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天氣很好,下午五點,暖暖夕陽斜照在圣德醫(yī)院前的草坪上!
穿著藍白條紋病服的病人們,紛紛利用這個不會很熱的時候,出來曬曬太陽!
陸青婷坐在一個樹蔭底下,歪抬著頭,漆黑的大眼睛不知道是在看著天空,這是看著眼前這個不停說話的女生。
“蜻蜒,一個星期了,你還好嗎?”
“靖蜒。這個星期我們又考了一次,我的成績提高了好多,可惜你沒參加,不然又可以和你比比誰的分?jǐn)?shù)高些。”
“蜻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曾說要考上同一所大學(xué)的,現(xiàn)在同學(xué)大都已經(jīng)想好了自己的目標(biāo),我也選了一所大學(xué),你也想考那所校嗎?”
“蜻蜓,你的成績和我一樣,’要是你再努力一點,一定可以考進那所大學(xué)的!薄
“蜻蜓……”
女生是淺吟,正起勁地對著青婷說著她們以前一起做過的好事、壞事和糗事,但是無論她講什么話,面前的蜻蜓,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
“蜻蜒,我說了這么多,你為什么不說話呢?”終于,說累了,看著蜻蜓,淺吟搖著她的肩膀。
蜻蜓看著她,美麗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奎洞的眼睛,雖然美麗依舊,卻仿佛漂浮著一層難以名狀的憂傷。
一看到蜻蜒現(xiàn)在這個樣子,淺吟就忍不住陣陣心酸。
以前的蜻蜒是多么美麗,現(xiàn)在的蜻蜒雖然仍然會動,仍然會走,卻只是一個不認(rèn)識任何人,不跟任何人講話,沒有任何表情。完全把自己封鎖起來的洋娃娃。
忍不住,她又紅了眼睛。這樣的靖蜒,讓她心痛。
“蜻蜒……”她低低叫著,強忍著涌上眼眶的淚水。
“嘻嘻……”驀地,蜻蜒指著天上的一片白云,笑了。
淺吟驚訝地看著她,“蜻蜒?”
“嘻嘻……”靖蜒依然指著天空,仿佛一個無知的孩于,依然嘻嘻地笑。
“靖蜒……”看著這樣的蜻蜒,終于,淺吟忍不住哭了出來,“靖蜒,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這樣的事,要發(fā)生在你身上?難道,你永遠……都只能停留在他離開的悲傷里嗎?難道愛情,真的那么傷人?難道愛情,真的無法長久?難道世界上,真的沒有永恒的愛情?”
她看著蜻蜒,嚎啕大哭,為這樣的蜻蜒哭,也為了她早逝的愛情哭!膀哐,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永恒的愛情……”
“誰說的?”背后一個低沉的聲音,堅決地否決了她的話,“會改變的愛情,只因為愛得不夠深!”
不知什么時侯,顧鴻陽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
“你怎么來了?”抬起頭來,她不意外地看見了他。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鳖欨欔栞p輕抬起了她的頭,把她擁人懷中,讓她盡情地哭……
此時此刻,她正需要這樣一個擁抱,她無法拒絕。
不知過了多久,夕陽已經(jīng)落山,兩人也從醫(yī)院出來。
一同坐在回家的車上,淺吟的思緒依然沉浸在蜻蜒的悲傷里。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永恒不變的愛情嗎?”她問得憂傷。
“這個世界上,一定有永恒不變的愛情!”他答得堅決。
“為什么那么相愛的兩個人,到頭來還是要分離?”她淡淡地問,并不相信他的話。
“是因為其中的人們,不懂得愛情!彼V定地答,不為她的態(tài)度而改變。
“那懂得愛情的一方,就注定會受到傷害?”她垂下眼,想到了蜻蜒。她那樣深刻的愛著,所以才會受到傷害吧!
“蜻蜒的愛,愛得絕望,卻并不懂得愛情!彼粗V浪谙胧裁,“你就是因為這樣,才不敢接受我的愛吧?”
“誰說我不敢接受你的愛?”她詫異地看著他,眼睛里有一點微怒,看了半晌,她終于低下頭,“就算是吧,我不敢接受你的愛。蜻蜒那樣愛著唐思文,還不算懂得愛情?”
“愛非所愛。難道你沒聽說過?”
