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菱刻意的將自己打扮得氣質高雅。她穿著一件淺金色的連身服,在一頭短發下,她戴了一副大而亮的耳環,襯托她那美麗的臉蛋。
在一旁的林嫂簡直看得眼睛發直。從小小菱就是大家公認的美女,而今女大十八變,她的美有自我的格調,雍容的氣質若隱若現,使人望之不覺得有壓迫感,也不使人感覺受冷落。
她化上淡妝,配合著膚色、打扮,顯得再自然不過了。
“林嫂,你覺得我這身裝扮可以嗎?”芝菱問林嫂的意見是如何。
“美極了,我看那個杜峰,看到你美若天仙的模樣八成會流口水。”
“林嫂,你愛取笑我。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少東,東、西方的美女看多了,哪會被我吸引?”芝菱并不在乎那個杜峰會不會落入她的美人計,她只想知道,現今時代已沒有人會選擇未曾謀面的女子,做為他的妻子。
“那可難說,我看他曾和你見過面,對你念念不忘呢!”
“林嫂,你是連續劇看多了,自個已會編些劇情。不過,經你這么說,倒也不失寫本小說的題材哦!”
何素芳在樓下叫著,“芝菱,好了沒呀?我們該出發了。”
芝菱早已打扮妥當,急急忙忙的來到母親面前。
“不錯,今天這身打扮我很滿意!笨吹贸龊嗡胤紭O為贊賞,因為她不像以往喜歡穿著的寬松衣服,以及一條泛白的牛仔褲。
何素芳開著車,來到約定的地點,看了看手表,離約定的時間早了五分鐘。芝菱帶著好奇的心情跟在何素芳身后,她知道母親是個很守時的人,也是個極重承諾的人,這是商場上眾所周知的事。
這是一家豪華飯店,雖是午餐時間,卻已是高朋滿座,如果不是預先訂位,很可能還找不到可以坐下來的餐桌呢!
芝菱和何素芳由侍者帶領下,赫然發現餐桌位上早已有人先行來到。
那人禮貌的站起身來,“伯母,你好!
何素芳似乎早已料到他的早到,“杜先生,也是個準時的人!彼戳酥チ獾溃骸八恰绞纳贃|杜峰!彼洲D過頭望向杜峰道:“這是小女,秦芝菱!”
杜峰友善的伸出手道:“我們見過面,芝菱。”
握過手后,芝菱對這張似曾相識的臉看了一會,才猛然想起,“對了,我記得,在兩年前我們曾在Robert的醫療室見過!
“那時,我們幾乎一個禮拜見兩次面,記得嗎?”杜峰毫不掩飾他對芝菱的懷念,那眼神流露著深情。
“我記得那時你告訴我,你叫Peter,當時你并沒有給我你的中文名字。”
“我很抱歉。不過,在你我相識半年后,你卻突然失蹤,不曾再到Robert的醫療室。”那語氣里透露出失望與落寞。
“畢業后,我回臺灣了。”芝菱回答著。
杜峰點點頭并不作答,不過,芝菱可以知道的是,他找人調查過她。
這時侍者端來點好的菜以及紅酒,并將每人的杯子倒上了酒。
杜峰端起酒杯,同何素芳以及芝菱舉杯道:“感謝你們賞光,接受我的邀請!
“這是我們的榮幸!”何素芳假意的道。
如果不是詩南請人調查林中漢仍在‘山石’,或者她不曾聽說“陽光”公司落入‘山石’的手里,那么她會毫不考慮的希望女兒選擇他。
看他一表人才,風度、談吐、氣質并不比詩南差,那份穩重成熟的外表,在商業界冠上最佳單身貴族的頭銜,是不少名門貴族女孩追逐的對象。若要她在詩南與杜峰兩人中挑選一位做她女婿,她會要芝菱選擇杜峰,畢竟他的商業頭腦是讓人贊嘆弗如的。
只可惜……她在心里嘆著氣!然而她可以確定的是,早在兩年前,杜峰就對芝菱有意思,只是還未表白心意,芝菱就飛回臺灣去追尋她的夢。
“很高興我們又重逢了!”芝菱也不得不舉起酒杯虛應一下,她想到她今天的任務就是要知道他的意圖為何。
“你的事,解決了嗎?”杜峰對于芝菱的往事,仍是記憶猶新。
“找到我的夢,卻還不知結果!”芝菱嘆了一口氣,反問杜峰,“那你呢?從以前我問你,你也沒有和我說清楚,這似乎不公平哦!我記得你告訴我,你也是為了同樣且重復的夢糾纏許久,對不?”
