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疊疊的幕簾里,走出一位男人,背光的緣故,更襯托出他偉岸的身影。
從黑暗中現身的他有著凌亂而濃密的頭發,深不可測的眼神包藏著闋黑的瞳孔,灼燙的熱情伴隨著專注的凝視,幾乎要奪眶而出。
隨著他沉穩的步伐,君年逐漸能看清他的容貌,除了犀利的眼眸外,他那端正陽剛的五官處處透著不可妥協的強硬,不怒而威的面容仿佛刻意雕刻而成,那樣的剛毅堅挺。
他無疑是個好看過分的男人。
生平頭一回對一個男人感到悸動,她得壓住猛烈狂跳的心,才不至于喊叫出來。
拉德薩站在她面前,微低下頭,揚起薄而性感的唇,“你好!
杜君年掀了掀唇瓣,不知該如何開口?身高一七O公分在臺灣傲視群雌的她,如今面對他的雄偉,幾乎怯場。整個人的氣勢在他跟前硬是矮化下來。
該死!她杜君年絕不是懦弱膽小之輩。
她不服輸的吸口氣、再吐氣,揚起驕傲的下巴,雙手按腰,邁開雙腳,筆挺站直的抵抗他排山倒海而來的壓力。
她露出不容小靦的表情,“我們認識嗎?”
因為她幾乎可以確定,時常跟在她身邊的那股熱切注視,現在正面對面的凝望她:
他遲疑了一會兒,面無表情的回答道:“并不。”
“那我們并無仇恨!
“應該。”
她嗤之以鼻的朝眾人笑笑,隨即拉下臉來,沖著拉德薩吼:“那你憑什么要對付我身旁的人?憑什么阻止我離開?”
“憑你是我國的公主,身為國家的一分子,你應該留下,盡你的責任。”
杜君年不留情的奚落,“好笑,我明明是臺灣人民,你編造的故事未免可信度過低,三歲的娃娃都比你說得精采!
“是不是事實,你心里有數。”
杜君年震懾,臉上表情增添幾分不自在。對方的胸有成竹讓她啞口無言。殿堂上的國王殷切的望著她,多么希望她回頭。
莊嚴的殿堂又走進更多穿戴民族衣物的長者,他們緩緩的坐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全把目光焦點鎖定在她身上,那種無形的壓力令她動彈不得,擺明想用手段困住她。
門前駐守的幾位彪形大漢牢牢的定在出入口。看來她不說清楚,是絕對離不開這兒。
“考慮得如何?”
“哼!你們有機會給我選擇嗎?”她不想做無謂的爭辯,意興闌珊,眼睛亂瞟,不把整件事當一回事。
拉德薩冷靜的凝視她幾秒后,決定忽略她的意見。
他侃侃而談,直把她當成默認,“這次會招你回來開族長大會,是希望你能在六大族里挑選丈夫,把我國傳承的圣物交給他,然后治理我們國家!
她不雅的打呵欠,“說完了沒?說完了請放我回國!彼梢月牭綆孜婚L老的抽氣聲,和竊竊私語的交談。君年十分得意自己造成的效果,他們顯然期待的是一位唯唯諾諾的公主。
很抱歉!她現在不是,未來更別妄想:
拉德薩并不為她的出言不遜而生氣,他沉思的開口,“你還是不肯承認?”
“隨便拉個人就說是公主,你們的公上也太廉價了吧?滿街你都可以去挑啊,更何況聽說貴國國王嬪妃多多,那么王子、公主應該一堆,他們豈不是更好的人選?”她就不相信非地不可。
他莞爾,而后露出難以辨識的復雜眼神, 那是因為他們不是真神所挑選的金色使者:”
“金色使者?噗哧!”她不禮貌的笑出來。金色使者她是聽不懂,不過金色玉米粒她比較愛吃。
他仔細觀察她的表情,繼續說道:“他們的特征是有著淡金色的眼珠,據說能看出善惡之分。而且都誕生于王室內,是世襲的血統!
杜君年不止重的眼神在聽到這席話后。全收斂起來,寒毛豎立,表情無比凝重。但她還是逞強的干笑,“那……那又關我什么事?”
眼睛卻不由自主的飄至國王的方向,望進他深邃的眼眸里,看到和自己眼珠相同的原色。
她一驚,心虛的別開眼,雙手隱隱的顫抖:
這一幕全落人拉德薩精明銳利的眼底,他冷笑,“仍1日老話一句,你心里有數!
