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極了!那個不知死活的混蛋作家一大早就把她由可愛的被窩中挖起,所以她起了個早,準備先去診所,將今天所有的病歷先看一遍。她一向在工作前三十分鐘去瀏覽一遍今天每個病人的病歷的習慣;事先記得每個病人的療程,才能有彈性時間可以去看其他沒有預約門診的病人。
她自認她是個非常認真負責的牙科醫生,在美國是如此,在這里自然也是。何況,她一個月以前,為了要熟悉臺灣的健保法,和濟世救人牙科門的計價方式,還特地先去依所做了一個月的“坐臺小姐”——坐在護理站用電腦計價的小姐;雖然副院長曾認為不好意思地要支付薪水,但她拒絕了。她認為她只是敬業,既然要做,就得做到最好!這一向是他的座右銘。
在她的潛意識里,總有不服輸的因子在作祟,不愿別人看不起她,因為……
“嘰——吱——” 一陣尖銳的煞車聲頓時在她耳際清楚且不容置疑的響起,她還來不及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整個人就已經被彈了出去,摔在馬路上。
“好痛!”腳上的劇痛喚回她原來游走的神智,她這才回過神來,偏過頭去看著疼痛的腳踝;看樣子,她剛才
是思考得太過人神了,再加上一大早被那只天殺的“章魚”睡眠不足,才會有如此的下場。章魚嘛!仍是商羽的諧音。
正當她一翻腕表,看見是八點二十分,扶著沿街傍靠的車子就要起身時,一片“烏云”罩在她的正上方,一陣猶如涼絲緞般輕柔舒服的男中音在頭頂上響起,聽起來就像是翩翩貴公子那般有教養又優雅,平穩又悅耳。
“小姐!你沒事吧?”很棒的聲音!她急速地朝聲源望去,在同時,她也被那只看似瘦弱,實則有力的修長手臂給從馬路上抓了起來。她吃驚、不可置信地略略瞪大了雙眼;她的訝,并不是對方英俊是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俊有五官,而是他的似曾相識。但,思索了半天,他還是記不起來她究竟是在哪兒見過他了。
“怎么?我俊美得令你移不開目光了嗎?”
對方碧綠帶金的深湛眼底攀起一抹戲濾的神采,使得柳娟微微蹙起了眉。這人講話的調調和語氣……她疑惑地用著戒懼謹慎的神情打量著他,這個外表看來斯文削瘦,掛了一副無框眼鏡,有著書卷氣息的男子,力道倒挺大的,而且……那雙不是東方人該有的瞳眸,晶亮剔透得好似寶石一般……
“原來如此!” 宇野萬里輕輕吐一句令柳娟一頭霧水的日語,唇角爬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她什么時候來臺灣的?看來表哥那家伙早就已經設計好了,不是嗎?若不是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人了,他又怎么會失常到撞上她?他無奈地笑笑,不由自主地加重手上的力道……好像想……
“有沒有哪不舒服?嗯?”他煞車似地收回自己遠揚的思緒,沖著她露出一口白牙——那牙齒好的令她這個牙科醫師也嫉妒不已。
“謝謝!我沒事!”
那么“嗯?”就回蕩在她耳畔,騷動著她的感官神經,直震進心頭……她語氣倏地變得森冷而疏遠,突然厭惡起那雙迷人的眼眸及好聽的嗓音,全身上下的細胞因他的觸碰而產生排斥。他溫熱的掌心發燙似地透過衣服,熨站的手臂上,像是火車啟動一般,直直搗進她的心,使她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下意識地害怕那股灼熱得仿佛要燒燙她的接觸。
于是,她想抽回自己的手臂,躲避那莫名又陌生的悸動。但他試了她幾次后,卻發現她的手動彈不得,不由得有幾分惱火地看著他依舊帶笑的俊容,盡量不使自己失控吼出來,平穩低冷的說著:“請放手!
只見那個惹人厭的俊男眸底閃過了一絲狡黠,他干脆地聳聳肩,不置一詞地依言松開了手;柳娟沒料到他會放行這么毫無預警,更沒想到她的腳竟然會無法站穩,隨之而來的劇痛淹沒了她,就在他放手的同時,她人也因重心不穩地往后倒去。
“哇啊——”因突如其來的失去倚靠而脫口驚呼的她,雙手在半空中揮舞,企盼有可以救援她的一臂之力;而宇野萬里則像是老早就知道似的,不慌不忙地伸手將她攔腰一抱,微微一使力,將之扣入他的胸膛上!斑耍
柳娟沒來由地產生一股打從心底涌起的驚慌和焦躁難安,更訝異她九年來未曾再有反應的情愫,竟會在短短二、三秒內因他的體熱而全數背叛了她。這個男人若不是個調情高手或花花公子,那就絕對是頭色狼!
