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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好心情 第六章
作者:喬軒
  「小蕊,凌岳就住這里喔?」齊湄張大嘴巴,指著面前的歐式洋房,表情有些不敢置信!缸髑嬗心敲春觅,可以住得起這種花園洋房?」她開始后侮自己入錯行,早知道就別去念建筑,應該念音樂才對!

  花蕊有氣無力地點點頭!膏牛∫驗樗谶@一行,稱得上是小有名氣!

  「哼!難道妳們沒聽過『名氣是男人最好的春藥』?男人一旦有了名氣,就會開始不安分!有老婆的就想爬墻,有女友的就想劈腿,我看凌岳也差不了多少。」言彤這番慷慨激昂的陳詞,使得花蕊和齊湄兩人額上冒出三條黑線。

  「厚~~拜托妳別那么快就定了凌岳的罪好不好?說不定真的是貳周刊亂寫的啊!」齊湄一向就對那種八卦周刊沒有好感。

  「是不是亂寫,等我見了凌岳就知道。」

  說著,言彤掏出粉盒,就著里面的小鏡子撥了撥波浪長發,抿了抿紅唇。嗯!沒有脫妝,一切都很完美!

  齊湄嘴角抽搐。哇咧~~言彤到底想干嘛?

  花蕊也不知道言彤想做什么,她心急如焚,卻又不知該怎么問。

  突然,言彤「啪」地一聲,闔上粉盒,宣告,「好!我要上了!」

  她昂首挺胸,以最完美的姿態上前。正當她的手指要按上凌家電鈴時,門把突然轉動起來。

  要命!凌岳要出來了!

  「快走!」齊湄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拎住言彤的后領,一手拉住花蕊的手腕,將兩人一同拖進旁邊的矮樹叢里。

  「齊湄,妳--」言彤正想破口大罵,卻被她一掌捂住。

  「噓……笨蛋!小聲一點啦!」齊湄噓她。

  就在此時,凌岳從家里走了出來。

  乍然看見凌岳,花蕊胸口一陣激動。她好想沖出去,拉住他,質問他是不是背叛了她,可是她太膽小,根本不敢這么做。

  她們看著凌岳把門上鎖,然后獨自一人往巷口走去。

  「怪了,這么晚他一個人要上哪去?」齊湄問花蕊,「小蕊,他是妳男友,妳知不知道他要去哪?」

  花蕊垂頭喪氣地搖搖頭。「我不知道……」

  「我知道!」言彤推開齊湄捂著她嘴巴的手,眼睛發亮!杆欢ㄊ且フ艺掌夏侵唤鸾z貓?!我們快跟上去!」

  于是,三個小女人像做賊似的一路尾隨凌岳,她們左閃右躲,一路跟蹤他到了巷口。

  凌岳在巷口招來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啊!他要走了……」言彤也連忙招來另一輛出租車,三人立刻擠進后座。

  齊湄焦急地拍打著副駕駛座的椅背,大喝,「司機先生,快跟住前面那輛出租車!別讓它跑了!」

  司機先生以為是妻子捉奸事件上演,廢話不多說,立刻跟了上去。

  就這樣,她們跟蹤凌岳到了某大飯店前。

  齊湄看見凌岳進了飯店,干笑道:「呵呵……他會不會是來吃晚飯?」雖然這么說,她心里也覺得不太可能,F在已經是十點多,早過了晚餐時間許久。

  「我看他是來睡覺的。」言彤沒好氣。有家不睡,分明有鬼!

