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不會有那一千五百名的員工旅游計劃。
她只是在測試孟斯?jié)嵾@樣的人物,究竟會影響賀嶼航到什么樣的程度。
當然,她更不相信孟斯?jié)崟伤麄冇喎坎康娜藖怼?br />
就算來,她也會打回票的。
回到小木屋里,韓碧馨依舊梳妝打扮。她還是會去的,只是她不敢預期賀嶼航會不會到。如果他真去了,一切都是自己多心。如果他沒有去的話,那么她真的要重新評估大局了。
“韓小姐,我們的客戶又來視察工地了,你要不要過來陪一下?”辦公室打電話來通知。
“又來了?這一次怎么沒有事先通知呢?還是我忘記有這件事?”
“客戶說他是順道來瞧瞧的。”
“來的是哪一位呢?”
“是姓孟的,他自己已經先進去工地了!
“是那個經常來的孟秋山?他倒是比別人都還要關心呢!”
“是啊,你不在的時候,他也來過好幾次!
韓碧馨想了一下。
“好吧,我待會兒就過去!
半路殺出程咬金,她也只好趕緊過去處理。
“孟先生,你好用心喔!希望我們做的一切都能讓你滿意!
她在主體工程見到了孟秋山。
“不錯啦,跟你們這種大公司合作,就是比較有保障!
“這樣子呀,我還擔心著不知是哪邊做的不好,讓孟先生要花那么多的心力,經常來督促我們呢!”
“哈,哈,絕不是那樣的。這一個休閑度假村,可以說是我人生的最后一個心愿了。”孟秋山環(huán)視了周遭一遍。“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有自己的事業(yè)。雖然是輸給了現代的年輕人很多,不過也總算是對得起自己!
“孟先生,若不是有當年你們的奉獻與付出,我們也不可能有這些機會的!
“韓小姐,你太客氣了!
孟秋山最引以為傲的,就是他不會弄個小生意便志得意滿。要玩,就玩大的!
“我實在不應該常常來打擾你們。實在是碰巧我最近都在南部談生意,其他的股東就吩咐我順便過來瞧瞧。希望不會造成你們太多的困擾才好。”
“怎么這樣說呢?你們是老板,這是你們的事業(yè)。
而做好每一項工程,都是我們的責任。你來跟大家加油打氣,我們才應該感謝你們呢!“
“客氣了,客氣了!
“喔,對了,孟先生,上一回你們提到有關工程變更的事情,后來不曉得怎么樣了?”
“喔,那件事呀!這會牽涉到增資的問題。如果增資方案獲得股東們同意的話,才會考慮這么做!
“那么,我斗膽做一個建議。因為我們也是照著工程進度在進行,萬一預定的進度與變更工程相距太近的話,我怕會反而造成貴公司的損失,也會影響原契約的合議內容。”
“你放心,這一點我們會提早通知你們的!
“那就拜托你了。”
“別客氣。那么,我先告辭了!
“我送你。這邊請!
送至大門口,辦公室忽地又有人來叫她聽電話。
“喂,我是韓碧馨,請問哪里找?”
真的很奇怪,為什么什么事都擠在一塊兒了?
“韓小姐,我是賀先生的特別助理。”
“是你?”她馬上一副備戰(zhàn)狀態(tài)。
“是的,我想我真的非常抱歉。我不明了韓小姐與我們賀總經理有這么深的交情,實在是非常抱歉!
韓碧馨靜靜地聽著,她沒有那么輕易就相信。
“我才剛從臺北被派駐下來,對這里的事情不是那么清楚。您應該也曉得,作為一個秘書,壓力真的很大。除了要安排一切事務以外,還有許多事要張羅。
實在是一件勞心又勞力的工作,不是嗎?“
這一些抱怨,韓碧馨不是沒有碰過。她當然可以體會那種心境。
“除了抱歉以外,還有別的事嗎?”
她看看手表,已經快要來不及了。
“是的,我想和韓小姐再見一次面。除了當面跟韓小姐表示我的歉意之外,賀先生也交代我要轉交一份東西給韓小姐!
“給我?”這倒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盀槭裁此划斆鎭碚椅遥俊
“誠如我下午講的,賀先生未來的一周都很忙。而且,我的工作范圍不包括處理他的私人事務!
