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排場可真大。
令狐芒星有些呆住地站在人群外,驚訝地瞧著那一大群、一大群的人進入李府,還有一大箱、一大箱的賀禮被拾進空出來的房間,然后將之塞滿。
恐怖,這么多的賀禮,要用多大的房子來放?
再看看那些人,聽李府管家的歡迎詞里,都是什么大人、什么將軍,甚至還有王爺,更別說那些賀禮了,雖然從外觀上看不出來,但她可以肯定里頭金光閃閃的東西必定很多。
果然是大戶人家哪!
「呀--花拈!」她朝跟隨在花夫人身側(cè)的好友招手,可是后者為難地朝她擺擺手,指了指自己的娘,然后低首輕移蓮步跟著進屋里去。
令狐芒星朝她了解的點點頭,有些失望。
唉,今天一定會很無趣!
令狐芒星放棄了在門口閑閑看人的樂趣,其實另一個讓她站在門口的原因是為了等花拈,可是現(xiàn)在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娘找李夫人去了,她爹則遇到熟人,兩人老早把她晾在一旁。
早知道就帶星星過來,可是娘命令她不準(zhǔn)讓星星跟來;偏偏花拈現(xiàn)在又無法脫身出來與她會面,早知如此便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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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芒星百無聊賴地邊走邊摘小徑旁的樹葉,摘一片扔一片,一路走下來,身后留下長長一串葉子路。
「妳若再摘下去,恐怕李府的園丁會立刻把妳踢出這里!
是誰用這種熟悉的口吻跟她說話?
令狐芒星帶著疑惑猛一回身,「怎么又是你?」
簡饒空那張彷佛千年不變的臉孔就在她眼前三步之遠(yuǎn)的距離外看著她。
「令狐姑娘,好久不見!顾蛩蛘泻。
「說什么假話?明明昨日才碰過而已!沽詈⑿瞧财沧,不以為然的說。
「唉,令狐姑娘真是坦白,我還以為可以先熱絡(luò)一下感情才好說話!购嗮埧諊@息,笑容不減。
令狐芒星茫然地看著他。
他說什么?熱絡(luò)感情?
「你別嚇我,我跟你哪有、哪有什么感情?」
搞什么,在他面前忽然說話結(jié)巴,實在太沒面子了!令狐芒星懊惱地握了握拳。
簡饒空沒聽清楚她說什么,再度問她:「妳說什么?」
「沒什么!」令狐芒星趕緊說道。
簡饒空展顏笑道:「令狐姑娘,今日就妳一人前來?」他環(huán)顧四周,并無她的家人和丫鬟跟隨在她身旁。
「我爹和我娘找人聊天去了!沽詈⑿寝D(zhuǎn)個身繼續(xù)往前走,似乎有不想搭理他的意思。
簡饒空也跟了上去,走到她身旁,并肩而行。
「妳沒遇到熟人?所以一個人在這里閑到開始破壞樹木?」
令狐芒星低頭一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指正抓住兩片葉子要摘下,趕緊將手縮了回來,勉強笑道:「遇到了一個朋友,可是她沒辦法離開,你有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我一時動手摘葉子,也不是故意的,」
「要責(zé)備妳也不是我的事,放心,我可以當(dāng)作沒看見!购嗮埧諗偭藬傠p手,保證地說。
「你這個人--」令狐芒星張了張口,望著他,忽然之間不知道要說什么話才好。
「怎樣?」他等待她對他的評價。
「很令人受不了!沽詈⑿菍さ揭粡埵,坐了下來。
「我讓妳覺得我是個無賴?」他依然笑問。
「不,不是這個意思!沽詈⑿峭嶂^打量他,咬著下唇,思量一會兒才猶豫地說:「說實在話,我們也不算認(rèn)識,我并不了解你,可是我有一個感覺--我可以說吧?」
「請說!」簡饒空有點期待她的答案。他雙眸望進她深幽的亮眸中,在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模糊的影子。
「那我就說了!沽詈⑿钦UQ,漾起笑,「你這個人有點問題,有些不太正常!」
他期待的答案竟然是這個?簡饒空一時難以消化。
「愿聞其詳!顾暮闷嫘母鼭饬,她到底是怎么看他的?
