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秋蕊一到公司就迫不及待的找了麥基,興奮地要他將主秀的衣服準備好,因為主角將在今天正式亮相。
“你終于成功的說服了時亞拓?”麥基好奇地問。
靳秋蕊得意地點點頭。師傅出馬,就是不同凡響。
“你用了什么方法?該不會是以身相許作為報酬吧!”麥基擔(dān)心他傾慕的對象已被靳秋蕊“辣手摧花”了。
靳秋蕊瞪了他一眼,這才慢吞吞地回答:“苦肉計!”
她指著膝蓋上的那片淤青給麥基看,然后把昨天去工地發(fā)生的狀況和回時亞拓家之后的事說了出來,獨獨省去了時亞拓幫她擦燙傷藥與用一個吻作為報仇的那段。
“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有沒有占他便宜?”麥基緊張地問。
靳秋蕊沒好氣地又瞪了麥基一眼。一般人擔(dān)心的都是女人吃虧,只有麥基這個同性戀者緊張自己仰慕的男人被女人騷擾,真拿他沒轍。
昨晚,除了那個意外的吻,時亞拓表現(xiàn)了十足的君子風(fēng)度,等她的衣服干了之后就送她回家。她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開始,但她不得不對自己承認,她喜歡那個渾身像巧克力的男人。
“你想太多了!苯锶锊辉冈谶@話題上繼續(xù),接著說:“他答應(yīng)我今天會利用中午休息時間過來試穿衣服。”
“今天?亞拓要來?!”麥基興奮的又問了一次。
“對對,你的夢中情人今天會過來,快快準備吧!”靳秋蕊說完就去忙她的事,時間真的剩下不多了。
“秋蕊!丙溁鶑纳砗蠼凶×怂瑢ψ约鹤箢櫽遗蔚膯栔骸澳憧次疫@樣行嗎?我要不要去做一下頭發(fā)?亞拓會喜歡我這樣的造型嗎?”
麥基的反應(yīng)就像要見意中人一般的緊張與不安,看在靳秋蕊眼里,頗為不忍。
“麥基!”靳秋蕊嚴肅地看他,盡量平靜地說:“亞拓不是同性戀,我想他不喜歡男人!
麥基垂下了肩膀,無力地說:“我想也是,他喜歡女人,尤其是像你這樣的!
靳秋蕊的心立即漏跳一拍,語氣里帶著莫名的緊張,問:“你為什么這么說?’’
“從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丙溁卮鹬骸爱(dāng)孟情出現(xiàn)時,他的眼睛依然只繞著你轉(zhuǎn),瞧見了孟情時連眉毛都沒動一下,他的眼里只有你,我那時就知道我沒有希望了!
是這樣嗎?孟情來的那天,她并沒有特別注意到時亞拓的反應(yīng),不過不管麥基所言是不是真的,她都感激麥基這樣的假想,令人聽得甜蜜極了。
她安慰著麥基,說:“別難過了,我保證今天一定讓你握到亞拓的手,好不好?”
“真的?”麥基總算有了點精神。
“我們是好姐妹,不是嗎?”靳秋蕊頑皮地對著他眨眼,像是承諾。
麥基的肩膀又重新抬了起來,他終于開開心心的去做靳秋蕊交辦的事情了。
中午,時亞拓果真守約的出現(xiàn)在靳秋蕊的辦公室,但是臉上的表情可以明顯的看出幾分無奈,他可是被硬逼上梁山的。
“我來了!睍r亞拓有氣無力地說著。
“有精神一點兒嘛,別忘了你答應(yīng)我的!苯锶锕室廨p松地說。
他是為昨晚燙傷她贖罪來的,他沒忘,只是……很別扭呀!
“麥基。”靳秋蕊喚了他來,為他和時亞拓做個正式介紹。
是上次那個怪怪的男人,時亞拓在心中想著。這男人的眼神令他渾身不自在,但他又不想無理的妄加猜測,看著麥基伸出表示友好的手,時亞拓顧及禮儀,也回握著。
老天爺!麥基在心中狂喜地大叫著,他握到時亞拓的手了,他真的握到時亞拓的手了!靳秋蕊真是個言出必行的好姐妹!麥基的心中溢滿無言的感動。
“我已經(jīng)來了,現(xiàn)在要我干什么?”