他淡然又混和著優雅好閑的溫熱氣息充斥在她的鼻息之間,雖然她情不自禁地貪婪汲取,但心底腦間卻警鈴大作,她痛恨極了這種心猿意馬的感覺!只是,不知是為何?他溫暖的懷抱,竟令她心中恍惚浮出了某些奇異的……熟悉感?那種仿佛若被包裹,被珍愛的……
GOD!她發瘋了!有人研究過,說曾有過肉體關系的女人才特別容易會“發情”。而她曾自豪的以為自己是少數特例,但如今,她必須該死地承認那個天殺的混帳王八蛋說的對極了!
“請——放——手——”怒極的她反倒冷靜了下來。她冷冽異常,放慢速度,抓住僅存的一絲冷靜,惡狠狠地盯住依舊笑得明燦如陽光的男人,試圖以這副德行嚇嚇退他。她不要對他生氣,太不值得了!
“否則,我告你性騷擾!”她一臉認真,在在表明自己絕非開無笑而已。
“告我性騷擾!?”
他媽該殺的!他一臉無辜不解,反手指住自己時的天真神情,竟然勾起她于心不忍的罪惡感?但拉下來,這個想法馬上被她拋置地球某個死角。
“可是,你我都是醫生,依照職業道德、人性本善,看見遇難病人,伸出援手是應該的。更何況,身為“濟世救人”的英明偉大醫生,怎能眼睜睜看你垂危而見死不救呢?這怎么能稱之為性騷擾?照理說,你應該要把健?萌メt院處持我的門診,然后交一百元的疹療費,大概他低頭看了看她的腳,突然冷不防地將她抱到他銀灰色的轎車上,不由分說地就將好的鞋子脫下來審視著傷處。
這……這色魔!登徒子!變態!王八蛋!
什么垂危、遇難的!她又不是該送急診的重大傷患,被他說成這那樣,好像樂見其成似的。她真巴不得一腳踹死他!再加上,她一向不喜歡別人看見她的腳,總認為腳是個隱密之處,連夏天她都鮮少穿涼鞋就算穿了也會加上短襪保護,而這混帳也不經過她同意就脫她的鞋子,還煞有其事的和她算起帳來了?!好像他是天神再世,給了她莫大的恩惠似的!
什么跟什么嘛!也不想想看是誰造成的!對這種人,又休須理智?!一向冷靜的她怒火漸漸上揚。
“……還得加開消炎藥片……等!
他又抬起那張完美的胸、這回,她清她的目光中的戲謔了,連語調也滲人一絲譏嘲,和他優雅的嗓音配合的剛好。這不但不會令人反感,反而還會……
她又頭殼壞去了。
“不干你的事,我自己會去解決,這附近有醫院……”她突然停下來,鎖緊了二道秀眉,平靜異常地看著他,倏地拼湊起方才的記憶;剛剛只顧著生氣,倒忘了留
意他的話了,這才訝異地察覺:“你……是‘濟世救人’的醫生?”
總算發現了。但,又恢復冷淡從容的她,讓宇野萬里覺得不好玩了……呵!他大概帶著他表哥老愛欺負人的惡習吧!他撤撇嘴角,把欲彎起的苦笑給掩蓋過去,換成一抹溫和的招牌笑意:“很不幸的,好像是耶!”
“喔?”她冷冷地看了她幾眼,用力一甩,想甩脫他的手;但,他抓得好緊。她譏諷的揚起唇角:“閣下的格調還真是不高呀!”
“我以‘翩翩好風采’的形象著稱!
他不以為意地咧嘴大笑,一點也不在乎她夾槍帶棒的奚落,趁她不備之際,將她塞進他的轎車中,往醫院駛去;九點門診開始,他已經玩掉太多時間了。
“我以醫術高明揚名,所以,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不明白他一語雙關的所指為何,她的眸子落在她左手無名指的那環閃耀上。這玩世不恭的家伙結婚了?呵!很好!反正她一向當慣了壞女人,整整他又何妨?!頂多到時再賴回他身上不就得了,本來,就是他先來招惹她的!