杜峰點了點頭,食不知味的盯著芝菱,“我也是如同你一樣,找到我的夢,卻也不知結果會如何?”
何素芳抬頭掃視了餐廳一會,最后她看見一對熟識的朋友,那是“陽光”已離職的高級主管。
他們也看到了她。何素芳向他們點頭致意,并打斷杜峰及女兒芝菱的對話,
“你們慢慢聊,我過去和老朋友們寒暄一下!
母親的交際手腕之高,芝菱是學不來的,她知道她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她喜歡胡思亂想,她和父母親截然不同。有時爸媽也會懷疑,她怎么沒有遺傳到他們的商業頭腦?
順著何素芳走去的那一桌,杜峰心里有數,他可是一點也不擔心他們會知道什么,早在他計劃吞并“陽光”時,一些高級主管只知見風轉舵,趕緊找到比“陽光”聲譽更穩的公司,那就是‘山石’。
“可否告訴我,你最后在Robert那兒有治療好你的夢疾嗎?”
杜峰沮喪的搖搖頭,“當科學中的醫學無法解答時,我們就會求助于毫無科學依據的占卜、靈媒,或是催眠……”
“這么說,你也和我一樣做過催眠治療?我原以為這世上只有我一個人會得這種怪病,沒想到居然你也會碰到。”芝菱真覺意外!澳隳芨嬖V我,你的夢境是什么嗎?”她是基于好奇,平常她可不喜歡打聽別人的隱私,除非對方有興趣告訴她。
“真有興趣聽?不會當我是精神異常吧?”杜峰苦笑的看著芝菱,他在躊躇著不知該不該將實情告訴她。
“你這么講,不也在說我了!”芝菱催促著杜峰講講他的夢。不知怎么的?芝菱的直覺告訴她,她相信杜峰的夢應該和她有關,如同她和詩南的一樣。
杜峰喝了一口紅酒,緩緩的道來。他終于得到解脫似的向夢里的女孩訴說這個擾亂他多年的夢呵!
他幽幽的述說著——
在好幾世紀前,有個女孩與他指腹為婚,他們的父母都是朝廷高官,兩家比鄰而居,從小他們玩在一塊,等到年齡稍長,卻有所顧忌的不常在一起打鬧,父母親催逼他們完婚,可是那女孩卻男扮女裝的到私塾念書,而愛上私塾中一位家境貧窮的男子。
在一次凄風苦雨下,貧窮男孩走上了斷頭臺,那鮮紅的血染紅了那年夏季突來的雪花,在白色的雪花中滲透著隱約的紅。
那女孩在迎娶的半途中,來到已死的男孩墳前,竟投身至裂開的泥土里,與她深愛的男子長眠于地底之下。
但是另一個深愛她的、指腹為婚的男子,也在那一年,因相思之苦染上了痼疾,不久也與世長辭。
“如今,深愛的情憶,并沒有因時空異變而稍減,反而帶著好幾世紀的執著追尋他的所愛!
杜峰痛苦的訴說多年來纏饒在他心頭、腦里的事,他突然覺得身心十分舒暢,惱人的情境似乎找對人訴說而有些幻滅的感覺,他的頭有股清涼的感受沖上腦門,仿佛像一道符咒經人破除一般。
芝菱睜大著眼,她無法相信這個與她雷同的夢,居然還有這么一段故事。杜峰所說的情境,不也是她和詩南共同的夢境,而杜峰卻如此清晰的陳述。
她突然好擔憂,擔憂杜峰會告訴她,那個夢中女孩就是她!她不要今生的結果會和好幾世紀前一樣,她好想向閻王申冤,為什么命運要讓他們三人痛苦糾纏呢?