見時亞拓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令靳秋蕊覺得好笑,現(xiàn)在要他上的是伸展臺又不是斷頭臺。
“麥基。”靳秋蕊喚著她的助理,交代著說:“把衣服拿來,幫他換上!
時亞拓接過衣服,掛著不自然的微笑對麥基說:“不必麻煩,我自己來就行了!
靳秋蕊拍拍麥基的肩,要他別氣餒,總還會有機會的。麥基噘著嘴,無奈地接受。正常男女之間的感情都不能勉強了,更何況是這種“特殊”的喜好呢?!
換好衣服之后的時亞拓果真令人眼睛一亮。無怪說人要衣裝、佛要金裝,脫下了工地里的衣裳,換上雅痞風(fēng)味的衣著之后,時亞拓活像是個貴族公子,優(yōu)雅的立在那里。靳秋蕊滿意地點點頭,她就知道自己的眼光絕對錯不了。
“這領(lǐng)子弄得我好別扭!睍r亞拓皺著兩道濃眉,面露不耐的扯著領(lǐng)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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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穿幾次就會習(xí)慣了!苯锶锷锨疤嫠眍I(lǐng)口,回頭對麥基喊著:“再拿另外一套來,這套不用改!
“還要換?”時亞拓吃驚地問。
“你不先試穿過怎么知道合不合身?既然要賠罪就賠得甘愿一點兒!苯锶飳⒘硪惶滓路谒掷铮瑢⑺葡蛄藫Q衣間。
就這樣,時亞拓換過一套又一套的衣服,直到預(yù)備走秀的服裝全試完了,靳秋蕊才肯讓他換回原來的衣服。
從換衣間穿回自己的衣服出來之后,時亞拓累得快要癱了,他從來就不知道穿衣脫衣也能將人累斃。但是靳秋蕊似乎并不打算讓他休息,拉著他上臺走臺步。
“有沒有搞錯?走路還要練習(xí)?只要有腳的都會!”時亞拓發(fā)出了抗議。
“你以為簡單?”靳秋蕊喊了一個男子過來,要他示范一遍給時亞拓看。
男子家常便飯的走完了,靳秋蕊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換時亞拓上場了。
走就走!走路還有什么難的?時亞拓不服氣的走著。
才剛走了幾步,靳秋蕊就在一旁喊著:“下巴抬高點,屁股繃緊一點兒,肩膀的擺動不要那么大,又不是七爺八爺逛大街……”
時亞拓停住了,他真想拿膠帶封住靳秋蕊的嘴。她實在太吵了,還嘲笑他是范謝將軍在走路,他干嗎放著休息時間不休息,跑來這兒讓她踏蹋?!愈想愈覺得不甘心,一雙眼睛沒好氣的膠著她,在舞臺上便坐了下來,像個耍賴的小孩。
鬧情緒嗎?如果這樣就能達成目的,那她靳秋蕊旗下數(shù)十位模特兒又是如何擺平的?她好整以暇的掀了一小塊裙角,比著自己淤青的膝蓋讓他看。
又來了!看來在那片淤青未消之前,她都會利用他的良心作為武器。
不過,這倒提醒了他關(guān)于昨夜的種種,尤其是那個吻。她的唇,柔軟而芬芳,像太妃糖,如果靳秋蕊喜歡和他作對,那么下一次他還是會選擇用相同的方式懲罰她。
無從選擇的,他依照靳秋蕊的指示重新開始學(xué)習(xí)臺步的走法。雖然靳秋蕊在這領(lǐng)域的專業(yè)令他佩服,但他還是比較懷念昨夜那個像傻大姐的靳秋蕊。
當(dāng)時亞拓比較像樣的走過一遍之后,靳秋蕊還來不及說出什么評論,從門口處倒是先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
“以一個完全不曾涉獵過服裝表演的人來說,你的臺步已經(jīng)算很穩(wěn)健了!
又是孟情!她真是會挑選時機。靳秋蕊在心中犯著嘀咕。
臺下的孟情仰著自認為最美的四十五度角看著臺上的時亞拓,笑瞇瞇地說:“我就知道秋蕊一定會說服你的,早知道這樣,當(dāng)初我應(yīng)該先和你打個賭!
孟情說的是她和時亞拓在電梯里的對話,靳秋蕊因為不知道這段,所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好像兩人間有什么秘密是她不能介人的。
“你最近沒戲拍嗎?”靳秋蕊的語氣里有著不易發(fā)覺的敵意!
