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夜甜夢,第二天紫元以為可以見到席不赦,卻沒想到東找西找都見不到他,且非但他不在,連南宮游都蹤影成謎。
一看到楊若蓁領著婢仆走過,她立刻以沖鋒陷陣之姿朝她邁進,“楊姑娘,你知道他們兩個家伙上哪去了嗎?”她攔住要從她面前走過的楊若蓁,笑盈盈的問。
楊若蓁深深的吸了口氣,她不友善的眼神顯而易見,對紫元初來乍到時的那份溫柔已不復見,眼神里幾乎是有些恨意了。
聰慧如紫元,自然領會那眼神的含意,但她并不甚在意!
如果要解釋這種情況,只能說“窈窕俊男,淑女好逑”了,大家鐘情的是同一個人,自然要各憑本事,她篤定自己不會輕易打退堂鼓,也自信自己比楊若蓁適合席不赦。
楊若蓁把頭一揚,冷然的說:“我不知道,不過,請你對我表哥的稱呼尊重點,他在莊里有一定的威嚴地位,請你記住,不要隨便這樣大呼小叫,很難看!闭f完,她拂拂袖,片刻也不留的走了。
紫元聳聳肩,就算楊若蓁知道,大概也不會愿意告訴她吧,誰會傻得向情敵通風報信?她心知肚明,楊若蓁是在嫉妒她。
不過,有什么好嫉妒的,她連席不赦的半根寒毛都還沒碰到,楊若蓁著急個鬼?
算了!紫元決定不與她一般見識,既然他們都不在,那么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她決定去找童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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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是白天,天香閣依然華燈高照,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氣氛”吧!配上絲竹齊奏,可謂笙歌裊裊,于觥籌交錯間春色無邊。
紫元好笑的越過那些正使出渾身解數拋撒媚態給狎客的眾色女子,直接掀珠簾來到童億深的別院。
童億深像是早料到她會來似的,紫元輕易的沒有付銀票給余大娘就見到了童億深。
童憶深還是一襲白裳,只在云鬢插了一支精致的珍珠簪子,顯得素雅飄逸,她優閑的坐在一張錦墊上,見紫元進來毫不意外,只輕挽起衣袖泡茶,那欺霜賽雪的風華今身為女子的紫元也為之傾倒。
“喝口茶!蓖瘍|深遣退了丫環,親自倒了杯茶給她。
“好香的茶啊!”紫元應酬話隨便說說,雖然這茶入口潤喉且淡香宜人,但她在宮中什么好的沒喝過,自然不當一回事。
“這是最新的茉莉香茶!蓖瘍|深淡然一笑道.“以趙姑娘的家世背景,這等茶應該只能算劣等之下吧!”
紫元一口熱茶顯些噴出,“童姑娘,此言差矣,我不懂你的意思!彼料⒛龤,看著明艷的童億深,心想:莫非童億深有未卜先知的能耐?否則怎么會將她的性別和來歷都說得準確。
童億深面露微笑,清艷逼人的臉龐上一雙銳眼卻不留情的打量著她,“趙姑娘雖然英姿勃發,但普通男子豈會有你這般俊秀人品?再者,趙姑娘眉宇間自然流漏的王者之氣,也不是隨便可以掩飾,億深自恃閱人經驗豐富,沒有看錯的理由。”
“童姑娘果然好眼力,既已被你識破,我無話可說!弊显实幕卮穑叺浪L年待在宮中,閱人不多,有此誤差也沒什么。
“你喬扮男裝來此,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不以為你是真為慕名而來?更何況,你的姿色容顏與我旗鼓相當,特意來拜望我,是不必了吧!”童億深目光緊鎖。
紫元不由得失笑,這位花魁果然非常特別,不贊揚她的樣貌,反而說她們旗鼓相當,既不高捧他人,也不貶低自己,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子。
“重姑娘既然早知道我不是男兒身,為何昨天見面時還對我動了情?”關于這點紫元可真不解了。
童億深那玫瑰色澤的唇瓣揚著絲微笑容的弧度道:“我是動了情沒錯,但并不是男女之間的情意,而是親情。”
“親情?”紫元詫異的揚起了眉,她相信自己的年齡沒有資格當她女兒,童億深頂多十人之齡,不可能再多了。
“嗯!蓖瘍|深半斂著的眼眸靜靜的說,“你著男裝的樣子像極了我失散多年的幼弟,一般的眼、一般的鼻,所以我才會啞然失神!
