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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降莽漢 第三章
作者:晴宇
   
  “歡迎光臨!”

  “放心,放心,我只是要買個水而已,不是搶劫!币σ司髦质桨踩,一進(jìn)到便利商店就趕緊先表明身分。

  她只是要買個東西而已,懶得將安全帽脫下。

  “好,沒關(guān)系。”店員露出淺淺的笑容。

  其實現(xiàn)在是大白天,而且她又是個穿著漂亮洋裝的女生,所以就算頭上戴著安全帽,也不會讓人誤以為她有什么不良企圖的。

  姚宜均走到冰柜取出飲料后,轉(zhuǎn)身看到架上放了許多的零食,決定挑幾樣買回去吃。

  “叮咚!”又有客人進(jìn)來了。

  “歡迎光臨!”

  “別動,把錢拿出來!”一名中年男子戴著口罩,拿槍指著柜臺店員。

  店員的反應(yīng)當(dāng)然是不敢妄動,就怕持槍的中年男子會對他不利。

  搶匪隨即跳入柜臺,打開收銀機(jī),大肆搜刮里頭的現(xiàn)金。

  拿光所有的現(xiàn)金后,搶匪一邊拿槍指著店員,一邊倒退著走,準(zhǔn)備離開,而完全沒有注意到從他背后欺上來的姚宜均。

  在他進(jìn)來喊搶劫時,正好被貨架擋住的姚宜均就安靜地摘下安全帽,將它拿在右手,并順手將手中的飲料先輕放在架上。

  就在搶匪倒退著出了柜臺后,姚宜均立刻迅速地奮力撲上前,揚起手中的安全帽,猛敲對方的頭,拚命地敲、奮力地敲——

  “搶劫?!好手好腳的不去找工作,跟人家搶什么劫?”嘴巴叨念著,手也沒閑著,一記又一記地重?fù)魮尫恕?br />
  “你再搶!拿把破玩具槍就想搶劫!沒被安全帽K過厚?敲你個腦震蕩——”她最恨那種明明自己不愿工作,卻怪罪政府、怪罪社會的米蟲,所以她打起來絲毫不手軟。

  店員快速按下警民連線按鈕后,便沖到柜臺前和姚宜均合力將搶匪制伏在地上。

  被安全帽敲到頭暈眼花的搶匪被壓趴在地上,完全動彈不得!

  姚宜均和店員相視一笑,正巧瞥見柜臺上方的攝影機(jī)正對著他們,她空出一手,拍了拍店員,示意他看向攝影機(jī)后,率先比出勝利的手勢,還掛著大大的笑容。

  店員也跟著她一起比出勝利的手勢!

  不一會兒,警方就趕到了,當(dāng)然也要求他們跟著回去做筆錄,不過姚宜均卻表示自己很累,請他們調(diào)閱監(jiān)視錄影帶作證,然后就拿著自己要買的飲料及幾包零食結(jié)帳,接著便離開了便利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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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煥光一覺睡到晚上十點才起床,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現(xiàn)象,可見他昨天真的是耗盡體力了。

  從冰箱拿出冰水壺,緩步走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上,打開電視看新聞。

  電視上傳來女主播甜美清晰的播報聲,他則是大口大口地灌著冰水。

  “接下來為您報導(dǎo)一則超商搶案,今天下午一點左右,臺北市安和路……”

  因為不太愛看社會新聞,所以他拿起遙控器準(zhǔn)備轉(zhuǎn)臺,卻在看見新聞中播放超商監(jiān)視錄影帶中的主角時,驚詫地將沒吞下的冰水全部狂噴出來。

  這、這、這不是昨晚那個女人嗎?

  畫面中的她還穿著昨晚的黑色緊身洋裝,卻不顧形象地拿著安全帽猛砸搶匪的頭,嘴巴還快速地一張一合的,即使畫面沒有聲音,他也可以知道,那個搶匪不但被她K慘了,恐怕也被她犀利的嘴給狠狠地教訓(xùn)一番。

  沒想到這女人的體力這么好,竟然還能生龍活虎地擒抓搶匪?!

  她到底是做什么的?送瓦斯的嗎?

