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兄長提醒,月桂的聲調遞減,但情緒仍是激昂的。
「大哥,快告訴我呀,爹的腳究竟怎么了?」
「爹他……他為了練麟趾真經,在甫閉關時,就自斷了腳筋,如果再不拿回真經,恐怕爹的腳這么拖下去,會導致殘廢,到時,就算是把真經練成,恐怕也……也是枉然了!」
聽完歐陽俊的話,月桂驚惶的倒抽了口氣。「什么?爹自斷了腳筋?難道要練麟趾真經的人,都非得如此嗎?」
歐陽俊臉色凝重的點點頭!付脊治姨笠,爹要我把真經重抄一遍,我沒把真經收好,才會讓彧琰給奪走,我真是沒用,又害了爹……」
因為原來的麟趾真經已泛黃,字體又小,他爹年紀大了,看起真經上的字來格外吃力,是以,便要他把真經重抄一遍──
就在他即將抄完真經的前一晚,他爹便先行進入秘室閉關,并按著真經上所寫──欲練麟趾者,必先廢其腳筋……
誰知道,彧琰竟在關鍵性的那一晚,趁他不備,把真經給偷走!
這一年來,他爹用真氣護住白己的身體,硬撐地等著他拿回真經,可是,要從彧琰手中奪回真經,談何容易呀!
就算他爹的內力再深厚,這一捱,捱了一年,能否再撐下去,也是個未定數……
月桂怎么也沒想到,這一年來,她爹在秘室內,過的竟是這等悲慘的日子,「大哥,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天啊,爹他……他……我去求彧琰,要他把真經給咱們!」
「月桂,妳別沖動,妳這一去,不就不打白招了!別說拿真經,恐怕性命都會不保!」
「不,我去求他,我想,他會看在我救過他的份上,把真經給我的,何況,麟趾真經本來就是屬于麒麟派的,他沒理由扣著不還呀!」
「月桂,妳理智點!沒錯,麟趾真經是麒麟派的,但妳也清楚彧琰為何要奪它;再說,如果彧琰知道妳是歐陽東青的女兒,像他那么聰明的人,會不知道先前妳救他的命,其實是我們設計的嗎?這樣一來,妳就不是他的什么恩人,而是仇人的女兒!」歐陽俊一字一句拉回妹子的神智。「他會殺妳的!記住,千萬別說露一個字,穩著點,別沖動!」
「可是爹他……大哥,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月桂頹喪的坐在椅凳上。
「還是等我!這兩天,妳留在八爺府內繼續找,若真的找不著,馬上離開這個地方──」雖然找真經是很急迫的事,但,他也得顧著妹子的安危。他已經害了父親,可不想再連累妹子……
「離開。课胰綦x開,那找真經不就更難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妳在這兒多一天,我就一天不放心妳!」
「大哥,我……我不想離開這兒……」月桂低垂頭,囁嚅地道。
「月桂,妳在說什么傻話!不離開這里,妳想等彧琰識破妳的身分,然后殺了妳嗎?」
「不,大哥,我不傻,你聽我說,現下要救爹,就只有這個方法了!」
「什么方法?」
「就是我嫁給彧琰!」
「妳瘋了!妳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大哥,你別急著反對,聽我說,如果我嫁彧琰,不但可以拿回真經,而且,說不定彧琰會看著我和他是夫妻的情分上,不再追殺你、不再記恨爹──這是絕對有益處的!」
歐陽俊攢眉蹙額地思忖著。妹子的話似乎有幾分道理,可是,這似乎也太冒險了些!彧琰冷殘手段他是領教過的,就算月桂真能如愿嫁給彧琰,也不一定就代表彧琰真能不計較上一代的恩怨,前嫌冰釋──月桂這個方法,其實是拿命在做賭注;可眼前也無其它法子可行……
「大哥,我心意已決,你就答應我吧!」
「這……」
「大哥……」
「就算妳想嫁,可彧琰他會娶妳嗎?我在外頭聽說了,彧琰和日本公主,夫妻倆可恩愛的很呢!」歐陽俊憂心忡忡,怕妹子沈醉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陷得不可自拔!付遥麄儾判禄椴痪,日本公主又是那么漂亮、嫻淑……,彧琰他會再納妾嗎?」
「這你可得幫我啰!」
「我?」
歐陽俊和月桂兄妹倆交頭接耳了好半晌,只見歐陽俊的眉頭愈鎖愈深,臉上布滿了猶豫和凝重的表情──
。
「這事你查證了?」彧琰在書房內,把玩著他額娘生前最鐘愛的一只掌中鏡,一刻鐘前,侍衛長充虞匆匆來向他報告一件事,聽完后,他兩眼倏地瞇起,眸光斂著怒意。
「屬下已查證過,而且……」充虞又在彧琰耳旁,斂聲低語了片刻。
「哼!可笑啊……」彧琰面對著白己望著鏡里的影像,發出自嘲的聲音。
「王爺,這件事您要如何處置?」充虞必恭必敬的請示著。
