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跳加速了。
“喂!晴亞?”他說。
“嗯,是我!
“怎么還不回來?”
她只好把理由又說了一遍:
“我不好意思不去!”
“都這么晚了,再去唱歌不知要玩到什么時候……”看來他是不同意了。
“所以我先打電話說一聲嘛!大家興致很高,我又不好意思推卻!彼忉。
“有什么不好意思?已經吃過飯了,明天還要上班呢!夠了吧?”
很久以前就知道他對晚歸的看法,所以她耐著性子說:
“我去一下嘛!有機會就離開,是為我慶祝,總不好我第一個走!”
“你們是找個借口就玩?zhèn)沒完,根本沒考慮到其它的事。只是升了職,有這么值得慶祝嗎?”他的聲音不再冷靜。
“你……”地好生氣呀!他怎么能這么說呢?升設計師對她來說是天大的事。
“不要說了!立刻回來吧!”
“不!”她憤怒地回答。
“晴亞……”他似乎也在忍耐。
同事在路的那頭向她招手,于是她對著話筒喊:
“你最討厭!”咔一聲把電話掛了。
忍住將掉下的淚,她走過去和他們會合?蓯旱氖^人,她偏要唱到高興為止。
電話的另一頭,石永寒先是有點不信她竟掛他電話,后來也憤怒地摔下電話上樓去。這女人!根本不曉得別人會多擔心她,只想著玩。好!她高興玩到什么時候都隨她,他不想理了。
剩下永憐一個人擔心地坐在客廳?炊缢る娫挼牧Φ,他們兩個一定是吵架了。其實,也只有晴亞敢惹二哥生氣,真不曉得他們是怎樣的態(tài)度在看對方,好像明明很喜歡,卻又不時吵得天翻地覆。唉!她對他們的吵架無法評論,因為怎么看啊,都像是人家的“家務事”。
大家一竟鬧到凌晨一點了還不肯罷休,喝了些酒似乎助長了他們的興致。晴亞有些吃不清了,累了一天,而明天還得上班,看來她不先說要走是不行了。
“各位!我得先回去了,你們繼續(xù)……”其實在吵鬧的KTV里根本沒人聽見她說什么,幸好王清波聽到了。他坐在晴亞隔壁,很少唱歌,只偶爾喝杯酒,拍手鼓掌什么的,就像他在公司一樣,穩(wěn)重而不輕浮。他知道晴亞想離開的意思后,就拉起她對大家說:
“喂!先靜一靜嘛!”等到聲音變小了,他才繼續(xù):“晴亞想回去了,我也要走,順便送她。你們別鬧到太晚,記得男生要送女生回去。”
“哎呀!不公平啦,王先生就會選最漂亮的送!庇腥碎_玩笑,但立刻就遭了白眼。
“我們很差嗎?”女同事一起瞪向那個多嘴的人。
就這樣好不容易離開了KTV里那混濁的空氣。晴亞深吸了一口外頭的新鮮空氣,感受到涼爽的風正陣陣吹向身旁。
“王先生,真謝謝您,否則我看是走不了嘍!”她對身旁的王清波說。
“哪里!我也想離開,剛好聽妳說也要走。來!我送妳!
“喔!不了,我搭出租車回去就好,我們又不順路,不好意思麻煩您!
“這可不行。讓妳們留到這么晚我們就該負責,反正開車嘛!一下子而已,這么晚了搭出租車很不安全的。”王清波笑說。
“可是……”她猶豫著。兩人又不熟,怎么好意思……
“別可是了,來!上車吧!沒多久時間的!彼_了車門。
她也不好意思再拒絕,只好上車。
“那就麻煩您了,我住在……”她把住址說了一遍。
然后他靜靜地開車,她也默默地看著窗外的景色。不曉得是太安靜了,還是她真的感到很疲倦,就慢慢靠著椅背睡著了。
在夢中她忽然覺得,怎么有雙手在撫摸她的臉頰、她的唇?那種感觸很真實,一點都不像在作夢。她驀地睜開眼睛,是王清波。他的眼神充滿了欲望,他的嘴唇也正微微揚起,不!她一定還沒醒來,和氣穩(wěn)重的王先生怎么會……
“你……”她顫抖地看看他,又看看窗外,天!他怎么……怎么敢……前面就是石宅了,他難道不知道?天!她該怎么辦?
