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白激動的打開丹兒給他的鐵管,里面果然是機關(guān)圖,另外還附上一封信,是丹兒的字跡:
李大哥:
杜小弟說,送這機關(guān)給你后,我們便要走了,不再回“燕霸山”了。因為機關(guān)已經(jīng)造好,怕他們過河拆橋、殺人滅口,所以先溜為妙!人家都說:“狡免有三窟”,這個冷克文狡猾又多變。我們每次進他們分壇都是蒙著眼,而他們每次送我們出來的地點都不一樣,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的分壇到底在哪里。
真是對不住,沒弄清楚他們在哪里。不過沒關(guān)系,我相信李大哥必定能找到他們的。機關(guān)已經(jīng)按照你所說的去打造了,希望對你有幫助。~~ 丹兒
“可惡!”李聿白氣憤的詛咒著,不,他會有耐心的找到他們的,一定的。而且他很相信冷克文不會就此罷休的,他一定有下一步的行動,至于對象是誰呢?是他還是莂兒?
“柯奐雄的尸體呢?”冷克文一臉陰森的質(zhì)問他眼前的宋承斌。
“我……我本來是計劃將他們帶遠一點再動手的,哪知道這家伙機警的很,居然溜掉了。這幾天我已經(jīng)加派人手在追捕,相信很快會有消息的!彼纬斜笊裆艔埖慕忉屩。
“啪!”“蠢材!”冷克文氣憤的賞宋承斌一巴掌,他原本文秀的臉龐,已經(jīng)因為氣憤而扭曲成猙獰的面貌。
“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柯奐雄知道太多他必須死,聽見沒有?”
“是!我知道。”
“義父,冷燕我已經(jīng)帶來了,現(xiàn)在關(guān)在西廂房中。”宋承斌討好的報告著,他心里得意的想:他故意派人假裝要救二王爺,因為他相信這能夠轉(zhuǎn)移寶靖王爺?shù)淖⒁饬,讓他有機會由王府中帶出冷燕來,帶回這個叛徒,該是大功一件吧!
“好、好,這個臭丫頭,我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冷克文陰陰的說,語氣中的恨意叫人不寒而栗。冷克文恨恨的想:如果不是冷燕的背叛,如果她按照他的命令殺了寶靖王爺,
他們也不致落得如此下場,二王爺和紀(jì)將軍現(xiàn)在全都被關(guān)入天牢,等候發(fā)落,而他統(tǒng)一江湖的霸業(yè),全教李聿白給破壞了,他不甘心呀!
疼痛是莂兒唯一的意識,莂兒迷迷糊糊的醒來,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她敏感的感覺到危險的氣氛,這是多年接受訓(xùn)練下來的敏感,她雖然清醒了,卻依舊保持著原有的姿態(tài)不動,努力在腦中細想發(fā)生了什么事?
天氣很晴朗,她自己平靜的坐在庭院中,好不容易她騙走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的康仲,讓她可遠離“監(jiān)視”的目光。然后……然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燕姑娘…… 接下來,腰間一陣刺痛,接下來……接下來……全是空白。
她慢慢的張開眼睛立即看見,站在窗邊背對著她的義父。她嚇出一身冷汗,卻仍要自己保持冷靜,反正該來的是逃不過的,義父的心思無人可懂。她翻身而起,盡力維持冷靜的表情來面對義父。她認(rèn)命的看著自己身上綁著的繩子,很清楚自己將會面臨些什么,但是不管如何,她都絕對不會跪地卑微的乞求……。
早在燕兒一醒來,冷克文便知道了,他按兵不動觀察她的反應(yīng),通常做了虧心事還能維持冷靜的人很少。他緩緩回過身,平淡的一如在討論天氣般的問:
“燕兒,妳沒完成任務(wù)殺了寶靖王爺,反而在王府中錦衣玉食,好不痛快呀!”
突然聽見“燕兒”這個名字,沈莂兒反而有一些不習(xí)慣,聽到義父語帶諷刺冷冷的說這些話,她能說什么呢?再說什么也是枉然了,她垂下頭,不發(fā)一語。
“聽說李聿白為了妳,特地要皇上召回已經(jīng)辭官返鄉(xiāng)的御醫(yī)來替妳療毒,我可真小看了妳的影響力,沒想到妳對李聿白有這么重要!
