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與裴逸航背靠著背,默默喝酒。
窗外月光溜進客廳地板,與案邊幾盞香精燭火溫柔共舞,靠在墻邊的音響,低低吟唱著慵懶抒情的爵士樂。
氛圍好浪漫,可兩人的心情卻好尷尬。
滴答、滴答,分針時針不停互相追逐,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夜?jié)u漸深了,兩人還是喝著酒,一句話也不說。
其實是滿腔言語想說,卻不知如何說出口。溫雅叫苦,瞪著杯中紅酒,手晃了晃,看酒液在玻璃杯里高低不平,正如她忐忑不安的心。
不行,不能再這么下去了。說點什么吧。
好!她深呼吸,鼓起勇氣側過頭……呃,還是再喝杯酒壯壯膽好了。
眼光還沒觸及背后的身影,她又膽小地縮回來,改伸手探向玻璃茶幾,找紅酒瓶。
玉手摸索之際,卻不意碰著了某個溫暖物體,她定睛一瞧,赫然發(fā)現(xiàn)竟是他的手。
哇喔!
兩人都是嚇了一跳,急急收回自己的手。
她心跳加速,也感覺到脊背抵著她的他,氣息非常不穩(wěn)。
搞什么?只不過手不小心碰到而已嘛,干么那么緊張?他們兩個以前又不是沒碰過彼此的手!
別說手了,他還曾經(jīng)一路背著她回家呢,連腿也摸過了好不好?
干么把氣氛搞得這么緊繃。渴懿涣,受不了,沒用的男人!
緊張過頭,溫雅開始怪起背后的男人。話說她身為女人害羞點是應該的,他一個大男人跟著不好意思干啥?
虧他平時在屏幕上的形象還那么狂野呢!
只不過……只不過是一個吻嗎?她不信他沒吻過。起碼她今天在片場就親眼目睹他跟韓秀麗熱吻。
想起那個張力十足的吻,溫雅頓時怒火更熾。
該死的他!吻韓秀麗的時候居然那么投入,連她這個旁觀者都能感覺到其間讓人透不過氣的情欲。
該死的!為什么吻她的時候就如此龜毛?好象犯了錯的小學生,怕老師責罵似的?
簡直氣人嘛!
溫雅愈想愈咬牙切齒,猛然抓過酒瓶,滿滿斟了一杯,然后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決定了!今晚她一定要弄清楚他對她是什么感覺--
「裴逸航!」她忽地開口喚。
他一震,繃緊身子,小心翼翼響應:「什么事?」她很少連名帶姓叫他,除非處于極度憤怒狀態(tài)。
這下不妙了。他暗暗叫苦。
「那一次我跟吳國生相親,芊芊有告訴你吧?」
「什么?」他愣了愣。「哪一次?」
「別裝傻!就是我在飯店碰到你的那次。」
「喔,那次啊!顾粑A送!
「那次相親,芊芊是不是事先告訴你了?」
「……嗯!寡劭吹仲嚥坏,他只得坦承。
「然后你就故意泄漏消息給我老爸,好讓他派丁禹來監(jiān)視我?」
「呃--」
「然后你又故意跟你的經(jīng)紀人約在那家飯店,對吧?」
「妳都知道了啊!顾嘈Α
「為什么要這么做?」她逼問。
他沉默,臉色一下青一下白。
「因為你不想讓我跟別人相親嗎?你坦白告訴我,之前我有多少次相親是這樣被你暗中破壞掉的?」
糟糕了!
裴逸航咳了咳,急忙解釋:「妳別誤會,小雅。我只是……只是覺得那姓吳的不適合妳,他太……嗯,太弱了!
「太弱?」
「太無聊,太刻板,一點個性也沒有,跟這種人在一起沒意思。」他隨便找借口。
「那你說,跟什么樣的男人在一起才有意思?」
「呃,比如說……嚴非凡?」
又是他!
溫雅怒了,轉(zhuǎn)身氣沖沖地掐住他頸子!改憔瓦@么想把我推回他懷抱?」燦用力搖晃他。
「咳、咳!顾贿^氣,忙求饒:「別、別這樣啊,小雅!
