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兒——”魏夫人驚呼出聲,叫道:“還不住手!
采君捶他的手臂!胺砰_她!彼龑λ慷暋
魏桀松開徐瑞貞,冷聲道:“滾!”
“你——”她不住咳嗽!澳憔垢疫@么對我說話?!我可是你的妻子。”她勃然大怒。
采君被她的話震得愣住,他娶妻了?驀地,她只覺得整個心沉到了谷底。
他娶妻了?!
不是?采君望向他,整顆心七上八下地跳個不停,他說不是……但隨即告誡自己這不關(guān)她的事,就算他有十個老婆也與她無關(guān)。
“你是什么意思?”徐瑞貞怒氣沖沖地質(zhì)問。
這時魏夫人示意小翠退下,畢竟家務(wù)事還是別外揚的好,若傳得府上全都知曉,對誰都不好。
“我還未下聘!蔽鸿钫J(rèn)為這足以說明一切。
徐瑞貞卻覺得這莫大的侮辱!澳阍手Z了官府配婚!彼龔臎]這樣被羞辱過。
采君一聽已大致明了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她認(rèn)為有必要解釋一下,但在這之前,他必須
先放開她,她愈來愈覺得他是故意的。
她以手肘撞他!胺砰_我。”她小聲道。
他這才松開她,采君下意識地梳攏頭發(fā),對徐瑞貞說道:“你誤會我和魏公子了,其實我是來向他辭行的,明天我就要離開了!
“是嗎?”徐瑞貞冷哼一聲,壓根兒不信。“想必你們正說到難分難舍,倒是我打擾你們了!
“沒這回事,那是因為我身體不舒服,所以魏公子才會扶住我,對吧?”她尋求魏桀的支持。
“不對!彼渚幕卮稹
采君倒抽口氣,真想甩他一巴掌,他難道不知道她是在幫他嗎?
“說實話了吧!”徐瑞貞又是一聲冷哼!拔铱茨銈兾焊趺锤医淮俊
魏夫人立刻打圓場。“徐姑娘,這真的是一場誤會,改日我和桀兒一定登門道歉,順道訂了你們兩人的終身——”
“不用了,他方才做什么你沒瞧見嗎?他膽敢掐我的脖子,這種人我還會與他完婚嗎?”徐瑞貞尖聲道,她剛剛差點死在他手里。
“他不是有意的!辈删龢O力勸道。“他也掐過我,這只是……嗯……他打招呼的方式!彼钩丁
魏夫人捂住嘴,免得笑出來;魏桀則是挑眉地看她一眼,采君繼續(xù)道:“那是他表現(xiàn)……嗯……喜歡的一種方式,他很喜歡你,徐姑娘。”
“你這種騙小孩子的話,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今天的事我會回去稟告我爹,這門親事我不結(jié)了!”話畢,她一甩頭,轉(zhuǎn)身離去。
“等一下,徐姑娘,請你再考慮一下!辈删愤^去,著急地抓住她的手臂想留下她。
徐瑞貞用力甩開她,毫不客氣地推了她一把!皠e碰我!
采君踉蹌地后退,魏桀伸手扶住她,冷冽地瞄了徐瑞貞一眼,她被他的氣勢懾住,不覺后退一步,但仍倔強地道:“我不會忘了你今日是如何羞辱我,我會討回來的!彼灰а溃绮诫x去。
“等一下。”采君喊道,她轉(zhuǎn)身對魏桀嚷道:“你快去追她,快!”她拉他的手臂,但他卻像尊雕像似的,動也不動。
“這下可好了,婚事給砸了!蔽悍蛉嗽谝慌园晣@氣,但內(nèi)心卻是在竊笑,她方才還在煩惱該怎么辦,如今全迎刃而解了。
“我很抱歉,我去追她回來,向她解釋清楚。”采君往前奔去,卻被魏桀拉住!澳阍谧鍪裁矗靠旆砰_!
“沒必要向她解釋。”
“她是你的妻子。”
“她不是!彼欢秊楹伪人氣憤,他都不在乎了,她干嘛比他還在意?
