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于體認到那些男人為何對此人這般畏懼了,不只他面無表情,就連他身后四位不動如山的男人也同樣面不改色,好似早見慣了這種場面。
「好痛!」焦燕妮依然在地上哀嚎打滾,失血讓她面色慘白如死人。
「靳先生,求您開恩原諒我們大小姐,我們在此跟您賠罪——」炮哥帶頭下跪磕頭,其他人見狀,恍如驚醒一般,也爭相跟著老大一起磕頭。
蕭奈兒傻瞪著這種集體下跪的陣仗,料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地步,她回過頭來,赫然發現他正瞧著自己,忍不住心頭直發毛。
「我、我……」該說什么好呢?她猜不透這人內心的想法,表面看似平和,說不定下一秒就要了她一只手或一只腳,而她沒把握可以躲得過這男人快如閃電的身手。
早知道就不裝妓女了,怎么辦呀?老天爺……
「放心!顾p道。
啊?她呆了呆。放心?放什么心?現在劇碼是演到哪?她腦筋一片混亂,忘了該從哪里開始接下去,他一句沒來由的話,讓她一顆心七上八下,更無法放心呀!
「痛死我了,救命啊——」地上的人兒還在痛苦掙扎。
蕭奈兒膽寒地瞥了焦燕妮一眼,就怕自己是下一個。
「我不會傷害你!狗路鹪谘a充說明似的,他又加了一句,冷冷淡淡的,不帶威脅,也不深情。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勉強擠出微笑,心中暗忖他怎么跟個僵尸一樣,目光幽暗凌厲,連笑都不笑一下,噢不不不——千萬別笑,如果笑了更會把人嚇飛半條命。
「你不相信?」威嚴的兩道濃眉又向中心靠攏。
「我信!我信!」她心驚膽戰地忙著回話。天呀!這人會讀心術嗎?瞟了他手上的刀子一眼,困難地咽了下口水,姑且把他歸類為不隨便傷及無辜的人好了,呃……這樣歸類應該沒問題吧……
仿佛接收到她眼中的期盼,他將手術刀收起來,而僅是這么一擺手,竟然就像變魔術似的,手術刀一眨眼就不見,害她瞳孔又放大了幾厘米。
怎么……怎么……明明一直盯著的,居然連他收到哪里去都不曉得……
「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問話拉回了她的思緒,腦子飛快地轉著,冷靜地回答——
「王春嬌!构聿艜康冒颜鎸嵭彰嬖V閻羅王,所以她給了一個假名字。
「……王春嬌?」幽冷的黑眸透著一股詭異,映照出她不自然的神情。
他干么一直盯著她?不會連這都那么神,一眼就識破她用假名吧?
獵人守則第一條,不能泄漏身分。
為了方便狩獵,獵人們在外頭有好幾個假身分,一來方便做事,二來方便消失,避免仇家追殺,也避免警方查緝。
王春嬌是她其中一個假名,也不怕他查,因為她有身分證,偽造虛無的身分也是「鷹」的專長,「鷹」不會出錯的。
意外地,他的手突然按住她手腕上三公分處,看似把脈,卻又不像,蕭奈兒心下一驚,不曉得他要干么,但很確定這是一個不單純的動作,就像……在測謊?
她突然覺得心口被壓得快透不過氣,不知是心跳太快所致,還是因那雙逐漸瞇細的利眸感到悸顫?
靳易深邃的星眸,透著詭異的光亮!改恪
「痛啊——痛啊——」焦燕妮出現了痙攣現象,不住地哭叫,炮哥等人還在三跪九叩,卻不見靳易有任何動容,而他現在終于又轉過頭去看他們一眼,只因為地上哭叫的女人又妨礙他說話。
「靳先生,求您……求您……大小姐是焦老大的獨生女,看在焦老大的面子上,請饒了她吧!」炮哥猛向他磕頭,如果大小姐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的小命也不保了,他非常清楚,全世界能救大小姐的唯有靳先生,因為只有他能把切下來的手再縫合回去,完好如初,絕無疤痕和后遺癥。
靳易看看地毯上的血,流得夠多了,便對身后的人喚了一聲。
「懷仁。」
在他身后始終不動如山的四位門神,秦懷仁、石橋拓郎、諾爾、金昭文,全是他死忠的學生,而其中一位體型壯碩、相貌冷凝的男子走上前。
「學生在!菇椎拇蟮茏忧貞讶,恭謹地在老師身旁俯首回應。
「把手接回去!
