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席幾千里,名山都未逢。
泊舟潯陽郭,始見香爐峰。
賞讀遠(yuǎn)公傳,永懷塵外蹤。
東林精舍近,日暮空閑鐘。
《晚泊潯陽望廬山 唐·孟浩然》
端康在客房內(nèi)找了近半個時辰,每個角落他全仔細(xì)找過了,就是沒發(fā)現(xiàn)公主和他形容的那支玉做的鳳釵——
“找著了嗎?”
端康走出房間,胡元便焦急的問。
端康搖搖頭,“沒有!
“沒有。堪秤忠^痛了——”胡元一張苦瓜臉。
“公主啊,您是不是放在行館那沒拿過來呀?”
“你這個大豬頭!那支玉釵,我昨天插在頭上一整天,昨晚青青幫我摘下時,還小心地放進(jìn)錦盒里——”
公主把原本裝著玉釵的錦盒丟到地上。
“瞧,現(xiàn)在錦盒空空的,玉釵就是教人給偷了!”
“喔,是、是……”胡元彎身撿起那錦盒。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呢?”
“你還問我怎么辦!?你是來保護(hù)我安全的,連我的一支玉釵都保不住,還想保護(hù)我?”公主怒斥著。
“屬下……”
胡元覺得自己真夠倒楣的。
他來那么多天,每天都小心翼翼的守在公主身邊,好不容易得了空,到馬場去晃一晃,誰知公主這邊馬上出了事……
“小春,你老實說,東西是不是你拿的?”
種種可能的臆測下,小春的確是最可疑的,端康不得不再次問小春。
“如果你真拿了,就把玉釵交出來!”
“是啊,你若現(xiàn)在交出來,我還可以從輕發(fā)落,要不然……”
公主斜瞪著小春,“不然的話,我就調(diào)官差來,把你捉去關(guān)了!”
一聽到會被關(guān)入牢中,小春嚇得縮至水嬛身后。
“小姐,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拿公主的玉釵,您要相信我呀!”
“小春她是不可能那么沒規(guī)矩偷拿公主的玉釵!”水嬛挺身為小春辯護(hù)。
“是啊,我絕對沒拿,如果公主不相信的話,可以搜我的身!毙〈鹤哉J(rèn)自己是清白的。
“有哪個賊,會把贓物藏在自己身上?我看,八成是把東西藏在府里的某個地方,等有機會出門時,再把玉釵拿出去變賣……”
公主一口咬定偷兒就是小春。
“不是的,我沒有——”
眾人頭疼不已,這事看來簡單,可是,沒證據(jù)就定小春的罪,實在也不合理——
“如果大家懷疑東西是小春偷的話,那……那就搜小春的房間啰?”胡元想破頭,好不容易才擠出這個提議。
“好!毙〈侯^一個點頭。
原先一口咬定小春是偷兒的公主,倒顯得沒什么興趣。
“隨便啦,依我看上丫頭伶牙俐齒、腦筋也挺聰明的,應(yīng)該不會笨得把東西藏在房里——”
“那公主的意思是……”端康也摸不著頭緒。
“派大伙兒在府內(nèi)四周找一找,或許會找到也說不定呀!”
端康遲疑地點著頭,“好吧!就叫府內(nèi)所有的家丁分頭去找找看!
正當(dāng)大伙兒要分頭去找時,一名家丁匆匆前來,手中還拿著斷成兩截的玉釵。
“少爺,奴才在大榕樹的浮根旁,找到這東西!
家丁把拾獲的玉釵,雙手呈上。
看到家丁手中捧的玉釵,公主不由得尖嚷:“這是我的玉釵,可惡!竟然把我的玉釵折斷了!
公主不由分說地走上前去,手臂揚高,左右開弓,給了小春兩巴掌。
小春委屈地掉下淚,除了替自己辯解外,她只能黯然接受印在她臉頰上的無情巴掌。
“公主,小春真的沒有,那不是小春折的……”
“你還敢狡辯!”公主怒氣騰騰。
“胡元,馬上把這丫頭給我捉到衙門去!”
“公主,這……”
“公主,您沒證據(jù),怎么可以捉小春去關(guān)呢?”
