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錯覺,不是錯覺,是錯覺,不是錯覺,是錯覺……
「好久不見了,我的小紅帽。」男人彎身低語,低沉醇厚的聲音伴隨著灼熱的男性氣息,徐緩而近距離地送入她耳根。
感覺身後那堵龐大溫熱的身軀幾乎貼上她的背,歐陽樂樂臉色慘白地瞪著蝦子身上最後一片紅殼——
不是錯覺!
不是錯覺!
不是錯覺!
只有那個曾經威脅要吞掉她的可怕家伙,會這樣喚她。
只有那個以捉弄她為樂、笑看她緊張得不知所措的可惡家伙,會這樣喚她。
只有那個攪亂她的心情、恣意輕率奪走她的初吻、在她心田埋下每每她不小心碰觸就會被炸得又氣又慌的地雷之後,卻莫名其妙從她的生活中消失的混帳家伙,會這樣喚她!
她從旁聽說他搬家了,他就像是憑空消失般不再出現在她面前,她的生活從此回歸尚未有他參與前的平靜,也擺脫了備受他親衛隊三天兩頭「關照」的惡夢。
這八年來,她順利讀完高中、考上南部的大學,畢業後回到小鎮,開設幼稚園的姑姑正好缺人手幫忙行政工作,找她去幫忙,於是她展開了人生第一份正職。
她的生活平靜順遂到她幾乎以為腦海里那些包含他的身影、他的聲音、他的微笑、他的撫觸、以及他的擁吻的點點滴滴回憶,只不過是她的錯覺。
結果,并不是。
他又出現了。
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小紅帽,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了。
那句不知是戲弄的成分多些、還是恫嚇的意味高些的宣告,竟在此刻清晰地躍上她腦海,她心里開始發毛,雙手不可遏止地一抖,雪白醉蝦登時滾入粉紅色的塑膠碗里。
只能是他的。他的什么?食物嗎……
「還記得我嗎?」男人依然在她耳邊輕道,內斂著異彩的黑眸,注視著她太過昭然若揭的慌亂,了然地噙起嘴角。
此時,樂樂就算再怎么力圖鎮定,想裝作不知身後多了個和她「攀親帶故」的男人,那股不容忽視的強烈存在感,仍是教她不得不正視他。
一如當年,他到哪里都是最引入注目的存在。
八年的洗禮讓他更加高大、更加陽剛懾人,一舉手一投足都多了成熟男子的精睿與練達。一身正式的黑色亞曼尼西裝,是她從未見過的裝扮,將他高大修長的體魄襯托得俊朗優雅、卓爾不凡。如果說高中時期的他,在女同學的眼中堪稱迷人,那現在的他應該就是迷死人了。
不過她要附注一點,那就是——那群迷戀他的女同學中,不包括她在內。
她不否認自己曾經盯著他看到出神,但基本上,她從沒忘記過那個在她頸邊兇猛地磨著牙、考慮咬斷她脖子的「它」。
這道理就如同你面前有一杯香醇的卡布奇諾,有人卻告訴你里面摻了讓人肚破腸流的劇毒,你再怎么渴望,都不會想去碰那杯咖啡。
「不……不記得!箻窐仿犚娮约旱穆曇簟
沒錯,不想自尋死路的話,就不該去碰那杯摻了劇毒的咖啡,哪怕咖啡的味道多么誘人……
「我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我是風巽的伴郎。」
豈料男人不但對她生疏的回應充耳不聞,而且還厚臉皮地寒暄起來,高大身軀逕自坐落她身旁的位子,也不管位子上的碗筷已經有被動用過的跡象,反正現在沒人。
樂樂不悅地蹙起柳眉。
這男人,或者該說這頭大野狼聽不僅人話嗎?她都已經說不認得他了,他居然還坐下來?看得出這些年來,他無賴的本事也更上一層樓了。
「不記得沒關系,我不介意親自喚醒你的記憶。」
男人朝她微微傾身,剔亮的深邃目光凝在她唇上,一寸寸緩緩掃過粉嫩嫣唇。比起內心想法輕易遭他洞察窺探更教樂樂訝異無措的,是他的視線。
那種灼熱深濃、不加掩飾渴望的視線,她曾在他眼中看過,就算不甚明白,當時和現在的女性直覺都告訴她,那意味的就是——危險!
