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浮沉沉的影像,依舊在心中、在腦海里盤旋。
可是他那若即若離的笑容,卻令她輾轉(zhuǎn)不能安然入眠。
漂浮的感覺,宛如在夢中,將她載向遙遠、不可知的深處——而當她終于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兒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會在這里呢?”
她勉強撐開眼皮,四下張望。
“你醒了呀?”
忽地,走進一個女人。不!應該說她是用跳的進來!
“哇!你是準?你——你——”
那女人的下半身,竟然是魚的下半部。
一一陣暈眩,韓碧馨覺得好像又要昏過去。
“這兒是海龍宮呀!”那婦人心想,這么講她應該不會相信吧!“小妹妹,怎樣?醒來之后有沒有覺得比較舒服一點?”
“!
到了海龍宮?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去什么海龍宮!
傳說中仙界一天,人間三年。她不曉得已經(jīng)昏睡多久,會不會待她返家那日,人世間早已物換星移。
把她當成了怪物來看?
她的家,她的好友,她的太陽先生,一切都完了——韓碧馨真的又昏了過去!
“喂,小妹妹!小妹妹!”她拍了拍碧馨的臉頰。
“不會吧?連這種話你也相信?”
這兒如果真的是海龍宮的話,那她到底會是母后?
還是蝦兵蟹將?
“海龍宮?如果真有的話,我不會自己先去?”蘭姨把她身上的魚尾裝脫了下來。
至少,她的印象里,海龍宮里頭是有很多金銀財寶的。
“喂!小妹妹,你醒醒!再不醒我可就要用水潑你了!”
其實,她見過的病人多了。那些并無異樣的昏厥,大抵只是中暑之類的癥狀。
蘭姨查看一下清麗秀致的小臉,除了有輕微的曬傷之外,并沒有其他的癥狀。
“大概是真的被我嚇昏了!
她輕輕地搖醒碧馨,并且在她的人中處按摩著。
“嗯——”她呻吟著。
“再不醒來,我就要把你丟在外面,讓那些蝦兵蟹將們加菜了!碧m姨見她悠悠蘇醒,還忍不住誑她幾句。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跳了起來,朝床角縮了縮。
她只有烤魚的經(jīng)驗,可不想被魚烤!
“好好好,你別慌,你別慌。我不過是跟你開玩笑的而已嘛,怎么會嚇成這樣?”蘭姨叨絮著!坝植皇切『⒘,怎么還會那么幼稚?”
“放我走,讓我回去嘛!我求求你!”
這個時候,王子都應該出現(xiàn),拯救受困的美麗公主,不是嗎?
“安靜!”蘭姨瞧她慌得無法鎮(zhèn)靜,不得不大吼一聲。
韓碧馨果真安靜地跌坐在床榻上。
她呆滯地看著蘭姨。
咦?怎么她的魚尾巴不見了呢?
蘭姨向她的床邊走來,而當她那“寬寬大大”的臀部坐下來的時候,床角還“嘎吱”一聲地陷了下去。
那床角一陷,韓碧馨也跟著向她在的地方,滑了過去。
“你的尾巴呢?阿姨!
韓碧馨死命地拉住床頭上的鐵架,說什么也不肯靠近那曾經(jīng)有魚尾巴的女人。
那女人聽她叫了聲“阿姨”,可有一點不高興。
“我還很年輕,別把我叫老了。我告訴你,這里的人都叫我‘蘭姊’,你也不能例外。小——朋——友一”
看她瘦瘦小小的,肯定還只是個小朋友而已。
“你的——”她指著蘭姨的腳。
“喔,你說我的尾巴呀?”她的臉上漾出笑容。
那可是她得意的杰作。
“這是下個月要在村子里舉辦第一次月光化妝晚會的時候用的,怎么樣?我的點子不賴吧?”
蘭姊拿起了她的“魚尾裝”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美人魚’?”
“答對了!”蘭姊高興地靠過來捧住她有點勉為其難的笑臉!鞍ρ剑∧阏媸怯醒酃,一次就猜對了!
她旋即又站起身,將“魚尾裝”合在她的下半身。
“你看,以我的容貌,來詮釋‘美人魚’是最恰當不過了,是不是?”