“都是你把人家氣跑的!蔽悍蛉酥肛(zé)道。
魏桀毫不在意地聳肩,反正他原本就不打算娶親,氣走了新娘,他反倒輕松。
采君被他的態(tài)度惹火,她對他吼道:“都是你!彼了男靥。“你害我又成了罪人,如果你剛剛讓我走,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氣呼呼的模樣讓他揚起嘴角!拔沂枪室獾。”他淡淡地回答。
“為什么?”她朝他喊。
“不為什么。”他不過是順?biāo)浦,誰曉得就把親事了結(jié)了,反正他也沒什么損失。
他無關(guān)痛癢的答案讓她冒火!叭绻悴幌氤捎H你就直接告訴她,別把我扯進去,你知不知道你這叫借刀殺人?徐姑娘一定恨死我了。”
“反正你們也不會再見面。”
采君搖頭,深吸口氣!拔乙阆蛭业狼。”
魏桀不自覺地掏一下耳朵,他認(rèn)為自己聽錯了!笆裁矗俊
“我要你因利用我而向我致歉。”她揚起下巴。
魏夫人笑出聲!罢f得好。桀兒,還不向人賠不是?”她真是愈來愈喜歡這個姑娘了。
“娘!彼櫼幌旅碱^。“您先出去!
“為什么?”魏夫人聳聳肩,大刺刺地在椅子上坐下。
采君開口:“有夫人在場,魏公子必然不好說出口!
“我不會道歉!彼恢浪膩磉@種荒謬的想法。
“你一點都不覺得利用了我?”
他不覺得他們的對話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于是跨步想離開房間。
“你是以沉默道歉嗎?如果是的話,我不接受!
采君的話止住了他欲走的步伐,這女人愈來愈得寸進尺了。
“我不會道歉!彼樗谎邸
出乎意料的,她竟露出笑容!澳阋呀(jīng)承認(rèn)你應(yīng)該道歉了,為此,我可以先原諒你五分。”
他挑眉。“我什么時候承認(rèn)——”
“就在剛剛!彼驍嗨脑挕!澳阏f你‘不會’道歉,這表示你知道你錯了,只是你‘不會’去道歉!
魏夫人笑著喝口茶,真是有趣。
魏桀決定他要走了,他浪費在這無聊的對話上已經(jīng)夠久了,但他走之前突然想到一件事!澳悴粫饨袑幔俊
“當(dāng)然,我從不尖叫!彼欢醭兜竭@上面來。
他點點頭,往門口走去,采君按捺不住好奇心。“你為什么突然扯到這上頭?”
“你不會尖叫,但是你會撒謊。”
采君愣了一秒,才明白他在取笑她公然說謊,他在暗示她喜歡尖叫,這可惡的卑劣男子!
她正要罵人時,門口卻傳來聲響:“少局主,有客人求見。”
“知道!蔽鸿顟(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對母親道:“孩兒告退!碑(dāng)他瞥見采君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由得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采君則認(rèn)定他在嘲笑她,她深吸口氣,瞪他一眼,就這樣自送他出去,這可惡的魯男子!
“采君,這兒坐,別老是站著!蔽悍蛉藛镜馈
采君這才想起還有魏夫人在,她欠身道:“不好意思,給您添了麻煩,我一定會想辦法補救的。”
“補救什么?”
“徐姑娘和魏公子的婚事,我會再去找徐姑娘解釋清楚——”
“這不急!彼驍嗨脑挘!拔視褐顑旱情T道歉的,這事你不用愧疚,我看得明白,不是你的錯,咱們先別提這事,我想和你商量另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采君不懂魏夫人怎么突然問這,不過,她還是老實回答:“我和蕓芷討論過,我們想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做個小生意!
“那正好,你們就留下來——”
“不,這萬萬使不得,我已經(jīng)給您添了許多麻煩,再住下來,恐怕會有流言,到時徐姑娘更要誤會了。”她急忙搖頭!拔也荒軞Я怂麄兊幕槭隆!彼恼Z氣顯得有些落寞。
“徐姑娘這會兒回去,恐怕已和官府退了婚,挽救也來不及,這件事你不用煩惱,他們倆退了婚也好,我本來就不覺得她跟桀兒相配,他們兩人若真成了親,后果不堪設(shè)想!彼龘u搖頭!八懔耍惶徇@些,我真的希望你們留下來;而且不會有什么麻煩,也不過是添幾副碗筷,小谷不也說了,他喜歡這兒!
“夫人,謝謝您的好意,但這事真的不妥!彼齻兎怯H非故,若真住下來,會引來流言困擾。
魏夫人嘆口氣!半y得有人跟我作伴,你卻執(zhí)意要走……不然,你至少得多住幾天!