「不、不不、不需要喚醒什么記憶……我根本不認識你!
樂樂隨手抓起餐巾紙擦拭油膩的手,臀兒才剛離開還沒坐熱的椅子,纖薄的肩膀就被他按住,整個人跌坐回原位。
她忐忑地瞪著那只沒有弄痛她、卻有效箝制住她行動的黝黑大掌,暗自抽了口氣,或許是太習慣在他面前低頭軟弱,一時竟找不到憤怒迎視他目光的勇氣。
「我們都是來喝喜酒的賓客,你就算不認識我,也沒有必要逃吧?」
他的語調不慍不火,反而帶一絲興味的笑意,一針見血拆穿她薄弱的謊言,讓她的心虛無所遁形。
她哪有逃跑,只不過是裝作不認識他!
「呃、婚禮好像出了問題,應該不會進行下去,繼續待在這里也很怪……」新娘落跑了,試問,缺了女王角的婚禮還能進行嗎?
「你放心,新娘沒有離開,風巽會搞定的!顾麑糜延行判摹:闷獾娘L巽善良隨和,但不代表能容忍心愛的女人從他面前逃婚。
「是嗎……」她擠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努力蠕動身子,想脫離他的箝制。
「沒錯。」他沒有為難她,放開手中纖軟的觸感。
「啊,我突然想到有事要辦,失陪了!」
這回小臀兒離開椅子的距離更短,又被牢牢黏回去。
「如果有事,你應該無法空出時間來這場喜宴!
換言之,她人來了,表示她已經空出今晚的時間。
「呃……我跟佳甄約好了要去逛街!」她掰。
「洪佳甄也有來吃喜酒,剛才跟著大夥湊熱鬧去了!
「我……我家電話好像沒掛好!」她再掰。
「這樣也好,反正沒人在家,電話不會響半天沒人接讓小偷有機可乘!
「那個……氣象報告說今晚會下雨,我曬在後院的衣服忘了收!」繼續掰。
「十分鐘前下了一場雨,衣服該濕的都濕了,你不必急著收。」
「我忘了關瓦斯爐!」這樣夠危險、夠急迫到足以令她離席,他沒話說了吧!
「你今天一整天都在看書,沒進過廚房,中午只吃了一個面包。」
什么!他連這個都知道?
老爸老媽有各自的事業,從她十來歲起就自動挑起喂飽全家人五臟廟的重擔,平常幾乎都是她負責下廚。雖然很習慣進廚房,但今天家里只有她一個人,小說看到正精采處也就懶得張羅餐點了,午餐確實只隨便啃了一個面包果腹。
「你偷窺我?!」
俏臉乍青乍白,腦海不由得浮現動物頻道中弱肉強食的世界。她覺得自己就像那些被豺狼虎豹盯上,卻仍悠哉吃草喝水、絲毫不察的危險就在身邊的可憐草食性小動物。
「我昨晚回到鎮上暫住風巽家,今天去找過你,從你家店門口看你在看書,沒有打擾你。門是透明玻璃,我光明正大的看,不算偷窺。」
這場婚禮他雖擔任伴郎的要職,但鎮上那些鄉親一個個都忙得比他還起勁,他的任務幾乎都被他們搶光了,只剩等婚禮上新郎新娘就位,負責把戒指交給新郎就夠了,因此得以到處閑晃,重溫這座睽違八年的小鎮的人、事、物。
第一站到的地方,就是她家。
看著她專注在書頁上的認真模樣,他忽然舍不得打斷當下恬靜的氛圍,就這么靜靜地凝視她。鎮上其他地方,去不去好像都無所謂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一整天都在看書?」很可疑。
湊巧看見她午餐吃面包就算了,他怎么會曉得她看書看了一整天?
