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跟那個夏小姐,似乎看對眼了!
夏小姐幾乎天天到藍獅報到,也不知道來做啥,不過她倒是把上上下下的關(guān)節(jié)都打通了,成了最受歡迎的嬌客。
當(dāng)她出現(xiàn)的時候,大哥的銳眼總是特別柔和,有如春風(fēng)吻上他的臉,卻又閃閃發(fā)亮,好像看到金銀珠寶。
他現(xiàn)在有了一種全新的手勢,跟「勾勾手」把她叫到面前完全相反,是「揮揮手」要她退出去。
然后,他們倆就不知在做什么,一耗就是大半天。
如果這樣也就算了,大哥還慢慢削弱她在藍獅的地位,找人把她的辦公桌搬了出去,另找一位男助理。
有天經(jīng)過那位男助理的辦公桌前,她差點吐血。因為他著手的,竟是她以前一手包辦的業(yè)務(wù)。這意味著,她被架空了!
她愈想心愈慌。雖然明知藍獅不需要她,但她反而更準(zhǔn)時,不,還提前上工,雖然明知她在這兒礙事,看大哥跟夏小姐一下子共處一室、一下子同進同出,心里難過,但她還是要來,有什么做什么。
今天負(fù)責(zé)打掃的林阿姨沒來,她親自上陣代工。
她一身小清潔婦打扮,推著大型吸塵器,在總裁辦公室外的地氈上,吸了一遍又一遍,雙眼始終鎮(zhèn)定緊閉的門屝,確定他們真的不打算出來之后,她終于死了心,拉著吸塵柄,往柜臺那邊吸過去。
她在總裁眼里愈來愈不受重視的景況,看在那些對她有意的男人心里,可真像中了樂透似的,紛紛圍過來獻殷勤。
「喬蓮,我們一起排假去爬山,妳看怎么樣?」
「對啊,秋高氣爽,登山野餐最愉快了,我們選一條風(fēng)景漂亮的登山道!
「我去訂點心,喬蓮,妳喜歡蛋糕,還是小餅干……啊,總裁。」
才剛作怪,總裁就駕到,男人們立刻噤聲不語。
喬蓮故意低下頭,猛吸地氈,不想看他跟夏小姐登對的模樣。
藍義陽神態(tài)自然!改銈冊谟懻摱燃儆嫯嫞俊
「沒、沒有,我們沒約藍三小姐喔!」幾個男人連忙否認(rèn)。
真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他心里一嗤。
打從看到這些男人起,心里就冒了萬把火,恨不得把他們?nèi)减咦,要不是夏婉吟在二芳?zhèn)著,他早就發(fā)飆了!
「年輕人多出去踏青是好事!顾f。
雖然夏婉吟勸他要極力表現(xiàn)出不在乎喬蓮的樣子,但這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
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她臉色瞬間一白的模樣。
他只對一個人心軟,就是喬蓮,看她這些天消瘦的模樣,他幾乎要投降,終止這個計畫。
夏婉吟及時碰了一下他的手肘,讓他回到現(xiàn)實。
「我跟阿陽明天也要去打高爾夫球呢!我爸爸已經(jīng)等不及要見他了!顾蠓轿⑿Γy掩雀躍地公布好消息。
要見家長啦?真的假的?所有的人呆滯成一團。
他們專情不二的總裁,終于還是被美女擄獲,放棄無望的戀妹情結(jié)了嗎?
那么--
「喬蓮,我今晚請妳吃飯!
「我請喝茶!
「消夜那攤算我的!