“妳以為沒了“七死七生毒”,我就治不了妳了嗎?”冷克文捏著她精細的下巴,溫和的問著,莂兒被動的抬頭看他,眼中的神態(tài)依舊是冷淡平靜的。
“碰!”冷克文氣憤自己居然沒能令她嚇得跪地求饒,突來的怒氣令他毫不憐惜的重重擊出一掌,打得莂兒嘴角緩緩的流下血,他陰沉的說:
“我要妳痛不欲生,還有李聿白,我要親眼看見他在我眼前哀號、求饒!
宣兒終于抬頭看著義父,她平靜的哀求著:
“義父!放棄您一統(tǒng)天下的計劃,回到“燕霸山”平靜的過日子,好嗎?”
冷克文一聽,寒著一張臉,激動的一把抓住燕兒細小的手腕,對著她陰狠的說:
“我原來可以是武林盟主的,都是妳,是妳這個賤丫頭壞了我的大事,當(dāng)然還有李聿白。我不會放過妳的,我要妳一寸一寸的死!
“義父你醒一醒吧!你不會成功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稱霸武林的野心讓您變得太多了!
冷克文猙獰的怒吼:
“住口,不準(zhǔn)批評我,妳是什么東西?敢批評我?我養(yǎng)了妳十五年,妳居然恩將仇報,只不過要妳替我除掉寶靖王爺,妳居然辦不到,那我養(yǎng)妳何用?”
冷克文冷冷的看了一眼冷燕,眼神是憎恨的,他回過身惡狠狠的說:
“放心!我現(xiàn)在還不要弄死妳,我還要讓妳和李聿白做一對同命鴛鴦呢!”一說完,連看也不看一眼,立即轉(zhuǎn)身離開。
清晨皇上派人來通知,有人企圖劫牢救出二王爺,所幸禁軍防范森嚴(yán),讓對方鍛羽而歸,李聿白很肯定對方不會就此罷休的。而他已經(jīng)向皇上許下承諾,這事將由他全權(quán)負責(zé)。
他回到王府,直接到“宜芙園”,卻沒看見他熟悉的身影,他焦急的找來王府的護衛(wèi)康仲,質(zhì)問著:“沈姑娘呢?”康仲一看見王爺鐵青的臉色,他心里直打顫,期期艾艾的說:
“沈……姑娘……方才還在的,我守著她,可是……可是……沈姑娘要我退開幾步,她說……她要靜一靜,我……我……不知道……!彼秸f越是心虛,聲音也越來越小聲,到最后一句聲音幾乎聽不見。
就是因為莂兒的身體狀況讓他不放心,他才命護衛(wèi)或仆傭寸步不離的陪著莂兒。哪知道他才出去一會兒,莂兒居然不見了,還是在守備森嚴(yán)的王府中。李聿白一聽,真是憂心如焚、又氣又急,他怒不可抑、沉怒的說:
“去找,就算要把整個京城都翻過來,也一定要找到沈姑娘。聽見了沒有?”
在寶靖王府中,人人自危,連一向開朗的魏中都神色嚴(yán)正的陪著子白。自從莂兒失蹤起,李聿白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他一臉寒霜的坐在大廳中。王府中的護衛(wèi)一班一班的回音,讓他的心情沉落谷底。
不可能,莂兒居然平空失去蹤影,整個京城方圓百里都快要被他翻遍了,卻還是找不到
她。自從莂兒失蹤后,他的一顆心就懸在半空中,他真是怕,怕再也見不到她了。他怕她出意外,萬一是教“燕霸山”的人抓回去,他很明白她現(xiàn)在的處境。她任務(wù)失敗,非但沒有殺了他,還愛上他,不知道那些人會如何處置她?這種深沉的恐懼讓他的胃緊縮著。他如同困獸般的將拳頭收緊又放松,一次又一次。
魏中被李聿白這般浮動的舉動給攪得心神浮動。奇怪,子白一向自豪的冷靜去了哪里呢?他輕聲的猜測著說:
“子白,沈姑娘的武功不弱,她會不會是自己離開去走一走?否則怎么會連一點線索也沒有?”
李聿白一聽,鐵青著一張臉,神色是駭人的狂怒,不說一句話的端坐著。魏中恨死自己什么不好提,居然會說出這種話,那真無疑是火上加油嘛!笨!他暗暗在心中罵自己。
“不是,我是說……我是說……”魏中期期艾艾的希望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有了!會不會是“燕霸山”的人混進王府抓走沈姑娘的!