“這……”
“你就真這么急著走,連多住幾天,陪陪我都不成嗎?”
魏夫人一副哀怨模樣,看得采君很不忍心!翱墒恰彼P躇,這樣好嗎?
“不然咱們?nèi)枂柺|芷、小谷和王叔他們,看看他們的意思怎樣?”魏夫人提議。
采君猶疑了一下,最后只得道:“好吧!”
“那就走吧!”魏夫人高興地拉起她,心中得意地竊笑,她可以確定其他三人都會很樂意留下,因為她已經(jīng)事先詢問過他們了。
她忍不住得意地想,事情愈來愈順利了。
☆☆☆
“你怎么來了?”魏桀一進書房,就瞧見陸震宇坐在椅子上喝茶,他詫異于他的來訪。
陸震宇放下茶杯!拔襾韱柲阋娭已媪藛幔俊
“沒有,昨夜又來了一批殺手,但他不在里面!
“該死!”陸震宇詛咒一聲,兩道濃眉快糾結(jié)在一塊兒。“他也沒回百龍?zhí)。?br />
“你怎么曉得?”魏桀交叉雙臂,斜倚著門柱。
“昨天我去見堂主,想向他要消息,可他硬是不肯透露!
“什么消息?”
陸震宇起身,起到窗前,望著回廊和庭榭,一會兒才道:“烈焰有個妹子,他找了她十年,不久前他接到堂內(nèi)捎來的消息,說是有了下落,誰曉得這消息是真是假?”
“所以你回去問堂主!蔽鸿钶p蹙眉宇。
“他不肯透露!彼挥傻迷俅卧{咒一聲。
“你已不是百龍?zhí)玫娜,他沒理由告訴你!蔽鸿顚嵤虑笫堑恼f。
陸震宇瞪他一眼!斑@我當(dāng)然知道,我只是氣他那副嘴臉,不過,我倒是問出追殺令對你而言是有時間限制的!痹瓉戆冽?zhí)弥灰酉氯蝿?wù),那么目標(biāo)不死,任務(wù)就無限期延長,但是因為殺魏桀的代價實在太高,買主只付得起一個月,而若百龍?zhí)迷谌靸?nèi)無法殺掉魏桀,那么買主就會得到原來的十倍的價錢,不管如何,買主都不吃虧。
“烈焰這兩天應(yīng)該會來找你!标懻鹩钣值馈
“這表示我們這次要分出高下了!蔽鸿畹坏。
“我就是擔(dān)心這個。”陸震宇皺眉,一個是朋友,一個是他忠心的部屬,如今卻要兵刃相向,他能不煩嗎?他嘆口氣!拔腋杏X得出他在附近!
“他現(xiàn)在不想見你!蔽鸿钔虼巴獾臉渲。
“我知道!标懻鹩钭⒁暫糜训膫(cè)臉說道:“得殺了你才算完成任務(wù)!
他一扯嘴角!拔抑馈!
“一定有辦法解決的!标懻鹩钏妓髟撛趺崔k。
“令牌有用嗎?”他自腹中抽出金色令牌。
“它只能號令百龍?zhí)玫臍⑹郑瑳]辦法取消任務(wù),而且只能用一次,除非……”
魏桀轉(zhuǎn)向他,陸震宇冷聲道;“除非找出買主,殺了他,任務(wù)就算取消!
“還有幾天時間?”魏桀問。
“五天,這五天內(nèi)一定要找出買主!标懻鹩畈唤(jīng)意瞥向窗外,瞧見兩抹身影正朝這兒走來!澳愠捎H了?”陸震宇驚訝地問。
“沒有!蔽鸿铐樦哪抗饪慈ィ埔娔赣H和采君正往西廂房走去。
“我不記得你鏢局里有姑娘,而且那女的很面熟!
“是我娘收留他們在這兒住一陣!蔽鸿钊詢烧Z交代過去。
“你肯?”陸震宇挑眉!澳悴皇峭春夼藛?”
“我說了,是我娘的意思!彼櫹旅碱^。
陸震宇咧出笑容。“我懂了!
