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她為何這么絕然的對他?為什么要這么無情的踐踏他對她的一片癡心?他的心幾乎被她擰碎了!
冰冥環視著樹洞,這里曾有過她的足跡、她的身影,仿佛此時她就立在他的面前對著他微笑著,但當他要伸手攫住她時,她的身影頓時便消然不見。
“迷兒!迷兒……”他心碎的喚著。
樹洞外的人聽得不忍,古磊進來想勸他什么,但望著他凄愴的神色,他不知要說些什么才能撫平他此時的哀痛,默默的陪著他許久才道:“大哥,忘了她吧!
冰冥回首澀然一笑!巴?我也想,只是她早巳烙在我心上,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除非我死,我是不可能忘了她的!
“大哥,你才二十八歲,你總不能永遠都癡守著這段不可能的感情吧,我們蛇星國與迷月國的國情不同,我們沒有婚姻的約束;只要彼此有意,愛與誰在一起便與誰在一起。就如我與引嬌,此時我們對彼此仍有愛意,但也許哪一日等我們厭倦了對方,我們會各自再另覓伴侶,這在我們蛇星國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但是有些七星八月國的人就批評我們蛇星國是個茍合隨便的國度!彼灰詾槿坏牡溃骸澳阏J為虛迷她能認同我們這種做法嗎?我相信她一定也無法接受的,況且你能保證一生部對她此情不渝嗎?”
他知道自己可以終生不渝的對她,但是他沒必要對除了虛迷以外的人宣誓自己的感情。
“婚姻又能保證什么?一生不渝的愛戀嗎?只不過是硬將兩個彼此再沒有感情的人永遠捆綁在一起,履行對婚姻的承諾而已,會造成彼此更大的傷害,我相信迷兒該能明白這點!
“就算她明白又能如何?她畢竟是迷月國人,她打不破迷月國世俗的規范與限制,依迷月國的習例,她是必須要嫁給盟炎的!
“她恨我!北湃坏闹赋鲞@點,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雖然她平靜得沒有任何的表情,但他清楚的感覺得到她對他的恨意,在她冷靜的表象下,她的心是恨他的!他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她恨他!這教他心如刀剜。
“她恨你?”古磊有些愕然,“你怎知道?是她以前曾說過嗎?”他倒沒有這種感覺。
“不,是我感覺到的!北ね纯嗟拈]上眼,“我不明白她為何用恨來回報我對她的心?”
“是因為你在婚禮中劫走了她?”古磊思索著道。
“不,那時她是生氣,但她對我沒有恨意……”樹洞外傳來一陣小騷動,隱然傳來有關迷月國的字眼,冰冥立即奔了出去,見到的是仰兒與迷兒被引嬈她們圍住了,她們一臉的驚悸,見到冰冥求援的望著他,因為這幾名女子中有一人正兇神惡煞般的盯視她們,語氣截然不善的道:“唷,是迷月國的人呢!彼浑p眼睛骨碌碌的瞪在她們身上,“快說,你們來這做什么?盟炎派你們來探查我們的行蹤嗎?”
“不是的,我們只是來采花而已。”迷兒有些驚怕的道。
“采花?別的地方就不能采嗎?非要來打擾我們!逼鋵嵰龐剖枪室庖箅y她們的,她明知這附近就只這一處山頭,她們除了來此還能到,哪去?是她現在對迷月國的人非常的反感,存心不給她們好臉色看,還撮口哨來幾條蛇嚇她們。
見她們嚇得花容失色,她仍冷著臉瞪她們,半點也沒打算就此放過她們,哼,她們迷月國人敢欺負到她們蛇星國頭上,怎能不給他們一點教訓,尤其是虛迷昨日的態度最教她氣不過,冥哥如此對她,她竟然這么對他!太不知好歹了。
“這里就只有此山有花,我們只能來此采花,你……把蛇驅走好嗎?”仰兒好言的道,驚悸的瞪著不停向她們吐著舌信的渾身通綠的青蛇。
引嬈瞪著她們沉聲道:“回去叫虛迷來見我們少主,聽清楚沒?”