“出去!”李聿白森冷清晰的下命令。
“天呀!讓他們無聲無息的混進王府,我這個護衛(wèi)真該去自殺了,可是……不可能呀……”
都什么時候了,魏中居然還自愿自的說著話,一點也沒發(fā)現(xiàn)李聿白的怒火。
“滾!聽見沒有!”李聿白狂暴的大吼。
魏中根本來不及將話說完,就被子白的狂怒大吼給嚇了一跳。他恐懼的縮了縮頸子,輕輕的說:
“子白你要冷靜呀!薄芭!”魏中機警的躲開李聿白擲來的杯子。他不說還好,這一說真是令李聿白怒火高熾,他陰森的瞪著魏中那張還不?诘拇笞欤а狼旋X的怒吼:
“出去!”
臨出去前,魏中還不知死活的說:
“我先下去了。你別亂想,也許我猜錯了!薄芭!”又是一個杯子追著魏中的背來。
就在快速闔上的門中,傳出魏中低低的聲音:
“幸好!我退得快……”魏中才剛說完,由大廳中傳出一陣驚天動地器皿破裂的聲響,
“砰!”“乓!”不絕于耳……
“不會吧?子白在摔東西出氣?”魏中吃驚的低語,他快被這樣的子白給嚇掉下巴了,他?摔東西出氣?一個大男人耶?
事實上,李聿白不是摔東西出氣,他是一把將整個大柜子全掃下。放在柜中的器皿、玉器,全教這一掃成了碎片。他不乎、他不在乎他摔的是什么,是價值連城的寶貝,還是什么其它。
他擔(dān)心她目前的處境,但是最教他生氣的是:他氣自己沒能好好的保護她。他不停猜想她是被人綁走或者真如魏中說的是她自己離開的;他不敢去細想……。他看著滿地的碎片,他重新命令自己要冷靜、深呼吸,他仔細的在腦中細細的思考眼前這一切狀況……
魏中才剛被轟出去,才一會兒他又沖進來,這次后面居然還跟著一慣冷靜的馮奇。
李聿白實在是忍無可忍的怒吼:
“你又進來做什么?”
魏中不理會李聿白難看的臉色,闖進大廳,他連看也不去看大廳的慘狀,對憤怒中的李聿白說:
“燕霸山派人送口信來,沈姑娘在他們手上,他們要……”
距離京城十里外有一片竹林,李聿白一臉冷峻的聽著魏中的報告,他不是個習(xí)于等待的人,他一向是主動攻擊的一方,坐以待斃不是他的作風(fēng)。他一接到“燕霸山”傳來的消息,他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來,因為他害怕莂兒會受傷害。
他冷然的一揮手,隨侍在一旁的護衛(wèi),立即有效率的伏低身形,慢慢的朝前掩進。他威嚴(yán)的下令:“在外面守著,看到我的暗號再包圍目標(biāo),一個也不準(zhǔn)漏!”
“王爺……我……我也要去……”敏兒害怕的提起勇氣輕輕的要求。
“妳……”李聿白看了一眼敏兒,再一次感覺到懊惱,他真不該心軟的,可是看在敏兒和莂兒親如姊妹的份上,他還是勉為其難的讓她跟來,反正她是魏中的責(zé)任嘛!
“不準(zhǔn),妳乖乖待在這里!蔽褐幸宦犃⒓捶磳。
“求求你,我要去救小姐!
“你們兩人自己去商量,魏中,反正敏兒是你的責(zé)任!崩铐舶卓跉獠簧频拇驍嗨麄儍扇说臓巿(zhí),他一心只想如何快點救出莂兒,他冷然的告訴魏中:
“你先在外邊等我的訊號,要換人時你們再架著二王爺進來交換!
經(jīng)過魏中身邊時,李聿白突然壓低音量的說:
“二王爺你的頭低一點,別被拆穿了!币恢北晃褐屑茉谝慌缘亩鯛敚磥韨劾劾,渾身包滿傷布、腳步蹣跚、神情委靡的低著頭,這時卻突然精神奕奕的抬頭低聲回話:
“放心吧!”
