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暤臄z影棚,眾多演員穿著古代戲服,趁著放飯時間偷得空檔,放松緊繃的情緒。
有的人在棚內的角落就著躺椅小憩,有的人干脆在化妝間打起小牌,總之能在趕戲趕得昏天暗地之余偷得半日閑,對他們而言算是一種幸福。
但是在戲里只有五集角色的向蕓兒,卻沒感受到幸福的感覺。
演完今天這場戲就意味著她沒戲唱了,下個工作又沒著落,所以她正和她的經紀人在角落商議工作之事。
「什么?拍3級片,還要露點?」向蕓兒聽了經紀人所說的工作內容,錯愕得尖聲嚷叫。
經紀人麥克夸張的翻翻白眼,狀似嘲笑她無知的蠢樣。
「要一炮而紅,總得要為藝術犧牲,這道理還要人教嗎?」
「我是想紅沒錯,但不至于要拍些亂七八糟的片子,而且還要袒胸露乳吧!」
大熱天穿著古代旗裝,腳踩著怪里怪氣的花盆底鞋,又聽了這則惱人的消息,向蕓兒難免口氣沖了些。
「胡說八道!我像那種不顧旗下愛將的經紀人嗎?」麥克不由得指著向蕓兒的鼻子罵道。
「像,像極了!」
向蕓兒毫不客氣的回嘴。
「死沒良心的蕓兒,虧我平時如此關照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麥克,我向蕓兒不是狗,你也不夠格成仙成佛!你若不是常安排我們這些剛出道的新人去走清涼秀,或者陪政商名流吃飯,我也不會回答得這么肯定!」
「那是給你們機會,懂不懂?再說……我也常替你爭取到八點檔的戲分!」
麥克矢口否認,那張比女人還要白皙的臉龐卻紅得像關公。
「是喲,那些戲分都不出十集,每一集出現的畫面也不會超過十分鐘!瓜蚴|兒嗤之以鼻。
不說不氣,越說越有氣!
同一期從演員訓練班出來的同伴,有的在演藝界已小有名氣,只有她還在爐灶邊慢慢熬,不是接些內衣清涼秀,就是演些讓人過目即忘的小角色。
早知道她就不該和麥克簽下這長達六年的鬼經紀約。
「八點檔的角色有多少人爭破頭想要,你到底有沒有良心?竟然看不到我的用心良苦!
「是嗎?聽說這角色是靠我和某大編劇吃了一頓飯,人家才賞我一口飯吃的,不知道是誰比較苦?」
向蕓兒不屑的反諷引起麥克的反彈,他的好脾氣也已用盡。
「吃頓飯而已,你就受不住了?一頓飯局換得幾集戲分是很值得的,你到底有沒有腦筋?」麥克口氣不佳的替向蕓兒洗腦。
他又沒要她跟人上床,她清高個什么勁兒?
想要成事,總要付出代價,怕熱就不要進廚房!
哼,真是個沒大腦的蠢女人!
「替我爭取演出機會本來就是你經紀人的本分,否則我干嘛要和你簽約?」看著麥克趾高氣昂的模樣,向蕓兒也不甘示弱。
「所以羅,這部電影是我替你爭取到的機會,你只要媚一點、狂野一些,秀一下你的好身材,就可以賺進六位數字,天上掉下來的機會要懂得把握呀!」麥克順水推舟的游說向蕓兒。
「3級片耶,你竟要我拍露點3級片!」不悅到最高點的向蕓兒,瞠大水眸,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她真是識錯人、跟錯人,才會跟麥克這爛人有經紀約,要她去拍裸露的3級片,干脆叫她跳樓比較快!
「經濟不景氣,好多所謂的清純玉女還不是都在拍!等成名之后,你再改變形象,等別人捧著鈔票來求你挑劇本也不遲。人啊,眼光要放遠一點,別再故作矜持、假清高了!
麥克說著演藝圈中的實例,希望能敲醒她不懂得變通的死腦筋。
「她們是她們,我是我,怎么能混為一談!」她向蕓兒就算混不下去、潦倒街頭,也不可能在大銀幕上露點供人觀賞。
死麥克、臭麥克,經紀人是怎么當的?她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跟他合作!
「你當真惜肉如金,一點也沒得商量?」
向蕓兒不屑的神情和傲慢的態度,再度惹惱麥克,于是他的口氣也不悅起來。
「我絕對不拍3級片!」向蕓兒重申立場,已有和麥克撕破臉的心理準備。
言「酬勞相當高,你當真不拍?」麥克僵著臉,打算給她最后一次機會。
情「不拍!」拍了裸露片,她拿什么臉面對以后的老公?