杜君年憤恨的瞪著他,貝齒咬著紅艷唇瓣,恨不得動手揍他一拳,以泄心頭之恨。這個城府深的臭男人,根本把她當老鼠般玩弄。
“君年,我不求你承認我,不過你留下好不好?”
他們稱為陛下的男人在侍從的攙扶下,執意要接近她。
杜君年搖頭訕笑著,神情十分不以為然,她緩緩的退后,遠遠的摒除他,“陛下,真的很抱歉,你的確找錯人了,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兒?我在臺灣生長,受的是臺灣教育,跟這個地方八桿子打不著干系。”
“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沒有好好的照顧你,陪在你跟慈惠的身邊,但是你要明白我是有苦衷的,我——”
他說著又激烈的咳嗽起來!
眾人連忙撲過去,只有她,冷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雙手環胸,眼神瞟向天花板。
拉德薩沉聲責備她冥頑不靈的態度,“就算他有萬過千錯,至少還是你的父親,你實在太過分了!
“哈!莫名其妙的把我拐到這,隨便編個故事就要我認父親,試問過分的是誰?你不覺得你寬以待己、嚴以律人!
國王面色蒼白,掙扎的要與她說清楚,不理會臣子的阻擋,執意要認女兒。“君年,你的母親的確是我深愛的妃子,你們曾經住在這里,你還是在這兒出生的,你忘了嗎?”
可惜杜君年鐵了心,壓根不理會他是個行將就木的病患,淡然得像個陌生人,桀驚不馴的把頭揚得高高的。
“你不承認也沒用,我們是有證據的!崩R茲拿出證明文件,把她母親曾在國內的活動資料攤在她面前。
想不到她看也不看,不客氣的哈哈大笑,笑得淚水都快進出來。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她的唐突舉動。
她用指尖抹去眼角的淚水,意猶未盡的微笑,“我只能說你們玩笑開大了。假如我真是你的女兒,你何以讓我們流落至臺灣?”
“我有苦衷,”男人面有愧色的垂下頭,“但是——”
杜君年舉起手,悍然的打斷他的話,“別說我不是你女兒,就算真的是,你以為半路認親恰當嗎?你真的以為我會原諒你嗎?”她神情巨變.眼底恨意陡升。
“君年——”
她逼視男人質問道,“知道我母親是怎么死的嗎?”
她困難的咽下凄楚,眨掉分泌出的淚液,咬緊牙關的敘述給她聽,“她在床上病了好久好久,昏迷時還叫著心愛男人的名字,而那個男人并不在她身邊。”
哈立德痛心疾首的搖首,神情無比的悔恨。
她深深的吸口氣,再緩緩的吐出,壓抑著澎湃的悲哀,一字一字對他說:“對那個霸占我母親思念之情的男人,我恨之入骨,我恨他給我母親期待和盼望,卻從來沒實現過,讓她凄苦的死去!
“君年,我對不起你們,我——”國王被她眼里的恨逼得抬不起頭來。
她惡狠狠的警告他,一步一步的逼近他,“你能明白我的怨恨跟憤怒嗎?你不想當他吧?我不想恨你。
所以千萬別承認,也別隨便叫我的名字,因為我根本不是你女兒,你明白嗎?”
“君年,當年的事,大哥有他的想法,你不能一味的怪罪他。感情的事不是我們局外人所能理解,你何不好好的聽大哥解釋?”雷齊茲跳出來為搖搖欲墜的大哥辯解。
“哈!說得好,我的確不怪他,因為他又不是我父親,我是局外人沒錯!彼珠_始來個死不認帳:方才她不過把他當成替死鬼教訓他。
“那么到底怎么樣你才能原諒陛下?”他開出條件來。
嗯,她假意思考,而后以清晰的口吻回道:“除非我死噦!”
大家倒抽一口氣,黑壓壓的人頭又騷動起來。
拉德薩蹙著濃眉,陰郁的開口,“沒想到你改變這么大!
“錯,我從沒變過,別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你們的國王跟我毫無關系,我不想浪費時問,請放我走,我可以不計較你們的誘拐行動。我們不如當作沒事兒,然后我回臺灣過平淡的生活,你們去騙另一個人來冒充你們的公主,我相信會有很多人樂意幫忙!
“你不管你父親嗎?”
“對不起,我沒有父親,在我成長的過程中,這角色是個幌子,從沒參與我的生活,也沒出現在我的記憶里。如今我已長大,更不需要他,你們另謀他法吧!”