這抬頭的一眼,露在包扎的傷布縫隙中的眼神、精明干練冷靜的神采,并且聲音響亮,哪像一個受到酷刑、奄奄一息的樣子。如果仔細一看,會發(fā)現(xiàn)他根本不是二王爺,他只是身材像,又穿著他的衣服,至于五官因有一大部分是故意包里著白布,另外他又特意低著頭,在乍見的短時間中,大概不易被發(fā)現(xiàn)的。他不是別人,正是由馮奇假扮用來換莂兒的二王爺。
李聿白大步的朝外走,目標(biāo)是竹林外的山莊,魏中一看立即架著二王爺跟上他的腳步,而魏中的后面還跟著敏兒。
冷克文一臉平靜的坐在大廳上的椅子中,其它的部下全都站在一旁。他臉上噙著一股冷冷的恨意,凝望著一臉無懼而大步走進來的李聿白,他先故作平靜的對一旁的手下說:
“都退下,沒我的命令不準(zhǔn)進來,我要和王爺聊一聊!苯又粦押靡獾恼f:
“寶靖王爺果然是年少英豪,在下恭候多時了。要多謝王爺這些日子對小女冷燕的照顧,在下先謝過王爺!
李聿白努力壓下心中的驚慌,外表還是一臉冷靜的說:
“她人呢?”
“做個交易,你放了二王爺,而我將冷燕交給你,這交易你并不吃虧!
“你認(rèn)為我會同意?”
“你不得不同意,否則你就等著替她收尸,而我不會讓她痛快的死,我一天送一樣她身上的東西給你,一直到你同意為止,也許是手、也許是腳、也許是耳朵!崩淇宋牟粠Ц星榈氖稣f著。
“她是你的女兒,你居然這樣對她,你還有沒有人性?”
“我等這一天足足等了十六年,我要稱霸天下、我要一統(tǒng)江湖;如果不是你,我和二王爺早就成功了,比起我的霸業(yè),一個冷燕算什么。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恨你,你先是破壞了我劫官銀的事,又毀了我杭州分壇,現(xiàn)在更壞了我的大事,我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我要先看到她,否則我不會和你談條件的!
宋承斌得意的推出莂兒,李聿白心疼的看著莂兒,他敏銳的看見莂兒臉上那抹蒼白,他暗暗的握緊雙拳,壓下心中的怒氣,終于還是忍不住關(guān)心的脫口詢問著:
“莂兒,妳要不要緊……”
看到李聿白呆愣著,冷克文冷冷的下令:
“承斌,先斷她一手!崩淇宋臐M意的看著李聿白臉上閃過一抹驚惶的神色,宋承斌”手拿著刀,正作勢想砍下。
“住手!”李聿白焦急的大喊阻止著。
“不要,子白!鼻a兒堅決的告訴李聿白。
“住口!”宋承斌為了怕她壞事就一掌揮下,莂兒忍住痛,小臉皺成一團,卻仍咬牙不吭一聲。
“住手!不準(zhǔn)對她動粗。”李聿白心疼和不舍的阻止,但還是來不及喝止住宋承斌對莂兒的行為。
“你們倒是情深意重嘛!”冷克文欣賞的掌控著一切,他像貓逗弄著手中的老鼠,不具真心,有的只是沒人性的殘忍。
“我同意你的條件,也希望你管得住你的手下,如果莂兒少了根寒毛,我會把你碎尸萬段,聽清楚了嗎?”李聿白霸氣陰冷、怒火高熾的說。
李聿白一臉寒霜冷冷的瞪著抓著莂兒的宋承斌,宋承斌在他冷酷又危險的眼神下,居然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一抬手,李聿白朗聲的下命令:
“帶二王爺來!辈艅傉f完,就看見魏中推著腳步蹣跚的二王爺進來。
“交換吧!”李聿白推開二王爺,而他卻趁對方不注意時,暗暗的向魏中使眼色,要他退下去指揮伏在竹林的人。
莂兒被宋承斌用力一推,她不由自己的往前走。和二王爺交錯時,她聽見一個低沉的嗓音:“小心!”說完他已經(jīng)踉蹌 的往前撲,還順手推了莂兒一把。
二王爺在一個踉蹌下,身形雖然不穩(wěn)卻仍舊往前飛撲,“當(dāng)!”銀光一閃,原本委靡的二王爺此時一掃原本的蹣跚,反而動作凌厲的抽刀往前一擊,目標(biāo)自然是前面的冷克文。冷克文機警的看見銀光,他反應(yīng)快速的往后一退,而原本站在一邊的宋承斌立即往前沖,希望能攔住莂兒,再將莂兒這張王牌搶回手中。
李聿白早在兩人交錯時,他已經(jīng)嚴(yán)密的注意一切,一看見馮奇推莂兒的動作,他立即行動用力將莂兒纖細的身子抱回自己的懷中,快速往后退,密密的護著。他低聲的對莂兒說:
“妳要不要緊?對不起,讓妳吃苦了!彼叺统恋恼f,邊用力的抱緊了一下莂兒,感受她在他懷中的真實滋味。莂兒感動的更依緊他寬厚的胸膛,搖搖頭輕輕的說:
“我不要緊!
