣住車門把,俯身輕笑,俊臉煞是迷人,但是眼里閃耀的邪氣危險至極。“又見面了!天使!
孫文麟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腦海里憶及上回他侵犯她的畫面,她頗感艱澀地吞了口口水,不安地挪動身子。
拜斯修長的手指探進(jìn)半開的車窗,指尖挑起她尖細(xì)的下顎!跋萝。”他以低沉的嗓音命令著,音律迷人,卻夾帶十足不容人反抗的霸氣。
車內(nèi)的四個男人皆掏出了手槍,駕駛座的男人道:“放開你的手,不許碰她!”
完全無視于他們的嚇阻,藍(lán)色的瞳眸逼視孫文麟,熾烈而且窒人。
也許是被愛了十多年的男人徹底傷透了吧!也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更教她心痛難受了,她緩緩?fù)崎_車門,準(zhǔn)備下車。
“文麟小姐!”四只手臂攔住了她。
犧牲她一個人,至少能救四條命,也算值得。孫文麟深深地看向四人,示意他們靜待救援,唇邊浮起一抹虛弱美麗的笑靨,湛黑如夜的星眸稚氣全消,取而代之的是自眸底升起的睿智成熟。她輕輕扳開他們的手,走出車外。
“請你放過他們。”孫文麟抬首仰望,明眸里射出兩道精光。
眼前這雙洞悉人心的美眸的確教人招架不住,危險強(qiáng)硬如拜斯亦然!熬退阄艺f好,你會相信我嗎?”
“我只要你說好,你管我相不相信!焙陧铣傻蒙,她無畏的反問。
“沒人能抗拒天使的乞求,就算是惡魔!卑菟闺p手環(huán)胸,以先天的優(yōu)勢睥睨她,龐然身軀后仿佛張著黑色邪惡羽翼。他欣賞她的勇敢,他喜歡她的無畏,他想他會更喜歡與天使合而為一的感覺。
拜斯一個手勢,所有的黑人皆放了槍,退至一旁,再次躲進(jìn)黑暗之中。然后,他輕執(zhí)起她的手,微微一笑,帶著她坐進(jìn)凱迪拉克。
孫文麟坐在銀色的凱迪拉克內(nèi),里頭寬敞而且舒適,她小心的呼吸,感覺到伯爵坐得很近,幾乎要碰觸到她僵硬的身子,令她的寒毛一根根豎立起來。
“開車!”拜斯察覺到她心驚膽戰(zhàn)的僵直,呵!天使還是會害怕的!瞧她發(fā)白的小臉、毫無血色的唇和故作堅(jiān)強(qiáng)的眼神,多么可愛迷人!
不知道當(dāng)她陷于情欲巔峰時,天使的臉孔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表情?他開始有些期待了。
凱迪拉克車子開進(jìn)廢工廠最隱密幽暗的角落,停妥車后,拜斯立即將司機(jī)遣下車守在車外,豪華寬敞的車內(nèi)只余孫文麟和他。
“告訴我你的真實(shí)姓名吧!天使!彼^對不叫什么孫逸仙!拜斯偏過頭去,以手勾住她的下顎,邪俊的臉離她僅三根手指的距離。
“姓天名使,你不就口口聲聲喊我天使嗎?惡魔。”
奇怪!明明都俊美得不像話的男人面孔,為什么她看到雷奕會心動不已,心潮激起陣陣漣漪,而對伯爵則是驚愕不斷,懼浪排山倒海而來……即使雷奕如此絕情待她,她還是好愛好愛他呵……
他猝不及防地輕啄了一下嬌麗艷紅的唇瓣!昂每蓯,我就喜歡你噘著小嘴的嬌嗔模樣!
