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董事長……」
甄艾怎么想得到，她好不容易才打發(fā)了那個羅唆的客戶，裴媽竟然緊接著打電話來。
在家里她可以自在的喊裴媽，既然在公司里她便一定堅持董事長的稱呼，裴媽當(dāng)初曾經(jīng)暗示過她，希望不要因為自己和裴祖漢的戀情而忘了分寸，甄艾不得不認(rèn)同裴媽的決策無誤，至少她現(xiàn)在還可以自在的在這公司里工作，也不用因為其它人異樣的眼光而傷到了自己的尊嚴(yán)。
「其它人呢?」裴媽算準(zhǔn)了現(xiàn)在是白天的時間才打來公司。
「現(xiàn)在是午餐時間，所以大家一起去樓下餐廳吃飯了�！�
「你沒一起去啊?」
「我……剛剛一個客戶打電話來問一些事，所以我留下來接電話。」
「那你那雞湯煮了嗎?」
「嗯，我試過了，不知道那樣煮對不對。」看來她是真的被裴祖漢給改造了吧!她竟然可以懷著不耐又同時用著溫和的語氣和裴媽談話。
「前幾天David有跟我說，他說幾乎跟我煮的一模一樣�！�
「是喔……」對于這個她真的沒什么好說�！肝蚁胨f的應(yīng)該不準(zhǔn)，下次你回來我再煮給你嘗嘗�！�
「對了，小艾啊，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光是聽見裴媽用這種試探性的語氣開口，甄艾就已經(jīng)有了警覺，以裴媽的個性她一直都不是這樣的人，她對自己說話的時候總是姿態(tài)高傲，要是出現(xiàn)這種語氣一定是想問她一些私人問題。
「什么事?」甄艾悄悄的拿出手機，按下按鍵。
「你是不是跟David……」
一旁的電話在此時跟著鈴鈴作響。
「啊?董事長，又有電話進(jìn)來了，可能是剛剛那個客戶打來的，他們有一批貨很急，我得先處理一下�！�
「哦!好吧……那你先去忙吧!」
甄艾掛斷了電話，同時也將手機按掉，那通電話是她自己用手機打的，她并不希望讓裴媽把話問出口，母子連心，或許裴祖漢會和裴媽提起，但是她真的真的不想再去對著裴媽解釋一次。
也許她真該找個機會要裴祖漢封口才行，只是幾次她只要和他單獨相處，她就覺得自己快崩潰了，那沒來由的怒氣總是壓抑不下，她知道這樣對自己不好，或者她應(yīng)該找個時間休息一下，甚至是就這么離開算了!
但她不是個沒腦袋的白癡，現(xiàn)在景氣不好，真要出去找工作她不見得可以找到比現(xiàn)在還要好的薪水，更別提這薪水還是她自己算的，住在裴家她連租屋費都可以省下，和「前男友」住在一塊，這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忍受的，她之所以能忍受也是因為她還有其它的計畫。
如果換了個工作場合，她不見得可以有這樣的職位，也不見得有上司會把重責(zé)大任交給她，或許她也只能和芳芳、露露、妮妮她們?nèi)齻�一樣，做著千篇一律的無聊工作，上班時間就是聊天打屁偷上網(wǎng)，也許那樣的日子也沒什么不好，但是她卻不希望自己只能那樣。
她的人生有著她的一套計畫要運行，不管是不是有著另一個人陪著她，她都相信自己一定有能力可以實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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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甄小姐，你還沒出門啊?」四個人歡歡喜喜的用完餐回到公司，只見甄艾仍坐在位子上填報表�！肝绮统粤藛�?」
「我要去工廠，半路上可以順道買東西吃�！拐绨瑳]有看向裴祖漢，只是拿起了才剛整理好的資料袋站了起來，一面向其它三人交代事務(wù)，「芳芳，記得打電話回××醫(yī)院，問他們有沒有缺什么?我想他們的食鹽水應(yīng)該已經(jīng)快用完了，主動詢問會比等著生意上門有用。露露，記得打電話去問報關(guān)行，看看貨還有幾天才可以出關(guān)。妮妮，會計事務(wù)所的人會來拿資料，我已經(jīng)把資料擺在你桌上了�！�
裴祖漢想起自己剛剛耍脾氣不肯幫她帶份餐點，而回來卻見她仍坐在位子上挨餓，他心里并不好受，眼看著甄艾交代著所有事，唯獨漏了自己，他多希望自己能吸引甄艾更多的注意，在她轉(zhuǎn)身的時候連忙開口問道：「那我呢?」
甄艾停下腳步想了想。他是老板不是嗎?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干嘛問她這個小職員呢?她真想直接杠上裴祖漢當(dāng)著其它人的面跟他好好吵上一架，不過她還是忍了下來。