殊不知,她這副孩子氣又雙眸晶亮的算計模樣,全數落時宇野萬里寵溺的眸底。
十多年了,終于,和她靠得如此的近……若是為了她,必須回到日本……若她,只是個手段……若她……
他俊逸的唇瓣漸漸抿成一直線,眸光冷淡了下來。屆時,他還能留在她嗎?他有多少的十年,可以等待她的眼中也有了。
☆☆☆
好極了!急診室,資訊傳播中心,又稱三姑六婆情報排站,這家伙簡直是自投羅網嘛! _柳娟的眸光依舊森寒,傳達著疏離的冰涼的訊息,她和宇野萬里一起的出現,已經招至不少護士及女醫師紛紛投至的嫉恨眸光,但她置之泰然,甚至唇角難能可貴地勾起一抹挑釁陰冷的笑。揣測吧!私語吧!交頭接耳吧!她就是要給惹火她的不要臉醫師一點小小的教訓。只是,她沒想到這個輕浮又下流的醫生,竟會是眾多女性愛慕的對象,打從自和他接觸的女性眼中看見愛的泡泡后,她有點不屑的發現到這一點。這些臺灣女人的眼睛都瞎掉了!
“。∪f里呀!”
一個突兀的男聲穿越群眾而來,平緩無波的慵懶語調中隱含著一絲譏消,像是漫不經心,卻是帶著精明,逕自來到病患面前,自動自發地替她診療了起來。
“怎么換作出車禍了?前陣子不是才送走一個破壞王嗎”
宇野萬里笑得邪惡又有魅力,不知為何的,急診室突然聚集了為數不少的觀眾,大概是柳娟的威名遠播了,才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真快呀!
不過,這名骨科醫師長得也毫不遜色就是了,只是,看得出來是純種的,不像宇野萬里,看得出來有幾分“雜亂”。
“那你離我遠一點!彼鹧,用看害蟲+ 瘟疫的嫌惡眼神,不以為然地睨了宇野萬里一眼,還是那副不冷不熱,沒有溫柔的平板口吻。
“翔宇!別忘了,你比我老。再加上,三十歲的是你,到時被逼婚了,可別像是某種殼上長毛的動物一樣去我那兒找麻煩,我那里不窩通緝犯!
宇野萬里語音帶笑,漫不經心地低聲恐嚇這位大眾情人醫生——別鐵齒啦!
骨科主治大夫木翔宇用力按壓了柳娟的右腳踝外側,使她痛得縮顫了一下,但她卻連哼一聲痛也沒有,果真豈是一個倔強了得!他看了柳娟一眼,像是想印證什么似的,忽而轉頭對等待在一旁的跟診護士道:“去拿繃帶和藥膏,順便把酸痛貼布也拿來給我;找不到東西就去復健科告訴他們,我要把病人送去薰藥。”
辦事效率真不好!柳娟看在眼里,嘲笑在心底,維持沉默。相信過了這小時,她就會變成眾所周知的風云人物——一個第一天才來牙科報到的新醫師,就勾摸上有婦之夫,好個有趣的報復。
“我得做好事才行,這么多人想和我約會,我怎么能傷她們的心呢?”
支開護士的木翔宇開始和宇野萬里閑扯了起來,原以為能惹惱柳娟,但她卻理也不理;喜歡上這種女人,算宇野萬里神經錯亂,他可沒興趣參一腳。搞不好這女人還冷感呢!
“我可不想再替你‘收拾’來急診急救的自殺患者!彼挠糜⑽恼f著,目前為止還不想讓急診室的人知道深長的光榮戰果。已經有人稱他們為“醫術高明惡男組”了,絕不可以再雪上加霜,有一個敗壞院風的花心惡少就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回添一個。
“這句話麻煩你去對戚彥儀說。喂!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嘛!桃紅色新聞還不是老追著你跑?”
看來這個撞到她的男人果然差勁!柳娟睨了宇野萬里一眼——“桃紅色”新聞?那是處處留情的人才會有的,怎么會有人直夸“濟世救人”是舉世無雙的好呢?
“。∧愫孟裼悬c眼熟!边@個學妹坐在這里時間也不短了,怎么會認為他們?木翔納悶著,學校里流傳的流言該不會……他別過頭去看了宇野萬里一眼。
“我是今天要去牙科報到的新來醫生!