“是——是是!
韓碧馨抬起頭,看她那副高興的模樣,也不在乎真正的美人魚,在她的心里是什么模樣了。
“小妹妹,你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了?有沒有舒服一點?”
“我是怎么了?為什么會在這里?”
“你昏倒了,海灘上那些救生員把你送到我這兒來的!
“我昏倒?”韓碧馨逐漸地往記憶里掉!澳俏业奶栂壬?”
“太陽先生?”蘭姨皺著眉頭!拔抑宦犝f過有超級太陽臺、太陽花、太陽餅,哪來的什么太陽先生?”
“是——”她該怎么說呢?
“是那些旅館辦的活動嗎?怎么?是男人的選美活動嗎?那我可要叫我的劉哥哥去,他那副身材可真不是蓋的!”
韓碧馨不理她什么選美活動。
“可是我明明——”韓碧馨仔細地回想!拔矣浀盟穷^發(fā)飄著金光,他的胸膛,好寬好溫暖,我還吻了他——”她喃喃道著,腦海中只記得桂冠男子。
“你大概是作了夢吧?”
她壓根兒也不會相信韓碧馨所說的話,只是一個勁兒地瞧著自己的魚尾巴。
“是真的,有一個男人,他很高大,有古銅色的皮膚,有很壯碩的體格,他的頭發(fā)在風中飄呀飄的,眼睛有著一種神秘的光芒——”
她不說了,因為她瞧見那婦人正忍住笑意。
“有什么好笑的?”她嘟嚷著。
“你幾歲了呀?腦子里怎么都還是那些幼稚園的玩意兒?”蘭姊拍拍她的“魚身”。
“你不懂的啦!”碧馨搖搖頭。
沒有人會了解她的感受的。
“我當然不懂,長這么大也從來沒聽見有人會這么說!
“我也沒有聽過有人愛把自己裝成是魚,然后還說是什么‘海龍宮’來嚇人!北誊耙膊还茏约嚎墒鞘芰巳思艺疹櫟摹
“嘿,這你才不懂呢!我這美人魚裝,可是要在化妝晚會上拿冠軍的呢!”她在她的眼前晃晃那套得意之作。
“行了,我想我也該走了,讓我回去好嗎?”
她對那些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
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滿滿的都是那個叫賀嶼航的男人,就算天要塌下來,也不能教她分心的。
“你確定你沒事了!”蘭姊收起她的魚尾巴!澳阕≡谑裁吹胤?蘭姊我載你回去好了!
她搖搖頭。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自己回去的。”她下了床,舒舒酸麻的筋骨。“蘭姊,謝謝你照顧我!
想想,這婦人也挺可愛的,還會說假話騙人。而且她對人也那么親切。
“別客氣,有空的話,就常來坐坐。”
“喔,好——好的!
蘭姊陪著她走到外邊,笑意盈盈地和她揮手道別。
“一定要再來喔!再見!”
隔天,韓碧馨特別起了個早,急驚風似地又趕到沙灘上去。
不管他在她的心目當中,留有什么樣溫吞的感覺,想要再見到他的念頭,一直不斷。
而經(jīng)過了一晚的冷靜與休息之后,似乎心里頭還有著那股渴望。
她仿佛找到了生命的泉源,渾身充滿活力與拼勁。
她站在海灘區(qū)的大門前面,希望他會從這里經(jīng)過。
可是這樣,是不是太消極了呢?
她猛地想起小學曾經(jīng)上過“守株待兔”的故事。
她決定放棄這種愚蠢的想法。
“小姐,一張票。”她敲敲收費亭的玻璃窗。
那工讀的小妹還在吃她的早餐,只是略微地抬頭瞄她一下。
她沒有停下咀嚼吞咽的動作,眼神里還有一種質(zhì)疑的目光。
“喂,小姐,一張票!”她扯開喉嚨。
態(tài)度真是差勁!難道不懂親切接待嗎?她真想跳進去,教她什么叫做“服務的熱誠”。
不過,她發(fā)誓,她平日對別人的態(tài)度絕對不是如此的。
她可一直以為她的前世是只溫馴的小鹿呢!
