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魂的燈浸染你的雙腳,我的酸澀的酒在你的唇上變得更甜,噢,我的夜曲的收割者,那些寂寞的夢如何會相信你將會是我的!”
“?什么聲音?”
“砰”的一聲,賈黛玉猛然從床上驚醒,渾身像遭電極,剛剛在半夢半醒之間,仿佛聽見有人在吟詩,全身起了雞皮疙瘩不打緊,一向鮮少流汗的她,渾身濕漉漉的。
搞什么鬼東東?是幽靈還是鬼魂。克Ρ犻_眼,房間四周靜悄悄的,連滿屋子亂竄的蟑螂一只都沒有。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沒啥腦袋的人也知道天還沒亮。
她瞄了眼站在床頭柜上,侄子送她的生日禮物咸蛋超人鬧鐘,心底咒罵著——該死,不過清晨五點半。
一向睡到上班前二十分鐘才起床梳洗的賈黛玉,這會兒被驚醒后,躺在軟綿綿的枕被上,翻來復去怎樣都無法闔上眼。
啊,是煞到什么鬼啦!
賈黛玉打了個好大的呵欠,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呼喊著——我要睡覺,但眼皮、大腦就偏偏不合作,清醒得很。
凡事以“睡”為大的她,竟然也有睡不著的一天,一定是近日過于“操煩”。一定是的,因為賈黛玉才剛剛經歷過人生的一大慘事。
被男友甩了。
那個和她愛情長跑了七年的男人,竟然一聲不響地丟下一封“與友訣別書”,只身飛到她聽都沒聽過的什么馬里達加布加島。
“我咧……加不加,還減不減!去!”她狠狠地咒罵。
一想起這檔事,賈黛玉就滿肚子憤恨之火,那家伙說要到那里去尋找理想,實踐當史懷哲的夢想。
天啊,真命苦,賈黛玉聽他叨念要當史懷哲第二也聽了七年,但她認為那只是夢想,不會成真的,卻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如一陣煙般消失,信上居然還寫著“就當從來沒遇見過他”。
最令她生氣的就是這點,曾經發生過的事,哪能當放屁一樣,說不曾發生過。
真是丟臉到了極點!
賈黛玉是上市企業總經理的秘書之一,公司的同事們,都認為她會在年底結婚,早早就預訂要吃高帽子喜餅,淡水那家有蛋黃餡的大餅,這下可好,帽子飛了,蛋也生不出來了。
鄰座的小秘書阿雅,這陣子沒聽見她的手機響,就感覺事有蹊蹺,昨天還故意問了她一句:“喲,圣誕節要和阿娜答去哪里開心?還是要和我們一起去狂歡?”
這、這、這……唉,難以啟齒。
平常大家可是羨慕死了她有個醫生男友的。
!煩死人了!
眼看再過三百一十五天,她就要滿三十歲了,如果到那個時候,還沒找個男人把自己嫁掉,她這輩子鐵定完蛋,將跌入沒有希望、沒有幸福的深淵,就算給她一把梯子、一雙翅膀,都無法將她帶離那個嚇人的詛咒。
提起這事兒還真沒人相信,什么年代了?人造衛星早上了外太空,太空船在月球和地球間來回跑了都膩了,這樣一個樣樣要求證據,事事講究科學證明的時代,竟然還有家族詛咒如此迷信的事。
賈黛玉起先不吃這套,當母親向她提起這件事時,她只大笑三聲,還扮了個鬼臉。
“老媽,你吃錯藥啦?”
賈母認真嚴肅的盯著她,“吃錯藥的人是你,誰一早把我那罐養身補健的青春丸吃掉?唉,你老是不聽話愛唱反調,但這件事可不是游戲,你應該還記得美蘭阿姨吧?”
賈黛玉當然記得那個每次來她家,總帶著一籃蘋果還擺著一張臭臉的阿姨,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媽欠她錢,還是阿姨天生就這樣,連說話都很顧人怨。
美蘭阿姨看到她的第一句話總是:“嗯,這蘋果是最好的,平常人可吃不到,還不感謝我送來,拿去吃吧!”
天知道,她早就吃膩了蘋果,什么平常人吃不到,啊,對于這種沒水分的水果,賈黛玉可一點興趣也沒有。
不然就是對著她們家的裝潢擺設、或是穿著打扮大做文章。
譬如說,“我說,大姐啊,你們怎么選這種壁紙,白花花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家在辦喪事!
要不然,“啊,妹仔,你穿衣服是怎么穿的?不是黑的就是白的,怎么回事?你媽沒給你買紅色衣服?還是黑的比較便宜?”