她冷淡、輕蔑地揚起唇角,毫不保留地傳達出他們浪費她很多寶貴時間訊息,希望這二位在衣上掛著主治醫師名牌的大夫,不會白癡的連她的“恭維”也聽不出來。她對“濟世救人”的印象,恐怕是要跌到最低點了。要不是為了……她也不會到這間離“蒙古”沒多遠的醫院來了。當初到底是哪個白癡告訴她,這里有個厲害到各國爭相聘走的高手?
“柳娟——對嗎?”宇野萬里似笑非笑地念出她的名字,壓低的嗓音,酥癢地蕩進她的耳膜,愛撫一般地撥動的心弦;她反抗地蹙走二道蛾眉,不悅地把聲音灌進冰坑,討厭極了他的聲音,“別隨便叫人家的名字!”
喲!生氣了!果然還是小萬魅力強?墒,他也不差呀!木翔宇退去一旁看好戲。
“那叫小絹?”
他揚了揚眉毛,對她的惱火視若無睹,反倒有火上加油的嫌疑,安閑地問著。
“少叫得那么親密!”她簡直被他不當一回事的態度惹惱了!
“也不好?”他撫著下巴,狀似非?鄲浪妓髦,可是,實在是了無誠意。“那……叫小柳好嗎?看柳葉柔美的隨風擺動,擾亂平靜心湖……”
“你……”她想殺人了!
偏偏肇事者還無視于她沸騰的怒火,笑得天真可愛伸出臂膀來,一派紳士般溫和地,又像是溫柔多情的情人;但看在柳娟眼里則是可惡低級又下三濫的模樣。
“如果你趕著去工作,我可以代理你當拐杖,助你‘一臂之力’!
她夠高,一七O有了,搭扶他的肩絕不是問題,他才一八五而已。
在一旁的護士紛紛尖叫,投給柳娟惱怒又嫉恨的眸光,責怪她不該讓英俊體貼的宇野醫生別眼相看。
她伸手想打揮開他的手臂,但他縮得極快,沒讓她打著,反使她因用力過猛而重心不穩地向前傾倒,一個不小心,就落人宇野萬里預備好的臂彎中了。
“你嫉妒有那么多女人喜歡我嗎?”
他刻意用日語說著,只讓她聽懂,不想其余閑雜人等知道事實的真相。
“去你的!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滾開!你這變態!” 受到誘導的柳娟自然而然地將日語脫口而出。她父親是I ·J·O的專屬醫師,有一段時期,她也曾在那里進休,所以,多少會一些日語;但她只忙著罵他.壓根忘了探究他為何會說日語了。她推擠他文風不動的溫熱胸膛,推拒那仿佛要滲入她體內的灼熱,像要融化她的冰防一角,她痛恨這個混帳王八蛋!
“若是你不讓我幫,就是在意我嘛!不是嗎?”
她想撕襲他這個的笑意!
木翔宇超級佩服這絲毫不受影響、仿佛泰山崩于前仍嘻皮笑臉的天奢,他真是把他表哥欺負人的精華發揮得淋漓盡致。不過,為了避免損失好不容易請來的牙科。生,他替柳娟處理傷處后.對跟診護士說:“去拿副拐仗來。”
“給她正大光明的犯案兇器嗎?”宇野萬里也知道要適可而止,九點門診開始了,身為主治大夫的他可有許多事要做呢!
“你不知道我想干掉你很久了嗎?學弟!”木翔宇皮笑內不笑拍拍他。
此時,有個嬌弱柔美的護士走了討來.怯生生地截斷這兩個人的友好關系。 “宇……宇野醫師……外科戚醫師請您去開手術會,因為今早的晨會您沒參加……”
對了!晴子昨天由日本來臺灣.所以他去陪她,今早
才會開車撞到人,來不及參加七點半的晨會。待會兒去到會議室,準會被戚彥儀削一頓!
“謝謝你!辛苦了!MISS洪!” 宇野萬里溫和謙恭又有禮的說著,讓那抱著行程表的護士霎時紅了臉。她仍是溫婉體地應道,遮掩不了自己的興奮和喜悅:“哪里?應該的!
這家伙!竟然這么多的情!?對每個女人都那么溫柔。他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自己是有妻室的男人?可惡又花心的人渣!應該要有人來替天行道,斬妖除魔才是!
“我走了,這個——”宇野萬里笑著指指臉色不大對的柳娟,還是那臉神情氣爽的得意笑容,好像什么事也沒發生過似的氣定神閑!熬徒唤o你了。不過,別亂來!”
