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一響,哈里遜的左小腳竟多了個窟窿,鮮血汨汨流出!他痛苦的哀嚎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睜大,戰栗的手指著殺手直叫:“你們——你們——”
宋浩正眼里盛滿了嘲笑!皯{你也想跟我斗?也不稱稱斤兩!”他滿臉殺氣的又說:“你實在很礙眼,送你上西天好了!
“不——不要——”哈里遜全身抽搐,尖聲的叫著,笑容比哭還要難看,僵硬虛偽的道:“饒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彼蟮。
“下次?還有下一次嗎?要不是我消息靈通,今天躺在這里的就是我了。你不要怕,很快的,砰一聲,就全解決了,不會有任何痛苦的!彼魏普p聲細語的安慰道,令人聽了全身發麻。
哈里遜拖著受傷的腿,拼命想離開。
“想跑?”宋浩正有如鬼魅般掏出了手槍,步步逼近他,說:“永別了!”砰——哈里遜象死魚般睜著眼,雙眼盛滿了恐懼、駭怕、盯著宋浩正,緩緩的躺下去,停止了呼吸!宋浩正嫌惡地踢了踢尸體,毫不留情地又補上一槍,說:“敢要挾我?擋我者死!”他念念有辭地道。
他目光異常地掃射那三名殺手。“記!背叛我的下場就是如此,好好看清楚!”宋浩正發瘋似的狂笑起來。
目睹他的心狠手辣,殺手們雖然個個都身經百戰過,但仍被他那不尋常的笑聲震得心頭發寒而后趕緊隨著宋浩正離去!翱ú!”特制的相機無聲無息的照下所有的經過。在嚴密的雜草掩飾下,宋若塵的行動并沒讓人發現。他閉上眼,不忍再看尸身……
“罪證確鑿,你賴也賴不掉了。”宋若塵低聲自語。
他目送他們遠離后,起身拍掉沾在身上的細草屑。
“若塵!你是在干什么?”冷不防地,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手一松,相臺從手中掉落,他急急蹲下來搶救。
“若塵,你為什么在背后把干爹殺人人的事全照下來?”李亦軒也蹲了下來,臉上充滿疑問。
宋若塵的心登時涼了一截,眼睛定定地看著李亦軒!澳闳匆娏?”
“你最近的行為太不可思議了,我只是想弄清楚真相!
宋若塵別過臉,苦笑起來,說:“亦軒,聽我的!快走吧!去任何地方都好,只要離宋家遠遠的,什么地方都行。”
“為什么?”
“別問了,趁現在可以脫身,快走吧!”
“不!你不告訴我原因我不可能走的。”亦軒又回執地堅持:“若塵!別再瞞我了。得不到答案,我也會追查到底的!
宋若塵看他一副一定要耗到底的神態,以及無法更改的決心,于是抿了抿唇,艱難地道:“亦軒!我可以告訴你真相,但希望你幫我保守秘密,還有,快離開港,可以嗎?”
李亦軒安撫的給了他一個回答。
“宋浩正并不是我的親生父親。”若塵斬釘截鐵的說。
“你說什么?”亦軒訝異得張大了嘴。
“我無意間聽到的,是他親口說的,該不會錯!”
“你確定?”李亦軒再問。
“千真萬確!”
“那你親生父母呢?”
“死了!”宋若塵有些心虛地道。
“真的死了?”李亦軒驚呼失聲。
若塵垂下眼簾,痛心地道:“被宋浩正殺了。”
“你知道真相后,才到處搜集他的犯罪證據?”李亦軒終于恍然大悟。
“沒錯!他大狡猾了,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控告他,黑白兩道都有他的走狗,只怕他會永遠逍遙法外。”
“但你又何苦騙白苓呢?或許她可以幫忙。”
“何必拉她下水!那只會讓她陷入險境,趁宋浩正還未對我起疑,速戰速決不是更好嗎?”宋若塵雙眼迷蒙。
李亦軒默默看著他,此時才深深了解到若塵對白苓的愛有多深,他情愿讓她誤會他一輩子,也不愿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李亦軒握著他的手,悲戚地道:“你這是何苦呢?”
對老友真誠的關懷,宋若塵心里卻有著無比的歉意,暗自希望他能諒解。
尹氏雖然家大業大,但他們一切的所做所為從來不愧對天地,而他?不配的!他沒資格成為尹家的一份子,更何況,尹氏夫婦也不曉得他的存在,何苦讓他們知道而憑添煩惱?
何必呢?
“宋哥!白苓那娘們,又抄了我們二三個貨倉了!”小黑氣急敗壞地道。
“白苓!接二連三的跟我作對,看來,不給她一點教訓是不行了。”宋浩正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咬牙切齒道。
“怎么做?”小黑問。
“給她點苦頭嘗嘗,讓她收斂點。還有!只是警告她,先別鬧出人命,知道嗎?”
“知道了!”小黑低聲回應。
此時,窗外無聲無息地閃過一條人影,迅速的奔了出去。
走在山中,輕風吹拂臉龐,無限舒暢,白苓撥撥散亂的頭發,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愉快地說:“好久沒這么放松過了!
“你最近比較開朗了。”尹泛宇關心地說。
“你說的很有道理,老是沉浸在回憶中,也無濟于事,不是嗎?”她淡然一笑。
“終于又回復到我所認識的白苓了!币河羁此軡u漸開朗,也為她高興。
“不介意談他吧?”
白苓愣了一下,隨即悠然地道:“其實也沒什么!只不過被一個不該愛的人徹底擊跨而已!彼屪约嚎雌鹣笫菬o所謂的樣子,道:“現在一切都雨過天晴,提也沒意思了!