「吃完消夜,再來唱歌怎么樣?我去預(yù)約包廂。」
聞言,藍義陽恨不得把那些人肢解泄憤。
夏婉吟又偷偷踩了藍義陽一記。
「聽起來是很豐富的計畫!顾拖癖话聪履硞按鈕,有些僵硬地說。
「可不是嗎?」夏婉吟轉(zhuǎn)向喬蓮,除了微笑,還是微笑。
夏婉吟的笑容明明很優(yōu)雅,但為什么她卻覺得刺眼?喬蓮懷疑她是在炫耀,炫耀她乘虛而入,搶走了大哥。
「我……」她紅了眼眶,大哥的眼神直看著夏小姐,彷佛沒注意到她的存在!复蟾纭
他的眼神依依不舍地從大美人的臉上收回來!甘裁词?」
「他們邀我出去玩……」她咬咬唇!改阏f該怎么辦?」
這是最狠的一招,他必須看著她的眼神,說出最不情愿的謊言。
他心一橫!肝艺f過了,年輕人一起出去玩玩是好事,妳也別太封閉自己!
有總裁這句話,大家都拚命地點頭。「去啦去啦,喬蓮,很好玩耶!」
不只是表情,喬蓮連心都碎了,她想也不想,就把吸塵柄往前擲去。
也許是下意識所為,也許是無心,但那根厚重的吸塵柄,就朝藍義陽的額上「當(dāng)頭棒喝」下去。
「我不去,我肚子痛!」
繼這輩子最暴力的行動之后,她又做出這輩子最沒有禮貌的事--
不告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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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蓮和二姊藍惟歡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腳邊堆著兩大袋剛從小說出租店帶回來的漫畫與小說。
她坐立難安,總覺得即使大哥在家,但只要不在她的視線范圍內(nèi),就算夏小姐沒登門拜訪,也會隔空破壞她和大哥的感情似的。
「小蓮,妳干嘛把拳頭握得那么緊?」藍惟歡搶下她手里的書!缚矗瑫急粖吪櫫。」
「啊,對不起。」
藍惟歡端詳她的神色。「小蓮,妳最近是不是跟大哥……有點不愉快?」
「哪、哪有?」據(jù)她所知,二姊好像也在為情所困,只是她的注意力光放在大哥身上都來不及了,哪還能注意到二姊那邊去?
「妳跟大哥沒什么吧?」藍惟歡問。
「能有什么?」她從沒嘗過如此苦澀的滋味。「就是『兄妹』斗斗氣而已。」
「妳跟大哥……」惟歡遲疑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該怎么問下去。
喬蓮仔細看了看二姊。
二姊雖然也有脫線的時候,但她看起來溫柔優(yōu)雅,如花臉兒有著不容這次的尊嚴(yán)與貴氣,雖然二姊總是抱怨這種外型條件,害她少參與很多好玩的事--比如傳八卦、說是非啦,但她愈看愈覺得,這正是二姊與大哥血脈同承一處的最大證據(jù)。
至于她,臉圓圓的,身體也圓圓的,再怎么節(jié)食也不顯瘦;五官嘛,從來不讓人覺得不怒自威,反而親善得很。
這么一想,她跟大哥二姊,好像啥關(guān)系也沒有。
不過……也有親兄妹長得天差地遠的!她心煩意亂極了,沒有個確切的答案,心情就像在水里載浮載沉,尤其夏小姐出現(xiàn)后,更增加了危機意識……
「我跟大哥沒什么!顾酒饋,接下來的動作卻跟前句話完全抵觸!肝腋蟾缬悬c事要解決,先不看這些書了。」
今晚大哥沒在家里用餐,聽媽媽說,他一回家就上樓抱電話熱線去了。她要去跟他談一談。
藍惟歡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總覺得小蓮最近好像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她,知足常樂,無所求,但現(xiàn)在的她,眉問鎖愁,像有心事。
喬蓮?fù)敇桥,頂樓就只有大哥跟她的房間,兩間都是套房,空間寬敞得很。
她敲敲門,聽到里面有說話的聲音,卻不是在回應(yīng)她。
八成還在熱線中吧!她皺了皺眉。哼!聊什么聊。恳膊慌码娫捑燒斷!