“你不可以吻我!”孫文麟一掌拍開他的臉,以手背猛拭去唇上他的味道,明眸含著怒氣死瞪著他。
“來點(diǎn)前戲會比較好,我不想那么直截了當(dāng)占有你,倘若你的太干澀,我們都沒有辦法達(dá)到高潮!逼恋淖旖菕熘荒ㄝp佻的笑意,拜斯邪氣又露骨地說。
“下流!”他怎么可以講這么低級、沒水準(zhǔn)的骯臟話污染她的耳朵!孫文麟又羞又氣地掩耳大罵。
這樣天真可愛更加令人欲望勃發(fā)。“不不不,這還不叫下流,要這樣子才叫下流!卑菟箯(qiáng)把她的身子拉抬到身上,熾熱的欲望中心隔著彼此的衣物抵著她女性的人口,手掌罩住她玲瓏飽滿的胸脯,以舌輕舔她白皙的細(xì)頸。
無數(shù)個粉拳如雨般落在他的肩頭!胺砰_我!”孫文麟明白感受到男人最野性的一面,她害怕的大吼。
“你知道嗎?天使,對于越不能屬于我的東西,我越想占為已有!闭克{(lán)的瞳眸徹底燃燒;狂妄的雙手扯裂了她胸前的衣衫,粉餅盒自背心口袋里落在座椅上,拜斯斜睨了一眼,笑道:“天使不該玩設(shè)計(jì)人的鬼把戲,否則擒人反被人擒,惡魔將會斬?cái)嗵焓沟挠鹨怼!?br />
“刷”的一聲,駭人的絹帛撕裂聲傳送她耳里,少了底褲那道微弱的屏障,孫文麟險些暈厥過去,這狂徒的火熱罪惡只隔著西褲與她的隱私接觸。
“擎天盟不會放過你的!”她咬牙切齒的警語。
“我猜得沒錯,果然是擎天盟派來臥底的天使!睍喝滔聫(qiáng)大的欲望,他直勾勾地望進(jìn)她靈魂深處,眸光尖銳逼人。“是人稱槍神的月狐嗎?”他想不是。
“如果我是,我早就一槍轟了你的腦袋!奔嵉难哉Z自齒縫中擠出,孫文麟伸手推他,但是徒勞無功。拜斯的鐵掌緊緊扣住她的臀,緊抵著欲望的核心。
“我想也是。”他低頭舔了舔她因盛怒而劇烈起伏的胸部,一雙惡魔之眼輕佻地笑著。“天使啊,擎天盟該不會也對那一批價達(dá)一億美金的海洛英有意思吧?”
“何必多此一問,你不是用這個把我引來了嗎?”她恨恨地拍打他,不忘掙扎!澳氵@個惡魔,標(biāo)準(zhǔn)的黑暗之子,唯恐天下不亂,拿毒品、賭博和女人來顛覆世界,你為什么這么壞?”現(xiàn)在還要欺負(fù)她,壞胚子!“你豬狗不如,你害人無數(shù),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你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你應(yīng)該馬上下地獄!”
“我從沒奢望過要上天堂!”拜斯的手離開她的臀,捧住她小小扭曲的臉蛋,眸底升起一抹狂然,聲音不卑不亢自剛毅的唇逸出,以惡魔之姿宣示,“我為什么這么壞?因?yàn)槲页錾诙际凶钆K亂、最邪惡、最沒有人愿意靠近的貧民窟里,我的母親是個妓女,以出賣靈肉來養(yǎng)活五個孩子,我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但我有很多繼父,有吸毒的、酗酒的、殺人犯、扒手……最后一任是個皮條客,專替我媽收錢拉客,她人盡可夫,在我十三歲時死于愛滋。我從小就知道,為了生存,我必須很努力、很辛苦的與這個世界搏斗,所以我五歲時就是個手腳靈活的小扒手,從未失手過。當(dāng)我母親因貧窮而無力就醫(yī)垂死在我眼前時,當(dāng)我的兄弟為了攢錢被人們當(dāng)成狗一般地使喚時,當(dāng)我因?yàn)闆]錢而失學(xué)、而被人鄙視時,我下定決心告訴我自己,只要能坐擁財(cái)富,無論用什么方法,即使把靈魂賣給惡魔,我也會不擇手段去做!”
