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士府里,每一處皆莫不騷動,只為尋找那“一代大學士”云之鶴唯一的命脈——云中翔。
一進門,云中翔就聽到此起彼落的歡呼、驚喜聲響不斷在耳際響起。
“少爺,你跑到哪里去了,害我們急死了!”
“少爺。你終于回來了,你害我們望穿秋水……”
望穿秋水?!云中翔聽到后面那一句話,差點因此而滑倒!
天啊,這太夸張了吧!他什么時候地位又恢復得那么重要?!左一句少爺你跑到哪里去了,右一句“望穿秋水”的,讓他好是受寵若驚啊!
“什么事啊,這么嚴重?”理理神,云中翔問身旁簇擁著他的仆人云忠。
“少爺,老爺和夫人急著我你呢!”云忠急切的說。
“什么事那么急?”云中翔像是在自言自語似的,徑自移動腳步,往學士府的側廳走進。
云之鶴和段含煙顯然已久候云中翔多時了,他的前腳才踏進側廳門檻,段含煙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寶貝兒子啊,你可回來了,急死你爹和我了!”
“娘,什么事呢?”云中翔莫名所以的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看著坐在廳內的父母。
“還說呢、什么事,事情都這么大了,還問?”段含煙略略嗔斥的說,但卻仍是掩不住內心的那份喜悅。
云中翔不解的看了他母親一眼,又望著他爹一眼,仍是搞不清楚狀況。
“娘?”不清不楚,他只好直截了當再問一次。
“傻二愣子!”段含煙嘴里這么說,但臉上卻漾著無限滿意的喜悅表情。
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而她則是老媽看兒子,愈看愈得意!
她這個兒子啊,既是一表人才,又是才高八斗,文采燦如錦,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幽雅氣質。
三國時代的曹植號稱七步成詩,而她這個兒子云中翔啊,哪還需要七步才能成詩?簡直是出口便能成詩,真是太優秀了!
更難得的是,翔兒雖然生長在富貴官宦之家,又是才華洋溢的天才型才子,但他從不因才侍寵,更沒染上任何紈绔子弟的氣息,就像是一塊渾然天成的璞玉似的,質樸卻又透著光彩,真是云家之光啊!
喔,不單只是云家之光,現在恐怕已是大理國的“國寶”了啊!
因為寶珍公主是當今大理國的皇上宣仁帝最鐘愛的孫女,素有“掌上寶貝”之稱,而翔兒即將成為寶珍公主的夫婿,也就是大理國的駙馬爺,“掌上寶貝”的夫婿呢,當然就叫做“國寶”了,想到這里,段含煙的嘴巴便不由自主的彎成了圓弧形。
“你喔,都要當駙馬爺了,還這么搞不清楚狀況……”
“娘!”云中翔無奈的喊了一聲。
原來他娘說的“急事”就是指皇上賜婚,將寶珍公主嫁給他的這檔事啊!這算是“急事”嗎?這根本是“謬事”嘛!段飛表哥不要的東西卻硬要塞給他!他云中翔什么時候變成慈善家了?專門搜集人家不要的東西?
想到此,云中翔感覺心中有點嘔!不過,這并不是他抗拒這樁婚事的最主要原因。
其實,他心底最想的,還是希望能找到一個自己真情摯愛的人,夫唱婦隨,共度一生,至于那個纖弱又寶貝且珍貴的寶珍公主呢!可能就不適合了,因為他自認無法練就隨時端個痰盂在一旁服侍公主隨時可能噴出口鮮血的功力,這點他舉雙手投降。
那個寶貝公主太珍貴了,絕對、鐵定、肯定不適合他。
唉!千言萬語,真不曉得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在爹娘這么開心的時刻,他能狠狠的澆上一盆冷水嗎?云中翔百般無奈的望著渾身上下溢滿著喜悅光輝的雙親。
“這次皇上的賜婚,可是承蒙圣上看得起我們云家,你可要爭氣啊,別讓皇上失望才是啊!”云大學士終于開口了。
爭氣,對我就是要“爭一口氣”,絕對不能就此“忍氣吞聲”的娶了寶珍公主!云中翔陷人自我“沉淪”的領域。
見丈夫終于開了口,段含煙立刻又接著說:“是啊!翔兒,要是你娶了寶珍公主,我們云家也算是皇親國戚的顯貴家族了,你可要爭一口氣,別讓皇上以及你爹和我失望啊!”
