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琮芠與阿雷夫之間是前所未有的安靜時刻,在累極的茫然中,雷琮芠深刻的感覺到他的體溫、他的心跳、他健壯的肌肉……依偎在由他的胸膛和他的手臂所構筑出來的隱密天地,一種奇妙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但是與這安全感同時產(chǎn)生的,卻是另一波翻騰不休的怒氣。
她猛地將身體抽離他,冷空氣介入兩人的瞬間帶來的莫名空虛,更加劇她的怒火,她沒有多想,揚起手便往那張英俊有型的臉揮去。
阿雷夫的反應快得超乎她的想像,反手一抓,準確地握到她的手腕,拇指在腕穴處微一施力,麻痛立即傳透她的五指。
“我愛你!彼嚲o臉,臉上的線條刻著超乎尋常的決絕,語氣卻顯得很平常,深沉的目光鎖住她的眼。“我從小到大,隨心所欲,要什么有什么,因為沒有得不到的東西,所以也沒有對什么有特別強烈的渴望。只有你——你是我唯一特別想擁有的,誰也不能阻止我擁有你,包括你自己!睖\褐色的眸子透著不可動搖的堅決。
她的背靜靜地倚靠在他身上,思緒迷離,似乎只有他撞擊著胸腔的心跳聲是真實的存在。
那心跳如此平穩(wěn),說明他始終是置身事外的。
阿雷夫將她的臉扳過來對著自己,很高興她似乎忘了過敏這回事。
“我不會在這里要你的,我希望跟你的第一次,是在足夠我們翻天覆地的大床上。”他的音調平穩(wěn),簡直可以稱得上冷酷沉靜。
雷琮芠眨了眨眼,被戲弄的憤怒之火正慢慢地充斥每一根神經(jīng)。
“阿雷夫……”
她膩語如絲,目光有一抹刻意的迷蒙。
“嗯?”他等著她的臣服。
唇角輕勾,她柔情萬千的靠近他的耳朵。“你是我見過最該死的混蛋!”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她希望能將他的耳朵震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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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戲弄的情緒還沒有完全撫平,一回到飯店頂樓,赫然出現(xiàn)在大廳的東西又將雷琮芠尚未塵埃落定的暴怒掀起。
兩旁一字排開的男人和女人,手上捧著已經(jīng)攤開的商品目錄,就像餐廳里拿著菜單等著客人點菜的服務生一樣,見她出現(xiàn),微微傾身,姿態(tài)謙卑,就好像她是最尊貴的貴賓一樣。
她左右稍微瞄了一眼,從鉆飾、金飾、名表到服飾,凡屬女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不一而足,面對他們過于禮遇的態(tài)度,雷琮芠不得不狐疑地皺緊雙眉。
這又是他開的哪門子玩笑?
她正想扭頭回去質問阿雷夫,這才想起他被這家飯店的總經(jīng)理困住了,她是在侍衛(wèi)的陪同下先上來的。
“雷小姐,這是本公司最新一期的鉆石珠寶,請您參考。如果這上頭沒有您喜歡的款式,本公司還可以為您特地設計您所想要的款式。”離她最近的男子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將目錄遞到她眼前。
“您好,鐘表公司很榮幸能為雷小姐呈上今年在日內(nèi)瓦鐘表展上最受矚目的女表!绷硪粋較為老成持重的聲音不無驕傲地說。
“在阿拉伯,黃金飾品就是女人身體的一部分,而我們很幸運的成為阿聯(lián)酋國王室在日內(nèi)瓦度假時指定的商店,這是本公司特地為雷小姐準備的目錄!迸说穆曇綦m然諂媚,卻不令人討厭。
霎時,她的視線被一堆目錄遮住,這幾個知名廠商的業(yè)務代表雖然不至于你推我擠亂成一團,但禮貌而優(yōu)雅的聲音卻暗潮洶涌,互相較勁的味道相當濃厚。
禮貌客氣而若有所圖的聲音,反射著天花板燈光而模糊不清的亮面目錄,仿佛要將她一舉夾殺的眾多人影,這些匯集成一股不可小覷的洪流,沖刷著她的耐性。
“麻煩你們先退開好嗎?”連吼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不勝疲倦地道。
遠處傳來擊掌聲。“先生、女士們,雷小姐現(xiàn)在不想選購商品,請你們先回去,或許等雷小姐沐浴完畢,她就會有心情挑選。”
惋惜的聲音四起,所有的目錄隨著它們的主人從雷琮芠的眼前緩緩退開,只剩下一個人。
她認得他,雖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過倒是知道他目前擔任的工作應該是阿雷夫的總管,讓她疑惑不解的是,他眼角和嘴角堆積出的諂媚與討好是之前那批人的總和。
“有事嗎?”她惴惴難安地問,他的態(tài)度恭敬得令人發(fā)毛。
他往旁移開一步,亮出后面一個被置于高腳架上,用金色的絲綢覆蓋住,如小山丘一樣的東西。
他彎身鞠躬,行了一個讓人消受不起的大禮。
“這是……”他一手抓著絲綢一角,戲劇化地宣布:“國王陛下送給未來王子妃的見面禮!
像變魔術一樣,絲綢底下赫然出現(xiàn)一疊黃金磚,層層疊疊往上,形狀如金宇塔,在華麗的燈光下發(fā)出金燦燦的光芒。
“這個……該不會是真的黃金吧?”
