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如同剛被子彈掃射過般,空白而混亂得令她不敢去開啟記憶。離開辜震剛住處的雪瑞只是不停地向前飛奔,直到累了、倦了,心卻仍是滴血般的劇痛著。
等到再次對周圍的環(huán)境恢復知覺時,雪瑞再搞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盲目地向前步行,豐沛的淚水早已流干,雪瑞環(huán)緊自己的雙臂;逐漸自心底泛上一陣夾雜著不甘與羞辱的憤怒。
她認得那個冶艷的女人,她認得那一頭醒目的金黃色短發(fā),那女人不正是曾經(jīng)到她家參加PATRY的彩霓嗎?
回首這段日子以來,自己這樣不顧一切地待在辜震剛身邊,這樣幾無反顧地表達自己的愛意,即使他再忙、再忽略她、再沒反應,她都愿意默默地吞忍廠,只求有一天,他能被她的真心感動。
她比誰都清楚,以自己目前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她的的確確是沒有資格過問辜震剛的私事,但天曉得她就是忍不住要生氣、忍不住要心傷、忍不住要嫉妒!
莫非正因為一切是她主動,所以她就活該倒楣得不到他的青睞及該有的尊敬與珍惜嗎?
別的不說,她待在花蓮這段時間,別說碰她了,連她的手他都不曾主動牽過,但為什么、為什么他就愿意跟那女人親熱?那女人真的比她更好嗎?
此刻雪瑞恢復記憶的大腦中全是剛才辜震剛與彩霓火熱相吻的一幕。
她看得很清楚,當時那女人全身上下只著幾乎什么都遮不住的黑色蕾絲內(nèi)衣,只要一想到那女人是如何嫵媚熱情地挑逗著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她就難過地幾乎想立刻死去。
她用力甩頭,只求能將該死的畫面甩出記憶。
問題是她已經(jīng)努力了這么久,眼看著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終于有了那么一點點的進展,她真的舍不得放棄。
然而事到如今,不放棄又有怎樣?雪瑞凄然地反問自己。
依她對辜震剛的了解,若不是兩人之間已經(jīng)到了一定程度的感情,以他個人嚴謹?shù)膫性,是不太可能輕易與對方發(fā)生親密關(guān)系的。也正因為如此,她的心情才更加雪上加霜!
如果他對她真的還有一絲絲的在乎,剛才他就不會任她這么離開而無動于衷了。雪瑞心如刀割地告訴自己,現(xiàn)在的他,一定會照常上班、照常開會,根本不會因此而受到半點影響吧?
“雪瑞——”
自怨自艾的雪瑞正漫無目的走著,突然聽聞有人喊她的名字,她的心跳乍然漏跳一拍,是辜大哥嗎?還是我聽錯了?
“雪瑞——”
聲音由遠而近,雪瑞猛然回頭……
不是辜震剛。一股濃重的失望翻天覆地襲上雪瑞心頭,不過來人的驟然出現(xiàn),也夠教她驚訝老半天了!
“莫大哥,你怎么會在這么?”雪瑞無精打彩地問。
莫子儒指指停在不遠處的車子,心知肚明地問:“我是專程來看你的呀!你離開臺北這么久,一點消息都沒有,真教我提心極了,可是,雪瑞……你看起來怎么會如此狼狽?是誰欺負你了嗎?”
雪瑞抬起渙散的眼神向四周觀看,沒想到在下意識里,她已經(jīng)走回了她在花蓮的家。
她勉強苦笑,凄然地道:“沒人欺負我,真的!不過莫大哥,說真的,你來得還真巧……”
“是嗎?”莫子儒掩不住得意地笑笑。
殊不知道這一趟下花蓮前,他早已和陳彩霓談好,兩人各取所需。她爭取她的震剛,他則負責安慰他的雪瑞。
誰曉得剛才在電話中,陳彩霓氣急敗壞地將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他,說是一切都毀了,但毀了是毀了,不過毀的是她陳彩霓,與他何干?他的雪瑞仍然如計劃中的傷痕累累,他得正是時候,而情況更勝于預期,簡直是完美極了。
兩人肩并肩走著,見雪瑞半天都沒開口對他傾訴委屈,莫子儒只好率先打破覺沉默,心想反正雪瑞單純,他有把握只消幾句話,就能套出重點:“雪瑞,你是為了他才來花蓮的?”