她不肯放,繼續(xù)掐他!改阌洸挥浀茫翘煳液茸頃r問了你什么?」
「什、什么?」
「我問你會不會永遠挺我,你說會。」
「那又--怎樣?」
「我問你為什么,你說因為我們是好朋友。」
「不對嗎?」
「……只是好朋友嗎?」
「嗄?」他一愣。
她忽地放開他,臉頰染上紅暈。
你對我的感覺,純粹只是好朋友嗎?
她好想這么問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問不出口,只能悶悶地別過頭。
「妳怎么了?小雅!顾D(zhuǎn)過身,一面揉撫自己被掐痛的脖子,一面關懷地看她!笂厸]事吧?」
笨蛋。真是夠呆了!
她掩住臉,在心里哀嚎。
「喂!顾绷耍p輕搖晃她肩膀!笂叢皇娣䥺?是不是酒喝太多了?」
「才不是呢。我還嫌喝不夠多呢!」
「喝不夠?」
「放開我啦!」她忿忿然地甩開他的手,繼續(xù)為自己斟酒。
他愕然望著她的舉動。
見他仍然一副狀況不明的表情,她十指緊絞,掐握掌心。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她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
「我想唱歌!顾蝗缙鋪淼。
「嗄?」
「我要唱歌!顾酒鹕,故作興致勃勃!肝覀儊沓ɡ璒K吧。」
「這么晚了?」
「怕什么?你家隔音設備不是一流的嗎?」她不由分說,打開電視和點唱機,翻著歌譜找歌。
倏地,她眼睛一亮,拿起遙控器輸入歌碼。
不一會兒,電視屏幕上出現(xiàn)畫面,音響也流泄好聽的旋律。
S.H.E.的「戀人未滿」。
溫雅一手拿麥克風,一手端著酒杯,先喝了一大口酒,才開始唱歌。
「……為什么你在意誰陪我逛街?為什么你擔心誰對我放電?你說你對我比別人多一些,卻又不說是多哪一些?」她唱著,哀怨地瞥他一眼。
他呆坐在原地,像一座石化的雕像。
「……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甜蜜心煩,愉悅混亂。我們以后會變怎樣?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聽出來了沒?傻瓜!別呆呆坐在那兒。
可他還是一點反應也沒,鬢邊發(fā)綹垂落,掩去他眼中的情緒。
他到底怎么想的?她睇他,心跳愈來愈快,酒精的后勁此刻彷佛也慢慢襲上來了,逐漸占領她全身。
她臉頰燒紅,肌膚發(fā)燙。
「……再靠近一點點就讓你牽手,再勇敢一點點我就跟你走。你還等什么?時間已經(jīng)不多,再下去只好只做朋友。」懂了沒?笨蛋!「……再向前一點點,我就會點頭。再沖動一點點,我就不閃躲。不過三個字,別猶豫這么久,只要你說出口,你就能擁有我--」
為什么他還是一句話也不吭,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聽不懂她的弦外之音嗎?或者一切都只是她自作多情?
會不會他對她根本沒什么其它意思,真的純粹把她當朋友而已?
「……你能不能快一點決定?對我說--」我愛妳。
唱不下去了。
她頹然,雙手一顫,麥克風和酒杯同時落了地。
杯中殘余的酒液流溢地面,朦朦朧朧,映出一張惆悵的容顏。
「……小心一點!古嵋莺絾÷暤,撿起麥克風和缺了一角的酒杯,進廚房拿抹布,蹲下來擦地。
總算有反應了。
她愣愣看著他的動作,忽然覺得好悲傷。
她深情款款地唱了整首歌,還不如打翻一只酒杯能激起他一點點注意力。
她捧住胸口,頭很暈,心很痛。
他擦完地,回廚房洗干凈抹布和雙手,才又慢慢走出來。
修長挺拔的身軀直直站著,俊秀的臉對著她,幽黑的眸忽明忽滅,似乎陷入天人交戰(zhàn)。
「呃,小雅……」
「你不要說話!」她尖聲打斷他。
不要說,不要說!她發(fā)現(xiàn)自己沒勇氣聽了,深怕他話一說出口,兩個人連朋友都沒得做。
不要。不能當他情人,至少要當他的朋友。她還想跟他做朋友,她不想失去他。
「你不要……說話。」她白著臉,顫著唇,眼睛漫開薄薄淚霧。
她好后悔,早知道剛剛不要唱那首歌了,早知道不要逼他表白真正心意。
「我……只是喝醉了,我沒什么意思,你別亂想!顾毤毚瓪猓鷣y為自己找借口!肝乙,十點多了,我先去睡了!