他覺得他的笑容很刺眼!澳愠捎H之后就變得陰陽怪氣嗎?”他冷硬地道。
陸震宇仍是咧著笑容,絲毫不以為忤!澳愕幕饸膺真大,我該走了,我會試著查出買主是誰,希望那時烈焰還沒來找你!彼麄儍扇俗詈脛e真動起武來,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而這事情還真是該死的棘手。
☆☆☆
他們決定多留幾天。
小谷喜歡這兒的伙食,會希望采君再休養(yǎng)幾天,而王邗則想多喝幾罐這兒的好酒,既然大伙兒都決定留下來,采君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在這兒白吃白住的,她總覺得過意不去。
“府里有沒有什么我們可以幫忙的地方,夫人請盡管說,否則采君真覺的過意不去。”
“這府里上下自有人打理,你不用擔(dān)心這些!蔽悍蛉诵χf!斑^幾天等我身體好點,咱們一塊兒去打打馬球,蕓芷也一塊兒來。”
蕓芷急急搖頭!拔也恍械模\動方面,采君比我強多了!
采君微笑!澳阋苍摮鋈プ咦,別老待在房里!笔|芷總是太柔順又太安靜了,所以遇事總畏畏縮縮的,也容易慌了手腳。
“是。〔蝗幻魅蘸昧,咱們就出去走走,踏踏青也好。”魏夫人提議。
“我也要去!毙」热碌溃丝诟怙。
“當(dāng)然有你的份,傻大個。”魏夫人笑逐顏開。
采君低聲囑咐小谷別吃那么多東西,小心鬧肚子,她細心地抹去他嘴邊的殘渣,隨口叮嚀王叔別老喝酒,提防醉了。
魏夫人看著這幕,心里也擔(dān)心,就算不為別的,見他們四口老是憂愁三餐不繼,她怎么放心得下讓他們自己過生活,那王叔只會喝酒,事事不顧;小谷又是個傻不隆咚的人;蕓芷則太柔弱幫不上什么忙,這生計不就全落在采君一人身上?長久下來,不累壞身子才怪,說什么也得留下他們,她得盡快想出辦法才行。
她輕咳一聲,說道:“采君,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個忙!
“夫人盡管說。”
“是這樣子的。”她清清喉嚨!拌顑阂呀(jīng)二十五歲了,還不成親,我這做娘的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說他。”
“不是有官府配婚嗎?”這話一出口,采君立刻在心底呻吟一聲,她忘了婚事方才才遭取消。“您別擔(dān)心,官府會再安排的,若真的不行,我去找徐姑娘向她解釋清楚,剛剛發(fā)生的事,全是誤會。”
“這門親事已是官府的最后通牒,因為之前許了好幾門親事桀兒全不答應(yīng),所以官府也動了氣,直說若這親事再不成;他們只得依法處理,于是我就代桀兒允了下來,畢竟我這做娘的總不能見他被關(guān)進大牢吧!沒想到如今又發(fā)生了這等事,我也不知該怎么辦?方才你也瞧見了,徐姑娘氣沖沖地回了府,若是他們向官府退了親也罷,怕只怕再告上一狀,桀兒就得吃官司了。”她憂心忡仲地直盯著采君。
“那我立刻上徐府說個明白!辈删f道。
“恐怕沒什么用,你方才也見那徐姑娘有多生氣,她怎么可能因你說了幾句話氣便消了,更何況桀兒不掐了人家的脖子,早把她嚇?biāo)懒!?br />
“那該怎么辦?”采君輕蹙眉宇。
“我就是不曉得,所以才問問你有沒有什么好法子?”她嘆口氣。“都是那女人把桀兒害成這樣。”
“什么女人?”采君禁不住好奇地問,連其他人也豎起耳朵。
“五年前,桀兒認(rèn)識了一位叫秦霏的女人,說了你別訝異,若不細看,你們兩人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采君吃驚地看著她,隨即領(lǐng)悟,她記得魏桀也曾提過!八懒耸菃?”
“你知道?”這下?lián)Q魏夫人驚訝了。
“魏公子提過,但沒再說下去!
“他在我面前從不再提她,連談都不想談,那女人是個很會用心機的女人,她裝出副柔弱的樣子接近桀兒,就在桀兒開始相信她的時候,她背叛了他,她刺了桀兒一刀——”
采君驚呼一聲!八麤]事吧?”
“刀刃差點整個沒入胸口!彼龂@口氣!叭舨皇氰顑悍磻(yīng)快,死的可能就是他了!