她回答得倒是相當得體。
而且,她忍氣吞聲的低姿態(tài),讓韓碧馨慢慢地失去防備。
“好吧,那么我們在哪里碰面?”
“我想,就在我們度假村的咖啡廳。七點半,可以嗎?”
“好吧!就七點半!
賀嶼航不死心,到海灘上去繞了一圈。
整個海灘上雖然游客如織,但是就是見不到韓碧馨的行蹤。
“這女孩不曉得在干什么,也不跟我講一聲,真是教人擔心!”
他決定打電話回去,試著聯絡上韓碧馨。
“嶼航,你在這里呀?”孟斯?jié)崝r路而來。
“什么事?”
“有關于下星期的化妝舞會企劃案,我看了一下,好像有點問題。我想麻煩你幫個忙解說一下!
“哪邊有問題?”
“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滿不順的。”孟斯?jié)嵻浟藨B(tài)度!皼]有關系,如果你沒有空的話,那么我再自己回去研究研究!
難得她對公事如此的投人。而且,說實在的,她的表現完全不像是即將“黃袍加身”的跋扈印象。
尤其,有目共睹的是她努力學習的精神,處理事情有條不紊的態(tài)度,令賀嶼航不得不對她大表贊賞。
“好吧,你把企劃案拿到辦公室來吧!”
“可是還有很多資料耶,能不能委屈你一下,到我的房間來呢?”
“這——”
“只是一下下而已!
要讓一個女孩子抱那么多的資料夾,也是于心不忍。
“好吧,我過去看看!
孟斯?jié)嵚冻隽藵M意的笑容。她看了一看手表,七點十分。
賀嶼航隨著她走入房間,一陣馨香馬上撲鼻而來。
女孩子的房間,果真是不一樣。
孟秋山安排她住的是一般的客房。在十六樓的樓層上。她的房間擁有絕佳的視野,十二米寬的落地窗正對著沙灘,陽臺上鋪著紅磚,欄桿上種滿了粉白的瑪格麗特。
屋內到處都有鮮花。淡淡的清香便隨著暖暖的微風,款款飄來。藤編的餐桌上,也擺了一盆小仙人掌。
壓在玻璃上頭的,是一部筆記型電腦和整齊的文件資料。賀嶼航更不疑有他。
賀嶼航迅速地掃視房內,倍覺舒暢寬心。
“對不起,房間都沒怎么整理!
“哪會?比起我的,不知強過幾萬倍了!
“你是男人嘛,整理得太整齊,有時候反而會被人家誤以為是有潔癖呢!”孟斯?jié)崬樗_椅子。“來,這邊請坐,要不要喝點什么?”
“有礦泉水嗎?”
“有,請等一下!
賀嶼航兀自坐下來,取過資料先行翻閱。
“這份企劃案——”
賀嶼航感覺到她走了進來,便回頭對她開口說話。
但是,孟斯?jié)崊s是裹著一件白色的浴袍走了出來。
她提著兩瓶礦泉水。
“你的礦泉水!
“你——”他也不好意思說些什么。
孤男寡女的,她又衣衫不整。萬一有什么狀況發(fā)生……
她沒有接腔,只是將包裹在頭上的浴巾拉了下來。
一襲如瀑布的烏絲,瞬間披灑在椅背上。
賀嶼航心里大吃一驚。
“這樣似乎不是很好!彼_椅子站起身。“明天再談吧!”
他對她那副撩人的姿態(tài)一點感覺也沒有。不僅如此。他還覺得大有文章。
她依舊不出任何聲響,只是看著手表。
七點二十五分。
她忽然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帶著些許的詭魅,幾許的悲愴,此刻門外的電鈴聲忽地一并響起。
賀嶼航更覺有異,怎么這時剛好會有人來?他轉過頭去,想問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戲。
但見她蓮步輕移,向他緩緩而來。
她的姿態(tài)優(yōu)雅極了,舉手投足之間,都洋溢著一股高貴的氣息。身上那件高級質料的純白浴袍,微露出晰白的乳溝。那若隱若現的溝線,正隨著她的移動,有節(jié)奏地晃蕩著。
如果說韓碧馨是一朵清麗的香水百合,那么她必是一朵嬌艷的紫玫瑰了。
“是我喚來的服務生,我晚上還沒有吃呢!要與我一起共享嗎?”她吟吟笑著,露出了潔白的貝齒。
“你到底想干什么?”