尹泛宇知道她努力的偽裝自己,或許她真的太傷心了。
“那個人真的和我長得這這么像嗎?”他再次詢問她。
白苓盯著他,也是滿臉疑惑,道:“以外表而論,難以分辨,但你們散發出的內涵、氣質卻又南轅北轍!彼沃^說:“我也弄糊涂了!
“好了!我隨口問問,不要再傷腦筋了!狈河钰s緊轉換話題!否則又會把她逼進死胡同了。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初見白苓,就被她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攪得心猿意馬,但幾次的往來,了解她愈深,愈知道她對愛情的執著,更不愿趁虛而入,只當她是個很談得來,不需言語就能彼此了解的好朋友、好妹妹。而白苓每次看他的神情更是明白昭示,因外表的相似,迷惑的把他當作是宋若塵,待她清醒后,他也只是個好朋友而已。緣分吧!注定今生無緣了。
山路狹窄,一輛轎車緩緩跟在他們后頭,而尹泛宇及白苓沉浸于回憶中,使他們忽視后頭行蹤怪異的轎車,突然小轎車加足油門,不要命的往他倆沖撞過來。
“快閃!”尖銳的嗓音從樹林間傳出,劃破天際。
有人及時的出聲,使尹泛宇及白苓得以防備,機警地躲過一劫,此時,小轎車見已無機會下手,立刻絕塵而去。
“你還好吧?”尹泛字關心的扶起她。
“沒事!”白苓拍拍身上的污泥。
尹泛宇看著畏罪潛逃的轎車,問道:“你知不知道是誰?”
白苓搖搖頭,說:“當警察的所樹立的敵人本來就多,或許是我鋒芒太露,才會招致危險吧!”她悲哀、無奈地自嘲。
尹泛字蹙著眉,道:“那出聲警告的又是誰?”慌忙中只看見一人影從樹林中晃眼而過,他也明白此人有心刻意隱藏自己。
白苓盯著樹林,雙眸也茫然了!
雖不是面對面的見面,但手足之情已油然而生,尹泛宇那面孔竟和自己是如此相似相仿!宋若塵跟在他們后頭已很久了,總有控制不住的沖動想出去跟他們說清楚!但理智告訴他得馬上揮去這想法,否則一切心血豈不白費了?他來到這人間已是一種錯誤,絕不能再傷害到任何人。而且他已經做好決定,先默默安排好一切計畫,在不驚動任何人之下,靜靜的消失,那么一切還是完好如初。而白苓跟尹泛宇并肩一站,不也是很適合的一對嗎?要是她能找到美好的歸宿,他更能放心!
宋若塵凄涼一笑,霎時孤獨涌上心頭……
白苓坐在沙發椅上,啜著清淡的香檳。
“白苓!怎么都不說話?還在想剛才的事?”尹泛宇問道。
“沒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碰到,沒什么大不了的!卑总卟辉诤醯幕貞。
尹泛宇凝神思索,道:“也不知是不是眼花,那身影真的好熟悉!彼不放棄的想。
白苓手支著下巴!胺河,你回香港才短短的幾日,朋友又不多,你想,如果真是你朋友,他有必要躲你嗎?”
泛宇隨手抓著頭發,道:“我看得去喝杯咖啡提提神了,否則再想下去,準會發瘋!
白苓目不轉睛地瞧著他瀟灑的背影,又情不自禁地再度想起宋若塵。
門鈴聲輕響著,白苓起身去開門。
“李亦軒,你又來做什么?”白苓微露不悅色,直截了當地問。
“我想了好久,就算把我殺了,我還是要來向你說清楚!彼麑λ粣偟拿嫒菀暼魺o睹,喃喃自語。
白苓冷漠地道:“我聽不懂你在打什么啞謎,也沒興趣知道,你走吧!”她毫不留情地要把門關上。
“難道你真的把宋若塵當成陌生人了?”
“不要再提他了,我的夢已醒了,你何必再為他來干擾我?沒有用的,放棄吧!”白苓全身神經繃得好緊好緊,吃力地道。
“再去見他一面,所有的一切你將會得到答案的!
“不!”白苓怒不可遏的道:“再去讓他羞辱嗎?我累了!再也沒有心思去跟他斗智了。”
“可是——”李亦軒話聲未落,卻訝異驚呼!
眼光穿越白苓,定定的看著后頭出現的人影,吶吶地叫:“若塵!你——”
“怎么一個接著一個,難道我真的有兄弟流落在外?否則怎么個個見了我,是這種表情!币河顫饷嘉,不以為然地道。白苓接腔道:“他不是宋若塵,只不過他們長得很相似而已,你可以再仔細看看,兩人氣質、身高、膚色也有稍許得不同。”
“那你——你是——”李亦軒眼神充滿不信。
“他是尹烈的兒子,尹氏的少東,名字叫尹泛宇!卑总呓o他答案。
一絲寒意襲上心頭,李亦軒全身發冷——若塵沒說實話,還是他也不知道?
李亦軒心中隱隱一動,然后臉色蒼白地猛搖頭,說:“我一定要弄清楚!奔醇泵Φ臎_出白家!霸趺椿厥?”尹泛宇從廚房出來,就看見李亦軒發瘋似的跑出去。
“我也搞不清楚!”白苓一臉茫然,怔怔看著他匆匆離去。
“爹地!媽咪好愛、好愛你喔!你可得把飯盒吃光才行!”一旁的水芯調皮道。
“沒規矩!”李思潔紅暈著臉,輕斥道。
“先生——你不能進去——快!快點報警!”