紫元深深吸了一口氣,教自己要力持鎮定,該死!
這算什么大烏龍?原本想用美男計誘她上勾,再對她曉以大義一番,那知道自己扮起男裝的樣子非但沒有令她一見傾心,居然還引起她的思親之情?
天大的笑話?枉她還沾沾自喜,以為這位俏佳人肯定是栽在她手里了。
為什么你昨天不拆穿我?”紫元咕噥一句,害她今天又偷了喬堂主的衣衫,還花了一番力氣喬裝。
“因為我知道你今天還會來!蓖瘍|深低聲吐出氣,“說吧!二度造訪,你想要我為你做些什么?”
童億深不進朝當謀士真是可惜,她心思細膩得教人害怕!“你會幫我?”紫元用一雙期盼的眼眸看著她問,既然美人如此聰明,要她說服南宮游當不是難事。
“說出來讓我參考,我現在不能給你確切的答案,你該知道,一個青樓女子的能力不會太大!
“我只不過要你去說服南宮游,要他出手搭救一個人,如此而已,不是難事吧!”紫元特意將事情講得普通,心里卻有點心虛。
“什么人?”聰明如童億深當然會問。
“也不是什么人啦!就是一個女人嘛!”紫元打哈哈的一笑帶過。
“什么人?”童億深又問了一次。
紫元敏銳的神經忽然覺得童億深不可能如外傳般的是南宮游的女人,他們的調調實在太不搭了,南宮游那玩世不恭的家伙怎么可能治得了這么沉著的女子?
“就是……陽平公主。”紫元心一定,終于說了,她自己也知道這個答案不會太好笑。
童億深秀眉微微區了起來,露出沉思的表情,“陽平公主?”她謹慎的問,“被當今圣上派往大遼和親的陽平公主?
完全正確!紫元愈來愈喜歡童億深了,幸而她沒有像一般人似的尖叫,也沒有花容失色的派她一個大逆不道的罪名,童憶深的穩重相形使得其他的女子都變笨了。
“就是她。”紫元點點頭。
童億深直盯著紫元,“陽平公主和你是什么關系?”
“沒有關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弊显酪膊徽谐鲎约旱纳矸,否則非但救陽平的計畫會泡湯,她自己也會完蛋。
童億深挑眉,不在意的笑了笑,“你不愿意明說,我也不會幫你,你應該知道劫搶皇親是大罪一條,等你愿意告訴我時,再來找我不遲,天香閣的大門隨時開著!
要她透漏自己和陽平的關系?紫元一臉深感挫折的翻了下白眼.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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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進不赦莊就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凝重氣氛,向來寂靜有序的不赦莊似乎發生什么事了,空氣中的焦躁使得紫元一陣不安。
難道是她神經過敏?她健步如飛順著小徑前進,繞過花園亭臺,直覺到一定是席不赦出事了……
果不其然,席不赦的房門大開著,幾個部屬及丫環在門口張望,看來門內應該聚集了更多人。
“什么事?”紫元隨便捉住了一個小丫環問。
“趙姑娘,主人受傷了,韓大夫正在為主人裹傷!