馮奇一擊沒攔住冷克文,他快速的變招,哪知道冷克文和宋承斌已經(jīng)有默契的一個往后退、一個往窗戶沖,兩人全往外退出大廳。
“碰!”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響起。
“哼!我早知道你會搞鬼。你們就在這機關(guān)中好好的享受吧!我要你們一寸一寸的死,
這個機關(guān)就是用來招待你們的!”冷克文陰森的聲音由窗外傳來。
“你這個卑鄙小人!崩铐舶讱鈶嵉闹肛(zé),因為大廳的大門和窗戶全在冷克文和宋承斌他們退出后降下鐵條,整個大廳立即變成一個大鐵籠。
冷克文平靜的按下機關(guān),大廳墻上的另一邊立即露出一排整齊的強弩,全是對著關(guān)在大廳中的李聿白、沈莂兒和馮奇。
馮奇扯下偽裝,在大廳內(nèi)左右察看,希望能看出機關(guān)的破綻。他失望的對李聿白搖搖頭。
“別找了,這機關(guān)巧妙的緊,你死了這條心吧!”宋承斌得意的說。
李聿白用力的摟緊懷中的人兒,激動的感受她溫暖的嬌軀,以他一慣自信的神采,瀟灑的對莂兒說:
“看來咱們就要死了,妳怕不怕?”
莂兒更倚近李聿白寬厚的胸膛中,深情堅定的說:
“不怕,有你在我身邊,死有什么好怕?”
“精采!”冷克文一說完,“咻!”一排利箭精準(zhǔn)的射向李聿白,“小心!”馮奇一聲驚呼,隨著這聲驚呼,他揮劍擋下飛刺而來的利箭。被困在大廳中的李聿白,利落的抱著莂兒往后閃,誰知躲過第一枝利箭,尾隨的第二枝箭的速度卻比第一箭要快速的多,第三枝箭的速度又比第二枝快,換句話說,這排強弩精細非凡,一枝比一枝快,任你有通天武功也躲不開。更何況,他還必須護著懷中的沈莂兒,李聿白根本退無可退。他下意識的用身體緊緊的護住莂兒,心里唯一的念頭是:只要她沒事就成了。
“喔!”利箭射中他的胸膛。
“哈、哈,這是第一波,滋味不錯吧!”冷克文的聲音陰陰的傳來。
“子白!”莂兒吃驚的大叫,她用力的攙扶住中了箭搖搖欲墜的李聿白,血慢慢的染紅
他的胸膛,她慌亂的想替他止住血,心疼的摸著李聿白剛強的五官,慌張的詢問:
“子白,你要不要緊?”
痛苦布滿了他一向自負的臉,冷汗緩緩的留下,莂兒吃力的攙扶李聿白坐下,讓他靠在她的懷里,眼淚卻已經(jīng)模糊了她的視線。
“莂兒……別……別哭……”
“你別說話。”
“我就快死了……這機關(guān)無人可解……”李聿白氣若游絲的說著,一向俊秀的臉龐寫滿痛苦,讓莂兒心慌又難過。
“不準(zhǔn)這么說,我不要,你如果死了那我怎么辦?你不是要帶我遨游天下、不是要帶我上“天目山”拜見師父的……”
“我……我可能……”李聿白咬著牙,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
“你敢?我還沒當(dāng)上寶靖王妃,你敢死?”莂兒慌張的抓緊他恐嚇著,語氣中的驚怕讓人不舍。
“這……這么說……妳……妳……同意嫁給我了?”