“晚餐呀,想一起吃嗎?”
“別這樣。我沒有那份心情!彼悬c想要發(fā)怒。
“要不然吃了我?”她微微地拉開自己的衣襟,分明是要挑起他的欲火。
賀嶼航別過臉去。他不想看那令人作嘔的動作。
她吟吟笑著走出去,半掩著門將餐車推了進來。
“一起用吧!”
“謝謝,我已經用過了!
賀嶼航輕吁了一聲,這女人可真敢呀,竟然想要挑逗他。
“嗯,真的很香唷!一定才剛上鍋的。”她掀開一只鍋蓋。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想我能對你怎么樣?”孟斯?jié)嵎呕劐伾w!袄蠈嵳f,我還怕你對我怎么樣呢!”
他得冷靜,小心地應付這個對他有所企圖的女人。
“我要走了,你自己享用去吧!”他轉身要走。
心想,那服務生應該走了。
“如果你現在走出去的話,我保證你會后悔一輩子!
“你想威脅我?”賀嶼航不恥地笑著!拔矣惺裁春米屇阃{的!
她忽地走到餐桌邊。
“這一份企劃案是你向總公司提出的,我在里面最少發(fā)現了十個缺失。還有,這一些都是歷年來的財務資料。其中的不明款項,至少有上百筆!
“我也不過來了一年!
“那真是不巧,又屬去年的缺失最嚴重。你想知道到底有多少嗎?不多,大概只有七、八千萬!
“這種事情,你大可以回報給公司呀!”
“我曉得你不會在乎的,就算你把這一家公司弄垮了,虧損的也是整個‘虹興’的資本。而你,也不可能會送去槍斃的,不是嗎?”
“你究竟想要怎么樣?”他無心地問著。
“那女孩只是個營養(yǎng)不良的小女生,為什么你偏中意她?”她忽地問道。
韓碧馨,一個令她不以為懼的女人。但是他卻對她無可奈何。
“那是我的事,怎么樣都用不著你來關心吧?”
“我不是關心,我是不服氣!”
“不服氣?”賀嶼航猛地笑了出來。“這有什么好不服氣的?”
“不服氣就是不服氣!憑什么你對她有感覺,而對我就沒有呢?”
“老天,我又不是色情變態(tài),為什么非得對每個女人有感覺?”他真是哭笑不得。
“我在這里與你一起工作,一起生活,卻抵不過一個小女生?我孟斯?jié)嵦焐愘|,麗質天生,卻得不到你的一點點注意,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老天,在我們度假村里不知有幾千幾百個女人,我沒有注意的人還多著呢!更何況我沒有義務也沒有必要,更沒有責任去認識去注意一個我的工作伙伴吧?”
“你別忘了我們有相互認識,培養(yǎng)情感的必要!
“你要向別人交差,你就盡管去培養(yǎng)感情吧!”他這回也要將話說開來!霸缭谀銇碇拔揖驼J識韓碧馨了。為什么你不想想,反而是你在妨礙我們呢?”
“她有哪一點可以配得上你!”她似乎開始發(fā)火起來了。
“那你又有哪一點可以比得上她!”他不顧一切。
“我會讓你知道我不一樣的地方!”忽地,她脫下了白色浴袍!澳阆瓤辞宄桑趺磥砀冶。”
非禮勿視,賀嶼航轉過臉去。
“請你自重一點。我不認為一個人的外表就可以代表一切。”
“好呀,那再說說我的能力吧。請你說說看,我又有哪個地方不如人了!
“各自擅勝場好吧,為什么非得如此不可呢?”賀嶼航真不曉得要如何處理這種情況。
“你不想見到這種場面,那很簡單。叫她離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不可能的!
面對這樣的女人,你還有什么話好說呢?
“不可能也要變成可能!”
“你在命令我?”
“我在為我們以后的日子打算!