雪瑞抬起眸子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找猜的。況且除了他以外,還有誰能讓你這么不開心?”
她慘淡地笑笑,“莫大哥,有時候我覺得你好像比他還了解我!
莫子儒停下腳步,擺出深情款款的神情,雙手搭在她的肩上,“誰教我喜歡你呢?雪瑞。我比誰都關(guān)心、比誰都想了解你、比誰都想讓你開心!
他認真的樣子讓雪瑞瑟縮了一下,不能說她沒有感動,但更多的想法是……為什么這樣對她說的人,不是辜震剛呢?
“莫大哥,你別這樣,我承受不起!毖┤鸬皖^閃避他的注視,轉(zhuǎn)身欲往房子走去。
莫子儒卻…—把扯住她,激動地喊道:“雪瑞,為什么你不能給我一點機會?”
“莫大哥,對不起……我……?他一反平日溫文形象的模樣有些嚇著雪瑞,”我不是故意的,感情的事本來就很難說。“
莫子儒猛然吸氣,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心底的狂怒,那個辜震剛算什么?他的條件真的有這么好嗎?
為什么雪瑞三番兩次為了他而拒絕自己?真是令人太不甘心了!
他喚回冷靜沉聲地問:“雪瑞,如果他徹底讓你失望呢?如果他根本就拒絕你呢?你還是打算一輩子對他一往情深嗎?”
“我…”,我不知道……“不敢多想的她只能如此回答。
“雪瑞,如此怯儒的你不是我認識的你,別像支鴕鳥似的不敢親自去揭開真相!你何必浪費時間呢?”
“莫大哥……”眼淚凝聚在眼眶,雪瑞無助得幾乎想逃開,“你別這樣,我愛他,我真的不知道我應該怎么辦,我本來以為一切都在順利進行中的,誰知道……剛才我卻在無意中撞見他和別的女人……”她痛苦地閉起雙眼,“…一起親熱的畫面,莫大哥,坦白說我真的很痛苦,可是你罵我笨也好、傻也好,我真的、真的一點也不想離開他……”
恁藉著一股想得到她沖動,莫子儒下了重藥。
“那好‘”莫子儒逼她正視他,“你也去……你也去問問他要不要你,如果他拒絕,那你總該可以死心了吧?”
正因為他明白辜震剛是個君子,所以他才敢用這個險招!他說:“我是個男人,我比誰都清楚,如果一個我所愛的女人愿意以身相許,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么可能拒絕?故且相信他跟那個女人只是逢場作戲好了,但如果他連逢場作戲都肯卻不愿碰你一下,難道你還要繼續(xù)自取其辱下去嗎?”
“我……”雪瑞咬住下唇,“真的是這樣嗎?”
“雪瑞,我絕不會騙你,”莫子儒信誓旦旦地道:“除了讓你,我別無所求!我只希望,當他傷害了你時你至少給我機會安慰你,好嗎?”
單純的雪瑞哪里知道莫子儒心底打的如意算盤,她只是一個勁兒地相信他的說的,“莫大哥,謝謝你!
一個早上,辜震剛開著車,能繞的地方都繞遍了,就是沒能見著雪瑞的蹤影。他百思莫解,心想她沒有回家又沒有去醫(yī)院,那會在哪里呢?