她咬了下嘴唇,深呼吸一口,不請自入,見大哥正拿著無線電話,春風(fēng)拂面似的喁喁細語。
這次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就算他們聊到天亮,她也要在這里坐到天亮。
藍義陽看了她一眼,見她靜悄悄地坐到床下,打開電視,切換到靜音,他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模糊難辨的低喃,聽著話筒那端的語音系統(tǒng)不斷地播報著「中原標(biāo)準(zhǔn)時間」,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直到她看完兩檔「婆媽劇」,他才「依依不舍」地掛掉電話,戴上冷酷的面貝。
「喬蓮,妳房里沒電視嗎?」
「有!
「那妳還過來?」他把電話放回充電座,坐在書桌后!肝倚枰[私!顾苯酉轮鹂土。
他們以前從來沒有隱私這方面的問題。喬蓮咬咬唇。
她不知道自己以前膽子為什么那么小,但她決定從現(xiàn)在開始,不再那么輕易被嚇倒。
不是什么事,都是大哥說了算,她有意見,她也要說出來。
「我有話想跟你說。」她轉(zhuǎn)過身,抬起眼睛,直視著他。
藍義陽幾乎被她眸中的神采所眩。
那雙眼神向來溫吞軟懦,像麻糯一樣軟趴趴,如今卻注入一股勃勃生氣,有著堅持,像是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就絕不罷休。
看樣子,她心中的情苗已經(jīng)茁壯。他暗暗竊喜,只是表情還是維持冷漠。
「什么話?」他抽出一本雜志!覆荒艿让魈煸僬f嗎?」
「不能!
「是不能,還是不肯?」
「我捱不下去!顾е,壯起膽子,從床下站起來,關(guān)掉電視。
她走到他書桌前,雙掌往桌面上一抵,問:
「大哥,你跟夏小姐怎么回事?」她問得七上八下,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
「不就那么回事!顾鸬脽o關(guān)痛癢。
「什么叫做『不就那么回事』?」她追根究底。
「男女之間,還能有什么事?」他答得模棱兩可。
是啊,男女之間,除了血緣關(guān)系之外,不就是「那么回事」了嗎?
她更往前傾!改恪瓙凵纤?」
藍義陽聳聳肩,沒有回答。
見他沒否認(rèn),她更急。「怎么可能?才幾天的時間,你……」
「這種事很難說!顾苤鼐洼p地回答!敢灰婄娗橐膊皇遣豢赡。」
喬蓮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想把淚霧抹去。
他剛剛承認(rèn)了,他對夏小姐一見鐘情。可惡,她想把他搶回來!
可是搶回來有什么用?他還是「大哥」!
她想了想,強抑淚水,故作不在乎地問道:
「那大哥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妹妹了。」
如果她是,就死了這條心,如果她不是……她要大哥回到她身邊,不擇手段,勢在必得,為了大哥,她不惜跟任何女人展開殊死戰(zhàn)!
「現(xiàn)在這個問題,已經(jīng)不重要了!顾鍦\吟道。
「怎么會不重要?」喬蓮幾乎跳腳。這是她唯一贏回大哥的機會啊!
「我承認(rèn)以前是對妳想入非非,但婉吟出現(xiàn)后,我才知道我以前的行徑有多荒唐。」他頓了頓!阜凑龏呄騺砼懦馕、屈從我,也受夠了我,相信婉吟的出現(xiàn),應(yīng)該讓妳松了口氣才對!
喬蓮一臉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亂講!夏小姐的出現(xiàn),讓她就像發(fā)條上太緊的娃娃,坐立難安,心神不寧。她才不讓夏小姐搶走大哥,絕不!
「就是因為夏小姐的出現(xiàn),所以你更應(yīng)該告訴我,我的身世!
