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 解
雨停了
烏云散去一切似乎云淡風(fēng)輕
但心中卻有濃濃的牽掛
罷了,承認(rèn)想念你又如何
“總經(jīng)理,有位邱小姐要見您!泵貢高^電話內(nèi)線向方成宣報(bào)告!八孟裼悬c(diǎn)……”
埋首于公文堆中的方成宣略微抬頭,表情找不到一絲訝異。沒有理會秘書欲言又止的口吻暗示著什么,說道:“讓她進(jìn)來!
不一會兒,便有人輕敲他辦公室的門,他答道:“進(jìn)來!睂Ψ筋D了一下,緩緩地出現(xiàn)在他眼前。也許對方想表達(dá)的是羞澀不安的情緒,但他感受到的卻是因心虛而表露出來的遲疑畏縮。
他抬眼看著來者,原先的面無表情霎時流露出一抹興味,也明白向來處變不驚的秘書方才為何有些猶疑。他瞄一眼手表,確定現(xiàn)在時間是上午十點(diǎn)十五分,再看著來人,由外表判斷她大概只醉了三分,接下來,就等著她做出醉得把持不住自己的姿態(tài)了。
“我……”邱曉慈兩眼迷蒙地回應(yīng)方成宣緊迫盯人的視線,背脊不知因緊張或興奮而挺直。她對自己微醺的模樣有絕對的自信,沒有人會對這樣性感的、迷人的她無動于衷,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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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不刻意討好人、不費(fèi)心經(jīng)營人際關(guān)系,讓彭云晰長時間在工作上遇到阻礙,但也許也由于她的堅(jiān)持,以及樂在工作中的態(tài)度,讓她逐漸得到回報(bào)。近來她突然獲得不少設(shè)計(jì)、提案的機(jī)會,上班時間大多留在公司參與會議及繪制設(shè)計(jì)圖。
上午她支出一張?jiān)O(shè)計(jì)圖,在高層評定是否可用之前,她暫時無事可做。上午隨意翻看報(bào)章雜志打發(fā)過去,中午自己一個人上餐館奢侈地點(diǎn)了一份牛排套餐,然后在外頭磨蹭半晌,遲了近半小時才回公司。她坐回位子上,上網(wǎng)看一些建筑設(shè)計(jì)資訊,心中頓生無聊。
手握著滑鼠,她的視線卻逐漸移向一旁的電話,方成宣辦公聲的電話號碼逐一浮上心頭。前兩天她正忙得焦頭爛額時,方成宣不適時的來電挨了她一頓慘罵,現(xiàn)在她閑得發(fā)慌,若做出和他相同的事,會不會得到和他一樣的下場?
就在她為了該不該打電話而蹙起眉頭時,她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她迅速接聽,唇角因期待而略微上揚(yáng),但一聽到對方的聲音,目光立即因失望而有些黯然。打電話來的是邱曉慈。
“云晰……”邱曉慈以愁悶的口吻說:“你可不可以過來陪我一下……”
“你在哪里?”彭云晰問。
“咦?他沒有告訴你嗎?”邱曉慈以一貫純真的嗓音,納悶地說:“我明明已經(jīng)把我的電話、住址給他,請他轉(zhuǎn)交給你的。”
“什么時候的事?”彭云晰故意問道,以對照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實(shí)。
“前幾天在百貨公司……”邱曉慈放慢說話的速度,探測彭云晰的反應(yīng)。
“當(dāng)時我也在場,你可以直接拿給我,何必請他轉(zhuǎn)交?”彭云晰不客氣地指出她這么做根本是多此一舉。
“當(dāng)時你看書看得好認(rèn)真,而且好像在生我的氣,所以我才不敢過去打擾你……”彭云晰的態(tài)度強(qiáng)硬得令邱曉慈有些意外,看來示弱這—招已經(jīng)不太有效,不過,也不能變臉變得太快!澳悴粫在生我的氣吧?氣我太沒神經(jīng),隨口在你男朋友面前提起陳家信……”
彭云晰輕嘆一口氣,有些不耐地說:“你要說的就是這些?”說她無情也罷,她覺得虛偽的友誼并不值得留戀。
“你……不過來陪我?”她略為哽咽。
有一名男同事來到彭云晰身旁,“我有點(diǎn)事……”她轉(zhuǎn)身背對他,小聲說。
“該不會是要和你男朋友約會吧?”