杜峰盯著默不出聲的芝菱柔情道:“我在夢里好清楚的看到,那女孩……”
“不要告訴我……”芝菱掩著耳,她不想聽到她害怕的答案。
“我一定要說,那會讓我減輕一些痛苦。我夢里的女孩,就是你!”杜峰激動的抓起芝菱的手,“當我在Robert的醫療室遇見你時,我驚訝的以為你從我的夢境出來與我相聚,我好想握著你的手,感受那不是一場被愚弄的夢。
“芝菱,我好幾次想開口問你,你的夢是不是與我相同?但是,我們始終不曾說出彼此迷離的感覺。今天,我開誠布公的告訴你,就是要你了解,我之所以要你嫁給我的原因,就是我愛你,那是好幾世紀以來所帶來的記憶!
“你找到我,就是要實現你多年來的事嗎?”芝菱無力的閉上眼,事情怎么變得如此,眼前的杜峰并不是一個十惡不放的男子,他也有柔情的一面。想著他吐露誠摯的三個字,以及眼里閃爍的水氣,她知道他找得好辛苦,在這輪回不已的傳說中,他們三人不斷的尋尋覓覓。
如果在兩年前,杜峰像今天一般勇于表白,她不知道她會不會接受他熾熱的感情?
也許她不會回到臺灣和詩南相遇,也不會讓父親中風,以及父母親的事業不會遇到現今的問題。
“當我第一眼看到你時,就有一股想擁有你的感覺,雖然你聽來覺得有些荒謬,但那卻是我真實的感受,盡管你對我還不熟悉,但是我卻對你了如指掌般的熟稔!
就因“了如指掌”這四個宇,芝菱突然驚跳了起來。
她必須知道杜峰與詩南之間有什么過結?不然他為什么要惡意的制造緋聞?
“你為什么要對詩南制造一些無中生有的謠傳呢?”
原本一臉熱情的杜峰,一聽到詩南的名字,像是觸電般的將臉垮了下來,他有很深的妒意,難道她看不出來、體會不到?
“你們之間有過結嗎?你們認識嗎?”芝菱關心詩南,遠甚于她想了解他。
杜峰冷峻的臉上,掛著一對強烈占有的眼神,“我們并不認識,也沒有過結,而是你——你是完完全全屬于我的!”
“就因為我應該屬于你,你就要把我周遭的人推入傷害里?連我父親都不放過!”
“對于這件事,我非常內疚,我只是派部屬們打探你什么時候回美國,沒想到竟讓事情變得混亂不堪!”看得出杜峰有很深的自責。
“你為了要破壞我與詩南之間的關系,你找人調查我的一舉一動,是不?”杜峰默不吭聲,芝菱雖料想到,但是她仍舊怒不可遏,“你憑什么認定我一定要做你的妻子?你不能憑著一個夢隨便找個女人做老婆!況且我是不是你夢里的那個女孩,也有待商榷,不是嗎?”芝菱真的被他的癡情搞亂了,他怎么可以為了一個女孩,千里迢迢的請人跟蹤她?
