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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太子 第一章
作者:李璇
   
  無趣!無趣至極!

  君無情以一雙冰冷的眼神瞥向眼前企圖取悅他的女人們,飲下一口在這兒唯一稱得上“可以”的女兒紅,眉心微微糾結(jié)。

  他簡直無法忍受這些庸俗的女人。

  若說后宮里全是一些庸脂俗粉,那么眼前的這些根本就可以稱得上是垃圾了!

  原來傳聞中的醉紅樓也不過爾爾。沒想到因著傳聞來這一遭,卻壞了他對女人的胃口。

  人人都道他對女人無情,他卻認(rèn)為自己只是不想淪為一匹種馬,專為傳遞皇家血統(tǒng)而存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要的,是能讓他心動心服,甚至心痛的女人。而眼前的、他所見過的每一個女人,沒有一個能人他的眼。

  沒錯!他是個太子。

  所有接近他的女人,不是為名、就是為利。當(dāng)然,再加上他天賦的英偉和才學(xué),女人要不愛上他都難。

  然而他心里明白,他所要的女人絕不是養(yǎng)在深宮那種毫無生氣、毫無主見,卻對權(quán)勢充滿野心的女人,他想找的是一個愿與他相伴一生、真正愛他這個人的伴侶。但他懷疑世上是不是真有這樣的女人。

  當(dāng)然,他也會因需要而臨幸后宮的嬪妃。因?yàn)樗莻太子,他幾乎可以得到所有他想要的女人,也因?yàn)樗莻太子,他卻永遠(yuǎn)無法知道——那些女人愛的究竟是他的人,還是他所擁有的一切。

  多么可悲。他冷笑。

  他絕不會讓她們在他身邊多留一秒。說他無情也好、冷血也罷,給那些女人過多的期待,只會帶來更多的爭斗。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廢了那令人生厭的后宮。

  當(dāng)所有的女人都仰望、仰賴、爭奪你時,那絕不是一件欣喜的事。

  他不明白,像父王那樣多情,甚至近乎濫情的男人,究竟得到了什么樂趣?

  他這回奉密令出宮要辦的就是父王當(dāng)年留下的一筆風(fēng)流帳。他必須替父王勸回流落在外不肯認(rèn)祖歸宗的同父異母兄弟蕭羿。

  當(dāng)然,“流落在外”是父王的說法。

  他所知道的蕭羿,是個富可敵國、名震天下的殷商,更是人人稱羨的花街太子?磥,他對女人的態(tài)度,倒是徹徹底底繼承了父王的血脈。難怪父王要如此欣賞他。

  他本以為,有了蕭羿這個兄長,他便可以將這東宮太子的位子卸下;然而蕭羿唯一的一次進(jìn)宮,卻是為了替他的母親討回公道,而父王也因子嗣流落在外而夜不成眠。

  一時貪歡換得如此代價,他從來不認(rèn)為值得。

  “冷面太子”是宮中妃嬪給他的封號。比起蕭羿的“花街太子”確是甚不討喜,然他卻絲毫不以為意。

  君無情,不正是他的名字嗎。就讓他名實(shí)相副符!

  ×   ×   ×

  “我要賣身!甭檶殐簣詻Q地對著醉紅樓的嬤嬤李虹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一身的男裝,卻怎么也掩飾不了她媚人的嬌態(tài)。是以,打她一進(jìn)了醉紅樓,就被硬生生五花大綁捉到了老鴇面前。

  “我說……聶姑娘,全京城里,沒人不知道我李嬤嬤是什么樣的人物,你今天闖進(jìn)我醉紅樓鬧場,還嚷著要賣身。怎么,你們這些千金小姐是吃飽了撐著,拿我耍著玩嗎?!”她簡直受夠了這些嬌嬌女,被所有的男人寵著、呵護(hù)著也就罷了,竟然還窮極無聊地玩到她頭上來!半個月前,岳家少東才大開十日流水席當(dāng)面謝罪,將他那驕縱的未婚妻領(lǐng)回去,現(xiàn)在竟又來了個姓聶的丫頭!