邱曉慈這個問題和她的口氣轉(zhuǎn)換一樣的突兀。事實(shí)上她是故意的,而她也如愿攫住彭云晰的注意力。
“云晰,你覺得我很煩,對不對?”確定對方不會掛斷電話后,她回復(fù)哀兵政策!拔衣犝f……陳家信和方雅麗解除婚約了……”
彭云晰往身后看了一下,那名男同事見她抓著電話不放,暫時走開!皼]錯!彼f。心中在意的卻是方成宣是否瞞著她和邱曉慈見面……
“原因是……陳家信發(fā)覺,他真正愛的人是你……”
這件事她大概是從方雅麗那兒聽來的吧!那兩人剛解除婚約時,方雅麗曾多次到公司當(dāng)著眾人指責(zé)她是第三者。不過由于她的行逕本就孤僻,加上她根本不在乎他人說長道短,這件事在公司并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
“他應(yīng)該找過你好幾次了吧?你呢?你怎么想?”
對于邱曉慈的疑問,彭云晰在內(nèi)心暗嘆一口氣,不明白這些人為何非要將愛情弄得如此糾纏不清?既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為什么不能干千脆脆地放手呢?決定與方成宣在一起后,她總是可以清清楚楚地聽見自己心底的聲音——她喜歡的是他、她愛的是他——但是,若讓她發(fā)覺他對她并不專一……
“從陳家信宣布和你交往的那一天開始,我對他已經(jīng)完全死心。”所以就算沒有方成宣的出現(xiàn),她也不會和陳家信在一起。
“你總算承認(rèn)你喜歡過他!”邱曉慈聽入耳的卻是另一個重點(diǎn)!
“我不認(rèn)為我有必要告訴你我所有的心事!
邱曉慈冷哼,“你在怕什么?怕你的心上人又被我搶過來?那么這回恐怕又要教你傷心了——”
邱曉慈意有所指的話語突然令彭云晰有些心驚,“我不能跟你多聊了,再……”
“我早上去見過他——你男朋友。”發(fā)現(xiàn)她如此在意,邱曉慈豈會任她逃避?“我一直覺得我和他不只見過一面。后來我想起來了,在你帶我去飯店找陳家信和方雅麗攤牌的那一晚,他就和我們在同一個電梯里。然后在那不久,就傳出你和某大企業(yè)的總經(jīng)理走得很近的消息,而我也終于明白,你怎能如此干脆地放棄陳家債!
邱曉慈停下幾秒,對方?jīng)]有回應(yīng),但她依稀想像得到彭云晰握著話筒的手發(fā)抖的樣子。
“其實(shí)你很想掛我電話,卻又想知道我和你男朋友見面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吧?”話雖這么說,她卻故意吊人胃口說:“云晰,世界上的男人都一樣,壓根禁不起誘惑的。所以我們能做的,只有少和他們斤斤計(jì)較,才不會落得到頭來只是一場空的下場。像我,就是你最好的前車之鑒!
“你和他……到底……”
“就等你開口問!迸碓莆l(fā)抖的嗓音令邱曉慈心情大好!拔液退
彭云晰手拿著話筒,久久不吭聲。
一直等著她掛電話、有事轉(zhuǎn)告她的男同事再次來到她身旁,“你電話講完了沒?”他有些不耐煩,但低頭看看手上的設(shè)計(jì)圖,又不得不佩服她的本事。“老總叫我跟你說,你這張?jiān)O(shè)計(jì)圖OK了。還有,他還說接下來由你直接和客戶……”
原先靜默不語的彭云晰突然開口,而且口氣嚴(yán)厲,嚇得身旁的男同事?lián)嶙⌒乜冢纱髢裳劭粗?br />
“如果你告訴我這些事的主要目的,為的是要我和他分手,那么我告訴你,你的目的達(dá)成了。但是,請你別再說什么你全是為了我好之類的話——我還沒笨到完全看不出你心底在盤算些什么!”