他的話句句似冷箭刺進(jìn)她的毛孔,孫文麟望進(jìn)他深邃、毫無靈魂波動的藍(lán)眸,她忍不住淚盈澈眶!暗恰悴荒馨延ㄖ趧e人的痛苦上……”
“你在為我哭泣嗎?天使!彼员鶝龅拇桨晡侨ニ臏I水,嘴角噙著輕嘲的笑意,笑聲卻陰涼得能凍結(jié)人心!盀槭裁炊弈?想用淚水來洗滌我滿身的罪惡嗎?洗不掉的,你怎能看得清我內(nèi)心的丑陋?你是在一個正常的家庭、正常的環(huán)境、正常的教育下成長的,你如何能明白曾經(jīng)生活得像一只溝鼠的惡魔為何雙手染滿了血腥罪惡?而已有的人天生就是壞種,天生的血液就是黑色的,我就是在地獄長大的惡魔!你不會懂的,天使,一個活在天堂里的天使。”
“是的!我不會懂,因?yàn)樯婆c惡分明、正與邪對立,我是天使而你是惡魔,我們誓不兩立,自古以來便是天生的宿敵!”她的雙眸被淚水洗亮,閃耀著令人不敢違視的光芒,無畏的小臉滿布勇氣與他對視。
“仿佛是個為光明正義而戰(zhàn)的圣女貞德阿!”拜斯像匹狼壓倒獵物,灼熱的身子貼在她身上,最邪惡的欲望置于她兩腿之間,藍(lán)色的眸子燃燒著情欲之火,簡直要焚毀她對上帶最崇敬不移的信仰。“你越是高貴貞烈,我越是想殘酷地對待你!彼氖志従徑忾_緊繃下身的束縛,“神圣不可侵犯的天使啊,罪不可赦的惡魔將以他最赤裸裸的欲望向你告解!”
“不——”孫文麟狂哭哀號,全身發(fā)軟,頭疼欲裂。
車門就在拜斯的手指拉下西褲拉鏈的那一剎那被司機(jī)拉開,他瞬間吐血倒地,另有一枚暗器射入,拜斯尚未反應(yīng)過來,俊美的臉孔已被劃出一條血痕!
“你最好冷靜一點(diǎn),伯爵。”一個同樣倜儻瀟灑的男人矗立在開啟的車門不遠(yuǎn)處,俊眼泛著致命的冷芒,唇中吐出的警語滿是寒霜!胺駝t等一下劃得就不是臉,而是削斷了你的‘寶貝’,到時候當(dāng)不成伯爵變成太監(jiān),可別怪我。”
被壓制在皮椅上的孫文麟努力地后仰著頭,當(dāng)那熟悉的聲音竄進(jìn)耳膜時,她全然崩潰地痛哭著,“天鷹……”
“為何總是有人要破壞我和天使的好事呢?”拜斯坐起了身子,搖搖頭,毫不以為意地伸手抹去臉上的血滴,令人毛骨悚然地微扯嘴角。
“因?yàn),”雷奕半瞇的眼眸流竄出椎人心、刺人骨的冰硝!澳阋C瀆的是我的天使!”他愛孫文麟,真的。
等等!他說了什么?孫文麟迷亂的思緒霎時清明,他的話仿如一記春雷乍響,撼動了她的心,燦爛如星辰的眸子不可思議地直盯著他,難以置信這句話會是從雷奕口中說出來。
拜斯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冷笑聲,陰惻惻的笑眼席卷著身旁的女人,低頭瞄了一眼手指上的血液,原來還是紅的,然后那沾了血的手指異樣地在她濺白的腰上比畫——
孫文麟發(fā)覺腰間一陣冰冷,她倉皇地坐起身。
雷奕舉步走向大開的車門,強(qiáng)而有力的手臂欲拖出車內(nèi)背對他而坐的嬌軀。
“不要碰我!”她臉色蒼白的低呼,全身冰冷、僵直。
“你說什么?笨女人!”當(dāng)場從天使降級為凡夫俗子的笨蛋!雷奕怒氣騰騰地咬牙低吼。
“她叫你不要碰她!卑菟箓(cè)身,手肘撐在椅背上斜支著頭,雙腿好整以暇的交疊,陰冷的笑眼斜瞅著雷奕。
孫文麟發(fā)顫的微轉(zhuǎn)過身!拔疑砩嫌姓◤!