但因為今天有個遠從國外而來的客戶要來觀摩他們的自動化工廠,辜震剛再怎么想去找雪瑞,也得咬著牙到公司去一趟。
好不容易搞定公司的事,抬頭一看墻上的鐘,卻已經(jīng)是夜幕低垂的晚上七點鐘了。震剛拿起手中的大哥大撥了號碼。
“阿慧,雪瑞有沒有回去?”聽見阿慧的回答是否定的,他失望地掛下電話,暗忖著雪瑞不是一氣之下,回臺北去了吧?
他火速地開車趕回家,心想如果必要的話,他會不惜連夜回臺北。
停好車,辜震剛悶著頭快步跑上樓,心底只想著怎么樣才能快點找到雪瑞,直到掏出鑰匙開門,他還壓根沒注意到往樓頂?shù)臉翘萆,坐了一個纖瘦的人影。
“辜大哥……”雪瑞的臉趴在膝蓋上,盯著他的背影,氣若游絲地喊。
辜震剛愣了好一會兒,正在開鎖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中,他驟然轉(zhuǎn)身,喜形于色,“雪瑞?”
“辜大哥……”
他不相信地問:“你怎么會在這兒?我找了你…
個早上,結(jié)果你居然在這兒?“
敞開的眼淚已經(jīng)拼命地往下流,雪瑞哭得說不出話來,心想原來辜大哥沒有放著她不管,他還是曾經(jīng)找過她的。
辜震剛伸出長臂摟住她地肩,一手溫柔地抹去她頰上的淚水,“別哭,先進來吧!”
雪瑞點點頭,跟著他進門。
待辜震剛拿了條濕毛巾讓雪瑞將臉上的淚水擦干凈之后,兩個人就這么面對面地坐在沙發(fā)兩端,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打破這尷尬的沉默。畢竟,今天早上的事的確讓他們都很難堪。
良久,雪瑞還是沉不住氣地先說話了!八吡?”
辜震剛看了蒼白的她一眼,天曉得他有多么想要將她緊緊擁人懷中,但最終,他仍只是輕描淡寫地點點頭。向來不習慣對任何人作解釋的他,一時之間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把早上那個令大家都不好受的誤會說清楚。
“你們……在一起很久了?”雪瑞幽幽地問。
“沒有!
“你……你很愛她?”在不知不覺中,雪瑞整個人完全被情緒牽引住,雖然極力壓抑,仍不免表現(xiàn)得像個妒婦。
“雪瑞,事情不是你想像得那樣。”
想起他與陳彩霓之間的火熱糾纏,雪瑞的心就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啃噬著,“如果不是那樣,那你為什么要碰她?” .“我沒有碰她!
“我明明看見了!”他怎么能睜眼說瞎話?雪瑞激動喊著。
他反問道:“看見的東西就一定是真的嗎?”
半晌,她起身蹲至他面前,水亮的眼中有著下注般的決心,“如果你不愛她卻愿意要她,那么……
假設我愿意,你肯不肯也碰我呢?‘’辜震剛聞言震得猛站起來,“雪瑞,這個錯誤的觀念是誰教你的?你瘋了嗎?”
“肯或不肯?”她也起身仰起頭凝著他的雙眸:“回答我”
正因為他看重她、珍惜她,所以更不能隨便糟踏她,如果我回答肯,那我就是瘋子!盎卮鸬耐瑫r,辜震剛撇過臉不肯正面看她。
果然……雪瑞難堪地撫住疼痛難當?shù)男乜,知道再繼續(xù)留下來,她就連一點人格、一點自尊也沒了!就算再不為自己著想,她也必須為父母想想,她是蘇家的女兒,她的父母不會希望她這么作踐自己的。
“那么……就當我從來沒來過、沒問過,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再也不會惹你心煩了!痹捳f完,她心情是出奇的平靜。雪瑞一刻也不步停留,木然地往外走去。
雪瑞……辜震剛想喊,卻喊不出聲。
但望著她孤寂而纖弱的身影,她自問能夠讓她就這么走掉嗎?
不行、不行的!這一次再讓她走掉,她就可能—輩子都不會再回頭。而他辜震剛這輩子還可能找到一個比她更愛他的女人嗎?