顯貴家族?顯貴家族又如何?人生莫如逍遙最樂……
突地,云中翔腦海忽然憶起去年和段飛,相偕出游的一景一幕,塞外大漠的風光排山倒海而來,占據心坎。
最愉快、最美麗的回憶該是住鳴沙山古意莊山寨那段生活的點滴,好是自在又愜意啊,鳴沙山的山寨生活真是快樂賽神仙……
“翔兒,離成親的日子還剩下三個月,娘可是先警告你喔,別再給我亂跑,好好乖乖的待在家里,準備當駙馬爺,可別學你表哥,跑到大漠去,還‘先斬后奏’的娶了個山寨主回來……”
“表哥這樣有什么不好的?”云中翔抗議。
“你認為你表哥這么做很好嗎?”云大學士帶著斥責的意味問。
云中翔可不會因父親的斥責就停止了說話的欲望,有些心情的抒發,還是得適時又適當的說出來得好。
“段飛表哥和表嫂是有情人終成眷屬,而且還是神仙眷屬,表哥是擇其所愛,愛其所擇,這樣有什么不好?”云中翔羨慕之情溢于言表。
所謂知子莫若母,望著兒子溢于言表的羨慕之情,段含煙這個當娘的,是再清楚不過了,不過……
段含煙語重心常的嘆了一口氣,“我和你爹并不是認為你表哥這樣不好,我們是認為,并非人人都能像你表哥那么幸運!”這是她的肺俯之言。
并非人人都能像表哥那么幸運?!是嗎?娘的這句話是肯定句?否定句?還是疑問句?或者是驚嘆句?人類總是被“萬一”這兩個字給害死的,事情還沒去試試看,怎么就自我“判刑”了呢?無論如何,他寧愿選擇試一試,試一試才知道誰才是真正幸運的人嘛!
段含煙的這席話,像是夜幕里的熊熊火焰般,燃起了云中翔的一絲希望,更燃起了在他內心深處,蟄伏已久的希望之光!
對啊,他何不踩著表哥曾走過的足跡,逃婚,到塞外去!況且塞外大漠的鳴沙山他又不是不熟。
再混不下去,就去古意莊山寨避避難,山寨的生活,猶如天堂一般,沒有教條,毫無束縛,更可以自歌、自舞、自開懷,且喜無拘、無礙……
唆!紅塵多少奇才,誰能比得上他云中翔的聰明與睿智呢!
云中翔一開心起來,智慧便來了,他嘴角隱約的竊笑了起來,腦里正打著如意算盤,心想說不定,他還可以“因禍得福”,娶了個美嬌娘回來,也許伊人正在天涯等候著他,就像段飛表哥和古甄表嫂的戀曲一般。
他羨慕極了段飛和古甄現在恍若神仙眷屬似的生活!這是真情摯愛的兩個人,才能共同營造出的神仙眷屬生活,因此,他決心找到他的真愛,縱使飛奔千萬里,也在所不惜!
云中翔決定了,他的臉上泛起了十分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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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翔跑了,她的準駙馬爺“又”跑了!天啊、地啊、爹啊、娘啊、爺啊、婆啊!現在她腦海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死”!她干脆一頭撞墻死了算了!
不行,撞墻會頭破血流,死狀太難看了!她可不想讓自己的花容月貌因此而毀掉!
那么,自縊好了!自縊的死狀——舌頭外吐。
眼球外凸……雖然不是挺好看的,但終究還是比撞墻好看吧,至少不會頭破血流,花容月貌還不會因此而報銷。
寶珍決定了自縊為“解脫”的方式之后,便開始想自縊的分解動作——
動作一、找條素色絹絲。
動作二、將絹絲懸在梁上。
動作三、人頭往絹絲上掛。
動作四、舌頭往外吐。
動作五……動作五是什么啊?寶珍搔搔頭,想了老半天,動作竟還是“不可考”!