在不認識也沒有過結中,詩南說對了,杜峰是針對她而來。他存心破壞她和詩南之間的感情,因為他剛才斬釘截鐵說過,她是完完全全屬于他的。
杜峰并不曉得她和詩南之間的關系,就像好幾世紀以前一樣,他仍蒙在鼓里,直到事情爆發后,他才恍然大悟,他的愛已隨風而逝。
芝菱直覺必須告訴他,不容遲疑的告訴他,她與詩南之間的感情,仍如幾世紀以前一樣,彼此相愛!而且在這一世里,他們也因夢的牽引找到了彼此,不會因人、因事、因物,改變他們的宣誓。
“就是你,我看過你寫的第一本小說,而且我聽說你的小說即將搬上每星期日的劇場里播出!倍欧蹇隙ǖ拇_認,因為芝菱寫的前世幾乎與他有些雷同,所不一樣的是她并沒有杜峰夢里的情節。
“你打聽得可真清楚!現在,我必須誠實的告訴你……”芝菱心里有些微微的痛楚,也許是不忍傷害對愛執著的杜峰。看他一臉冷酷自傲的神情,芝菱知道要打動眼前這名男子的深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她何其有幸,在這一生里竟有兩位深愛她的男人。
“首先,承蒙你的抬愛在百忙中看了我第一本小說,而你說得也沒錯,如果就你的夢境和我的相對比,確實有其相似之處。但是很抱歉的是,我完全不知有你的存在!”芝菱困難的看了杜峰一眼,她知道她的話已多少傷了杜峰的心。“我和你一樣,一直在尋找夢里的人。如今,在真實的世界里,我找到了他,我們都希望這一生會有完美的結局!”
“這么說,詩南就是我們好幾世紀前,上斷頭臺的那個男人!”杜峰滿臉的憤怒,他原以為詩南和芝菱只是今生相遇的情人,然而追溯以往的情節,詩南與芝菱的愛更是教人生死相許了。
“為什么,為什么我總是遲了一步?為什么你不給我機會?芝菱……”杜峰痛苦的表情,眼眶里含著的淚水,在她心底竟也莫名的跟著隱隱作痛!爸チ猓也辉诤跄愫驼乖娔现g的關系,我只要你。我相信你母親也告訴過你,她觸犯了專利竊取、仿冒等罪名,我愿意撤銷告訴,以及不再要求占有‘巨欣’的股權,一切都物歸原主,只求你答應嫁給我,好嗎?”杜峰握緊芝菱的雙手,他要她,要得是那么真切與感人。
芝菱知道,她無法接受這份遲來的愛,卻又不忍傷害他。
“我需要時間,杜峰。我相信,你會給我一些時間思考的,對不?”
杜峰順從的點了點頭,他不曾在女孩面前如此屈服,相反的,大多是女孩們柔順的聽命于他。他不愿為難芝菱,看得出她十分疲憊且認真的想理出個頭緒。
“好,我給你時間,但是我希望在半個月后,你會給我一個驚喜!”杜峰握著芝菱的手輕輕的吻了一下。
之前的佳肴,己換了兩杯咖啡。芝菱輕輕啜了一口,竟是苦澀十足,就像她面臨的問題一樣,苦澀得令人皺眉。
母親似乎聊得很愉快,看她一臉的喜悅,芝菱知道母親應該有所收獲才是,自從父親中風,家業遭到變故且逢小人陷害,母親臉上早與笑容絕緣。
“伯母,對于我們之間的告訴,我會撤銷,而且自明天開始,我會將‘巨欣’歸還給您。您我之間沒有任何糾紛,一切如昔!”杜峰對何素芳說著。
“這……太意外了!”何素芳驚訝的看了女兒一眼,她沒想到芝菱的魅力如此之大,一頓飯下來就把惱人的問題全解決了!拔沂欠窨梢砸竽銓憦埱薪Y書,否則那天你又反悔了,我可是會憂慮得一夜之間頭發全白的!
“好,我明天寫好后,交給芝菱!倍欧蹇戳丝粗チ獾,“你對藝文活動有興趣嗎?今晚有個歌劇表演,我可以邀請你一同觀賞嗎?”
芝菱面有難色,她已經答應詩南今晚的活動,更何況她要趕緊回到詩南身邊,請他給她一些建議,因為她無法解決這個惱人的三角習題。
“你有事,是嗎?”芝菱不得不佩服杜峰的觀察入微,突然她有些擔心,萬一他發覺她欺騙了他,會不會對她的父母甚至對詩南不利?就像父母親這件事,以及對詩南報導不實的消息。
她點點頭道:“我和朋友已約好今晚聚會!