「為什么?」
因為這樣我才能名正言順地把你搶回來!她吞進這句話沒說,支支吾吾地說道:
「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嘛,再說……」
藍義陽突然義正辭嚴(yán)地打斷她:「不管世界上有沒有永遠的秘密,總之有些話講出來就是會傷害人。」
「傷害誰?」
「惟歡這么多年都把妳當(dāng)作親妹妹,爸媽把妳當(dāng)作親骨肉疼愛,這個時候鬧不和,妳想他們會有多傷心?」
說完,他若無其事地翻開商業(yè)雜志,背倚椅背,開始看著。
從指尖、從牙齒,輕微的顫抖蔓延到喬蓮全身,雖然也猜到過這個結(jié)果,可一旦證實了,她心里五味雜陳。
「你是說、你是說……」他們根本沒有血緣關(guān)系?
藍義陽的眼神從精采報導(dǎo)中抬起來,毫不被她的激動所感染,他語氣淡淡地道:「我什么都沒說。」
喬蓮一傻!膏?」
「我沒承認(rèn),也沒否認(rèn)!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
「我什么也沒有『明說』!雇耆淠詫。
他慢條斯理地合上書頁,關(guān)掉臺燈,自若地往床邊走去。
喬蓮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從那一個吻,她可以確定,大哥是愛她的,但他們之間的阻隔,就只有可疑的血親關(guān)系,難道她跟大哥相處二十年,敵不過他與夏小姐的區(qū)區(qū)幾天?
她好不容易正視她的感情,大哥卻忙不迭要摧毀它?
她開始慎重考慮,該不該把他們接過吻的事實說出來,讓大哥做個決斷?
藍義陽拉開被套,躺上床,雙臂曲弓在腦后。
「我明天還要陪婉吟的爸爸去打高爾夫球,得早起。扯了一個晚上,妳要是沒什么重要的話要說,就出去吧,我要睡了。」
好不甘心!只是區(qū)區(qū)幾天的齟齬,竟然讓夏小姐攻入大哥的心防。
但是,夏小姐跟其他女人不一樣,她真心誠摯,怎么也叫她討厭不起來啊……
不行不行,「愛」是不能退讓的,就算對方是皇親國戚也一樣。
她要退一步、要從長計議,她被大哥吻了是事實,她不相信大哥一點印象都沒有。她要用那個吻扳回一城!
「還有什么事嗎?」他故作無聊地問。
「沒、沒事!够厝ハ胂耄@個法寶怎么用!「大哥晚安!顾樍酥鹂土,迅速離開他的房間。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能夠深吸口氣,閉上眼,感受她。
啊……滿室都是她沐浴過后的幽香。
順著夏婉吟獻上來的計策,喬蓮的改變不言可喻。但要讓這小妮子全心全意投入他的懷抱,還要多久的時間?
他再吸一口她留下的幽芳。
他原以為自己有耐心等她情根深種,但他現(xiàn)在希望,喬蓮開竅得愈早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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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早晨,夏婉吟果然與藍義陽相約在高爾夫球場。
他們的相見行程,就跟告訴喬蓮的一模一樣,只除了雙方家長不在現(xiàn)場、只除了他們不揮桿打球。
他們包下貴賓室,聯(lián)絡(luò)律師等相關(guān)人士,正式進行商業(yè)合作的程序。
當(dāng)一切事宜搞定,其他人也都離開,偌大的貴賓室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相信喬蓮的轉(zhuǎn)變,讓你非常滿意,事情才會進行得這么順利!
夏婉吟仍是一身火紅,只是談起正事,便穿上套裝,顯得世故。
藍義陽沒作回應(yīng),但她相信自己猜得沒錯。從小在商業(yè)世家長大,見多了人面,她特別會察言觀色,也特別懂得跟厲害人物打交道,即使他如此寡言。
他們收好公事包,相偕走出貴賓室,往露天停車場走去。
藍義陽跟她點頭,表示道別。
正當(dāng)他打開車門,要坐進駕駛座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一聲不響地跟在他后面。
「還有事嗎?」
「只是小事!