“剛殺青,得了一點空便來探望你!
孟情回答的愈得體,靳秋蕊就愈不爽,孟情的蝎子性格,她又不是沒領(lǐng)教過。
“聽說你這次的發(fā)表會全是男裝?”孟情再問。
“沒錯,到時歡迎你在臺下看。”
孟情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故弄玄虛地說:“那可說不定!闭f完還瞧了時亞拓一眼,然后離開。
靳秋蕊不明白孟情在賣什么關(guān)子,但心頭卻黑壓壓的罩了一片烏云,一股不祥的預(yù)感緩緩的升了上來。
靳秋蕊臉色陰暗地坐在辦公室里。距離上次遇見孟情才不過三天,她終于知道孟情當(dāng)時賣的關(guān)于是什么了。孟情竟然跑去找了她最大的買家,主動提議自己上臺客申走秀,必能增加服裝的銷售量,同時也幫靳秋蕊做了個順水人情。
買家欣然同意,以孟情的知名度的確能達成那樣的效果,便立刻打電話告知靳秋蕊節(jié)目流程里需要變動的部分。
靳秋蕊只管服裝設(shè)計然后接受訂單生產(chǎn),所以買家可說是她的衣食父母,F(xiàn)在買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于公于利,她都應(yīng)該歡喜接受孟情的“雞婆”。但于私,她巴不得孟情不要湊熱鬧。
“怎么了?”麥基察言觀色之后問著:“要不要通知所有人離開兩百公尺?!”
“不用了!彼m然氣,但卻不能氣到不理這件事。
看來事情并沒有嚴重到解決不了。麥基放心地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問著剛才她接的電話里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靳秋蕊把買家的要求說了出來,不過,與其說是要求,倒不如直接說是命令,買家的口氣可沒一點商量的余地。她靳秋蕊可不在乎那一點點收人,但是若沒有工作上的成就感,她壓根兒就不必出來自設(shè)公司,總不能叫她自己設(shè)計再自己買下吧!
“那有什么不好?”麥基純粹站在生意的眼光來看,說:“有孟情的出現(xiàn)也就意謂著會有許多媒體,到時連宣傳費都省了,何樂不為?”
“可是買家竟然要求我要安排孟情和時亞拓親熱的布局耶!”說完之后莫約覺得自己的反對沒有立場,一連忙又補上一句:“我怕亞拓不肯。”
孟情是個超強的發(fā)電機,從不停止對她中意的男人放電,可她對誰有好感都無所謂,但對時亞拓就是不行。雖然麥基認為時亞拓對孟情沒特殊感覺,但只要一想到那樣的畫面,她的心就會難受。
麥基帶有研究眼光的盯著她瞧,說:“是你自己不愿意吧!”
嘎?被識破了嗎?!靳秋蕊裝傻又心虛地說:“你在胡說什么?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因為你吃醋!丙溁故钦f的很肯定。“你愛上我的亞拓了。”
什么你的我的?靳秋蕊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麥基。麥基和他根本不同掛,而她自己和他則是連八字都沒一撇,時亞拓在目前為止是不屬于任何人的。
“不要否認,我可是清楚得很!丙溁裼惺惆盐盏恼f:“我跟在你身邊做事也有一段時日了,從來就不曾見你對哪個男人這樣緊張過!
“那是因為他是我的資產(chǎn),我需要他來幫我走秀!