“哦,那我不為難你,明天你有空嗎?我想請你到我公司來一趟,參觀我的公司,并且將切結書當面交給你,以示誠意!”
杜峰的眼神里,溢出想再見他的渴望,芝菱不忍拂逆,畢竟拿到母親想要的切結書,才是當務之急。而杜峰也很明顯的以此為餌,誘使她上釣,不管她想與不想和他見面,她非得到他公司一趟,為了她的父母親她一定會那樣做的。
“好,要去之前我會打通電話給你,我不愿讓你等太久,那會讓我內疚!
“為了不讓你內疚,我去接你,好嗎?”杜峰溫柔的語調,竟讓芝菱怦然心跳,她真的好怕辜負他的一片深情。
為了打破這種沉重的感情包袱,她輕松的道:“好呀,不過,別太早把我挖起床,我可是喜歡聽周公講話的人。”
“哈,有意思!”杜峰看著眼前有些調皮的芝菱,他笑了。
笑對他來說是多么的奢侈!杜峰想到他的父親,家里的靈魂人物。他是那么的嚴肅、不茍言笑,因而家里總是缺少歡樂的氣氛,仿若每天提高警覺的等著仇家上門似的。
“你更有意思,你的笑看來帥呆了。”芝菱說的是實話。他和詩南相比,兩個身高、體格有些類似,所不同的是一個全身上下充滿活力歡笑,另一個則是沉靜得像湖水,等著別人為他激起漣漪。
杜峰癡傻的看著芝菱,卻也沒忘記下午的干部會議,他看了看手表,于是歉然的站起身來,望著秦氏母女道:“很抱歉,下午有個會議還需要商討,我先行告辭了!辈抛叱鲆、兩步,杜峰仍是不舍的對芝菱道:“明天我去接你時,會先打個電話給你,看你聽那么久的周公對話會不會累呵!”
芝菱也笑了,沒想到杜峰也有幽默的一面呢!他揮揮手,隨即消失在餐廳的出口。
“唉!三角問題最難解了,處理不好,很可能造成遺憾!”何素芳嘆著氣道。
“媽,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杜峰的深情讓我好害怕,萬一我舍棄他,我怕他會對你和爸不利,那怎么辦?”芝菱皺著眉,揉著太陽穴,她沒有極大的本事可以與杜峰對抗。
“你放心,媽自有打算!”剛才與“陽光”離職的高級主管閑聊,才知道他們已是‘山石’的人了。對于“陽光”會成為‘山石’的相關公司,他們是聽聞馬路消息,原來是“陽光”經營困難時,是“‘山石’”出資支援,然而“陽光”仍舊毫無起色,只好將股權轉售給‘山石’,償還所積欠的債務。
也許她會找個適當時機將股權出售,讓自己和老伴輕松過個晚年,在沒有兒子繼承下,她也沒有指望過芝菱,芝菱的心思是愛幻想且不切實際的女孩,因而她很擔心,兩個深情而熱愛芝菱的男人,會不會讓芝菱迷失了自己?畢竟被寵的滋味,會讓人自恃天之驕子,而為所欲為了。
何素芳擔憂的問道:“你會不會想一只腳踏兩條船呢?孩子!