半敞的衣衫酥胸微露,雷奕向下一望,果然,她纖細(xì)的腰身纏了一圈不知名的黑色小盒子。
“拆掉!”黑眸泛出殺人的光芒,雷奕命令的語調(diào)滿是冰霜。
“有擎天盟的天鷹當(dāng)司機(jī),看來今晚我能順利出港了!笨磥硭裢碛(jì)劃擒住天使當(dāng)人質(zhì)是對的,只可惜擎天盟厲害的人物來得太快,害他無緣品嘗天使的純真美好,真教人失望。拜斯撇唇輕笑,閑適從容,勝券在握般,根本沒把眼前的狠角色放在眼里。
“我說拆掉!”雷奕在掌中把弄著冷鏢。
“還剩二十七分零九秒,你再不送我到港口,炸彈可就來不及拆除羅!”藍(lán)眸輻射出猖狂的霸氣,拜斯得意地?fù)P高眉!拔也粫庵粫牛圻叢庞腥藭!
“你——”這洋鬼子竟敢威脅他?!他會照辦才有鬼!
“天鷹,你快走!大不了我跟他同歸于盡。”孫文麟搖頭哭喊著。
但他整個人就見鬼的發(fā)瘋發(fā)狂,雷奕狂憤地關(guān)上門,暗中把追蹤器的頻率調(diào)到最高,這樣日豹就能很迅捷地追蹤到他。蛟是個拆彈高手,但愿他們能及早攔截。
他心急如焚、憂心忡忡地坐進(jìn)車內(nèi),炯炯的眸子憤恨狂燒!皫!淫魔!
“他怎么舍得丟下你一個人走呢?他這么愛你。 卑菟箵P(yáng)起右手微微一指,得意地笑道。
雷奕發(fā)動車子行駛,眼看后照鏡拜斯放下的右手就要落在孫文麟瘦弱顫抖的肩上,他森冷的警告,“你要是敢碰她一根頭發(fā),我會馬上撞車引爆炸彈,信不信由你,但我最不愛唬人!
“放心,我跟你一樣都不敢輕舉妄動的!卑菟剐敝垌,嘴角邪氣地微揚(yáng)。“真不明白擎天盟為何對那批海洛美有興趣?擎天盟夠富可敵國了,蛟會在意區(qū)區(qū)一億美金的海洛英?”
“因?yàn)槟Ч砭驮摻邮軐徟,魔鬼就該下地獄!”孫文麟哭泣的惱吼。她自小到大從未這么強(qiáng)烈的憎恨過一個人,但她現(xiàn)在真的想拿把刀劃花他刺目的笑臉。
“是嗎?”拜斯爬了爬金發(fā),咧嘴而笑,仿佛孫文麟說的話有多么愚蠢可笑。
是的!雷奕在心里狠狠地斥了一句。
* * *
暗夜的港口,邪魅得詭異,若隱若現(xiàn)的漁船燈光,若干黑色的人影晃動,銀白色的車體平緩駛近。
雷奕冷靜平穩(wěn)地煞住車,隨即有一群黑人迎向前來,彎身打開右后車門,拜斯扯著孫文麟的手臂步下車。
雷奕忍耐已久,抑止不住滿腹的怒氣,兩手一揮,亮晃晃的銳器自袖口掃出,那一整排迎接伯爵的黑人立刻噴血倒地!鞍颜◤棽鸬!”他瞄了孫文麟一眼,胸腔幾被僅剩十分鐘的顯時器扯裂。
“上船再說!卑菟沟淖旖怯行┙┠
“別;樱 崩邹瘸谅曊f,俊臉陰歷,跟著他踏上有別于一般漁船的豪華游艇。
“天鷹,不要跟來,這魔鬼詭計(jì)多端,他不會替我拆炸彈的!彼麄儾盘ど霞装,游艇便緩緩啟動行駛,孫文麟頗感不妙的說道,不安的環(huán)視逐漸靠近的漁船。
“別這樣說,天使,我可不想死在你情郎的冷鏢下!卑菟乖幾H地笑道,深不可測的藍(lán)眸閃著異樣的光芒。
“媽的!還剩八分鐘,我不想聽你廢話!”雷奕咬牙低咆,他的心都快被撕碎,這洋鬼嘴皮子還在耍賤,等拆了炸彈之后,他會讓他一鏢斃命,再也笑不出來。
“是是是,我不廢話!卑菟棺呓撻T,伸手按了一個鈕,“我馬上行動!”