她轉(zhuǎn)過身,剛想拾級上樓時,門鈴響了。
這么晚了會是誰?
兩人互看一眼,溫雅隱入樓梯間躲好,裴逸航去開門。
「哈啰,逸航!鬼n秀麗嬌聲打招呼,明眸嬌媚地睇他。
他一怔!笂呍趺磿䜩?」
「我睡不著。跟你的助理問了你家地址,就來找你一塊喝酒嘍。」她舉高一瓶特地買來的香檳,甜甜一笑!肝铱梢赃M來吧?」
不等他回答,她已經(jīng)踏進屋里,環(huán)顧四周干凈優(yōu)雅的環(huán)境。
「你家布置得挺不錯的嘛!
她怎么上來的?
他蹙眉。「秀麗,妳怎么……」
知道他要問什么,韓秀麗主動解釋。「你們這里的管理員很可愛呢。知道我是韓秀麗,二話不說就讓我上來了,還答應我一定會保密,不會把我們倆幽會的事說出去呢!顾倘灰恍,玉指曖昧地畫過他的頰!改阏f為了不讓他失望,我們今天晚上是不是該做點什么呢?」
一陣激烈的抽氣聲忽地響起。
韓秀麗一愣。「誰?」她左右張望,不一會兒,便發(fā)現(xiàn)僵立在樓梯問的溫雅。「妳不就是今天那個臨時演員?妳怎么會在這兒?」她顰起眉,懷疑的眼光在兩人身上來回徘徊!改銈儌z是什么關系?」
「我們是……」裴逸航還來不及解釋,溫雅便打斷他。
「妳別誤會,韓小姐,我只是……我也是他的助理。」
「妳也是助理?」
「對,我是助理!箿匮庞挠牡溃従徬聵翘。
裴逸航眼光深沉地望著她,眉峰擰攏。
「我只是來跟他討論未來幾天的行程!顾囍ひ簟!肝椰F(xiàn)在要走了!褂袷执钌祥T把!冈僖!
打開門后,她停在原地幾秒,等他開口說話。
可他只是沉默。
她心口驀地一揪,走出去,甩上門。
一、二、三、四……
她在心底慢慢讀秒,抱著一絲希望,等他追出來。
可他沒有追出來,他用一扇門隔開了她與他,他把她擋在他世界之外。
他居然不理她!
「裴逸航,我再給你十秒鐘,你最好快點出來追我,否則--」
否則怎樣?她也不知道,只是覺得一顆心像被擰碎了,痛得她發(fā)慌。
十、九、八、七、六……
快追出來。∧氵待在屋里做什么?
十秒鐘過去了,他還是沒追出來,她喉頭一酸,眼睛迸出兩顆淚。
她想她應該瀟灑點,扭頭就走,可是發(fā)顫的雙腿卻定在原地,動不了。
她將耳朵貼上門屝,很下爭氣地想聽清楚屋內(nèi)的動靜--他們在干么?不會已經(jīng)開始「做」起來了吧?
不會吧?
她試圖安慰自己,偏偏腦海里晃過的,卻是今日在片場目睹的熱吻--那種石破天驚的吻,正是她一心盼望的。
可他卻不肯那樣吻她,只是一個蜻蜒點水的吻,他就懊惱得像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錯!
他不喜歡她,根本就不喜歡她!
「……妳騙我,芊芊,妳騙我!顾蘖耍蹨I像斷線的珍珠,一顆顆墜落。
很快地,視界便茫了,她的心也跟著認不清方向。
她扶著墻,一路踉蹌地搭了電梯下樓;蛟S是哭得太厲害,她一時不小心,在社區(qū)中庭重重跌了一跤。
她沒喊痛,怔怔地爬起來,捧起痛楚的膝蓋一看,只見皮擦破了,周遭還淡淡紅腫。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她哽咽一聲,眼淚又是紛紛。扶著腿,一拐一拐往前走。
忽地,身后傳來焦急的叫喚。
「小雅,小雅!」
是他!她身子一凜。他終于來了。
「小雅,妳去哪兒?」他追上來,握住她臂膀!负芡砹!」
「你、你管我去哪兒?」她甩開他,背對他偷偷抹眼淚!改阌心敲雌恋拿琅蜕祥T,干么還理我?」
「小雅,妳說什么?」他蹙眉!笂厷忭n秀麗來找我嗎?我沒要她來!」
「我才沒生氣呢!誰來找你關我什么事?」她回身瞪他,跺了跺腳!肝抑粏柲,你干么出來追我?」
「我--」他愣然,臉色陰晴不定。
「你有什么話想跟我說嗎?」她顫問,抱著最后一絲希望。
「我……我來--拿錢給妳的。」他忽地將皮夾塞給她!笂吷砩蠜]帶錢,能去哪兒呢?」
她心跳一停,不敢相信地瞪著手中的皮夾。
他追下樓只是為了拿錢給她?