“?……所以你不能有事……” 莂兒淚光盈然的點頭說。
李聿白突然堅決霸氣的說:
“好,為了妳,我怎么可以死呢?我的王妃!币徽f完,人立即像彈簧般的坐起,還順手拉起莂兒,而且臉上掛著一個特大號壞壞邪惡的笑容,他先趁莂兒還呆愣的時刻,在她粉嫩的臉頰“滋!”的親上一記,他滿意的欣賞著莂兒訝異和困窘的表情,接著他不懷好意的說:
“妳自己說的喔!嘿……嘿……寶靖王妃,真好聽!彼麧M意開心洋洋得意的說著。
“你……”莂兒真是搞迷糊了。
“子白別廢話了,你不怕他們溜了!笔邱T奇冷淡不帶勁的聲音,方才他一直在一旁看著李聿白演戲,他才不去管他,他一心只在注意外面的冷克文。
李聿白一聽,瀟灑的飛天沖起,一邊用力抖抖身子,原本插在他身上的箭一一掉落,他沖向橫梁,用力一發(fā)掌,機關(guān)居然慢慢往上升起,趁余力未歇,他飛快的往外沖,“沖到庭院,“碰!”由他的袖中隨手發(fā)出煙火為訊號,才一會工夫,一陣人影雜沓,是寶靖王府的護衛(wèi)將冷克文他們團團圍住,帶頭的就是魏中。
冷克文狂亂的搖頭,他不相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切,不可能……不可能……他是強者,沒有人可以逃過他精心設(shè)計的圈套,沒有人可以玩弄他,為什么?
李聿白信心十足的面對這一切,“接著!”他接住魏中丟來的劍,一閃身、手一抬,“當(dāng)!”長劍出鞘,森冷的指著冷克文!澳恪崩淇宋倪是無法去面對這一切,他陰狠的算計著,發(fā)狂的迎向李聿白,決心放手一搏,他鐵手一伸,目標(biāo)是李聿白的咽喉。
馮奇早在李聿白一打開機關(guān)后,即往外沖;冷克文的手下,除了宋承斌之外尚有幾個可能是分舵主之類的人,功夫看來也不弱,他指揮王府里的護衛(wèi)對付著,務(wù)必做到一個也溜不掉。
魏中一沖進來,他敏感的看見敏兒注視宋承斌的眼光充滿恨意,他輕聲的間:
“是他?”
還不等敏兒的回答,他已經(jīng)拔劍對上宋承斌,準(zhǔn)備擒下他。宋承斌吃驚的迎擊,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眼中的恨意由何而來?匆妼毦竿醺倪@堆護衛(wèi),他感覺到今天他們大概難以全身而退了,于是他邊打邊往門外退,希望能找出空隙,先逃命再說。
他在眼角看見,一直緊緊跟著他們邊打邊退的敏兒,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主意,他故意往前沖,讓魏中往前攔截他,卻又快速退后抓住敏兒,他拿著劍架在敏兒的脖子上。
“放開她!”魏中吃驚的大吼,心里的緊張絲毫不掩飾的表露在臉上。
宋承斌陰狠又狡猾的說:“退開!否則我就要這個死丫頭血濺當(dāng)場!边呎f他邊往外退的更快了,他看見魏中的緊張,他得意的宣布:
“很好,看來我押對寶了!
“是嗎?”一直乖乖不作聲,被動的被宋承斌拿劍架著往外退的敏兒,突然雙肘往后一撞,將宋承斌往后撞開一步。“咻!”寒光一閃,敏兒已經(jīng)反身在宋承斌的胸前刺了一刀。
敏兒手中握著一柄精巧的匕首,冷冷的對宋承斌說:
“很吃驚嗎?自從那件事后,小姐就偷偷教我武功,就是要我有一天用來親自報仇的!彼纬斜蟪泽@的按著胸前的傷口,吃驚的退后,若不是他一心注意眼前的魏中,反而忽略了敏兒,也不會讓敏兒有機可乘。更何況,他確實不知道,敏兒居然會武功。在他的眼里,敏兒不過是個丑丫頭罷了!
魏中一點也不讓宋承斌休息,立即擋在敏兒面前,提劍迎上。敏兒一臉擔(dān)心的看著兩人交纏的身影,突然的劍光一閃,宋承斌被魏中推開,“碰!”往后倒下。而魏中也連退數(shù)步,跌坐在地。敏兒吃驚的看見,魏中的懷中插著宋承斌的劍,她蹲在魏中的身邊,激動的搖著:
“魏中……你……我去找人來幫你!