那小丫環一臉憂色的說。
撥開人群,紫元往房里走去。
房內,席不赦正穩穩的坐在床沿,他光裸著上身,眼神沒什么痛苦之色,而表情更與平常無異。
看起來還好嘛!紫元松了口氣,不過不知道是他的忍功一流,還是傷勢真的無大礙,只是那長長的傷口和血痕挺嚇人的就是了。
“小美人又上哪里去了?”南宮游眼尖,一下子就捉住了她,將她輕易的帶到離床鋪較近的地方,臉上浮著堪稱狡猾的笑容。
“怎么回事?鐵人也會受傷?”紫元的話是對著南宮游問的,但眼眸卻毫不考慮的落在床不赦身上,恣意的看他。
南宮游輕點了她粉嫩的面額一下!霸購妷训娜艘矔,更別說練武的人失手了,這很平常!”
“這叫很平常?”紫元瞄了瞄壯觀的人海,調侃的說,“我拿個盤子去收觀賞費,恐怕可以生活不虞匱乏到明年!
南宮游笑了,而在床沿動彈不得的席不赦卻掃了他們一眼,那薄薄的嘴角掛著一抹令人怯寒的冷意。
“叫他們都退下去!眲靡粨P,席不赦的命令自然是對著南宮游要求的。
南宮游笑了笑,他悠哉的輕搖羽扇,中氣十足的揚聲道:“都聽見了吧!自己去做自己的事,莊主沒事,死不了的,別在這里妨礙他休息!
此話一出,又惹來席不赦的不快,他懸膽鼻下薄抿的唇線更冷硬了。
“我說的是實話,你本來就死不了!蹦蠈m游笑盈盈的道,不趁現在欺負席不赦的人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席不赦的不快還有一半是為了他對紫元的親呢。
“莊主的傷勢已無大礙了,只要按時換藥,再服幾吃藥就沒事了,各位不必掛心。”韓大夫用輕松的口吻說。
“我就說嘛!你死不了的!蹦蠈m游對著一臉心疼焦急的楊若蓁道:“妹子,你隨韓大夫去取藥吧!順便叫廚房準備酒菜,咱們來好好慶祝他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于是,南宮游將屋內剩余的其他兩個人都帶走了,臨走前他對紫元賊賊的一笑,滿臉的促狹又詭譎,期盼她能“有所作為”繼而馬到成功,別浪費了這個天大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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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所有的人都走了,席不赦好像還沒有把外掛穿上的意思,他一身糾結勃發的肌肉,紫元瞧得好奇極了。
原來男子的身體和女孩子家是這么不同。∷麖娊〉谋郯,堅硬若鐵的身軀,足以用”好看”來形容!紫元緩緩步近他,眼中露出想要剖析他的詭異笑容。
“他們都走了,你不走嗎?”席不赦讀出了她眼中的躍躍欲試,他可以保證自己能夠坐懷不亂,卻不能保證眼前這位小女子能和他相同。
“我陪你!你不高興嗎?”紫元自動自發的在床沿坐下,眸光片刻不離他,秋波微轉,刻意露出一個千嬌百媚的笑容。
“我不需要你陪,你可以去休息了!毕簧獾钠财泊剑绻龠@么廝纏下去,他就非把她給趕出去了,這么近距離的相處會使他不由得不動情。
“如果我并不想休息呢?你是不是可以允許我留在這里?”紫元笑嘻嘻的掀起嘴角,她喜歡看他強自鎮定的樣子,那樣使她頗有成就感,至少證明她是有能力挑動他的。
席不赦心一凜,不甚自然的移開了視線,“隨便你!彼恢每煞。
唉!紫元輕嘆一聲,想來要點燃他的熱情還需費一點手段,她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移向了席不赦,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好一陣子。
“喂!”紫元出聲喚他。
“什么事?”席不赦刻意的不看她。
“你看著我啊!”紫元伸出柔荑輕輕扳正他臉龐,自己則仰起粉臉兒望著他,神情要笑不笑的,“回答我的話,你今早進過縱橫閣了嗎?”
