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她以為他想報復媚媚的拋棄,拿她當替罪羔羊,但是她隨即推翻這種想法。
他沒有那種閑工夫,玩浪費時間的報復游戲,他若有心報復,決計不會牽連無辜,一定直截了當地沖著凌媚媚本人,管她有幾個李家堂當靠山也不怕。
也因此,當他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時,那目的就一定是她。望著他熱切、緊迫盯人的眼神,她感覺自己有如置身在火山熔巖中,那熱度幾乎令她難以招架。
她并非無知純潔,不明白他的熱切背后暗藏著什么樣的企圖,雖然她也有意嘗試一下成年人的歡愉,但是那關鍵的第一步就是難以踏出,至于在矜持些什么她也說不上來。
「有人介紹我一家義大利餐館,聽說是義大利人掌廚,去嘗嘗什么叫道地口味也好。」她背過身去自說自話。
她不期望他會有所回應,只是不希望氣氛太過僵凝,那會讓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往不該想的方向狂奔而去。
「義大利人以熱情著稱,或許這一餐能品嘗到他們揚名世界的火熱!鬼n槊樵不放過任何機會揶揄她,光是瞧著她臉紅似火焚的模樣,就令他愉悅不已。
她的舉止充滿自信,那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不靠衣飾珠寶點綴;但是許多時候,她卻散發出獨屬處女的嬌羞,教他情不自禁地想占有她。
或許她沒有凌媚媚那種耀眼驚世的美貌,但她有獨特的韻味,令人想和她親近。
他也曉得不是只有他發覺到凌津津的好,有好幾個男人同樣對她蠢蠢欲動。
但他不像其他人那樣彬彬有禮,將希望寄托在她的頓悟,他早已明白,要她主動,除非天塌下來。
他以強勢的手段硬把她鎖在身邊是卑鄙了點,但在這場男女大戰中并沒有先來后到之分,講的是勝者為王的優勢。
要他放手,等下輩子吧!
說到底他算是因禍得福,真該感謝凌媚媚,不過他可不會讓自己又和她沾上,保持距離才能保得平安。
「義大利,我來羅。」他手攬著凌津津纖細的肩頭放聲高呼。
瞧她紅著雙頰、又羞又氣的模樣,他彷佛能清楚聽到她的腦子正在快速運轉計算著,該用什么樣的言詞反擊。
他并不以為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是跟她杠上了,即使要花上百年也在所不惜。
也許今天能找個機會,自她那兒偷個吻,來表明他的志在必得,他也在為今晚算計著。
一道道美食就這樣浪費掉,凌津津忍不住惋惜。
可是這也怪不得她,誰教韓槊樵對每一道上桌的菜,都能說得天花亂墜,而且每一個話題都能和性扯得上關系,害她吃得心慌意亂,腦子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話打轉。
這種事她當然不敢跟別人說起,所以主廚出來詢問是否滿意時,她只能言不由衷地扯謊。
天曉得她連吃下去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哪里還品嘗得出味道。
她相信這一切韓槊樵都看在眼中,也知道她今晚的食不知味是誰造成的,搞不好還得意洋洋呢。
思及此,凌津津不禁希望自己有膽量踹他一腳,讓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
但是她不敢!
無奈地吁了口氣,她真想大聲斥責自己的懦弱。
她若是踹出那一腳,當下是能出一口氣沒錯,但隨之而來的后果,便不是她所能承受的,更甚者,還有可能引發一場男女大戰。
她倒不怕他會仗著生理上的優勢使用暴力,若他敢這么做,等于給了她藉口,利用法律讓他好看。
真正令她害怕的是,他可能將原先隱藏、克制的誘惑釋放,對她發動攻勢,到時她不以為自己能抵擋得住,想來只有棄械投降的份。
看著家門近在咫尺,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般,覺得自己住所的大門如此美好,令她每看一次便要感謝它的存在。
「我到家了,再見!顾首骼涞雽⑺艚^在這扇門之外。
這是她最后的一道防線,不能被他攻陷。
「請我進去喝杯茶!鬼n槊樵不容拒絕地說道。
「我沒有茶葉!沽杞蚪蜓垡膊徽5厝鲋e。
把持住,要把持住。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絕對不能軟化,否則一步錯,全盤皆輸。
「那就請我喝杯咖啡,三合一的也無所謂!
他的口氣好像受了委屈似的,換成別的女人,早將大門敞開恭迎他進入了。
但是深知后果嚴重的凌津津,還是再一次拒絕。
「我沒有咖啡!
別開玩笑了!她可沒有興趣自虐,當然不能開門迎敵。
話才說完,她便瞧見韓槊樵的眼睛下方似乎有條青筋正在跳動,她連忙告訴自己是眼花看錯了,在樓梯間昏暗的燈光下這是有可能的。
「喝杯水總行了吧,自來水我也不計較!挂娝窒腴_口回拒,韓槊樵趕忙補上一句:「萬一出了問題我絕對不怪你!
凌津津氣得銀牙暗咬,對他的堅持難以置信。
「你根本不是渴了想喝東西!顾幌朐俅蛎院,直接將事實點明要他知難而退。
但是她沒料到他竟會十分干脆地承認。
「我是不渴沒錯,你應該知道,我渴望另一種津液,而且是出自你的口中!顾膊幌朐僮屗聠≈i。
他的眼神比他身后那二十燭光的燈泡要亮上千萬倍,其中的欲念如此清晰,令人想誤會都難。凌津津體認到這一次自己真的在劫難逃,不由得雙腿無力,虛軟地緊貼在身后的門上,勉強撐住身體的重量。
「你知道的,我渴求了一個晚上,你的答案呢?」韓槊樵更向前一步,向她索求回答。
兩人距離相隔不到一步,他的體熱彷佛可以傳到她身上,教她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無聲地呼應他的要求。而那被放逐到遙遠角落的理智,正在做無謂的抵抗,希望能力挽狂瀾。
「我……我不想……不想……」最終的答案就是哽在喉嚨出不來。
感覺到她的反應,韓槊樵往前更進一步,兩人的距離已縮短到必須用公厘來計量。
「你真的不想嗎?」他的語氣溫柔,比吹笛手的笛聲還要誘惑、吸引人。
想,當然想!她的感官需求凌駕一切,再也管不了后果如何。
「別用謊言欺騙自己,我可以看得出來你并不排斥我!顾淮绱绲乜s短兩人之間的距離,身高的差距并沒有為他們帶來阻礙。
他的雙臂抵在她身后的墻,將她圈在中央,形成一個堅實的牢籠,現在他只要再往前傾一公分,就能得償所愿。
凌津津可以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夾帶著薄荷氣息,誘惑得她心亂神迷、無力抵抗。
飛蛾撲火一定就像她現在的心態,明知可能得以性命為代價,仍是無法自拔地向前飛去,只因為那火光太過誘人。
她情不自禁地拉近最后幾毫厘的距離,主動將震顫、渴望的唇貼上他的,一解幻想多時的渴望。
后果已不在她的考慮范疇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