“剛剛不是有人提醒我三十歲了嗎?” 木翔字從護士那里拿過拐杖,遞到柳娟眼前,恢復初見面時的冷淡,平淡冷然地說著:“學妹!你態度實在很差;不過,看在以后還要共事的份上,我代院長說一句,歡迎加入濟世救人的行列!
學妹!?她愣愕了一下,呆在原地。這使木翔宇得意地笑了,總算看見她有人性的表情了,哈哈!絕對值回票價!木翔宇瀟灑地轉身離開,終于可以下臺一鞠躬,沒他的事了,真好哇!老實說,這么嗆的女人,他是敬謝不敢的。
學妹?宇野?剛才一直在生氣,直到現在才把二個名詞湊在一起的柳娟,好不容易總算弄清楚,也想起來了,大學時代最招搖的四個男人——“金、木、水、火”大概,很不幸的,也在這間“濟世救人”里吧!
她眼神一凜,原本一直想躲避過去——尤其是在醫學院的那段日子,沒想到卻在碰上學長學弟,早上的惡夢,大概是要告訴她這個吧!
都是那從此該死的混蛋商羽!如果不是她打擾她的睡眠.她就不會沾上那群麻煩人物;牙科門診在大樓的斜對面,并住在大樓里,碰見這些大忙人的機率是微乎其微的,現在……天殺的!不要讓她看見那個欠教訓的爛作家!
☆☆☆
好極了!商羽簡直非常確定自己離地獄非常近了,尤其是在好看見小柳姐姐頭頂冒煙、臉色發青的模樣,她真想立刻轉身逃跑;不然,待會兒大概會有人拿著拔牙鉗追著她,想把她一口可愛的牙齒活和不得不的拔出來!
嘿嘿笑了一聲,商羽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鐵馬龍頭一轉,踩著踏板,就要逃亡去也。不料,車尾被人抓住了!糟!末日交近,救命。
商羽立刻以雙手捂住可愛的小嘴,朝小柳姐姐以眼兒傻笑,希望她看在這么天真可愛的份上,放她一條生路;不過,小柳姐姐怎么會手拿拐杖呢?媽呀!她從來沒有離死字這么近過!
“來這找我?”柳娟平靜異常地瞇起眼睛,睨著她的目光仿佛有股危險的訊息.看得商羽頭皮發麻、手冒冷
汗;哈利路亞!耶穌救命!
“不,天……”天氣很好,我出來運動。不行!這么說,定會被拔牙伺候。她諂媚一笑,手仍小心地捂著自己的嘴,討好的說:“呃……對!我來負荊……” 沒有“荊”,以剛租的一大袋漫畫來代替吧!“負‘漫畫’請罪,請小柳姐姐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一次,小的下次不敢了!
“手干嘛老遮著你可愛的小嘴,讓我看不見你的牙齒?”
她還刻意強調牙齒二字,差點把可憐的商羽嚇得屁滾尿流。她騰出一只手,堅定不已地左右擺著手掌,一邊努力地說道;“我……我拿牙刷面……呈四十五度角……由下而上刷牙面與牙內……牙齒很好……不必勞煩你大駕……連洗牙結石都……不必……”
總算有幾許惡作劇的快感了,看她那么悲慘的模樣,笑都笑死了,這就放過她吧!反正達到娛樂效果了,只是,柳娟還沒玩夠那個憐的笨作家。
“診所訓就在前面,我就好心地免費幫你檢查吧!”
“!不必不必!”商羽活像宇宙浩劫正在眼前上演一般地驚恐,雙手和頭一起很合作無間地搖著,希望這位美麗的女醫師打渤海替她的牙齒義診的念頭。
“你……你你你下班了……不……不不不麻煩……”
“的確是不麻煩呀!”柳娟笑得狡黠又壞心,拐杖一收,坐上商羽的腳踏車后座,看來是玩上癮了;“不過,既然你不愿意,那就送我回去吧!”
“呼!只要不拔牙……”
咦?小柳姐姐說什么?她沒聽錯吧!“送……送你……”
“對呀!我今天早上出了車禍,腳扭傷了,這是拜誰所賜,你知道嗎?”
“你是說……”
商羽一臉絕望。喔!她的鐵馬又要再度爆胎了,天可憐見,天可憐見呀!
“你要負責送我到家!绷瓴判ξ卣f完,一輛銀淺灰藍色的奔馳就停在二位美女身旁。車主搖下車窗,展露出俊逸的笑容,沖著柳娟問:“下班了?”