老天!她糗大了!從來沒這么糗過。她今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蠢事?到底在期待什么?
淚水,當著他面前從她眼眶溜出來。她真的很想忍住的,真的很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可是沒辦法。
活了半輩子,她從來不曾這么難堪過。
高中時對學長自作多情,長大后被一個接一個男人嫌棄,都不如他今晚對她做的讓她難過傷痛。
她豈止是丟了自尊,連心也碎了。
一輛出租車馳過,她招手要司機停下。
「我討厭你!裴逸航,我這輩子都恨你!」她哭喊,不等他反應,立刻坐上出租車離去。
他張口結舌,愣愣瞪著飛快淡逝的黃色車影,半晌,突然賞自己兩個重重的耳光。
「裴逸航,你是白癡!顾庳熥约,神情盡是懊悔。
不遠處,一道鎂光燈一閃而逝,心情低落的他完全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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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如烈火燎原,沸沸揚揚。
剛剛出爐的八卦周刊,因為一張雷霆萬鈞的封面,上市沒幾個小時便斷了貨。
封面上,是一個長相超俊美的男子,他站在夜里,比黑夜還湛深的眼靜靜注視著遠方,臉上的神情好憂郁、好落寞。
這樣一張臉,這樣一個憂傷佇立的男人,擰碎了無數(shù)女性芳心。
她們急急翻開雜志,迫不及待地閱讀封面故事。
故事從一場在飯店里的爭風吃醋說起,兩個單身優(yōu)質(zhì)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大打出手。女人甚至將其中一個酷哥以柔道摔倒在地,賞他了個狗吃屎。
記者從現(xiàn)場某位目擊者口中得知這個故事,興致勃勃開始追蹤,總算在幾天后親眼目睹女人與另一個帥哥對峙的精彩畫面。
女人怒氣沖沖指責帥哥,逼得他自打耳光。
「我一輩子都恨你!」
女人說的話好狠、好決絕,帥哥當場好受傷--
「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表情迷倒了多少女人?」
這天,再也受不了的雷楓樵捧著雜志殺到裴逸航家,沖著他橫眉豎目。
「這幾天每天都有女人Call-In到我的節(jié)目哭,說什么她們好舍不得你,好想把你抱到懷里好好『秀秀』喔。嘖!搞什么嘛?」
雷楓樵不滿地撇撇嘴。
號稱「花花公子」的他主持節(jié)目,從來只有女人打電話進來對他發(fā)花癡,這還是第一次鋒頭全被另一個男人給搶光了。
而且這個人,還是他的好朋友。
「我知道你是偶像明星,得想辦法吸引女人注意,不過請你也別要這種陰招好嗎?太不光明了!我唾棄你。」
對好友夸張的抱怨,裴逸航?jīng)]什么太大反應,只是悶悶抬頭掃他一眼!冈趺矗磕慵刀拾。俊
「我--」雷楓樵語塞。
沒錯,他是嫉妒。習慣接受女人熱烈仰慕的他,的確為這陣子的備受冷落感到不太爽。
「我只是建議你手段光明磊落一點而已!顾麗瀽灥卣f,自知沒什么立場,摸摸鼻子,到廚房冰箱拿了兩罐啤酒。
他拉開拉環(huán),一面喝酒,一面回到客廳,只見裴逸航還是保持跟他進門時一樣的動作,僵坐在電子琴前。
「喂,要不要喝?」他揚聲問,作勢要將另一罐啤酒拋出。
裴逸航卻不領情!肝也幌牒!