不管了,先打開衣箱再說。寶珍整個人幾乎已探入半個身子進衣箱,衣服一件件往箱外拋,但找了老半天,她連半條素色絹絲都找不到……
天啊!莫非這是天意、天意讓她死不了、天意讓她想尋死都不行?!她段寶珍究竟是做了什么壞事啊?老天爺非要這般懲罰她!
像是“惡名遠播”似的,為什么每每跟她扯上關系的男人都“繞跑”了呢?難道她真的是愛沒人、沒人愛,且“惡名遠播”的女人嗎?
她究竟是招誰惹誰了?她究竟有什么惡名在外?為什么連續兩個男人都寧愿“繞跑”而不愿娶她呢?
寶珍自嘆自哀的想,到最后“哇”的一聲,眼淚終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了。
上一次皇帝爺爺賜婚將她許給段飛,卻被悔了婚,這件不名譽的事,已經讓她的臉丟大了,也使她沒勇氣再當一次等人來迎娶的新娘!
如果能夠自己選擇,她寧愿尋找自己的所愛,去選擇真愛,而不是被人所選擇,被人左右,被人取舍……可是婚姻大事又豈是自己所能隨心所欲的呢?于是她的念頭只好打消,只好再一次讓長輩來安排,任憑長輩的決定,等待當新嫁娘……
但晴天霹靂的消息卻忽然傳了出來,說是云中翔徹夜“繞跑”了!
這教她以后拿什么臉再去見人嘛!這以后還有誰敢上門來求親呢?恐怕是爺爺用他的“皇恩浩蕩”來感召,也再沒有人敢前來求親了啊!
若求親者又再度演出“繞跑”事件的話,那她該是又能如何了結呢?這歷史豈能一再任他重演?!
不是她選擇了別離,而是別離選擇了她。
窗外,忽然傳來了雨滴聲,下個沒完,而她的淚水,也潸潸的落個沒停!
枕前淚共階前雨,
隔個窗兒滴到明。
人哭,天也哭,就這樣隔著一扇窗,寶珍的淚和雨相應和著,直滴到天亮。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劃破了黑夜的灰暗,也收起了夜雨,晨曦照在一座座黃瓦宮殿的琉璃瓦上,金碧輝煌,令人為之目眩。
寶珍環視了整個皇官寢室,這是她居住十多年的皇宇宮殿,打從十六年前,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像個天之嬌女似的,爹疼、娘愛,皇帝爺爺還獨溺愛的封她為“淘氣公主”,昵稱她這個孫女為“掌上寶貝”,這些都是她的榮耀,也是她傲人之處,可是,她再也無法享受這樣的寵溺了,寶珍心中有點依依不舍,但卻無可奈可!
她脫下了綾羅華服,穿上素布男衫,趁著宮內還未聲勢沸騰之時,靜悄悄的離開了大理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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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漠孤煙的戈壁后,天際間忽然冒出一片蔥綠的城市,碧波草原、戈壁幻海、內陸河流、沙漠景觀、雪峰、平沙相互輝映著這個城市,像是海市蜃樓似的,但城市卻在視野間逐漸明亮,透徹清晰……
不,那不是海市蜃樓!寶珍堅持著這個信念往前移動步伐。
“敦煌城”這三個斗大的字映入寶珍的眼簾。
她喜不自勝的走進這個海市蜃樓般,卻又真真切切的城市。
敦煌城內熱鬧滾滾,熱鬧的市集、熱鬧的人潮,熱鬧得令寶珍目不暇接的觀看這新奇的一切。
敦煌是一個綠洲城市,它的華麗當然是遠不及她住了十六年的大理城,大理國現在是太平歲月、歌舞升平的年代,百姓人人豐衣足食、安居樂業,城市的豪華富錦可想而知;然敦煌城的熱鬧卻讓人有一種溫馨的感覺,是荒漠中的溫馨感吧!寶珍心想著。
咕嚕、咕嚕的聲音,突地打斷寶珍的思想,她摸摸肚子,這大概是“饑腸轆轆”的聲音吧。
她已連續在沙漠里行走了好幾天,整個人不但是“風塵仆仆”就連肚子也餓得咕嚕、咕嚕的直抗議了!