他看著她,為她解釋,“她就是因為太愛對方,所以才會如此盲目,如果她對愛情再看得清楚一點,就會知道愛情的失去不會因為自殺而發(fā)生改變,也能夠看到,她所愛的人,根本不值得她愛,更不值得為他自殺。自殺,只是因為逃避,自殺,不是因為愛情。所以我說,她根本不懂得愛情。”
她微微一顫,驚異地看著他。自殺,只是因為逃避?自殺,不是因為愛情?
這樣一個男人,竟然會說出如此感性的話。
“懂得愛情的人,應(yīng)該是怎么樣做的呢?”她輕聲問道,微微困惑。
他深深地看著她,為她解釋:“真正懂得愛情的人,他的愛情,不為任何誘惑而改變,不為任何因素而動搖,不為任何歲月的流失而消失,不會為任何挫折而放手,真正的愛情,至死不渝,百折不回!薄
至死不渝,百折不回!
好簡單的幾個字,好深情的刻骨銘心。
這樣的愛情,又有幾個人能做到?
為了這幾個字,她心動了,她心疼了。
不知道該怎么說話。車內(nèi)的音樂輕輕地響著,兩個人的呼吸彼此都可以聽聞到。
氣氛真的很容易感染人,這樣的氣氛下。她與他,好像一對戀人。
他深深地看著她,對她說:“淺淺,相信我。我不會再讓你哭了!薄
她看著他。她哭了嗎?摸摸臉,臉上濕潤一片。
是的,她哭了,在他說至死不渝,百折不回的時候哭了。
☆ ☆ ☆
清晨,沒有鳥叫,沒有蟲嗚,只有街道上的汽車?yán)嚷暎瑢⑺承选?br />
淺吟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家里,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
“淺吟,還不起來,該上學(xué)了。”
姐姐玖吟是一所大學(xué)的學(xué)生,此刻已經(jīng)穿好衣服站在妹妹床前。
“幾點了?”淺吟揉著眼睛問。
“早上七點了。快起來,幫我看看我今天漂亮嗎?”把妹妹拉起來,玖吟在淺吟面前轉(zhuǎn)了個圈。
“你今天?”揉著眼睛,看著姐姐今天穿的一身漂亮衣服,“做什么打扮得這么漂亮?”
“今天我要去甩人!”一反剛才笑吟吟的表情,玖吟咬牙切齒地說。
“甩人?”
“甩了我的男朋友!”
“要甩了你的男朋友,你還穿得這么漂亮?”淺吟不明白。
“當(dāng)然!誰叫他花心!我要在他甩掉我之前先甩了他。而且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他后悔到死!”玖吟痛快地說完,最后道:“帥氣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帥氣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眼前閃過顧鴻陽的樣子,淺吟重復(fù)!
“對,花心得要死!”姐姐又道。
“花心?”
“你的朋友蜻蜒的男朋友唐思文,不是也甩了蜻蜒嗎?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被男友傷了心的玖吟憤世嫉俗地結(jié)論。
看著姐姐,淺吟想了想問:“姐姐……如果,有一個帥氣的男人追你妹妹,說對你妹妹一見鐘情,這種事情可能嗎……”
“這種事情絕不可能!”不等妹妹說完,玖吟想也不想地道:“王子該配的是公主,王子不會愛上丑小鴨!王子如今連公主都不愛,怎么可能愛丑小鴨?離開那種男人!”
“離開他……”看著姐姐,淺吟喃喃自語道。
☆ ☆ ☆
淺吟昏沉著腦袋來到學(xué)校,上了幾節(jié)課以后,最后一節(jié)是自習(xí)。
最近的課業(yè)有點緊,她可不能再為了任何事,而耽誤已經(jīng)落后很多的功課。
她拿出作業(yè)本,開始做一堆永遠做不完的數(shù)學(xué)作業(yè)。
正寫到“三角形的一只角的平方加另一角的平方”的時候,有同學(xué)大聲叫她:“岳淺吟,有人找。”
淺吟略抬抬頭,看見了門外熟悉的身影。
離開那種男人……
姐姐、蜻蜒的臉頓時閃現(xiàn)入她的腦海!