見她們一臉駭然卻沒點頭答應的意思,引嬈見引嬌并沒有阻止她,她更進一步道:“若你們沒叫虛迷來,這些蛇可是會如影隨形的跟著你們,你們休想能擺脫掉它們,你們到哪,它們便跟到哪,直到虛迷來見我們少主。”她恫嚇的道。
“不,別……我們不能這么做的,少祭司再過幾日便要嫁給少主,她是不可能來見你們的,求你別再為難我們了!毖鰞涸俅瓮虮で缶龋げ粸樗鶆拥牧⒃谝慌。
“好,你們做不到,那就一直在這與這些蛇耗吧,看它們的樣子好似挺喜歡你們呢,你們就在此與它們做伴吧!币龐苼G下話便與引嬌、麗蛇、秀蛇走到不遠處優閑的半躺著,好似真打算讓她們與那些困住她們的青蛇耗著。
“這段日子迷兒她好嗎?”雖然面無表情,但冰冥眼中難掩的是對她的關心。
知道他口中的迷兒不是自己,迷兒有些失落的點頭道:“少祭司她很好!
“她為什么要無恨花?”他再問。她迷喪心智時,口口聲聲只喚著無恨花,無恨花到底對她有多重要?
迷兒搖首,這點她就不知道了。仰兒卻一臉思索的模樣道:“我想這可能與少祭司的父親有關吧!
“她父親怎么了?”他迫切的問,虛迷似乎曾提過她父親。
“少祭司的父親十年前在天心國中了瘴毒,結果因延誤醫治而中毒太深,只能靠迷轉丹維持生命,我曾聽說天心國有一種花可以徹底根治她父親所中的瘴毒,好像就是你說的無恨花,不過聽說這花很難得到!
不只冰冥震愕住了,其他幾人也都驚住了。
“為什么她不早點告訴我這件事?或許就不會來不及了。”冰冥悔恨的道。
“你們有無恨花?”仰兒訝異的道。
古磊嘆道:“曾經有過,只是現在已經沒了!
“。√上Я!彼恢狼耙蚝蠊,但也不禁為少祭司惋惜,她多年來費盡心機想盡辦法的想醫好她父親,忽然有了機會卻又落空了,想來她一定很難過。難道迷兒就是因為這件事而恨他嗎?但如果她肯早告訴他這件事,也不至于來不及呀!
麗蛇忽道:“少主,您還記得那名魔星國人與仙星國人的事嗎?”
“你的意思是……”
“紫晶圣珠呀,傳聞紫晶圣珠能治療一切的毒與病,也許可以向他求助,醫治好迷兒小姐的父親。”
仰兒懷疑的問:“你們說的可是那一男一女的魔星國人!
“不錯,就是迷兒帶回的那兩人,他們現在在哪里?”他急問。
“在上次的婚禮后,他們就離開了!
“他們該是回魔星國了!北は残斡谏牡溃澳銈円詢簛硪娢,明日此時我在這里等她,告訴她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她,是關于她父親的,叫她務必要來!比缓笏啡ド哧囎屗齻冸x去。
“大哥,你是想讓魔星國那人用紫晶圣珠救虛迷她父親嗎?”古磊懷疑的問。
“不錯。”
“他會答應嗎?”
“他一定會答應的,不止我救過他們,迷兒也曾救過他們,看在這份恩情,他不會拒絕的!
見他說得肯定,他只但愿虛迷明日真的會來見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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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清晨的曙光透進了房里,但虛迷卻仍毫無睡意,仰兒昨夜對她說的話不住在她心中激蕩著。
此時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思潮是如何澎湃、激蕩著,而盡管心中思潮起伏,但她身上的幽香卻并沒有改變濃淡的氣味,依然淡淡雅雅的,這是她這兩個月來努力修習的成果,她已能隨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體香,不讓情緒左右。這是身為祭司必要修習的,但要修到隨心所欲改變體香,向來必須要修習五十年以上才能做到,據聞大祭司修了將近六十年才修成,而她卻在此時已然修成。
她該去見他嗎?如果真能對父親有所幫助,或許她該去見他,此時她的心已靜如止水,去見他一面對她應該不會有任何影響的,是的,她相信再沒有任何的事能動搖她的心志,見他一面又何妨。
才決定就有人來改變她的初衷。盟炎踏進她的房里,溫情的看著她!拔以诶认驴匆娔阏驹诖扒,怎么這么一早便起來了呢?”
