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奴兒倚在窗口邊,發(fā)愣地想著十年前那個她被為皇棄置在井里的夜晚——
那晚風雨交加,后院一片漆黑,任憑她如何呼喊,就是沒人發(fā)現(xiàn)她。
一直到早上,風雨都了,前去挑水的仆人發(fā)現(xiàn)她在井里,才趕緊將她拉出來。
淋了一整夜的雨,她病了,連續(xù)的高燒不退,致使她昏迷了三天三夜,還好老天保佑,最后她的小命是給保住了。
沒給她有解釋的機會,君夫人便一味地斥責她貪玩,竟玩到并里去。
最后,她還是沒有反駁,任由君夫人訓罵。
后來,她也才知道,其實為皇并沒有遺失玉佩,他只是在惡整她、只是覺得這樣做好玩——
之所以還記得這件事,并不是因為記恨,而是在那一晚,她的家人全遭潰堤的洪水給沖沒了。
她的娘親、她的姐姐、她的弟弟,在一夕之間,全都離開了人世、離開了她……永遠、永遠和她分離了——
這是前幾年,阿娟要離開君家時,私下把這實情偷偷告訴她的。
奴兒輕輕地揩去眼角的淚。
難怪她覺得自己一直都有聽話、也沒敢亂跑,怎么娘都沒來看她,原來娘早巳經...已經死了。
\"你在想什么?\"
君為皇不知何時來至她身后,習慣性的摟住奴兒的柳腰。
光陰荏苒,十年過去了,十年前那個皮膚黝黑的小女娃,轉眼間已變成嬌柔動人、亭亭玉立的美人胚子。
君為皇將頭埋在卿奴兒的頸窩處,神情陶醉。
奴兒天真無邪的美,連他這個縱橫情場的浪子,也免不了對她著迷……
\"為皇——\"
奴兒也已十六歲,多少知道男女之間的事。雖然她早晚都會成為為皇的妻子,但他們還未成親,她也知羞的!
她掙扎著,想逃離他的鉗制,卻反被他扳過身來,抱得更緊,而他的吻也跟著落下。
\"嗯……不……不要——\"
閃躲之余,她的粉唇被他咬了一下,沾上咸濕的血味,奴兒立刻用上唇含住沁著血絲的下唇。
她的一雙大眼,幽怨的盯著他看。
\"傻卿奴,你躲我做什么?\"君為皇用指腹擦去她唇上的血絲。\"你早晚該是我的人,我親你的嘴,那是理所當然的事,也代表我喜歡你!\"
\"可是……我……我們還沒成親呢,男……男女授受不親——\"
\"不親?那指的是外人。\"君為皇捧著她白皙的臉蛋,邪笑道:\"我們以后是要做夫妻的,怎么可以不親呢?你要乖,我才會疼你!\"
奴兒睜著大眼,凝望著他。
這些年來,她雖不像小時候那般吃苦,但是,她在君家的地位,也還是不清不楚。
下人們早當她是少奶奶看待,可是君家的幾個主子,還是和以往一般看待她、吆喝她……仿佛她是個小婢女。
對于她和為皇的婚事,君夫人沒說、為皇也不提,君家老爺氣得不想管,倒是還未出嫁的玉彤小姐,一味地反對……
漸漸長大后,她才知道童養(yǎng)媳的定義,也知道自己沒有自由可言,恐怕一輩子都得待在君家,哪兒都不能去。
在得知娘去世后,她才意識到,自己的依靠就只剩下為皇了。
君夫人常嘆氣的訓她,要她多討好為皇,只要為皇一高興,一定會馬上點頭辦婚事的。
可她不懂,她也鮮少惹他生氣,為什么他一直都不提要辦婚禮的事?
難道是她做得不夠好嗎?