“喂,小姐你沒有聽見、看見我想要買票嗎?”她故意對著玻璃上,總打著幾個洞的地方,大聲地叫著。
那小妹倒是泰然自若地把小手一抬,指向玻璃上的紅字。
“小姐,海灘區(qū)到九點才開放,你急什么呀!”
“?到九點?”糟了,連手表也忘了戴!澳乾F(xiàn)在幾點了,小姐?”
“現(xiàn)在才八點半!”
“八點半!”
那就等于還要等半個鐘頭?
眺望海灘上,果真沒有半個人影,看來真要再等下去了。
“那——那我待會兒再來吧!”她不好意思地離開。
“去吃個早餐吧!”
這大門口總是一早就有許多的攤販來占位子了,一些趕早的泳客當然也是先來飽餐一頓嘍!
“老板,一份三明治,一杯冰豆?jié){!彼S意地走到一家快餐車前。
“等一等!”她突地被人一拉,差點失了重心!斑@小姐叫的東西不要了!
什么!竟然有人亂替她作主! .待回頭一看,竟然是前天那一尾“美人魚”。
“喔,是你呀!蘭姨!
“是蘭姊!”她馬上更正。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原本是想叫‘蘭姊’的,可是又想到你扮美人魚,結(jié)果聯(lián)想起來,卻變成‘蘭魚’了。”
她十分明了一個人相當堅持的事情,被冒犯時,可是很嚴重的事情!
“足這樣?”看來蘭姊并不怎么厭惡“美人魚”這個新稱呼。
“真的呀,只是我怕會一直想,反而一直犯錯,結(jié)果義叫成‘蘭姨’了。”
“那——那不如你干脆就叫——”
“美人魚?”她試探著。
“好了,隨便啦,不過這個嘛——我還是可以勉強接受啦!”
還說勉強?分明暗爽在心里面嘛!
“喂,阿蘭呀,做生意也不能這樣跟人家搶客人呀!”在這里做生意的老板,多少也有些相識,但是如果少做了一“攤”生意,還是忍不住抱怨一下。
“唉呀!人家她是我親戚啦!”
也不再說什么,蘭姊一把就硬生生地將她拖走。
“你怎么會在這里?一大早就想來游泳。≡趺淳椭挥幸粋人?沒有跟家人還是朋友一起來?”
她連珠炮似地問了一籮筐的問題。
“我——”
“來,一邊吃一邊說!
原來,她每天早上都會來這邊幫她父母親做生意。
她的父母親都還硬朗,所以才能在這里無憂無慮地生活。
“我——一個人,想來走走的。”
“是。≡缫稽c來,也許還可以在沙灘上撿一些沖上岸的貝殼呢!”
“喔!”她輕應一聲。
貝殼多得是,太陽先生可是獨一無二的呢!
“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呢?還不曉得你是從哪里來的?”
她見了碧馨似乎有一份說不出口的親切感。雖然忙著應付客人,但還是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我姓韓,叫碧馨。我是從臺北來的!
“一個人啊?”
“嗯!
“一個人出來旅行?滿獨立自主的嘛!”
碧馨笑了笑,不回答。
“找到你的太陽先生沒?”
未料到她還記得。
“還沒。”
“他長什么樣子的呀?或許我認識,可以幫你找找。”
“真的?”她精神為之一振。“我告訴你,太陽先生有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很壯碩的體格,還有——”
“你說一點特征好不好?住在這里的男人,哪一個不是黑黑壯壯的?這樣描述,說了等于沒有說!
“可是他——” 、蘭姊講得也沒有錯。
在別人的心里面,也許沒有那么好。而她之所以動心,也只能說是完全符合她夢中情人的模樣而已。
她總不能說那個叫做賀嶼航的男人,是這里最帥最英俊的男人吧?那鐵定要得罪很多人的。
“算了,我想他應該是住在這里的人。我總有機會可以見到他的,只要我們有緣分的話。”
“別那么喪氣嘛!”她有點不舍。
“不會的啦,我知道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只是,我的第六感,一直讓我對他有一種很強烈的感受。所以我才沒有死心,想來這里等他!