“被雨聲驚醒了!彼聪虼巴,下了一夜的雨似乎仍沒停止的跡象。
“怎么不多加件衣裳?當心著涼了。”他順手取來一件衣裳為她披上,也乘機由后抱摟住她的腰。她沒掙扎、抗拒,任由他抱著,心底明白她若是愈反抗他,他的舉止便會愈放肆,她不想在此時惹惱他。
“迷兒告訴我,你要我取消后天的禱祭儀式?”她凝望著窗外的雨,輕輕地發問。
“嗯,你上次不是已經祭過了嗎,這次沒必要再重做一次。”
“那不一樣,上次是和呼炎的婚禮,而這次是……”
他打斷她的話:“禱祭是為了祈求婚禮的順利,上次你的禱祭顯然沒有應驗,所以做與不做并沒有任何差別,上天不會因為你所做的禱祭而特別降福給我們,我相信也不會因為你沒有做禱祭而賜下災禍,否則耶些從不曾做過禱祭的人,豈不早已災禍連連?”
虛迷溫婉一笑!拔蚁嘈拍銓頃莻好君王。”
迷月國不成文的習俗太多了,造成了人民諸多的不便,不管做任何的事都需先考慮到是否有礙習俗,盟炎他能率先摒除這些習俗,是一件好事。
“我也會是個好丈夫!彼Φ。
她靜默一笑沒說話。
“你不相信?”他追問。
“我沒有不相信,比起呼炎,無疑的,你的確是好得太多。”
“別拿我與呼炎比,任何人都比他來得好!彼赖目s緊手臂,“告訴我,在你心中我可有比他好?”
“他?你指的是誰?”她明知故問。
“你知道的。”將她轉向自己,盟炎灼然的盯視她,“還要我說破嗎?”
“若你真認為我心中還有其他人,我也無話可說,但你不妨說出你懷疑的那人是誰?”虛迷平靜的道,不畏懼他審訊的目光定定地看著他。
盟炎忽地大笑!澳闵畛恋媒涛遗宸,顯然你修習得很成功,你已能完全操縱身上的異香了!
她身上的幽香由他進來到此時全然不曾改變過氣味,他嘆道:“比起大祭司,顯然你的天賦更甚于她呀!
她淡笑沒接話。
與她一起用了早膳,盟炎陪了她一整日,令她不得不改變初衷沒去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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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她一定會來,但是他等到日落西山,依然不見伊人身影。
“大哥,我看她不會來了,你別再癡等了!惫爬诓蝗趟缡癜惆V癡的佇立在雨中遙望山口。他心疼大哥早巳被大雨淋得渾身濕透,卻不肯移步樹下暫時避雨,大哥的倔強執著,令他氣得不知該說什么,大哥為什么就這么不肯看開呢?
冰冥不聽,依然如磐石般立著,眼睛鎖住了山口,眨也不眨一眼,任風雨無情的打落在他身上。
古磊忍不住激動的叫道:“大哥,你死心吧,她個會來了,你還不懂嗎?她不想再見你,她對你根本無情無義,你何苦呢?”
對他的話冰冥絲無動于衷。
“算了,讓他等吧,除非他自己肯死心,否則你是勸不動他的!币龐衫_古磊,與引嬈在一株大樹下躲雨。麗蛇與秀蛇已先一步往魔星國而去,去打探當日他們曾救起的那兩人。
直到夜幕籠罩,日夜交替,在雷聲作響中,他們才一分神,冰冥的身影已消失于暮色中。
“該死!他一定是去了迷月國的驛站!惫爬诮械,與引嬌、引嬈立即追去。
下了一整日的雨,此時雷雨交作,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直至方才,她才擺脫了盟炎得以一人靜靜獨處,才踏進房里,地上的一灘水漬令她抬頭,身上的異香微微的震蕩了下,些微的改變了濃度,但只片刻,讓人難以覺察就又恢復了。
“為什么不來?仰兒沒告訴你嗎?”灼熱的眼神望了她許久,冰冥詰問道,身上淋透了的雨水不住的滴落。
虛迷無言的遞了條毛巾給他。他沒接過,執著的問著:“為什么沒來?”