她退后一步,從口袋里取出一個精美的玻璃瓶,朝他一噴。
淡淡的香霧均勻地灑在他胸前,瞬間,他像在脂粉堆里滾了好幾翻,身上都是她慣用的香水味。
「妳干什么?」他怒目而視。
他最討厭香水味,像喬蓮那樣,自然而然的清香,才是他眷戀的。
「灑上世上獨一無二,夏婉吟自調(diào)的精油香水!
她非但沒被嚇到,還笑吟吟地湊上前去,靠他很近,別過臉,白色的襯衫立刻留下一抹嫣紅。
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她。這又是什么?
在此同時,他注意到,露天停車場上有另一輛銀灰色轎車,里面的男人正冷著臉,監(jiān)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我只是在安裝炸彈!顾龔目诖锶〕鲆粋小物件,趁他沒注意,悄悄放進他的西裝口袋!附裢砦覍⒂H自引爆炸彈!
她轉(zhuǎn)身,朝座駕走去。那是輛顯眼的紅色敞篷車,完全是她的Style。
「說清楚!
「為了酬謝你,讓我的個人事業(yè)開張,我也回送你一份大禮,今晚你跟喬蓮的進展,會比過去二十年更可觀!
她回眸一笑。
「但別忘了,今天你是『跟家父一起打球、用餐,還跟夏婉吟在車上纏綿』,F(xiàn)在時候還早,不妨四處繞繞,等十一點再回家。」
她跳上車,俐落地倒車出列,之后踩下油門,揚長離去。
藍義陽蹙眉聞著身上特殊的花果香。是不難聞,但他不喜歡。他把外套脫下來,往副駕駛座一扔,卻瞥見襯衫上的那抹嫣紅。
就那一片香香的水霧,外加唇印一枚,這樣就能讓他跟喬蓮有莫大的進展?
他半信半疑,進入駕駛座。
當(dāng)車子開出停車場,準(zhǔn)備切入車流時,那輛銀灰色轎車像鯊魚般,無聲無息地滑了出來,擋住他的去路。
「別靠婉吟太近!管嚧奥湎,一個男人撂下話來!杆俏业呐!
說畢,銀灰色轎車轉(zhuǎn)眼間就融在車水馬龍之中。
藍義陽愣了一秒,忽然想起那個男人在商場上素有「冷面悍將」之稱,冷面悍將對上精明美艷似狐貍的夏婉吟……
他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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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蓮很懊惱,滿心說不出的酸味兒。
一整個星期天,她都待在家里,把所有的電話都轉(zhuǎn)接到自個兒房間專線,但,整天她凈應(yīng)付些撥錯號碼、哭爹喊娘的詐騙電話,卻始終沒接到大哥打來的電話。
等到夜深,她也不敢上床去睡覺,直到十一點多,她聽到有車駛?cè)胱约业叵峦\噲龅穆曇,才連忙把燈都關(guān)掉。
她不希望大哥「以為」她在等門。那太糗了!
她趴在臥房門內(nèi)側(cè),聽見大哥邊吹口哨邊回房間,好像心情很愉快的樣子。沒有多久,就聽到他房里傳來沐浴的聲音。
跟夏小姐的雙親見面,是那么愉快的事嗎?她暗忖。
突然間,手機響了起來,喬蓮習(xí)慣性的撲過去接,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
「喬蓮?」夏婉吟甜甜的聲音傳了過來!高@么晚了,妳還沒睡?」
真要睡了,妳還打電話來做什么?想吵醒我嗎?
她在肚子里嘰哩咕嚕頂了她幾句,罪惡感隨即濃濃地漫上心頭。
其實夏小姐是個討人喜歡的大女生,都怪大哥這個「禍水」,卡在她們之間不上不下的,害她討厭人家也不是,不討厭人家也不是。
「我……我還沒睡。」
「沒睡最好了。喬蓮,妳可以幫我一個忙嗎?」她軟軟地請求。
嗯--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很難對她說不。不只是個性因素,而是她沒辦法討厭夏小姐,即使她是搶走大哥的女人,但那也是因為她才貌兼?zhèn),大哥才會被她搶走,但她還是心很痛、很不甘愿,不時想把他搶回來!