雷楓樵這才發(fā)覺不對勁!冈趺矗磕愫孟笮那椴皇呛芎玫臉幼樱俊棺笥覐埻粫䞍!笢匮拍兀磕悴皇钦f她住在你家?」
「她暫時搬到朋友那邊住了!
「搬家?為什么?我還以為她賴定你了。」
「你不是有看雜志嗎?」
「嗄?」雷楓樵一愣,想了想,瞪大眼。「你該不會是說,這封面故事里說的女人,就是溫雅吧?」
裴逸航默默點頭。
雷楓樵倒抽一口氣,不敢相信。拿起雜志又把整個故事重讀了一遍,才困惑地抬起頭。
「我一直以為這故事是記者亂掰的!原來真有其事?」
「你說呢?」裴逸航?jīng)]好氣地白他一眼。
「不會吧?」雷楓樵喃喃地問:「所以這記者說什么有人在飯店里看見你跟某電影公司大老板打架,還有,在你家大樓外看見你自打耳光……這些蠢到極點的事--都是真的嘍?」
「我知道很蠢!古嵋莺降伤。「你不必刻意強調(diào)。」
「靠!原來是真的!」這下子,雷楓樵興趣來了,他湊到裴逸航跟前,邪氣的眼不懷好意地打量他。「究竟怎么回事?又跟溫雅吵架啦?她不會真跟你說什么『我一輩子都恨你』這種八點檔連續(xù)劇說的對白吧?」
「離我遠一點!」裴逸航推開他,對他嘲諷的語氣相當不滿。
「嘿!別這么冷淡嘛!估讞鏖孕ξ!赣惺裁葱氖戮透疫@老朋友說啊!說不定我能想辦法幫你解決呢!
「得了吧!你這家伙唯恐天下不亂,會幫我想什么辦法?」裴逸航不具信心。
「別這樣說嘛。好歹人家也封我是『戀愛教祖』!」
「我看是你自封的吧!古嵋莺胶敛豢蜌獾赝虏,頓了頓,嘆口氣。
「這樣吧,我保證你把問題說出來,我就有辦法幫你解決!挂娝袆訐u的跡象,雷楓樵馬上拍胸脯,加強游說。
「……好吧!箍紤]過后,裴逸航終于決定將整件事托盤說出。
雷楓樵聽得入神。
「……你說,那天晚上你去救溫雅,以為是嚴非凡對她下藥,所以才揍了他一頓?」
裴逸航點頭。
「后來你又為了幫她挽回嚴非凡,親自上門負荊請罪?」
裴逸航還是點頭。
「結果人家根本不領情,還是決定跟嚴非凡分手?」
裴逸航繼續(xù)點頭。
「然后那天晚上她喝多了酒,唱了『戀人未滿』給你聽?」
裴逸航猶豫數(shù)秒,慢慢點頭。
「我先確定一下,是S.H.E那首『戀人未滿』嗎?」
「嗯。」
「再靠近一點點就讓你牽手,再勇敢一點點我就跟你走--」雷楓樵隨口哼兩句!甘沁@首嗎?」
「對啦。」裴逸航不耐煩地。
雷楓樵忍住笑,望向他的眼閃著幽默。「她唱完歌,你什么都還來不及說,那個超辣美女韓秀麗便主動送上門,說要跟你幽會?」
「對!
「……噗!哇哈哈--」雷楓樵忍俊不禁,爆笑出聲!柑盍!這是我聽過最好玩的故事了。精彩,精彩極了!」
「雷!」裴逸航警告地喚他,眼神陰沉。
「好好好,我不笑了!顾种冈诖角耙粍潱瘸隼侠瓱挼膭幼。
「你說,她唱那首歌是什么意思?」裴逸航不確定地問,臉色陰暗,顯然為這問題煩惱好幾天。
「咦?」雷楓樵一愣,沒想到他會問出這種問題!肝蚁霊撌潜硎舅矚g你吧?」
裴逸航眼睛一亮!改阋策@么想?」
「難道你不是這么想嗎?」
「我是這么懷疑過--」他低喃。
「你懷疑?懷疑?!」雷楓樵不可思議地瞪他。這么明顯的事還需要「懷疑」嗎?怪不得溫雅會那么生氣,要換作是他也鐵定被氣瘋。「我真服了你了!」他搖頭大嘆。「你該不會到現(xiàn)在還不懂吧?她是在等你對她表白啊。」
裴逸航一震,刷白了臉。
「怎么?你不喜歡她?」雷楓樵愕然看他的表情。「不會吧?你對她百依百順,什么都替她著想,什么都幫她做,不是因為喜歡她是為什么?」
「我……」裴逸航捏拳,全身肌肉緊繃,像好不容易才能下定決心!甘呛芟矚g她!