  花蕊看著凌岳走進飯店,開始有種不好的預感。

  齊湄發現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眼里還隱隱閃著淚光!感∪,妳沒事吧?」

  「沒事!顾龔娖茸约簲D出一抹笑。「我們進去吧!」

  她們一行人跟著凌岳進了飯店,不過凌岳并沒有到柜臺去,反而獨自走下地下室。

  奇怪?他想干嘛?難道地下室有什么古怪?三個女人心中閃著同樣的疑惑。

  走入地下室,這才發現那里有個小酒吧。

  「原來他只是來喝杯小酒!」花蕊一顆懸蕩許久的心終于放下,首度破涕為笑!负昧,言彤,齊湄,我們回去吧!凌岳并沒有背叛我……」

  「還早呢!妳看!」趴在玻璃門上的言彤揮揮手,要姊妹們過來。

  她們三人透過玻璃門往里頭看去,只見凌岳才剛在吧臺坐下,就吸引了不少愛慕的眼光。

  今晚的他穿著一襲黑襯衫,打了層次的半長發狂放不馴地披散,簡直像是一只走入夜色中的黑豹,充滿了危險的吸引力。

  對許多女人而言,這種吸引力就好象火之于飛蛾,是會令人失去理智的。

  「嘖嘖嘖……看看那些女人,好象要撲過去把凌岳生吞活剝似的,有夠恐怖!這就是為什么我主張男友不必太帥的原因,長得太好看的男人麻煩太多,光是要趕走那些花蝴蝶就夠瞧的了!」齊湄搖搖頭,一臉同情地拍拍花蕊的肩!感∪锩妹茫乙@種男人,妳實在很有膽。唉!我同情妳!」

  「嗯……這是妳的經驗談是吧,齊湄?」言彤皮笑肉不笑地吐槽。

  向來大剌剌的齊湄竟惱紅了臉,惡狠狠地瞪她!秆酝,妳少說一句會死。 

  就在這時,有個身穿低胸洋裝的火辣女子端著一杯雞尾酒,搖曳生姿的走到凌岳身旁。

  「真快哪!馬上就有人去搭訕了。」言彤才說完,只見凌岳回了句什么,辣妹露出碰了一鼻子灰的表情,垂頭喪氣的離開吧臺。

  齊湄瞪大眼,低呼,「看不出來這桃花男還滿有格的,居然會主動拒絕送上門的女人!

  花蕊連忙替情郎說話!噶柙啦皇悄欠N花心的男人,我……我相信他!」

  「他拒絕那女人,是因為那女人粉太厚,笑起來像殭尸,」言彤不客氣的批評!敢粋花心的男人拒絕她是正常的,他要是拒絕我,那才叫沒眼光!」她可不是普通美女,而是美女中的美女!

  「言彤,妳到底知不知道『謙虛』怎么寫?」齊湄真服了言彤的自戀。

  花蕊卻突生一股不祥的預感!秆酝,妳想做什么?」

  「呵呵呵……在這里看著,等會兒妳們就知道!」丟下這句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言彤優雅地踏入酒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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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為來到飯店的酒吧既可以淺酌又可以不受打擾,不過,看樣子他打錯如意算盤了。

  「這里有人坐嗎?」一名穿套裝的美女拍了拍凌岳身旁的高腳椅,巧笑嫣然地看著他。不用說,她當然就是居心叵測的言彤了。

  凌岳緩緩轉頭,瞥了言彤一眼。言彤立刻抓住機會,用眼睛對他發功--我電、我電、我電死你~~

  誰知凌岳卻無動于衷,眼神慵懶而冷漠!改俏蛔記]人坐!拐f完,他又回過頭去喝他的酒。

  可惡!沒反應?

  言彤偷偷朝大門瞄一眼,只見齊湄對她猛打手勢,要她再加把勁,花蕊則一臉尷尬的表情。

  這凌岳竟然沒注意到她的美貌,沒關系,她再給他一次機會。

  言彤在他旁邊落坐,酒保給了她一份酒單。

  「哇{~~好多酒喔!都不知道要點什么好ㄟ?」言彤把酒單推到凌岳面前!赶壬,你可不可以幫我點?」

  不是她自夸,她這一招可是成功的讓許多男人心甘情愿為她服務哩!就不相信凌岳不買帳。

  但偏偏凌岳就是不給面子。

  「妳可以問酒保。」他頭也不回的繼續喝他的馬丁尼。

  言彤嘴角抽搐。Shit!這男人當真這么冷漠?不,不可能!如果他真是這種人,怎么會背著小蕊玩劈腿?由此可知他一定是在ㄍㄧㄥ!哼哼哼,等一下她火力全開,就不信這個姓凌的還ㄍㄧㄥ得下去!

  「先生~~」她丟開酒單,甜甜地靠向他。「我覺得你好面熟ㄟ,我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見過面?」

  凌岳支額看著她,扯出一抹浪子般的笑意!感〗悖矣X得……」他的聲音驀然低了下來,充滿磁性地低語,「我覺得妳搭訕的伎倆很老套!」

  呃……他說什么?

  轟!一股紅霞猛然襲上她的雙頰。

  啊~~她簡直氣死了!老套!他竟敢嘲諷她,說她老套?!