「董事長剛打過電話來，也許你有空的話可以回個電話給她，或是跟她詳細(xì)報告一下我們現(xiàn)在的營運狀況�！�
裴祖漢很難忽略掉她眉間的奚落，也許其它人看不見她的表情，但他的位子卻可以清楚看見她的側(cè)臉。
「我今天下班前不會再回來了，要和阿明去送貨，最后一個離開辦公室的人記得鎖門�！箾]聽見有人反應(yīng)，甄艾回過頭掃了四個人一眼�！负脝�?」
這下公司里就沒大人了，裴總是個好好先生，反而甄艾才是辦公室里的核心人物，一旦她不待在這兒，一切只會呈現(xiàn)無政府狀態(tài)，三個小妮子只差沒有拍手叫好，齊聲喊道：「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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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熙來攘往的車潮，甄艾突然覺得累了。
她是真該累了，幫阿明搬了一天的貨，她還硬是街進(jìn)了健身房里扁了沙包整整兩小時，舍棄了計程車，她打算就這么沿著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一步步的走回去，只是走到一半她突然覺得累了，坐在銀行門口的花圃旁，從背包里拿出煙，點燃一根，望著前方發(fā)起呆來……
「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甄艾抬頭望見了一樣是一身休閑裝扮的劉醫(yī)生，勉強的扯出一抹笑。
「如果你不介意我抽煙的話。」
劉醫(yī)生拿出了自己的煙盒，對她笑了笑�！肝也唤橐�。」
一樣點了煙，緩緩的吐出煙霧。
「我剛好看到你從健身房里走出來�！�
「是喔�！拐绨瑹o意的應(yīng)了一聲。
「你在醫(yī)療器材公司工作?」
「嗯�！拐绨c了點頭。
這些應(yīng)該都是早已經(jīng)知道的，重復(fù)一樣的對話，有些無聊。
「你知道嗎?我一直對你的名字很有興趣�！�
「為什么?」
「真愛�！箘⑨t(yī)生用英文講了一遍�！改阆嘈胚@世上有那東西存在嗎?」
「我并不相信�！拐绨瑩u了搖頭。「最近有個報導(dǎo)說了真愛的期限只有兩年半，無法天長地久的情感，怎么會是真愛?」
「但是你的父母應(yīng)該相信真愛吧!」劉醫(yī)生對她的懷疑不以為意�！该质钦l幫你取的?你爸爸，還是你媽媽?」
「事實上是收容我的修女取的�！�
她母親未婚生子，聽說當(dāng)時不過才十六歲，甄艾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只知道母親將她丟棄在孤兒院門口后便自行離去，但母親并沒來得及走遠(yuǎn)，沒有上醫(yī)院生產(chǎn)，只知道把孩子從肚子里擠出來，天一亮人們除了發(fā)現(xiàn)女嬰，也發(fā)現(xiàn)了不遠(yuǎn)處有個失血過多而死亡的年輕產(chǎn)婦。
「哦!」劉醫(yī)生臉上有著不自在，像是知道自己問錯了問題，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你也喜歡去健身房嗎?」
「不全然是喜歡，只是現(xiàn)在的工作壓力大，有時候需要用運動來發(fā)泄體力……」
「我以為你平常的工作已經(jīng)夠你發(fā)泄了�！顾娮R過她穿著運動套裝幫忙搬貨，他可沒忘。
「由此可見我壓力有多大!」甄艾自嘲的說。
「為什么?」
「不為什么……」她不可能跟任何人提起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即使她早該找個人好好談?wù)劊�是不愿意�！肝抑皇沁@陣子睡不好，所以才想來運動運動，把自己搞累一點，看看可不可以換場好覺�！�
「哦!失眠也是現(xiàn)代人常有的病癥�！�
「是啊!」甄艾捻熄手上的煙，將煙蒂丟進(jìn)垃圾桶�！肝业孟茸吡恕！�
「你是那里的會員嗎?什么時候還會再去?」劉醫(yī)生緊急喚住她。
「我是會員沒錯，什么時候去……我想大概要等我下次失眠的時候吧!」