「是,老師。」
秦懷仁一舉手示意,其他三人立刻上前,第一人將地上的手掌放于冰柜內,第二人負責幫焦燕妮止血,第三人則拿出針筒為她注射,動作迅速而熟練,最后由大師兄秦懷仁將焦燕妮帶走,其他三人又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立在靳易身后,護若門神。
炮哥等人知道大小姐有救,再三叩謝后便趕忙跟上前去,一大群人有如潮水般往房外退去。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蕭奈兒不動聲色,意圖神不知鬼不覺地隨著人群而去,既然戲演不下去,連謝幕都免了,趕緊走人才是。
但她才跨出一步,便整個人頓住,因為她的衣角正被一只手牢牢地握著。
「去哪?」身后那清冷的嗓音,不高不低,平穩得察覺不出情緒起伏,就跟他的人一樣,猜不透。
蕭奈兒緩緩回頭,陪著無辜的笑臉!负呛恰液苡凶灾鞲吲什簧辖壬,所以還是別待在這里礙眼——」
「你敢反悔?」清冷的語氣微揚,聲音更輕了。
如果是三分鐘前,她敢,但現在,只有對那輕柔到不行的威脅發毛的分,所以她換了一種說法。
「可是我是妓女耶,娶我豈不委屈了你,人家是怕你后悔耶~~」她還特意強調「妓女」兩個字,深怕他忘了,沒有一個家世清白的男人會愿意娶妓女,至少在她的認知里沒有,也許有些情深義重的男人愿意,但絕不可能是身為醫生的他。
「我會娶你!顾种貜鸵淮危Z氣平淡得就像在說一件公事,不是求婚,而是聲明。
蕭奈兒很難不見鬼的將內心的詫異表現在臉上,在此之前,她只是把他當成一般普通男人,純粹是貪圖她的美色而答應娶她:而她之所以同意,是為求自保而采取的權宜之計。但在發生斷腕事件后,姑娘她改變主意了,與其繼續待在這危險的男人身邊,不如去面對其他可以預料到的攻擊。
握住自己衣角的手,動作看似不經心,其實充滿了威脅性。
她知道不能與這男人正面沖突,面對一個猜不透的敵人,直接說「不」并非明智之舉,必須迂回而行,而這個她最厲害了。
花開迎春的笑容掩蓋住內心的另有打算,她又回到他身邊,化身為黏人的半皮糖撒嬌地賴進他懷里。
「哪,你說的喔,可別后悔哪~~」
「不會!
「可是我的開銷很大,習慣了富貴奢華,買個衣服就要花上幾十萬,你養得起我嗎?」
「可以!
「我要住金屋銀窩,吃山珍海味,每天有專車接送,晨昏定省有仆人伺候!
「沒問題!
「我很黏人的,你去哪都得帶著我,不然我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
「行!
「還有,有了我,你就不能有其他女人,即使我變老變丑變黃臉婆,或是變得羅唆變得歇斯底里變得不可理喻,你都必須無怨無悔地接受我!
「好!
哼哼,用說的誰都嘛會,但無所謂,反正她也只是說說而已,一切只為了制造她恨不得嫁給他的假象,好降低他的疑心。
「那就這么說定了,我先回房穿件衣服,然后打通電話跟家人報告這個喜事,你說話要算話喔,大丈夫一言九鼎,別趁我回房間后就偷溜了喔,我會來找你喔,要等我喔……」她一邊喔個不停,一邊婀娜多姿地往門口凌波微步走去,這是她閃人的熱身戲,千交代萬交代,回來要是沒看到他會死人的。
「等我喔,親愛的,我去去就來~~」臨走前不忘送給他一個飛吻,然后,關上門。
靳易始終面無表情,若有所思地盯著門口沉吟了會兒,才對身后的徒弟開口。
「諾爾、昭文!
「學生在!箖晌荒凶由锨,一位褐發藍眼,一位黑發單眼皮,兩人異口同聲應答。
「快去,別讓你們的師母逃了!
「是!箖傻劳Π蔚纳碛傲⒖萄杆俪T口移去。
靳易站起身,對二徒弟石橋拓郎交代:「準備退房!