雖然美蘭阿姨不常來,但每次一來絕對令人沒齒難忘。
“好了,老媽,我怎么可能忘了美蘭阿姨,你應該知道我對她印象可深呢!”
“很好,難得你除了外婆之外還記得我們有這個親戚,我告訴你,美蘭阿姨的刻薄不是天生的,三十歲以前她還是一朵花,只怪她眼光太高,挑來挑去最后連一個賣龍眼都挑不到,唉,她就是受到家族詛咒最好的例子。你外婆曾告訴我,若沒能在三十歲前嫁出去,鐵定一輩子獨身并且孤苦無依,臨終沒有依靠,死去之后靈魂沒有人祭拜,變成孤魂野鬼,飄蕩在生與死的空間,永世不得超生。”
“?”賈黛玉睜大了眼,“老媽,你是在說倩女幽魂。俊
“去!”賈母敲了下她的頭,“認真一點!”
“哎喲,美蘭阿姨是特例,我要是男人也懶得看她一眼!
“不只她,還有其他人呢,例如你姨婆早逝的女兒、遠房親戚阿青表姊,這些都是,不是住進精神病院,就是受不了寂寞自殺死了。你以為我跟你說著玩?噢,我可沒那個閑工夫,我很認真的。”賈母把目瞪口呆的賈黛玉拉到面前,“本來以為你不會面臨詛咒的威脅,誰知道你實在太沒用,連一個丑男人的心都拴不住……”
“好了,好了,別再提那件事!”
“那……你信不信我說的?”
老媽面露兇光盯著她,伸出魔掌,當她是砧板上待宰的雞鴨。啊,事態嚴重,聽起來頭頭是道,不然老裝溫柔可人的老媽不會原形畢露的。
“我信……咳……咳……我信……”被老媽掐著脖子的賈黛玉連咳好幾聲。
“那還不趕緊去抓個男人回來給我瞧瞧,明年生日前一定要嫁掉,我才不想養你一輩子,聽到了沒有!”
老媽鐵定是更年期到了。
賈黛玉捂著耳朵,閃躲老媽巨大炮口的掃射!昂煤煤煤煤谩
?
老媽炮轟是上星期的事,怎么宛如昨日才發生,歷歷在目。
賈黛玉從神游之境回到現實,額上的汗不但沒有蒸發,而且還像沒關緊的水龍頭,滴、滴、滴……
天啊,為什么她要忍受這種煎熬,為什么不能和別的女人一樣,就算沒有男人依靠,也可以養活自己,再說,自從被甩了之后,她只要看到男人就倒胃口,連說話的興致都沒有。
都是那個該死的鬼詛咒!
什么嘛!一定是幾百年前哪一代祖先遭人陷害所下的毒咒,而且這位祖先一定是沙豬男人,只有男人才會認為女人不能沒有他們不行。
哼哼,臭詛咒、死詛咒、笨詛咒,踢死你,本姑奶奶睡不著,都是你害的。
賈黛玉碎碎念,一面自憐遇人不淑,一面卻覺得手癢起來。
啊哈,老毛病又犯了。
只要一不順心,賈黛玉就有亂摔東西的習慣。聽見東西的撞擊、破碎聲,才能緩和情緒,減輕憤怒與不快。
她抓起書柜上的書亂摔,床上的枕頭也扔了出去,但滿肚子的怨氣仍然沒消。
“大概是聲音不夠大。”
她又轉身從置物箱里找出好幾個已經不用的花瓶、朋友送的小豬公撲滿、陶瓷裝飾品,高高地舉起對著墻壁狠狠地砸下去。
匡、吭、鏘……
爽快、爽快、真爽快!被砸得稀巴爛的聲音,賈黛玉聽了真是五體通暢,沒有一個細胞不舒服。
!可以去睡覺了。
匡、吭、鏘……
有人爽快,但有人不爽!
正努力將所認得的國字全串連在一起,辛苦撰寫著畢業論文的韋梭羅,當書桌前面的墻壁發出怒吼時,不但嚇了一大跳,就連手上的原子筆都因驚嚇過度,在他大量腎上腺素作用下,硬生生地被折成兩半。
搞什么飛機,大清早天都還沒亮,世界大戰!
是隔壁那個丑婆娘搞的鬼!