此時,國王又呼喊她的名字,“君年,我錯了,當初我不該把你們母女倆送回臺灣。我也很愛你母親,只是我剛繼位,必須保障你們的安全,我——”
哼!全是推托之辭,把自己的過錯推得一干二凈。
男人有的不過是苦衷,她杜君年豈會那么容易原諒他?
是,.就算眼前的男人更是她父親,那又怎么樣?她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母親的怨和她的恨呢?那些痛苦的記憶豈是幾句苦衷、幾句對不起就能打消?那么他未免也太小看自己的無情無義對她們所造成的傷害了:
沒有人町以欺負她最親愛的媽媽,就算他是一國之君,她也要為她出一口氣,折騰他,昕以她到死也不會承認他。對!她就是不會原諒他,絕對不會。
“眼前只有一條路讓你們選,就是放我走!
“你忍心看你的父親苦苦哀求你嗎?你忘了小時候他是多么疼愛你、寵溺你?就算他有萬般不是,身為兒女,你應當叫他一聲,讓他欣慰才是,而不是門出狂言的忤逆他。”拉德薩硬扯住她的手臂,把她拉至國王的面前,強迫她叫他一聲爸爸。
她使盡力氣掙扎,卻掙脫不了他鋼鐵般的鉗制,最后撒潑的大喊大叫:“放開我!放開我,我不是他的女兒,永遠都不是,我不會認他的,我絕對不會認他的,他死他活都是他家的事!”
“君年,你仁慈一點好不好?”他重斥她的無理取鬧、不懂分寸,兩手鉗制住她的肩膀,猛烈搖晃:“看清楚他是誰?他是你父親!彼幌攵啪暌院鬄楝F在的行為感到后悔。
她氣憤的吼回去,死命的踢打他,“我對他仁慈,誰對我媽媽仁慈?是他害死我媽,讓我媽抱撼而終,我為什么要原諒他?”
“國王有去見王妃最后一面。而且王妃也原諒他了,為什么你還不能放下仇恨?他不是別人,是你的父親,你了不了解?”
“什么?!”杜君年震驚的瞪著他!八腥ヒ娢覌?”
“嗯!沒錯,當時我也在場!
她困惑的呆愣住,母親竟沒有告訴她。不,這不可能。母親不可能騙她,縱使隱瞞她所有的事,也不該在臨終之時還守口如瓶。
“不對,一定是你們說謊,我媽已死,一切都死無對證,你們怎么說都可以。她說了什么你們可以串供嘛!”她偏激的掩耳不聽。
國王的病情經過她的大鬧之后,有些不穩。他體力負荷不住的暈厥過去,眾人連忙把他送進房里,為他急救。
杜君年縱使有那么一點為他擔心,也在想起母親憔悴的臉時消失無蹤。她不能心軟,不能背棄可憐的母親。
留下善后的雷齊茲對她不解的苦笑,“君年,你這孩子變得太多了!
她冷笑,不以為然, “先生,我幾天前才認識你,借問你又了解我多少?”
“你真的喪失十歲之前的記憶?”難道真如王妃所說?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我不認為這對我的生活有什么妨礙:”她愛理不理的轉過頭。
“那么我們就慘了。”他莫測高深的盯著她的背影喃喃自語。
※ ※ ※
耳邊傳來微弱的駝鈴聲,伴隨著古老的曲調,輕輕柔柔的在腦海里沉殿。
杜君年翻過身,慢慢的張開眼,外頭的陽光在絲簾的遮掩下照不進房里。不過她可以確定天一定亮了。
奇怪,怎么沒聽到鬧鐘響?難不成沒電,或是壞了?不成,上班會遲到的,她不情愿的爬起身。
瞇著眼,緩慢的坐在床沿,她搔著頭發。
“喝!”猛然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住,不由得叫出來。
不知何時,她的床前竟然跪著四位女奴婢,動也不動的,像一尊尊臘像般面無表情。
“我們是來服侍你的,請差還我們!睘槭椎呐诱f話了,盡管有著特殊的腔調,至少說的還是中文:
她不需要這種派頭,連忙陪笑,婉謝她們的好意:“不用了,你們辛苦了,去找雷齊茲報到吧!”邊說邊摸索床鋪旁的衣服,發現空無一物。
咦?她的衣服呢?她找得仔細,這才發現這間房不是她昨晚睡的那一間。
她沖至窗欞旁,整個人呆愣住,這兒不是市區,從窗柏望出去,竟是土黃色的沙漠,無邊無際。
“這是哪里?”她顫抖的問著她們。
“這兒是阿賽爾行宮,是國家最靠近沙漠的小鎮,環境清幽,很少有外人來打擾,你可以安心。”
什么行宮?她不是被軟禁在市區王宮中嗎?什么時候換地方啦?昨晚她也沒吃送來的晚餐,—個人獨自生悶氣,然后睡覺直到現在。
“誰住這?”