她用力掛斷電話,橫眉豎眼,毫不掩飾心底熊熊燃起的怒火!目睹臺風(fēng)眼形成的男同事試探性地開口道:“那個……”
彭云晰完全忽略他的存在,抓起皮包,氣沖沖地往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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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待秘書通報(bào),便逕自進(jìn)入方成宣的辦公室,并且耍脾氣地將皮包往方成宣的桌上丟去!
方成宣揮手要緊張地跟進(jìn)來的秘書退下,以不帶笑意但還算輕松的口吻道:“是我的秘書惹得你這么火大嗎?”
彭云晰的任性表現(xiàn),表示她對他無所顧忌且有所依賴,所以他還算可以接受。但若她完全不可理喻,他不保證自己能一直控制好脾氣。
“你沒有話跟我說?”彭云晰給他機(jī)會坦白。
“比如?”
“比如,我錯了,對不起……等等。”
方成宣看著她,點(diǎn)了兩下頭。“你不問原委,直接判定錯的是我、該道歉的是我?”
“你一看到我就曉得我是為何而來,難道不是心里有鬼?”
方成宣合上桌上的文件,站起身!拔也挥枚嘞耄銜缘糜钟腥溯p易聽信一些謠言,什么都沒弄清楚便沖動地來找人算帳!
彭云晰輕咬下唇,“我什么都沒弄清楚是嗎。那我問你,邱曉慈有沒有托你轉(zhuǎn)交給我她新的電話和住址?”當(dāng)時她看見他給邱曉慈名片,他不解釋,她也只好裝作不知道。但這一次他絕對別想再以裝傻蒙混過去!
“有!狈匠尚@過辦公桌,走到她臭則,坦白地說:“但我看也沒看便把那張紙丟掉了。”
“為什么?”
方成宣聳聳肩,不覺得那樣有什么好質(zhì)疑的!澳欠N人不值得你再聯(lián)絡(luò)。”
“那種人?”
“自私、富心機(jī)、自以為可愛的女人,動不動便想把別人的東西占為已有——你還是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得好!
彭云晰蹙眉望著他,不悅地呼出一口氣,“你才和她見過幾次面,為什么這么了解她?”
方成宣輕扯嘴角,“何必用這種試探性的問法?直接問她早上是不是來這兒見過我不就得了?”彭云晰會沖動地跑來興師問罪,早在他的預(yù)料之中。他知道她在意,但這也證明她一點(diǎn)也不信任他。
“這就是你要我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的用意?好讓你能靠她靠得更近一點(diǎn)?”
“看來我太小看她了。”方成宣搖搖頭,經(jīng)過上午實(shí)際與邱曉慈接觸過后,他發(fā)現(xiàn)她誘惑男人的手法拙劣,但挑撥的功力卻是一流!八阏f了什么,讓你選擇相信她?”
彭云晰上前兩步,十分愿意將從邱曉慈那兒聽來的話與他當(dāng)面對質(zhì)!爱(dāng)她出現(xiàn)在你面前時,‘很有趣’這三個字有沒有從你嘴里脫口而出?”
“我料到她會來找我,但沒想到她會刻意帶著醉意來,單就這一點(diǎn),我現(xiàn)在仍然覺得非常有趣!焙镁脹]有碰到這種愚蠢的女人,也算開了眼界。
“當(dāng)你扶住頭暈的她時,你有沒有說過——難得有人自動送上門來,不要白不要?”彭云晰又問。
望著她黝里的瞳眸,方成宣這才發(fā)覺自己口中的‘有趣’已經(jīng)引起相當(dāng)大的誤會。
“然后呢?”他上前一步,彭云晰立刻往后退!耙浪拿枋觯谖艺f了那句話之后,接著發(fā)生什么事?”不要告訴他,她心中已有想像,而且認(rèn)定那此想像即是事實(shí)!八袥]有告訴你,在那之后我馬上追加一句——唯獨(dú)她那種的我不要?”