門外傳來吵雜喧嘩的聲音,尹烈正想一探究竟,門已被轟然撞開……
來人俊逸的臉孔一片蒼白,衣服在拉扯中已有幾處被撕裂了。他氣喘吁吁地奔進屋里,可想而知他一定是花費了一番功夫,才能直闖總裁辦公室。警衛也隨即到來,強行想把這陌生人拉出去。
尹烈舉手制止道:“我來處理,你們先出去!
尹水芯看著衣衫不整,臉上幾處傷痕的陌生男子,直覺他并無惡意,因從他
“這位先生,你我素不相識,有什么事情讓你如此費事的找我?”
亦軒表情古怪的盯著尹烈,很吃力的走向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相片,說:“你認識相片中的人嗎?”
尹烈接手觀看,李思潔及尹水芯也好奇的湊過去。
尹水芯一頭霧水道:“是我大哥的照片,有什么不對嗎?你干什么過五關斬六將的拿大哥的相片給我們看。”她伸手想摸他的額頭,說:“先生!你沒事吧?”
“你們真的確定?”李亦軒呻吟了一聲。
尹烈及李思潔面面相覷。
相片中的人長相活脫脫是尹泛宇,但細看之下,卻又有一種陌生感,他們也說不出什么道理來。
“你說清楚些,我實在搞迷糊了!币颐曰蟮目粗
“他不是尹泛宇,他姓宋!叫若塵——宋若塵!崩钜嘬幤D難地從齒縫吐出話來。
李思潔驚呼!而尹水芯卻呆愣愣的反應不過來,只有尹烈還算鎮定地追問:“你說他叫宋若塵?”
李亦軒肯定地點頭。
尹烈臉上的肌肉已微微顫抖,一股涼颼颼的冷意爬上背脊。
李亦軒接下來的話,更是一字一句嵌進尹烈及李思潔腦海。
“他叫宋若塵,我不知道為什么他跟你們的兒子尹泛宇如此相像,所以我來確認,希望能找到答案。我告訴你們,他的養父叫——宋浩正。”李亦軒一口氣說完。
李恩潔臉色慘白,搖搖欲墜,宋浩正這三個字帑給她太大震撼了。
尹烈雙腿虛軟,再次想起白苓曾給他有關宋若塵的片片斷斷,不禁勃然變色。
水芯不知所措地看著父母從未有的反應,也驚駭不已,她只有一個念頭——叫尹泛宇回來,她即刻沖出去打電話。
整個辦公室死寂無聲。
二十年前與宋浩正的恩恩怨怨,一幕一幕重新劃過腦際,他那陰沉難測的眼神讓李思潔背負了一輩子的恐懼。而他卻失蹤了二十多年,李恩潔心喜終能擺脫他無形的糾纏,但是沒想到……
不會的!這只是一場玩笑,李思潔抓住李亦軒的手臂死命的搖晃他,道:“你開玩笑,我兒子好端端地在尹家,怎么會跟宋浩正的兒子莫名其妙搞在一塊?你別跟我玩這種游戲,別……”她說到后頭,已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也不知道事情的經過,若塵根本死都不肯講,要不是今天讓我看到尹泛宇,否則我到現在還是被蒙在鼓里!
尹烈控制住激動的情緒,啞聲道:“告訴我前因后果,否則我無法理出頭緒!
李亦軒快速簡捷地將他所知道的事全說了出來。
淚從李思潔眼中悄悄滑落……尹烈的面容毫無表情,形同槁木般!八紳!跟我去一趟臺灣,無論花費多少代價,我都一定要找出原因!”他繼而側頭看著李亦軒道:“拜托你幫我注意若塵,我不想讓他做出傻事,我會盡快回來!崩钜嘬廃c頭道:“我一定會盡我所能!”
和風帶著泥土的芬芳,放眼望去到處綠油油的,純樸的農村,沒有都市的虛華,一片祥和安樂的景象。尹烈及李思潔的出現,或多或少在小村上引起騷動。他們雖沒有昂貴的衣服、首飾在身,卻仍有掩不住高貴的氣質,村里的人都認為這對夫婦應該不是普通人物吧!而兩人風塵仆仆的從香港趕回臺灣,動用了所有的政商關系。日以繼夜的尋找,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在心急如焚、差點斷了希望的同時,打探到了當年替李思潔接生的助產婆。
兩人站在門外舉起有如千斤之重的手敲門,道:“請問徐嫂在嗎?”應門的小女孩圓溜溜的眼睛轉呀轉,好奇的看著這對陌生人。
小女孩隨即轉頭叫道:“奶奶!有人找呀!”
“不會請客人進來坐,杵在那干什么!”灰暗的屋子里走出一位背著孩子的老婦。
觀力的衰退并沒能讓她一下子就認出來人,還是李恩茂忍不住喚道:“徐嫂!我們找得你好苦!”
這聲音仿佛晴天霹靂,讓她踉蹌一下,她癱軟在椅子上,深深的喘氣,忖道:“來了!終于來了!”一個印在腦海中二十余年的聲音。
看到她的神態,尹氏夫婦眼前一片昏黑,不用說也明白了七八分,尹烈氣餒地道:“徐娘!你騙了我們二十多年,于心何忍?”尹烈已欲哭無淚。
老婦悲慘地道:“我知道終有一天必須面對的,而這件事也讓我心虛痛苦了二十多年了,是該給你們夫婦一個交代了!