  她李嬤嬤能立足到今天,沒道理讓這些小丫頭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不!我是真的要來賣身的!彼龍远ǖ恼Z氣強(qiáng)調(diào)了她的決心。

  “賣身?”見鬼的她才信!李嬤嬤發(fā)出一聲輕哼,上下打量著這丫頭!靶⊙绢^,我這一生閱人無數(shù),想騙我,你還得早生二十年再說!要賣身?說!你又是哪家玩瘋了的千金小姐?”

  氣歸氣,她卻不得不贊嘆,眼前這個身著男裝的丫頭確實(shí)是個少見的美人胚。

  雖然做著男兒打扮,但她說身段是身段、說臉蛋兒是臉蛋兒,尤其特別的,是她那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簡直要將人迷得三魂出了竅。她在這圈子打滾了二十年,頭一回見著這樣天生的尤物,可惜這娃兒碰不得,否則真要交到她手中,不出三年,絕對可以成為她醉紅樓的第一把交椅!

  “李嬤嬤,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更不是來鬧著玩的。我只是自鄉(xiāng)下來的孤女,和爹爹、姊姊相依為命,以做紙傘、賣字畫維生。三個月前,爹爹重病死了,我一個人用盡盤纏,從昆明走到這兒,為的就是要進(jìn)醉紅樓見你一面。李嬤嬤,我要賣身!”

  氣死人了!聶寶兒嘴里雖是求情討?zhàn)垼睦飬s懊惱極了。她沒想到這李嬤嬤會這么難纏!

  據(jù)說醉紅樓是譽(yù)滿中原的銷金窟,每到春夏之交,李嬤嬤便會在此舉辦群芳宴,邀集全國色藝出眾的清倌競艷,選出花魁,之后李嬤嬤再重金禮聘優(yōu)勝者。長此以往,醉紅樓的字號越來越響亮,只要花魁的競艷越激烈,上門的賓客也越尊貴。

  人人都知道,沒有三兩三,是決計進(jìn)不了醉紅樓的大門。

  也因此,她打定了主意要進(jìn)來好好撈它一筆,畢竟這兒是肥羊最聚集的地方。

  她本以為光憑她的姿色,李嬤嬤是絕對會用她的。而且,她還可以跟她約法三章,簽個短期約什么的賺夠了就走人。誰知道李嬤嬤比她想的還刁鉆,硬是不肯讓她賣身。逼得她不得不編出一套謊話來。

  “該死的丫頭!扮男裝到我醉紅樓來賣身?這話連個三歲娃兒都騙不。 闭f著,李嬤嬤繞到她身后捉住了她被縛住的一雙手,迅速地攤了開來。突然,她的眼睛睜得老大。

  “你——你沒有說謊?”

  那是一雙手心長滿了繭的雙手。

  一個千金小姐,不可能有這樣的一雙手。那么,這丫頭說的話是真的?!

  “李嬤嬤,我告訴你我沒有說謊嘛!”聶寶兒大喊!叭粑也话绯赡腥,醉紅樓肯讓女人進(jìn)來嗎?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求求你收留我吧!李嬤嬤!”

  李嬤嬤愣了一愣,突然,自腰際掏出一把匕首。

  聶寶兒神色陡變!澳恪阆敫墒裁?!”看著眼前森亮的刀光越來越接近,寶兒瞪大了雙眼。

  不會吧!她只是想到這個方法賺錢,一條小命就要這樣“掛”在這兒?!

  “救命!姊姊!救我!”聶寶兒突然出聲大喊。

  話聲未歇,突然一個勁裝身影破窗而入,迅雷不及掩耳地踢掉了李嬤嬤手上的匕首,震得她整個人往后仰躺!叭ツ愕模垢移鄣轿翌^上來!”李嬤嬤整個人跌坐到地,氣得張牙舞爪大吼!皝砣税 堰@一對該死的賤人給我拿下!”