對于他的逼近,彭云晰再后退——步,凝神對照他與邱曉慈的說詞,腦筋開始混亂!澳愕箙柡Γf給我聽的和說給她聽的完全不一樣。”
方成宣輕嗤一聲,表示還有更多不一樣的呢!“她有設(shè)有告訴你,當(dāng)她想往我身上靠時,我馬上放開她?她有沒有告訴你,我說她沒辦法再從你這兒搶走什么了,請她大可不必再將心思花費(fèi)在你我身上?”他一步一步朝她靠近,直到不斷后退的她抵上皮沙發(fā)。
“唯獨(dú)她那種的……”彭云晰再抬眼看他,“我剛剛就想問了,她那種人不正是你喜歡的典型嗎?”
“又來了!狈匠尚~側(cè)猛然一抽。難得認(rèn)真談一次戀愛,怎么偏偏橫生出一大堆麻煩?“譚煒晏那家伙隨口胡謅的話,你干嘛堅(jiān)信不疑啊?如果我說其實(shí)他喜歡我,存心拆散我們,才會。。。。。!
“他喜歡你?”彭云晰瞪大兩眼,十分不可署信。
“我是開玩笑的!你好不容易培養(yǎng)起來的幽默感到哪兒去了?”
彭云晰頹然坐在沙發(fā)上,“我已經(jīng)分不出你是在撒謊,還是在開玩笑,怎么幽默得起來?”想不到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方成宣在她身前蹲下,握住她的手,“我只是不想為一個我根本沒興趣的女人跟你吵架!
“你可以找個你有興趣的人來跟我吵!”彭云晰抽回自己的手,拒絕他的示好。
方成宣的視線自她身上移開,目光由柔和、包容,漸漸轉(zhuǎn)為冷漠。
“你無論如何都想吵架就對了。”
“沒錯。”他大概想不到,在百貨公司里,他只瞥一眼便正確說出邱曉慈名字的那一幕,在她心底揮之不去。
近來她常常作一個夢,夢見先是不斷呼喊著她的名的他,不知何時改了口,笑箸對面前的女子喚曉慈……在夢中的心痛,總真真切切地延續(xù)到現(xiàn)實(shí)之中。
“好,我告訴你我對誰有興趣好了!狈匠尚酒鹕,俯望著她,“陳家信這個人你覺得怎么樣?聽說你以前非常非常喜歡他!
她不動,亦沒有回應(yīng)。
他繼續(xù)說:“聽說他生了一場大病,腦筋出了點(diǎn)問題,現(xiàn)在口口聲聲說他愛你、不能沒有你!
她因他諷刺的口吻而抬頭。
他心中一怔,別開眼說道:“你現(xiàn)在如此感傷的神情,為的是他嗎?”
“原來你覺得只有腦筋有問題的人才會愛上我!闭f完,彭云晰唇邊含著一絲苦笑。他絕不會是那個腦筋有問題的人吧?
“我是希望你反向思考一下——”為什么她總將他的話給聽岔了?“倘若你認(rèn)為邱曉慈的話可信,那么我是不是也該相信她所說的一切?”他再次蹲下身,望著她放在膝蓋上的手,這回沒有伸手去握!拔疫x擇相信我們相處時的感覺,可是你呢?”
她不說話。
“你敢說面對陳家信時,你可以完全的無動于衷?看你這個樣子,我不禁懷疑,在你心里,我足以和他相提并論的,是不是只有不安分及禁不起誘惑這一點(diǎn)?”
他后退坐在她右前方的單人沙發(fā)上,十指交錯,猶豫了一下后說:“此外,你不知道你經(jīng)常在睡夢中掉淚吧?在那樣的夜里,我攬著你,為你拭淚,然后為了安慰不了你的靈魂而一夜無眠!彼辉俑嬖V自己,別受邱曉慈的言詞挑撥,但若是非要他攤開心底話,他便不得不承認(rèn),他非常在意陳家信!