“媽,不可能的,杜峰給我半個月的時間考慮,我只是擔心你和爸爸以及詩南,也許我應該讓詩南趕緊回臺灣,他在那兒我比較放心。在美國全是杜峰的勢力范圍,如果杜峰對詩南不利,那么詩南一點保障也沒!”芝菱憂愁的道。
“沒想到,你對詩南那么專情,我原以為你會被杜峰的深情感動而迷失了自己,還擔心你會不會玩火自焚呢!”何素芳松了一口氣,女兒大了,她相信芝菱會將感情的事處理得很圓滿。
“我是不忍傷害他,尤其今天是第一次見面。”芝菱說出內心的看法。
何素芳了解的點了點頭,她知道芝菱多半也是為了父母親而不愿將氣氛弄得不歡而散。明天,芝菱還必須幫她拿回切結書,如此秦家與‘山石’集團之間就毫無瓜葛了。
詩南開著租來的車,帶著芝菱來到一家設計新穎、氣氛不錯的餐廳用餐。那是詩南參加慰問僑胞表演時,當地華僑為他們影歌星們在此設宴招待的地方。
一路上,芝菱的沉默頗讓詩南放心不下,莫非杜峰說了什么要脅恐嚇的話,讓芝菱愁眉不展、悶悶不樂。
“別苦著一張臉,天塌下來有高個子擋著,你在煩惱什么呢?”詩南想將沉悶的氣氛有所轉變。
進入餐廳,找到他事先訂好的座位。
兩人坐定、點了菜后,芝菱迫不及待的對詩南說:“詩南,我希望你能早點回臺灣,可以嗎?”
詩南有些愕然,眼睛直視著芝菱。他不解,為什么中午的一頓飯竟然讓她有所改變?他要知道原因。
“為什么?你能告訴我嗎?”詩南溫和的問道。
于是芝菱將想說的話一古腦兒的渲泄,她不愿對詩南隱藏秘密,尤其兩個相愛的人最忌諱感情上的走私,她很坦誠的將她在兩年前就認識杜峰開始說起,以及杜峰為什么制造緋聞和他所作的夢境告訴詩南,并說出杜峰想娶她的真正原因。
詩南很冷靜的聽著她細述所有的事,包括在半個月后就要給予的答覆,及她明天到‘山石’拿切結書。
“這么說,杜峰對你始終無法忘情。”詩南表情變得有些嚴肅,“你就為了他而舍棄我嗎?”
芝菱痛楚的直搖頭,“你不應該誤會我,我是擔心你的安危。在美國你沒有朋友可以幫你抵制杜峰,我怕你發生意外,詩南!”
看著芝菱擔憂受怕的神情,詩南懊悔的對她柔聲說道:“我不會走的,芝菱,我要守候著你。如果這一生又要上一次斷頭臺,我也愿意,那是我的命,我不怨誰!”
“不,那會讓我痛不欲生的,詩南,我不要……我不要你在我生命中消失,我怕我承受不了!敝チ庋谥妫辉竸e人看到她在流淚。
“傻女孩,我不會有事的,你的想像力太豐富,還未發生的事你都設想它的劇情,搞不好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詩南帶笑的安慰著她。
“我也希望劇情能如我寫的小說一樣,是個喜劇收場。但是在真實人生里,我無法更動任何劇情的發展,只能無助的祈禱你的平安!敝チ膺煅实哪ㄈパ劢腔涞臏I水,在詩南面前她最愛哭,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有這么發達的淚腺。
詩南移動坐在她對面的位置,來到她的身旁緊摟著她。他能體會芝菱對他的感情是如此深厚、不容置疑的。
“你回到臺灣,他只要針對我就好,我不要他傷害你!敝チ庠僖淮蔚膹娬{,她曾感受杜峰眼里的妒意是那么的強烈駭人。
“芝菱,我再一次肯定的告訴你,我絕不回去,如果要走我們兩人一起走!”
詩南嘴角掛上一個固執的笑容,他還有件事未完成,他怎能就此離去。
“好了,我們別把這么美好的氣氛破壞殆盡,等會還有場電影等著我們呢!”
他拿出手巾擦干芝菱濕濡的臉龐,她是他這一生最值得珍惜的女孩。以往年少輕狂的戀曲,直至影迷、歌迷的愛戀,都無法深刻的嵌在他的內心里,只有她,只有芝菱讓他醉心等候呵!
有一只眼,總是在有意無意間;讓芝菱坐立不安。她沒有回頭,但是她知道,那雙眼帶著很深的妒意刺進她的心。
她的直覺告訴她,在餐廳眾多的人中,有雙不尋常的眼神緊盯著她,而那個人竟能讓她坐立不安。
“有什么不對勁嗎?芝菱!痹娔峡梢愿惺苤チ廨p微的顫抖,她的臉色也變得有些緊張。
“我感覺我的背后有雙眼,緊盯著我們兩人!