雷奕腳下的甲板忽地一開,他敏捷地向上一躍,攀出桅桿!甲板下是一只只張口的鱷魚!
“再見了!天使。”機(jī)關(guān)啟動的同時,拜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身旁的孫文麟推下海。
“孫文麟!”雷奕嘶聲咆哮,眼看她被人推下海,他的心激烈地絞扭著,噬人的痛楚爬滿全身,那一刻他紅了眼眶,痛徹心扉。
眼見雷奕沒中機(jī)關(guān),拜斯自懷中掏出一把槍,知道他兩手緊攀桅桿無力反擊,于是好整以暇的將槍口瞄準(zhǔn)他的左胸心口。
酸澀的眼眸凌厲一掃,雷奕搖身一躍,揚(yáng)手神速一揮,也跟著跳下海,拜斯的子彈只擊中桅桿!
“怎么會——”一枚冷鏢插在咽喉,鮮血直流,而另一枚冷鏢……拜斯跪倒在甲板上,雙手撫胸,它穿透肋骨、沒入胸膛,梗在鼓動的心臟里!
* * *
“孫文麟!”雷奕潛入冰冷的海水中,在黑暗中找尋她的身影。“孫文麟!”
聽聞雷奕嘶啞的喊叫聲,但是孫文麟不敢開口回應(yīng),她的身上有炸彈呀!她反而朝聲源反方向他越游越遠(yuǎn)。
雷奕反覆瘋狂的找尋,潛入海里又探出海面,就在他第N次探出海面換氣時,靈敏的耳膜因不遠(yuǎn)處微弱的拍水聲而振動,他這回不再吭聲地大吸一口氣,迅速沒入海中。
成串的淚水溶入海里,孫文麟的手腳奮力拍打著海水,她死她的,絕不能連累心上人喪命!她拚了命的游離方才的聲源處。
倏地——“孫文麟!”雷奕破水而出,聲嘶力竭的大吼。
一顆頭顱突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孫文麟震愕莫名地睜大紅眸!疤臁臁
“天你個大頭鬼!”雷奕破口大罵,一張俊險惡狠狠地扭曲。“你這個豬腦袋竟然想撇下我!”
“你快走!”孫文麟的小瞼淚痕狼籍,她憂懼焦急地伸手推他!罢◤椌涂毂,你不要再接近我了!”
“該死的!蛟他們怎么還不來!”雷奕憤聲咒罵,依然固執(zhí)地?fù)踉谒媲!耙咭黄鹱。?br />
“跟我一起走到地獄是嗎?”孫文麟哭叫著,“我不想拖著你一起死……”眼見他不力所動,她咬著下唇,背過他,準(zhǔn)備再次劃離他。
雷奕自她身后緊緊地?fù)碜∷!“要死也一起死。?br />
這是她盼望已久的擁抱,但是……“放開我!”孫文麟語帶哭音的哀求!澳悴荒芩,你是天鷹,你不能死……求求你快點(diǎn)離開……快點(diǎn)……”她扭動身軀,想掙脫他的懷抱。
鋼鐵般的手臂牢牢領(lǐng)緊懷中嬌軀,男兒的淚水淌下,雷奕痛聲道:“媽的!你一定是在耍我,在我愛上你之后,你竟然敢叫我棄你于不顧獨(dú)自求活,你該死的敢耍我!”
老天爺為什么要這樣殘酷地對待她?多年的愿望竟成遺愿,美夢成真是在臨死前一刻!“我拜托你不要愛上我,對啦!這些年來我都是在耍你啦!”孫文麟心痛至極地說著反話!澳憔筒灰獔(zhí)迷不悟了!放開這個耍你的混帳家伙……”才怪!她愛死他了!但是她的愛快害死他了!