老婦回憶低喃道:“恩潔!當年你懷著九個月的身孕回到你的故鄉靜養,哪里知道一個不小心,動了胎氣,嬰兒也迫不及待的呱呱墜地,小村里根本就沒有像樣的醫院,只好臨時找我這種小小的診所解決燃眉之急。幸運的!小孩生下來了!崩蠇D蒼老的聲音已帶著哽咽!耙粚﹄p胞胎呀!你痛得昏迷過去,其他的親友也只能在外頭著急的等待消息,除了我之外,根本沒有人知道你生了一對雙胞胎。誰曉 得!突然冒出個兇神惡煞的男人來,悶聲不響地就抱走其中一個,還拿槍威脅我,說我要是透露半點風聲,就要把我們全家殺了!我苦苦哀求他!他卻拿了一疊錢給我,當時我丈夫剛好生意失敗,債主天天上門催討,逼得我們走投無路,我——我見錢眼開,利欲薰心,就——就讓他抱走孩子。”她已泣不成聲。
李恩潔也已淚流滿面,而心痛已凌駕一切……
徐嫂“碰!”一聲跪倒在尹氏夫婦面前!拔覍Σ黄鹉銈,我該死!他——他威脅我,我不敢說,怕他真的下手殺了我全家人,又看到你們抱著另一個小孩,那高興的模樣讓我更不敢說出口了,我也很難受啊!我每天上香拜佛,祈求神明保佑那個人會善待小孩,我也后悔痛苦了二十多年啊……”
叱詫風云、縱橫商場的尹烈,人人稱羨、人人贊美,如今卻被耍得團團轉,他所有的氣魄全都消失了!他看著跪倒在面前的老婦,比實際年齡還蒼老憔悴的面容,證明她是在懊悔與不安中度日,又何忍苛責她呢?
怪!該怪他自己當年太大意了。原本只想讓體弱的思潔回到故鄉休養些時日,再回臺北待產,沒想到繁忙的工作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只好讓她一個人回去,沒料到卻發生了這種事!
他發過誓要一輩子保護她、照顧她,是他自已做得不夠好,上天才會給他這種懲罰。尹烈無力的牽著思潔,憔悴地道:“既然已真相大白,我們快點回香港吧!不要讓我們的遺憾愈擴愈大!
渾噩中,尹泛宇及白苓聽完水芯粗略的說明后,大吃一驚!
白苓喃喃的囈語道:“怎會這樣——會這樣——”
她想到了一連串的神秘電話,無誤地指出所有歹徒不法的巢穴,引導著他們一個個的破案,原來全是若塵在暗中幫忙!
白苓無法冷靜下來,更無法細思,心中五味雜陳!她更有很深很深的自責感。
而后,李亦軒滿頭大汗的進了尹家。
白苓心喜若狂,一把捉住他問:“若塵呢?有沒有帶他來?”
“沒有,四處找不到人!崩钜嘬幟蛽u頭!八室獾模∷幌胍娢。既然如此,我去找他!”那分著急與不安淹沒白苓的理智,她話一說完就想往宋家跑!皠e慌!你冒冒失失的就去找他,會害死他的。你別忘了,宋浩正還被蒙在鼓里,這是對我們有利的地方,如果讓宋浩正知道了,整個形勢會完全逆轉的!币河钌焓肿プ∷f。
“那現在怎么辦?”白苓呆愣愣地道。尹泛宇嘆口氣,心想:愛情真能把一個聰明絕頂的人攪得毫無思考能力。“他有可能是我兄弟,我的著急并不下于你啊!”泛宇轉頭看亦軒!爸荒茉侔萃心悖欢ㄒ业剿
“是嗎?憑我的能力誰也奈何不了我!彼魏普眵劝闵衩氐匾恍。小黑冷汗涔涔,心想:宋浩正不正常了,好像神智不清,瘋了!宋浩正瘋了!小黑念頭一起,趕緊逃之夭夭,跟個神智不清的人在一塊,太可怕了。但宋若塵不知何時已站在宋浩正身后。
“你倒還很鎮定?”宋浩正頭也不回地又說:“全是你做的,我該想到!哼!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我居然會栽在你手里,怪我大相信你了!
“彼此!彼此,我還不是被你騙得團團轉!彼稳魤m指控地反駁道:“我默許你一切的罪行,因為我以為你是我父親,你殘酷狠絕,我不違背你,因為我以為你是我父親,幾次我想逃離這漩渦,我不忍,因為我以為你是我父親。結果呢?全是你的詭計——利用我去打擊自己的親生父母,你要我們父子相殘,反目成仇,然后再來揭穿所有的秘密,要我們痛不欲生,高明!你隱忍了二十年,只為了報復,不過,全泡湯了,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宋浩正捻想了手中的煙,背脊挺直,毫無表情地道:“你怎會知道這個秘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你得意洋洋的向小黑炫耀這些豐功偉業的事跡時,怎料到會有這種結果!”
宋浩正怨懟的點頭,得到滿意的答案,偏離主題地問:“若塵!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嗎?”宋浩正開始微笑起來。
宋苦塵訝異的看著他,沒有回答。
“今天是你們全家人在陰曹相會的日子。”
“你什么意思?”宋若塵的心猛跳起來。
宋浩正陰鷙的眼神充滿殺機,道:“尹氏新開的大飯店今天開幕,很多很多人會去慶賀,當然也包括所有尹氏成員,你說,在大家興高采烈的時候,用炸彈來祝興,轟一聲!血肉紛飛,很美是不是?”他狂笑道。
“你瘋了!”若塵尖銳叫道,沖了出去,卻與李亦軒撞成一團。
“若塵!你到哪去?這幾天都找不到你的人。”
若塵沒有解釋,劈頭道:“快——快報警!他在尹氏新開的大飯店里裝了炸彈?臁
宋若塵丟下李亦軒,就駕車往飯店方面飛馳而去,留下宋浩正狂妄的笑聲,久久無法散去。
淡淡的幾片白云,優閑的在天空飄浮……
坐落在高繁榮的地點,結合最先進的技術、設備
前來道賀的政府高階人員,以及在好奇心驅使下前來一探究竟的人群,團團地占住了飯店前的廣場。
尹泛宇強顏歡笑。這陣子他的心神全投入宋若塵的事件里,搞得人仰馬翻,而身處臺灣的父母又來不及趕在開幕前回來,他只好親自上陣。而先前,爸媽在電話里的匆匆數語已道明一切。
“賢侄!怎不見令尊呢?”冠豪企業的董事長問。
“王伯父,家父有重要事情,今天趕不過來,所以由小侄主持開幕!薄班,這樣,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這么急,連飯店開幕都無法來?”他打破砂鍋問到底。
尹泛宇揚揚眉,有禮貌地道:“不知道王伯父急著找家父有何貴干?”