“蕭晴亞,別害怕,我不會傷害妳的,我向來心疼屬于我的東西。”他笑了,眼睛直盯著她。
“你……你讓我下車!彼彰乜肯蜍囬T,可是不知何時系上的安全帶卻使她動彈不得。
“別急啊!我們好好談談,或許這是妳回報我的大好機會呢!”
“你……你到底在說些什么?”她甩開他不規(guī)矩的手:“有什么話就說,別對我毛手毛腳的!彼龔娖茸约烘(zhèn)定,雖然她是這么害怕,但沒人會救她了,在車窗緊閉又有引擎聲時誰會聽得到她的喊叫?即使石家就在前面不到二十公尺的地方。所以她要冷靜,只有她才能救她自己。
“妳不懂我說什么?”他皺眉,平日那股藝術家的氣質現(xiàn)在竟都成了邪惡之氣:“妳以為妳真有能力成為設計師?如果沒有我的提拔,妳還不知道要奮斗到哪一年呢!人長得漂亮畢竟是有用處的,哈!哈!”他摸摸她的臉。
原來……原來他是為了……天。∷這么興奮,以為自己真的有實力……
“本來我想等的,等妳更信任我?墒菉叺乃樚懒耍屛胰滩蛔∠搿瓓叢恍训脑捑退懔,既然妳醒了,也知道我的企圖;那我勸妳,不要反抗我,我不想玩一個心不甘情不愿的潑婦!彼男鋈蛔兊媚敲纯膳、那么陌生。
她在心里尖叫。怎么辦?我就要被強暴了,而他還叫我不要反抗?這時她想起石永寒,后悔自己為何要和他賭氣,不肯聽他的話?社會果真如他所說的那么邪惡?但為何一定要讓她遇見?她還不夠慘嗎?沒有爸爸,沒有媽媽,馬上就沒工作了,還要被一個人面獸心的禽獸占便宜,她真的不甘心哪!她一定要想辦法,就算被打死。她也要反抗到底。
石永寒在院子里繞了兩個小時,臉都白了,就是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擔心。她竟真的玩到現(xiàn)在還不回來,看來根本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的,不是嗎?
其實他真應該好好睡他的覺,而不是在這里喂蚊子,就為了一個不知感激的丫頭。他皺眉,看了看手表,快兩點了,早就沒公交車可坐,而出租車又那么危險,到底有沒有人會送她回來?想著想著心里更急,干脆拉開大門到外頭去等。
咦?怎么回事?那輛車竟然不開走也不先熄火,不怕吵了別人?他瞪著那輛車,卻沒心情管閑事。
晴亞卻在車中看見了石永寒。老天!如果他是來救她的,為什么還杵在那里?她終于朋白他根本看不見她,如果她不試著引他注意……
王清波正對她說一些下流、惡心的話,她強迫自己裝成嚇呆了的樣子,對他的毛手毛腳極力忍耐;然后慢慢的、小心的把腳往駕駛座上抬,身體一面向車窗靠,好引他更靠近些。
終于,她的腳踢到了喇叭,那響聲吸引了石永寒,也嚇了王清波一跳。晴亞趁他一回頭放開了安全帶,拉開車門栓想跑下車,但又被他狠狠地拉了回來,這可怎么辦呢?
她開始全力反抗,用咬的、抓的、踢的;而他憤怒地撕破了她的上衣,還給了她一巴掌,打得她昏頭轉向,嘴角流出了血,情況真是狼狽極了。
朦眬中,她看見石永寒正走過來,老天!他竟用“走”的?她于是使盡全身的力氣踢向王清波,然后撞開車門滾到了地上,上天保佑!他終于開始用“跑”的了。
王清波喘著氣對石永寒說:
“我在教訓老婆,不用你來多管閑事,快滾!”