虛迷冷漠的道:“你走吧,現在守衛很嚴,你會被人發現的!币娝麤]準備離開的意思,她不容置疑的再道:“請離開,我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紛爭!
他鷥猛的抓住她的肩,她的肩上倏地濕了一片!盀槭裁催@樣對我?是因為無恨花嗎?是的,無恨花沒了,但是那不表示就沒有其他法子可以救你父親呀!
“放手!碧撁岳淙坏牡梢曀。
“迷兒,別這么對我,你每一句冰冷的話都深深的刺痛我的心,你知道嗎?”
他痛苦的糾著面容,將她擁進懷中,“別這么對我,若你恨我,至少要讓我明白我到底是做錯了什么?”
“我沒有恨你,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碧撁詮娏Φ耐崎_他,以為不會再起波濤的心,竟不受她控制的震蕩著,看來她的自制力并沒有她想像中的強。
他聞言心碎的笑著:“你不想治好你父親嗎?”
“他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會另想法子的。”虛迷冷冷的道。
冰冥難忍激動的緊緊抓住她咆哮:“不要這么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求你告訴我,我再也不能忍受你的冷漠對待!”
虛迷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往這而來。
“你滿意了?”在腳步聲接近時,她急道:“你快走!
冰冥默然的搖首,然后出其不意的箍住她,在她驚呼聲中竄出窗外。
他狂亂得不顧一切的拉著虛迷在雨中急奔,任她連聲阻止都無法令他停下腳步,直到到了山林中的那處樹洞,他拉她進去,自己擋住了洞口處。
“你不能再這么對我!”
虛迷身上早已濕透,發根與衣裳不住滴著水珠,靈美的面龐濡染了一層水霧。
“我只想明白你到底為什么恨我?”冰冥的身上比她更濕,發上、身上的水珠大滴的滴落,他站著的地方已成一攤水漬,他望著她的眸里有昔深刻的傷痛。
“我為什么要恨你?我們唯一的牽連在蛇星國時已斷了,我們早巳不再有任何的瓜葛。”她冷笑,“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還來打擾我,是不希望我有安寧的日子嗎?非要破壞我寧靜的生活你才滿意嗎?”
他既然已決定要了別人,又何必在此佯裝痛苦想博得她的憐憫,她不會再放任自己的心任別人糟蹋了。
冰冥痛苦的擰著面容,心悲慟得撕裂著,嘶啞的道:“我不是想破壞……你的生活,我只是……放不下你,若我的出現真的帶給你困擾……只要你親口說出,你……從沒愛過我,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當真?”虛迷質疑的問。
他黯然的點頭。
“聽好,我從……不曾愛過你!碧撁砸蛔忠蛔譄o情的說完,冷冷的道:“我可以走了吧?”
她逼迫的望住他,要他讓開洞口。冰冥毫無血色僵直的移了身子,倚靠住洞壁,在目送虛迷疾步離開后,他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冰冷得凍結了。
洞外傳來引嬌的聲音:“她哭了!
引嬈卻道:“你看錯了,那是雨滴滑落她面頰,你沒聽到她剛才說的話嗎?她怎么可能會哭呢?她開心都還來不及呢。”
“不,那是淚,她真的在掉淚。”引嬌堅持道。
“我不相信,你真是看錯了,像她這么無情的人,怎會哭?而且她也沒有理由哭,你別弄錯,是她傷了冥哥,不是冥哥傷她,她為何要哭呢?”引嬈也堅決認為是引嬌看錯了。
“古磊,你認為呢?”引嬌問著一直望著虛迷的背影一臉沉思的古磊。
想了許久他才道:“我覺得大哥一定曾傷了她!
