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下霍遠綱特地撥給他使用的禮車,他們這一對新人實在引人注目。
男的俊帥無比,令女性舍不得將愛戀目光從他身上拉離,因為等一下他步出法院大門,便是別人的丈夫。
而抱在他懷里的女人,只比普通姿色還要美上一點點而已,教許多女人忍不住暗泣,為什么外貌不遜于她,卻沒有這等福分,成為帥哥懷里的睡美人。
「還沒到嗎?」凌津津睡得迷迷糊糊,連他們出門的目的都忘得一干二凈,只知道他們要一起出門。
「快到了,你可以繼續睡!鬼n槊樵挪出一手拍拍她,像在哄嬰兒似的。
他的目的是讓她在睡夢中,不明所以地完成婚禮,等到她清醒后,就算反對,所有手續都已完成,結婚證書上有兩人的簽名、用印,想要取消也得費些時日。
雖然他這樣做手段有些取巧,可是為了達到獨占她的目的,使點小手段也是不得已的,否則要她點頭允嫁,恐怕得等上五十年才有可能。
高立于前的法官,見到這特異的一對,忍不住皺眉,他這些年來所見證過的新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什么樣稀奇古怪的人都有,可就是沒有任何一對像他們這樣。
他看著新郎將新娘穩穩抱在懷里,新娘的神態有些古怪,為了不讓這樁婚姻有任何陰影,免得日后興起糾紛,他得先厘清幾個疑點。
「請問新娘的姓名、出生年月日和身分證字號?」這些問題應該可以證明新娘是否受到藥物影響。
凌津津的意識根本還處在朦朧狀態中,也不多想,便下意識地報出法官要的答案。
盯著新娘看了好半晌,她是眼神茫然沒錯,不過應該不是藥效作祟,只是瞌睡蟲在作怪,法官稍稍松了口氣,開始證婚的程序。
韓槊樵神智清醒地參與全程,也輔助凌津津在應該答話時開口,終于,一紙具有法律效力的結婚證書到了他們手中。
而凌津津還沒等到禮成便又陷入沉沉的睡夢中,所以韓槊樵只得到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風采的制作部門又開始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每年只要接近新裝發表會都是如此,一年兩回從不缺席。一旦忙起來可是不分職銜等級,只要有領薪水全都得賣力工作,連身為領頭的凌津津也不例外。
她甚至比別人更忙,誰教他們手頭上的成品、半成品設計概念都來自于她。
外人有所不知,風采里專管服裝,永遠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神秘Chin就是凌津津,連幫風采走秀的模特兒都以為她是小員工而已,她也不更正。
所有員工要進風采之前,得先簽訂契約,內有明文規定,不淮對外泄露內部的企業機密,而她的身分就包括在其中。
想要說凌津津的八卦也不容易,她的日子過得和比丘尼一樣無趣,讓人連隨口編造都不知道該從何編起。
所有風采員工萬萬沒想到,會見到凌津津被男人抱在懷里走進公司來,更離譜的是,這男人還自稱是她的丈夫。
原本忙得人仰馬翻的制作部頓時鴉雀無聲,每個人都被驚得呆立于原地,直到一把剪子掉到地上,砸到某人的腳趾,發出有如宰雞般的尖叫,才令所有人醒覺過來。
但還是沒有人敢出聲,因為那男人不客氣的眼神好像在警告他們,敢吵醒睡得香甜的凌津津,便要小心自己的小命。
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眾人一頭霧水,只能傻愣愣地相互對視,終于有人強自振作,奔出制作室向其他兩位老板通風報訊,讓高月欣和岳風揚前來處理。
「誰說他是津津的老公,是誰?」不顧自己帶球跑的身分,高月欣三步并作兩步匆匆奔來,嚇得身旁的員工連忙上前攙扶。
她的大聲喳呼,只換來韓槊樵的凌厲一瞪。
天!這個男人是拿鐵釘當飯吃的是不是?高月欣小心翼翼地覷著眼前的男人。
可憐她的小員工被嚇到像中了定身術一般,恐怕得花上一小筆收驚費,才能讓他們明天有精神來上班。
「韓先生辛苦了,接下來津津還有工作要忙,恕我們無暇招待。」岳風揚氣定神閑地開口送客。
現場唯一還能維持鎮定的,就只有他了,一時之間他儼然成為救世明燈,備受公司上下的愛戴,連高月欣也不例外。
「津津……」韓槊樵親昵地強調自己的所有權!杆蹓牧。」
他的話差點沒讓一堆因為過度忙碌,已經好幾天沒和愛人溫存的人噴鼻血。
說到底,凌津津會這么疲勞,還不只是因為繁忙的公事,他也是極大的原因。
他是故意這么說的,就算會破壞凌津津的名節,他也在所不惜。
岳風揚上前一步,往他們走去,「這里不是補眠的好地方,讓我帶她去她的辦公室!