“我突然覺得……這一切好荒謬!彼酒鹕恚H坏刈呦蛩霓k公桌。
她怎么也想不到,最終的事實(shí),是他們愛得如此薄弱、如此荒謬!他們彼此不信任,然后又在無意識間傷害彼此。
“也許,我該和陳家信在一起……”她突然覺得,越認(rèn)真去愛,越容易有遺憾。如果愛一個人的同時,也在傷害對方的話,那就算了吧!她怕受傷害,也不想再傷害方成宣……
方成宣驚詫地來到她身后,“你在開玩笑吧?”他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彭云晰轉(zhuǎn)過身,“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一大堆無聊的幽默感。”
“那么,我是不是該成全你、祝福你,然后順你的意,去和邱曉慈在一起?”
彭云晰空洞的眼頓時凝聚出一道厲光,恨瞪著他。
很好,至少她還有反應(yīng)!澳阏媸请y伺候那!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樣?”他伸出雙手想要擁抱她。
“你不要碰我!”
他不理會她的斥喝,再向她靠近。
她連著兩次揮開他的手,甚至舉起手要掌摑他!
“你敢動手!”方成宣立在原地不動,“你試試看!”
她的手舉在半空中,僵持許久,最后她的手一揮,改握成拳,捶打他的肩膀。
他抓住她的手腕,瞧見淚珠溢出她眼眶,他忍不住輕撫她后腦,低頭欲親吻她,卻被她用力推開。
她以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方成宣,我們完了!鼻迩宄卣f完這句話,她往門口走去。她說過,該放手的時候,她會干干脆脆地放手。
而事情演變成這樣,方成宣也無意多作挽留。她要走便讓她走,這一點(diǎn)瀟灑他還有,他甚至在她離去前提醒她,“話是你說的。你不要一個月以后又自己來找我,或是在我家門前等我,或是用手銬銬住我,強(qiáng)迫我說我愛……”
已走到門前的彭云晰突然回過身,快步朝他走來。
方成宣心中大喜,“看來你等不到一個月了!睆堥_手臂歡迎她。
不料她來到他眼前,竟是狠狠地踩他一腳,然后拿起辦公桌上的皮包,再往門口走去,這一次是真的頭也不回。
當(dāng)她甩上門的那一剎那,方成宣終于忍不住,“嘿!你不會是說真……”停下不自主地往前移動的腳步,他馬上冷靜下來,輕哼一聲,回去坐在辦公椅上。
他拿起行動電話,檢視電話簿中的資料。不是他自滿,他方成宣什么時候缺少過女人了?然而,看著上頭一個又一個英文名字,他想也不想地一一淘汰。一連過濾十幾筆資料后,彭云晰的代號出現(xiàn)在他眼前。
他的拇指移到通話鍵上,然后按下。尚未將電話附耳,便聽見——“您所撥的電話目前沒有回應(yīng)……”他像甩開燙手山芋似的甩掉手機(jī)。
真是的!他就不信沒女人他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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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后
面對姍姍來遲的方成宣,譚煒晏板著臉,“你又遲到了!”
方成宣的臉色沒有比他好看到哪里去,他將西裝外套丟掛在一旁空位的椅背上,悶悶地落坐在譚煒晏的正對面,“這次真的是因?yàn)槿嚒!?br />
這表示以前有許多次并不是真的因?yàn)槿嚥胚t到?提出邀約的譚煒晏不悅地瞄著面前這位許久不見的友人,先是覺得他的神色不若以往意氣風(fēng)發(fā),接著,更在他眉眼之間找到與他十分不搭調(diào)的滄桑和疲憊。盡管近來方成宣為了公事忙得昏天暗地,但應(yīng)該還不至于造成這等效果,可見得那全是為了……
低頭看著菜單的方成宣聽到一聲噗哧,抬眼一瞧,有人捂嘴竊笑。
“笑什么?”他的口氣非常沖。
譚煒晏按按臉頰,要肌肉別再擅自辜動唇角上揚(yáng),“我仍然覺得——”他只將話說一半,不知是識趣還是故意。
“豬頭比猩猩頭適合我?”方成宣代他將話說完。
“你也有同感?”