“公司里那么多模特兒,不都是你的資產(chǎn)嗎?也沒見你對誰特別過。”
向來言詞犀利善辯的靳秋蕊第一次感到詞窮,她呆呆地望著麥基,卻想不出可以反駁的話。
“如果你是在乎我的感受而不敢直說,那我倒能理解。但如果你是不敢對自己承認,那可就不像你的作風(fēng),不像我所認識的靳秋蕊!丙溁^頭是道的說著。
是呀,愛恨分明向來是她靳秋蕊面對感情的一貫態(tài)度,不過她自己清楚,以前能瀟灑是因為沒有真正心動過,得到或失去在她生命中并無差別,但時亞拓讓她踟踢、猶豫、畏縮,因為時亞拓讓她想擁有未來。而“未來”是需要“現(xiàn)在”去經(jīng)營的。
“放心吧,你也知道我們這種少數(shù)族群對于感情的事除非是你情我愿,否則真是勉強不來的,所以放手去愛吧,我支持你。”麥基伸手攬過靳秋蕊的肩,一如靳秋蕊往常安慰他時一樣。
時亞拓正巧從門外走了進來。每天中午他都會來向靳秋蕊報到,練著蹩腳的臺步,和靳秋蕊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互嘲,那是他每天最快樂的時光。而今天他居然看見了麥基樓著靳秋蕊!雖然麥基一直給他娘娘腔的感覺,但即使言談舉止再怎么女性化,麥基畢竟還是有“帶棍子”的男人,想到他倆在同一屋檐下共事,這樣的畫面不知道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兒回時,時亞拓忽然覺得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亞拓?”靳秋蕊見他進來,再想到剛才和麥基所 討論的事,禁不住就紅了臉頰。
但看在時亞拓眼里卻變了調(diào),他以為那是靳秋蕊 不好意思被他撞見和麥基之間親密的接觸所致。莫名 的妒火開始在胸中燃燒,讓他連看靳秋蕊的眼光也不 自覺犀利起來。
“你來的正好。”麥基決定幫靳秋蕊起頭,對著時亞拓說:“秋蕊還正愁不知道該怎么跟你開口呢!”
“哦?”時亞拓的眼光依舊對靳秋蕊銳利的審視著!坝惺裁措y以啟齒的?”
“是這樣的,關(guān)于服裝發(fā)表會的演出部分,買家要求我們必須安排你和孟情一起演出,內(nèi)容會有些親熱,秋蕊怕你不肯,所以覺得有些困擾!丙溁娼锶镎f了。
親熱演出?像靳秋蕊和麥基剛剛那樣嗎?
“有何不可?”時亞拓心中仍不平衡的回答,賭氣的意味深重。
“你說什么?”靳秋蕊不能置信的問著。他居然毫不考慮就答應(yīng),這就是麥基所說對孟情沒有感覺的時亞拓嗎?是死亞拓吧!
“我說我答應(yīng),這樣你就不用困擾了。”時亞拓皮笑肉不笑的回答,眼神充滿挑釁的緊盯著秋蕊。
“你——”靳秋蕊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省去了你的困擾,對你夠體貼了吧!”時亞拓的語氣充滿了硝酸味,自以為是的說著。
體貼個鬼!根本就是個自大妄為的超級大混蛋!靳秋蕊在心中氣憤不平的想著。
“好,我立刻通知孟情過來彩排,然后安排你們倆在臺上卿卿我我,最好來個法國式的熱吻作為結(jié)束,讓你更滿意如何?”
這絕絕對對是句違心之論,但是她氣瘋了,時亞拓的態(tài)度讓她口不擇言。
居然想把他推給別的女人?時亞拓也生氣了。他前幾天才剛吻過她,她這廂就急急讓他去吻別的女人?!真是可惡。
“無所謂,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反正等發(fā)表會一結(jié)束,我就什么也不欠你了!睍r亞拓也說了違背良心的話,誰教靳秋蕊不直接幫他拒絕掉。
是這樣嗎?靳秋蕊一會兒之后便消沉的發(fā)現(xiàn),他說對了。他們原本就是不相干的兩個人,會產(chǎn)生如此的交集全是因為他不小心弄傷了她,他只是為了取得自己的心安而勉強答應(yīng)她來走秀,一旦要到發(fā)表會結(jié)束了,他倆就又回到原點,形同陌路的當(dāng)現(xiàn)在的一切都不曾發(fā)生過。
那么她現(xiàn)在所生氣的情緒為的又是哪樁呢?一切只不過是自己套上的枷鎖罷了。
靳秋蕊臉色蒼白的坐了下來,幽幽地對麥基說:“叫所有人下班,今天不練了!
“秋蕊……”麥基有些擔(dān)心地喚著她。靳秋蕊若是生氣,往往氣過就算,像現(xiàn)在這樣安靜地叫所有人離開,則表示她的心情極為沮喪,跌到谷底了。
“出去。”靳秋蕊語調(diào)平靜地說。
“怎么了?我順你的意也不對嗎?!”時亞拓不明就 里地問。
靳秋蕊兇惡的瞪了他一眼。他根本一點也不懂她的心情,居然還以為那是她的意思?!