“對對對,你說的這種第六感啊,我也是感同身受。好像冥冥中,就是將你自己和對方用一條繩子綁起來一樣。只是,繩子很長,你必須費點心,慢慢地將繩子收起來,才能靠近到他的身邊。”
知音難覓,蘭姊不曉得碧馨的感覺,也同她一般。
她樂得事情都不做了,干脆就坐在她身旁聊了起來。
沒有什么客人,蘭姊替自己倒了一碗豆?jié){,并且拿了一個紅豆饅頭。
“碧馨,你認識那男人多久了?”她也開始享用她的早餐。
一邊聊天,一邊吃著早餐。有著優(yōu)美的風景和宜人的氣候,實在是人間一大美事。
“嗯,大概十幾分鐘有吧!”
蘭姊一聽,嘴巴里那一口豆?jié){差一點噴在碧馨的臉上。
“什么!十——十幾分鐘?十幾分鐘就可以讓你這樣?”
“為什么不可以?”這她可有意見了。
每次都有她的第六感、她可是相當崇拜自己有這一份超能力。
“你不覺得那太——太——”她不知該怎么說出那種感覺。
十幾分鐘就可以愛上一個男人,簡直不輸給麥當勞的速度嘛!
“你覺得太快了?”她可以讀出蘭姊臉上的表情。
她點點頭。
真是不曉得她為什么這么大驚小怪。
“如果你相信你的第六感,你的直覺,那十幾分鐘和十幾年有什么差別?”
“這很難講呀,也許你現(xiàn)在愛他,十幾年后,不用那么久,也許十幾個鐘頭之后,又愛上了另一個人呀!”
“但是,你如果是真正愛,無論什么時候,你的心里面都會有他的。他的一切,會伴你度過一生!
“那如果是后來才愛的人呢?”
在蘭姊的想法里,愛一個人應該是全心全意的,絕不能一心二用。
“等到你愛上另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曉得該怎么辦了!表n碧馨笑得很得意,想不到自己的思想,越來越哲學了。
“你說嘛,到底會怎樣?”
“你只會記住他的好,他和你曾經(jīng)共有的美好回憶,如此而已!
“你是說只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希望是美好的回憶。”
她也不敢肯定。
誰說男人的心不是海底針呢?
信誓旦旦的人多得是,但話是別人講的,他硬要失信毀約,你又能奈他何?
“唉,這真的是需要好好想一想的問題!
“那好吧,你慢慢想,我要找我的太陽先生了!
她站起身,準備付錢。
“嗯,等一等,我和你一起去。”她趕忙著將早餐大口吃完。
“沒關(guān)系啦,你忙,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唉呀,這你不懂啦!”蘭姊突地靦腆地笑著。“這可是我每一天都要做的事情呢!”
“好吧!”
她不強人所難。反正,多一個人幫她找,也許更有希望。
韓碧馨耐心地等候蘭姨將攤子整理完畢,然后就跟著她一起到游樂區(qū)里去。
她帶著一包早餐,直接領(lǐng)著韓碧馨到辦公室里去。
“劉哥——”她拉著長音,身形如魅地飄入辦公室。
主任叫做劉育成,是四十幾歲的大漢,原來是船員。老婆在他跑船的期間,受不了寂寞,跟別的男人跑了。
跑了老婆,人生觀總難免受點影響。
他可以跟任何人稱兄道弟,但是就是見不得人家在他面前恩恩愛愛的。
別人只知道他有時候就是莫名其妙地發(fā)火,但是總不知其中原因。
對劉育成來說,他還有另外一個難題——“蘭姨”!