采君的胸口震了一下,他可能死掉的想法讓她心涼!叭缓竽兀俊彼穆曇糇兊蒙硢。
“外傷好的很快,可是他從此不再相信女人。”她長嘆一聲。“這孩子自小就有些孤僻,發(fā)生那件事后,他整個人就冷了下來,有時更顯得不近人情!
“那位姑娘怎么死的?”蕓芷問道。
“她被桀兒一掌打飛,騫懷解決了她的性命!蔽悍蛉寺柤!澳桥怂烙杏喙迹形彝樗侨f不可能。”
采君長嘆一聲。“她為什么要殺魏公子呢?”
“是為了鏢局里所保的六尊翡翠觀音,當(dāng)時有很多人競相要得到那六尊翡翠觀音價值連城。”
采君點點頭,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殺戮與搶奪,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
“所以我希望你能多開導(dǎo)開導(dǎo)桀兒!
采君搖頭。“我和秦霏既如此相像,那么魏公子定是看到我就討厭,我怎么可能勸得了什么。”她的心中不免惆悵起來。
“桀兒不討厭你!蔽悍蛉思钡溃f這些可不是要打擊她的信心!叭绻憛捘憔筒豢赡芎湍阏f話了!
“你就勸勸魏公子,反正只是動動唇舌,也不必用到什么力氣。”王叔灌口酒。
“是啊!”魏夫人連忙點頭。“如果他再不改個態(tài)度,會有哪家姑娘愿意嫁他,你雖和秦霏長得像,但你是你,她是她,并不相干!”
采君輕蹙眉心,片刻才道:“好吧!我試試!
魏夫人大大地松口氣!澳俏揖头判牧!币屗麄儍蓚有機會相處還真不容易。
蕓芷微笑!胺蛉耍判,采君的口才很好,定能改變魏公子對女人的想法。”
“我又不是神仙,開個金口就成了!辈删⌒λ
“可每次你去說事情,沒有不成的!笔|芷說道。
“那只是運氣好。”她可不認(rèn)為事事都能用一張口解決,若真如此,天下又何以會起干戈?
“不管怎樣,都先謝謝你了。”魏夫人說道。
“夫人,您別這么客氣!辈删f道:“我自當(dāng)盡力!
“好脹。”小谷在一旁說道,他拍拍鼓起的肚子。
采君嚇了一跳,方才只顧聽魏夫人說話,倒忘了盯著他!皠e坐著,起來動動,等會兒腸胃會不舒服。”
魏夫人立刻道:“你帶小谷出去走走好了,如此才能消化得快些!彼有事得和蕓芷、王邗商量。
小谷一聽笑得開心。“我們出去玩!
采君揉揉他的頭頂!熬椭劳妫甙!”她笑著起身。
小谷高興得往前沖去,采君嚷道:“別跑這么快!彼碜觿偤,可沒力氣追他。
一等兩人走了,魏夫人馬上喳呼地說了起來,現(xiàn)在她可得加把勁,得到愈多人幫忙,成功的機率也就愈大,而當(dāng)務(wù)之急是她得想盡各種辦法讓他們待愈久愈好。
畢竟,采君和桀兒有愈多的時間相處,情感才有可能進展,以她這個做母親的觀察,桀兒已經(jīng)有點動心了,只要再加把勁,定能突破兒子的心防。
☆☆☆
晌午過后,采君原本想睡個午覺,但心情始終平靜不下來,腦中不停回想著魏夫人說的事,她輕嘆口氣,起身坐在床沿。
不知怎地,只要一憶及刀刃刺向魏桀的心口,她就直打哆嗦,那時的他一定很心寒吧!
她煩躁地扯著長袍,走向房門口,其實她不認(rèn)為魏桀需要她的同情,或許他還會覺得難堪;只是不曉得他每次看見她的容貌,是否都會想起泰霏的背叛?若真的如此,她的出現(xiàn)不就只會帶給他痛苦。
推開房間,跨出門檻,采君走下階梯,進了園子,花草的香味稍稍鎮(zhèn)定她不安的心情。她該怎么幫忙呢?說實在的,她一點頭緒也沒有,只怕魏桀根本就不領(lǐng)情,她倒像是在做件吃力不討好的事。
“嚴(yán)姑娘?”
采君轉(zhuǎn)身,訝異地瞧著眼前的男子,他是……
“我叫董直。”他咧嘴一笑!罢山(jīng)過這兒,瞧見姑娘一人在這兒,所以過來打聲招呼!