他真受不了這些阿諛諂媚的人,到處打探別人的隱私,然后在閑余飯后加以渲染,搞得人盡皆知。王某干校兩聲!皼]事!沒事!關心而已——關心而已……”他早被尹泛宇天生的擔當氣魄震懾住了。
尹水芯走近身邊。
“大哥!時間到了,要準備剪彩了。”
尹泛宇點點頭,走到大門前,在眾人熱烈掌聲中完成剪彩儀式。
尹泛宇以尹氏少東的身分,正要上臺致辭時,數輛警車急促的蜂擁而至!白苓神情緊張的跑到尹泛宇身邊,拉著他及水芯離講臺遠遠地……
“怎么了?”尹泛宇邊跑邊不解地問。
“宋浩正喪心病狂的叫人裝了炸彈!
“天!”尹泛宇呻吟叫道。
爆破小組在講臺下方偵測到炸彈所在位置后,小心翼翼的拆卸。而離引爆時間只剩下短短三十秒!眾人皆汗如雨下!在當大家心中默默倒數十秒時,全屏住了呼吸,不敢喘一口氣。五、四、三、二……引線終于成功地拆除掉了,眾人皆吁了一口氣,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結果誰也沒注意到對面的頂樓莫名的閃過一絲亮光。
宋若塵驚慌地往白苓方向狂奔過來,嘴巴像在說什么似的開合著,卻被剛脫離險境,正在大肆談論的聲音淹沒!
白苓、尹泛宇、尹水芯全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不尋常的舉動。
“碰!”槍聲響起。白苓眼眸倒映出子彈從頂樓以優美的弧線直射而來,一時全場鴉雀無聲,卻血花四濺!
宋若塵擋在他們面前挨了這一傖,霎時,白苓眼前一花、手腳冰涼的與尹泛宇一們箭步抱住他滑落的身軀。汩汩鮮血從他身上的血洞無止盡的流出,白苓不顧一切,死命壓著血洞,淚不可抑制的奔流出來,她感到生命力從他身上慢慢流逝,白苓摟著他,恐懼地囈語道:“沒事的!救護車快來了,沒事的!”
宋若塵一陣痙攣,深情目光直逼白苓,一臉沉靜的神情,嘴里真情的吐出:“我——愛——你!比缓笏屓坏亻]上雙眼!
白苓滿面淚痕的聲嘶力竭道:“醒醒——不要嚇我——醒醒———一”但懷中的他卻毫無動靜,白苓瞬時愣住道:“不——”嘶喊聲直沖云霄,令人戰栗。
忽然烏云密布,大雨滂沱,雨水無情的落在每個人的身上,眾人皆感動的看著這一幕,臉上已分不清是雨水或是淚水……
紅色的手術燈刺眼的亮著。
李恩潔隱約的啜泣聲令聞者為之鼻酸。
水芯兩眼通紅,安撫著面臨崩潰的母親,自己雙眼也不受控制的流著淚。
從不抽煙的尹烈,煙一根接著一根的不離手,想藉此控制幾近失控的情緒。
尹烈像有預感似的,在飛機上頻頻默禱著千萬別出事,一定要等他回來,沒想到回香港后還是無可挽回的接到這個不幸的消息。
手術已整整進行八個鐘頭了,卻沒有一點消息。
此時的尹烈再也不是所向披靡的大企業家,只是個不知兒子生死的可憐父親。
白苓從進醫院那刻起,就望著手術燈,臉色蒼白而嚴肅,八個小時未曾開口、未曾流淚,彷佛已變成完全沒有生命的塑像。
“爹地!媽咪,你們先回去休息一下,幾天幾夜,臺灣、香港兩地跑,身體會吃不消的。”尹泛字才輸了大量血液給手術中的宋若塵,滿臉透青,虛弱的道。
“不!我要等,我要知道結果!崩钏紳崉佣疾粍拥恼f。
“白苓——”尹泛宇側頭看到她的表情就再也說不出話來,更不知如何安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
紅燈終于熄滅了,醫生及護士魚貫出現。所有的人急急起身,抓住主治醫師,激動的問:“怎樣了?”
“目前情況算是穩定住了,但還沒有脫離險境,子彈雖然已經取出,但病人腦部的淤血現在無法清除,所以還陷入昏迷狀態。能不能醒來,就得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李思潔聽完之后,支持不住的昏倒在尹烈懷里,大家七手八腳的趕緊送她到隔壁房間休息。
“我現在可以看他嗎?”白苓恍惚地問。
主治醫生看她一副很哀傷的模樣,也不忍拒絕,只道:“不要大久!”