“對!那我更不能放手讓你一個人死,我要追到地獄跟你算帳!”他愛她,他不會放了她,就算是死!雷奕扳過她冰冷蒼白的小臉,在她的唇烙下他的印記,火焰般的舌熱辣辣地深入,一再一再地深入吸取她口中的甜蜜,濃烈纏綿得仿佛是最后的一吻。
孫文麟告訴自己該推開他,但是她推不開呀!兩唇的膠著是靈魂的相遇,她根本抗拒不了,淚水滲出眼縫,她在他火熱的探索下迷失了心魂,她允許自己陷落,沉溺在臨死的親吻中,那份唇舌交纏的感受分外甜美,令人神魂俱醉。
一艘快艇如火箭般駛來,四個熟悉的人影矗立其上。
“好了,你們別再你儂我儂、卿卿我我下去了!
雷奕離開愛人的唇,驚喜地大叫,“蛟!”
歐陽辰將快艇停泊在他們身旁!翱焐蟻恚
雷奕環(huán)住孫文麟的纖腰抬高她,快艇上的孫文麒連忙接過小妹將她接上船,接著雷奕濕淋淋的身軀才跟著上船。
段箭此刻已蹲下身,慢條斯理地替孫文麟解炸彈。
“蛟,你快點(diǎn)行不行?只剩兩分零九秒,你不要再龜毛了!”雷奕看他慢吞吞的就一肚子火。
“!緊張得心臟都快麻痹了!”傅靖翔坐在孫文麟身旁,一手緊緊握住她顫抖的小手,一手捂住胸口!扒扑孟袷澜缒┤湛斓搅艘!”
“文麟要是有個萬一,他的末日真的會到!睂O文麒的聲音低低涼涼的,鏡片后深不可測的黑眸閃動詭譎的光芒。
“日豹,你就別再嚇?biāo)!”歐陽辰的冷聲竟有一絲促狹,要笑了笑地瞥著他。“你沒看到他的眼睛都被嚇紅了嗎?”這小子總算開竅了!還流出愛的淚水呢!
媽的!他們還有心情對他冷嘲熱諷!雷奕已經(jīng)沒有余力管眼睛紅不紅了,他的一顆心全是在孫文麟身上,毫不理會他們欠扁的揶揄,半跪在一旁凝視著孫文麟,牢牢地握住她另一只手,一手還憐憫又疼惜地輕撫她微涼的小臉。
“OK!”段箭低沉有力的宣布。嗯!成績還不錯,對付這種精密又復(fù)雜的最新型炸彈只花了一分鐘,不過還是沒破他上回演練中那五十三秒的世界紀(jì)錄。有點(diǎn)扼腕!他皺了皺眉,下次他一定要在三十秒鐘以內(nèi)解決掉!
“天鷹!”孫文麟狂喜地坐起身,激動地?fù)ё∷?br />
“老天!還好……感謝主!”雷奕吁了一口大氣,失而復(fù)得的喜悅盈滿胸臆,他欣喜若狂地?fù)砭o她,喜極而泣的淚水涌出眼眶,他把臉深深理在她的頸肩處,極輕極微地抽泣,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他愛她好久好深了。
滾燙的淚水落在她肩上,孫文麟也忍不住感動地流下眼淚,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呵!
另外四人見有情人終成眷屬,頗為識相的不去打擾他們,坐在一旁逕自討論起來。
“地狼,你已派出擎天海運(yùn)的船去攔截拜斯的游艇,以及暗藏毒品的漁船了吧!”段箭一直根據(jù)雷奕發(fā)出的強(qiáng)烈訊號來到港口,也是從追蹤器聽到他們彼此的對話,才知道拜斯準(zhǔn)備夾帶毒品偷渡出境,和孫文麟身上被綁了炸彈。
“我動員擎天海運(yùn)的精良快艇,拜斯插翅也難飛,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一網(wǎng)打盡了!睔W陽辰自信地道。
“蛟,這下子又有一筆可觀的利潤進(jìn)帳了吧!”瞧主子高揚(yáng)不下的唇線和笑彎了的俊眼,傅靖翔嬌麗的容顏泛著一抹嘲諷。
“當(dāng)然,除了財(cái)神爺,誰請得動他?”孫文麒斯文的輕笑聲也是飽含嘲弄。
段箭快意地吹起口哨,被金錢滿足了的暢快心情,令他愉悅欣喜得不和他們計(jì)較。望著遠(yuǎn)天東方翻起的魚肚白,他眉眼堆笑,快樂似神仙!