席不赦錯愕不已,先是一怔,繼而回過神來掙脫了她的手,紫元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他無計可對。
從沒有人敢這樣親近的碰他,尤其是女人。
一個縱橫江湖數十載的無情漢子,一個冷酷的人,怎么消受得起美人的垂青?更何況山河未定,他不能系愛。
為了掩飾自己波濤洶涌的情緒,席不赦飛快的別轉過頭,并板起了臉孔,“你回房吧!我要休息!彼康靥上,閉起了雙眼,也擺明了逐客令,但心頭卻風起云涌。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一聲柔柔的聲音將他喚起,席不赦才重新睜開了眼睛,不是紫元,他知道不是紫元,紫元沒有這么嬌嗔的聲音。
“表哥,吃藥了。”若蓁帶著兩名丫環站在床沿,手上的托盤各放著藥汁和四碟精致爽口的小點心,另有一盅悶熬的鮮肉粥,她一臉關切,巴不得自己可以代替席不赦受傷。
“放著吧!”席不赦的氣息不帶任何溫度。
“表哥,你受了傷,我來喂你吧!”若蓁接過丫環手腳靈巧遞過來的一碗藥汁,語調柔軟中夾帶著急切的說,這是個好機會,她勢必要趁此表明自己的心意,否則……
席不赦仍是閉著眼睫,默不作聲。
“表哥,我親自做了綠豆千層糕,你嘗一點好嗎?”
見他不作聲,若蓁繼續討好的說。
但席不赦靜默、閉眼的神情依然沒變。
若蓁無限委屈的努起唇,無奈的示意丫環將托盤擺在桃花心小木桌上,滿懷著落寞情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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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燈如豆.夜已深沉,躺在床上的席不赦卻還未入睡,他雙目還炯炯有神的直視著天花板,精神好得不像個白天才受重傷的人。
思潮冥想中,他的房門被悄然的推開了,然后又被細心的落栓,他用眼角余光瞥見一個人影正躡手躡腳的朝他靠近。
席不赦皺起了眉頭,是誰如此大膽敢夜間他的房間?
單手扣住暗器,他半坐起身,矯健的身手輕而易舉的擒住來人,對方那一只纖細的皓腕令他的心一沉,來者是個女子。
“哦——放手!”紫元痛楚莫名的發出聲音,此時她恨不得打他一拳,難道他就不能先問清楚再下手嗎?
聽到聲音,席不赦眉心蹙得更厲害了,“你怎么來了?”松開了手,他銳利的雙眼輕而易舉地看見她皓腕紅腫之處。
“你很魯莽耶!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這么大的,居然沒有得罪半個人?”紫元揉著自己痛處,口里不忘教訓他。
“你知不知道,沒有人敢這么跟我說話,自然也沒有人敢對我表示不滿!毕簧獠荒偷恼f,今天他應該是極需休息的,卻輾轉難眠,此刻又看到她這種私闖他人“閨房”的事情,看來他必須要有很強壯的心臟才行。
紫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大方的朝他爽朗一笑,露出好看的貝齒,“你知不知道,也沒有人敢這么對我說話!彼f的是實話,在宮里她最大,連她父皇也寵溺她,讓她三分,就不必提皇太后、太后、娘娘什么的了,所有的人簡直都將她當寶似的捧在手心,就惟恐她這位小公主有什么不滿意之處。
雖然待她如珍珠,但她和她父皇的梁子仍是結定了,誰教他堅持要她這么一位嬌滴滴的小美人“下嫁”
給那位耶律某某,還說是她“高攀”了,根本就是欺負人嘛!