“謝謝!”白苓感激地點舉舉步維艱的走到加護病房。
若塵雙眼緊緊地合著,塵世的煩憂在他臉上已不復見,甚至他的嘴角還有些釋然的微笑,像個嬰兒般無邪地躺在病床上睡著了。
他身上插了各式管子,白色的繃帶還滲出了稍許紅色血漬,心電圖的線路無力的起伏著,無力到像隨時會成為一條直線似的。
白苓走向前,輕輕撫觸著他的臉頰,怕吵醒他似的悄聲道:“你仔細聽好,我愛你!你要趕怏好起來,我好愛好愛你,聽到沒有,好愛好愛你……”她重復著喃道。
“小姐!你回家休息吧!他不會這么快醒的,你臉色看來很差,先回去睡會兒吧!”特別護士關切地叮嚀道。
“我不會妨礙你,但我要在這里等他醒來,等他醒來!”白苓堅持地道。
白苓將椅子移到病床旁,緊握茗他冰冷的手,想把自己的生命力傳送給他,而且癡癡地望著他。
特別護士看到她的神態,也不忍再繼續逼她回去,只是無言地嘆了一聲……
七天了!
他依舊靜靜地躺在床上,未曾睜開過眼,令人懷疑他是否打算就此沉睡不起。
病房里,來來回回進出的尹家人心痛的感受,更是筆墨難以形容。
白苓這些天守在病床前一步也未曾離開過,任憑誰來勸阻,也不為所動。
而此時,白苓手里緊緊的握著若塵寄到尹家的一封信——
“爸爸、媽媽對我而言是多奢侈的一聲!在夢里曾喚過千百回,但是,我沒有——沒有勇氣去面對令人出乎意料的結局!有幾次在公司、在尹宅門口翹首張望,只為想見你們一眼,聊慰一下自己從未得過的家庭溫暖,更有好多次,差點控制不住的想向前告知一切,擁抱你們,但我深深覺得,自己真的沒有資格去認你們,既然你們從頭到見都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又何苦去增加你們的煩惱呢!
宋浩正心狠手辣,我更不想因為我而讓你們遭受更大的傷害,原本計劃讓這個秘密永沉谷底,但天不從人愿,亦軒知道了部分事實,直到他瘋狂的找我,又全都拆穿了,我知道一切再也無法隱瞞。我很矛盾,但是又絕對不能放過宋浩正這個敗類,他實在傷害太多太多人了!
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未來,但請求你們不要太悲傷,就當是一場夢,時同會沖淡一切的。不要怪我一意孤行!無法承歡膝下,是我在輩子最大的遺憾!
同時轉告白苓,對她的傷害,我感到很抱歉,但深愛她的心永世不變!今生無緣,就請她把我當作是無意闖入心扉的愛情過客,不必再為我傷神,包法和她在一起,也是我此生最大的懲罰。
別了!水別了!
若塵絕筆”
心電圖的線路依舊無力的起伏著。
“你就打算一直沉睡下去嗎?想就此完全封閉你的生命嗎?”白苓蒼白的臉色泛起了一股眩人的紅暈,晶瑩的眼眸淚水盈眶,堅毅的氣勢有如不可侵犯的女神。
水芯、泛宇、亦軒坐在一旁驚愕的看著她!你太自私、太自私了!你不是天神,無權去控制四周親人對你的愛,尹伯母為了你,整整病了一個禮拜了,尹伯父的傷痛自責,你看見了嗎?永芯、泛宇、亦軒擔心得手足無措,你又于心何忍?你不是懲罰你自己,而是在懲罰所有愛你的人!你真的好過分、好過分……白苓心痛的續道:“你自私的不告訴我所有的事實,要我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我真的很懷疑你是否真的愛我,還是戲弄我,否則為什么把我刺得遍體鱗傷,你要給我解釋——起來回答我……”她已泣不成聲。她輕輕吻著若塵灰白的嘴唇,悲沉的語氣,低喃不容置疑的道出:“你不回答我的問題是嗎?那好!無論如何我也要追到你,要個滿意的答案。”
淚珠從她的眼眶順著臉頰滑落在若塵長長的睫毛上,但見他的眼睛似有若無的輕動一下。
“他動了!他醒了!泛宇、亦軒,快來看——他動了!”白苓感應到他的變化,欣喜若狂的語無倫次。
李亦軒趕緊去找大夫,及通知另個病房的尹氏夫婦。
白苓滿臉淚痕的抱著水芯及尹泛宇哭哭笑笑的,有一絲希望總比絕望強太多了,不是嗎?
白苓幾天不眠不休的照顧若塵,一下子松懈下來,再也支持不住地昏厥在尹泛宇的懷里。
所有的人都在病房外如坐針氈的等待若塵檢查的結果。
經過一連串的診察后,病房門再度打開了。
“他醒了!沒事了對不對?”李思潔緊張的直發抖。
主治大夫點點頭又搖搖頭,令人一頭霧水。
“是不是有什么變化?”尹泛宇問。
“他是醒來了沒錯,但是——”醫生吞吞吐吐的。
尹泛宇深呼口氣說:“你說!我們承受得住!
“他腦中的淤血并沒有散去,遺留在里面,我們不敢冒險取出,但淤血壓迫到他的視神經,所以——所以——”
“他會看不見!”尹烈捶著墻低吼著。
“我們想進去看他!崩钏紳嵮蹨I再度流出。
“好吧!不過不要大刺激他!
全身的劇痛讓他好難受,有時候像掉入火窟里,熱得直冒汗,有時候卻又像身處冰窟中冷得直打顫,冷熱交替煎熬著他。
在恍恍惚惚中,他聽到好多人關切的呼喚聲,但這些熟悉的聲音卻讓他自己躲得更遠了。
“不知是夢境,還是現實,她說要追隨著來陪我!不可以!這種地方不可以讓她來的,不可以——她是如此善良,怎么可以和我這個罪惡滔天的人在一塊呢!”他內心不口的掙扎著。
若塵驀然驚醒。但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暗得有如地底深谷,伸手不見五指。
他似幻的聽到幾對腳步聲漸漸靠近身旁,感受到一雙溫暖的手緊握著自己,溫柔而纖細地道:“若慶!你醒了!你終于醒了,謝天謝地!