“喔,是拉德薩將軍!迸疚⑿Φ幕氐。
這該死的臭男人,竟敢趁她無防備時,把她轉移陣地,移到這鳥不生蛋的鬼地方來:太可惡子!
“你們主人呢?”她暴跳如雷,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在會議室跟雷齊茲談事情!
好家伙!那混帳也在,太好了,剛好一并解決掉,省得麻煩。說著就要往外沖。
“等等,你還未更衣。”后頭的侍女手忙腳亂的要幫她穿衣服。
她低頭一看,確實是衣不蔽體,僅穿著內衣。不過她也管不著,蠻橫的抽掉白床巾往身上一被,就奔出房尋人算帳去。也不管一路上遇到多位傻眼的侍衛跟仆人,她一抓到人就問會議室的方向。
※ ※ ※
“她的確承認出自己失去記憶,這跟慈惠王妃的遺言相符,王妃還說要知道圣物的藏所,就要幫她恢復記憶,否則一輩子休想得知圣物的所在。”雷齊茲侃侃而談,等待著好友做出決定。
他們倆是國王倚重的左右手,很多事都一起商量決定,深厚的友情是從小培養的。從他被還是孩子的杜君年買下開始,雷齊茲就對這個讓天子驕女杜君年另眼相看的拉德薩產生興趣。
個性沉穩寡言的他對杜君年有著瘋狂的犧牲奉獻的信念。要不是雷齊茲大咧咧的成天纏著他,非要跟他成為朋友不可,根本無法跟內斂刻板的拉德薩成為好兄弟。
“我們只能用那個辦法嗎?”拉德薩的語氣有著濃濃的苦悶,好似心頭被壓制住,舒展不開。
“不然還有什么方法能讓君年記起十年前的事?慈惠王妃說過,她曾經交代過她,哪曉得君年會發高燒,把一切事情都忘光光!
“嗯!
雷齊茲雖不想污蔑死者,但也忍不住埋怨道:“王妃也真是的,忘掉了可以再告訴她呀,干什么神秘兮兮的要我們喚醒君年的記憶?這萬一那倔丫頭死不肯講,或者根本記不起來,那我們的圣物豈不就這么消失了?”
“王妃可能有她的用意!
“是啊,我嫂子的用意是報復大哥嘛?這對老情人真是很難理解,留著爛攤子讓我們疲于奔命!
拉德薩好笑的望著他,“最近你發牢騷的機率似乎正在增加中。”
他不好意思的刮刮臉,“是嗎?看來我真是老了,不中用。解決不了幾只做亂的小潑猴,害我心浮氣躁!倍液喼笔琴|疑他的辦事能力,落到應付那些不角色。
“我們要體恤國王愛民的心情,他不想引發內亂,盡量能不動武就不動武!
“是啊,否則你這位驍勇善戰的大將軍早就率兵攻打了是不是?真是難為你了,要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彼此。”他莞爾。
說起反對聲浪,正是六大族里頭的好議分子,他們趁著陛下因憂傷慈惠玉妃去世而舊疾復發時,伺機而動,宣稱國王未能生下金眼王儲,該退位讓六大族另選王者:
而國王自從一年前跟王妃見過最后一面后,就喪失生存的意志力,生理機能頓時退化,狀況時好時壞,心理因素應該占極大的比例。
兩相權衡之下,不得已只好把杜君年拉進這場權力爭奪的漩渦中。
“砰!”大門應聲而開。
杜君年氣沖沖的走進室內,對他們倆大呼小叫,“你們干什么把我軟禁在此?”
只不過她的衣衫不整熏黑了拉德薩半張臉,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她摟進懷中,用自身的大袍緊緊的把她包住,然后惡聲的對著雷齊茲警告。
“不準看!苯又缘赖目钙鹚忸^跑。
雷齊茲在后頭睜大了眼,不可思議的苦笑,“我是她叔叔吔!你對她來說才是陌生男人,到底誰才不準看?”瞧他,像個嫉妒心強的丈夫。
※ ※ ※
“放開我!你這野蠻人,孔有武力的莽夫!”杜君年不住的踢打拉德薩健壯的背,直到抵達她的房間。
他把她擲向軟鋪,好整以暇的等著她發難。
“你這混帳!”她氣得胸膛上下起伏,杏眼圓瞪,“到底想把我怎么樣?”
