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采頤悶在宜園養(yǎng)病已經(jīng)有七天了,雖說這些天她是和莫洪飛一起「同居」,不過他們可是一人一張床;她睡舒適的大床,而莫洪飛則睡一旁的臥榻。
莫洪飛每天都忙到三更半夜才會回水樓,而一大早便會出門,徐采頤根本就見不到他。她已經(jīng)快悶瘋了,她好想出去走走。加上一想到每天不間斷送來的湯湯水水、那些個超級補(bǔ)的補(bǔ)藥,簡直就讓她聞藥色變,這更讓她加深了想出去走走的念頭。
趁著水靈沒看見,徐采頤又把那些湯湯水水全往窗外的池子里倒,非常好心的要水中優(yōu)游的鯉魚進(jìn)補(bǔ)。
而這一幕正巧讓提前回來的莫洪飛撞見。
看著從窗內(nèi)潑灑出的藥汁以完美的弧度落入水池內(nèi),莫洪飛的嘴角不禁揚(yáng)起一抹笑意。
「你這家伙走路怎么無聲無息的,想嚇人。 剐觳深U一瞥見走進(jìn)來的莫洪飛,立即心虛地說。
莫洪飛但笑不語,筆直的走到她面前。
「怎么了?」他的舉動讓徐采頤的心跳莫名加快,半是心虛、半是不好意思。
「你太瘦了,回頭我叫水靈吩咐廚房多做些補(bǔ)品過來,讓你多長幾兩肉!
看著莫洪飛不懷好意的笑臉,她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一定被他看見了。這家伙是故意的!
「你這家伙,故意整我啊!」氣憤的徐采頤掄起拳頭往他胸膛打過去?墒悄轱w根本就無動于衷,反而是她自個兒痛得直甩手。
「連螞蟻咬人也比你的這一拳痛,我想除了一天三餐外,連消夜、點心都得要補(bǔ)品伺候!鼓轱w擺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看徐采頤一臉不高興,莫洪飛徹底的感受到捉弄人的樂趣,她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是旁人所沒有的。
竟然嘲笑她!「你這家伙很惡劣喔!」徐采頤故技重施,但人沒打到,拳頭卻被莫洪飛給抓住。
「叫我洪飛!顾钋榭羁畹目粗Z氣溫柔。
「你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別惡了。」她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么近距離的看著他,真的很有壓迫感,她想甩掉他的手,但他卻緊抓不放。
「若不喜歡那些補(bǔ)品,可以直接告訴我,現(xiàn)在為了那些可憐的鯉魚,我決定處罰你!
「不能打商量嗎?」徐采頤的臉皺成一團(tuán)。
「罰你一個吻!
「嗄?」乍聽此話,她的嘴震驚得合不攏,古人有這么開放嗎?還是她太過保守了?他今天怎么這么奇怪!滿腹的疑問立時涌上來。只是她還沒意會過來就被莫洪飛抱了個滿懷。
「你知道我覬覦這個吻多久了嗎?」莫洪飛在徐采頤的耳朵旁輕輕的說著,吐出的熱氣讓徐采頤莫名的緊張起來,臉上泛起一片紅潮。
她快窒息了!徐采頤抬起頭,一雙靈活大眼對上莫洪飛如深泓般的眼眸。
咦?她好像看見他眼中閃過一抹奸詐的笑意。
「開玩笑的。」看徐采頤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表現(xiàn)得很好,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原來他只是在逗著她玩!「你很過分耶!」徐采頤掙扎著要脫離他的懷抱,但莫洪飛的手卻牢牢的箍住她,讓她無法掙脫。
「公子!」水靈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莫洪飛立即將懷中的人兒放開。
一脫離他的懷抱,徐采頤立刻走到房間離他最遠(yuǎn)的角落。見到她這樣的行為,莫洪飛不禁啞然失笑。
「少爺?」看見少爺在這兒,水靈有些訝異。
「將點心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是的,少爺。」
「采頤,若我們要演戲,就要演得逼真。在外人面前,要表現(xiàn)得親熱些,懂嗎?」那賊賊的笑容又浮上了他的臉龐。
「別離我那么遠(yuǎn),我不會把你吃了!