“思潔別哭了,孩子醒了,你又哭,他會難過的!币規c哽咽道。
“哥!你沒事就好了……”水芯說不下去,搭在尹烈肩頭輕輕哭泣。
若塵聞到的是刺鼻的藥水味,聽到的是期望已久的關懷聲,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居然還活著,這種心情真的是筆墨難以形容。
“我很好——你們——別傷心了!彼S久才費力吐出細若蚊蠅的聲音。
眾人都喜極而泣了。
“哎!”尹泛宇夸張的嘆口氣道:“會發生這種事,嚴格說來,要怪的話就全該怪我。從小到大,我常常莫名其妙的傷風感冒,又頭痛、又是無緣無故多個傷痕,卻從來沒有懷疑過是不是有孿生兄弟,因為聽說雙胞胎都會有同樣癥狀,而我卻由完全沒有幻想力,才會造成今天這種遺憾,真的都是我的錯,所以我才該打。”尹泛宇故作輕松地想緩和傷悲的氣氛。
李亦軒倚墻看日這一幕
“謝謝你們!比魤m溫馨的感受到大家對他的接納,實在無法形容那份感動,只能猛道謝謝。
“傻孩子,同是一家人道什么謝呢!”李思潔喜極而泣地道。
若塵聽到母親的哭泣聲,伸起手想拭去她的淚。
手伸到一半,霎時頓住——眼前還是一片黑暗!
剛才沉溺在孺慕之情里,現在才驚覺到眼前的景物——他根太完全看不見!
“若塵,這只是暫時的現象,一陣子就沒事了!币河铎`敏地感受到他的不安,開口安慰!笆菃?”若塵凄然一笑,冷靜而疲乏地道:“泛宇,別忘了你才剛說,雙生兄弟有心靈相通地本事,你言詞里地不安,騙不了我地!北娙藷o言相對,連安慰的話都無法啟口!安还苋绾,我一輩子都會陪你,做你的眼睛,替你看這個世界,你不用擔心!痹谧o士地扶持下進門的白苓,已許下承諾。若塵心慌的搖頭,虛弱地道:“不可以!你別胡亂下決心,你的未來一片光明,我不許你留在我身旁,誤你一輩子!薄澳愫煤,—點機會也不給我,你為我付出那么多,我卻沒有給過,我不是憐憫你,更不是報答你,只因為我愛你!為什么到現在你還不明白?”一句句肺腑之言,讓若塵根本無法反駁,怔怔地無法言語。
白苓肆無忌憚向前擁抱著他,在他耳邊輕聲低喃……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全退出病房,讓他倆享受這份好不容易得來的寧靜!愛情是天地間最美的事物,不是嗎?
出事當天,小宇在李亦軒的幫助下,領著隊員直搗宋家,想把罪魁禍首宋浩正逮捕歸案,但狡猾如他,卻早已躲藏無蹤了。
“苓姊!全香港都發出通緝令了,不過,就是找不到宋浩正這只老狐貍!
“狡免三窟,一個一個挖,我不信他能插翅飛出香港!卑总哂趾V定地道:“不過,他現在是窮途末路,我怕他會孤注一躑,所以全體隊員在行動時一定要特別注意安全,懂嗎?”
醫院服務臺前,幽靈似的站著一個男人,帽子壓得低低的,根本看不出他的長相,但顯現的急噪不安,令人側目。
“宋若塵住那個病房?”男人沙啞地問。
醫院院長和尹家關系非淺,所以早就通知所有醫生護士不可以泄露他病房的所在。
“先生,探病時間已經過了,醫院現在不接受訪客,明天再來吧!”護土小姐甜甜地回絕。
來人拉下帽子,不友善地道:“我要現在就知道,快說!”兇狠的眼神讓護士一顫。
護土的笑容隨即隱沒,也不客氣地道:“醫院有醫院的規矩,請你離開,否則我請警衛過來了!”
“你有膽子,現在就叫!”他手中多了只槍,又道:“信不信?我讓你的腦袋開花!
護土從沒見過這種情況,嚇得兩眼翻白道:“你——你日日和以日日在報警日口你﹂護士已不知所云。
男子挾持著護士說:“帶我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護士的雙腿已不聽使喚,顫抖的隨著這名男子上了電梯,其他人看到這情形紛紛打電話報警。
走過蜿蜓曲折的走廊,好不容易才走到特別病房緊閉的門口。
“保護得可真嚴密。”他眼眸閃著瘋狂的火焰道,“不過,今天就是你們歸天的日子,誰也跑不掉!倍挷徽f,踢開門就往里頭胡亂開了一槍。房里頭的特別看護和被架來的護土臉色慘白,驚叫連連。
他用槍指著病床上的若塵,又對護士說:“快去把尹烈一家人給我叫來,否則我馬上打死他!”
護士連跑帶爬的沖出去。
病床上,若塵無神的雙眸直直的看著天花板,淡淡地道:“宋浩正,去自首吧!法律會給你公正的裁決。”
宋浩正哈哈大笑!翱磥砦蚁⒑苷_,你的眼睛真的瞎了!
“去自首吧,至少你也養了我二十多年,我不想看到你被亂槍打死!比魤m還是念著一點養育之恩的情分。
“告訴你,我不可能束手就擒的,而且我早就想好退路,今天來找你就是計畫的第一步!