她霍地一下子站起身,用力的推著時亞拓。此時此刻,她不想看見他,硬是當(dāng)著他的面把門關(guān)上。
“她平常都是這么難伺候的嗎?”時亞拓也沒好氣地問著。
麥基怨怪的瞪了他一眼,說:“真沒想到你居然是個不解風(fēng)情的呆頭鵝!”他替靳秋蕊抱不平。然后離開去執(zhí)行靳秋蕊交代的事,公司整個下午都會唱空城計了。
什么呆頭鵝?時亞拓像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搞不清麥基的話。為什么他感覺麥基的態(tài)度像是在質(zhì)疑他?麥基才是那個該被質(zhì)疑的人不是嗎?!慢著慢著……他為什么要這么在意靳秋蕊和麥基之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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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一會兒的時間,他心中那個情感的自己就屈降的承認他是喜歡靳秋蕊的,所以他正犯著“戀愛癥候群”里的“吃醋”病癥,而且懊惱得很。無可避免的占有欲正悄悄的發(fā)生在他對待靳秋蕊的態(tài)度上,這恐怕也是愛情的病癥之一吧!
時亞拓滿心煩躁的回到工地,阿麗立刻如鬼魅般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帶著令人雞皮疙瘩起立的語調(diào)說:“你跑哪兒去了?最近我常找不到你。”
“找我有事?”時亞拓只是隨便問問,一點兒也不真心。
“沒有哇,只是想來找你吃午飯都找不到!卑Ⅺ悵M是抱怨。時亞拓是個工作認真的男人,除了休息時間,他可以對其它的事情相應(yīng)不理!艾F(xiàn)在有空陪我去吃嗎?”
“我沒胃口,你自己去吧。”時亞拓今天真的沒有心情應(yīng)付她。
“亞拓!卑Ⅺ惗逯_撒嬌。
時亞拓卻自顧自的走向他的弟兄,阿麗不喜歡和他這些在上班時間絕對無法保持外表干凈的勞工朋友接近,所以她絕對不會跟來繼續(xù)糾纏,這使得他的耳根子可以暫時得到清凈。但他心情卻仍是亂糟糟的,腦海里都是靳秋蕊的影子。
她生氣好像是因為他?可是……為什么?麥基說 他是呆頭鵝又是什么意思?!他什么事情也沒做呀! 唉,愈想愈煩。他瞄了一眼橫躺在地上的電動鉆孔機, 抓了起來便狠狠的往地上鉆去。
頭兒瘋了!弟兄們看著他,紛紛議論著他這突如 其來的舉動。正午的太陽又烈又毒,不在工寮里或在 陰涼的屋檐下休息,反而賣力的與土地過不去,不是 頭殼壞去是什么?
阿麗站在遠方瞧著時亞拓的行為,她不明白時亞 拓為什么總是躲著她。工地里那么多工人,她只看得上他,但偏偏時亞拓不領(lǐng)情,當(dāng)她不存在似的。怎么說她也是他老板的掌上明珠,看得上他也是他的福氣呀,起碼可以少奮斗個二三十年的光陰。時亞拓真是個傻瓜。
不過,她是驕傲的阿麗,她一定會想辦法讓時亞拓成為她的駙馬,不管用什么方法!阿麗在心中咬牙切齒的說。
靳秋蕊無精打采的回了家,對正齊聚在餐廳吃飯的家人簡短地打了招呼,像個游魂似的預(yù)備“飄”到樓上時,被靳漢揚拉住了。
“你怎么啦?”靳漢揚覺得這個向來像過動兒的姐姐居然這樣安靜地進門,一定有不尋常的事情發(fā)生了。
“什么怎么啦?”靳秋蕊沒頭緒的反問。
“怎么不來吃飯呢?”章嵐馨這個媽開口了。
“我還不餓,不想吃!苯锶飸醒笱蟮幕卮稹
“看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失戀啦?”靳漢揚玩笑的猜測,并不當(dāng)真,畢竟靳秋蕊在愛情方面是個常勝軍,與其擔(dān)心她沒人追,還不如擔(dān)心如何替她阻擋如過江之鯽的追求者。
偏偏靳漢揚的玩笑話像是在傷口上灑鹽一樣。她已經(jīng)有失戀的感覺了,再被靳漢揚這個烏鴉嘴一詛咒,她還有什么翻身的機會呢?