她伸指點了點自己的右臉頰,「明明你的這里應(yīng)該是在笑的,可是好像有一張假的面皮貼著,動都不動!顾种敢苿拥窖劬,「這里好像也在笑,可是一點溫度都沒有,冷冷的,如果人家這里是春天,你這里就是冬天!
她的比喻有些好笑,但--
「還有呢?」簡饒空緩緩斂了笑。他知道自己笑起來是怎樣的模樣,盡管她的說辭很奇怪,但確實說到了重點。
啊,他對她竟然有些期待起來了,如果她能看出他平日掛在臉上的千篇一律表情,那是否可以……
不,太早了,他對她的期待太早了些。
「還有?」令狐芒星瞪起眼,「光這一點就讓人不想親近你了!我再發(fā)現(xiàn)幾點,豈不是連只蒼蠅、蚊子都不敢接近你?」
「有這么嚴(yán)重?」被她夸張的話逗笑,簡饒空心情變得很不錯。
「當(dāng)然有那么嚴(yán)重!沽詈⑿鞘栈厥。
「可是,妳其實也很奇怪!购嗮埧盏乘谎郏[忍笑意。
令狐芒星詫異地問:「我哪里奇怪?」她一直都是這副樣子,沒人說她不對、講她不好的。
「首先,妳板著一張臉的時候讓人以為妳說的話是真的,可卻是在開玩笑!顾傅氖悄且顾玫蹲訐P言要在他腿上捅一刀的事情。
「哦!
「再來,妳講話太直接,先不管別人是否受得了,至少某些時候說真話并不見得是好事!
「哦!
「還有--」
「還有?」令狐芒星怪叫一聲,夸張地傾身上前,「我哪有那么多缺點?」況且他所說的缺點,她覺得正是自己的優(yōu)點啊!
「哦,妳不承認(rèn)?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缺點很多?」簡饒空很想一本正經(jīng)地面對她,可惜很失敗。
她瞪大眼睛,有些不服氣又似乎不得不承認(rèn)的樣子,矛盾又好玩極了。
她的表情和她說話一樣,時常表露出她的內(nèi)心。
「你說話不也很直接?」令狐芒星咕噥道,伸手又摘了片葉子在手里把玩。
他的眼神有點奇怪,干嘛要笑不笑地盯著她看?她臉上又沒長什么東西,笑得那么令人討……咦,他的笑容什么時候換了?她驚詫地抬起眼。
「那是因為與妳熟識的關(guān)系,別人我可不會這么說!购嗮埧找娝⒆託獾厝嘀鴺淙~,忽然也伸手從身側(cè)的樹上摘了片葉子。
「你倒挺會自圓其說,我與你可不熟!沽詈⑿潜M管嘴里這么說,但眼里已有笑意。
「四日里見三次,說我們對彼此一點都不熟,恐怕沒人會相信!
「要人家相信干嘛?我們熟不熟和別人有什么關(guān)系?」令狐芒星如此認(rèn)為。
「這個……」簡饒空被她這么一個簡單的問題給問倒了。她說的話本是簡單的道理,但他很早以前就已經(jīng)忘記了這一點。
是啊,自己的事,何必管別人怎么說呢?可惜,因為種種原因,現(xiàn)在的他很難做到。
「妳說的很有理,我現(xiàn)在發(fā)覺妳說的話里十句有七句是有道理的……」
「但七句里有五句的道理是假的--你接下去是不是想說這一句?」令狐芒星朝他扮了個鬼臉。
「令狐芒星!顾Q起眉。
「干什么?」她無辜地眨眼。
簡饒空愣愣瞪著她,又好氣又好笑,忽然之間覺得自己對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妳……唉,有時真的可以把人活活氣死!」
「我哪有那么壞?」令狐芒星神色自若地辯解,「你不也說過嗎?我這人只懂得實話實說,說話很直接的,不是嗎?」
她反將回去,眼底閃動笑意。
「呵呵……」令狐芒星見他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突然之間忍不住地笑出聲來,「其實,跟你說了那么多話,我發(fā)覺你也有不錯的一面!
「妳現(xiàn)在才發(fā)覺嗎?」
「可是有時讓人很想打你!
「熟人都這么說!
「哦,你自己說我們是熟人,我們就是?」
「難道妳反對?」
令狐芒星站起來,走了幾步,旋過身道:「好吧,熟人就熟人,反正熟人多數(shù)時候也不見得有多了解!
