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你開心一點嘛!毖欢錈o害的笑容,秦樂唯喚了一聲。
關哲澧沒說什么,由他這種連哼都懶得哼一聲的態度看來,想來他此刻的情緒恐怕已經不是一個“糟”字可以形容了。
無怪乎關哲澧會這樣不高興了,在命運的作弄下讓他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碰見她也就罷了,本想頂多是應她的要求,撥通電話回臺灣而已,誰知后來她一再的以梵諦岡那次的賴皮模式耍賴,讓他帶著她逛遍羅馬的名勝古跡……
對于她的一再賴皮,他心中暗自氣惱,但因為都還在尚能忍受的范圍之內,所以不論氣到得內傷與否,都咬著牙、硬是忍下了那口氣,可是俗話說——忍無可忍、毋需再忍。
到后來她當真是得寸進尺、欺人太甚了,不僅僅是一再的出爾反爾,竟然還插手擺布起他的行程……
這輩子他從沒見過這種人,一張口總是能冒出一成串不是道理的歪理來扭曲事實,就算是吐魯番來的恐怕也不能這么番吧!
“別臭著一張臉嘛!”看不慣他那一副被倒債的嘴臉,秦樂唯很好心的開導他,“我不是告訴過你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意思就是告訴我們,一個人落單的玩絕對比不上兩個人結伴一起游玩,你想想,兩個人在一塊兒不但有加倍的樂趣還能互相照應,這是多好的一件事?還有……”
瞧,就是這樣子,長篇歪理加上近乎永無止盡的叨念,關哲澧努力忍著翻白眼的沖動。他發現最近翻白眼的機卒明顯暴增,顯然快要變成習慣動作了,而他一點也不想在氣得半死之余還養成這種壞習慣。
不知道關哲澧的心思,秦樂唯兀自高興的說著:“米蘭大教堂雖然名氣沒有梵諦岡那么大,但在義大利好歹也是一個很有名的風景據點,反正你也沒有特定的行程,跟我去走走沒什么損失的——”
“你不該不守信用。”在她口沫橫飛之際,關哲澧好不容易找到發言的機會好將他滿腔的不服氣指控出來。
“我哪有不守信用?”眨眨眼,秦樂唯滿臉的無辜。
“是誰答應過,只要我撥電話回臺灣就當作沒看到我的?”
“這我們不是討論過了?”她提醒他,還露出一臉“貴人多忘事”的表情,“那是指我第一次看到你的那次,可是你也知道的,后來我們每天都有見面呀。”
她不提還好,一提就讓他更生氣了,尤其是聽見她話中“每天”這兩個宇后。
“要不是你一再的出爾反爾,我們哪還會再見面?”關哲澧不自覺的瞪她。
“那不叫出爾反爾,我們只是每天都有個小交易而已嘛,我算算看喔……第一次看到你時我答應過你,只要你打電話回臺灣跟關大哥聯絡,那我就當作沒看到你。之后你很好心的答應交易中的附帶條件,帶著我認識整個梵諦岡……而第二天我又剛巧看到了你,為了確保關大哥不知道你的下落,你帶我去龐貝古城、千泉宮,還去了明搖之鄉蘇倫多。到了第三天──”
看她一副認真回憶的模樣,才聽到第三天關哲澧就聽不下去了。
“你自己說,為什么有這么多的不期而遇?這機率之頻繁也未免太令人不可思議了吧?”他打斷她對過去幾日行程所作的詳盡解說。
一向自律且擁有良好教養的關哲澧也知道,打斷別人的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但天知道他要是不開口打斷她的長篇大論的話,那一長串的“繞繞念”恐怕永遠都沒有停止的一刻。
“就像你說的啊,我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不安全嘛!”秦樂唯相當懂得“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道理。“既然遇上大哥大而大哥大又這樣說,加上大哥大給人一種值得依靠、信賴的感覺,那么一切就聽大哥大的啰,人家會搬去跟大哥大住同一家飯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嘛……”
好一個理所當然,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但聽的人就差沒吐血了,尤其她其中一句“值得依靠、信賴”,差點讓關哲澧嘔死。
天可為鑒,他可一點都不想讓她有這樣的感覺。
“既然住同一家飯店,又是隔壁房而已,那么……會‘巧遇’自然是見怪不怪的事了!