「我猜對了?」他輕描淡寫,好看的薄唇抿出懷念的笑痕。
「樂樂,你找藉口的功力,看來沒什么長進。」但就是這種有點蠢、又不脫坦率的反應,每每讓他忍不住想逗她,愈逗就愈欲罷不能。
「我不認識你。」她急忙撇清。
「咦,你好面熟……你不就是某某高中第某某屆的學生會長南敬霆嗎?!」
那些跟著新人家屬去湊熱鬧的賓客,被新郎要求讓他們夫妻單獨談談,所以大夥兒包括新人家屬,都陸續魚貫回到喜宴會場。一名經過南敬霆身邊的女校友認出久違的他,驚喜低呼,引來眾人注意。
「隊長!我是球隊里打前鋒的阿毛,你沒忘了吧?」喜宴會場的左方,傳來一道熱絡的大嗓門。
「學長!我是那屆學生會里的文書股小琪,你還記得我嗎?」會場右方,一道興奮的女嗓響起。
「同學!好樣的,你轉學轉得那么突然,回來怎么也沒說一聲!」接著是會場中央。
「帥哥!你媽以前常來我家雞肉攤買雞肉喔,家人都好嗎?」會場左前方。
「南同學!你記不記得你曾到福利社買阿桑我做的煎餃,聽說是買給你小女朋友吃的?」會場大後方。
婚宴的男女主角不知道搞定了沒,不過現在,喜宴會場引發了另一波高潮。
一堆不管南敬霆認識或不認識的鎮民,全都熱情涌上來爭相和他「相認」,純樸小地方的人情味在此展露無遺。
不會吧,當年學校的人來了這么多……
一旁的樂樂低叫不妙,趁眾人都把焦點放在南敬霆身上時,偷偷起身遁逃。
豈料才跨出兩步,右手就被一只大掌無聲收握,當場把躡手躡腳的她嚇了一大跳;仡^一看,就這么對上南敬霆飽含警告笑意的「溫柔」目光,以及眾人對他們「交握」的手好奇的打量,她的脊骨從第一節開始發麻。
逝者已矣,往事已成追憶,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千萬別想起……拜托,別……
「啊!歐陽樂樂當年和學長是一對嘛,不知羨煞全校多少女生!」
「對呀,我也想起來了,那學期隊長去歐陽家練劍比回球隊打球還勤咧!」
「所以說,煎餃是買給樂樂吃的嘍?」
「就是啦就是啦!」
「你們到現在感情還這么好,好羨慕你們!」
「算是愛情長跑吧,很不容易喔!」
不是,不是的,我跟南敬霆一點關系都沒有……
樂樂愈聽,腦袋益發昏沉,張嘴想澄清,卻駭然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眼前所有人的臉仿佛排成了一個模糊的巨大漩渦,開始一寸寸吞噬她的身體,周遭此起彼落的說話聲,傳人她耳中全成了晴空中的巨大悶雷。
轟隆——轟隆——
下一秒,樂樂眼前一黑,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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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惡夢!
可怕的惡夢!
她都已經八年沒見過南敬霆了,怎么會突然作這種惡夢?
「樂,你醒了呀!
手上端著托盤的洪佳甄,開門一進樂樂房間,看到的就是樂樂坐在床上、一臉震驚呆楞的樣子。
「剛好,我幫你煮了一鍋清粥,一定要押著你全部吃完補充體力。你都這么大了,怎么這么不會照顧自己!醫生說你是餓昏了,我聽了都很難相信。你又沒在減肥,也不是沒得吃的難民,干嘛虐待自己?」
碎碎念的洪佳甄一屁股坐到床沿,將托盤放在床頭柜上。
「醫生?」說她餓昏?哪時候的事?
「你在喜宴突然昏倒失去意識,你忘了嗎?學長緊急送你去醫院,還好只是虛驚一場,醫生幫你打了一瓶營養劑,就讓你回家了!
喜宴會場。
地點怎么會跟她作的惡夢一模一樣?
難道……不是夢?
樂樂俏臉微微刷白。
「佳甄,你說的『學長』……是?」
「南敬霆呀!是他抱著你,開車送你去醫院的。」
天呀,那是現實,不是夢!