「說得不錯!」簡饒空繞過石桌走到她身前,「不過了解之后反而不是熟人的也很多!
「不是熟人是什么?」她怎么覺得他話中有話呢?
「這個--我該怎么跟妳說呢?總之,以后妳就知道了!
令狐芒星見他神秘微笑,不悅地說:「嘖,賣關(guān)子!」她隨意掃他一眼,「我不知道也無所謂。」說著,便邁開步子往前走。
「妳要去哪里?」
「肚子餓了,找東西吃。」喜筵應(yīng)該快開始了吧?李家人真奇怪,拜堂選的時辰竟然是酉時三刻。
簡饒空先是呆愣一會兒,然后笑著搖頭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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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還要過一刻鐘左右的時間才要拜堂啊!令狐芒星苦哈哈地坐在院里的石階上,瞪著天空發(fā)怔。
她的肚子已經(jīng)很餓了,再餓下去就要餓出病來了,可是李夫人說吉時未到,還不能拜堂;不拜堂,就等于不開筵席,不開筵席就是要她繼續(xù)餓肚子。
天啊,她還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她不明白為什么其他人看起來都好像很高興的樣子,難道他們都是事先得到消息先吃飽了再來的嗎?
如果花拈在就好了!她身上的荷包里總放著一些小點心,可是她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她。
「好餓!」她忍不住叫出聲來。
「喏!」
一盤糕點出現(xiàn)在她眼底。
「?」令狐芒星嚇得跳了起來,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之人,直到意識逐漸恢復(fù)時,才拿冒火的眼睛看著面前笑呵呵的簡饒空。
「你干什么突然出現(xiàn)嚇人?」而且簡直是她到哪里都能遇到他。
「真是好心沒好報!」簡饒空哀聲嘆氣,「我好心送糕點過來,竟然被人拿來當(dāng)壞人看。算了,既然一番好意沒人領(lǐng)情,那么我拿回去好了!顾室廪D(zhuǎn)個身,慢吞吞的往前走了兩步。
糕點?
這兩個字竄進令狐芒星腦海里,她急忙伸手想拉住他,但手卻停在半空中,因為簡饒空忽然又轉(zhuǎn)過身來,抬高了手里的盤子。
「怎樣?」
她悻悻然縮回手,懊惱道:「給我吃啦!我很餓!」可惡,他故意來要挾她嗎?偏偏她此刻沒力氣應(yīng)付他。
「所以我特意跑去跟新郎倌的廚子要了一碟糕點拿來給妳吃!顾χ鴮⒈P子遞上前,她立刻喜笑顏開地伸手接過,拿了一塊塞進嘴里,「沒人跟妳搶,何必那么急?」
她禁不起餓。他終于抓到她一項弱點了。
「餓--」
「餓成這樣?」簡饒空被嚇到了。她吃糕點的樣子像是一輩子沒吃過一頓好料似的,「妳一天沒用膳?」
令狐芒星費力吞下口中糕點,「中午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四個時辰了,我已經(jīng)餓得沒力氣說話!谷糁滥敲赐聿庞械贸,在出門前就先飽吃一頓再說。
簡饒空望著她繼續(xù)狼吞虎咽的樣子,嘴角掛著笑,坐到她身側(cè)。
令狐芒星心跳一停,抬起頭拿怪異眼神瞅他一眼,然后回過頭,細(xì)想了一下,挪了挪身子,坐開一點。
簡饒空見狀:心中覺得怪異,但也跟著再坐過去。
她擰眉,坐開一些。
他再笑,坐過去一點。
如此這般,就在她快要落到地上時,簡饒空有些惱火了。
「令狐芒星,妳是怎么一回事?我又不是毒蛇猛獸什么的,妳這是做什么?」好像避他唯恐不及似的。
她這么做讓他心里很不舒服,有被排除在外的感覺。
將空盤子放到地上,拿手絹抹了抹唇,令狐芒星想了想,老實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這是什么答案?簡饒空睜大眼。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沽詈⑿莿e過頭,不讓他看到此刻她臉上的表情。
為什么在他一坐到她身邊,她就自動拉開距離?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只是心中有個念頭叫她要躲開他一些。
簡饒空決定暫時住口。她的脾氣上來了,他最好少說話,若是這個時候他非要問到底,恐怕她會一腳踹到他的臉上。
就這樣,帶點寒意的夜風(fēng)下,一人站、一人坐,兩人各懷心事地不去看對方。
「咦?」
令狐芒星忽然驚訝出聲,兩人之間的怪異氣氛才漸漸消退。
「怎么了?」簡饒空走到她身邊。
「你瞧那是什么?」令狐芒星指著前頭一團模糊的影子說。
簡饒空轉(zhuǎn)頭望去,努力看清楚才道:「是個人!