淺吟低下頭,繼續(xù)做作業(yè)。
“淺吟,有人來找你了!蓖瑢W(xué)又叫。
她仍然在做作業(yè),這一次她不再抬頭。
“岳淺吟……”同學(xué)不愿意放棄,卻被一個聲音打斷。
“讓我來吧!鳖欨欔栔苯幼哌M教室。走到了她的身邊。
她低著頭,根本不看他。
“淺淺,你為什么不出來?”他看著她,問。
淺吟依然低著頭做數(shù)學(xué)作業(yè),字跡工工整整,仿佛根本沒有在意他。
“淺淺,你怎么了?”被人忽視的感覺很不好,顧鴻陽稍微沉下臉。
今天的她感覺怎么與昨天的不一樣了?至于哪里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
淺吟依然寫著字,當(dāng)他不存在。
顧鴻陽呆了一下,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加重了語氣:“淺淺!”
她還是不理,依然低頭,寫著自己的作業(yè),“六七開三次方除以九的……”
“淺淺!”顧鴻陽幾乎是低吼出聲。
昨天還好好的,可是今天,他們的距離好像變得更遙遠了。
“你今天怎么了?”一手抽走了她手里的作業(yè)本,他強迫地抬起她的頭,眼中既是關(guān)切又有著忍耐,“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
淺吟寫字的手停住了,默然地看著他,冷冷的目光仿佛沒有絲毫感情,然后重新低下頭,從書包里拿出另外一門功課的作業(yè)本,繼續(xù)做作業(yè)。
“淺淺!”顧鴻陽忍耐地吼道。
而淺吟繼續(xù)做著她的作業(yè),根本不為所動。
“你到底怎么了?”他一手壓在她的作業(yè)本土,一手緊緊握住她拿筆的手,“你說話呀!”
他手中的熱力透過皮膚傳達過來,淺吟微微一顫,然后抬起頭,用略帶譴責(zé)的目光冷冷地看著他。
兩人的視線就這樣交纏著,在外人看不懂的領(lǐng)域里無言地交戰(zhàn)!
終于。他嘆口氣,放掉她的手。
“淺淺,告訴我,你怎么了?”
她不言,做著她的作業(yè)。
“淺吟!”終于忍不住,顧鴻陽抓住淺吟的手,“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冷冷地看著他,淺吟平淡的說道:“我不要你怎么做,顧鴻陽。不要再為我做任何事,我說過,我不會愛你。現(xiàn)在不會,將來不會,永遠都不會。今后,你不要再來了。你這樣,很煩!”
煩!她認(rèn)為他煩!?
“淺淺!”他低吼,“我每天來看你,每天送花給你,每天來找你,在你心中,居然覺得我煩?”
“是的!彼f,“你很煩!
火氣一下子升騰起來。
“你放心!”顧鴻陽啞著嗓子,聽見自己冒火的聲音!拔乙院蠼^對不會再來煩你!”說著,他將手中的玫瑰花狠狠地拋在桌子上。
看著他走出教室的背影,淺吟低下頭。
空洞的目光看著桌子上的玫瑰花,三兩片落下的花瓣躺在雪白的課桌上!
結(jié)束了,終于,一切都結(jié)束了。
他是那么優(yōu)秀,怎么會喜歡她呢?就算喜歡也不會長久,就這樣斷了吧,就這樣斷了反而更好。
他以后再也不會來糾纏她了,她不是應(yīng)該感到高興嗎?可是為什么,突然之間,她覺得她的胸口,好悶好悶……
悶得好像有人用大石頭,把她的胸口用力壓住了一樣。
淺吟就這樣坐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放學(xué)的鈴聲響起,夕陽穿過教室的玻璃懶懶照進教室,同學(xué)們也三三兩兩的離開了教室。
淺吟從位置上站起來,慢慢地收拾書本。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放學(xué)了就應(yīng)該回家。這點常識她還是知道的。
收拾到最后一本書時,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玫瑰花上,嬌艷欲滴的玫瑰花,在夕陽的余暉下,反射出誘人的光芒。
鬼使神差地,淺吟伸手拿起了這束玫瑰,輕輕地將它捧在手中,帶出了教室!
走出校門,學(xué)校外的小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看來自己是最后一個出學(xué)校的人吧。淺吟走在小路上,心里想,也許這樣最好,這樣就沒有人會看見她沮喪的臉。
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jīng)哭了。
“小姐,玫瑰花好漂亮。 蓖蝗,一個流里流氣的聲音在淺吟身前響起。
淺吟抬頭一看,幾個不良少年不知什么時候把她圍住了。
他們用猥褻的目光看著淺吟,“小姐,一個人回家,不害怕嗎?”