水嬛相信小春絕對不可能偷東西,如果不是她叫小春去打掃客房,小春也不會惹上這件禍?zhǔn),無論如何,她都會維護(hù)小春到底的。
“她有沒有偷,進(jìn)了衙門就知道了!”
“不,不要,小春不要去衙門——”小春嚇得直發(fā)抖。
“小春沒有偷東西,真的沒有偷!”
“端康,你看這事怎么處理才好?”
公主故意向端康問道;“現(xiàn)在就屬小春的嫌疑最大,這丫頭又嘴硬不肯承認(rèn)……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讓衙門的人去找證據(jù)了——你的看法呢?”
教公主這么一問,端康反射性地將視線移至妻子的臉上。
水嬛也把自己的目光移向他,兩人四目相望,她在等著他做出決定。
須臾,端康垂下視線,喟嘆了聲:“既然公主這么說了,那就把小春送到衙門去——”
他實在也莫可奈何。
實際的情形,就如同公主所說的那般,如果小春真的沒偷玉釵,也可以藉此還她清白呀!
小春駭怕的雙腿一軟,跪了下來!拔也灰,我不要去衙門——”
她真的沒偷呀,可是去了衙門——
她以前就常聽人說衙門里有各種殘酷的刑具,專門逼犯人招供的。
她這么怕痛,沒三兩下,一定會受不了認(rèn)罪的……
到時,白白的一張紙,就染成墨黑了。
“那可由不得你!胡元,把她綁到衙門去—一公主這會兒心中可樂透了。
剔除了這個丫頭,她再慢慢來對付顏水嬛……
這一切都是她一手設(shè)計的,連青青都不知道,她根本不擔(dān)心詭計有被揭穿的一天。
“是……是!”
胡元覺得這事其實并不太嚴(yán)重,是可化小化無的,實在沒必要鬧到衙門去——
可是公主的命令,他可不敢頂撞!
“小姐,救我,我不要去衙門——”
小春被胡元拉起,拚命地求救。
水嬛的目光夾帶著責(zé)備的意味,望向一語不發(fā)的端康,見他仍是默然,她氣喝著:“胡大哥,請你把小春放開!”
“這……”
“你的丫頭做錯事了,我送她去衙門,并不為過呀!怎么,還是你覺得我做得不妥當(dāng)?”公主冷冷的牽動嘴角。
“小春她沒有做錯事!”
水嬛看著公主手中握著的玉釵,沉緩地道:“那玉釵是我折斷的!”
水嬛的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皆對她投以納悶、不敢置信的目光。
她的話,讓端康備感震驚。
“不,水嬛,不會是你——”
“小姐——不是小姐,小姐沒有拿公主的玉釵,那玉釵……玉釵是我拿的,也是我折斷的!
小春知道小姐是為了維護(hù)她,才會出面認(rèn)錯的,即使她沒有錯,她也要認(rèn)了——
她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小姐為了她,背負(fù)這個莫須有的罪名。
“你承認(rèn)了!?”
“不,不是小春,是我,東西是我趁公主不在時,進(jìn)到房內(nèi)去拿的!
水嬛早想過了,她來認(rèn)錯的話,她不會受苦的,可小春不同,小春只是個丫頭,她一旦俯首認(rèn)罪,便會有殘酷的刑罰,加諸于她身上。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必須擔(dān)下這個罪!
“這下倒好,主仆兩個搶著認(rèn)罪!”公主閑閑的哼笑著。
這結(jié)果,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不過令她更為滿意。
她最終的目的,就是要挑撥端康夫妻倆的感情,讓端康覺醒,明白娶顏水嬛是錯誤的決定——
到時候,她手一招,他就成了準(zhǔn)駙馬了。
“我累了,這兒就交給你處理了,結(jié)果如何,再來告訴我。”
公主交代端康后,便進(jìn)入房間去。
“小姐,你不需要為我擔(dān)這個罪的!小春真的沒有偷公主的玉釵,如果真要查,就把小春送到衙門去——”小春壓下心中的懼意,咬著唇道。
“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他們把你送到衙門去的!
水嬛拉起小春,怨懟地看了端康一眼,便掉頭離去。
“水嬛……水嬛……”
端康尾隨在后跟著離去。
“好了、好了,沒事了,大家別圍在這兒看,全干活去!”胡元吆喝著,圍觀的人全作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