“我想起來,我們昨晚見過!辈删参⑿囟Y!白蛲砦页鲷芰!彼浀盟荒樣牣惖谋砬椤
“那可不是出糗,你很英勇的想保護少局主!倍狈Q贊道!澳闵碜舆沒完全康復(fù),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我已經(jīng)好多了。”她并不是弱不禁風(fēng)的人!罢垎柲阒牢汗釉谀膬簡幔俊
“他在書房商議護鏢的事,要不要我?guī)Ч媚镞^去?”
“不用了,我只是隨口問問,你怎么不在書房呢?”
“這兒的鏢師很多,不是每位都必須參與每件保鏢,我才護鏢回來,所以現(xiàn)在休息。”
“護鏢很辛苦吧!”采君問道。
“倒也還好,不過就是偶爾餐風(fēng)宿露,只是我護送的鏢被劫了,所以心里過意不去!彼麌@口氣。
“被劫了?”采君訝異地?fù)u搖頭。“損失嚴(yán)重嗎?”
“不管嚴(yán)不嚴(yán)重,對鏢局的信譽都是一大打擊,我正打算將功折罪!
“你不用如此自責(zé),這種事難免會碰上。”
董直微笑。“我想不碰上自是最好的。”
“那當(dāng)然,你當(dāng)鏢師很久了嗎?”
“差不多五、六年了,薪水算滿優(yōu)渥的,說難聽點就是混口飯吃!
采君微笑。“混口飯吃可不容易。”以前賣膏藥時,可不見得每餐都能溫飽。“或許我也該來當(dāng)個鏢師!
董直大笑!拔?guī)湍銌枂柹倬种鳎蹅冪S局可還沒有女鏢師!
“如果丟了鏢,魏公子會處份嗎?”
“要看情形,這次我人是被人下了藥,不是護鏢不嚴(yán),所以少局主沒有懲戒!彼猿暗溃骸安贿^我是‘揚威’鏢局第一個失鏢的鏢師,所以也沒前例可循!
采君笑道:“如果我當(dāng)了鏢師,就有人和你作伴了,我想我可能會每趟鏢都被劫!
董直再次大笑!澳阏鎼壅f笑!彼⒅。
“我可是說真的!钡捻訁s隱藏笑意,漸漸地她被他瞧的不自在。“有什么不對嗎?”
董直這才回神!皼]事,是我唐突了,只是覺得姑娘和某人相像罷了。”
“泰霏?”她脫口道。
董直吃了一驚!澳阍趺粗溃俊
“這里每個初次見到我的人,反應(yīng)都是這樣。”她不以為意的說。“公子也認(rèn)識秦霏嗎?”
“見過幾次面罷了,我們最好別提這事,少局主恐怕會不高興!倍闭f道。
兩人一起穿過花園,踱上回廊,董直才又道:“少局主的書房就在前頭!
“我沒有要找他!辈删泵u頭,她現(xiàn)在還沒想好該跟他說什么。
“你好像有些緊張,你怕少局主嗎?”
“他又不是豺狼虎豹,我怎么會怕他?”采君覺得他的話很好笑。
董直打趣道:“有人說少局主比那還可怕。”
“難不成豺狼虎豹見了魏公子都落荒而逃?”
“差不多了!彼Φ馈
“那么我若要上山,我會要求魏公子和我同行!
董直再次大笑,這時書房的門開啟,采君的心不覺緊張地怦怦跳著,先有兩人出了書房,再來才是魏桀,他似乎不太高興見到她,因為他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她深吸口氣,才道:“午安,魏公子。”
他沒有回話,只是瞪著她。
顧騫懷在一旁說道:“方才就聽見你和董直聊天的聲音。”
“打擾你們了嗎?很抱歉!辈删。
“沒的事!鳖欜q懷呵呵笑道。
“你們談了什么,這么好笑!绷硪幻凶拥,他是中等身材,體格強壯,臉型四方,皮膚黝黑,是“揚威”鏢局的另一名鏢師,名叫李朝榮。
“嚴(yán)姑娘說如果她要上山,她會和少局主一塊兒去!倍蔽⑿。
采君震驚地看著他!澳阍趺纯梢园堰@種事說出來?這實在太過份了!
顧騫懷追問董直。“為什么?”