“對不起,是你和我才沒有永遠!辟R嶼航厲聲相對!懊纤?jié),我尊敬你平日工作表現得相當優(yōu)秀,否則以你今天的態(tài)度,我一定不會輕易善罷干休的。”
“你?我不相信你能對我如何!”
“現在,請你馬上離開這里。你被開除了。”
“你要開除我?”
“難道還要你來開除我?”
“行,我現在馬上就走!”
賀嶼航背對著她,壓根兒沒有想過明天怎么跟林芷若交代這件事情。
就在他苦思對策之時,忽地有一件白色衣物壓蓋在他的頭上。
“你這是干么!”他轉過身去。
“我現在就走出去。”
“光著身子?你別瘋了好不好?”
賀嶼航一時情急趕忙要將浴袍披到她的身上去。
誰知一剎那間,孟斯?jié)崊s反而撲向他。
他站不住腳,踉蹌地向后退了幾步。孟斯?jié)嵾不停地擠上前來。賀嶼航一拌腳,雙雙跌落到沙發(fā)上去。
“孟斯?jié),你放開我!
“你何必如此,我愿意為你奉獻,你何苦一再拒絕呢?”
孟斯?jié)嵰贿吚p住他,一邊等著她所布好的內線打暗號給她。
余光偷偷看著時鐘。七點四十分。
“孟斯?jié),請你自重!?br />
賀嶼航只能在空中揮動著雙手。她裸著身體,任何一個小動作,都會碰觸到她的肉體。
“我已經無法自拔了!嶼航,給我吧,給我吧!”
她眼露媚態(tài)地慫恿著,極盡挑逗之能事,像一頭情欲焚身的雌獸,她在他的身上廝磨著。
“不要這樣!”
他不得不推開她。碰觸身體在所難免,但也不得不如此了。他輕而易舉地將她推開一旁,慌忙地站了起來,奪門而出。
此刻,孟斯?jié)嵲倏纯磯ι系膾扃。七點四十五分。
她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賀嶼航像是逃難一般地奔至電梯處。他按下號碼鍵,等著電梯升上來。
搞什么嘛!賀嶼航對這種情形,厭惡不已。他真想打一通電話向林芷若抗議訴苦。
還一直以為她“品學兼優(yōu)”,沒有想到心胸竟是如此地狹小。想一想,這樣也好。攤了牌,大家以后就都該曉得應該怎么辦了吧。開除的話,也已經說出口。
他不想也不會更改的。這件事無論如何要跟林芷若報告清楚。萬一,母親還為她護航的話,他就決定投奔自由去!
他還一直擔心著,孟斯?jié)嵾會繼續(xù)不知羞恥地跟著來騷擾他。還好,她一直都在房間里,沒有出來。
她若稍有自知之明,有點羞恥心的話,就應該知道不能再繼續(xù)待下去了吧?
電梯門終于打開了。
“!怎么是你!”他不敢相信韓碧馨站在他面前。
“你不是回臺北了嗎?”
“沒有呀,我一直——”
“嶼航——”叫聲從走廊傳來,韓碧馨很自然地轉過頭去。
孟斯?jié)嵰宦放軄,手里還抱著一疊公文。
“唉呀,你忘了帶走了!
她披著浴袍,故意不系上腰帶,只是一手抓著。
微露的乳峰,忽隱乍現。
“韓小姐,你也來了?對不起,我剛剛‘有事’耽擱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她含羞帶怯地偷覷著賀嶼航,稍縱即逝的凝視,仍被韓碧馨捕捉到了。
她更眼尖地見到,賀嶼航的發(fā)際有汗,衣服凌亂“碧馨,我——”
“不用解釋了!彼咧鴾I水,勇敢地叫自己千萬不可以在這個時候落淚。
“我今天是來赴約,不是來找你的!笨墒,這般情景,教她怎么能夠再多停留一秒鐘呢?
“韓小姐,是我不好。明明約了時間,可是在那時候,實在是——”
在那時候?韓碧馨看了他們兩人一眼。
是在做那種事的時候?她了然于胸。
但是,那就像一把劍,插入她的心中!
“那么你們繼續(xù)忙吧!”她轉身逃回電梯里去。
“碧馨,你聽我說,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樣!”他急得拉住了她的手。
“放開我!”她不要聽!
情急之下,她甩了他一巴掌,當做是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