宋浩正渾身散發出致命的氣息,勾住若塵的脖子把他拖下床,喃喃地像說故事一樣道:“我先送尹家所有的人上了西天,再拿你當護身符,只要出了香港,誰也不能奈我何,你說我是不是天才,才想得出這么完美的計畫呀!”
“你真的無藥可救了!”若塵嘆息地道。
“啪!”若塵蒼白的俊臉已布上五指紅痕。宋浩正更是死命的掐住他,說:“是你吃里扒外,我才走投無路!今天的一切全是你們賜給我的!這種大恩大德我一定要好好回報你們!比缓蟀V狂的笑著。
“宋浩正,你已經被包圍了,快點放掉人質出來!本瘑T接獲報案,已迅速敏捷的各自站好突襲位置。
宋浩正往門外開了一槍,大吼:“叫尹烈一家人給我進來!”
匆匆趕至的尹氏一家人站在門外,尹烈聽宋浩正惡毒的口氣,已奮不顧身的想要進去了。
白芩拉住他!浮,F在不能進去,他現在是強弩之末,用意已經非常明顯,現在沖進去,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那如何是好?若塵在他手上!
“我有瓣法!”白芩慧黠的雙眸給人無比的信心。
“李思潔、尹烈,快滾進來,你們兩個不知廉恥的狗男女,快滾來!我要好好制載你們,哈……哈別想跑,我是無敵的,沒有人可以捉到我。哈……”宋浩正狀似瘋癲,手舞足蹈。
他看準若麈眼睛瞎了,而且在他的掌握中,根本任他予取予求,所以狂妄的大言不慚。卻忽略了身旁的若塵已迅雷不及掩耳的反手一拍,正確無誤地打掉他手里的槍,一腳踢中他的膝蓋,使他不支跪倒在地。
警員峰擁而上,七手八腳把他上手拷腳鏈。以防他又有任何蠢動。
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讓宋浩正不信地喃喃道:‘你的眼睛不是瞎了嗎?怎么——怎么——不可能的——’
“宋浩正,我真的不能想這這二十多年來。你是如何對待我兄弟的!今天你要是對他存有一絲絲感情。你不會看下出來我并不是若塵,尹若塵!”尹泛宇說到后頭,加重語氣地宣告。
“你們好——我不會放過你們——不會——”宋浩正豬似的狂叫狂喊。
除白芩之外,其他人把宋浩正押回警局,免得他再脫逃。
“你沒事吧?”白芩問。
“沒事,我可是空手道高手。這種狀況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币河钭孕诺氐、“不過你很屬害,一眼就認出我不是若塵!
當然,若塵是她最心愛的人,就算是雙胞胎,她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認出來,“因為那種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覺,是無法在你身上運用的。”尹烈心情輕松后,也跟尹泛宇一搭一唱起來。
白芩紅著臉。拉著思潔求救道:‘伯母,你看他們兩個!
思潔會心一笑,轉移話題!饬,若塵呢,”李思潔驚魂一定,急找愛子。
“在隔壁房間。我叫醫生幫他打了一點鎮定劑。現在可能還沒醒!币河罨氐。
“你們兄弟搞什么鬼,弄得這么復雜!币也唤獾貑枴
尹泛宇撇撇嘴。‘若塵太了解那只老狐貍了。而在警方遲遲未能找到宋浩正時,就猜到他有可能潛到醫院來挾持人質,所以才布這個局,引君入甕,不過若塵不想讓我冒險,執意要自己來,我才會請醫生幫這個忙!
“為什么不知會一聲,害我們擔心得要命,看我饒不饒你!”思潔、白苓異口同聲道。
尹泛字急道:“別生氣!我是怕隔墻有耳,要是有了任何風吹草動,會讓那老狐貍有所防備,所以我才一直不敢透露。”泛宇隨后風也似的跑開。“這些全是若塵的鬼點子,你們去找他算帳吧!”話一完,就已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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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軒,將來有什么打算?”若塵握著至交好友的手,關心的問。
“放心!我會去尋找失落已久的日子,一切會很好的!币嘬幋钪募绲溃骸拔矣袝r間會去看你的,祝你早日康復!
“謝謝!我常在想!如果沒有你這位好友,我的人生一定很坎坷!”若塵緊緊握著亦軒,一切盡在不言中!
“爸、媽,真對不起,不能在身邊照顧你們。”白苓對著父母自責道。
“阿苓!沒關系,反正我們也習慣了,況且我們也可以去美國看你呀!”白夫人強忍淚水,反倒安慰起白苓。
“那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如果若塵的眼睛能治好,我們一家人很快就可以團聚了!卑总邠碇改笩釡I盈眶。
“好了,時間到了,快上飛機吧!”白世雄故作瀟灑道。
“世雄!別擔心,我們會照顧阿苓的。”尹烈插話。
“伯父、伯母,雖然我現在眼睛看不見,但我對天發誓,絕不會讓白苓受一點委屈的!
“傻孩子,還叫伯父、伯母,該改口叫爸、媽了!卑资佬壑刂嘏闹,佯裝怒意。
“泛宇、水芯,公司先交待給你們了,我和媽咪要好好享受這份遲來的天倫之樂!币已诓蛔〉呐d奮。
“爹地!你放心,我會好好看著哥,拯救所有的香港少女,讓他沒有辦法在香綱胡作非為!彼疽桓碧旖荡笕蔚纳駪B,讓眾人全笑了出來。透明窗外,只見飛機緩緩滑出跑道,沖上云霄,劃出一道亮麗的光影……
顯而易見的,未來的日子將是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