  原來還有接應(yīng)!難不成是仇家找上門來了?!

  一聲令下,幾個彪形大漢立即破門而入,自四面八方將聶寶兒二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寶兒——”來人一聲嬌叱,刀光一閃,捆在聶寶兒身上的繩索頓時斷成數(shù)截。

  “我們走!”聶無雙一把拉住妹妹的手,就要從窗口躍下。

  “我來了!”無雙在前,寶兒緊跟在后。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聶寶兒即將全身而退之際,一支銀鑣突然疾射而出,正中寶兒的肩頭。

  頓時只聽見一聲痛呼,聶寶兒失去平衡,在空中一個閃失竟筆直地往下掉落,“姊姊——”寶兒大喊。

  天哪!難道紅顏薄命這四字當(dāng)真要應(yīng)在她身上?從這樣高的地方跌下,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她可不想下半輩子瘸腿斷手的,更不想死得扁扁的,平白毀了她這樣的美貌,可老天,要是現(xiàn)在有人可以拉她一把,要她做什么都愿意!

  “寶兒!”聶無雙驚呼。

  “啊——”寶兒閉起眼睛大叫,好歹臨死前叫個痛快。突然,砰地一聲,她整個人落在一個硬邦邦的墊子上,疼得她齜牙咧嘴。一睜開眼,卻望見一雙如星的黑眸。

  她整個人愣住了?

  “我——摔死了嗎?”她望著那雙眼,不敢置信地問。

  如果不是,她怎能看見如此動人心魄的雙眼?

  “你是——人嗎?”

  君無情微微皺起了眉頭,放下了她。

  “唉喲!”雙腳一著地,她才發(fā)現(xiàn)她全身的骨頭像要散了似的,連忙攀住他的腰際不放。要是一松手,她恐怕得跌個狗吃屎了。

  君無情沒有掰開她的手,只道:“非常令人印象深刻!鄙ひ舻统炼笕恕

  “?”寶兒聽得傻了,不知他在說些什么。

  他只知道女人喜歡他,卻從沒見過用這種方式吸引他注意的女人。尤其,他不得不承認(rèn),這是他所見過堪稱“美麗”的女人。甚至,方才將她抱在懷里,她柔滑的曲線和淡淡的幽香,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感受。

  或許,他可以考慮要她。

  醉紅樓。他抬頭看看招牌,再看看摟著他不放的女人。這樣的主動方式,他倒是不討厭。

  “來人哪!快把她給我拿下!”李嬤嬤指揮著一群保鑣沖來。

  “寶兒!”混亂中,無雙喊著妹妹。

  寶兒這才回過神來,再也顧不得其他,一個旋身就要逃跑,然而,突如其來的一個力道卻將她硬生生拉回。

  她猛地睜大雙眼,回頭——卻見他摟住自己的腰身,令她絲毫動彈不得。

  該死!

  “姊姊!你快走!”寶兒喊著,使出一記折肘正中對方腰腹,然而他卻像個沒事人似的,哼也不哼一聲。

  “寶兒!”見人越來越多,無雙急了。再這樣下去,她們兩姊妹一個也跑不掉!

  “姊姊!快走!”寶兒知道姊姊一定會回來救她。  

  無雙點(diǎn)頭。在混亂中迅速離開。

  “放開我!”無論他有多迷人,她絕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他揚(yáng)眉!皩殐。這名字跟你很相稱!

  只是可惜了淪落青樓。

  “死丫頭!你也有今天!犯到我李嬤嬤手里,我絕對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嬤嬤氣急敗壞地趕上!斑@位爺,勞煩您將這丫頭交還給我,得罪了您,稍后我李嬤嬤擺酒向您賠不是!

  眼前的這位爺面貌清朗、貴氣英挺,絕不是普通人物,要是因?yàn)檫@平白冒出來的死丫頭而得罪了客人,她醉紅樓的響亮名聲豈不是毀于一旦!