“語珍!快點!我們回家!”柳娟霎時沈了臉,頻頻催促著正在眼冒愛的泡泡、還流著口水的商羽;該殺的!怎么又沖到這個煞星,顧人怨的?
“語珍!商語珍!”奇怪?怎么沒反應。慷莻該死的畜牲已經開了車門下車來了!拔梗∧氵@個……”
“喔……好帥的帥哥……”
標準的花癡表情。柳娟一氣起來,用力推了一下前方花癡的頭,看來自己走比較快!她氣沖沖地離開商羽的鐵馬,拄著拐杖就要走開,遠離這二個世紀瘟神!
有人冷不防的由后面勾住了她的手臂,接著,一陣熟悉溫熱得令人想逃避的氣息嗆進她的口鼻間。她旋過身去,反射性地向后退去,企圖與這名危險份子保持距離,低冷著聲音恐嚇著:“放手——”
“我以為……”來人對她奔放的怒火自動略過,眸底
竄起興味,令人分不清是否是真心,但卻是溫柔得令人卻容、無法漠視,使她的心陣陣抽動著。他連嗓音也是如此完美,動聽、優雅迷人且悅耳如天籟!澳銜枰序T士護送你回家?”
商羽在一旁用力點頭。有救了!有救了!這身旁白色醫師袍的醫生簡直是有潔白羽翼的天命名嘛!快快把她帶走吧!
“你的小朋友似乎也不對!薄瓣P他什么事!?放手!”你沒那個榮幸!”
柳娟惡狠狠地瞪了正張大眼睛。發扯地看著他們的商羽。這個死囡仔,陣前倒戈,竟敢扯她后腿,還看帥哥看到發癡了。克昧Φ叵氤榛刈约旱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理智,在碰上這個無賴時,通常都會“不在家” !?
“我記得沒有宇野萬里不能護送柳娟小姐回家這條法律耶!”她竟然以遺憾的口氣告訴她?
“哈!你可以霸王硬上車!”商羽好心地給她建議,不去在意柳娟投過來的憤恨眸光。她仿佛看出了什么似的懶洋洋地笑笑。她是小說家,對這檔子事兒總是真有高度敏銳感;她識想地欠了身,重新踩著踏板離去,不知為何的,有股淡淡的愁騷涌出心頭,溫了她一身……唉……該不會是……
這個叛徒!柳娟死瞪著那個死定了的笨作家的同時,也被俊秀儒雅的宇野萬里塞進他的座車里,他朝氣急敗壞的她漾出一抹極為溫暖的笑靨,甜甜地洋溢了她一身,溶進她的心底……
危險!她的腦中再次警鈴大作,但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時,就被車內流泄的音樂給激得歇斯底里地掩耳大叫:“關掉!關掉!”
我盼望我能有你所想要的
我會將它給你
因此,你不愿看著我哭泣
你不愿看著我哭泣
< YOU WON’T SEE ME SRY\WILSON PHILLPS>
絹,我的心情和這首歌是一樣的,我同樣的不愿見到你哭……我不管歌詞中說些什么,只要你記得,我珍愛你,珍愛得想哭,但,我不要見到你的淚水,我要你一生一世快快樂樂的做我的妻子……
騙子!騙子!騙子!
她突然停止了掩耳的動作。宇野萬里伸手關掉了音樂,看她冷靜得那么詭譎,他的心持續地涌現擔憂;他明白原因為何,他不能說,只能等……只能等她自己打開心門,接受她。只有讓她自己愿意把傷口敞開,他才能獲得新生,她現在的平靜不是代表不在意,而是在壓抑……
“我要回家!
她堅決、清冷空幽地說道,空洞的神情令人不確定她的情感及心是否還活著,只是心疼她的過度抑制,擔心她不知何時會爆發?而且有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
他不發一言地載她回到公寓大門,在她要下車前,伸手推開了她的臂膀,碧綠帶金的雙眸蠱惑了她,他的氣息
指在她精巧的臉蛋上,剎那間讓她呆愣在她的眼眸中,無法動彈…他們太近……
但他只是輕輕地吐了一句:“小心腳!本退砷_了她的手,放她下車。
一瞬間,當他的體溫由她手臂上抽離時,她荒唐地乍現一臉莫名又強烈的失落感;她倉皇地逃回公寓大門內側,靠在鐵門上,有些驚惶的發現,那雙碧綠帶金的瞳眸,燃燒著炙熱的火焰,卻又是那么地澄澈……震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