秦樂唯總算解釋完她的“巧遇”論了,而最后的幾句話就像沒氣死人不甘心似的,關哲澧的臉早綠了又黑、黑了又白,已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他的反應秦樂唯自然看在眼里,可她不僅沒有絲毫的內疚,反而還有點壞心的暗笑在心里。
她自己都沒想到她會那么有一套,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就范,不但耍賴得理直氣壯,而且就算有話柄讓人非議,對方在嘔死的同時也拿她沒轍,這樣的耍賴簡直是完美得該獲得金牌一面。
“你……你……你強詞奪理!币粋“你”字說了老半天,關哲澧只罵出這么一句。
“我哪有?”眨眨眼,秦樂唯依舊是那副無辜的受害者表情。
關哲澧別過臉,擺明了不恥跟她說話。
“好了、好了,你就別再想那么多了,我都跟我的網友約好要在米蘭大教堂那邊的廣場見面,你氣黑著一張臉也要去,開心一點也是要去,既然命運都是相同的,為什么你不高興一點呢?”求和似的,秦樂唯帶著笑臉走到他面前。
再次別過臉,關哲澧不怎么甩她。
“你真的不想跟我去?”轉到他的面前,秦樂唯一臉認真的問。
關哲澧沉默以對,懶得回答她這個不是問題的問題。
真是廢話,他當然不想再跟她走在一起了,能盡早分道揚鑣是最好的了。
“那……我自己去好了!彼某聊屗蝗徽f道。
關哲澧懷疑的看了她一眼,不相信她會突然轉性,就這樣放過他。
“不過在我走之前,我會先打電話回臺灣告訴關大哥一聲……當然,我不會告訴他你人在羅馬,像大哥大這樣聰明的人,一定會在我走后馬上離開,跟關大哥說你在羅馬根本沒用嘛!鼻貥肺ㄘW苑治龅煤芨吲d,“要是我據實告訴關大哥,說大哥大一個人在國外過得很不快樂——”
“我沒有不快樂!标P哲澧低聲咆哮。
“還說沒有,快樂的人不會這樣的!鼻貥肺ㄖ钢杆F在的模樣。
也不想想是誰害他變成現在這樣的?
要是眼光能殺人的話,關哲澧早八百年前就用眼神殺死她幾百次了。
“真的,我老覺得大哥大不快樂,所以我必須將事實告訴關大哥。”不理會他的瞪視,秦樂唯繼續分析,“嗯,可想而知,這樣說以后,關大哥在擔心之余一定會罵我,指責我沒跟好大哥大……在這樣的情況下,勢必要有個好消息來撫平他的怒氣!
“說重點!”聽不下去的關哲澧終于大聲吼地。
“喔!鼻貥肺犜挼狞c點頭,“這個好消息就是我會請人跟著大哥大走,不論大哥大到哪里,那人一定要回報臺灣的關大哥,這樣一來,關大哥會直接出面接失意的大哥大回臺灣,也就沒空罵我了——這就是我要向關大哥說的事!保
雖然還是稍嫌啰唆了些,但秦樂唯已經盡力將話說得精簡了,而她的意圖差點氣壞了關哲澧。
“我不準你這么做!
“沒辦法,我要是不這么做,以后關大哥知道我知情不報,那我就吃不完兜著走了。”秦樂唯裝出一副苦相。
好不容易,關哲澧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別管什么電話了!
知道勝利在望,秦樂唯有所期待的看著他,而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也不負所望地再次擠出幾個字。
“我跟你走!
“不好吧,我看大哥大不是很樂意的樣子,我不想勉強!毖b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秦樂唯是標準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說了,我跟你走,我很樂意!焙竺嫠膫字他說得咬牙切齒。
“真的嗎?”秦樂唯一臉的懷疑,好半晌才勉為其難的答應,“好吧,既然大哥大這么樣的樂意,那我們就出發吧!”