  言彤氣得拍桌。「姓凌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紳士風度?有人會像你這樣嘲諷一個前來攀談的美女嗎?」

  凌岳倏地放下酒杯,轉過身來。

  「妳認識我?」他瞇起厲眸,開始覺得言彤的接近是一種預謀!笂吺钦l?」

  「呃……那個……」言彤表情僵硬,并且開始心虛。要命!沒想到她一時火大,竟露出馬腳,現在該怎么辦才好?

  「糟了!好象出狀況了!」在門外觀看一切的花蕊急著要進去解釋一切,卻被齊湄死命拉住。

  「小蕊,妳現在不可以進去啦!要是進去了,妳一定會被凌岳誤會的!」

  「那……那該怎么辦?」花蕊慌了手腳!庚R湄,妳快想想辦法!」

  「我也知道要想辦法,可是一時之間我哪里想得出什么來?我又不是小叮當……」齊湄煩躁地踱步。

  就在兩人慌成一團時,玻璃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拉開。

  這一瞬間,齊湄呆住了,花蕊也呆住了。

  「小蕊,妳怎么會在這里?」凌岳發現言彤一臉心虛的瞥向這里,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來,沒想到竟然看到花蕊。

  「我……」猝不及防被抓包,花蕊根本沒時間去想該怎么解釋。

  在凌岳身后的言彤拚命對花蕊打psss,要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她們是同一伙的。不過精明的凌岳一發現花蕊的視線瞥向后方,他也隨即向后轉,正好逮住言彤正對花蕊比手畫腳。

  媽呀!這下子完了!齊湄呻吟地掩面,根本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

  「妳們認識?」凌岳擰起眉峰。雖然他沒有提高嗓音,但那語氣卻平靜得讓人不寒而栗。

  怎么辦?她該怎么回答?花蕊好無助,仰望著凌岳看似乎靜無波,實則怒火隱隱的眼神,她都快嚇暈了!

  齊湄看看情況不對,立刻跳出來圓場。

  「呃……言彤!這不是言彤嗎?哈哈……」齊湄故作訝異地走去和言彤勾肩搭背。「妳怎么會在這里?我約妳去唱歌妳都不去,原來是跑到酒吧來釣帥哥喔!」

  言彤反應也很快,她開始唱作俱佳的演起戲來。「哦呵呵呵~~被妳看穿了。空娌缓靡馑肌

  「來來來,跟妳介紹一下,」齊湄硬著頭皮把言彤拉過來。「這位凌岳先生就是小蕊的男朋友,長得很帥吧?哈哈哈……」一陣干笑。

  「噢!原來他就是小蕊的男友!真糟糕,我都不知道,還想去把他呢!哦呵呵呵~~」言彤笑得很假,額上冷汗狂冒。

  齊湄與言彤兩人在那里裝瘋賣傻,搏命演出,但是卻不敵凌岳一記冷冽的眼神。

  光是那一記眼神,就害得她倆當場破功,再也笑不出來。

  「小蕊,跟我走,我有事要問妳!沽柙览ㄈ餃蕚潆x開,齊湄和言彤下意識的要跟,卻被凌岳伸手擋下,用一種冷到骨子里的聲音道:「兩位請留步,我想和她單獨談談!

  人家擺明了不讓她們跟,齊湄和言彤只好眼睜睜的看著凌岳帶走小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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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岳走進客廳,打開了天花板上的大燈,然后將鑰匙拋到茶幾上。

  鑰匙撞擊桌面,發出尖銳的聲響,花蕊瑟縮了下,感到頭皮發麻。

  她可以感覺到凌岳的視線,冷冷的,好嚴酷。他的唇緊抿,刻畫出一道嚴厲的線條,他的表情加深了他們之間的疏離,花蕊忽然覺得他們的距離好遙遠。

  凌岳望著眼前微微發抖的小女人,她雙手無助地絞扭,神情惶恐,水汪汪的大眼好似隨時要漫出淚來。

  但那并不能軟化凌岳的憤怒。

  他托起她的下巴,冷聲問:「妳們一整晚都跟蹤我,是不是?」

  他想過了,到酒吧去喝酒是臨時決定,事先根本沒有人會知道,她們不但能找到酒吧,還派其中一人引誘他,不是預謀是什么?