「那不就結了?」
「可是我不認為她會喜歡我。」
「嗄?」雷楓樵翻白眼,夸張地做了個差點跌倒的動作!笧槭裁床?」
「……我不是她理想中的男人。」
「什么理想?」
「我太弱了,不像個男人!古嵋莺绞談C下頷,咬牙道!改阋仓,我從小就打不過她,甚至還反過來要她保護。我拳腳功夫差,體力也沒她好,除了長得比她高大之外,沒一點比得上她!
雷楓樵愕然聽著好友連串自貶!覆粫?原來你一直這么自卑?」他嘲弄。
裴逸航卻聽若罔聞,繼續(xù)自我貶抑!杆Uf我太龜毛,太婆婆媽媽,不像個男人--我這種個性,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龜毛。雷楓樵瞪著滿臉陰沈的裴逸航。
溫雅說得沒錯。這男人龜毛的脾氣又發(fā)作了。
「我真的不認為她唱那首歌是對我有意思,我以為是她喝醉了亂唱歌,我以為她開我玩笑?墒撬蘖恕!古嵋莺谨鋈灰活D。
乍見她楚楚淚顏,他才恍然警覺自己錯了。為了捍衛(wèi)可笑的男性自尊,他竟在無意間重重傷了她。
他當下慌然失措,懊惱后悔,卻不知該如何挽救。
「你說我該怎么辦?雷!顾麑で蠛糜岩庖。
「什么怎么辦?去跟她表白。
「怎么做?」
「這個嘛!估讞鏖匀嘀骂h,沉吟一會兒,忽地拍手!赣辛!學『麻雀變鳳凰』如何?」
「什么『麻雀變鳳凰』?」裴逸航下解。
「電影啊!估讞鏖孕χ忉尅!赣洸挥浀,李察吉爾最后站在一輛禮車上,帶著一束玫瑰花去跟菜麗亞羅伯茲求婚?為了贏得佳人芳心,他還不惜勉強自己爬高呢。我看你就學這招吧。到她公司表演爬高,她肯定感動。」
餿主意!
裴逸航惱怒地橫他一眼!冈趺磁腊?現(xiàn)在辦公大樓都搭電梯,有人在戶外建樓梯的嗎?」
對喔!
雷楓樵眼珠一轉(zhuǎn),另一個靈感成形。「那學『戀愛世代』好了。學松隆子買電子廣告表白怎樣?對了,你還可以用木村拓哉那句深情告自--『等我們都變成老爺爺、老奶奶,我還是一樣愛妳!弧顾b模作樣地念道。「這句贊!女人聽了不投降才怪!
「惡心!」
嘖,又否決?
雷楓樵苦惱地皺眉。「那打電話問問相良意見吧。那小子漫畫卡通看得多,說不定有什么good idea。」說做就做,馬上Call于相良,簡單把來龍去脈講過后,他要求于相良出主意。
電話那頭沉默好半晌,總算擠出話來。
「什么?『鄰家女孩』?」雷楓樵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浮荷仙歼_也愛淺倉南了,比誰都愛』?好俗濫的臺詞!你就只想得出這種水準的嗎……喂喂,別生氣,別掛。
一陣大呼小叫后,雷楓樵訕訕放回話筒,顯然很沒面子地被于相良冷冷掛電話。
他回頭,無奈地望向裴逸航,后者早就懶得理他,徑自彈琴解悶。
見好友冷漠的神態(tài),雷楓樵忽然覺得自己好象小丑。他哀哀長嘆,自憐自怨之際,腦海閃過一絲靈光。
「有了!」他用力拍手!肝蚁氲睫k法了--」俯在裴逸航耳畔叨念一大串。
裴逸航聽完了,狐疑地掃他一眼!高@真的行得通嗎?」
「看你有沒有勇氣做嘍!估讞鏖缘靡獾卣Q!缚傊,到時候佳人在懷,別忘了好好感謝我這個大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