  放下冰水壺,他拿起擱在茶幾上的煙,動作熟練地為自己點上一根。

  電視畫面已經(jīng)跳到下則新聞,不過他的思緒仍停留在剛剛的畫面。他越想就越覺得好笑,她竟然還對攝影機(jī)比勝利的手勢,還真像她大剌剌的個性。

  最后,他還是忍不住放任自己狂笑五分鐘,笑到渾身顫抖,連夾在手上的煙都被他渾厚的笑聲給震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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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跩什么跩?換了十八個工作又怎樣?哼!”姚宜均一出這家公司,就忍不住連聲咒罵。

  這家公司她只進(jìn)去不到十分鐘,就被請出來了,理由是對方質(zhì)疑她的履歷不實。

  她的履歷哪里不實了?他們公司的履歷表,在經(jīng)歷欄只有五欄空格,根本不夠她寫,又怎么能夠怪她呢?

  更何況她在面試的時候也老實說出自己換過十八個工作,結(jié)果那個人事經(jīng)理竟然因此說她蓄意造假隱瞞?!

  以她的個性當(dāng)然不會平白被人冠上這個莫須有的罪名,所以她據(jù)理力爭的結(jié)果,就是兩人吵得面紅耳赤,然后被趕了出來。

  原本她刻意選擇偏遠(yuǎn)工業(yè)區(qū)的傳統(tǒng)產(chǎn)業(yè)應(yīng)徵,主要是希望工作環(huán)境單純點,結(jié)果是滿單純啦!不是要你以和外勞差不多的低廉薪資做作業(yè)員,就是像剛剛那家機(jī)車公司一樣,一聽到她換了十八個工作,馬上丟下一句——“謝謝,再連絡(luò)。”

  心情煩躁的姚宜均瞇起眼睛,舉起手臂想替自己遮點陽光。

  正中午的熾熱陽光,曬得她頭昏眼花,連遠(yuǎn)處的地面看起來都濕濕亮亮的,可見天氣有多熱了。

  因為天氣太熱而沒騎車出門的她,抬頭瞥見不遠(yuǎn)處有家便利商店,便打算先買瓶涼的,再坐公車回去。

  其實沒在這里上班也好,否則光是交通問題也夠她頭疼了。

  她急著進(jìn)店里吹冷氣,以至于沒注意到便利商店門口停了一輛大貨車,而司機(jī)正蹲在便利商店前的行道樹下大口吃著國民便當(dāng)。

  好不容易在里頭慢慢看、慢慢選之后,姚宜均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充滿涼涼冷氣的便利商店。

  一出店門,冷熱過大的溫差讓她厭惡地皺起眉頭,也讓她瞧見蹲在樹下的那個有點熟悉的背影。

  俐落的短發(fā),簡單的POLO衫,泛白的牛仔褲,以及已經(jīng)被踩得像拖鞋的跑路鞋,最重要的是他那寬闊的肩。

  這不是他嗎?

  姚宜均一時間也沒多想,就高興地朝他的方向走去。

  “嘿,你怎么在這里?”她以為他們已經(jīng)夠熟了,所以一掌重重地拍上他的肩頭!斑@時候不在家里睡覺,小心晚上沒精神,又接不到生意喔!”

  張煥光剛挾起的排骨,因為她這一拍又掉回便當(dāng)里,他生氣地回頭想看是哪個冒失鬼,竟然膽敢打擾他吃飯?!沒聽過吃飯皇帝大嗎?

  才一轉(zhuǎn)頭,卻看見她帶著夸張的笑容看著他,這讓他趕緊將到嘴的國罵全部再吞回肚子里。

  “怎么?不認(rèn)識我了嗎?我就是那天帶你出場去WEDO的人啊!你忘了嗎?”姚宜均毫不避諱地提醒他,連音量也沒降低。

  還好現(xiàn)在是正午時分,大家都躲在室內(nèi)吹冷氣,否則他還要不要做人哪!

  看他仍然傻愣愣的答不出話來,她以為他忘記了,改以更詳盡的說法提醒他。

  “你忘了嗎?我們一起住夢幻鏡宮!而且整晚都在做愛,從床上到浴室,從浴室到貴妃椅,從貴妃椅到……”

  正當(dāng)她努力地回憶當(dāng)時的“順序”時,卻被他粗聲打斷!皦蛄,我知道你!鄙袂閹е黠@的尷尬,小麥色的臉上,更微微泛著可疑的紅彩。

  “你想起來了啊!還好,我可是一直惦記著你耶!欸,你后來沒被你們老板罵吧?虧你賣力了一整晚,竟然沒收錢?!你真是笨喔!待會兒我就去領(lǐng)錢給你!彼呎f邊將背在背上的背包給拿下來,改為提在手上。

  天氣實在太熱了,她感覺自己的背后都濕淋淋的一片,衣服黏在身體上超難過的。

  她說了這么多,張煥光卻只聽見“我可是一直惦記著你耶”這句。說真的,能被一個女人這樣一直惦記著,還真他媽的有成就感!