“我覺得露胸裙裝比較適合你,你有沒有同感?”方成宣合上菜單,只跟服務(wù)生要了一杯咖啡。他瞪向譚煒晏,“不要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要以為合成游戲只有你會玩。”
譚煒晏不意外他會立刻算起舊帳。“火氣別這么大。事情有因必有果,你會有今天算是你咎由自取。”
方成宣的眉尾輕輕一揚(yáng)。“果然是你一手導(dǎo)演的。”當(dāng)時寄出電子郵件后,彭云晰不忘到寄件備份處刪除證據(jù),現(xiàn)在總算證實(shí)收件人是譚煒晏,怪不得后來他經(jīng)常莫名其妙地笑到嗆到!笆裁淳逃勺匀?我當(dāng)時只不過是約你到飯店……”
“只不過約我到飯店,然后怎么樣?”
“然后我的好心成驢肝肺,從此有人非把我置之于死地不可。”他才沒有那么笨,三言兩語把往事草草帶過后,順勢提起他今天特地抽窒刖來赴約的主要目的,“你搬弄是非也就算了,干嘛連雜志也找給她看?還有,老實(shí)說,你們之間一直保持著聯(lián)絡(luò)吧?”
“提到雜志,我才想起一個問題!弊T煒晏卻避而不答!罢垎枺愕纳蛞峦?”他說過他的理想對象是像沈衣彤那樣可愛又單純的女子,不是嗎?
方成宣以手托腮,在送上咖啡的服務(wù)生退下后,以極為不屑的口吻說:“沈衣彤算什么東西!”
譚煒晏止即抬頭望著他右后方,說道:“尹,你聽見了,他說你老婆算什么東西。”
尹昊恒也來了?方成宣回過頭,“呃,我只是……”他身后空無一人。
“你只是怎么樣?”惡作劇得逞的譚煒晏猶不饒人地追問道。
方成宣搖搖頭,“你還真會記恨哪!”都幾歲的人了還玩這種幼稚的把戲!
譚煒晏揚(yáng)揚(yáng)雙眉,看夠方成宣沒轍的模樣后,才將話題轉(zhuǎn)向今天約他見面的主要目的上!罢f起你們兩個,還真是烏龍情侶。分手的原因竟然是一個你壓根沒興趣的女人,以及一個她早就沒意思的男人。早知道你們這么會耍寶,當(dāng)初我根本不用手下留情!
“我們要寶還不是為了讓你這個老處男乏味的生活多點(diǎn)調(diào)劑?”方成宣略逞口舌之快,也算報(bào)點(diǎn)小仇,不過心情依舊沉悶得不得了,端起咖啡輕啜,居然還差點(diǎn)燙到舌頭。
“知道你那張嘴也是造成你們分手的主要原因之一嗎?’’
“我這張嘴怎么樣?”
“還有怎么樣。不就是一個字——”他自動消音,不過嘴形清楚,是個“賤”字。
這是什么話?難道當(dāng)初他只要任由她誤會他,先不斷道歉后再說些甜言蜜語哄她,情況便會完全不一樣?;真是,分都分了,扯那么多干嘛?“你找我來就是相心講這些?”
“沒錯。順道關(guān)心一下你從失戀的傷痛中重新站起來了沒。”
“放心好了,現(xiàn)在就算我再怎么沒有女人緣,她們也不會往你那兒跑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弊T煒晏這句話顯然說得十分言不由衷!罢f起來你也真是活該。我指的是那個邱曉慈。你明明打一開始便沒把她放在眼里,等她自動送上門時,偏偏又說些噯昧不明的話——”所以說,他這不是嘴賤是什么?
“我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了,這件事根本……”
“告訴我有什么用?不想被這么誤會下去,就該去告訴她呀!”
“她根本不聽我解釋,我有什么辦法?”方成宣彈彈桌面,他不是來和他研究他和彭云晰分手的原因,而是來看他有沒有她的消息。“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你們私下仍然保持著聯(lián)絡(luò),對吧?”