淺吟看了他們一眼,糟糕了,她怎么這么倒楣,遇到校園外的這些混混?
淺吟轉(zhuǎn)身,打算繞開他們。
“小姐,你無視我們的存在哦!”一個混混堵住了她的去路。
“讓開!”淺吟喊道,“不然我叫人!
“叫人?”幾個混混仿佛聽到好笑的事情一樣,大笑起來。
“這里到處都是我們的人,你叫誰來呀?”
“就是啊!哈哈哈……”說著,他們將淺吟越圍越緊。
淺吟看著他們,“你們到底要怎么樣?”劫色?不至于,她還沒這么大魅力,多半是為了錢。
果然,一個混混說:“小姐,何必這么緊張呢?我們也只是想借點錢花花!
“我沒錢!睖\吟說的是實話,除了搭公車的一點錢,她的確沒錢。
“沒錢?騙誰呀。能拿著這么一大束玫瑰花的女人會沒錢?”混混們顯然不信。
“這些花是別人送的!睖\吟心情不好,忍不住罵道;“你們這些人渣是白癡!”
“老大,她罵我們是人渣耶!”沒想到淺吟敢開罵。幾個少年開始發(fā)火。
“這個女人很不識相,要不要給她點教訓(xùn)?雖然她長得不怎么樣,不過解渴還是有用的!
解渴?一看他們下流的眼神,淺吟就知道沒好事。
一個少年喊道:“還等什么,上呀!”說著,他便猛地朝淺吟沖來。
“喂——你們不要亂來!”淺吟一邊喊著,一邊猛往后退。抬腿一踢,正正踢中一個少年的下腹,頓時讓他痛得彎下了腰。
立刻,幾個少年喊著:“這女人不識相,不用跟她客氣,一起上!”
“哼,去死!”淺吟也喊。心情不好,把這些家伙當(dāng)沙包。
頓時,淺吟和混混戰(zhàn)成一團。
老虎不發(fā)威,當(dāng)她是軟腳蝦!當(dāng)初蜻蜒因為太漂亮。被武術(shù)社的學(xué)姐們拉去學(xué)習(xí)女子防身術(shù)時,順便把她也拉了去。沒想到靖蜒沒學(xué)到什么功夫,她的功夫倒是學(xué)得不錯。
不過。雙拳難敵四手,不到一會兒,淺吟就挨打比打人多。
疼,肩膀狠狠挨了一拳。真是可恨呀!這街道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淺吟剛才還說沒人好,現(xiàn)在就巴不得有人會路過。
不管什么人,只要路過就好呀……
“淺吟!”
仿佛是上天聽到她的心聲,隨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耳里,淺吟驟然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是哪根蔥,竟敢擋老子的拳頭!”一個混混朝淺吟身后的人大吼。
淺吟抬頭一看,竟然是已經(jīng)離開了的顧鴻陽。
“我不會這樣就放棄,我說過愛你,就會愛到底!無論你說我煩不煩,我都不會離開!”給了她一個帥氣的笑容,顧鴻陽意氣風(fēng)發(fā)地說著。
“媽的,在老子們面前打情罵俏來了,活得不耐煩了!”混混們一見顧鴻陽根本無視于他們的存在,更是氣得哇哇大叫。
“哼,你們才活得不耐煩了!”冷笑一聲,放開淺吟。顧鴻陽眼睛一睨,陡然掃向那些混混。
被他狠戾的目光一掃,剎那間,空氣仿佛冷了好幾度。
混混們慌忙不甘示弱地喊著:“兄弟們,上!”
混混頓時一擁而上。
“找死!”
說話間出手如風(fēng),顧鴻陽的拳頭眨眼間就夾著風(fēng)聲招呼過去。
勾,揮,掃,踢,披,拐肘……動作干凈俐落。一氣呵成,幾聲俐落的響聲后,淺吟周圍的少年,皆呈橫七豎八地趴倒在地上。
顧鴻陽沉著臉,細長的眼睛射出危險的寒光,像兇猛的肉食動物盯著獵物一樣?粗鴦偛诺纳倌辏澳銈兪鞘裁慈说氖窒?竟然敢動我的女人!”