此刻,那人正彎腰快步走,而且每走一步就四下顧望,似乎在警戒什么的樣子。
令狐芒星白了他一眼,「我知道是個人,但你不覺得這個人有些奇怪嗎?」動作奇怪,衣服奇怪,行為更奇怪。
「哪里奇怪?」他故意問。
「好像要溜……」令狐芒星悄悄上前幾步仔細(xì)一看,「大紅衣裳、大紅裙--」那個人不正是本該在新房里等待拜堂的--
「是新娘!」簡饒空跟在她身邊,「新娘要溜?」
他側(cè)首對上令狐芒星同樣驚訝萬分的雙眸。
「好奇怪,還沒拜堂,她要去哪里?」不會是想在這個時候給新郎一頓好看吧?哇,那怎么成?
「這很簡單!
「你知道?」令狐芒星驚喜問道。
簡饒空指了指前頭,悄聲在她耳畔道:「跟上去就知道了!
「廢話!沽詈⑿敲嗣,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簡饒空只是微笑道:「妳別再拉了,耳朵會被妳拉掉!
「你話真多……我們不是在跟蹤嗎?」令狐芒星不自然地放下手,沒好氣地道。
「哦……」簡饒空閉上嘴,但嘴邊卻勾起一道長長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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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她的目標(biāo)是哪兒?」令狐芒星一邊密切注意新娘子動向,一邊問走在身側(cè)的簡饒空。
他們兩人悄悄跟著新娘已有一會兒的工夫,只見她左閃右閃,似乎要去某個地方,但一時之間尚未找到。
「跟著她就知道了。」簡饒空簡單回答。
「你!」令狐芒星氣結(jié),他的回答真欠扁,「我自然曉得跟上去便明白,但等到弄明白,她早溜了--」她心中一動,「你猜她會不會是要逃婚?」
「逃婚?」簡饒空彷佛聽到天外飛來的話,不甚明白。
令狐芒星翻白眼瞪著他,「就是不想拜堂的意思!」他是故意氣她不成?
簡饒空被嚇了一跳,「不--可能吧?」他不太肯定地說:「妳怎么會看出來她要逃跑?」
「不然你以為她穿得那么繁瑣是要去干嗎?太悶了找人聊天。俊顾龥]好氣地說。
簡饒空失笑,驚訝道:「呃,令狐芒星,妳口氣很沖呀,我好像沒有得罪妳吧?如果當(dāng)真不小心得罪妳,那么我向妳陪罪便是!
「得罪?」令狐芒星呆愣了一下,「誰得罪誰?」
她的眼睛注視著前方,腦子里飛快轉(zhuǎn)動。對啊,她的口氣好像是有些不好,怎么一回事呢?
「自然是……」
「好、好、好!」她承認(rèn)、她投降!「我語氣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計較成了吧?」
「再說。」簡饒空的笑容又再度出現(xiàn)。
令狐芒星正想瞪他一眼,卻見他伸手壓在唇上比著噤聲的動作,示意要她暫時別說話。
「干嘛?」她小聲地問。
「新娘要溜出后門了。」簡饒空看著前頭那抹紅色身影,奇怪的低語,「出問題了嗎?李正效是怎么一回事?」任自己新娘跑掉也沒發(fā)覺?喝酒喝醉了嗎?
「你一個人在嘀嘀咕咕什么?」令狐芒星頭也未回的低聲道:「怎么樣?我們什么時候出手?」
「出手?」簡饒空不解地問。
「這個閑事當(dāng)然要管!你難道想眼睜睜看著有人在你面前溜走,卻當(dāng)作眼不見為凈嗎?我可做不出來!