紫元決定往后的數十年都不再理她父皇,管他是不是九五之尊,反正她實在不能茍同他的作法就對了。
“現在是子時,你應該待在你的床鋪上才對,為什么跑到這里來?”席不赦弄不懂她的想法,他只不過是個江湖浪蕩子,她沒有理由對他這么眷戀。
雖然他低沉的聲音充滿了威嚴,紫元仍沒有被他給嚇跑,她不卑不亢的答道:“既然現在是子時,你也應該睡著了才對。≡趺囱劬Ρ牭帽日l都大,還一下子就把我捉住了,真是敬佩。”
說著,她的雙眼又看到一樣她想看的“東西”了。
呵!原來席不赦睡覺時是不穿上衣的!她步近他,那賊賊的笑容白癡也知道她想干什么。
席不赦半瞇起眼睛,他根本不怕她會怎么樣,倒是奇怪她此時應該掩面嬌怯而去才對,為何反而靠他愈來愈近?莫非民風開放了,女子再也不以見到男子的身軀為羞?
“我……我可以摸摸你嗎?”雖然是詢問句,但事實上紫元已經毫不客氣的將小手放在他胸膛上搓揉著了。
席不赦霎時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他的自持力不夠,她可能已經被他壓倒在身下了。
瞧她還揉得挺起勁。
“你該松手了。”席不赦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清了清喉嚨道,再這么碰觸下去,他恐怕會對自己向來鎮定的冷靜說聲抱歉了,雖然她手在他胸膛上不停游移,但她的臉頰仍沒有出現半絲羞赧,反而眼神還是一樣的靈活精亮,令他不由得對她凝神細望。
“你又想趕我走了!弊蠠o微一掀嘴角,露出一絲椰揄而微妙的笑容道,“我喜歡陪你,我不相信你不喜歡有我作伴!
她的話令席不赦倏地一驚,難道她真喜歡他?在縱橫閣兩次的舞墨不是戲言?
“你這是什么意思?”席不赦沒有飛揚的得意,只覺得不妥,他一直覺得她并非如她自己所言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兒,她的底細值得懷疑,而現在她居然會大膽的對他表露愛意?莫非她想用美人計套出些什么?
她究竟有何目的?
“趙姑娘,希望你自重。”他的聲音簡直可以稱之為“冰”了。
“我為什么要自重?”紫元察覺了他的情緒,但仍愛笑謔無忌的逗他,“你對我有成見嗎?可是我真的沒有什么地方值得你不放心,我來歷清白,將來你就知道了!
“如果你來歷清白,為何不現在告訴我?”席不赦反問她,如果她肯老實說,他絕對會對她寬以處理,因為——他對她也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紫元輕睨了他一眼,告饒的說:“你不要再追問了好嗎?我現在不說,自然有我的苦衷,等到風波一過,我自然會告訴你,這樣可以了嗎,不赦?”
溫柔軟語就在耳邊,席不赦被她那一聲“不赦”喚得微失了神,有多久沒有人這樣親密的喚過他了?
接著,紫元突然拉住了他雙手.席不赦瞿然一醒,猶豫著正想推開她之際,她的粉額已經靠在他身上了,淡淡的少女馨香對他襲來。
紫元感覺到他身體的悸動,她特意將他握得更緊,然后,她仰起美麗細致的下巴,將自己柔軟冰涼的唇印上他的。
席不赦無法抑止的心跳加速,這是個危險的小女人,令他全然的失去了控制。
他平日冷峻的線條轉成了溫柔俊朗,他意識到了他自己并不想撤退,在紫元的唇貼著他卻沒有進一步的舉動時,他迅速的掙脫了她小掌心的包圍,轉換成他的雙臂攬住她不盈一握的腰,沒有預警的,他如鷹般的唇攫住了她柔軟的芳唇,與她交纏。
紫元被他吻得全身抖動,原來吻是這樣的。
她全心全意的感受這份激情,心慌意亂的將小手環住他腰際,一碰觸到他結實的肌肉,她的面頰就滿布嫣紅了。
當他的男子氣息已吻得快令她無法呼吸時,他適可而止的移開他的唇,紫元馬上不敢正視他,雙頰臊紅的躲進他懷中。
席不赦滿意的看著她的雙頰紅艷和那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那代表她是屬于他的,這片甜蜜唇瓣還沒人輕嘗過。
抬起她的俏臉,席不赦疑惑著這些愛如潮水的感覺是從何開始的?