答案呼之欲出!他想也不想便拔腿追了出去在雪瑞步出樓下宿舍大門之門,一支強有力的臂膀抓住了她,“別走!
雪瑞的心在絞痛著。她很想回頭,卻拼命壓抑心底泉涌而出的沖動,“你既不要我,又不許我走,這樣不會太自私了點嗎?”
“可是我愛你。”他柔聲地告白。
他的話如一道閃電狠狠劈進雪瑞的心窩,這樣一句她期盼了好像有一生一世那么久的話,居然在這個最不合適的時刻,就這么突如其來地闖進她的心頭?。
在她還來不及細思之際,他頎長的雙臂己由背后整個緊摟住她,并將臉親密地埋進她豐厚的發(fā)香間,聲音是溫柔而痛苦的,“我真的不知道她怎么會突然跑來找我,我跟她壓根沒有半點關(guān)系,她卻透過陳家的關(guān)系不斷地希望辜、陳兩家能夠聯(lián)姻……
而我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給了另一個女人,又怎么可能愛她?“
雪瑞在驚訝中回頭,整顆心卻是暖的,她低聲地問:“所以她想用身體來誘惑你?”
“沒錯。”他點點頭。
“你真的……真的沒反應?”“我只覺得惡心,”他實話實說。
這會兒,所有的不快早拋到九霄云外,雪瑞覺得此刻的自己恍如站在軟綿綿的云端,好幸福、好快樂……而先前一切的付出,也都值回票價了。
忽地,好仿佛又想起什么,氣嘟嘟地噘起紅唇,手握成拳地猛撞他的胸口,“那你為什么不要我?”
辜震剛見狀不覺莞爾,大手暖暖地包住她的拳頭,“雪瑞,這么美好的事不該拿來當成籌碼、當成賭注,那應該是自然而然的,不是嗎?”
“是這樣嗎?可你說如果你辜負了我,你就是瘋子!
二話不說,辜震剛俯首封住廠她喋喋不休的唇,輕柔地吮吻著,驚覺于她柔軟香甜……
不知在何時,他那恍如帶著魔力的唇來到她的耳邊,悄悄含住她小巧的耳珠,“如果真是那樣,那也許……我是真的瘋了……誰教那個人是你?”
“喔,辜大哥……”遲來的幸福溢滿雪瑞的心窩,她緊緊地回擁住他,將臉埋在他厚實的胸前,快樂得想哭。
他再次吻住她的耳垂,甜蜜地要協(xié)著:“你可得改口嘍……叫我震剛!
“震剛……”她夢藝般地輕喃。
一股陌生的灼熱感自雪瑞身體最深處竄起,將她整個人燒得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迫使她只能將自己癱軟的身軀緊緊貼附在他寬闊的胸前,雙手更在不自覺間,環(huán)上他的頸項“,…
這一夜沒有人記得他們?nèi)绾位氐轿輧?nèi)的,烈火般的纏綿早巳燒毀他們所有理智、所有自制,所有的愛戀癡纏,只有……月光知道。
隔日一早,雪瑞在燦爛和煦的陽光中緩緩蘇醒,細嫩的手臂一揮,待清楚地意識到隔壁的枕上已是空無一人后,她才倏地睜開大眼。
側(cè)身一看,辜震剛的人影早已不在,但枕上留有一張小短箋。
親愛的小懶豬:看看現(xiàn)在幾點啦?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
我先到公司上班了,你起床記得吃早餐,有事。
找我直接打到我公司,出門自己凡事小心,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愛你的震剛呵,原來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呀!好甜、好甜!