這一回合,秦樂唯更勝往常,以壓倒性的氣勢大獲全勝。
※※※
哼著小曲兒,走在大街上的秦樂唯心情極好,尤其是在瞄向身邊的人后,他那一臉的心不甘情不愿讓她更掩不住得意之情。
說來也有點奇怪,生平就不是那種愛勉強別人做事的人,但碰上身邊這位仁兄后,就像是天賦異秉一樣,所有的壞心眼跟壞主意就一籮筐、一籮筐的冒了出來,讓她吃得他死死的。
當然,她也不是故意使壞想氣死他或什么的,只不過她的第六感就是覺得不該讓他這樣的離開,在沒有更高明的辦法之下,耍賴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了。
“哇……好可愛喔!”
隨著贊嘆聲,秦樂唯停下腳步,而關哲澧雖然一直裝作不認識她,但也不得不跟著停了下來。
吸引秦樂唯目光的,是路旁一個白胖圓潤的小嬰孩,只見她旁若無人的對著娃娃車上的小嬰孩擠眉弄眼的,逗得小寶寶咯咯直笑……
關哲澧翻了個白眼。
這不是第一次了!
一路行來她就是這樣,對路邊的小貓、小狗跟小孩完全沒有絲毫的抵抗力,就好像跟對方的監護人有多熟一樣,就這么公然的逗著那些小貓、小狗或小孩子玩。
別看她的樣子呆呆、傻俊,一副很好騙的單純模樣,其實她是騙死人不償命的,這一點,身受其害的他正承受著深刻的切膚之痛?傊哪尤粢f的話,那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也就是披著純真外表來欺騙世人的。
他真的想不透世上怎么會有這種人?就算真的看見什么喜愛的事物,在光天化日兼大庭廣眾之下,好歹也克制一些嘛,可這女人偏偏一點也不懂得節制,不管小孩的母親在一邊奇怪的看著,她就這樣隨性的逗著小孩玩,難道她當真一點別扭的感覺都沒有?
“哎呀,真的好可愛喔!
看著她戀戀不舍的目送小嬰孩的母親將嬰兒車推走,關哲澧瞪了她一眼。
“喜歡不會自己生一個?”早已打定了主意,一路上都不理她的,但他就是忍不住那種想開口損她的沖動。
“唉,我也很想啊!鼻貥肺ń恿艘痪涑鋈艘饬系脑挕
關哲澧奇怪的看她一眼,心中確定這女人絕對有一顆異于常人的腦袋。
她嘆了一口氣,一如以往,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是很喜歡小孩,偶爾也會想生一個來玩玩,但你以為我一個人生得出來嗎?又不是圣母瑪麗亞,而且關于這件事我想了很多……”
想?這神奇的字眼讓關哲澧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他怎么也無法將“想”、“思考”之類的字眼與她兜在一塊兒。
“要知道,生小孩是一件很麻煩又很痛苦的事,我是喜歡小孩子,但喜歡跟他們玩與照顧他們一輩子是兩回事,我沒把握能夜以繼日的照顧一個孩子,這是需要很多耐心與愛心的,而我不認為自己目前能做好這件事……況且我只是偶爾希望有個小孩,卻從沒想過要個孩子的父親,要是真利用精子銀行幫我懷孕的話,那小孩長大了渴望一個父親我該怎么辦?”說這些話時,她的態度是反常的認真。
看多了社會案件,愛情的脆弱讓她畏怯,至于婚姻……這個套牢女性的無形枷鎖更讓她想都不敢想。所以喜歡孩子的她就算偶爾會想要一個孩子,但她卻從沒想過要孩子父親之類的事。
如同往常,關哲澧不想搭理她。
神經病,誰管她要不要生孩子啊?就算她要拒婚、晚婚,還是不婚的,這全都不關他的事,他懶得管,也不想管。
“大哥大,你怎么不說話?”不喜歡他一路上的沉默,秦樂唯決定由此刻起,多少也要想辦法讓他開口說些什么。
不讓人意外的,回應她的是沉默。
“大哥大,你是不是還在生氣?”知道他一直很不滿意她的耍賴,她試探性的問。
關哲澧大步走著,裝成不認識她的模樣。
秦樂唯追著他跑,認定他在為這趟北義之旅感到不高興。
“哎呀,別這樣嘛,跟我到米蘭有什么不好?反正羅馬那邊我們也玩得差不多了,現在有人要招待我們好好的玩遍北義大利,你有什么好不高興的?”當著他的面,她努力營造出一副就事論事的模樣來說服他。
看他還是一副不搭理人的樣子,她再接再厲。
“我那個網友人很好喔,他老爸是很有錢的華僑,聽說他家很漂亮的,一起去看看嘛,說不定以后會是個美好的回憶!