文麟已經(jīng)滿二十歲了,大不了我?guī)スC結(jié)婚!”他撂下話,又急又憤地邁步離去。
* * *
捷克 布拉格
布拉格歷經(jīng)兩次世界大戰(zhàn),卻未遭戰(zhàn)火波及,集東歐藝術(shù)和建筑上成就之極致,宛如一座巨型開放式建筑博物館,巴洛克式、羅馬式、哥德式、文藝復(fù)興式、新藝術(shù)式、立體主義式等等集歐洲建筑美之大成,美輪美奐,令人目不暇給。
此刻,孫文麟和雷奕正仰首贊嘆著掛在布拉格老城的市政廳上,號稱全歐洲第一的“天文鐘”。
“月狐推薦得沒錯,布拉格的確值得一游!睂O文麟幸福萬分地倚在心上人身側(cè),甜甜笑道。
“布拉格從不放手,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這位小母親有爪子,面對她你變得無計(jì)可施,唯有投降一途!崩邹鹊偷偷哪剜祭裎膶W(xué)家卡夫卡的詩句。他摟著孫文麟,從未有女人如她一般給他如此滿足的幸福感。
“對了!奕,人家不能跟你飛去美國結(jié)婚了!”孫文麟突然想起什么,扁著小嘴說。
“為什么?”雷奕很緊張地問道。她該不會是反悔了吧?
“大哥把我的身分證件全扣押起來了!睂O文麟捏緊粉拳,忿忿不平地咬牙道。
“媽的!他存心整我,一想到終有一大會有他這個陰險狡猾的大舅子,我的心情就不爽!”雷奕沒好氣地說。
“人家好不容易才打動你的心……”孫文麟可愛的小臉黯了下來,以惹人心疼的語氣說!耙潜荒闩艿,我會哭死、傷心死、難過死……”
“喂!這么不信任我?”雷奕板過她的身子,捧起她帶著沮喪的小臉,“我是前科累累沒錯,但是現(xiàn)在我心里只有你孫文麟一個人!而且……”
“而且什么?”俏臉揚(yáng)起光彩,在他深情款款的表白中漸漸尋回自信。
“而且除了你,我還沒為別的女人掉過淚,連我媽都沒有!”他隱隱還覺得有點(diǎn)可恥!艾F(xiàn)在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了吧!我只娶你孫文麟當(dāng)老婆,其他女人想都別想,你敢再胡思亂想就給我試試看!”
說真的,他雷奕這輩子活到現(xiàn)在,交過很多女朋友,但只有孫文麟真正進(jìn)駐他的心,讓他有結(jié)婚的沖動,對他而言,她是最獨(dú)一無二、與眾不同的。
“嗯!”惶恐的心情被他眼里的無限柔情撫平,她知道這個男人真的只屬于她了。孫文麟用力地點(diǎn)了一個頭,柔聲道:“當(dāng)然,誰說新娘不是我嘛!”
下午五點(diǎn)整,清亮悅耳的鐘聲傳來,天文鐘上的兩扇窗子自動打開,耶穌和十二門徒的人偶輪流經(jīng)過窗口,斜陽照射下分外美麗奇妙。
鐘聲響起的那一刻,雷奕的唇承諾般地印在她的唇,孫文麟甜甜地閉上眼,讓他把誓言吻進(jìn)她的心底。
清脆的報(bào)時鐘聲傳進(jìn)她耳里,在她聽來仿佛是永恒幸福的結(jié)婚鐘響。
呵呵!誰說新娘不是我!孫文麟甜蜜地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