看著她瀟灑的離去，劉醫(yī)生直到煙燙著了自己的手指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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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里的司機小正是個和甄艾同年紀(jì)的男孩，幾個月前結(jié)了婚，原因是搞大了女朋友的肚子，海派的裴祖漢代表公司包了一份大紅包，月初小正的老婆提早臨盆，小正臨時請假陪產(chǎn)，怎知小孩卻出了毛病到現(xiàn)在他還不能回到工作崗位上，然而甄艾在回家的路上又接到了小正的電話，說是要預(yù)支薪資。
「甄小姐，你知道我是真的有困難�！�
「我知道�！拐绨挥X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尤其小正回到工作崗位的日子似乎遙遙無期，她已經(jīng)充當(dāng)司機兼搬運工好一陣子�！改憧梢越o我一個大概的時間嗎?因為再這樣下去，我們恐怕真的得先找個司機頂一頂�！�
「可是……你們?nèi)绻伊诵碌乃緳C，那我怎么辦?」小正一聽非同小可，要是他被取代了，他不就等于丟了飯碗。
「那你可以給我一個大概的時間嗎?這陣子公司的情況也是一團亂，另一名司機因為駕駛執(zhí)照被吊扣不能開車，人手根本不夠……」她能怎么樣?她不是裴祖漢，換做是他一定二話不說的就答應(yīng)小正。
「我……那我可不可以直接跟裴先生談?」
果然，小正也知道裴祖漢是個爛好人。
「這樣吧!小正，我再給你一星期的時間，你看看可不可以請你的家人幫幫忙，畢竟你也是要有工作才可以維持生活，你們兩夫妻都在醫(yī)院里，那生活費從哪里來呢?我知道你現(xiàn)在情況很為難，可是工作還是很重要的，好嗎?」
「好……」聽得出來小正的聲音有些不情不愿，甚至是有些埋怨的。
「小正，我并不是那么不通人情，但是你想想，公司為了你這個月已經(jīng)耽誤了七次送貨的時間，光是阿明一個人是沒辦法做那么多事的，連……連裴先生都幫忙去送貨，這樣你知道情況有多嚴(yán)重了嗎?」
一聽到連他所崇拜的裴先生都下海送貨，小正馬上感覺到事態(tài)真的嚴(yán)重。
「真的啊?」
「真的啊!因為我們耽誤了送貨時間，所以他得親自到醫(yī)院向人家道歉�！�
「那……真的……太對不起了!我真的……」小正馬上緊張得語無倫次。
「我明天會把錢匯到你的戶頭去，你好好照顧你的太太跟小孩吧!」
「好、好……甄小姐，謝謝你�！�
關(guān)掉了手機，甄艾老早已經(jīng)走進(jìn)了公寓里，今晚就到此為止了!她真的不想再接到任何員工打來的電話，什么爛事都落到她頭上，非得她一次次的搬出裴祖漢才會有效果，她真搞不懂……做得要死要活的是她，可是所有人卻只在意裴祖漢的想法，她下海搬貨沒人開口阻止過一回，反而是裴祖漠開著他的車意思意思裝了幾個箱子送到醫(yī)院陪人家聊天，全天下的人卻跟著心疼不已。
或許真是她命爛帶賤吧!
拖著疲累的身子，她真的覺得身體產(chǎn)生了倦意，太好了!也許她今晚可以好好睡上一覺，在離開健身房前她已經(jīng)沖過澡了，只要換上了睡衣，應(yīng)該可以馬上昏睡過去。
不過老天好象并不打算讓她好過，在她正要走向自己的房間時，裴祖漢竟然出現(xiàn)了……這兩天他似乎都很早回來，也許她該注意到這點，錯開和他正面沖突的機會。
「是小正打來的嗎?」他似乎一直在屋子里，想必也聽見了她和小正的對話。
「對�！拐绨弥蛏纤緢蟾娴男那檎f道：「他說他還要繼續(xù)請假，小孩生出來到現(xiàn)在一直都待在保溫箱里，情況不太好，而且他想預(yù)支下個月的薪水。」
「既然是這么緊急的事件，他也需要人幫忙，你就把錢匯給他吧!」裴祖漢的回答和她所想的一模一樣。
「我的決定是要求他下個星期得回來上班，除非他答應(yīng)下星期回來上班，否則一毛錢也不給，而且我們會另外雇用司機。」
「小艾!你這樣未免……」裴祖漢不想批評她，他知道甄艾若是聽了會很不高興，只得換個角度說：「人都有困難的時候�！�
「我知道人都有困難的時候，但是小正的困難不是短時間內(nèi)可以解決，而且我相信你媽也會同意我的做法，畢竟當(dāng)貨品延誤的時候在辦公室接電話挨罵的人是我，而且公司的運行也得有所考量，他已經(jīng)請了半個月的假了，阿明一個人做不來這么多的事，他也是個人，現(xiàn)在的工作量已經(jīng)超過了他平日的一倍，而且……」她的語氣漸漸的激昂，「而且我很累!」
最后一句她幾乎是用吼的吼了出來。
裴祖漢看著她被她激動的情緒給震著，他知道這陣子都是甄艾開車陪著阿明一起去送貨，她一個人攬下了所有的工作，但他從來沒有要求她必須如此啊!
