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人是無法替代的——
那么,她又算什么!?
她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不在乎嗎?
就在靜和步出囚禁的房間時,便看見了守候在門外的岳虹。岳虹并未抬眼看他,仍低垂著頭,語調異常平靜的問著:「那我呢?」
什么!?西園寺靜和不明就里地停下腳步來看著她。
「你對我到底抱持什么心態?」
「別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西園寺靜和不耐煩地走開。夠了!今天一整天都在愛來愛去的,煩都煩死了!人類沒有愛情又不會少一個鼻子或眼睛的,怎么這些人一天到晚都在為愛情歌功頌德的!?
岳虹突然歇斯底里的大笑了一陣,「是嗎?無聊的問題!?原來,你一直如此的看待我對你的感情?靜和,別怪我——別怪我心狠手辣——」
岳虹打開通話器,「小林,我有事拜托你——」
說完后,岳虹旋身打開了房門,對里面的二人說道:「出來吧!我帶你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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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魏彥平正以靈巧的行動來到房間門前。
他好不容易救出孟湘君,安全地送他出去。現在,該救媽媽了。
見到她之后,他該怎么自我介紹呢?
怎么解釋他十年來未曾回家的苦衷呢?
所謂的「近親情怯」,是不是就是指這種情形呢?
魏彥平笑了,將槍提到肩頭上,一腳踹開了門,不料房內空無一人。
不是關在這里嗎?難道——
「誰!?」魏彥平驚覺身后有人出現,一回頭就看見了「分外眼紅」的仇人——西園寺靜和。他笑著把子彈上膛,在手上轉了一圈,像是西部牛仔耍槍一般的把玩著。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久違了,西園寺。。』蛟S該叫你——」
「你把晴羽帶走了?」西園寺靜和不與他打哈哈,直截的打斷他的話。鎖緊眉頭看著空蕩的房間,目光又拉回他身上。
「沒想到你還可以站在這里,真的是陰魂不散的『幽靈』!
「留下實非在下所愿!刮簭┢叫Φ煤敛辉谝獾目粗缚磥砟阋膊恢浪齻儾灰娏寺!」
「那正好!咱們來決斗吧!」西園寺靜和笑了,由身后掏出一把手槍,焦距對著魏彥平的左胸。
「早在十年前你就該死了,現在只是完成當年喪禮沒有尸體的缺憾。我保證這次送回你云林老家的尸體,絕對是貨真價實的『魏彥平』!
「好說!好說!當年若沒有人閑得得發慌的跑去太平間玩躲貓貓,或許現在躺在『魏彥平』墓中的人就是本人不會錯!
魏彥平一個側翻,躲過西園寺的子彈,飛快地丟出身旁的椅子,暫緩住西園寺的攻擊。就在此時,他看見了一個修長的暗紅色身影,手上持著亮晃晃的銀白色手槍。情急之下,他大叫西園寺靜和的真名——
「姚華強!小心!」
西園寺靜和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魏彥平飛撲而來的身軀壓倒在地,同時槍聲響起,紅色的血在他眼前飛舞著。霎時,他因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呆愣一下!
這個該死的魏彥平在干什么!?
「是誰!?」
魏彥平逕自躍起,持槍追了出去,丟下仍在驚訝中的靜和;他詫異地看著自己身上的血,那不是他的,而是——
他也急忙追了出去,才發現魏彥平站在道上,正扯下右邊的袖子包扎受傷的右肩。此時,他真想一槍斃了這個人!
「你以為你是先總統 蔣公?『以德報怨』?告訴你!你救我也沒用,我不知道她們在哪里,更不會把她讓給你。」西園寺靜和看著他修長俊挺的身影,冷硬地道。
「放心!日本人沒感謝過 蔣公,我也沒指望過你;不過,說到這——」魏彥平笑得狡黠又孩子氣,側過去望著他,「我發現『西園寺靜和』這個東洋名字,比『姚華強』這個『中華一定強』還適合你。」
「媽的!臭小子!」
西園寺本想扣下板機了,但二人同時看見紅袂飄飄,便很有默契地追了上去。
「怎么?那不是你的得力助手嗎?怎么會以下犯上想殺你!?」魏彥平打趣的挖苦著。
西園寺靜和猛然想起岳虹曾問過他一個「無聊的問題」——
靜和,你對我到底抱持什么心態——
而且,女人會為了自己所愛的人決絕無情,不擇手段……
不擇手段——
這四個字不斷地在他面前擴散、再放大……靜和撫住了自己的額頭,靠在墻上,歇斯底里的大笑了起來。「不擇手段」!?這么說來,是他自己自找的羅!