彧琰舉起一雙手掌,「別急,我要放長線釣大魚,他們一個個都別想從我手中溜走」說著,大手緩緩地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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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準備好了嗎?」彧琰大步地跨進房內,長臂一伸,摟住了絕艷的嬌妻。
「嗯,東西都準備好了!沽鹆б蕾嗽诜蚓膽阎,美眸輕抬,嬌聲低語。
「若是累了,讓充虞馬上下令折回,別累壞了白己的身子!」他低下首,在她的額頭輕吻了一下,「記得,要向神明祈求,讓我們趕快生個兒子,我可是等不及想要當爹了!」
琉璃的芙頰染上紅霞,「我會記住的!」
看她嬌俏的模樣,他忍不住在她的桃腮上印下一個炙熱的吻痕,夫妻倆親熱的當兒,小丫頭不知趣地,一路從外頭喊進房內來──
「公主、公主……該走了,時候不早了,該啟程了──」桑子就這樣一路地喊進房內來!腹、公──啊!王……王爺吉祥!」
彧琰心情好,也沒怪桑子太冒失。他深情的凝視妻子,語調輕柔,「好了,出發吧,早去早回,我也有事要去辦!」
「你會回來府里用晚膳嗎?」她低柔的聲音帶著期盼。
「或許吧!」他不確定的回答!肝視M快趕回來的,妳不用等我!」
琉璃螓首輕點,她知道他忙,所以也不強求他每晚都必須回來陪她用晚膳,也因為這樣,她更珍惜兩人相處的每一小段時間──
「好了,去吧!」彧琰牽著她走出房門外,兩人待在紅磚道上,他回頭吩咐著丫頭,「桑子,好好照顧妳的公主,別讓公主有任何閃失,否則,我唯妳是問!」
「喳!桑子遵命!」桑子笑吟吟地領命。王爺的口氣雖然霸道蠻橫,可也聽得出他是多么重視公主;只要王爺疼公主、愛公主,就算王爺再兇,她都覺得王爺很可愛呢!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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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個是農歷十五,在日本時就有禮佛習慣的琉璃,早在前兩日就同彧琰說過,想來廟里求個平安,也求菩薩能賜給她一個小娃兒。彧琰一口就答應她,因為他也同她一般,想要個白胖的小娃兒!
琉璃在住持的安排下,在后院偏靜的小廟里,默默誠心祈求,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她曲彎的雙膝離開蒲團,起身再度拈香之際,突然案下似乎有個東西在晃動,接著一攤血流了出來──
「啊!」正要插香的桑子見狀,驚恐地叫出聲。
「求……求妳們別叫……」一只手伸了出來,接著是一陣氣若游絲的哀求聲。
「公主,公……公主,怎么辦?我……我去叫充虞大人來!」桑子嚇的牙齒直打顫,頻頻依向琉璃身邊。「充……充虞大人……」
「別叫,求求妳們……」案下的人,上半身趴爬出來,哀聲的懇求著。
「桑子,別喊!」琉璃見那人滿身是血,又頻頻哀求,心下一軟,便依了他的意思。
「可是,公主,他……」
「小姑娘,妳別怕,我……我絕不會害妳們的──」那人翻躺在地上,手摀住胸前的傷口,信誓旦旦的保證。我只是在躲仇家的追殺──」
聽到「追殺」二字,桑子嚇得臉色煞白!腹鳎覀儎e管他了,萬一惹禍上身──」
「不,他都受傷了,我們怎么可以見死不救呢?」琉璃掏出手絹,遞給那人,要他壓著傷口,暫時止血!高@位大哥,我派人送你去給大夫看吧?」
「姑娘,妳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但是,我不能出去,萬一遇上仇家,我會沒命的!」
「那……把大夫請來吧?」
「那就麻煩姑娘了,呃……」
「你怎么了?」
「我還撐得住……」
「桑子,快叫充虞大人去請大夫來!」琉璃擔憂的看著受傷的陌生人,怕若再拖延下去,他會不治而亡。
她是來求平安的,可不希望看見一條寶貴的性命隕落在這祥和的寺廟里。
桑子雖極其反對主子幫一個陌生人,但主子堅持,她也只能照做。桑子站到門外,確定門掩上后,她才朝充虞站的方向喊著:「充虞大人,你快來呀,公主昏倒了!」
聽到桑子的叫喊聲,充虞立即奔上前。「福晉昏倒了?人呢?」他越過桑子身邊,伸手就要推開門。
還好機伶的桑子擋得快!赋溆荽笕,你干什么?我家公主現下正躺著,你不方便進去的!」》
「喔,是我太唐突了!」
「那個……呃……充虞大人,麻煩你快點去請大夫來!」桑子一心虛,說話就結結巴巴。
「好,我馬上去!」
充虞轉身離去后,桑子大大的松了口氣,繼而向待在門外的奴仆說道:「你們在門外好好守著,誰都不許進來!」
說完,慌慌張張的走進了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