冷冷的看她一眼,關哲澧潑她冷水,“網友?虧你好意思說,一個沒見過面、談不上認識的人,你也好意思上門叨擾?”
“又不是我的意思,盛情難卻嘛!”秦樂唯有些不服氣,她原先也不想這樣麻煩別人的!拔页鰢安恍⌒淖屝∥闹牢乙獊砹x大利,他說我要是不找出時間去他家住幾天,他會宰了我的,這樣我能說什么?況且我跟小文雖然沒見過面,但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早就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才不是什么不認識的人咧!
她的說法他完全不敢茍同。
一個未曾見過面、只靠網路通訊認識的人,這樣的交情要稱為友誼都還嫌單薄了些。朋友?嗟,這樣就叫作朋友未免也太隨便了些。
關哲澧所不知道的是,秦樂唯這人的個性除了超級樂天之外,她也是個超級隨和的人,若要照她自己的說法,那是“四海之內皆兄弟”,就算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她也能跟人家稱兄道弟、閑話家常一番。
“好了、好了,別說那么多了,我跟小文約在米蘭大教堂那邊的廣場上碰面,再不趕快去買禮物就要來不及了!毕肫鹫,秦樂唯催促他。
關哲澧看了她一眼。
拜托,打從一開始就是她在拖時間,要不是她半路停下來逗別人的小孩玩,只怕禮物早挑好十個了。
“大哥大,你覺得我該買什么東西送他比較好?”路邊剛好有兩、三家大型的禮品店,無從選擇起的秦樂唯有些苦惱。
“隨便!标P哲澧擺明著敷衍她。
“不行,這種事哪有隨便的,我們一定要挑一個好的、合適的禮物,這樣到別人家里去作客才不會顯得唐突……”
之后一長串“繞繞念”的廢話關哲澧的耳朵自動略過,直到最后、也是讓他感到頭疼的幾句話出現——
“所以,我們一家一家的找,好好做個比較。”
那還不如拿把刀殺了他。
關哲澧的白眼自動翻起,但事情由不得他有所選擇。
“走吧!”小妖女拍案決定,大丈夫舍命陪小人,只得逛街去也。
※※※
“不許動,將值錢的東西交出來!”
當兩名劫匪沖進禮品店,以口音濃厚的義大利話大喊打劫時,反應不及的秦樂唯愣了一下。
她知道義大利很亂,多得是偷搶拐騙的中東人,但持槍搶劫……不會吧?尤其她不過是想買份禮物送人而已,沒理由讓她碰上這種事的。
“還有你們,快將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另一名搶匪拿著槍對店內購物的消費者大叫。
眼前的狀況讓關哲澧大大的皺眉。
該死!自從倒楣至極的遇上她之后,似乎什么該死的倒楣事都跟著發生了。
當劫匪逐步接近他們之際,秦樂唯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沒發覺到自己正緊挨著他,她的思緒正飛快的運轉著。
不行,發生這種事,不論是財務上或身體上,她都不能讓大哥大受到任何的損傷。大哥大何其無辜,要不是她強迫要他來米蘭一趟,他絕不會遇上這樣的事。
所以,她說什么都不能害到他。
“你們快將東西拿出來!笔展瓮昶渌说呢斘锖,一名搶匪來到他們的面前。
“嘿,我的錢可以給你,但他的不行。”秦樂唯試圖用英文進行溝通。
關哲澧像是看到鬼一樣的看著她。
這女人有病?還想跟搶劫的匪徒打商量?那她何不干脆叫他們不要搶劫算了?
除了關哲澧,秦樂唯的突然發言也讓那位搶匪傻了一下。
雖然有聽沒有懂,但可想而知,這個黃種女人大概是說些抗議或是反駁之類的話吧?