「既然是閑事,還是不管的好!购嗮埧展室獠辉诤醯卣f。這是假話,李正效是他好友,他的新娘要逃跑,他自然非管不可,可是他還不想太快讓她知道自己心中的打算。
怎么辦?他好像越來越壞心了,他都沒察覺到原來自己的內(nèi)心是這么的壞。
「你不管,我管。」令狐芒星也不理他,悄悄向前走。
她看不得有事在自己面前發(fā)生卻不理會,這種個性不是不好,但會給自己惹來很多麻煩--好比他,當(dāng)初干什么救他回家,如今弄得兩個人時常都會見到面,教她很不習(xí)慣。
「喂,妳等等!」令狐芒星匆匆奔向新娘。
新娘見有人發(fā)覺她,猛地旋身面對來人,臉上的表情是驚恐的,也是擔(dān)憂的。
「你、你想干什么?我、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她顫抖地說出這幾個字,邊說邊后退。
「等等、等等,妳說話別一直抖,我聽不清楚!沽詈⑿抢死,嘟唇道:「別再退了,妳再退我可要抓住妳了!
這話還真管用,她滿意地發(fā)現(xiàn)新娘果然停住不再后退……慢著,這新娘干嘛拿一副防賊似的目光看她,而且又是搖頭又是倒退的?
「我不是叫妳別再后退了嗎?我又不是兇神惡煞!」令狐芒星嘟囔著,卻發(fā)現(xiàn)新娘似乎聽不進去她的話的樣子。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不會跟他成親的,死也不會!」
令狐芒星越聽越奇怪,等到她發(fā)現(xiàn)新娘的視線沒有放在她身上之后,才訝然回首,對上簡饒空無辜的臉。
「我什么都沒做!」他舉高雙手,撇清關(guān)系。
令狐芒星瞪他一眼,「你認(rèn)識她?」她終于聽懂方才新娘說的那幾句話的意思。
「這個……」他想說不認(rèn)識,但接觸到令狐芒星揚眉質(zhì)問的眼神,無奈地道:「認(rèn)識--不過我更認(rèn)識她的丈夫!
「我不嫁給他,死也不嫁!」新娘聞言,激烈地道。
「好、好、好……」令狐芒星應(yīng)道,無所謂地說:「嫁不嫁隨妳,不過妳就這樣溜了似乎不太好!顾挚聪蚝嗮埧眨改阏f呢?」
「這個--哦,好吧,基于她的立場,我自然也無所謂,不過……」
「不過什么?」
「李正效的洞房花燭夜沒有了新娘未免太可憐!顾麨楹糜驯г┣H松拇髽肥滦婪昶湟,最后卻落得一個獨守空房的結(jié)局,太凄慘了!身為好友的他,自然不能做這推波助瀾的手。
「說的也是!沽詈⑿屈c點頭,表示同意,「不過她不想嫁,總不能逼她吧?」個人意愿是最重要的嘛。
「郝姑娘,快要拜堂了,妳一走,如何跟李正效交代?」簡饒空考慮到的是這點。「妳爹娘與李正效的爹娘同朝為官,妳若就此走了,他們又該如何?」
他敢肯定這件事會鬧得天翻地覆,甚至鬧到朝廷上去,到時候她一個小小姑娘,如何承受得起后果?
「好姑娘?」他叫得好親切!令狐芒星瞪著他。
簡饒空連忙澄清,「是赤耳郝,并非女子好!顾B這句話也有意見?他心下一動,淡然一笑。
令狐芒星微微將身體向后傾,「你、你為何拿那種眼神看我?」
「哪種眼神?」簡饒空湊過頭去。
令狐芒星急忙跳開一步,「走開、走開,可惡--喂,妳別走開--」她上前幾步,一把拉住新娘的手臂。
新娘激烈掙扎地喊:「放開我,妳快放開我!」
令狐芒星急忙舉高雙手,「好、好,妳別叫嘛!」她非常不喜歡女子的尖叫聲,她會受不了到全身起雞皮疙瘩。
簡饒空上前來問道:「郝姑娘,既然妳不想嫁給李正效,當(dāng)初為何又答應(yīng)這門親事?」
「對啊,而且要溜也趁早,干嘛等到快拜堂了才給新郎一個下馬威?他面子會掛不住的!沽詈⑿歉胶。
老天!簡饒空無助地以手覆額,她的建議竟是要溜就要趁早?「令狐芒星,妳不是要來管閑事?」就這種管法?
「你不是不管閑事嗎?」令狐芒星回敬他一句。
新娘忽然不哭也不鬧了,呆愣地看著眼前兩個勸她不要走的人正面對面快吵起來的模樣。
這兩個人到底叫她停下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