韓槊樵一個箭步便擋住他的去路,在他的心里,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能碰凌津津,除他之外的男人,別想碰她一根寒毛,否則拿命來換。
「我來抱她,你帶路就成了!顾麘B度堅定地捍衛自己的權益。
瞧著眼前的妒夫,岳風揚只覺不可思議,他還真不知道凌津津有這么大的魅力,可以將一個男人迷得團團轉。
而和凌津津相識久過任何人的高月欣則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凌津津對睡眠品質一向十分要求,她連和人共用一個飯店房間都無法安然入睡,更別說是讓男人當貨物般搬來搬去,但如今她卻睡得不省人事。
「她不會是讓你用藥物迷昏了吧?」這是首先浮上高月欣心頭的疑問。
其實不只是她,幾乎稍稍了解凌津津的人,都有同樣的疑問。
聞言,岳風揚加快腳步,讓自己遠離即將形成的暴風圈,免得無辜受累。
各人造業各人擔,心直口快也要有個限度,只能怪高月欣的老公和婆婆將她寵上了天,才讓她越來越白癡,連不好惹的人都敢惹。
「你當我是什么樣的小人!」韓槊樵忍不住氣憤地大吼一聲。
「打雷了嗎?」
彷佛一陣轟隆雷聲在耳邊響起,即使再沒神經,凌津津也沒法子像個無事人般繼續睡。
她揉了揉眼睛,不解自己為什么會躺在韓槊樵的臂彎里,而且還大剌剌地站在她的公司里。
「放我下來!挂庾R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連忙扭動嬌軀,掙扎著要下來。
韓槊樵依令將她放下,但是一只鐵臂卻仍緊緊地將她箝制在身邊,教她使盡吃奶的力氣,也無法掙脫半分。
「放手啦!」凌津津對他那難纏的巨掌完全沒轍。
她無奈地放棄,舉目望去,突然驚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一絲詭異,彷佛受到極大的驚嚇,而呈現呆滯狀態。
「怎么了?秀展已經倒數計時,我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沽杞蚪虼咧腥粟s緊動作。
她也不想當黑臉,可是三個老板中,高月欣只會站著發呆,若要她扮黑臉,只怕她又要抬出她肚子里那個不到一個指節大的胚胎當擋箭牌,說什么不利胎教,將所有責任推得遠遠的。
岳風揚也沒有多大的用處,瞧他現在一臉的莫測高深,看得她背脊發涼,忍不住往韓槊樵身上偎去以汲取溫暖。
「是公司倒了?還是場地塌了?怎么大家都傻在這兒不動?」凌津津滿肚子疑問。
「呸呸呸!」高月欣第一個回過神來,隨即恢復往常的伶牙俐齒,「這種大好的日子你別烏鴉嘴!
「大好日子?」凌津津不明白,今天除了趕工之外,還有什么好事發生?「是誰生日?」
高月欣忍不住翻翻白眼,「比生日還好,你真不夠意思,結婚也不告訴我們,我可不想省下紅包錢!
「結婚?」凌津津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她怎么一點兒也……
「!你這個小人。」她終于將睡得迷迷糊糊時所發生的事想了起來,怒吼馬上脫口而出。
怎么會有這種事?有誰會在自己的婚禮上睡得不省人事?這太荒唐了!
她想像中的婚禮不該是這樣的,即使不鋪張、不浪費,浪漫卻是省不得的。
而這一切竟然都在韓槊樵的主導下,全被犧牲掉了。
更糟的是,她居然在半夢半醒之間賠掉了自己的終生幸福。
她的強悍呢?她的果決呢?都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會一覺醒來,她就變成了韓太太?
想到這兒,凌津津忍不住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