無論他回到小鎮的目的是什么、要待多久,回想當年備受大野狼「青睞」、暗無天日的日子,樂樂仍是從頭到腳打了個冷顫。
「你看你的臉色還這么差,快點吃些東西。小心,稀飯剛起鍋,還有點燙!购榧颜缒闷鹜斜P上的粥遞給好友,看著好友乖乖喝下,才滿意一笑,隨即又想起什么,嘴角不由得垮下。
「說真的,樂,我不是不看好你們,而是你又像從前一樣瞞著我,這點讓我很不是滋味。我們是最要好的麻吉不是嗎,你為什么從沒跟我提過你和學長到現在都還在一起,你能體會我有多錯愕嗎?」
「噗——」稀飯從樂樂嘴里飛出去。
「啊!臭樂樂,你再怎么不當我是一回事,也用不著拿稀飯噴我吧!」
「佳甄!對不起……」樂樂連忙抽來幾張面紙,幫自己嘴角以及滿頭臉稀飯、蛋花的好友清理乾凈!改阏`會了,我真的沒……」
「你不會又想否認了吧?放羊的孩子,我如果還相信你,我就是豬頭!购榧颜鐩]好氣地瞪了好友一眼,拿著面紙擦拭濕掉的衣襟!肝蚁热ハ窗涯,回來再好好逼問你!」
她從沒看過學長的表情這么嚴肅緊張,他在樂昏迷吊點滴的時候也寸步不離,那種寶貝心愛女人的模樣,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兩人的關系不尋常,樂這回別想耍賴了。
洪佳甄嘀嘀咕咕離開房間後,樂樂依然呆坐原位,蒼白的小臉寫滿哀怨。
南敬霆一如當年懶得澄清誤會,也許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看她慌張、故意看她出丑、故意搗亂她的生活。
事實就在眼前,看,連佳甄都對她失去信任了。
他到底要欺負她欺負到什么時候?
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了。
這幾個字,又在樂樂的腦海中盤旋再盤旋,而道出這句話的低醇嗓音,在她耳邊不停地放大再放大,胸口鼓噪成一團的混亂心緒,促使她做出唯一的反應,那就是——逃。
她連忙下床,顧下得仍然有些沉重的腦袋和四肢,迅速從衣柜里翻出旅行袋,將幾件簡便的衣物塞入袋中,又抓了幾本收藏多年的小說和漫畫塞進去,準備連夜潛逃。
「佳甄,拜托幫我一個忙,麻煩你載我去車站!」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她頭也不回道,小手「唰」地拉上旅行袋的拉鏈。
「這么晚了,你收拾行李要上哪去?」
回應她的是一道不屬於女性的低沉嗓音。她渾身一僵,只剩頸部筋骨有辦法慢慢轉動回頭,一看,果然就是她現在急著要逃開的男人。
「我、我以為是佳甄……」答非所問。
「我讓她先回去了。」南敬霆步履沉穩地走入盈滿她氣息的房間,宛入無人之境,大剌剌坐上她的床。
已褪去西裝外套的他,白色襯衫的袖子被他卷到肘部,露出結實黝黑的手臂,長褲下的腳踝隨意交疊,意態悠閑愜意,無須刻意營造的男性魅力依然在舉手投足間四射,重點是,一點外人該有的客氣也沒有。
「她回去了?!」樂樂瞪大眼。
佳甄居然放心讓她一個虛弱的女子與這個危險的男人,同在一個屋檐下單獨相處?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她認為我們是男女朋友,由我陪著你,她應該再放心不過。」他從她驚訝的表情中輕易讀出她的心思,陽剛的唇角牽起理所當然的笑漣。
男、女、朋、友?
樂樂雙手憤憤捏緊旅行袋的提把,嗓音不自覺提高。
「你明知大家當年都誤會了,為什么不向大家澄清真相?」
「終於想起我了?」南敬霆興味一笑。
「……」該死!不打自招。樂樂懊悔地咬著下唇。
「過來把粥喝完!顾姓惺。
可惡,這時候還喝什么稀飯!
「請你先解釋清楚!」
「八年不見,你的膽量倒是有些長進!