「我知道她們在哪里了!」良久,西園寺靜和止住了笑,眸光中透露出殺意的道:「本館的水牢里!
「什么!?」
魏彥平想起了水牢里的「修羅輪」,心底不禁擔心一個因愛生妒的女人,會用什么樣的方法對待自己的情敵?于是他急急丟下西園寺靜和轉身離去。
西園寺靜和也跟了上去。
很好!岳虹不愧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唯一的心腹,連「終場」都替他設想得這么周到?磥,今天是魏彥平和孟晴羽的死期了。
時間到了,是該閉幕的時候了——
灰暗沉重的黑夜中,看不見半點月光,只有詭譎邪魅的氣氛回蕩在空氣之中……
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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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本館內意外的空無一人,靜和和魏彥平步入空蕩蕩的屋內后,走在后面的靜和突然掏出槍來,將子彈上膛,扣下板機,走在前頭的魏彥平敏銳地向旁邊彈開,掏出槍來,朝靜和吼道:「你瘋了!?」
言「我沒瘋!」
情 西園寺靜和笑得異常平靜,「你已經沒利用價值了。就算我不殺你,待會兒也會死在這棟宅子里!顾麪钏仆锵У乜戳艘谎圻@華麗的大廳。
小「什——」魏彥平心底怵然一驚。難怪一路上,他沒看見什么守衛,連宅邸的傭人也不在了。莫非——
說 似乎是心有靈犀,西園寺靜和好整以遐的解答他的疑惑,「我們進入時并沒有看見岳虹。我猜,她早打定主意要把我們全炸死在這里了——」
獨「不愧是你的好秘書。連做事手段都相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刮簭┢铰冻雠c獵豹一般的激光,冷靜地鎖住靜和。
家 西園寺靜和唇角那抹算計邪獰的笑,似乎是恨不得看見魏彥平立刻死在自己面前似的,森冷陰寒地說著:「所以,我要離開了;不過——我不會讓你順利地脫身的!」
魏彥平還來不及說話,西園寺靜和就又連續射了兩槍,他兩個側翻閃過子彈,站立在沙發椅后面朝西園寺大吼:「麻煩你醒醒好不好?你最愛的未婚妻就要死在這里了!你應該要和我一起救她出來!
情況這么緊急,魏彥平實在很懶得和他廢話,但又被他卡在這里,被弄得有些惱火。沒想到他還是這么執迷不悟!
「最愛的——未婚妻!?」靜和冷凝的臉上看不出半絲情感,不屑地輕哼。
「別忘了,我是殺人兇手。所以——壞人就該要有壞人的樣子,更不會顧及別人的死活。正如你說的,我對她不是愛,只是理所當然的占有罷了。不過,我不是真正的『西園寺靜和』,自然孟晴羽的死活也不干我的事!
「可是,你渴望愛,不是嗎?不然你何必和我來到這里?你想臨陣退縮,不過是因為你膽小、不敢面對罷了。你害怕孟晴羽不能原諒你!
「他媽的!」
面對魏彥平犀利不留情的說中他的心事,西園寺靜和怒不遏抑地持槍射擊。
「說我不愛她的是你,現在又說我愛她。你以為你是誰呀?」
「我所謂的你不愛她,是指『愛情』?墒牵阈睦飳λ該碛行置弥,不是嗎?畢竟,你們在一起十八年了!
他該死的全說對了!
下一秒,魏彥平扳過靜和的右手,拍掉他手上的槍,將他制伏于地板上,手術刀則抵住他的右側,氣喘吁吁的與他對視。
西園寺笑了,「你怎么不動手?對敵人仁慈,可就是對自己殘忍喔!」
「恨能挑起爭端,愛能遮掩一切過犯。不知道你聽過沒?不過——」魏彥平放開了他,把刀丟在地板上!府斈晡铱匆娔愀上碌膲氖,我卻沒有阻止你,以至于你一錯再錯。若說你變成如此,我沒責任,那是騙人的!
所以,他會加入I.J.O,或許就是因為贖罪心理吧!