引嬈不明白地間:“這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她無情的傷害少主,怎會換成少主傷了她呢7
“剛才她經過我們身旁時,她身上曾飄過一股溢著悲憤的異香,雖然時間很短,但我確定我聞到了,你們應該聽過迷月國女子身上天生就有一種異香,而這異香能隨著情緒的變化改變香氣,由剛才她身上的那股飄然即逝的悲憤異香,令我覺得她的悲憤似乎是因為大哥!
“但是少主怎會傷了她呢?他最不愿意傷害的人應該就是她呀!币龐粕钏嫉耐驑涠,“或許該向少主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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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迷昏迷不醒已整整五日,那夜淋雨回來,次日她便渾身滾燙發著高燒,但那還不至于今她昏迷不醒。加重她病情的導因,是引嬌在她發高燒的當夜悄然來到她房里所說的那一席話。
“別動,讓我把話說完我便走,絕不再打擾你!
她躺在床上,蒼白著臉望著她,因為高燒她虛軟得無力喊叫。
“我不確定你對我們少主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但是有一件事我想,有必要讓你了解!彼\懇的說道:“關于少主和麗蛇的事,少主讓麗蛇受孕,是因為他想和你在一起,而并非他愛麗蛇。他既是我們蛇星國的少主,也是未來王位的繼承人,但是在我們蛇星國,國王是沒有實權的,實際權利是掌握在為國王生下第一個孩子的女子手上,那名女子即是蛇后。少主認為麗蛇有這個能力當好蛇后,所以他才決定要讓她受孕,為他孕下第一個子嗣,成為將來蛇后的繼任人。他不希望讓你成為蛇后,是因為他想要永遠和你在一起,他真心要的人只有你,也是因為你,他才決定提早讓麗蛇受孕,因為他想要永遠擁有你,若讓你成為蛇后,你將負擔的事太多了,你們不會有太多時間相守在一起,因此他才會和麗蛇!
她閉住了眼,強忍住要奪眶而出的淚。
引嬌最后道:“少主真的很愛你,用他的全部身心與靈魂!闭f完她悄然飄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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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炎守著床榻五日,看著虛迷的氣息在他面前一日一日的微弱、臉色一日一日的蒼白削瘦,卻束手無策,御醫用盡了所有的藥,依然喚不醒她,仿佛她想借沉睡不醒來拋棄世俗的所有煩憂。
“少祭司她了無求生欲念,就算用再多的藥也無法讓少祭司醒來!庇帽M一切法子,最后御醫這么道。
“你的意思是,是她自己不愿醒來,把自己逼入死境?”盟炎震驚得問。
“是的,除非能激起少祭司的求生意念,否則……藥石罔效!
摒退御醫,盟炎呆坐在床前,細看著她蒼白的病容,喃喃道:“為什么?”他自問自答,“你是想藉此來逃避和我的婚禮嗎?你真的寧愿一死.也不愿嫁給我?”
虛迷眼哞仍緊閉,以沉默回應他的話。
“我這么可怕嗎?逼得你只能尋死!”他澀然的自嘲。
輕撫著她的面龐,他低啞的道;“愛我有這么難嗎?還是……你心中早已無我立足之地!