“不用……敏兒……妳……”魏中頭一偏,閉上丫眼。
“魏中……”敏兒大聲的尖叫邊搖晃著魏中,淚水已經(jīng)像斷了線的珍珠往下落。猛然的“咻!”的一聲破空而響,一顆小石子快速的擊向魏中!巴!”魏中吃痛的推開敏兒,驚慌的跳起。
“夠了沒,還玩?正事不用辦了嗎?”就聽見馮奇冷冷的站在十步之外,雙手抱著胸,好整以暇的說。
“死馮奇,光會壞我的事,我還沒騙到享受呢!”魏中絲毫不知悔改的吼著馮奇。其實他哪里有插著劍,是他用手夾著劍,在昏暗中不易被發(fā)現(xiàn),這才騙得過敏兒。
“魏--中--,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敏兒氣呼呼的大叫,一扭身往前跑。魏中一看那還了得,他連忙追上前,一面回頭告訴馮奇:
“為了懲罰你壞了我的事,這里交給你善后,我要去追我老婆了……,”
“敏兒……妳聽我說……開開小玩笑嗎!敏兒……”夜風(fēng)中,就聽見斯斷續(xù)傳來魏中的大嗓門。
山莊里,李聿白宛若猛虎出押般銳不可當(dāng),正和冷克文一來一往的對擊著。李聿白看著冷克文不要命玉石俱焚的攻擊,他故意挺出胸膛往前送,冷克文的鐵手果然鉤破了他的前襟。冷克文也因為這個攻擊,身形一滯,李聿白借機在空中一扭腰,一腳用力的踹上他的胸膛,反手一劍刺進他的胸膛。冷克文跌在地上,一臉不信的瞪著胸前的傷口。他很清楚他是個大輸家,今天他是絕對逃不掉了。
冷克文忍住喉頭一股血,充滿恨意的問:
“不可能,這機關(guān)……怎么會這樣的?”
李聿白還是一慣自負沉穩(wěn)的說:
“小圈套罷了。二王爺?shù)年幹\叛變,皇上早就知道了,而這機關(guān)的設(shè)計者和我有特殊關(guān)系。如非你太狡猾出入都要他們蒙眼,我早就知道你們的藏身地點了,他替你造的機關(guān),都是一些傷不了人的機關(guān),這血是豬血,逼真嗎?”
冷克文恨恨的看著,李聿白和一直站在一旁的莂兒,他一臉殘忍平靜的說:
“好,你厲害,沒有人可以殺我的!彼呎f邊由懷中拿出一枚震天雷,點燃引信,狂亂的大笑”
“哈、哈,這園子里我到處都埋了震天雷,造一爆炸,大家就一起死,做我的陪葬吧!”
“小心!”李聿白一看到冷克文動作,立即將莂兒撲在身下,用他的身體護住莂兒。
“碰!”一陣爆炸聲音響起,卻沒有想象中的轟然大響。聲響后,就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俏生生的傳來:
“快點啦!杜小弟都是你,教你跟李大哥跟緊一點的,你看!都是你不對。萬一你害姊姊受傷怎么辦,李大哥會扒了你的皮,到時候連我也救不了你!彪S著這聲音,走來的就是一臉精怪、女扮男裝的陸丹心,她邊不停的朝后面喊:
“杜小弟,快點嗎!”隨著她身后走來的是一個大男人,他年紀(jì)明明比陸丹心大,卻不知怎么偏偏讓陸丹心叫成“小弟”,他一臉無奈的走出來,似乎跟著陸丹心是他極不愿意卻又莫可奈何的事。
陸丹心開懷的伸手要去拉他,他立即下意識的躲開,還一邊教訓(xùn)著:
“男女授受不親!
這丹兒卻絲毫不受影響,還是快樂的說:
“李大哥,這些機關(guān)都是杜小弟的杰作,這園子里埋的都是些假的震天雷,不爆炸的,真正爆炸的反而是冷克文手中那一顆。這個機關(guān)棒不棒?我也有幫忙喔!”邀功之意夠明顯
李聿白扶起莂兒,邊憐惜的替她抹去臉上的灰塵,眼中的深情眷愛教人動容。
莂見不知道她該如何反應(yīng),她茫然無助的呆愣著。面對著義父她有一絲的凄涼,她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狀況,原來自己在義父的心目中真的沒任何情分,她深深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在這個世界上沒人在乎她。她呆愣的看著王府的侍衛(wèi)將義父的尸體拖下,她還是忍不住的朝李聿白說:
“厚葬他,他再不好,終也養(yǎng)育過我。”
李聿白可以體會她的心情,他深情款款的說:
“放心,我會照辦的。”他用手捧起莂兒的臉,疼惜深情的對著她備受打擊的臉說:
“莂兒別這樣,我會心疼的,妳還有我!我說過要給妳世界上最好的一切,我會保護
妳,不再讓妳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我會愛妳一輩子的。過去的都忘了吧!”