好不容易說服老爸,讓他搬出來住,以求畢業前能安安靜靜地完成論文,之后就任憑老爸宰割,現在卻被隔壁的瘋女人搞得精神錯亂。
搬來的第一天,就被她吆喝的聲音嚇到,原先韋梭羅還以為隔壁鄰居在練跆拳道,后來才聽出是她下廚剁雞的聲音。
之后,為了倒垃圾在電梯間打過幾次照面,但卻始終想不起她的長相,印象中總覺得是個稍有年紀的女人,留了個半遮面的長發,身材還滿豐腴,一個人獨居。
這面墻每天總會發出一些鏗鏗鏘鏘的聲音,韋梭羅看在她年紀大又沒結婚的份上,為了減低社會案件發生的頻率,勉為其難不和她計較,但這一次,未免太離譜了。
砰!
又來一次,就像放大炮一樣。
真是……
一聲巨響把韋梭羅原本構思好的大綱全攪亂,他氣得握緊拳頭,告訴自己深呼吸,才把余怒壓下去。
四周又恢復平靜,韋梭羅以為她大概松手了,于是坐回椅子,還來不及動手寫上一個字,聲音又來了。
砰!砰!砰!
啊……受不了了,平常他可以忍耐,但明天要向指導教授報告,從昨晚九點起,直到現在,他都不敢闔眼,但偏偏就在這節骨眼上……
一定得和她說清楚!
韋梭羅顧不得頭發的雜亂,也不管身上的BVD背心和海灘短褲,用力開了門出去。
盡管滿肚子火,但終究還是個文明人。
他和緩地按了隔壁門鈴,準備對芳鄰曉以大義。
啾……啾……啾……
正準備上床睡回籠覺的賈黛玉,聽見門鈴聲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清晨六點,哪個白癡會上門來。
賈黛玉胡亂抓了抓頭發,一開門就看見有個年輕小伙子,兩只眼睛紅得像小白兔,站在她門口。
他沉著臉,皺紋全擠到眉頭來!奥闊萃,現在是清晨六點,請不要再蹂躪你的墻!
啊,要說的是這檔子事。
“因為我睡不著!彼龖醒笱蟮鼗卮稹
“睡不著也不應該影響別人,我現在有要緊的事要做!
一聽到要緊的事,賈黛玉便不懷好意上下打量起眼前的男人。內衣、短褲、凌亂的頭發。
她賊賊地笑著,“要緊的事?是指和女人之間的那檔事?我吵到你了,害你不能人道?還是破壞氣氛?天,在清晨六點做那檔事,你未免也太精力旺盛,行行好,放過人家吧,好好睡個覺,瞧你一對白兔眼的!
“誰做……”韋梭羅原本想和她爭辯,但心一想,何必?他沒有必要向她解釋他在做什么。他刻意擺出冰冷的表情,態度嚴肅認真的說:“小姐,不管我做任何事,只要沒有妨礙到別人,都是我的自由,也請你牢記這一點,別再摔東西了!
“喲,干嘛?白兔眼,害羞了?”
真是八婆!早該知道這種年紀的女人,滿腦子想的都是不正經的事。真是的!干嘛沒事和這種人窮攪和,唉。韋梭羅懶得再多說,抿一抿嘴,擺出撲克臉,轉身回到自己的房子里。
“懶得跟你說了!”
“喂,溜了?”
賈黛玉探出頭來瞪了他好幾眼。
什么勁!
明知自己理虧,但對方不可一世的表情也夠令人討厭的。她向來最討厭這種自以為高人一等的人,她以前在學校讀書,就看過不少這種人。
每次她總是會興起整整這種人的念頭,挫挫他的銳氣,給他上一堂課。
好,他要她不要再摔東西,偏不,賈黛玉就是想掃他的興,墻有一半是她的。
她環顧四周,能扔的全扔了,枕頭太輕起不了作用,那就……賈黛玉的眼光瞄到躲在電腦桌下的小圓板凳。
看我的。
賈黛玉使出全身的力氣,腦海閃過擲鐵餅原理,右手抓著板凳,身體轉轉轉,手一松,板凳如預期地飛了出去,也如預期地撞上墻壁,但接下來的卻是她完全沒料到的。
“?居然是木板隔間?”
望著那個被她捅出來的大洞,賈黛玉自己都傻眼了。
未免太準了,那個洞的位置原本貼著一幅玉皇大帝騰云駕霧的圖片,是房東留下來的,還千交代萬交代不能撕掉。
韋梭羅的驚嚇可不比她少,板凳透過墻壁直撲他的愛床,再經反彈落在他身旁的燈架上,與他的頭相差不到十公分。
“你想謀殺我啊?”
他站起身來剛好從洞中看到賈黛玉對著他扮鬼臉。
“是什么聲音?”遙遠的天庭,正在休息的玉皇大帝被吵醒。
娘娘溫柔地揉了揉他的太陽穴,“唉,好像是柱子被撞倒的聲音!