當遠遠地見到蘭姊提著早餐走來時,他又趕忙施展他慣用的“尿遁”。
然而,他等過了十分鐘,以為蘭姊又會像往常一樣,將早餐擺在他桌上就離去。誰知一轉(zhuǎn)進辦公室,就見她坐在一旁等候著。
“喔,是你呀,阿蘭!眲⒂梢娏怂,身上又開始有點癢。
別人是花粉或是海鮮過敏,他劉育成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卻得了這種“阿蘭過敏癥”。
“劉哥,來,先吃早餐!彼诳斓卮蜷_報紙,然后用泡茶的高筒杯裝著猶有溫度的豆?jié){。
“來,慢點喝,還有點燙,我先來吹吹。”
“真不好意思,每天都讓你帶早點來!彼磥硭坪跤悬c無奈,又不好意思拒絕。
不過,是不是讓一個素未謀面的小女生,瞧見這般光景,才會這般也不曉得。
倒是韓碧馨自己覺得不好意思。而且她是來找人的,可不是來看肉麻戲的。
“她是——”劉育成看著碧馨,眼中隱約透散著一種詭異的神情。
“喔,她是要來找人的,你們這里有人叫做‘太陽先生’嗎?”她笑問道。
“什么‘太陽先生’?”劉育成一頭霧水的。
“你自己看怎么說吧?”蘭姊要韓碧馨自己講。
“昨天,我在碼頭邊遇上一個人,后來我不小心掉進水里去。是那個人救我上來的。”
她只能這么說。
至于中間有關(guān)他們兩人還有接吻一事,抱歉,那可是她青春的回憶,不需要也不必講的。
“在碼頭邊?那送她到你那兒的人,你不認識嗎?”
劉育成反而問蘭姊。
“是阿亮呀!不過,我不相信他會是這位小妹妹的‘太陽先生’!
“怎么說?”劉育成問道。
“你叫他來就知道了嘛!”蘭姊不以為然地笑著。
“我真不相信憑阿亮那副德性,也會是什么‘太陽先生’?”
“好,我叫他,等一下。”
過了一會兒,一名精壯粗黑的漢子戴著一副墨鏡跑了進來。
“主任,什么事?”
“這兒有一位小姐,想要見你!
韓碧馨看著他,跟賀嶼航長相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
“碧馨,怎么樣?有古銅色的肌膚,壯碩的體格。
你要找的人來了!
“不是他,我腦海中的人不是這副——”這么講不是太傷人了?她連忙改了口!拔矣洃浝锏娜瞬皇撬!
不過,不管人家是誰,既然知道是他送自己去蘭姊那的,也該謝謝人家一下。
“真是謝謝你,阿亮先生!雖然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不過我還是相當感激你。
“謝謝你救我!
“這——這——這沒有什么嘛!”阿亮突地靦腆起來。
“我沒帶什么禮物,我想——”韓碧馨從小錢包里面抽出一千塊!斑@一點小意思,謝謝你救了我!
“這——這怎么可以呢?而且救你的人并不是我。
我只是幫幫賀先生的忙而已!
“賀先生——”那依稀有著記憶的名字,終于再度出現(xiàn)。
“對對對,我記起來了。那人曾告訴我,他姓賀,好像叫做——”
“叫賀嶼航,是‘陽光度假村’的小開,那個不怎么長進的家伙!眲⒂赏坏赝鲁鲆痪湓拋恚坪鯇@個人很感冒似的。
韓碧馨很尷尬,也不曉得該怎么說。
不過,管他的,既然已知道了他的蹤跡,要不要找他去,都是她自己的事。
“沒有關(guān)系的,你收下吧!我還是很感激你。”
阿亮看看劉育成,發(fā)現(xiàn)他眼里并沒有別的意思,這才不好意思地收下。
“可別拿去賭掉了,那可辜負這位小姐的心意!”
劉育成還是要提點他一下。
“是!人家這位小姐非常有誠意,在大門口等了你一早上呢!”蘭姨不忘附和一下她的劉哥。
“那我就——”
瞧他笑瞇瞇地,伸出雙手接了過來。
“你想去找他嗎?”阿亮忽地問道。
“可能吧!”因為劉育成這么說,韓碧馨也收斂了許多。
“他今天一早去臺北了,可能明后天才會回來。”
“這樣子?”韓碧馨倒是滿失望的!爸x謝你們告訴我這些,我想我該告辭了!
“慢走呀!”劉育成說道。
“那我們一起走吧!”蘭姊陪著她一同出去!皠⒏绺,早餐記得要吃!”
她不忘再叮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