「再說,我不想為了這些小事在這里和你浪費時間。你自己作決定吧!」魏彥平站起來,旋身走向書房。
這自以為是,自命清高的家伙!
西園寺從地上爬起,拾起地上的槍,「你會后悔你沒殺我的!」
砰!子彈擦過魏彥平的頸邊,而西園寺同時也被打掉手上的槍。魏彥平回眸冷看了他一眼,旋身進入書房內的秘道。
靜和看著秘道的門在他面前被關上,猛然哈哈大笑了一陣。他走向秘道入口的開關切換顯示器,閃著——
WATER/OIL
他淺笑地把切換器扳到「OIL 」的部分,離開了宅邸。「火碰上了油,恐怕會燃燒得更熾烈吧!」
就在同時,轟地一聲,巨大的火花由西園寺身后的大宅邸內爆出,火紅的光芒照亮了黑色的夜空,塌裂的房屋發出陣陣哀鳴——
「不能怪我,魏彥平!我給過你機會的——」
他陰沉地站在原地,欣賞著這赤焰的火景,「怪只怪你破壞了我一切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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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彥平來到下水道,只有漆黑一片,看不見任何的光芒。他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型照明手電筒,意外的發現下水道所有的火把全熄滅了,還有「修羅輪」尖銳明亮的金屬光芒森冷地燃燒在黑暗的空間之中,映襯著水光波動,飄浮著陰森鬼魅的死亡氣息……
「唉!現在我倒成了名副其實的『下水道幽靈』了!
魏彥平苦笑地看著「修羅輪」,聽天由命地哀聲嘆氣:「看來,岳虹早料到火勢一來,我們會往水源處找出口,才把『修羅輪』預備好迎接我們。唉!真是趕盡殺絕的紅衣美女呀!」
突然,輕盈如夢幻似的歌聲,柔亮清澈地飄蕩在下水道四周。
「這不是『歌劇魅影』的歌嗎?」魏彥平奔向聲音的來源,「該不會是——」
他奔到水牢入口,正好看見雙手被捆縛在鐵棍上的歌唱精靈轉過頭來。一看見他,她立即露出一朵甜蜜粲然的笑靨。
呆立在水牢入口的魏彥平涉水過來,蠱惑似地看著她的笑臉。
「你知道我唱的歌是什么意思嗎?」孟晴羽慧黠地笑看著他。
魏彥平若有所思地別過頭去凝視自己的母親,倏然伸出手一把擁住了她,「媽——」
「好孩子——」魏母欣慰地笑了,等了十年,總算等到了這一刻。她朝思暮想,原以為已經死了的大兒子,現在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且益發俊秀挺拔了。這真是始料未及的。
「快把我手上的繩索解開,媽媽想好好的抱抱你——」魏母促狹地眨眨眼,眼底盡是高興的淚水。
「你不怪我十年來音訊全無?」
魏彥平動手拆開她們手上的繩子時,不料,頭頂傳來巨大的震動,牽動水牢也搖撼著,石塊掉落。他低咒一聲,加快動作。
「沒關系,能看見你就已經滿足了。何況——」魏母意有所指的看了孟晴羽一眼,「這娃兒都告訴我了!
「我——」
魏彥平看向孟晴羽絹秀的臉蛋,丟下一句——
「孟爺爺已經安全救出了!」
他似乎不想再多說什么,逕自拿出通話呼叫機,和上面前來支援的伙伴開始通話。
他還是——不能喜歡自己嗎?
孟晴羽泄氣似地看著魏彥平完美的側面,不知道為什么他竟吝于和她多說幾句話。難道,她剛剛從他熾熱的眸光中所看見的訊息,是她自己的錯覺嗎?她以為——他——
「小心!」
就在她分神的沮喪時,由另一側的水口沖來夾帶著油味的水流,以洪水之勢沖向他們。頓時,她因措手不及而被水流沖向另一方去了。
「晴羽!」魏彥平因扯動手臂而感到劇烈的疼痛,方才因救西園寺靜和所受的傷正大片地滲出殷紅的血,染紅了透明清澈的水。但是,還是構不到她。
「不要管我了!」看見他全身滿是鮮紅的血跡,她好不容易抓住了桿子,逆著強勁的水流,拼了命似地大喊:「先救——咕嚕!
慘了!她不會游泳呀!
魏彥平抱住自己的母親,奮力地朝她游去,「晴羽,抓好!我馬上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