先找個地方歇息歇息,順便補充糧食吧!念頭才這么一想,“悅來客!彼膫字便已出現在眼前,寶珍不假思索的立刻往前邁進。
一入客棧內,人聲沸騰的氣勢,令寶珍目瞪口呆!巴廴!可真是高朋滿座啊!”她吃驚的左右張望。
客棧內的桌椅不下三、四十桌,桌桌座無虛席,人聲鼎沸,不但客人的人氣旺盛,就連店小二、跑堂的小兄弟,也都忙得沒空招呼她這位來自大理國的嬌客。
寶珍站在大門處,直摸著肚子,“怎么辦?肚子這么餓?谟诌@么渴,實在是沒體力再往前走了!
正在她煩惱時,突地靈光一閃,“有了!”
寶珍準備發揮她的特殊才能,天賦異稟,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立刻精準的瞄到樓上剛剛空出一張桌子,寶珍沒有思索,沒有懷疑,鎖定目標,立刻箭步向前。
咚!咚!咚!寶珍三步并做兩步的拾級而上,一抬頭,卻看見了一個狀似二愣子的男人竟搶先了她一步。
她沒叫他坐,他居然敢坐?好極了!招惹我段寶珍的人,通常都沒什么好下場的。
寶珍又即伸出她的右手食指,方向瞄準那個“二楞子”,整個人念力全神貫注指尖,一用力,倏地……竟然沒有反應!
寶珍瞪大眼,天啊。她的一陽指神功竟然在這么危急的當口失了靈,這太丟臉了,太不名譽了!一定是她剛剛太急躁了,沒能集中念力,沒關系,失敗為成功之母,再試一次。
寶珍再度伸出右手食指,瞄準方向,貫徹念力,瞬間一道金光閃出,不偏不倚的正射中那個二愣子,這使他整個人由椅子上跌落在地面,摔個四腳朝天。
“唉唷!”那二愣子叫了好大的一聲,接下來便是眾日聚集,然后是哄堂大笑。
跌倒很好笑嗎?云中翔不解的掃視了周遭這些“好笑”的人,立刻很有慧根的悟到幸災樂禍卻是人類的天性!
嘻笑聲此起彼落,拍手叫絕的更是不在少數。
而寶珍當然是乘亂“順理成章”的坐上“寶座”,且洋洋得意的欣賞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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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云中翔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后用靦腆的笑容,向周遭正對著他行注視禮的觀眾們略略欠身,“對不起,害你們眼睛白忙一場,真是抱歉啊!”
眾人被他這么一說,莫不羞赧的紛紛收回自己“幸災樂禍”的眼神與笑容,周遭氣氛停格約半分鐘,然后聲勢又再度沸騰了起來,大家吃喝閑扯的,再也沒人注視他了。
像我云中翔這般有智慧的人,實在是世間再難尋到了!
云中翔輕松的拍拍屁股上的塵埃,待轉頭之際,卻突地發覺他剛剛坐的位子不見了?!
他疑惑的再尋找一次,這太離譜了,怎么一下子就座無虛席,連一張空位也沒有,他剛剛坐的位子到底跑哪去了呢?認認真真,專專心心的找一次……云中翔搔搔頭,覺得莫名其妙,但也沒辦法,他只好使用“美男計”找人并桌了。
“公子,請問這張桌子只有閣下一個人坐嗎?” 云中翔走近悅來客棧內,“最帥”的公子身旁略略欠身的問。
寶珍聞言略感羞赧,一時竟不曉得該如何回答,那個“二愣子”顯然是不曉得剛剛他是被捉弄了,瞧他一副渾然不知的模樣,那翩翩的風度與樸質的氣韻,真是令她汗顏啊!寶珍用她纖細如玉的手掌輕輕擦拭額上冒出的汗水。
“公子?”云中翔再一次詢問。
寶珍略皺眉,天啊,這傻二愣子非得這樣“逼人”嗎?既然如此,她只好勉為其難的面對了。
“什么事?”寶珍的口氣不太好,有點沖又不會太沖。
“想請問公子。這張桌子只有閣下一人獨坐嗎?”不管對方態度如何,云中翔還是那么的客氣,仍是那么的有風度。
“嗯!睂氄潼c點頭。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家柔聲細語,簡單的說,就是吃軟不吃硬。
“可不可以冒昧的要求公子,將旁邊的空位讓給我坐,這家客棧的生意實在是太好了,真是座無虛席啊!”云中翔發揮他那三寸不爛之舌的專長要求著。
寶珍抬頭認真的看了云中翔一眼,直覺得其實他一點傻氣也沒有,應該算是不傻,既然不傻,就不能叫作“愣子”了,她決定收回剛才隨意替他取的綽號。
而且這個人基本上長得還挺稱頭的,眉清目也秀,那一雙黑白分明、依稀透著晶亮的眼睛以及那兩道劍眉,分明就是登科及第之狀元郎才有的臉像,嗯,這人肯定是讀書人,他的書卷氣息的確很濃,看樣子,他應當不是壞人。
判斷完畢,寶珍下決定道:“隨便你,反正這張椅子閑著也是閑著,你想坐就坐吧!”