四眼交纏,他微微嘆息了一聲。
他居然也會嘆息?這又是個大發現!紫元有絲竊喜今晚的收獲滿行囊。
“告訴我,這是真的嗎?”席不赦疑惑的問,不由得他不迷惑,縱已美人在抱,他仍有一絲絲不真實感,但卻驚覺自己似乎從見她第一面起,就已經很想牢牢的抱住她了,只是礙于身分,礙于她神秘的來歷,他沒有輕舉妄動,更別說對她表示什么了。
“當然是真的,難道你想再證實一遍嗎?”紫元嬌俏的抿唇微笑。
這話無疑又挑動了席不赦好不容易平息的心情,他心中一動,又狡然俯下頭堵住她嫣然紅唇,像要懲罰她剛才那句話似的,他加重了手上力道,穩穩的扣住她的身子,忘情的吻得她臉紅心跳又心弦蕩漾。
紫元星眸藏羞又醉意流轉的偎在他懷里,她輕吁出一口氣,感到渾身無力。
“我要送你回房,再這么下去不行!毕簧庹一亓死碇牵o摟了她一下,便想將她抱起送她回她自己的房間。
“我想陪你!弊显鰦傻恼f,現在她可不想再和他分開了。
“不行。”席不赦自有他堅持的理由,夜闌人靜,他們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總是不太好。
“我不介意別人會說什么!弊显宰∷男靥挪黄饋。
席不赦苦笑的看著她,“但是我卻介意自己會對你做出什么!边@話已經夠明白了,她總不會認為她自己柔軟姣好的身軀沒有任何吸引力吧!他總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不赦,”紫元將唇移到他耳邊道,“我并不害怕在今晚屬于你。”
呃——這不啻是個大考驗!“你……”席不赦無話可說。
“叫我紫元。”紫元輕聲要求,她從沒聽過他喚她的名字。
“紫元。”席不赦聽她的話叫了,但他接下來的話卻依然教她大失所望,“你不能在這里過夜。”
“為什么?難道你沒聽清楚我剛才所說的話?”紫元微噘紅唇,覺得他實在很不夠意思,她都如此將自己“慷慨禮讓”了,他還不接受!
“不為什么,在你沒有成為我的妻子之前,你都不能在此過夜!毕簧庵雷约簳⑺,也喜歡有她相伴,但是時機未到,他不希望有損她的名節。
紫元聞言跳離了他懷抱,不悅的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會娶我?”
她是存心曲解他的意思嗎?席不赦又嘆了一聲,大手輕易的將她重新攬回懷里,他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再板起不笑的撲克臉,看來她的柔情攻勢已經有效的人侵他了,他竟無法對她這種挑釁發怒。
“好吧!你就在此過夜,但是天未亮之前,我要將你送回房去!
紫元猛點頭應允,這還差不多嘛!剛才那么恩愛,教她此時驀然離開他寬闊的懷抱,她死也不要,這么溫暖的地方,她要多待些時候,怎舍得走!
“你放心吧!到時候我一定乖乖讓你送回房,不會再賴皮了。”
她白喉嚨深處發出淺笑,有個人能撒嬌還是好的,尤其是像席不赦這種平日氣勢懾人的大人物更好。
她喜歡看他心魂悸動的樣子。
紫元被他抱進了床鋪里側,當他拉上被子的那刻,她不自覺地窩進了他懷里,對他滿足的一笑后,就自然的閉上了眼睛,手還摟著他。
沒想到她會睡得那么快,而且還沒有故意來“侵犯”他!席不赦露出了難得的笑容,手掌輕撫她嫩若凝脂的粉頰,他肆無忌憚的凝視她的睡容,臉上一抹深思的表情。
窗外和風輕拂過樹梢,時間仿似在此刻停止,他這個誓當獨行俠的人,可能要改變初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