  「我們……一開始并沒有打算這么做--」花蕊急著解釋,但凌岳卻冷酷地打斷她。

  「妳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他語氣冷硬,像是沒有半分感情。

  花蕊無法否認,只能沉默地點頭。

  凌岳驀地放開她,在那一瞬間,他心里涌現復雜的情緒,說不出是怒還是痛。

  他瞪著花蕊慘白的臉頰,咬牙低吼,「為什么要跟蹤我?這是誰出的餿主意?。」

  他所認識的花蕊,純真而誠摯,絕不可能會玩這些小把戲,就因為她的沒心機,所以他首度讓一個女人踏入他的天地。

  難道他錯了?小蕊有著一雙純凈的眼,但其實她的內心與麗塔并沒有分別?

  「我們之間有什么事不能直說的?為什么要玩那種無聊的把戲?還是妳覺得這樣很好玩?」

  花蕊被他逼問得退后幾步,緊咬著下唇,幾乎把嘴唇咬出血絲。

  凌岳將她的沉默誤認為心虛,怒火更熾!负蛫呍谝黄,我覺得我可以全然放松,不必動心眼來玩猜心游戲,可是妳卻背叛我對妳的信任。妳居然會異想天開的找別的女人來試探我,自己則躲在一旁窺視,這算什么?!忠誠度大考驗嗎?虧妳想得出來!」

  凌岳言辭譏諷,花蕊覺得好委屈。

  「我……我也不想這樣呀!」她在喊出來的同時,眼眶也紅了。「你在指責我的同時,為什么不想想是什么原因逼得我這么做?如果可以的話,沒有人會想要跟蹤自己的男朋友的!」

  「妳這話什么意思?」凌岳眼神如刀的盯住她,又扯住她的手臂,硬將她拉到面前來!鸽y道妳想說這一切是我自找的?」

  「你還說!你騙我說這陣子你很忙,你要作曲,要我別吵你,我都照辦,就怕惹你不開心。有時候我好想見你,也不敢來打擾你,我是這樣的壓抑自己,可是你呢?你卻背著我和別的女人約會!」花蕊崩潰的哭了起來,覺得自己這樣忍耐,得到的卻是殘忍的對待,好不值得啊!

  凌岳氣得發抖。

  「不許哭!把話說清楚!」他抓住她的雙肩,像是忍無可忍!甘裁唇凶鑫冶持鴬吅蛣e的女人約會?我忙得要死,連睡覺時間都沒有了,還約什么鬼會?說!是誰在妳面前搬弄是非?是不是今晚和妳在一起的那兩個女人?」

  花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臉兒漲得紅通通!改悴灰獎硬粍泳凸肿飫e人,沒有人在我面前搬弄是非,是雜志上說的!」

  「雜志?!」凌岳幾乎吐血!鸽s志最喜歡無中生有、造謠生事,難道妳連這點認知都沒有?今天雜志說我和誰約會,明天說我是同性戀,后天再說我去殺人放火,難道妳就照單全收?」

  「那不是無中生有,雜志上刊有你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分明就是你!」

  凌岳氣結。真他媽的好極了,到底是哪本該死的雜志,居然連照片都有!如果雜志社真的連這種下流事都干得出來,看他不告到他們倒社才有鬼!

  「是什么雜志?」他把牙齒?得格格作響。

  花蕊哭到抽噎!甘恰E周刊。」

  「好,妳給我在這里等著!」凌岳說完,猛然放開她,像一陣狂風似的甩門而去。

  五分鐘后,他手里著那本該死的貳周刊回來。

  花蕊看見他手中的貳周刊,立刻搶來,指著封面痛泣,「你看,我沒有說謊!這封面人物明明就是你!不只是封面,內頁也有!」她飛快的翻著雜志,舉高到他的眼前!改憧础羞@么多照片為證,難道你要告訴我這全是計算機合成照嗎?」

  凌岳聽了,火氣直往上冒,他一把搶過貳周刊,用力甩到地上!笂吔o我聽好!照片里的人不是我!」

  他有證據可以證明,可是他不想那么做。

  他要她的信任,那種信任是不需要任何言語,不需要任何事物左證的。

  花蕊痛苦地閉上眼,成串的淚落下她蒼白的容顏。

  都到這種時候了,他還想抵賴嗎?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那只是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人,然后那個人也只是碰巧有輛和你車牌號碼一模一樣的捷豹轎車吧?」

  凌岳的臉色頓時變得冰冷!笂叢幌嘈盼艺f的話?」

  和她交往以來,他從不曾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她應該要相信他的!他們也交往一陣子了,難道信任在他們之間,真是那么薄弱的東西?