細細凝望她許久,盟炎仿佛下了個決心道:“我不夠狠心,無法看著你在我面前香消玉殞。得到你的人,但得不到你的心,不止你不快樂,我想我也不會好過。我更不想撫著你的尸首嚎慟哭,只要你肯醒來,我……放你自由,讓你隨著自己的心意找尋心中所愛,只要你肯醒來,或者該讓你心中所念的那人來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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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古磊向他詢問有關虛迷發瘋前的經過,他心碎得不想再提起,但他卻說也許這便是整件事的關鍵,也是虛迷為何發瘋的原因,為此,他說了,雖然他從不認為那可能會導致虛迷的發瘋。
他說完,引嬌與引嬈立刻明確的指出,他讓麗蛇受孕這件事,應該就是導致虛迷發瘋的原因。她們說同樣身為女子,她們能體會得出虛迷當時的心境,尤其是與別的女子相好,這該是任何人也不能忍受的。
引嬌指出一件事令他頓時又燃起希望,由她的迷心花毒發作,可知她當時確實是愛上了他,所以才會引發了她體內的迷心花毒,她若根本不曾愛過他,又怎會引發花毒?他破碎的心當即又燃起無限的希望,他想立即去向虛迷解釋,引嬌卻攔住他,古磊也說此時由引嬌去為他向虛迷解釋這件事會比較恰當。
她去了,回來時問她虛迷的反應,她說道:“她沒有做任何反應,直到我離去時她一直緊閉著眼。”
這話教他好不容易浮起的一絲希望再度破滅,心如泣血。
“你們走吧。”他的眸子頓時凝如寒霜,聲音冷得聽不出一絲的溫度。
“大哥……”古磊不放心的叫道。
“我不會有事的,也不會再去找她,讓我一個人獨自靜一靜好嗎?”他幽渺冰冷的說道。
“古磊,我們讓少主一人靜靜吧!币龐膳c引嬈拉走古磊,讓他一人獨自留在山林中。此時他們就算留下,也幫不了他,只能讓他一人冷靜的想想了,或許他會想通的。
獨自任心淌著血,懷著刻骨蝕心的痛,憑吊這座山林多日,今日在他決定要離開這令他心碎的地方時,盟炎卻來找他。
他沒多說什么,說一句話:“帶她走吧!
冰冥不確定他的話意,以眼神詢問他的意思。
“若你真愛虛迷,帶她走吧,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泵搜壮林氐牡馈
“你讓我帶她走?為什么?”他不敢相信的驚問。
“我不但留不住她的心,只怕也無力留住她的人,我此時只希望她能好好的活著!
“她怎么了?”冰冥一震。
“她病了。”盟炎幽幽道,“我想或許只有你能令她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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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炎的婚禮如期舉行,只是新娘不是虛迷,而是仰兒。這種結果令虛迷欣慰。
“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是件很痛苦的事,我不想繼續沉湎于痛苦中,我只能選擇自救,愛一個愛我的人,我想這才是踏向幸福之路!边@是盟炎摟著仰兒對他們說的話。
依偎在船首的甲板上,多日前心碎的刻骨之痛早已煙消云散,擁著虛迷,冰冥神采飛揚、眸子晶瑩光彩的凝望虛迷。虛迷白皙的臉上熏染著一層紅潤,在他堅實臂膀的擁抱下,她偎著他的胸膛,綻著醉人的笑顏凝眸看著他。
“盟炎是個好人!彼p輕柔柔的道。
“嗯,他是個可敬的人!北ぱ壑心⒅钋榈膼垡,問著:“迷兒,你想要一場婚禮嗎?”
她輕搖著頭!安幌搿!
“為什么?”他訝異的問。原以為她會想要一場婚禮的,畢竟迷月國的國情與蛇星國不同,迷月國是有婚姻制度的,只要她想要,他會為她舉辦一場婚禮的。
“婚禮不能代表什么,更不能保證什么,你會因這婚禮而多愛我一些?或因為沒有婚禮而少愛我一些嗎?”
“不會!
她笑望他!安贿^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答應!
“什么事?”拂來一陣海風,虛迷微瑟的偎緊他他拉開長袍將她包進衣袍里。
“我不想穿那種薄紗衣裳!
冰冥俊朗的笑道:“你怕羞?但是在迷蛇島上只有我們兩人,不會有別人看見的。”
“那種衣裳我……穿不慣,而且御不了寒。”虛迷羞赧的道,驀地凝起笑容望住他,“除非你也換下這身長袍換上薄紗衣裳,那么我可以考慮或許偶爾穿個一兩次!
他陶醉的嗅聞著她身上的異香,呢喃的道:“如果你想看我,我不介意現在就讓你看個夠!
她笑推開他,“你想到哪去了。”卻又被他擁進懷中,沉醉的親吻著她。
“迷兒,我好愛你,好愛好愛……”他的愛語不住在她耳畔呢喃著。
船艙內迷兒的父親望著女兒的笑語不住逸散在空中,欣慰的眼角泛著淚光,這熟悉快樂無憂的笑聲,他已有多久不曾聽到了啊。
空氣中也逸散著醉人歡愉的幽香,濃濃的包圍著沉浸在幸福滋味中的兩人,這船平緩的駛往魔星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