憶起昨晚的徹底纏綿,他的溫柔、他的火熱、他的霸道、還有他那身勻稱矯健的肌理……雪瑞不禁傻呼呼地笑了起來,捧著短箋湊到嘴邊親了又親,才心甘情愿地下了床。
在浴室的長鏡中,她第一次用一種全新的感受審視全裸的自己。
那白里透紅的粉嫩肌膚,無瑕、誘人、純凈,而最重要的是在昨夜,它已留下他專屬的氣味,從今以后,它只屬于那個人,不再只是她一個人的身體了。
伸手觸摸著雙峰旁的紫紅吻痕,雪瑞的臉又染紅了……
她迅速替自己套上一件粉紅洋裝,心想她該把這份喜悅分享給所有關(guān)心她的人了,尤其是她一定要第一個告訴莫大哥,他還在旅館里等著她的好消息呢!
莫子儒才剛打開房門,雪瑞一見到他,馬上迫不及待地要對他宣布好消息。她一點兒都沒注意到,當莫子儒瞧見她滿臉幸福的笑靨時,臉色著實難看得緊。
“莫大哥,真的要謝謝你。”
他不敢置信地問:“你們真的……”
雪瑞嬌羞地臉頰通紅,“莫大哥,我說了你可別糗我哦,反正經(jīng)過這些不愉快之后,震剛終于肯面對自己的感情,而我們現(xiàn)在也可以算是正式在一塊兒了!
“震剛?”
她甜甜地點頭說:“是呀!辜大哥要我別再喊他大哥了,他要我改口……
莫子儒的臉色鐵青,大聲地說:“雪瑞,你不可以愛上他,你聽我說,他是騙你的,辜震剛那個大騙子,他根本在騙你!”他的過于激動讓雪瑞怔愣。
“莫大哥,你……什么意思?”
“他跟那個陳彩霓分明有一腿,你怎么可以這么輕易就原諒他了?”他氣得大聲叫囂。
雪瑞聞言粉嫩的雙頰瞬間刷白,“這怎么可能?
莫大哥,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你別…別亂說!
“怎么不可能?我沒有亂說,這是千真厲確的事,雪瑞,你離開他、瑞在就離開他、馬上離開,聽見了沒有?聽見了沒?”
“莫大哥……”他猙獰的教她害怕,?你怎么會知道這些?你……你怎么知道那個女人是陳彩霓……“
話說到—半,雪瑞突然被逐漸逼近她的莫子儒給嚇了一跳。
他陰鷙的眼神好嚇人,像是要吞了她似的。她慌亂地說:“莫……莫大哥,你怎么了?我說錯什么了嗎?”
莫子儒用力擒住她細弱的肩,“你管我怎么知道那女人是陳彩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他越來越失控,“雪瑞,你太令我失望了!”
“莫大哥,我怎么……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雪瑞驚恐地試圖后退,沒想到卻換來他更激烈的對待。
他一把箝住她的腰身,強硬使力地將她的嬌軀貼近他,“我愛你……我要他狠狠地拒絕你,你不該這么隨便就相信他的,真沒想到你們這對奸夫淫妻,竟然違反我的計劃而偷偷在一起了?”他兇狠的眼神跟先前的溫煦相比完全變了一個人。
雪瑞驚恐地辯解,“我們……我們彼此相愛啊……”
“閉嘴!你這個賤貨,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jīng)給他了。”他的手粗魯?shù)啬笞∷南掳,“嗄?說!你是不是已經(jīng)跟他上床了?”
雪瑞疼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不停地流淚,不停地搖頭,她完全不敢想像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情,眼前護她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除了掙扎完全沒有別的辦法可行“既然他行,為什么我不行?我對你付出了那么多,而他呢?他算什么?他恁什么撿便宜的?”
他愈說愈氣憤,猛地他將她整個人推跌在床上,一手狂暴地撕裂她粉色的洋裝,雙眼貪婪地凝視著在瞬間暴露出來的雪白胸脯。
雪瑞驚恐地將全身縮在一塊,“你別碰我……”
“休想!這輩子除了我,不準你嫁給別的男人!”