透過身旁的水晶球,娘娘看見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隔著墻,正打著口水戰,顯然地女子占了上風。發生了什么事,她不免覺得好奇,于是湊過去多看了幾眼。
玉皇大帝端坐起身子,皺了皺眉,“這一陣子老是被人無端從夢中驚醒,凡間是出了什么事情?三天兩頭哀號哭泣、不然就是怒罵聲不斷,現在又吵得天庭的柱子都倒了,娘娘,你倒是說說看,這是怎么回事?”
“啟稟大帝,臣妾也不太清楚,不如把眾神找來問個明白!
“說得也是!蓖趸蚀蟮哿⒖探淮砼缘氖虖模骸鞍驯娚穸冀衼,一個也不許漏!
“是!
侍從馬上傳達出玉帝的旨意,不一會兒,所有的神仙齊聚神殿一堂,噢,是“幾乎所有”的神仙,侍從暗地一一點名,卻發現月下老人和月下婆婆沒有到場,只得派小將催促,希望在玉帝尚未察覺前出現。
“大家都到了嗎?很好,我有個問題要問問大家,這一陣子,老是聽見凡間哭哭啼啼、吵吵鬧鬧的聲音,害得大殿上的柱子都被震倒,誰來說說是怎么回事?”
聚神面面相覷、一語不發。
玉帝大拍桌子,“說話呀!派你們掌管人間諸事,總該知道來龍去脈吧?好,不然這樣,雷神、雨神,你們先說,是凡間天災頻頻嗎?”
雷、雨神紛紛搖頭,“啟稟玉帝,目前秋季剛過,農人五谷豐收,處處風調雨順!
玉帝將眼神移到財神身上,“你呢?”
財神趕緊彎腰,“啟稟玉帝,人間財富皆有定數,貴人生于富豪之家,賤人生于貧苦之處,事事一切均照天理運行,并無有違常規之處!
玉帝轉頭盯著福神。
“啟稟玉帝,我也和財神一樣,事事均照天理運行,只不過……”
“不過什么?”
福神面有難色,“有的人甘愿拋棄福分,有的人卻強求,雖然福氣是天注定,但是最近凡人庸碌心緒不寧,以致增加諸多紛亂!
“為何心緒不寧?不解!庇竦勰砹四砗。
注生娘娘立刻向前稟報,“啟稟玉帝,這一陣子凡間多了為數不少的未婚子,或許是造成混亂的原因。”
“未婚子?注生娘娘你是怎么當的?”玉帝勃然大怒。
“啟稟玉帝,胎兒生前即已預定,凡間婦人注定擁有二子,絕不可能變更為三子,注定無子者,也絕不會有半子,吾謹遵守本分,并無越雷池之事。怪就只能怪人間的姻緣淡薄,婦人寧愿舍夫就子,男人寧愿追隨自由,也不愿被女子所束縛。”
“這是什么怪現象!”
福神連忙開口,“凡間事事多變,人心不古,想當初人生四大樂事之一即為洞房花燭夜,但今非昔比,洞房之夜的喜悅早已不復存在!
注生娘娘接著說:“哎呀,總說姻緣天注定,我看現在恐怕連月老都作不了主了。”
一提到月老,玉帝才忽然察覺沒瞧見他的蹤影。
“提到月老,人呢?誰瞧見他了?”
眾神左右互望,沒人知道月下老人去哪里了。
福神先出聲說:“好久沒見到他人啦,自從……上回圣母娘娘壽宴之后,好像很少見到他人影。”
“對、對、對,我幾度從他家門前過,都只見月下婆婆,還說呢,想找他摸個幾圈都很難!必斏裾f。
玉帝掩不住怒氣,“誰呀,去把他找來,眾神集聚之日,月老怎可缺席,除非他不想干啦?”
“息怒呀……玉帝請息怒……”月下婆婆氣喘如牛地從外趕到,一只手拍著胸脯,另一只手則強拉著月下老人的衣袖,“我們剛從神農氏那兒趕回來,不知道玉帝召見,請不要見怪呀!”
“你們到那兒去干嘛?誰身體不適?”
“還不都是他!”月下婆婆指了指垂頭喪氣的另一半,“也不曉得他著了什么道,整天茶不思飯不想,總是說活得不耐煩,家里的事情也不做,害得我……我夜夜失眠。剛剛是到神農氏那兒看看有沒有秘方可以治療。誰知道一到了那里,眼見百花盛開,蝶舞飛揚的,這家伙居然說要永遠住在那里,最后可是我九拖十拉才把他架了回來!