暴君!徐采頤在心下暗罵,她有一種誤上賊船的感覺。
但她仍是走到他身前。
「親愛的莫大公子,請問你有何貴干?」她咬牙切齒的說著。
「需要我叫水靈到廚房再倒碗補(bǔ)藥來嗎?」
「你怎么可以出爾反爾!顾是很生氣。
「請溫柔的叫我洪飛,我想聽你這么叫我的名字。」
「小人!剐觳深U快氣死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了聲他的名字,然后便轉(zhuǎn)過身子不理他。
「生氣啦?本來我想明天要帶你進(jìn)城逛一逛,既然你不愿理我,那就算了!鼓轱w懂得要如何收服徐采頤,悶在莫府這么多天,想必把她悶壞了,而且也該是時候帶她出去走走了。
兀自生著悶氣的徐采頤馬上就被這句話給收服。
「你說的是真的嗎?明天真的要帶我進(jìn)城?」
「你不是在生氣嗎?」莫洪飛逗著她。
「沒有,我哪有生氣,你沒看我笑得很開心嗎?」徐采頤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且諂媚的笑容。
「待會兒我會吩咐水靈再送補(bǔ)藥過來,只要你乖乖喝完,我就帶你去!
徐采頤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事到如今也只能認(rèn)命。但她仍不忘在心里暗罵:惡劣的家伙!老狐貍!
「好吧!」
「這才乖!顾麗蹜z的摸摸她的頭。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人來人往,還有街頭賣藝者在表演雜技,剛開始徐采頤還看得津津有味,畢竟這種只能在古書中領(lǐng)略的風(fēng)情,不是每個人都有機(jī)會親眼目睹,但她興奮歸興奮,新鮮感一過便開始覺得不耐煩。
「有沒有比較好玩的?」她問著身旁的莫洪飛。
「你想去什么地方?」
「先去吃些東西吧!」逛了一會兒,她有些餓了,而且她也想嘗嘗古代茶樓、酒肆里的美食。
「瞧你挺會吃的,怎么身上卻不長半點肉!顾⌒Φ馈
「欠扁。 顾鲃萦蛩。
「就帶你到湖邊園吧!」他知道她只是作作樣子,純粹虛張聲勢。
湖邊園是莫家的產(chǎn)業(yè)之一,顧名思義,這湖邊園就位在蓮湖邊,登樓遠(yuǎn)眺,雙目所及是一片青綠,重巒疊翠,湖里蓮葉隨風(fēng)搖擺,更有采蓮女子的輕舟漁唱,配上湖邊園的各色茶點、小菜,美景、美食吸引了城中許多附庸風(fēng)雅之士,因而湖邊園可說是城中文人雅士聚集之處。
今兒個的湖邊園熱鬧非凡,除了平時的顧客外,這兒還聚集了一些聞風(fēng)而來看熱鬧的人,因為大家都聽說了,莫洪飛今兒個將帶著最近傳聞中與他寸步不離的俊俏美少年出游,因此大伙兒皆想來探個究竟,而這其中也包含了馬家的千金馬寧兒。
「小姐,莫公子來了!剐〈湓诙䴓堑拇翱谝i眺望,總算是將莫公子給盼來了,若再等下去,小姐的怒氣直往上揚(yáng),她又得當(dāng)炮灰。
馬寧兒柳腰款擺步向窗前,映入眼簾的是遠(yuǎn)處莫洪飛的身影,入耳的是他爽朗的笑聲。
「偷偷見了他這么多回,這可是第一次聽見他笑得如此開懷。」
「是!小姐!
「可惜他的笑卻不是為了我!
馬寧兒的一張俏臉馬上繃緊,可把一旁的小翠嚇得膽戰(zhàn)心驚,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當(dāng)莫洪飛他們來到湖邊園的門口,只見門邊站著一臉笑容的掌柜以及一排的人。
徐采頤被眼前的陣仗給嚇了一跳。怎么這么多人?
「少爺、徐公子,請到樓上雅座!
掌柜必恭必敬的聲音傳來,提醒著徐采頤該是她演戲的時候了。
在上樓的時候,她故意顛了一下腳步,人直往莫洪飛身上靠去,而這一靠隨即帶來了莫洪飛的殷切關(guān)心與眾人的竊竊私語。
「小心些,我扶你!