在他有力的胸膛中,她找到安定的力量,她抬起頭、深深的看著她深愛的男人,在這對看的深情凝望中,一切彷佛不再重要了,只有彼此才是重要的事。
“是呀!姊姊別傷心,看到妳傷心我很難過呢!”丹兒乖巧的說。
突然的,丹兒像是想起什么,一臉得意的將莂兒拉出李聿白的懷抱,湊在莂兒的耳邊說了幾句,只見莂兒的臉色是禁不住的狂喜的問:
“真的?”
“嗯,我已經(jīng)要山莊的人去聯(lián)絡(luò)他們了。”猛然的,丹兒喃喃的低聲自語:
“不妙,我要快溜!苯又裨沟呢(zé)備自己:
“陸丹心妳這個笨蛋,一傳出消息找宮姊姊,那不就告訴阿俊我在哪里了?不行,先跑再說!彼褚魂囆L(fēng)的朝外沖,杜玉笙雖然不情愿,但是還是得跟上,誰教他身負重任呢?
莂兒一臉迷惘的問:“怎么了?”
李聿白忍住笑意的解釋:
“這丫頭正怕阿俊尋來,要來逮她回家呢!不快逃怎么行,不過我想阿俊老早就知道她在哪里了,逃什么呢?天真!
“唉!當(dāng)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李大哥是也”!彪S著這溫和的男聲,由外邊走進一個一身儒衫的俊俏書生,一身的書卷氣、溫文又儒雅。
“阿俊!”李聿白喜出望外的激動的握著他的手,他開朗的問:
“來多久了?”
這個儒雅的書生,自然就是“天下第一莊』的少主--秦俊彥,也是陸丹心的未婚夫。
阿俊還是一臉和悅的笑容,他先有禮的見過沈莂兒,才慢條斯理的說:
“來了好一會兒了。我知道丹兒怕見我,所以一直暗中的跟著她。”
“唉!阿俊你對丹兒真是用心良苦啊!”李聿白感嘆的說。
莂兒激動的對著阿俊說:
“丹兒說的都是真的?我二師兄真是教你救了是不是?謝謝你!他們好嗎?”
“放心,宮姑娘和路先生他們過得很好!
此時李聿白一臉壞笑的對阿俊說:“不追?”
“不!卑⒖『V定的回答。
“不怕她又闖禍?”
“怕。可是她現(xiàn)在還沒玩過癮,不會乖乖跟我回家的,由她吧!她身邊有杜兄弟在,我很放心呢!”
“真的?”李聿白狐疑的追問。阿俊一臉憋笑的說:
“假的!這丫頭會讓我放心才有鬼!”
“幸好、幸好!”李聿白開心的摟著他的小嬌妻,志得意滿想:還好她只是脾氣倔,不像丹兒是個闖禍大家。他開心的低頭,卻一眼瞧見莂兒促狹的眼神,微笑的問:
“你就這樣有把握我不闖禍?”
“我會看緊妳,不讓妳有機會闖禍!崩铐舶装詺獾拿钔,立即強摟她人懷,力氣之大,就似要將她融進身體內(nèi)似的。
在阿俊帶笑的眼眸,還有眼前這一干觀眾的笑容下,沈莂兒覺得自己的臉開始紅艷艷的燒著。而李聿白仍是一臉自在,帶點驕傲的摟著她,他才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他在乎的是懷中的小人兒,他柔情萬千的說:
“我要加快籌備婚禮,我的寶靖王妃,嗯?”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的恭賀聲,此起彼落、響徹云霄。
沈莂兒被李聿白擁在懷中,她知道從此以后,他的胸膛便是她的避風(fēng)港了。她抬起頭感動的輕輕在他的耳邊說著:“我很串運遇上你,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李聿白笑開了一張臉,他彷佛看見幸福在向他招手了,哈……
秦俊彥雖然開心李聿白的喜事近,但是心底卻忍不住泛著一股酸意,想到自己的未婚妻陸丹心,他除了嘆氣別無他法,走吧!乖乖的去當(dāng)她的跟班吧,否則……萬一她出了意外,那么真正心疼和欲哭無淚的人就是他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