  “不!你不能把我交給她——”這回?fù)Q寶兒緊捉住君無情的腰身不放了!皠倓偹霘⒘宋遥阋前盐医唤o她就是幫著她殺人,我要是這樣死了,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死丫頭!你還敢胡說,我什么時候要?dú)⒛懔?”要讓人以為她醉紅樓要鬧出人命,將來還有什么人敢上門?

  “還說沒有!瞧,你那匕首還握在手上!睂殐簩χ裏o情道!澳銊倓傄猜犚娏,她說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不是比殺了我還惡毒!”

  “你——?李嬤嬤氣壞了!拔摇夷秘笆资且忾_你身上的繩索,你竟然誣指我殺人!我倒要問問你,你喬裝混進(jìn)我醉紅樓究竟打什么主意?竟然還帶著幫手?”

  該死!寶兒暗罵。原來是她自己的誤會毀了一場大好的交易?梢皇撬撍赖牧脸鲐笆,任誰也會誤會的嘛!這下可好,看來這事難善了了。

  “你不是這里的姑娘?”君無情皺眉問。

  他還以為她的男裝打扮是這兒的新伎倆。一個女人混進(jìn)妓院為的是什么?

  “這位爺,你們……認(rèn)識?”李嬤嬤眼尖地意識這位貴氣逼人的公子似乎對這死丫頭頗感興趣。

  既然如此,她可不能輕易放過。

  “她是不是你手下的姑娘?”君無情再次問道,聲音明顯地充滿不悅。

  他沒有回答別人問題的習(xí)慣,尤其在他問了問題卻沒有人回答的時候。

  李嬤嬤瞄了眼寶兒,再看看他!斑@……是當(dāng)然!這丫頭是今天剛到我店里的姑娘,她叫……”

  “寶兒!”寶兒聽得目瞪口呆,卻仍不忘接話。

  這下好了!原來李嬤嬤想靠她釣這只大肥羊,F(xiàn)在,她可有籌碼跟她談賣身契了!瞧瞧這女人見錢眼開的程度,自己還差得遠(yuǎn)了。

  “對!寶兒現(xiàn)在可是我們這兒當(dāng)紅的姑娘,只是——接客的規(guī)矩多了點(diǎn),我們剛才……呃……就是因?yàn)檫@點(diǎn)起了些小沖突。爺您如果不介意,就讓寶兒擺酒向您賠不是。”

  他對她絕對有興趣!既然這死丫頭早說了要賣身,她何不干脆乘機(jī)好好撈一筆。

  “是這樣的嗎?”他低頭問著懷中的小女人。

  “嗯……”她不置可否。

  想這么簡單就要她賣身?門兒都沒有。

  “寶兒!”李嬤嬤急得跳腳。“你過來一下,嬤嬤有事跟你商量!

  “你等等!睂殐撼恍Γ筘葚莸爻顙邒咦呷。

  “死丫頭!你不是要賣身,現(xiàn)在我給你機(jī)會,你賣是不賣?”李嬤嬤拉住她壓低了聲音道。

  “七三分帳。我七你三,三十天走人。而且不簽賣身契,只打合作契約!

  “什么?!”這丫頭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情她是想“靠行”?

  “不要就算了。”寶兒扁扁嘴。“我看這爺對我挺好的,沒有你,說不定我還可以從他身上撈到更多油水……”

  “五五!”看見那爺腰間、劍上價值不菲的寶石,她拼了。

  “六四,否則免談!”說罷,她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李嬤嬤拉住她!傲木土!你得給我據(jù)實(shí)報帳!”

  寶兒這才緩緩一笑,笑容燦爛極了。“好,就依你!

  君無情立在原地,不知道她們在談些什么,但似乎達(dá)成了某種協(xié)議。他當(dāng)然看得出這其中有什么不對,但他并不介意。

  醉紅樓,不就是男人的銷金窟。

  這兒的女人除了要錢,不會再有其他。

  難得的是,他看上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他要她。他清楚自己的欲望。只不過要用錢買一個女人,不免讓他有些猶疑;但從另一方面想,這樣的交易是再單純不過。

  無論如何,都比宮中那些虛情假意令入愉快。

  就讓他放肆一次又何妨?