淺吟也不禁被這轉(zhuǎn)變嚇了一跳,終于了解這個平時總嬉皮笑臉的人是什么樣的人了!絕對不是好惹的那種。
那些少年顯然被顧鴻陽的身手震住,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來。
他們一看顧鴻陽的目光,猛一咳嗦,連話也說不清楚:“我……我們是……昆哥……”
“哼!”他不屑地哼了一聲,“李昆的手下是吧?回去告訴李昆。如果惹到我顧鴻陽的女人,那他也別想在這個青陽高中再混下去了。”
“顧鴻陽?”那些少年的頭頭一聽這名字。驚訝地呼道:“原來你就是上次,把昆哥打得進醫(yī)院的顧鴻陽?”
話一說出,剛剛還有點不服氣的少年們,眼中立刻就只剩下懼怕了。
“如果你們有人不服氣,只管再來找我!滾!”
話音剛落下,那些少年立刻逃命似的跑出他的視線范圍。
等到少年們?nèi)侩x開,顧鴻陽才看著懷中的淺吟,一臉關(guān)切地問:“淺淺,你沒事吧?”
“為什么回來?”沒有意料中的害怕,淺吟只是冷冷看著他,冷靜地問!
“我不想這么離開你!
這不是理由!淺吟又問:“為什么回來?”
“最近有群小混混在這一帶活動.因為聽說你最后一個出學(xué)校,我不放心!
顧鴻陽誠摯地說。
淺吟默然地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淺淺?”顧鴻陽不放心地問。
“英雄救美的游戲,很早就有人用過了。你現(xiàn)在才用,不會太過時了嗎?”淺吟冷冷地說。
顧鴻陽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淺淺,你!”
淺吟冷笑,“換一套吧。”
“淺淺!”他低吼。
“我怎樣?”她斜看他,毫不退讓。
顧鴻陽看著她,從最開始的難以置信,到最后的無言苦笑。
終于,他說道:“淺淺,看來,你是永遠不肯相信我了?”
“是的!彼卮。她無法相信世上有那么巧的事。
“你要我怎么做才愿意相信我?”他問。
“我不會相信。”不會相信你,也不會相信愛情。
“淺淺,為什么這么固執(zhí)?”他看著她。
她轉(zhuǎn)過身,離開他的懷抱!
其實,她很想相信,可是理智告訴她,這樣的男人是毒藥,她不應(yīng)該相信,更不敢相信。
“淺淺——”他看著她的背影,大喊:“如果,我讓蜻蜓的愛情重新回來,你是否愿意成為我的女朋友?”如果世界上還有什么可以讓她相信愛情,那答案只有蜻蜒。
“什么意思?”果然,她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目光盡是驚奇和詢問。
雖然極不愿意,但是他不得不用這一個方法。顧鴻陽眼中寒光閃過,聲音帶著陰郁的氣息傳來:“唐思文和他新任女朋友打算去美國訂婚,我可以迫使他放棄這個計劃,回到蜻蜒身邊!
“怎么可能?”淺吟詫異。唐思文雖然不是什么顯赫人物,可是唐思文的父親好歹也是商界里的重要人物,怎么可能任人擺布?
“怎么不可能?”顧鴻陽殘酷一笑,笑容讓淺吟直接聯(lián)想到動物世界里肉食動物看到獵物時候的嗜血表情,“唐家不過是為了發(fā)展生意,才讓兒子與對方訂婚。
若他家與我顧氏合作,得到的機會會大得多。若他不肯答應(yīng).我也有辦法叫他不得不答應(yīng)!
說著,他直直地看著淺吟!
“只要你做我的女朋友,我就讓唐思文回到蜻蜒身邊,怎么陣?”
“你……”淺吟一愣,完全沒想到會發(fā)展成這樣的情況。
“如果我讓蜻蜒幸福,你就做我的女朋友!”
這個男人,她從來沒有看懂過。他的糾纏,他的強硬,他偶然良現(xiàn)出來的殘酷,都莫名地讓她心悸不已。雖然,她知道,這樣的睜悸代表的是危險的符號。
可是,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蜻蜒。
雖然唐思文很混蛋。可是蜻蜒只喜歡他。
為了蜻蜒,為了蜻蜒……
她聽見自己道:“好,我答應(yīng)你!
☆ ☆ ☆
無論是為什么才答應(yīng)做他女朋友的,淺吟都做了他的女朋友。
時間過得很快,兩個月后,兩人畢業(yè)了。
唐思文果然像他說的那樣,回到了蜻蜒身邊。
蜻蜒因為唐思文的回來,病情也大為好轉(zhuǎn)。
每一次去看蜻蜒,淺吟都忍不住想哭。
為了蜻蜒的癡情哭,也為了這樣的幸福哭——為了這建筑在虛假之上的幸福!