“不行嗎?托你的福,讓我發(fā)現(xiàn)這世界還有聽得懂人話的女人存在,反正你們已經(jīng)分手,你不如大方地祝福我吧!”譚煒晏拿出行動電話,按了幾個按鍵后隨手?jǐn)R在桌上。
“這真是太神奇了,什么時候你變成是個‘人’啦?”方成宣以為他將手機(jī)調(diào)為無聲,也拿出自己的行動電話,想了一下,索性將之關(guān)機(jī)。
“當(dāng)我想把你的女人變成我的的時候。”
“謝謝你還記得她是我的。”看著回答得一本正經(jīng)的譚烽晏,方成宣仍然不相信他破天荒地對女人有興趣。
“你的最新名言不是不信你沒有女人會死?”
“我現(xiàn)在沒女人不會死,但是沒有彭云晰會死!這樣你滿意了嗎?”
譚煒晏微笑頷首,表示可以接受。“我的確和她保持聯(lián)絡(luò)。”他回答他先前的問題,“她也常常故作不經(jīng)意地提起你,想要打探你的消息。不過,她是不是和你一樣,覺得沒有你她會死,這我就不知道了!
“你不會幫我問問嗎?”或是幫他約她出來,做點(diǎn)像人會做的事才對!
“你現(xiàn)在是在求我嗎?”
即使求他,他也不會照做吧?氣死了,這家伙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狡詐,而且害于落井下石?見到朋友有難,只會在一旁拍手稱快——他完全沒想過這些話似乎也可以拿來形容他自己。
“我們走著瞧!彼孀T煒晏最好別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否則……
“云晰,他要我走著瞧!弊T煒晏又抬頭對著他右后方說。
“我不會再上當(dāng)了。”方成宣這回完全處變不驚。“更何況,彭云晰算什么,我為什么要怕她?”
“是嗎?”輕柔的女聲來自他右后方,他怔了一下,回過頭,彭云晰真的在他身后!
“呃,我的意思是……”
“你這么緊張做什么?”彭云晰拿下附在耳畔的行動電話,俏皮地捏著他的下巴,“反正你已經(jīng)把你的命交給我了呀!”
看她笑得那么得意,方成宣一點(diǎn)也不以為杵,心中如有暖流滑過,壞了好久的情緒頓時好了一大半。不過,她剛剛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他的視線落到她手上的行動電話,再轉(zhuǎn)頭看向譚煒晏。
譚煒晏拿起剛剛擱在桌上的手機(jī),朝他晃了晃。
原來如此,剛才他們說的話,彭云晰透過手機(jī)全聽入耳了。
見彭云晰開心地在方成宣身旁坐下,譚煒晏覺得任務(wù)完成,準(zhǔn)備起身走人!
“不要忘了,人是我約的,電話是我打的。”臨走前,他提醒方成宣別忘了他的大恩大德。
“我會好好報(bào)答你的。”方成宣這話說得太誠懇,反而顯得作假。事實(shí)上,他更忘不了的是譚煒晏整他的那些不人流的小把戲。
已走開兩步的譚煒晏回過頭,“一報(bào)還一報(bào)。你還想玩的話,我很樂意奉陪!
方成宣沒有再回話,待譚煒晏走出餐廳后,隔著玻璃望箸他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在內(nèi)心里當(dāng)真要他走著瞧。
“在想什么?”彭云晰扳過他的臉,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刺刺地親吻他的唇。隔壁桌那位頗有姿色的女子果然立即垂下眼,不敢再無視她的存在對著方成宣猛放電。
方成宣很快地看穿她此舉的用意。這女人;居然把吻他當(dāng)成一種手段,虧他還為了她意外的大膽舉動心跳加快。
“我在想,愛上你真的好嗎?”
“當(dāng)然好。 卑!又發(fā)現(xiàn)兩個剛進(jìn)門、坐在他們斜對面那桌的時髦女子一瞧見方成宣,兩眼便瞬間發(fā)亮。
“是啊!怎么可能不好?”方成宣輕挑她的下顎,要她面對著他,她卻仍睨著別的地方,甚至還孩子氣地嘟起嘴巴。他將之當(dāng)作邀請,拷貝她的招式,輕柔地吻她,但他并不打算只像她那樣蜻蜓點(diǎn)水——
他會好好地喚回她的注意力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