  “這位爺,方才的一場混亂讓您受驚了!崩顙邒邘е,領(lǐng)著寶兒走回來!拔易寣殐航裢碓O(shè)下酒宴給您陪罪,希望爺您要賞光才好。就不知——要怎么稱呼您?”

  “君無情。”

  李嬤嬤暗叫聲好。

  姓君!那不是皇親就是國戚嗎?這下可讓她押對寶了!

  “唉呀,君爺,瞧咱們真是太怠慢您了。寶兒!你還不快請君爺進(jìn)屋里去,今晚可要好好招待君爺才是!”

  “是!嬤嬤。君爺,里邊請!睂殐汗首鲖尚叩刭嗽诰裏o情身旁,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

  ×   ×   ×

  “為什么淪落青樓?”他仰頭飲盡杯中的酒。

  兩人獨(dú)處,他并不急于得到她。相反的,他想知道她的故事。

  她愣了一愣!拔摇蛐【秃玩㈡⑾嘁罏槊,過怕了苦日子,前些年便從昆明上京城來想找個營生,沒想到四處碰壁,又遭人欺侮,最后不得已,只好……”

  “姊姊?”他皺眉。“那你姊姊呢?”

  先前那勁裝男子又是誰?難不成,那人就是她所稱的“姊姊”?

  “姊姊她——暫時待在城外。咱們姊妹商量過了,不能兩人都淪落到這種地方來。所以我……”

  “為什么是你?那么你姊姊又在做什么?”

  他的聲音聽來有些憤怒。

  “沒法子,姊姊生得丑,天生一副男人相……唉喲!”話說到一半,她突然痛呼。

  “寶兒?”

  “沒…沒事,我只是……有點(diǎn)頭疼!彼忉屩。“可能是剛才跌下來時撞著了。我是說,姊姊學(xué)了些拳腳功夫,想在我身邊保護(hù)我。先前我跟李嬤嬤發(fā)生一些小小的誤會,姊姊以為我被人欺侮了,所以事情才會鬧得這么大。”

  “嗯。”他知道她所說的話不盡合理。他所見的明明是個男子,她卻說那是她生得男人相的姊姊。

  雖然,那人的身形看來的確是比一般男人纖瘦得多……想到這里,他忍不住暗笑出自己的無趣。就算她是在騙他又如何?

  但這又如何。有人想說謊,有人愿意被騙,無傷大雅。

  更何況,他只想要她的人。

  “君爺……”

  “叫我無情!

  “?”

  “你要不想叫,連名帶姓叫我也行,就是別稱我君爺!睍岢鲞@樣的要求,連他自己也覺得驚訝。

  或許,他也想替由自己制造一些虛假的幻象吧。

  他希望——有人真正認(rèn)得他這個人,而不是那名銜所代表的他。

  “無情……好怪的名字。”寶兒喃喃自語著。

  “你不喜歡嗎?”他仰身倒坐在太師椅上。

  “也不是,只是——不像你的人呢!”

  他渾身一震! 

  是嗎?不像?

  “依你說,我看來不像無情之人?”他笑,眼底卻無一絲笑意。“難道,你不怕我?”

  據(jù)聞,女人看見他冰冷的表情都要退縮三分。

  “我為什么要怕你?”寶兒天真地問!澳憔攘宋夷!更何況,我不覺得你有什么好怕的。還是,你根本就希望人家怕你?”

  她的話問到了重點(diǎn)。

  “我希望別人怕我?”

  “是啊。如果別人怕你,就不敢接近你。這樣一來,你就可以把自己保護(hù)得密密實(shí)實(shí),也就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對嗎?”

  他陡然站起!澳阍诤f些什么!”寶兒并沒有被他的怒氣嚇住,只是淡淡地問了句:“你也希望我怕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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