料想搶匪大概是聽不懂英文,她再接再厲。
“你……”用義大利語說出個“你”字后,秦樂唯比個搶的動作,這才指著自己,并用殘破的義大利話說出個“我”字這意思是“你搶我”。之后,她用英文大聲的說了聲:“!”再比一個搶的動作,然后指著關哲澧再用義大利話說:“他!边@意思是代表不要搶他。
七零八落的義大利話加上一番擠眉弄眼的比手畫腳,搶匪倒也弄懂了她的意思,但她這一番行為即將他搞糊涂了。
打從他決意以行搶討生活以來,從沒遇上像這樣討價還價的人……
“發什么愣?快點將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搶過來。”搶完柜臺那邊的搶匪用家鄉話對他大聲咆哮,之后持著槍慌張的退到大門把風。
他回過神,持著槍朝他們逼近一步。
“別這樣,我的錢全都給你們,你別搶他!甭牪欢畵尫藗兊膶υ,秦樂唯主動掏出身上的錢呈上,太過焦急的她沒時間比手畫腳,只能直覺的用中文說話。
取過她的錢,搶匪作勢要關哲澧也交出身上的財物。
認清霉運當頭的關哲澧無言的掏出皮夾,但在搶匪搶走前,一雙小手已快一步的搶過。
“不行,你的不能給他。”秦樂唯大喊。
“這時候你鬧什么鬧?”關哲澧罵她。
“我害你遇上這種事就已經很對不起你了,怎么還能讓你破財?”
“破財消災!彼唤o她這四個字。
“拜托,你的身價我哪賠得起!笨嘀粡埬樀那貥肺ê暗。
“我又沒要你賠。”
“不行,這是原則問題!彼憩F出異常的堅持。
這是什么見鬼的原則?關哲澧又開始瞪地了。
“不要故意拖延時間,快拿來!睋尫藙邮謸屒貥肺ㄊ种械钠A。
“不要!”她反抗。
“你給他!标P哲澧忍不住吼了她一句。
現場狀況當真是名副其實的“搶”劫,秦樂唯死命抓住手上的皮夾,而搶匪則使盡吃奶的氣力要搶她手上的皮夾,要不是情況太過緊急,這兩個人宛若小孩子搶玩具的姿態真會讓圍觀的人笑出來。
可惜,一向欠缺幽默感的關哲澧笑不出來,他幾乎能確定,此時此刻恐怕是他人生中倒楣指數最高的一刻了。
拜托,這樣荒謬的事要再持續下去的話,他就要受不了了,唉!隨便來個人槍斃了他還比較干脆。
就像是要如了關哲澧的愿一樣,爭奪中的歹徒竟誤扣了扳機,“砰”的一聲,秦樂唯吃痛的大叫起來……
劫匪開槍了?!大伙兒愣住。
“好痛喔……”低下頭,秦樂唯看向傷處。
咦?!怎么沒有流血?
槍是假的!關哲澧首先反應過來,一個箭步,他沖向匪徒,其他被搶的民眾則一窩蜂的圍上門邊想逃跑的歹徒。
團結就是力量,門邊的歹徒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一大群人?所以一下子就讓人給制伏住,但這一廂的關哲澧就沒那么好運了,一對一的扭打下,眼看就要將賊人制伏了,但沒想到歹徒會在緊要關頭使出最后一擊,他竟趁關哲澧不備之時摸出一把亮晃晃的刀來,就在刀子猛然刺下的千鈞一發之際——
“啊!”秦樂唯悶哼一聲。
關哲澧順勢接住軟軟倒下的她,震驚使他完全愣住。
怎么也沒想到,她竟然會沖出來替他擋了這一刀……
看著懷中的她,看著由她指縫間流出來的血,關哲澧完全沒發現一旁的人發揮團結的力量,三兩下就擒住了揮刀的歹徒。
“大哥大……”一手捂著疼得厲害的肚子,秦樂唯吃力的將沾滿血污的皮夾遞給他,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幸好沒被搶走……”
關哲澧被動的接過,一時之間,他真不曉得該說什么才好。
“沒想到會這樣痛……”她試圖維持臉上的笑容,但可惜努力無效,扭曲成一團的臉只讓人覺得可憐兮兮!暗液闷A保住了,這樣……你也不會因為證件遺失而讓關大哥知道你的下落了,真好……”
承受不住疼痛,話未說完,她便昏厥了過去。
關哲澧的腦海呈現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