  “欸,你怎么又發(fā)呆了?是不是沒睡飽?”她的神經(jīng)竟然大條到?jīng)]發(fā)現(xiàn)狀況有些不太對勁。

  看見他停在路邊的貨車,她接著又說:“我說啊,你會不會太拚了?白天要送貨,晚上還要兼差,偶爾還要被帶出場,你身體吃得消嗎?錢要賺,性命也要顧,而且以后可別再做白工了,知道嗎?”這男人真傻,真是不懂得保護(hù)自己。

  “我不是男公關(guān),我只是個貨車司機(jī),那晚是你誤會了!彼K于搶到機(jī)會開口解釋。

  “我知道你是貨車司機(jī),不是……”她驚愕地睜大眼睛,瞪著他,仿佛要用大眼將他瞪透!澳阏f什么?你你你你說你不是男公關(guān)?!那……那你那天干么跟我走?上車后也不解釋?”

  她真不知該高興自己不用因為一時的沖動,而必須提心吊膽地?fù)?dān)心染病,還是該難過自己竟然白癡到讓這種烏龍事件發(fā)生!

  “是你不讓我解釋的。”他說的是事實,那天只要他一開口,還沒說話就被她給打斷。

  姚宜均用力地回想當(dāng)晚的情形,好像真的是這樣喔!

  “那那那那……”

  她還在那那那個不停,張煥光也不搭理她,趕忙將剩下的便當(dāng)給吃完,準(zhǔn)備要趕著去送貨。

  快速解決便當(dāng)之后,他逕自起身將空的便當(dāng)盒丟入便利商店門口的垃圾桶,接著就打算開車送貨到基隆貨柜集散場。

  見他頭也不回的要離開,她趕緊跟上他!拔,等我!你要去哪里?”

  由于急著要跟上他,所以姚宜均完全沒注意到有人從她后面沖過來。

  那人狠狠地將她撞倒后,一把搶走她拿在手中的背包,然后迅速往另一個方向逃走。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姚宜均有些錯愕,但隨即馬上反應(yīng)過來!拔业陌尳!媽的,敢搶我!”她反應(yīng)迅速地站起來,直覺地邁開腳步去追。

  她真是倒楣!怎么最近的搶劫都找上她?莫非老天爺看她沒工作,以為她很閑是不是?這次竟然還搶到她頭上來?雖然里頭沒什么貴重物品,但她就是不能接受自己的背包被搶。

  正當(dāng)她賣力地狂追那名搶匪,卻發(fā)現(xiàn)有抹高大的身影從她身邊迅速超越,同樣朝著搶匪的方向奔去。

  原本要上車的張煥光,在聽到她的驚呼聲而轉(zhuǎn)身后,才知道她的背包被搶了,當(dāng)下就不經(jīng)思考地跟著追上去。

  姚宜均眼看自己追不上他們兩個人的腳步,干脆先停下腳步,將腳上的球鞋脫下,深吸一口氣后,使盡全力將球鞋朝搶匪丟去。

  咚~~正中目標(biāo)!

  球鞋擊中搶匪的頭,搶匪踉蹌了一下,但是他仍拚命地往前跑。

  此時張煥光已經(jīng)追上搶匪,并且奮力向前撲去,將搶匪撲在地上;張煥光想搶回背包,搶匪卻死命不放,于是兩人便糾纏在一塊兒。

  就在兩人拉扯的同時,姚宜均也趕到了,卻怎么也插不上手,只能眼睜睜看著兩個大男人一拉一扯地?fù)屩谋嘲?br />
  搶匪堅持不放手,張煥光只好在混亂中給他兩拳,但搶匪還是不肯放開背包,甚至還反擊回去。

  兩人在地上一陣扭打后,搶匪終究還是不敵張煥光俐落的身手而敗陣下來,倉皇地丟下背包后,爬起來迅速逃逸。

  雖然張煥光搶回她的背包,不過臉上及手肘也都跟著掛彩了。

  拍拍沾了灰塵的背包,將它還給她后,他就往自己的貨車走去。

  “喂,等等!彼踊乇嘲睦飬s只擔(dān)心著他的傷勢。

  他回過頭疑惑地看著她!斑有事?”他一心只想趕快去送貨。

  “你受傷了!讓我看看!彼欀碱^,仿佛受傷的是她自己一樣。

  這還是第一次有男生為她而受傷。

  “不礙事的!