「是!故瘶蛲乩晒Ь吹貞穑珱]有立即著手進行,卻跟著老師身后進入書房,似乎想問些什么。
「有什么問題?」靳易淡淡地開口,沒有看他,而是把焦點放在整理桌上的醫書。
「老師真要娶她?」
「對。」
石橋無法理解,他跟了老師四年,一直無法真正弄懂老師心中的想法。
老師是他與其他三位師兄弟這輩子最崇拜佩服的人,所以他們四人才會舍棄在前途大好的知名醫院工作,追隨老師專研中西醫學的深奧學問。這四年間,他沒見過老師跟哪個女人有牽扯,也明白老師的特立獨行不能以常人視之,老師的內心跟他的醫術一樣神秘,因為弄不懂,所以更崇拜。一直以來,他們認為老師喜歡的女子必是非常特別,不應該是個妓女,那女人的美麗無話可說,卻終究是個喜歡勾引人的妓女呀!
「可是她……」
不等他說完,靳易便給了答案。
「就算她是妓女,我也會娶她,何況她并不是。」靳易一下子就識破了,也許表面上可以裝,但瞞不過熟知人體經脈血管穴位的他,他一為她把脈,就知道她不是一個與男人胡亂交媾的女人,說是妓女根本不合。
石橋拓郎呆愕了下,似恍然大悟,但不一會兒又陷入了糊涂。
「既然她不是,那就更可疑了,她為什么要騙老師?而且她被焦老大的人追殺,必然是個麻煩人物,學生不明白,老師明明知道,為何……」
「她很可愛!
「呃?」石橋拓郎再度呆愕。
「你不覺得她很可愛?」不茍言笑的俊顏轉過來面向他,薄抿的唇竟然吐出與那威嚴表情不搭軋的字句。
石橋拓郎覺得怎么看那女的,只會聯想到美艷性感的形容詞,而且還是勾魂的狐貍精,他相信自己的中文造詣還不錯,應該沒有記錯「可愛」一詞是日文「卡哇伊」的意思。
一直以來,靳易在他心目中跟天皇一樣偉大,偉人的想法一定是獨樹一幟的,應該有更不平凡的思考模式才對。
「老師覺得她很……卡哇伊?」為了謹慎,石橋用日文說出可愛一詞。
靳易點頭!笇Γ芸ㄍ垡,我沒見過這么卡哇伊的女人,在被人追殺時還可以繼續勾引男人,就連裝哭也很卡哇伊,明明準備逃跑,卻做出沒有我活不下去的卡哇伊表情!
石橋更不懂了。
「這樣的女人……算卡哇伊?」
「她有一對憤世嫉俗的眼,令人疼惜……」
?
石橋更是聽得一愣一愣的,他知道很多中國成語,也明白憤世嫉俗的意思,那并不是贊美詞呀!
「你以后就會發現她卡哇伊的地方了!
老師的一席話令石橋拓郎陷入了沉思,一個妖妍惑眾、招蜂引蝶的女人,老師竟能看出她卡哇伊的地方!雖然聽得很糊涂,但中國人有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老師是慧眼,這么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中國人的境界博大精深,果然不是他用日本人的角度可以測度的,受教了!受教了!
「學生明白!瓜蚶蠋熜芯攀鹊木瞎,石橋立即領命去辦老師交代的事。
很快的,他們四位徒弟就要有一位卡哇伊的師母了。
只不過這位卡哇伊的師母,果然如老師所預料的,逃跑了!
一棟位于商業區某個地段上的老房子,看起來跟一般大樓沒什么兩樣,老舊的外觀上有著經過日曬雨淋的銹色斑駁,經過的路人沒人會去注意那棟建筑,就算閑著沒事干,也絕不會去探究里頭的乾坤。
但其中的確大有乾坤,這兒是獵人「豹」蕭奈兒眾多藏身處之一,而在所有藏身地點里,這里是最隱密也最安全的,它就跟獵人一樣神秘,不起眼的外觀,讓它方便隱藏在高樓林立之中。
一名歐巴桑下了計程車,擺動著發福的體態,小碎步地進入這棟大樓,那容貌、那動作,就跟路邊隨便看到的中年婦女一樣平凡。
她坐上電梯來到最高層,出了電梯后直朝盡頭的最后一間走去,打開門鎖,會讓人以為里頭是一般的商業住宅,因為它被布置得就像一般家庭一樣,進門的歐巴桑俐落地關上門,直接朝浴室走去。
洗澡嗎?不是。
上廁所嗎?也不是。
鎖上浴室門后,歐巴桑按下一個開關,墻上自動打開一道門,里頭赫見另一條通道,歐巴桑的身影閃入,門便自動關上。