\"可是我一直都很乖呀!\"奴兒眨眨靈活的大眼睛。
\"是嗎?\"君為皇相當?shù)牟灰詾槿弧?br />
奴兒怯愣愣的點著頭。
\"可我卻不這么認為——\"君為皇反手負背,背對著她,嘴角顯露一絲邪佞的笑。
\"那……我……我是不是哪兒做錯了?是不是……有惹你生氣的地方?\"奴兒緊張地問。
君為皇旋過身來,俊朗無儔的臉上,隱含著狡獪陰險的笑容。
\"你是有一些地方,做得不甚如我的意。\"
\"那……你告訴我,我……我會改的!\"奴兒的小臉蛋上,一臉誠懇。
\"真的。\"
奴兒直點頭。\"嗯,真的!\"
君為皇挑挑眉。\"其實也沒什么,只是下回我想要親你的嘴時,你要迎合
我,不許閃躲,聽清楚了嗎?\"
\"迎……迎合……\"奴兒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但是……表小姐說……說女人要矜持,不可……做出放蕩的行為。\"
\"她這么說?\"
\"嗯。\"
\"別聽她的,記得嗎?我才是你的主人。\"君為皇扳高她的下顎,在她的粉唇上,啄吻了一下。\"任何事,你只須聽我的就行了!\"
奴兒乖順的點了點頭。
君為皇滿意地勾起嘴角,并從衣襟中掏出一封信,拉起她的手,把信放到她手中。
\"幫我送信去!\"
\"又給詠月小姐的?\"
\"除了她,還會給誰?\"說這話時,君為皇的臉上浮現(xiàn)了欣喜的笑容。
整個縣內,除了縣太爺?shù)那Ы鹪佋滦〗阃,還有誰能驅動他提筆寫信?
也唯有詠月小姐是他唯一追不到手的!
她的冶、她的美,令他激賞——
這或許是應驗了——得不到,總是最好的!
他就不信,以他君家這么財大、勢大的家世,還有他堪稱潘安再世的俊俏面容,他會摘不下那朵純凈的冰海棠!
女人,有笨的、有聰明的……
聰明的女人,懂得對男人使欲擒故縱之術——就如詠月小姐。
而笨女人……
君為皇的黑眸掃了奴兒一眼,嘴角不由勾起抹嗤笑。
奴兒之所以笨,也怪那是她的命運!
拿著他遞給她的那封泛著微微香氣的信箋,奴兒輕咬著下唇,眼神幽幽。
\"為皇,表小姐說……說你想要娶詠月小姐,是不是真的?\"
奴兒水漾的眼眸中,罩著一層憂郁。
君為皇審視她半晌,探試道:\"如果我說是,你怎么想?\"
\"我……\"奴兒眉間,鎖住一層憂愁。\"可是……你要娶的人,不是我嗎?\"
\"傻卿奴,我當然會娶你!\"君為皇捏捏她白皙粉嫩的臉頰,有感而發(fā)。
\"卿奴,你真的長大了,也變得很漂亮。\"
\"真……真的嗎?\"
教他這么一稱贊,奴兒的臉上綻開笑顏。
\"當然是真的,你這么漂亮,皮膚又白嫩,每回我看到你,都好想咬你一口呢!\"
\"為什么你要咬我,那會痛的!\"奴兒眨動著大眼,臉上滿是困惑。
\"才說你傻,你還真是傻!\"君為皇的大手,輕輕地搓揉著她的粉頰。
\"我想咬你,那是因為我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才會想咬你呀!\"
\"真的是這樣?!\"
奴兒沒讀什么書,這種邏輯從君為皇的口中說出,好像也挺對的,于是,她就這么記下了——為皇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才會咬她。
\"當然羅,只有你我才想咬,別人的話,我才不咬她們呢!\"
這句,他說得倒有幾分真。
奴兒已經十六歲,但那皮膚仿佛似嬰兒一般嬌嫩,白白凈凈的,教人捏得愛不釋手——皮膚嫩得讓人好想咬上幾口!
聞言,奴兒開心的笑了。
\"那……我們什么時候可以成親?\"
她猝然提出的問題,教他臉上的笑容,陡然斂住。
\"再過些時候吧!\"
君為皇精銳的黑眸,微微瞇起。
要他娶她……
他會娶的!
不過……
得等詠月點頭嫁他為妻之后。
他會娶奴兒,但奴兒不會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頂多只能做他的小妾!
那是奴兒的命——從她踏進君家當童養(yǎng)媳的那一刻起,她的命就是低賤,永遠操控在他的手中……
她,奴兒,怨不得任何人!
君家少奶奶的頭銜,只有縣太爺?shù)那Ы鹋涞蒙稀ㄓ性佋拢攀撬J定的妻子人選。
而奴兒,只有后補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