  “什么不礙事?都流血了!”她心疼地看著他嘴角撕裂的傷口及顴骨上的瘀青。

  她從背包里拿出面紙,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他傷口上的血漬;而他也沒再拒絕,只是像尊大佛般佇立著,安靜的任她處理。

  姚宜均小心又專注地清理他的傷口,絲毫沒注意到他變得柔情的眸光。

  對于她那么靠近,張煥光有些失神,只能怔愣地看著她。

  當(dāng)他看見她將擔(dān)心全寫在臉上,心里莫名地感到愉悅,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人會替他擔(dān)心;而且對于有機(jī)會再遇見她,他也是感到無比的高興,只是極力壓抑克制著,不敢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罷了。

  輕輕地將他傷口上的砂石及血漬擦掉后,姚宜均心疼地說:“好痛喔對不對?對不起,害你受傷了!闭f完還輕柔地吹了吹傷口。

  她這般柔情的舉動,讓他一時慌了。

  “沒、沒、沒關(guān)系!”除了她以外,他從沒和異性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更遑論對方會這樣輕柔的跟他說話。

  “等一下回去時,傷口一定要記得消毒上藥喔!”她仍不放心地交代著。

  “嗯!陛p輕地點頭,然后轉(zhuǎn)身往自己車子走去。

  雖然他很想再多和她相處一會兒,不過他已經(jīng)耽擱太多時間,再不走,就趕不上截關(guān)了。

  對于他突然轉(zhuǎn)身要走,姚宜均有點錯愕!澳阋ツ睦?”她跟上他并追問著。

  “你沒看到我滿車的貨嗎?”他以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貨車。

  “你要去送貨?那……會不會回臺北?”晶澈明亮的眼球靈活地轉(zhuǎn)了一圈。

  回答她的是一記“廢話”的冷酷神情。

  但她卻是開心地追上去,并且直接將雙手攀上他的手臂。

  他反射性地甩開她,同時也看到她一閃而逝的受傷神情,這竟讓他泛起一股微酸,心也莫名地抽痛著。

  其實他只是覺得自己渾身的汗臭味,而且還黏答答的,怕她會嫌棄他,所以才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和她有所接觸。

  姚宜均很快就調(diào)適好自己的心情,忽略剛剛的挫折感,努力撐起笑容!拔易愕谋丬嚭貌缓?”

  “便車?!”他有沒有聽錯?

  “嗯!币σ司刂氐攸c頭。

  “不行!我還要去基隆,回到臺北時可能已經(jīng)很晚了!钡人拓浀交,卸完貨,再回到臺北,恐怕至少要七、八點了。

  她以近乎懇求的語氣說:“那我跟你去!反正我也不趕時間,晚一點回去沒關(guān)系。”其實她是擔(dān)心他根本不會處理傷口,干脆跟著他,等卸完貨后,她就可以押著他,幫他消毒上藥了。

  她都這樣低姿態(tài)了,他又怎么好意思再拒絕她?何況和她在一起時,感覺其實還不錯,而且有她陪著的話,還可以提神呢!

  “上車吧!”

  “耶!”姚宜均高興地歡呼。

  他逕自走向駕駛座,踩著大輪胎,腳一蹬,人就平穩(wěn)地坐在駕駛座上。

  他發(fā)動車子,等著她坐上來,卻遲遲沒見到她的身影,正當(dāng)他以為她“落跑”時,她卻出現(xiàn)在駕駛座這邊。

  他搖下車窗,以眼神詢問她。

  她大聲地吼道:“我要怎么上去?”車子的引擎聲太大了,讓她不得不這樣大吼。

  張煥光實在很想干脆把她丟在這里算了,真是有點浪費時間。

  他俐落地翻身下車,繞到乘客座那邊,而姚宜均則是難得安靜,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腳踩這里!北缺容喬。

  “手拉這里。”比比車上的拉環(huán)。

  “腳用力,手使勁,就可以坐到車?yán)锪!彼纱嗍痉兑淮谓o她看。

  姚宜均在一旁猛點頭,表示她了解了。

  他下車,讓她自己做一遍。

  “腳踩這,手拉這,用力了——唉喲,打結(jié)了!”她以非常非常不文雅的姿勢爬進(jìn)位置里。

  張煥光在看見她同手同腳的動作時,就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發(fā)生,卻壞心的不提醒她,眼睜睜看著她狼狽地爬上車。

  等她坐穩(wěn)之后,他才將車門關(guān)上,回到駕駛座坐好,然后輕踩油門,讓車子穩(wěn)穩(wěn)地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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