“靳漢揚,你不說話我不會把你當(dāng)啞巴,你最好回你的座位多塞一點兒飯,堵住你這張臭嘴!苯锶锷鷼獾卣f。
“你吃火藥啦?我是關(guān)心你耶!”靳漢揚也不甘示弱的提高了聲音。真是“好心被雷親”。
“誰要你雞婆?吃你的飯啦!”靳秋蕊說完就跑上樓,還用力地關(guān)上房門以示心中的不滿。
“這丫頭是怎么了?”章嵐馨起身,擔(dān)憂地說:“我上去看看!
“媽!”徐心卉按住婆婆,說:“漢揚闖的禍還是我來收拾吧!”
聽見自己老婆這樣說,靳漢揚喊冤的抗議說:“我哪有闖禍?我是好心好意關(guān)心她嘛!”
徐心卉瞪了他一眼,說:“怎么關(guān)心的話從你嘴里說出來就好像變了調(diào)?你好端端的干嗎詛咒她失戀?!”
靳漢揚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們姐弟倆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玩笑的方式相處,以前也沒怎樣,怎么這回卻這么大火氣?一定是靳秋蕊的“大姨媽”來報到了,脾氣才會這樣差。
“就讓心卉去看看吧,都是年輕人,會比較好說話 的!币患抑鹘F崢也這么說。
徐心卉點點頭之后就上樓去了。
徐心卉在靳秋蕊的房門口站定,抬起手輕敲了兩聲。
“靳漢揚,你再來煩我,我就和你絕交,一輩子都不和你說話了!苯锶镌陂T內(nèi)“恰北北”地喊著。
“蕊姐,是我!毙煨幕軋蟪隽嗣郑獾迷馐軣o妄之災(zāi)。
既是徐心卉,她也就不太好堅持,畢竟她可是人家的大姑呢!
“門沒鎖,你進來吧!”靳秋蕊不忘說:“但如果你是替漢揚那渾小子來講和的那就不必了,我在生他的氣,而且會持續(xù)好幾天!
徐心卉早已摸熟了靳秋蕊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個性,靳漢揚就常取笑靳秋蕊的單純是張開嘴就能讓人看見地面上的磁磚,是個不善于隱藏情緒的女人。而和這類型的人交談,一刀命中要害是最好的方式。
“他是誰?”徐心卉開門見山地問。
嗄?不會吧!她臉上有寫什么嗎?為什么徐心卉問的這么一針見血?!不管,先裝傻再說。
“誰是誰?”
“那個令你失常的男人呀,就是那個工地主任對不對?”徐心卉試探地問。
“你好厲害!”靳秋蕊卻因為佩服而露了破綻,等想到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尷尬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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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心卉在她對面坐下,關(guān)心地問:“吵架了嗎?想不想聊聊?”
靳秋蕊搖搖頭,露出了無奈的笑容,說:“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沒什么能說的!
徐心卉靜靜地看著正為情所苦的靳秋蕊,她猜想這在情場上向來如魚得水的靳大小姐,必定是遇見她生命中的Mr. Right了,而那位工地主任顯然并不明白靳秋蕊已經(jīng)對他動了若心,這便是困擾靳秋蕊的原因了。
因為在以往的經(jīng)驗里,向來都只有男人向靳秋蕊示好的分,她并不習(xí)慣于主動提出欣賞的言詞,真遇見了心目中的對象反倒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付了。不過……若因此而錯失了一段感情,未免有點可惜吧!