「你可以找我一起去�！顾麖膩頉]有要求甄艾得把自己搞得那么疲累，她總是悶不吭聲的埋頭苦干。
「你是高高在上的總經(jīng)理啊!」甄艾對自己的失控感到很受傷，她已經(jīng)一再的要求自己得控制住情緒，可是她還是破了功�！改銙行淖詥�，上次送貨你到底幫了什么忙?」
怪就怪在裴祖漢可以在其它人面前滔滔不絕，可是在甄艾面前他卻宛如一個剛學(xué)說話的小娃，他相信自己絕對是因為愧疚而無法言語，但他不是個能一再被誤解的人。
「我……大不了再找個司機啊!」
「請神容易送神難，以你的個性，到時候人家回頭來跟你求情，你會不留人家嗎?小正知道我有意請另一個司機，他有多著急你知道嗎?他只怕自己銷假回來會沒有工作，因為他都很清楚公司的狀況。除非你有能力擴充廠房，除非你有能力接到更多訂單，在訂單沒有增加的情況下，現(xiàn)在我們就只缺一個司機，很多事不是你高興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你想搞垮這家公司，也請你想想其它的同事，除了整天和人打情罵俏提升她們的辦公情緒以外，也請你注意，不要拿我們的飯碗開玩笑，這公司就算被你玩垮你還可以回你媽那兒喝奶，但我們不是，別來好高騖遠(yuǎn)那套，在你說那些不切實際的話之前，請先看看公司這個月的盈余是多少�！�
「我已經(jīng)看了，而且我也……」
「我知道你長袖善舞，那種搬貨的苦力工作也許真是污蔑了你，你的戰(zhàn)場就是在酒店，你的工作方式就是跟人哈拉，那種需要體力的工作你根本幫不上忙，甚至你去了也不會幫忙，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自欺欺人呢?我早已經(jīng)認(rèn)清了，我并沒有否定你對這公司的貢獻(xiàn)，但是你做的那些表面功夫是給別人看的，我跟你說過很多次，這些對我不管用，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樣的人�！�
有些男人是永遠(yuǎn)不能容忍女人這樣的說法，而裴祖漢就是其中一個。
「你為什么總是要誤解我?難道我錯了一次就永遠(yuǎn)無法彌補嗎?」
「我們談的是公事，我講的是你的工作態(tài)度，你別把那件事扯進(jìn)來�！拐绨宦犓幸庖まD(zhuǎn)話題，她的表情變得嚴(yán)厲許多。
「問題是我并不想跟你談公事，回到家里你難道不能先忘了那些事嗎?我想跟你談?wù)勎覀兊氖?」
「裴祖漢，你還搞不懂嗎?除了公事以外，我們沒什么好談了�！�
「甄艾，你為什么不給我一次機會……」
甄艾連退了幾步，看著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恨意，接著頭也不回的走進(jìn)自己的房間，在摔上門之前還不忘說：「別跟你媽提任何事，你已經(jīng)不是小孩了!公事你處理不了，不要連那種事都要找你媽幫你解決，那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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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呆坐在客廳里，有幾次想沖進(jìn)她房里，狠狠的把她搖醒，可是裴祖漢很清楚她根本沒睡著，就算他沖進(jìn)去又如何?甄艾只會冷眼看著他，用她那雙眼對他做出無言的指控。
門縫底下透著光，他知道甄艾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她失眠，睡不著，夜里他總聽見她的房門開啟了又關(guān)上，隔天冰箱里的鮮乳會少一些，而陽臺上多了一個煙灰缸，里面有幾個煙蒂，像在告訴他甄艾的心情有多惡劣。
半夜兩點多，母親的越洋電話又殺了過來，也許他該告訴母親別在這時候打電話來，足足響了十幾聲……而甄艾沒有接聽。
「喂?」他裝出疲憊的聲音。
「David，你在睡覺啊?」裴媽的聲音里有著驚訝。
「媽，現(xiàn)在是半夜兩點多啊!」
「可是我每次打都有人接啊!」裴媽無辜的說道。