石永寒鐵青著臉,一手拉住王清波的領口,咬著牙說:
“你想娶她做老婆,還得先問問我。”說完一拳打在王清波肚子上。
王清波痛得抱著肚子縮著,他又拉起他,朝臉打了下去,一拳接著一拳像要打死他似的。晴亞看得也害怕了,她從沒見過一個人目光這么森冷,并且出手會這么狠,又這么快。為了怕鬧出人命,她努力從地上爬起來,對石永寒喊:
“好了!別打了,他會被你打死的!
他看見她,卻像沒聽見她的聲音,手都不曾停一下。她可慌了,她不想他為她殺人呀,可是勸又勸不動。靈機一動之下,她忽然很戲劇化地抱著頭緩緩躺到地上去。果然他立刻住了手,朝她跑了過來:
“晴亞!晴亞!”他焦急地喊。
她沒反應。
“妳醒一醒啊!”
她不敢反應,那個王八蛋不曉得有沒有力氣逃;如果她太早有反應,誰知道他會不會立刻又沖過去把王清波打個半死?
石永寒見她怎么叫也叫不醒,又怕她傷了頭什么的不敢亂動她。后頭傳來車子開走的聲音,他轉身正想去追,卻讓晴亞一把拉住。
他看看她,又看看車子,似乎明白了她的詭計。
“妳……怕我打死他?”
她渾身酸痛地站起來:
“我……我是怕你犯法嘛!不值得!”她努力拉好被撕破的襯衫,希望盡量維持自己的自尊。
“我看妳是舍不得他。看看妳這是什么樣子?竟和男人在車里鬼混!”
“你……你胡說!是他想……他想……”她氣得不知該怎么說,他怎能這樣誤會他?
“他想強暴妳?”他替她說了出來:“如果真是這樣,也是因為妳不知檢點,玩到三更半夜還不想回來。如果妳不要別人當妳是隨便的女人。就不該這么晚還單獨跟一個男人躲在車里!彼樥f。
她聽了他的話,忽然發(fā)現(xiàn)這真是可笑的一天:先是意料之外的驚喜,然后是徹夜的狂歡;接著是可怕的夢魘,最后竟還有人指責她不知羞恥,即使是電影也不會這么津采吧?
晴亞只是覺得身心好累。她很無辜,真的沒理由會是她,為什么她遇上這種事,不僅差點失去了貞躁卻還沒人同情?同時還要受到指責?活在世上真是太累了!
她什么都不愿再想,提著手提包,拖著疲倦的腳步,不再朝石永寒看一眼,慢慢地向石宅走去。而石永寒看著她的背影,懊惱地一拳打在樹干上,該死!他錯了嗎?
他是這么害怕呀!如果她出了事……他閉上眼,想都不敢再想。
晴亞睡了好長的一覺,反正已經不用去上班了。醒來時已經快十二點了,而她一點也不覺得餓,尤其嘴角的傷口還很疼,想必已腫起來了。到鏡子前一看,才知道自己有多糟!嘴唇腫了不說,半邊臉頰都瘀血了,^_^—//—^_^手上也是一塊青一塊紫的,不過王清波應該比她更慘吧!她拿起電話,撥了公司的號碼,找到了秦雪如:
“妳睡過頭了嗎?還下來上班?”秦雪如大叫:“快來吧!趁王先生還沒來。”
“我不再去上班了,雪如!彼炎蛱彀l(fā)生的事說了一遍。
“什么?”秦雪如不敢相信:“好哇!那個禽獸,我一定要揭發(fā)他……”
“算了!反正我也沒怎么樣,只是不希望再和那種人一起工作;妳叫他把我的薪水算給妳,我可不想這個月做白工!
“妳放心,我會找他的,順便談我辭職的事,我也沒興趣和這種小人一起工作!鼻匮┤鐨鈶嵉卣f。
“另外還有一件事……”
“妳說!我會幫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