灼灼眸光仔細梭巡面前這張稚氣已脫的清秀小臉,又往下審視纖細嬌軀的每一寸,宛如想探究現在的她還有什么是他錯過不知的,視線最後逗留在她胸口渾圓起伏的優美線條上,他微微一笑。
南敬霆向來毫不掩飾的「饑渴」目光,都是被樂樂解讀為對食物的興趣,現在當然也不例外。
他誠實的「非分之想」讓她心中陡地升起熟悉的恐慌,她仿佛被制約似的,一接觸到他危險的眼神,就習慣軟弱地寒噤無語。
清楚知道她不敢翻臉,南敬霆斂著眉目,唇邊勾起興味與透徹的淺笑,笑得她神經緊繃。
「你還沒回答我,半夜拎著行李要去哪里?」
要去哪里,不關他的事吧?
「沒、沒有呀,我是想把舊衣服整理出來,改天拿到舊衣回收站回收……」她挫敗地聽見自己口中說出與心意相違的懦弱回答。
「是嗎,我好像聽見你要洪佳甄載你去車站?」他作勢撫顎思忖。
「那是因為……因為舊衣回收站就在車站附近。」
「半夜去?」
「為善不欲人知……」她扯唇乾笑。
「所以,你并沒有因為我出現而想逃跑?」
在他炯亮逼人的目光下,她白著臉,螓首搖了又搖,脖子像是裝了強力彈簧。這么一搖頭晃腦,她頭部的昏沉有加劇的情勢,嬌軀的重心有些不穩。
南敬霆黑眸微瞇,瞳仁深處閃過一抹深切的急凜,以及氣悶的惱怒。
「東西放下,過來把粥喝完!
也對,吃飽了才有體力對抗惡勢力!
這次,樂樂沒有再試圖挑戰或抵抗,乖乖放下英雄無用武之地的行李,乖乖走回床邊,在他的監視下,拿起擱在床頭的那碗清粥,用湯匙一口一口舀入嘴中,溫熱的細粥下肚,虛乏的身體總算舒服了一點。
沒多久,碗底吃到朝天,樂樂才一放下湯匙,手中的碗就被他取走,她甚至還沒來得及有其他動作,下一秒整個人就被他拉上床,驚愕地察覺自己被困在他健壯的身軀下,他很有技巧地沒壓疼她,卻也令她無法掙脫。
「等、等等、你、你你你要做、做什——」
她沒有機會把話說完,炙熱的男性薄唇已經封緘她所有聲音,有力的舌喂入她口中,仿佛壓抑了多時,放肆而狂烈地重溫她的嫩軟、她的香甜。
她瞠大了眼,瞬間感到一陣暈眩,和更多更多的不滿。
他又吻了她。
南敬霆居然又吻了她!
八年前的那次將她當成「滅火器」,那現在呢?又是為了什么欺負人的理由?
「唔……」放開我!
火熱饑渴的唇舌,激切而徹底地需索著她的反應,幾乎讓她無法呼吸,她的掙扎從一開始,就注定一點作用也沒有。
在他堅持而綿長的緊緊糾纏下,感官充斥的全都是他熱燙的氣息。
闊別多年的想念,像是都傾注在這個激情熱切的吻里,也像是想藉這個扎實的吻填補八年的空白,霸道地要她感受他有多……想她。
那種該是情人之間才擁有的深刻思念,讓樂樂驀然怔住了,心中所有納悶與錯愕、閃避與掙扎,都隨著他深沉的熱切,一一焚燒起來。
八年前的那個吻雖然來得突然、來得可恨,她卻無法否認它已深深烙印在她腦海里,只要一想起,都仍會被那股熾烈、狂切卻不失堅定的深吻震撼。
就像現在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他轉而在她嬌喘吁吁的微啟紅唇上輾轉廝磨、輕柔吮含,不放過每一處甜美,親昵得好似飽含千言萬語的輕吻,反而更教她心悸。
他微微抬首,目光如炬,既深邃又燙人,竄出火苗的視線,一瞬也不瞬地緊鎖著身下人兒因呼吸急促而酡紅的小臉,大掌輕撫睽違已久的柔軟臉蛋,逸出薄唇的嗓音暖燙得宛如著了火一樣—
「我不想自打嘴巴,反正我們的關系確實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