  「我……我很想相信,可是……」她掩面啜泣!缚墒俏也幌胱约候_自己!」為什么他可以問得那么理直氣壯?事實都已擺在眼前,她要怎樣去相信?她是很單純,可是她不是傻瓜!

  她不相信他!凌岳的胸口彷佛被什么擊中,那一瞬,他幾乎以為有只無形的手,活生生的掏空他的心。

  好半晌,他們之間沒有人開口,只有花蕊低低的啜泣聲。

  「抱歉,凌岳!够ㄈ锬ǜ蓽I水,努力的揚起笑容,可是那笑容是勉強的,像是隨時都可能粉碎!溉绻院笥鲆婎愃频膯栴},我們都要這樣爭執,那么還不如現在就……」她的心因為即將出口的話而刺痛了下!妇头质!

  凌岳呼吸一窒,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妳在胡說什么?」他又氣又急,不禁扯住她大吼。

  「我沒有胡說,」她咬了咬下唇,用一雙兔子般的紅眼睛看著他!肝沂钦J真的!

  她竟然認真考慮要和他分手?!

  這個事實帶給凌岳的沖擊,大得超乎他的想象。

  以往他總厘不清他對花蕊的感情,或許他在逃避,不想那么快承認自己已經被她徹底馴服。他習慣隱藏真心,習慣她的付出與給予,好象這么做他就可以欺騙自己,以為他的世界不曾因一個女人而改變。

  可是當她要求分手,他的心口像被鑿了個大洞。沒想到他居然是在這時才領悟到--他早巳將愛情,交付到她的手里。

  「凌岳,」花蕊別開蒼白的小臉,顫抖地說道:「我真的……很抱歉!

  「我該死的不要妳的抱歉!」凌岳狂怒,用力的將她轉向自己!肝也淮饝质,妳不能為了這篇可笑的報導就宣判我死刑!」

  她怎么可以把分手看得那么容易?為什么不肯相信他?

  他不要再玩什么信心游戲了,他要讓她見凌崴,只要能留住她,他可以用盡一切辦法解開他們之間的誤會。

  凌岳握住她的手,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往外走去。「走!小蕊,妳和我去見一個人,只要妳見到他,妳就會明白一切--」

  花蕊卻拚命搖頭,淚水奔流!改憔退阏覄e人來制造不在場證明,我也不會相信的……」她苦澀一笑!富蛟S我們真的不適合吧?我畢竟沒有那么放得開,在面對報章雜志真真假假的聳動報導,還能說服自己不去在意。所以……再見了!」

  她的手像只滑溜的小魚,從他的掌握中逃開。

  凌岳望著空蕩蕩的手,突然一股恐懼揪住了他--她是真的要離開他!

  「小蕊!」他對著她的背影大吼,握緊拳頭,試圖作最后的努力!笇叾裕业降姿闶裁?難道妳對我的感情都是虛假的,可以這么容易說不要就不要嗎?妳當初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難道只是一時的新鮮?」

  她靠在門邊,捂著唇無聲地哭泣,再度淚流滿面。

  「妳不是的,對不對?」他來到她的身后,由背后環抱住她,他的下顎貼在她淚濕的頰邊,親昵地摩挲,那動作有說不出的疼惜與憐愛。「妳是愛我的,所以妳不會這么殘忍的否決掉我們之間的一切,對不對?妳只是不了解這圈子的惡意抹黑,被這篇不實報導激怒,但那不會動搖我們之間的感情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茫然而無助,感覺自己的心被撕扯著!阜砰_我,我想回家,我需要再想一想……」

  「小蕊……」

  花蕊害怕自己動搖,她用力地掙開他,奪門而出。

  「小蕊!」他追出家門,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像逃難似的逃離他,他覺得好痛苦,好失!