通道的另一頭,連著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天地,百坪的空間,還有上下樓層,尖端科技設備齊全,一個吸塵機器人正在打掃,在歐巴桑面前停了下來,兩粒又圓又大的眼睛朝歐巴桑掃描過后,恭謹地打招呼。
「歡迎你回來,奈兒小姐!拐Z畢,機器人繼續它未完的吸塵工作。
歐巴桑不是別人,正是蕭奈兒假扮的。
她脫下假發,一頭柔亮的烏瀑披落肩膀,一進房間,便迫不及待地卸下一身黑抹抹俗不可耐的衣服,以及掩飾窈窕身材的假皮道具,在朝浴室走去的路上,內衣、胸罩、底褲,一一卸下,直至一絲不掛,婀娜多姿的身材沐浴在落地窗外灑泄進來的一片金光之中。
千里迢迢從夏威夷一路飛回臺灣,現在總算可以好好洗個澎澎了。
她的SPA浴室足足有二十坪大,特地設在頂樓,落地窗外是空中花園,草木扶疏,夜晚看去便是一幅美麗的城市夜景。
泡在注滿熱水及泡沫的白色浴缸里,蕭奈兒整個人舒服地往后仰躺,一路繃緊的神經,總算在此刻得到放松。
閉上眼假寐,聞著滿室淡淡的清香,慵懶得什么事都不想管,寧靜沒多久,對講機傳來獵人「鷹」沈毅的聲音。
「奈兒。」
「嗯……」仿佛早預料對講機會傳來沈毅的聲音,她依然閉著眼,懶懶地輕應。
「你這么快就逃回來了?」
正在通往夢鄉途中的她,因為這句話而又折回來了,不太爽地緩緩睜開美眸。
無須多做說明,奈兒便明了了,先前電腦發出的嗶嗶聲,果然是沈毅要警告她有危險,所以他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他們想抓到我,下輩子吧!」她嬌哼,舒服地躺在充滿泡沫的浴池里,發出滿足的嘆息。
「以后記得手機要開,電腦別關,也別賴床了。」沈毅像個大哥哥一樣叮囑著她。
「你叫皓烈在我電腦里裝了什么鬼東西?」
「這鬼東西是特別為你設置的呼叫器!
「聲音吵死了,換個好聽點的行不行?」她咕噥著。
「是嗎?嗯……」對講機那頭的人還真的很認真考慮她的建議!负冒桑艺艺铱从袥]有好聽點的音樂!
奈兒美麗的嘴角彎起得意的笑,這還差不多。
「你沒有跑到其他國家繼續玩樂,卻回到這里,發生了什么事?」
別看「鷹」平常像個好好先生,沒脾氣也沒威脅性,很多事情可都瞞不了他,他一直是獵人組織的中心人物,包容著每位獵人特立獨行的個性及脾氣,總在最需要的時候提供情報,是大伙兒最信任的伙伴。大家之所以能成就每一次的任務,「鷹」是最大的助力。
蕭奈兒了解每位獵人的個性,卻對「鷹」一無所知,但是「鷹」卻很了解她,如他所說的,按照她的個性,就算遇到危險她也會跑到其他國家繼續玩樂,但她選擇了回到這里,因為只有這里能讓她安心。
多窩囊,她竟然是抱著逃命的心情躲回這里,一點也不像個獵人,要是被「虎」、「狼」和「鳳凰」知道了,肯定被他們笑死。
怪了,她第一次這么不安,是因為……那個人嗎?
「你在躲誰?」
沈毅毫無預警的一問,令蕭奈兒怔了下,黛眉擰成緊緊的結兒,眼底射出一道危險的光芒,熊熊瞪向對講機。
「你怎么知道我在躲誰!」沒來由的氣惱,讓她口氣很不好。
「因為你沒講話!
這樣也能讓你猜列?
「我不說話,是因為我累。」她抗辯。
「通常心里有鬼的人,才會找藉口!
蕭奈兒升起無名火,氣什么?她不曉得,也許是氣自己的心事被窺知,很沒面子,不禁要起孩子脾氣。
「本小姐我玩膩了,早點回來不行嗎!」
「當然行,你想怎么樣都可以!
「那你問那么多干么!」
「我是為你好。」
「少來,你在偷笑!」
「好厲害,被你猜中了!
真是欠扁的家伙!
「厲害個頭!」反正罵他他也不會還口,蕭奈兒干脆罵個夠。
不論她口氣多蠻橫,沈毅依然平和如常,說話的態度就像大哥對小妹,要是面對面,搞不好他還會摸摸她的頭,說聲罵得好。
「別激動,我是關心你,怕你惹上不該惹的人物!
「哼!我蕭奈兒怕過誰了?男人只有被我整的分,心情好,就耍著玩,心情不好,就整得他半死不活!」
她要真發起火來,男人就要倒大楣了!到目前為止,惹上「豹」的男人,不是被她的利爪整得凄慘無比,就是被她這朵帶刺的花給刺得滿頭包。
「別生氣,我懂了!