“是嗎?”詩南冷不防的回過頭,看見一名長得穩重、斯文的男子朝他們這兒望來,那男子的身旁有位金發美女。詩南向他點了點頭,而那男子也大方的點頭示意。
不久,他站起身來,朝詩南這一桌走來。
詩南小聲的在芝菱耳邊輕聲道:“你的直覺沒錯,而他正向我們這兒走來!你猜他會是誰?”
“杜峰!”芝菱想都不想的脫口而出。
他走到詩南與芝菱面前,自我介紹的向詩南道:“我是杜峰,我想你大概有聽芝菱提起我吧?”他的眼睛直望著芝菱,他氣她為什么拒絕他今晚的約會,而和眼前的情敵私會。
“很高興認識你,剛才芝菱還提起你呢!”詩南很君子的回道。
“哦?我正等著她點頭嫁給我,但愿不會造成你的困擾。”杜峰開門見山的說,他不想讓芝菱在詩南面前有過多的掩飾。殊不知,芝菱早已源源本本的將事情告訴了詩南。
“確實造成我的困擾,但我不會逼她,我尊重她!”詩南這句話是說給杜峰聽的,他希望杜峰不要傷害她。
“杜峰,要一塊兒坐坐聊聊嗎?”芝菱坦誠的望向他,卻望見他眼里妒意的火焰,那種抑制的熾熱足讓她混身滾燙、不舒服。
“不了,我有朋友在等我,別忘了明天的約會!”他大步的離開,芝菱也不自覺的喘了一口氣。
“他給你有壓迫感嗎?”
“何止壓迫感,簡直令人窒息!”芝菱深吸一口氣,她覺得她差點缺氧!恍若自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被人抓到把柄等著接受處罰般的難捱。
“換我擔心你明天的約會,我怕他存心不良……”詩南真的不放心,尤其當杜峰看著芝菱時那雙灼熱的眼神,自己竟擔心芝菱會被他吸引!
“放心,我會準備道具,而且我會懂得保護自己的!
“我好想跟去當保鏢!”詩南情不白禁撒嬌的道,他想激起芝菱的母愛,希望她能安慰他害怕失去她的恐懼。
“好是好,只是怕拿不到母親想要的切給書。”
“他真是老奸巨猾,以此為餌。”詩南忿忿的說。
“別生氣了,我們出發去看場電影吧,將杜峰暫時踢到一邊涼快去,好好享受我們在臺灣所無法擁有的自由。”說著拉著詩南的手,急忙往出口走去。
來到停車場,坐進車內,詩南悶不吭聲的。
“怎么啦?不舒服嗎?”芝菱發現詩南的異樣,關心的問道。
“我的職業讓你失去自由,我很抱歉!”詩南也不想如此,然而他熱愛他的工作,他也是身不由己!
“對不起嘛!算我說錯話了,好嗎?”芝菱也好委屈,從認識他開始,他就是讓人追逐的對象。既然選擇他,她會學習如何坦然與人分享他。只要他的真情是專屬于她的,那么她可以試著改變想法。
詩南轉過身子擁抱著芝菱,他喃喃的道:“我愛你,芝菱。”他像個孩子般的依附著她。“我怕你會不知不覺的愛上杜峰!
“別傻了,這似乎不像你耶!”芝菱故意調侃的道。兩個對愛執著的男人已快逼得她無法喘息,她突然像是在愛的洪流里即將溺斃!
“我想你兩天了,好漫長哦!”他托起她的下巴淺啄她的唇,突然他的吻變得執著、占有、熱情。
此刻的芝菱像從凄苦的地獄,被詩南拉回暖熱綺麗的天堂;即將溺斃的人找到攀爬求生的希望。她熱烈的回應,心底卻期盼他們此生能平平安安的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