  他背抵住門,她奔逃的腳步聲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在他心上,好象有人拿著釘子一下又一下的刺痛他。

  為什么不聽我解釋?為什么不相信我?小蕊,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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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蕊說謊。

  她告訴凌岳,她要再把這件事想想,可是她沒做到。

  她假裝這件事不存在,自告奮勇的接了更多的課,好讓自己忙得沒有時間去想,累得回家倒頭就睡。

  在這段期間內,凌岳天天打電話給她,她只要一看見是凌岳的來電就退得遠遠的,縮在屋里的某個角落瞪著手機,直到來電的旋律消失為止。

  凌岳也曾在她家外頭堵她,可是花蕊一見到他就逃,好象看見債主一樣。

  這樣經過了一個星期,或許是倦了吧?凌岳沒有再來打擾她了。

  花蕊不知要怎樣形容心里的感覺--她覺得好象松一口氣,卻又覺得悵然若失。

  他放棄了嗎?花蕊在彈琴時思索這個問題,在洗澡時思索這個問題,在做飯時思索這個問題。

  某天早晨,三個女人又聚在一起吃早餐。

  「他一定是心虛啦!男人都是這樣,嘴巴講說不要分手,最后還不是接受現實?」齊湄對長得好看的男人特別沒有好感,就算滿嘴塞滿食物也不忘撻伐凌岳。「他不來也好,省得每天出門都遇見他!」

  「他大概以為妳是軟柿子,好欺負!以前八成沒被女人拒絕過,給他點顏色瞧瞧也是應該的!寡酝呐幕ㄈ锏氖,要她別放在心上!笂叕F在恢復自由身啦!我找一天介紹幾個不錯的對象給妳,等妳有了新戀情,很快就會把凌岳那個家伙拋到腦后了,相信我!」

  花蕊點頭。她相信言彤,可是……到底要花多久時間,才能徹底的抹去她心中的影子?

  七夕情人節將近,為了籌備演奏會,三葉鋼琴教室的職員與老師們全都忙碌了起來,他們不僅規畫了兒童的鋼琴表演,好讓家長們有參與感,也規畫了鋼琴老師們的演奏,為一年后增設的成人班做免費的宣傳。

  這天下午,花蕊的學生因為體育課中暑請了假,她突然多出兩小時的空檔。外頭太陽毒辣,她不想出去,于是詢問忙碌的職員,「有沒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

  柜臺里,群聚在大桌旁邊的三顆腦袋倏地揚起。

  「小蕊,妳要幫忙呀?太好了!我們正愁人手不夠哩!」正在確認七夕演奏會的出席人數,以及安排座位的筱莉露出感激涕零的笑容,然后從座位下搬出一疊手冊給她!腹澞勘旧系臅r間印錯了,這里有更正錯字用的貼紙,妳幫我們貼上去好嗎?」

  「嗯,好。 够ㄈ飳⒐澞勘景岬娇倷C的位置上,將藤編的小手提包放在一旁,開始專心一意地貼起貼紙。

  一旦投入某件事之中,花蕊老是會忘了周遭的一切,因此當有人站到柜臺前時,她也渾然不知。

  那人站在柜臺前一分鐘了還沒有人招呼,大家好象都很忙,根本沒人發現他在那里,讓他重溫了許久不曾有過的被冷落的滋味。

  「呃……」他不想呆站著等人發現,只好清清喉嚨喚起柜臺小姐的注意。「小姐,我要找人。」

  花蕊一時間不知道對方是在和她說話,仍然專心地貼著貼紙。

  對方干笑兩聲,敲了敲桌面!感〗!」

  花蕊終于抬起頭,卻被對方神似凌岳的臉孔嚇到。

  「喝!」她低呼一聲,跟膾地從座位上站起,疊得老高的節目本被她手肘不小心一撞,掉了幾本在地上。

  「小心、小心!」高大的男子傾身趴在柜臺上,探出長手敏捷地扶住搖搖欲墜的小山,避免整疊節目本垮掉。

  「謝謝、謝謝……」花蕊一臉尷尬,連忙彎腰把掉在地上的節目本拾起來,同時暗斥自己。他又不是凌岳,反應干嘛那么激烈?

  「小蕊,妳沒事吧?」筱莉連忙跑過來幫忙。

  被眾人投以關注的眼光,花蕊窘得小臉發燙,壓低聲音道:「我沒事,這里我來撿,妳先去招呼客人!

  「好!贵憷驎獾攸c頭,朝來者露出粲笑!赶壬,請問有什么我可以幫您服務的嗎?」

  「是,我要找人,」對方咧嘴一笑,一口整齊的白牙閃閃發亮,燦爛得連驕陽也比不過!高@里是不是有一位叫做花蕊的鋼琴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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