蕭奈兒怒色稍緩,算他識相。本以為話題就此打住,想不到對講機又傳來恍然大悟的一句話:「原來對方是男的!
她真的很想掐死「鷹」,但是突然發現對著對講機開罵像個白癡,而且被罵的人無關痛癢,她再罵下去也只是浪費口水,索性閉上嘴不說了。
怎么搞的?她平常不會這么煩躁呀!為何自從見了那姓靳的,便心存不安,像千斤重石壓著心口?
她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先做了個深呼吸,沉吟了會兒,又朝對講機開了口。
「毅!
「在!
「幫我查一個人。」她的語氣沉重,表示接下來要談的內容很嚴肅,玩笑不得。
「誰?」
「他姓靳,單名一個易字,是個醫生,但我覺得他的身分沒這么單純!谷绻牡诹袥]錯,靳易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好!
沈毅應了聲,之后再無對話,蕭奈兒以為他去查了,逕自陷入沉思,但過了一會兒,對講機又說話了。
「他帥嗎?」
「臭沈毅!我現在就去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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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易,三十二歲,未婚,中國人,美國籍,留德西醫,有中醫執照,經常受邀參與各國醫學臨床實驗。
蕭奈兒盯著電腦螢幕上頭不到三秒就瀏覽完畢的資料,在對話框里鍵入她的疑惑。
「就這些?」
連線的那頭,回覆她的答案也十分簡潔。
「就這些!
沈毅的工作是負責收集情報并整合獵人的行動,隨時提供有用的訊息,獵人們之所以能在每一次的行動中順利達成任務,遇到危險及時脫困,全仰賴沈毅的電腦鬼才。
蕭奈兒明白沈毅的情報網遍布全世界,搜集情報是天下第一把交椅,無庸置疑,但……
「他只是個普通的醫生?不可能吧!
電腦字幕傳送出去,并非她故意質疑沈毅的調查內容,而是見過靳易的身手后,沒人會單純地認為他只是個「普通」醫生。
那出刀的速度、把手掌削掉的力道,還有快狠準的完美刀法,絕不是一般逞兇斗狠的黑道人物做得到的,她還記得那血的味道,以及那一雙毫不在意的冷瞳……
她將與靳易見面的過程鉅細靡遺地告訴沈毅,唯獨保留了自己一絲不掛偎在人家懷里的那段。
傷害人的動機有許多,有人為了報仇,有人為了示威,也有人只是逞一時之快,但那個男人傷人沒有理由,所以讓人搞不清他何時會出手。
長久訓練出的警覺性提醒地必須小心這個人,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必須弄清楚靳易的底細。
「毅,我懷疑他是『死神』!
「那個一出刀就擊中要害的黑道醫生?」沈毅回覆。
「是的,我見過這人的刀法,快得令人心驚!
沉默了會兒,沈毅的回覆才送來。
「我會再查一查,你要小心,若他真定死神,一旦盯上的人,他是不會放過的!
「哼,怕他不成,想找到獵人,下輩子吧!不談他了,我關心的是『天使』,有這人的消息嗎?」
「沒有!
這會兒,換蕭奈兒這頭沉默無語。
雖看不到奈兒的人,但沈毅明白她失望的心情,「天使」也是個醫生,以救人為職志,傳言不管是找不出病因的疑難雜癥,還是眾家醫院已經放棄的病人,只要他肯出手相救,都能奇跡似的恢復健康,所以人家為他取了一個「天使」的封號。
「天使」很神秘,要查出他的真實姓名、長相和住所,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別氣餒,我會想辦法查出『天使』的身分,好救你母親,而你也要小心那位叫靳易的男子。」
「明白了!
搭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如今一松懈下來,又剛洗了個舒服的澡,她伸伸懶腰,時差尚未調過來,睡意又來報到了。
對話框又出現新的字幕。
「有新的生意,是老主顧介紹的,你有沒有興趣?這筆生意需要你的美色!
說完,螢幕接著出現另一個視窗,委托內容、目標物的照片及價碼一清二楚,蕭奈兒將內容看完后,笑靨如花。
「這任務不難嘛,不過是教訓一個負心人罷了,有什么問題?我接了!
「你可以先休息幾天再行動也不退,我會先幫你更改電腦里的呼叫器鈴聲!
「知道了,我現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覺,從現在開始,沒事別吵我,否則砍人,bye!
結束連線,對話框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