“蕊姐,感情有的時候必須冒險,不管結(jié)果是什么,至少試過了才不會有憾。如果你真喜歡他,就一定會有勇氣解開這撲朔迷離的狀態(tài)。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是修戀愛學(xué)分的第一課,如果這一課都沒讀過,接下來的深奧就更難懂了!毙煨幕苷f完了,靜靜地看著靳秋蕊,不知道靳秋蕊那根直直的腦筋是否能懂得她想表達的意思。
徐心卉的話在靳秋蕊腦海中逐漸清明起來?傄囘^才不會有遺憾?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一字一句像投人水中的石子,泛起的水紋逐漸擴大。
是呀,她是喜歡時亞拓,早在咖啡廳外面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被他吸引,上次那個吻也幾乎令她迷失。知道孟情居然為了要接近時亞拓而想盡辦法參加演出時,她就快要被嫉妒沖昏了頭……如果這一切還不能證明她喜歡時亞拓的話,那她真的不知道還能怎么證明了。
對,她必須去告訴時亞拓關(guān)于自己的心意,不管時亞拓喜不喜歡她,說出來至少就不會憋在心頭那么難受了。她要去,而且就是現(xiàn)在。
“心卉,幫我向漢揚道歉,我剛才……唉,你知道我的意思的!苯锶镆贿呎f一邊已經(jīng)將皮包抓在手上了。
“我知道,你快去吧!”徐心卉抿著嘴兒笑。這才像她所認識的蕊姐,積極開朗的行動派。
靳秋蕊又急驚風(fēng)一般的下樓、出門,不過這次沒有人攔阻她,因為她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這意謂著她的心情已經(jīng)轉(zhuǎn)好,至于這中間的轉(zhuǎn)變,就等徐心卉下來揭曉了。
“戀愛中的人總是這樣陰晴不定,大家習(xí)慣了就好!毙煨幕芟聵呛笮χ嬖V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客廳里的每一個人。
原來女兒戀愛了!章嵐馨和靳鐵崢對看一眼。這就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他倆也是過來人,明白其中酸甜苦辣的滋味。
“你的意思是秋蕊她……可是這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苯鶟h揚不以為意地說。印象中,靳秋蕊的感情似乎沒有空窗期。
“這次不一樣,自己喜歡的和別人主動追求是兩回事。”徐心卉倒是很篤定地說。
“真是這樣最好,她也該定下來了!苯鶟h揚伸手拉過徐心卉坐到自己身邊,笑著問:“想必你這位軍師提供了她不少意見吧,我英明睿智的老婆,不知你傳授的可都是自己的經(jīng)驗之談嗎?”
徐心卉不習(xí)慣在公婆面前這樣打情罵俏,紅著臉輕捶了他的肩膀,說:“我和你哪有什么可說的,你只靠著你煮咖啡的手藝就把我的一輩子都騙了。”
靳漢揚貴為公司總經(jīng)理,但追求徐心卉的攻勢,卻溫柔得可以捏得出水,羨煞了公司里所有的女性職員。除了每日不斷的鮮花與早餐之外,還會在準十點鐘親送一杯香純濃郁的咖啡,讓徐心卉喝了提神。他的細心與體貼持續(xù)了將近一年之后終于打動了徐心卉,這才接受了他的感情,不顧眾家姐妹犀利、嫉妒的眼光,認真的交往起來。
當(dāng)然這其中也不是樣樣順利,沒有經(jīng)歷過掙扎與苦痛的感情,也許就不會那樣刻骨銘心。
“哇!”靳漢揚叫了起來,不服氣地說:“說話這么不憑良心,我大費周章的每日想著不同樣式的早餐,吩咐店家日日變換,外加體貼溫柔,這才感動了你答應(yīng)嫁給我,你居然把我們之間的感情說的好像多么乏善可陳……”
徐心卉關(guān)不住他的嘴,情急之下脫口就說:“你今晚是不是想睡沙發(fā)呀?”
“不想!苯鶟h揚馬上嘻皮笑臉地說:“如果我睡沙發(fā),我們要等到何時才能生出小寶寶啊?”
他的一句話讓徐心卉轟地立刻炸紅了臉頰,眼波迷醉中帶著怨怪的瞟向靳漢揚,閨房的事怎好意思公開呢?
“我可是等不及想抱抱可愛的小孫女了呢!”章嵐馨也幫兒子加把勁,讓徐心卉的臉蛋更加潮紅。
“怎么不說是小孫子呢?”靳漢揚莫名其妙地問。
“男的有什么好?”靳鐵崢代替妻子回答著說:“萬一生出個小子像你小時候一樣調(diào)皮,那不是找麻煩嗎?靳家有一個混世魔王就夠了,實在不敢想象再多一個。”
“老爸,你別忘了你也是男的,我們家已經(jīng)是陰盛陽衰了,你難道不想添個小男孩來平衡一下嗎?”
“秋蕊未來老公的加人可以平衡過來,至于你們嘛……我看干脆生個龍鳳胎,省得麻煩!苯F崢思考周延地說。
“老婆,這主意不錯,對吧!”靳漢揚笑著說。
徐心卉嗔了他一眼,又羞又惱地說:“你說生就生嗎?當(dāng)我是生產(chǎn)機器,自動化的設(shè)備,只要選擇按鈕就可以進出一雙兒女嗎?!”
“那我不就是提供原料的工廠了嗎?”靳漢揚自己都覺好笑。
靳漢揚的笑感染了靳家的每一個人,漾開的笑聲,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