但是,每一次,顧鴻陽都不會讓她哭出來。
“虛假的幸福,可以牢固嗎?”她問得最多的,就是這個問題。
顧鴻陽每一次都回答:“幸福就是幸福,不管它是虛假的,或者是真的。至少蜻蜒,能感到幸福!
淺吟聽了這樣的回答,沉醉了。是!無論幸福是不是虛假的。至少靖蜒感到了幸福。
因此,她尊守的約定,成為了他的戀人。
這個暑假,是淺吟一生中,過得最快樂的暑假。
每天早上,他會打電話給她。約她出來,然后兩人一起出游、逛街、看電影、吃飯……羨慕死她周圍所有女生。
所有女生都用一種羨慕的目光看她,同時也用毫不掩飾的渴望目光看著她身旁的顧鴻陽。
對這種不懷好意的目光,淺吟雖然很想淡然處之,但是心中依然隱隱不安。
她常常想,這樣的幸福,似乎不是她這么平凡的女生所能夠擁有的。
如果不小心擁有了,她的結(jié)果會是怎樣的?
暑假后不久,蜻蜒就和唐思文一起去了美國。
分手的時侯,她們手拉著手,抱頭痛哭。
“到了那邊,記得寫信給我。”淺吟不放心地說。
“我會。”蜻蜒道。經(jīng)過這么久的治療,她基本上已經(jīng)恢復(fù)健康,恢復(fù)到生病前的狀態(tài)。
“要經(jīng)常打電話給我。”淺吟還是不放心。
“我知道!彼c著頭,微微地笑著,臉上露出恍惚的幸福光芒。
“要是唐思文再敢欺負你,我一定幫你收拾他!”這是最最關(guān)鍵的。她知道唐思文是個怎樣的人,要不是因為顧鴻陽的威逼利誘,他根本不會回到蜻蜒身邊。如今他要將蜻蜒帶去這么遠的地方,她雖然千千萬萬個不愿意,但是蜻蜒一臉向往,她也不忍掃她的興。
☆ ☆ ☆
“我要搬家了。”淺吟低聲道,“我大學(xué)在那里,我爸爸也說去那個地方開餐館會很賺,所以我也要跟他一起去。我……不能再做你的女朋友了。”說完,她低下頭,幾乎哭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竟然有種很對不起他的感覺,真是奇怪的感覺。
顧鴻陽深深地看著她,出乎她意料的沒有多說什么,“我知道了。我們暫時分開吧!
“分開?”他竟然這么輕易就答應(yīng)了?驟然聽見他這么說,淺吟竟然心里一痛。她知道他不是說笑的,可是,他就這么輕易的讓她走……“我也要走了,去美國念法律!鳖欨欔栒f,“我爸希望我繼承家族產(chǎn)業(yè)。可是,我喜歡律師這一個行業(yè)。所以我和他約定,我去美國讀法律,在這幾年內(nèi)他不干涉我,讓我做我自己喜歡的事。可是,我畢業(yè)后,就要承擔(dān)起家族的責(zé)任。回來繼承家業(yè)。你明白了嗎?”淺吟低著腦袋,輕輕點頭,“我……明白了。”
他說他要去國外念書,實際上就是要離開她了。
而他走了,她就解脫了,她就可以不用再做他的女朋友,也可以不再愛了。可是,他走了,一切,真的都結(jié)束了嗎?
“我知道,我一直糾纏你,你對我厭煩。這次,我會走得很遠。你看不到我,就不會煩了!鳖欨欔柟首鬏p松,“怎么板著臉呢?來,笑一笑!辈,不是這樣的,跟你在一起,一點也不覺得煩。淺吟心里有話,卻說不出來。
淺吟看著他,卻擠出一個慘澹的笑容來!皽\淺!鳖欨欔柾蝗挥昧Φ乇ё×怂,再猛一放手,“淺淺,我走了!
“顧鴻陽!”突然,淺吟不知出于什么心態(tài)。大聲叫住了他。
顧鴻陽一下于轉(zhuǎn)過頭來。
“如果……這幾年里,你不變心,我等你!”淺吟用盡一切力氣,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