說著,莫子儒平日看來不怎么強壯的身軀,此刻卻如鉛般整個壓在雪瑞的身上。無視于她凄慘的哭叫聲,他的唇粗猛地吻在雪瑞的頸項、肩膀、胸脯……右手更試圖撩高她的裙擺、扯下她的底褲……“
在這恐怖的一刻,雪瑞 因不堪驚嚇地大聲尖叫。
左側(cè)房間住宿的女客人因聽見隔墻傳來不尋常的尖叫聲而趕緊報警。
消息傳來,辜震剛立刻丟下手邊的工作,火速趕到現(xiàn)場,—見到驚嚇過度而縮在墻角的雪瑞,辜震剛二話不說,立刻脫去身上的西裝外套,用雙臂緊緊地擁住她。
為了不想讓家人知道這件事,雪瑞與辜震剛商量,暫時住在他的宿舍中,而謹峰在辜震剛的再三保證下終于答應。
接連數(shù)夜,雪瑞都睡得極不安穩(wěn),不但惡夢連連:而且不時掙扎著身子,緊皺的眉頭仿佛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她睡不好,她身旁的辜震剛更是輾轉(zhuǎn)難眠,他溫柔地將她擁在懷中,希望能夠多少為她分擔一點傷痛。
漸漸的,他敏感地察覺到雪瑞有意無意地避著他,而且每次洗澡,不洗個一、兩個小時絕不出來。
一個月過去了,辜震剛決定挑個時間與雪瑞談談。他不忍心再繼續(xù)看雪瑞縮在自己的殼里,卻不愿朝他尋求一丁點的幫助。
“雪瑞!
雪瑞剛踏出浴室的門,發(fā)現(xiàn)辜震剛倚在墻邊等她。她下意識地拉緊睡袍,眼神有些閃爍。
“有什么事嗎?”我有點累,我想睡了。“
“雪瑞,愿意談談嗎?”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卻被她抽開。
她冷冷地問:“有什么好談的?”
“你真打算就這樣放過莫子儒嗎?這對你不公平。”他有些動怒地說。
“什么叫作公平!毖┤鹈夹木o皺,“難道,爸爸要我上法院把那難堪的事情再說一遍,弄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差點被強暴,才叫公平嗎?”
“雪瑞,不愿意就算了,我自有別的辦法!惫颊饎傆行o可奈何,“我沒有什么惡意,你太敏感了!
她哀怨地說:“不要拐彎抹角的嫌棄我。”
“我沒有嫌棄你!”辜震剛遏抑不住地提高音調(diào),卻又馬上止住,再次放軟聲音,“雪瑞,你心里有事,為什么不肯說出來呢?”
“我沒事!
“雪瑞,你的眼神騙不了人的。”辜震剛捺著性子哄她。
“你這么懂女人?”受傷之后的她變得極度敏感“是不是你的生活里根本不止我一個女人?”
“我們就事論事好嗎?雪瑞!
“你最近這么晚回來,是去找她吧?”沉默許久,雪瑞突然進出這么一句。
辜震剛聞言,臉色聚變,“你在胡說些什么?你該知道我是在忙公事!”
“其實,你一直是跟她在一塊的吧?”明知道當時瀕臨瘋狂的莫子儒所言極可能是假的,但雪瑞卻仍無法控制地將這些話說出口。
是她這么不講理,辜震剛在氣憤之余,也就口下不留情了!皠e光說我了,那你呢?那天為什么一個人只身跑到旅館去會一個男人?長這么大,你難道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嗎?”
像是再次被人扯開了傷口,雪瑞的脾氣馬上爆了開來。她質(zhì)問道:“辜震剛,你的意思是說,當天的錯是我造成的?是我自動將自己送上去讓莫子儒強暴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一想到莫子儒在警局顛倒黑白的供詞,辜震剛就氣得不得了,而令他更氣的是,雪瑞竟然會做出這種沒大腦的舉動,訓:莫子儒那種小人有機可趁!“但……你跟他本來就關(guān)系匪淺,不是嗎?”