“只要你答應承認你的身份,我們不敢對你怎么樣:”他冷靜的望著她:
“那假如我不肯呢?”她擺明的跟他杠上。假如她那么好打發,她就不叫杜君年。
他清清喉嚨,“那我們只好等你點頭。”
什么?要把她關到老死嗎?“人權存不存在你的良知里?你恣意妄為的軟禁良家婦女,算不算英雄好漢?”
他默不作聲,雙眼直直的鎖住她,任由她發飆。
“這算什么?早知道就別出國,我媽媽說得好,流年不利。 彼懿涣怂某聊,徑自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忿忿不平的叨念。
“還有另一個方法!彼t疑的說出口。
“有屁快放!
他對她的粗俗言語微微蹙眉,“當初慈惠王妃有說過,你……你知道圣物的下落。假如能尋獲,或許能讓你離開:”
她搞不清楚狀況,“什么圣物。”
她的表現不像是在做假,他嘆一口氣,“你想不想知道你父母親相識的過程?”
哼!誰會對父母親的愛情故事沒興趣?只不過要由這男人口中得知,她倒猶豫起來,誰曉得他會不會顛倒是非?不過她自己會分辨對錯。
拉德薩解析她的表情后,遂其所愿的從他們認識時說起,“你母親大學畢業后跟同學自助旅行來到這里,因緣際會下,跟尚是王儲的陛下認識,兩人互許終身,你母親也就在宮中住下……”
那時哈立德的作風先進、想法開放,引起一些保守作風的族長反對?v使他有著繼承“金眼使者”的金眼,他們仍舊想罷免他。而首先就要讓他再生下另一位金眼王儲,所以想讓他納妃。其實那時他跟慈惠已生下杜君年,只是她身份是臺灣人,為免不必要的麻煩,他一直隱瞞著眾人,只有少數親信知道。
在他的大刀闊斧之下,改革了國內不少陋習,支持度也上揚,但是仍舊有不滿他的分子存在,為了報復他,竟然查出他的愛妃跟女兒的身份。這么一來,危險度也跟著提升。
在一次的暗殺行動中,國王為了救愛妃,身中一槍,當時舉國沸騰,紛紛想抓出兇手。
為了安全考量,國王不得已只好對外宣布,愛妃跟女兒已死,把她們的消息全面封鎖,不再提起,也重新納妃,掩入耳目。
結果王妃以為丈夫移情別戀,報復的偷了傳位圣物,也帶著他的愛女杜君年往沙漠中走去:
她以為國王會在乎的派人尋回;想不到國王反倒把她們送回臺灣。這一別就是十多年。更造成他們兩人之間的誤會,以至于杜君年怨懟深刻。
拉德薩把經過簡略的跟杜君年說了一遍,真正的內容以及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只有當事人知道。
杜君年聽完后,挑眉的問:“你的意思是我媽偷了圣物讓國王找不到?”
“正是。我們迫切需要圣物!边@關系國家存亡。
她點點頭,分析話中的大意,“你們階下拋棄我媽,所以我媽報復性的帶走圣物,然后藏匿在無人知道的地方。哇!我媽真是聰明。這很公平嘛!以物易物,誰也不吃虧!
什么?她竟夸獎慈惠王妃?拉德薩傻眼,他還想對她曉以大義!澳悴辉撊绱苏f。
她冷笑,“反正現在她已經去世,誰也不知道圣物的下落:”
“不、你知道:”他們把一切希望放在她身上。
“我?”君年訝異的指著自己,“關我什么事!
“物歸原主的道理,你應該明白:”
不甘被指責,她雙手擦腰,像只老母雞般兇悍的吼回去, “什么物歸原主?沒有這種東西,喔!隨便誣賴我媽偷東西,就想叫我變出來?休想!”
“你真的不知道?”他懷疑的問。
她臉上堆滿虛假的笑容,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清楚:“就算本小姐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有膽就把我殺了,不然你們就去煩惱好了,就算亡國滅種也不關我的事:哼!”說完后,還囂張的躺在床上,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看來她是真的不曉得,拉德薩熟悉她的舉動,包括她的心思,假如她真有這東西,她會緊握住籌碼,跟對方講條件;而不是拿喬不理人。這些細微的小動作逃不過他關愛的眼神。
不過既然她不知道,事情就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