莫洪飛和徐采頤無視于眾人的目光,逕自親親熱熱的演著他們的戲。而這也達(dá)到了他們所要的效果;原本喧鬧的眾人在目睹這一幕后馬上安靜了下來,當(dāng)他們步上二樓后,話聲便再度喧騰。
在樓上親眼見到這一幕的馬寧兒,心里極度渴望自己就是那個被莫洪飛扶上樓的人,她氣得身子直發(fā)抖,卻又無可奈何,待回家后,她一定要爹再到莫家走一趟,就算莫洪飛喜歡的是男人,她還是要嫁給他。
「你有沒有看見那些人的驚愕表情,笑死我了。我的演技不錯吧!」在佩服自己之余,徐采頤也不忘向莫洪飛邀功。
「做得很好,不過這只是小意思,好戲還在后頭。」莫洪飛的臉上又浮現(xiàn)了詭異的笑容。
「什么好戲?」看莫洪飛一臉的莫測高深,徐采頤的頭皮沒來由的直發(fā)麻,她只能暗中祈禱,希望他別演得太過分。
「采頤,坐到我旁邊來,窗邊才能看到好風(fēng)景!
雖然頭皮發(fā)麻,但是徐采頤依然順從的坐到他身邊,可是不知為何,一接近莫洪飛,她便覺得自己的心莫名地狂跳。
「放輕松,我不會吃了你!鼓轱w輕輕的將徐采頤拉近自己,低頭在她的耳旁細(xì)聲的說著:「看看窗外!
幾乎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徐采頤只能乖乖的看向窗外。這一看不禁令她瞪大了雙眼,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景象。不過才一下子的時間,樓下便已聚集了一群怪怪的人。
「這一群人站在那里作啥?」徐采頤百思不得其解。
「你猜猜?」莫洪飛的臉上仍掛著莫測高深的笑。早在出門前,他就讓松平放出消息,要在這兒選取一名護(hù)衛(wèi)來保護(hù)徐采頤的安全,沒想到聞風(fēng)而來的人還真不少。
「直接告訴我吧!我可不喜歡打啞謎。」
「看看你的頭巾,有些歪了,我?guī)湍阏。」莫洪飛說著不相干的事。
「頭巾歪了便讓它歪,無關(guān)緊要。」徐采頤口中如是說,但還是乖乖的靠過去讓莫洪飛整理。
窗邊的位置適合看風(fēng)景,但也讓樓下看熱鬧的人群將莫洪飛對徐采頤的溫柔舉動全看進(jìn)眼里。
徐采頤原本因病而有些蒼白的臉龐染上了一抹紅暈,這模樣讓莫洪飛看得有些目眩。即使是男裝打扮,卻完全無損于她的清麗,只是更加凸顯她不同于一般女子的那一份英氣。趁著她不注意,莫洪飛的手?jǐn)埳纤难,將她往自己的懷里帶?br />
「你做什么?」徐采頤不解他的舉動,稍微挪了挪身體,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可卻徒勞無功。莫洪飛的手緊緊的攬住她,讓她完全動彈不得。
「你是不是偷偷抹了胭脂?否則怎會臉紅得像朵嬌艷的桃花!
「嗄?」聽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徐采頤更加迷惑了。這家伙在搞什么飛機(jī),莫名其妙的稱贊她,一定沒安好心眼。
在莫洪飛鼻息間飄散著的是徐采頤身上混合了體香及草藥味的特殊味道。他突地低下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引得樓下的人一陣驚呼。
徐采頤的臉比剛才更紅了,但她已有些了解他的用意。
「就算是作戲也不必那么過火吧!」她小聲的咕噥著。
雖然這個吻對于來自現(xiàn)代的她不算什么,但問題是她現(xiàn)在身處之地可是民風(fēng)保守的古代,莫洪飛未免也太過大膽了。
這個吻其實并不在莫洪飛的預(yù)計之內(nèi),他知道自己有些失控,更清楚自己已被她給迷惑了。
或許是在第一眼看見她時,他便已迷失了;而在他衣不解帶的照顧她、每晚靜靜的凝視著她的睡顏時,他便已不自覺的戀上她。
而旁人可就完全無法認(rèn)同,包括莫洪飛的侍從松平。
一起長大的主子竟然有斷袖之癖,松平可是連想都沒想過。這等大膽的行徑,是他無法接受的。他不禁在心中懊惱著主子的荒唐。
從回到莫府后,徐采頤便感覺大家看她的眼光和以往不同,似乎多了一種耐人尋味的曖昧眼神,莫洪飛今天的行為果真太過火了。算了,這不應(yīng)該是她要煩惱的,是他自己惹的麻煩,留給他自己去收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