「甄艾也會累的，你想想你半夜兩點多打電話來，她跟你說完電話，第二天一大早還得到公司去�！�
「是她跟你抱怨了是不是?」裴媽直覺一定是甄艾打了小報告，她對所有靠近兒子的女人一直都有著隱約的敵意，對甄艾的敵意雖然是小了些，但還不至于完全不存在。
「她從來沒有跟我抱怨過。」
「真的嗎?那你現(xiàn)在叫她來跟我說話�！�
「媽……她睡了啦!現(xiàn)在是半夜兩點多耶!」
「她平常哪有這么早睡?我每次打她都有接啊!」裴媽絲毫不覺得自己的作為有什么不妥�！杆看味几艺f沒關(guān)系啊!」
「媽，你怎么會覺得沒關(guān)系?她是因為你是董事長，所以才只好說沒關(guān)系，你真以為有哪個女人可以忍受睡到一半還要起床接電話的?」
「當(dāng)然有，是我兒子的女朋友就得接受啊!」
「這樣太強人所難了……」裴祖漢忍不住要為甄艾抱屈�！改銜盐椅磥淼睦掀沤o嚇跑�！�
「嚇跑就再找一個不就好了？！」裴媽還說著風(fēng)涼話�！冈趺�?你跟小艾出了問題是不是?」
「怎么聽你的聲音這么開心?」兒子感情不順，身為老媽竟然還高興得起來。
「我只是想知道小艾能忍受到什么程度�！姑總�女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而她欣賞小艾就是因為她超出了自己所預(yù)期的程度，能和她的萬人迷兒子在一起兩年，甄艾也算是個狠角色了。
「媽……你難道不知道，有些人的限度是不容許被測試的……」
他就是試過了頭才落得如此田地，他真的不希望小艾真的被逼走。
「聽起來像是出了什么問題……呵呵!」裴媽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我說了我們沒事!」甄艾才警告過他不可以泄漏任何蛛絲馬跡，要是老媽又去向她問東問西，難保甄艾不會氣瘋。
「既然沒事，你怎么不叫她來接電話?」
「我說了，她已經(jīng)睡了!而且她最近很累!」
「很累?」裴媽頓了一下�！窪avid啊，不是媽在說你，你在外頭玩得還不夠嗎?何必連『家事』都做得這么認(rèn)真?」
或許是母親在國外待久了，連說話都直接得讓他這個兒子要臉紅，天曉得他已經(jīng)有多久沒碰過甄艾了!
「她白天得開車去送貨，因為阿明被吊扣了駕駛執(zhí)照，而小正的太太提早臨盆，沒人送貨，所以她幾乎每天都去幫忙�！�
「噢……」裴媽沉默不語。
「我想讓她休息一下，可是公司里沒人可以代替她的職務(wù)，她要是一天沒來公司，恐怕會天下大亂�！�
「你是總經(jīng)理啊!你讓她休幾天假不就得了……對了!等小正回來以后再讓她休，要不然沒人送貨也不行。」裴媽當(dāng)然舍不得寶貝兒子去開貨車，既然有甄艾可以為公司賣命，也犯不著要兒子去做那種工作。
裴祖漢當(dāng)然明白老媽的心情，從小老媽就把他捧在乎心上，多少也養(yǎng)成了他那微微傲慢的心態(tài)，或許甄艾說得沒錯，他的確是放不下身段。
「媽……我要回房睡了�！�
母親的話語他再也聽不進(jìn)耳里，突然間裴祖漢意識到甄艾的重要性，公司里如果一天沒有她又會是什么樣?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一聲不響的走了，那他真能順利的掌舵嗎?
「好啦!好啦!」裴媽也覺得兒子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真的累了。
「你以后不要大半夜打電話來�！�
「我找你也不行啊!」裴媽可不高興了。
「你如果真的要找我，就打我手機嘛!」裴祖漢只得犧牲小我。
「好啦……」裴媽也知道自己這樣有些過火，只是以往甄艾從來沒有抗議過，她才這樣的啊!
掛斷電話，裴祖漢走回自己的房間，在經(jīng)過甄艾的房門前時，又忍不住的停下腳步，思索了許久……但最后他終究還是沒有勇氣敲門。
而房間里的甄艾聽見了他房門關(guān)閉的聲音，手上的電話也跟著放下，她并不是不知道裴媽的個性，早在她剛開始和裴祖漢交往時，她就已經(jīng)很清楚裴媽的反應(yīng)會是如何……
說穿了，她就是只能當(dāng)裴祖漢背后的女人，只是裴媽似乎沒想過，總有一天她也會罷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