「要我?guī)褪裁疵?」她嘆口氣問。
「妳知道的,今天阿陽跟我爸打了一天的球,我們?nèi)コ酝聿,后來我們在他車上……」很懸疑地頓住。
喬蓮的呼吸倏然停止。
夏婉吟很尷尬地笑著!肝叶疾缓靡馑颊f,我們做了哪些好事……」她語帶羞意地問。「妳懂我的意思吧?」
車震!
這兩個字從天外飛來,朝喬蓮頭上一炸,她呆了半晌,說不出話。
「喬蓮?喬蓮?」
她慢慢地回過神來!肝疫在。」
「真不好意思,要拜托妳這件事,我也很難啟齒,」她沉默了一下!缚墒,在……的時候,我把一串祖母綠耳環(huán)放進阿陽口袋里,可不可以請妳幫我去找找?」
喬蓮聽到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好,沒問題,我……我等一下回妳電話!
「不急,我確定就擱在他口袋里,妳幫我收好就是了!
「……好!箚躺忢樦灸芑卮。
大哥真的跟夏小姐在車上親熱嗎?他真的跟人家「生米煮成熟飯」了嗎?如果真是那樣,那她的初吻豈不是奉獻得一點價值也沒有,還被痛擊得潰不成軍?
大哥的心里面,到底還有她沒有?
一縷怒氣緩緩上升,她的指尖在顫抖。
這些日子以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對大哥超乎想象的在乎,她不能夠忍受別的女人像衛(wèi)星一樣,在大哥身邊轉(zhuǎn)。
去他的血緣關(guān)系!她到現(xiàn)在才知道她根本不在乎那些規(guī)矩,大哥跟別的女人相好,她心里就無法平衡,會生氣、會害怕、會不安、會難過……如果這些不是愛情,那什么才是?
「喬蓮?我還有點事想跟妳說。」
「妳說。」
「我……唉,該怎么說?」夏婉吟作狀尋思一下,有點靦腆。「我跟阿陽即將締結(jié)某種重要的關(guān)系,這關(guān)系可能很深厚、很重要,如果有緣的話,或許會纏上一輩子……」
喬蓮的眼淚滑落下來。她已經(jīng)輸了嗎?
才多久的時間,夏小姐就跟大哥決定共度下一輩子。
都怪她、都怪她!明明知道大哥不畏世俗眼光,她偏要跟他作對,顧慮一大堆,現(xiàn)在他找到真命天女,她才后悔莫及。
夏婉吟柔媚地請求:「我可以感覺得到,妳對我有些敵意。早在跟阿陽在一起之前,我就聽說你們兄妹……」
她適時打住,不說出叫人太難堪--或者該說太「關(guān)鍵」的話語。
「但沖著我跟阿陽的關(guān)系,我希望我們至少能夠和平共處,好嗎?」
喬蓮眨眨眼睛,用圓圓的粉拳揉去淚水。
「當(dāng)、當(dāng)然!顾裏o法再忍受聽夏小姐的聲音,急急地說:「夏小姐,我這就去幫妳找耳環(huán)!
「謝謝妳!箲蛞,就要演完全套。夏婉吟繼續(xù)柔聲地說:「希望以后,妳不要再用這么生疏的稱謂叫我,我希望我們多親近一點兒!
斷了線,喬蓮恍恍惚惚地抹干淚水。
夏小姐很明顯地傳遞一個訊息--她已經(jīng)是「大嫂候選人」中的中選者了!她當(dāng)然要給予祝福。
但是,想到那個纏綿的吻,還有那身世之謎……
她勇敢地站起來。
她,喬蓮,姓什么都無所謂,一生就壯一次膽。
她要去搶回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