云中翔聞言不禁喜形于色,他迫不及待的在俊帥又善良的“公子”身旁坐了下來,“感謝公子,公子你的大恩大德在下將永志在心!”
聞言,寶珍不禁蹙眉,狗腿!此人犯了她段大小姐的忌諱,她最討厭喜歡捉住狗的后腿、一臉狗腿模樣的人!
酒菜陸陸續續的送了上來,寶珍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自顧埋頭啃著饅頭,享用著小菜,并沒有多搭理身旁的人。
但云中翔卻一次將她看得夠,他的眼神毫不客氣的在她的身上流戀著……彎彎的兩道柳葉眉,小巧的鼻子、小巧的櫻唇、白里透紅的健康肌膚,還有纖細如玉的玉手,錯不了,他肯定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孩!
要是在從前啊,他一定會眼拙的,但,現在他這雙眼睛可以堪稱得上是閱人無數的眼睛了,怎么可能會搞錯呢?
想到此,云中翔喜不自勝的笑了起來,大概是太興奮了吧,唇角愈笑愈開,愈笑愈夸張。
云中翔那張夸張且詭異的笑臉,引起了寶珍的注意,她蹙眉心想:哼!嘻皮笑臉,非好即盜。她再度睨了他一眼,只見他笑得更是得意。
云中翔殊不知他已引起了別人的厭惡,只一徑的詭笑,還更不知死活的嘻皮笑臉搭起訕來了,“公子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是獨自出門遠游?”
寶珍不想回答他,但她的眼睛卻藏不住秘密的無法否認。
“請問公子,可是為了體驗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的真諦,而出外遠游的嗎?”云中翔努力的尋找話題,以便創造關系,這就是所謂的關系法則。
“關系法則”這招他可是跟段飛學的,所謂沒有關系找關系,沒有關系創造關系,看,他發揮得多么淋漓盡致啊!
“你到底想說什么?”寶珍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很好,終于引出關系線了,再加油吧!云中翔心想。
“公子,所謂相逢即是有緣,更何況古人曾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覀兘裉炷芡谝蛔烙貌,當是三生三世修來的福緣,我們何不趁此機會結個良緣?”
“結什么良緣?”寶珍沒好氣的回答。
嗯,雖然口氣不甚理想,但有所回應即是好現象!云中翔充滿了信心,他再接再勵的說:“閣下若是不嫌棄的話,我們就來個結伴同行,一路上互相照顧,相互砥志勵行,不曉得公子你的看法如何?”
“看什么?”寶珍是存心挑他的語病。
“不是看什么,是看法!”追求心儀的女性,放下身架、拋棄自尊,乃是需要且必要的行為守則。
“看法?”寶珍問。
云中翔漾著笑容點點頭,等候著她的答案,她揚起了笑容,柳葉眉也略略往上揚,好極了!伊人巧笑倩兮的笑了,看樣子他云中翔的春天已經到了。
像是溢滿春池的湖水,瞬間倏地干涸似的,寶珍的笑容忽然收斂了起來,冷冷的聲音瞬間傳了出來,“我對你所說的話,沒有什么看法,我只是看見了一個嘻皮笑臉的無聊男子,居心叵測的在我面前不停的耍寶,如此而已……”
真可謂:“惡言傷人六月寒!”云中翔忽然感到背部冷颼颼的寒了起來,并且擴張到心坎,不過,他并不失望,更不會因此而灰心的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