“我想魏公子沒興趣知道這種事,而且在他面前討論很無禮。”采君搖頭。
“背后說才無禮,當(dāng)面講可不會!崩畛瘶s說道。
“快說。”顧騫懷笑得不耐煩了。
“因為——”
“魏公子,請你阻止他們好嗎?”采君打斷董直的話。
“這不關(guān)我的事!彼涞鼗卮穑犚娝投闭勑︼L(fēng)生的話語,讓他莫名的不悅起來。
董直一聽,立刻說道:“嚴(yán)姑娘認(rèn)為少局主可以幫她趕走野獸,因為連豺狼虎豹見了少局主都會落荒而逃!
顧騫懷大笑出聲,李朝榮咧齒而笑,魏桀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采君則是漲紅了臉,她瞪了董直一眼。“你真是太沒榮譽感了。”
董直無賴式地回她一個笑容。
“請問你們笑夠了嗎?”采君不悅地道。
顧騫懷輕咳兩聲,采君仰頭望著魏桀!拔矣行┰捪敫阏f!
他皺一下眉頭,她又有什么事?
“我們先走一步!鳖欜q懷說道,示意董直和李朝榮離開。
采君見他們離去后才道:“我知道你很討厭我,但能不能請你不要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
他不懂她在說什么。“我沒討厭你。”
他說得好像骨鯁在喉,采君搖頭。“我知道你討厭我,所以才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我說我沒討厭你!
“如果你不要講得這么齜牙咧嘴,我可能會相信,不過這不是重點,我是希望你能到徐府道歉。”
“沒必要!
“我希望你不要這么任性!彼龑λ櫭。“你有可能會惹上官司。”
“我說沒必要!彼淅涞刂貜(fù)。
“你……”她真會被他氣死!叭绻闳プ瘟,你娘怎么辦?”
他聳肩沒有答話。
采君不假思索地拉起他的手,想拖他前進,可他卻像老僧入定般動也不動。
“你在做什么?”他一抖手,輕松的掙脫她的束縛。
“帶你去徐府!彼敛粴怵H地再次拉住他的手,這次她用了兩只手扯住他的手臂,不信拉不動他,既然愚公都可移山,那移“人”該也不難吧!
她使盡吃奶的力氣,他卻連一根腳趾頭也沒移動。“你真忍心傷你娘的心?這豈是為人子之道。”她氣喘吁吁地說,為何她已快虛脫,他卻絲毫沒有移動半分?
他不必用腦袋想也知道鐵定是母親又在她面前說了什么,搞不好還聲淚俱下。“放手!彼雎暰妫B腮幫子都鼓起來了,他覺得她的行為很可笑。
“不放!彼蓝家纤バ旄J(rèn)錯。
魏桀一甩手,采君的雙手被震脫開來,整個人卻因反作用力向后倒去,她不停揮手想維持平衡,就在她認(rèn)為她會摔個四腳朝天時,他伸手?jǐn)堊∷难,采君喘息著抓住他胸前的衣裳維持平衡。
她仰頭道:“你為什么這么固執(zhí)?”
“固執(zhí)的是你!
“而你是個膽小鬼。”
他瞇起雙眼,眼神顯得危險,采君下意識地咽下口水,她曉得她現(xiàn)在無疑是在獅口拔牙,但她卻沒有選擇的余地,因為他根本聽不進她說的話。
“膽小鬼?”他平靜得聽不出任何怒氣。
但她覺得自己的腰快折斷了,他勒得她喘不過氣,采君推他的胸膛!熬退隳憷账牢遥疫是要說你是個膽小鬼、懦夫,被一個女人背叛又怎么樣?值得你變得這樣蠻橫無情嗎?你……”她已疼得受不了,話也說不下去,只能扯住他的衣服,想減輕一些痛苦,她毫不畏懼地直視他,淚水卻溢滿她的眼眶,她的腰快斷了。
“什么女人?”他的聲音冷得刺骨。
“秦霏!睖I水滑下她的眼眶!澳憧匆娢揖头路鹂匆娝龑幔俊彼囍粑,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你還知道什么?”他稍微松開她,因為她的臉色發(fā)白,一副快昏倒的模樣。
采君急促地張口吸氣,她抹去淚水,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反正這也不是他第一次想置她于死地,既然她能撐過前幾天,也就能撐過這一次。
“你還知道什么?”他又問一次。
“我只知道你是個禁不起打擊的混蛋——”
“沒有人可以這樣罵我而活命的!彼浜咭宦暎s緊手臂。
她的眼淚再次滑落!叭绻沂悄腥,我一定狠狠揍你一拳。”她不停地吸氣。
“如果你是男人,你早就去見閻王了!彼敛涣羟榈卣f。
她整個人貼在他身上,痛苦難當(dāng),她可以體會“腰斬”莫過于此了。
“你再勒我,我就要吐了!彼撊醯卣f,她的胃被壓得很難受。
他稍微松開她,這女人一天到晚吐!而采君幾乎可以說是掛在他手臂上,因為她的雙腿已沒了氣力,他的蠻力實在很可怕。
她的頭垂在他的心口上,只覺得頭暈?zāi)垦,?dāng)一陣規(guī)律的節(jié)奏傳來時,她有半晌無法明了那是什么聲音,驀然,她領(lǐng)悟那是他的心跳聲,不自覺地她露出一抹笑意,不管他如何冷酷無情,他畢竟都只是個人,而只要是人,都會有喜怒哀樂和七情六欲,他當(dāng)然也不例外,只是他將它隱藏的很好,所以才會給人摸不著頭緒,不易親近之感,她希望她有足夠的勇氣去發(fā)掘真實的他,而且還存活下來。
“不許再提她的名字!