小「很好!果溈藲饧睌牡陌迤鹉槪肯嘞虻泥秃,「不想拍,你以后就什么都甭拍,直接被公司冷凍起來好了!」
吧 撂下狠話后,麥克看也不看向蕓兒一眼,甩頭便離去。
獨「冷凍就冷凍嘛,反正又不是沒經驗!瓜蚴|兒喃喃自語。
個性大剌剌的她不怕被麥克封殺,唯一擔心的是下個月的房租會沒著落,不過天性樂觀的她不會讓愁云慘霧罩住她,畢竟船到橋頭自然直,屆時再來憂愁也不遲。
家 想通之后,向蕓兒打起精神,等著拍完今天的戲。
她所飾演的角色是個不愿委身下嫁權貴的窮格格,為了對情人的忠貞,戲中的她必須以死明志。
雖然之前和麥克的不愉快影響了向蕓兒的心情,但敬業的她還是打起精神準備好好演出。
戲里的她照著導演的指示,含著悲苦、淚流滿面的將白綾拋向梁柱,打上牢固的繩結后便蹬上椅子,頸子往白綾一套便踢倒椅子,身子懸空做死前的痛苦掙扎。
原本導演只是要她做做樣,但為了力求逼真和表現,向蕓兒堅持將玉頸整個套進結成環狀的白綾中,忍著被勒住的痛苦在鏡頭前做表情。
當導演滿意的將向蕓兒的舉動攝入鏡頭后,意外卻發生了。
向蕓兒只覺得呼吸困難、心跳急速,所有的景象在她眼前旋轉,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卷進黑壓壓的迷亂中。
向蕓兒試圖想掙扎喊叫也徒勞無功,因為威武壯碩的牛頭馬面擋在她身前,一個勒住她的脖子,一個擒住她的身體,讓她動彈不得也喊不出聲音。
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向蕓兒的魂魄即隨著牛頭馬面卷入那團迷霧中。
她的肉身懸蕩在白綾上等著導演察覺。
她死前的最后意識是——原來這世上真的有牛頭馬面,專司帶走陽壽已盡之人。
有了這份認知的她死而無憾,只希望下一個輪回,自己能長命一點。
因為這輩子,她都還沒碰到一個好男人,談場甜蜜的戀愛呢!
清朝
艷陽高照、天氣晴朗,宮女銀屏領著幾個宮監急匆匆的往蕓答應的住處而去,準備將往生的蕓答應抬往尸房入殮。
想到得了咳血癥而往生的蕓答應,宮女銀屏就淚漣漣。
打從向蕓兒入了后宮、做了萬歲爺眾多的答應之一后,她就沒好日子過。
年事已高的萬歲爺,目前專寵的就是皇貴妃和幾個嬪妃而已,偶爾興致一來才會招幾個貴人和常在侍寢,承歡雨露的機會根本輪不到剩余三十多個獨守空閨的答應。
但是,嫉妒和耍弄手段是心機深沉的女子最擅長的把戲之一。
性情柔順、不愛與人爭的向蕓兒也逃不過后宮的爭斗,進宮年余,從未被萬歲爺寵幸的她著實被那班貴人、常在、答應們欺負得很徹底。
抑郁寡歡的蕓答應不幸得了咳血癥,在勢單人微又無人細心照料下,終于撒手人寰,身后事只有向來與蕓答應交好的宮女銀屏為她打點。
她們名為主仆,卻有著姊妹之誼,所以蕓答應的撒手歸陰,著實教銀屏傷心欲絕。
雖說逝者已矣,但銀屏想起蕓答應生前的點點滴滴,還是忍不住欷吁萬分。
「好心的公公,勞煩動作細心點,不要損了蕓答應的遺容……」
傷心流淚的銀屏,哽咽的吩咐這些粗手粗腳的太監們。
「咱們倒霉被分配到抬尸的工作,你就別再礙手礙腳、羅羅唆唆的!」
哼,要不是不忍心見這妞兒哭哭啼啼,誰愛來抬這穢氣的鬼玩意兒?
既沒錢拿又沾惹不凈,好人真當不得!
「公公,是銀屏口拙,請不要見怪!谷套I,銀屏不得不放下身段好言好語。
為人奴才的她,手頭并不寬裕,拿不出銀兩為蕓答應打理身后事,才會讓蕓答應在往生后還得受這些見錢眼開的奴才氣。
都是她無能,沒讓蕓答應走得安心,她真對不起蕓答應。
「得不到萬歲爺的寵愛,又沒錢沒勢,死了也好,免得進冷宮做個活死人!
一位太監打量著蕓答應蒼白的容顏,不敬的語帶嘲諷,而其他人也跟著起哄。
「長得沒幾分姿色,又沒幾兩肉,難怪萬歲爺提不起勁,早點歸西對蕓答應來說倒是福氣。」
「她的福氣卻成了咱們的穢氣,真有她的!」
「公公,死者為大,求你們別說了,快點將蕓答應的遺體入殮吧!」銀屏為蕓答應叫屈,連忙掏出身邊所剩的首飾討好這些勢利的太監們。
「死都死了,還論誰大誰小,去!」
另一個宮監不甘不愿的將板車拉近床邊,準備移動向蕓兒的遺體。
「再尋蕓答應開心,小心她在夜里來找你!谷雽m多年的太監終于出聲喝止年輕不懂事的太監繼續口出狂言。
「來呀,誰怕!」
「說得好,要是蕓答應夜里回來,咱們會請她吃頓好菜,順便陪她喝上兩杯!
「別再說了,你們若不想幫忙就請回,別在這里擾亂蕓答應的安寧!」
銀屏再也隱忍不住的怒斥,她跪在床邊護住蕓答應,不讓這班奴才靠近蕓答應半步。
「你叫咱們回去就回去?那咱們要如何交差?」欺善怕惡的太監也不客氣地吼著銀屏。
「你……欺人太甚!」
淚如雨下的銀屏實在斗不過這班仗勢欺人的太監,索性和他們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