“你!”雪瑞忿忿地點點頭,“所以你就嫌我賤、嫌我臟,不屑再碰我一下了?”
“雪瑞,你公平點!我不碰你是為你著想、怕你受到驚嚇,希望讓你好好平復心情!”雪瑞的扭曲事實讓辜震剛火氣直線上升。
“藉口!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為你跟她的關(guān)系粉飾太平了?”她譏諷地差別。
他無法忍受她居然這么不信任他。于是沉聲地問:“那你想怎么樣!”
他居然不再否認了?雪瑞心中的溫度降到了冰點!安辉趺礃樱∥易呖傂辛税桑俊
尾聲時光荏苒,三個月過去也不過是眨眼般的速度。
沒有人清楚地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雪瑞的家人唯一知道的是,他們的寶貝雪瑞回來后,變得沉默憂郁了。
但體貼的他們卻也從來不積極追問過去這段時間內(nèi)雪瑞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們只是靜靜地等待自己破繭而出……
雪瑞披垂著長發(fā),倚在房間內(nèi)的落地窗前,怔怔地望著窗外濃重的夜色,她無奈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完全無法忘記辜震剛。
只是她還能夠像從前一樣如此理直氣壯地、任性地糾纏著他嗎?不可能的!她不敢,因為現(xiàn)在的她是有污損、瑕疵的呀!她怎么能將這樣不完美的自己強迫他接受呢?
至于當初差點毀掉她的莫子儒,雪瑞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輕易放過他的究竟是對或不對,她猜想他也是因為太愛她才會犯下這樣罪無可赦的事;不對他提出告訴,其實只是想讓自己的心情早些回歸平靜,另一方面,也是念在他的可悲與可憐,聽說他后來辭廠醫(yī)院的工作已不知去向……
想著想著,忽地雪瑞揉揉眼睛,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是他尹她雙手捂住櫻唇,睜大眼訝然地看著辜震剛爬上院子里那棵鳳凰樹,然后輕而易舉地沿著粗大的樹干攀上她的陽臺。
“久違了!彼ǘǖ卣驹谒媲安贿h處。深情的眼眸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和濃濃的思念。
“你……”雪瑞的腦袋一片混沌,小嘴在混亂間選了句最不合宜的話脫口而出,“你還沒忘記怎么爬樹?‘”為了來找你,不能忘。“
驚愕之中,她在夢中夢見過千百次的胸膛已移至她鼻端,逐漸地,她感覺到他環(huán)在她纖腰上的鐵臂,而嬌小的她,也不知在何時已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他結(jié)實的大腿上。
她吶吶地問:“你……為什么要來?你……”
老天!她竟然還執(zhí)迷不悟?真該打!辜震剛倏地低頭攫住她性感的唇:“雪瑞,我給了你這么多時間,你竟然還是什么都沒想通!”說著,他懲罰性地咬了她的小嘴一口。
她微喘著,“我以為你嫌我不干凈、不再要我了。”
太久沒碰她了,她身上那股甜沁的氣味、那觸感滑潤的肌膚好像比記憶中的更誘人了。他的唇流連在她敏感的肩膀饑渴地吮吻著,“你的小腦袋里可不可以多裝點該裝的東西?”
“比如?”
“比如我很愛你;比如除了蘇雪瑞,我沒有跟任何女人在一起,包括陳彩霓;比如我很重承諾,既然說過愛你,不管發(fā)生天大的事,我也永遠不可能嫌棄你、不要你,除非……”
他低沉好聽的聲音配上動聽的情話,誘哄得雪瑞整顆心都酥麻了,因為莫子儒所造成的陰影也在瞬間消匿殆盡,然而最后那句“除非”,卻又教她緊張得立刻清醒大半。
她焦急地仰起小臉問:“除非什么?”
瞧她緊張的跟什么似的!澳阒鲃佑H我一下,我就告訴你!彼麎膲牡匾獏f(xi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