他冷冷的聲音傳入她耳中,采君直覺道:“誰?”
“秦霏。”
他的聲音好像吞了釘子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還笑得出來,剎那間,她的腰間又是一緊,看來他又動怒了。
他仰頭望著他。“說出她的名字并沒有想像中難不是嗎?”她柔聲道。
他臉色一僵!拔艺f了不許再提。”
她嘆口氣。“不要抓我抓得那么緊。”她拍拍他的手臂。“你打算在心底哀悼她一輩子嗎?”
“你在鬼扯什么?”他不悅地皺一下眉頭。
要從他口中要到答案還真難!安皇撬械呐硕枷袂伥粯印!彼崧暤,“你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我不需要你向我說教!
“我不是在向你說教!彼蹲∷念I(lǐng)子,一字一句道:“人的一生中難免會被人背叛過個兩、三次,但那并不表示所有的人都會如此待你,如果你因此變得憤世嫉俗,就未免太反應(yīng)過度了,沒有人的一生是事事順?biāo)斓。”?br />
“如果你說完,可以走了!彼砰_她。
“該死的你!”她朝他吼。“你懦弱得沒勇氣再試一次嗎?膽小鬼!
話一說完她就后悔了,她不該再說這種話的,她吞吞口水;瞧!他又瞇眼了,而且太陽穴的青筋浮了上來,恐怕她又要自討苦吃了。
“別以為我不會殺你,再說一次,我就要你的命!
她嘆口氣!澳阒粫{像我這種軟弱的女子嗎?”
他挑眉,不懂她在搞什么把戲。
“你曾采納過別人的意見嗎?”
“當(dāng)然。”
“都是男人的意見?”
“當(dāng)然!
“所以我說什么你都不會聽?”
“我不是笨蛋,所以別用這種話套我。”
她微笑。“你怎么會這么想?在我心中你從來不會和這兩字搭上邊,即使你寧愿冒著被殺的危險也不報官;為了一個女人而恨天下的女人;寧可傷你的娘的心也不愿到徐府賠罪;為了你驕傲的自尊而不想成親;冒著有可能被打人大牢的危險也不改變心意,你的所作所為怎么會和這兩字扯上關(guān)系,你說是嗎?”
笑意慢慢在他嘴角擴散,這女人的嘴有本事教圣人都抓狂,她竟敢又用反話激他,從來沒人敢這么對他說話,而且不管他怎么威脅,她似乎都不怕他,他想不通為什么?
采君訝異地盯著他泛起的笑意,她原以為他會生氣的,不過,他笑起來還真好看,笑容柔和了他原本剛硬的線條及冰冷的眼神,她輕聲嘆口氣,不自覺地也笑望著他。
她作夢般的嘆息聲引起他的注意,他凝視她如夢似幻的神情和嘴角那抹淺淺的笑意,只見她眨了眨雙眸,再次嘆息出聲,而她原本揪住他領(lǐng)口的柔荑,移上他額前散落的發(fā),引起他心中一陣異樣的情愫。
兩人的視線慢慢凝結(jié),時間在兩人間靜止,慢慢地,幾乎無法察覺地,他緩緩俯下身,一聲輕嘆自采君唇邊逸出。
他捕捉了那抹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