月下老人甩開被妻子抓住的袖子,仰頭望著遠處的太陽,連連嘆了好幾口氣,接著捶胸頓足。
“唉,我的日子只有黑暗沒有光明了,太陽為什么依舊升起呢?任何事情對我來說都沒有什么意義,各位別再勸我了,那些冠冕堂皇的字句我都可以倒背如流,唉,人生呀人生,盡管我再如何努力,凡間依舊混亂。”
玉皇大帝從沒見過月下老人這副樣子,連忙低聲問著身旁的娘娘:“這家伙是怎么了?吃錯藥?”
娘娘溫柔地說:“大概是壓力太大了,凡間的情事越來越瑣雜!
好不容易逮到可以嘲諷機會的注生娘娘,馬上質問:“月老,敢情您是倦怠,所以罷了工,才讓未婚子大增的吧?還納悶這年頭凡人為啥都不想娶妻嫁人,原來是您的紅線全擱在自己荷包里?”
月下婆婆和注生娘娘向來是勁敵,自從上回天庭選美大賽,月下婆婆輸給了注生娘娘后,就滿肚子的氣未消,沒想到這一回竟又杠上了。一聽對方酸溜溜刺耳的話,月下婆婆馬上回諷:“我們又不煮面線,擱什么紅線?那些未婚子八成是你出槌亂送吧,嘿,別亂扯到我老公身上來!
“什么?哼……哼……”注生娘娘當場睜大了眼,“我出槌?誰都知道我向來精明能干,是李家的種絕不會丟到陳府去。是誰出了槌,你心里最清楚,不然就不用求助神農氏啦!”
“你這女人怎么這么潑辣!”
“你才無禮呢!”
新仇舊恨一起涌上,月下婆婆和注生娘娘對上了,女人的戰爭就此爆發。
群神管不著,但玉帝可受不了,他嚴厲地怒斥:“好啦!再嘰嘰喳喳,天都要崩啦!”
“請玉帝作主!”注生娘娘先跪了下來,“派人瞧瞧月老荷包里的紅線就知道他是不是怠工。”
一說完便伸手過來搶奪月老系在腰間的荷包,但月下婆婆眼明手快擋了回去!皠e動我丈夫的主意,早知道你暗地羨慕我……”
“哈……哈……哈……笑死人,我羨慕你?”
嘲諷歸嘲諷,拉扯照拉扯,在兩個女人相互糾纏之際,月下老人發威了。
“要荷包是吧?拿去!反正我也不想干了,什么月下老人,我的生命都不再有意義了,還管他人的姻緣!
他卸下荷包朝天空一丟,滿滿的一團團紅線從荷包里掉了出來。這下子,月下婆婆百口莫辯。
月下婆婆連忙跪下向玉帝求情,“他只是太累了,精神狀況不好……”
無論她再怎么求情,玉皇大帝的怒氣如一把熊熊大火燒了起來,從來沒有人敢在大殿上藐視他所交代的任務。
玉皇憤怒地拍著桌面,“好,不想干是吧?你給我滾……滾到凡間去嘗嘗人生的意義!”
“滾就滾……”月下老人抑郁地望了玉皇大帝一眼。
“玉帝呀……求求您,再給他一次機會,是他的病讓腦袋糊涂了,給他時間,他會好的,會和以前一樣的!痹孪缕牌趴蘅尢涮涞卣f。
福神和財神也看不過去,畢竟是數千年的老同事、老鄰居,于是紛紛替他求情。“懇求玉帝再給月老一次機會!
眼見眾神均替他求饒,娘娘也在玉皇大帝耳旁低聲說了幾句,這才讓玉帝改變了主意!熬涂丛诒娚袂笄榈姆萆希,再給你一次機會。月老,我要你下到凡間,執行個任務。這個任務很簡單,就看看這個吧!”
玉皇大帝指指身旁的水晶球。
“看到這個女子了沒?”
眾神透過水晶球看見一名手叉著腰破口大罵的女子。
“你只要在一年的時間內,讓她嫁出去,找到理想的對象,我就赦免你的罪,讓你重返天界。其實這原本就是你分內的事,不過你要確實地去執行,可不能隨隨便便硬是湊合!庇竦鄣靡獾匦χ斑@個女人可不是好惹的,竟然把我從午睡中吵醒啊,呵呵……”
“還不快點謝謝玉帝?”
月下婆婆連忙磕頭,同時用力扯著月老的耳朵。
患了憂郁癥的月下老人如何在老婆的嚴厲監督下完成使命?
哈,好戲開始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