“是相當于您的體重三倍的黃金。跟您報告一下,因為目前手上暫時沒有您的體重資料,所以小的就擅自以六十公斤呈報給國王陛下的總管。”
也就是說,眼前的黃金足足有一百八十公斤。
啪的一聲,有什么東西擊中了她的大腦,耳邊嗡嗡作響,她站在這一堆黃金前,忽然失去現(xiàn)實感,好像她只是站在超大的螢幕前觀看畫面逼真的阿拉伯宮廷電影一樣。
她半張著口看著眼前這一幕,甚至不曉得是不是應該伸出手去實際感受一下這些黃金的重量。
大門被人驟然推開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她側過臉,看見以釣魚線丁字褲女人為首的幾個人大步走進來,來勢洶洶,她們這次打扮成肚皮舞娘,身上跟臉上都極盡能事的裝扮著,射向她的目光不約而同帶著敵意。
“那件事是真的嗎?”為首的女郎劈頭問道。
“嗄?”雷琮芠皺眉。
“一定不可能!庇兄r綠眼睛的雙胞胎之一嚷道。
“就是,怎么可能嘛!”另外一個跟著附和。
然后,讓雷琮芠和管家為之愕然的相聲從此展開。
“肯定有什么地方搞錯了?論身材和樣貌她哪一點都比不上我們。”
“可是為什么會有那樣的消息傳出來呢?”另一個聲音十分沮喪。
“你說!”所有人異口同聲地朝她大嚷。
雷琮芠眨眨眼,目瞪口呆!耙艺f什么。俊
管家開口:“女士們,阿雷夫王子……”他揮著手企圖安撫這群美女的情緒,但是根本沒有人理他。
“就是你即將成為阿雷夫妻子的這件事!”釣魚線丁字褲女人氣憤地說,目光非常不屑地落在雷琮艾臉上,她跟大家一樣,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什么嘛?原來是為了這件八字還沒一撇的事。雷琮芠嘆了口氣,一股說不出的疲倦感從骨髓里透出來,她根本不想解釋,但是礙于眾怒難犯,她還是勉強開口:“這件事是……”
她的話剛起頭,眾女立即一陣嘩然,甚至已經(jīng)有人忍不住哭了出來。
“噢!我無法相信……”
“這么說是真的啰!”
“的確有這件事沒錯,但是我——”雷琮艾正要解釋,她的話卻再度被打斷。
“你太過分了!”雙胞胎之一怒道,鮮綠的眼睛含著淚光。
“枉費我們還毫無私心的傳授你取悅阿雷夫的方法!
“簡直是傾囊相授!
管家第二度企圖引開這群女郎的注意力,他上下?lián)]著手,口氣仍然有禮:“女士們,聽我說,你們不能這樣冒犯我國未來的王子妃,請注意你們的禮貌。”
此話一出,雷琮芠當場呻吟,很想轉身拿起一塊金磚往這個無疑是雪上加霜的管家頭上K去。
“王子妃?”眾女異口同聲地重復這個令人震驚的名詞,所有的憤怒和傷心升到最高點,她們注視雷琮芠的眼中已經(jīng)不是妒意,而是另一種欲除之而后快的恨意。
面對眾女可怕的眼神,雷琮芠無奈地閉上雙眼,如今再說什么也沒有用了。
可惡的阿雷夫,都是他害的,這個家伙為什么還不上來?她甚至懷疑他是故意讓這群女人闖進來的,說不定他就躲在哪一個可以窺視的地方觀賞,享受眾女為他爭風吃醋的這一幕。
“你背叛了我們!彪p胞胎之一宣判了她的罪名。
“背叛?”這個罪名太沉重了吧。
雙胞胎點點頭,交換一個眼神之后繼續(xù)說:“我們當初說好,不爭風吃醋,不刻意排擠,一切以將阿雷夫服侍得舒舒服服為最高原則!
“沒錯!
“所以我們歡迎你的加入。”她強調。
“但是你卻企圖將阿雷夫占為已有——”高亢的聲音不知來自何人。
“不可原諒!”
“對!不可原諒!”
雷琮艾一手扶著額頭,對這無妄之災感到又氣又無奈,她揮揮手,有氣無力。“算了,懶得跟你們解釋,我去把阿雷夫叫上來讓他——”然而她的腳才移動半步,一只手突然伸出來扣住她手臂并且往后扯。
“還在裝傻,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啪!一個耳光結結實實地打在雷琮芠臉上,因為毫無防備,她頓時一陣暈眩,往后退了好幾步,幸好管家及時在后面扶住她,不然她很可能就此撞上那一堆黃澄澄的金磚。
“女士們,你們怎么可以……噢!阿拉!”管家猛眨眼,因為太過驚愕以至于完全忘了門外有守衛(wèi),內(nèi)廳則有侍女可以使喚這件事。
雷琮芠怔了怔,摸著臉頰,對于自己被甩耳光這件事有點不敢置信。幾秒鐘之后,熱辣一點一滴鉆進臉頰,她舔舔嘴唇,嘗到一絲血腥味,再用指尖輕拭嘴角,一抹血漬沾染上她的手指,她凝神看著,像是要確認那血的確是自己的一樣。
她思索著,自己長這么大,有沒有受到過比這更嚴重的羞辱?答案是沒有。
她生下來就是個天之驕女,從小到大一路順遂,強悍的個性使得她在各方面都不曾吃虧,感情路上更是呼風喚雨,對于所喜歡的男人幾乎是手到擒來。
她從來沒有像這樣因為男人的事情被掌摑過,況且為的又是一個她一開始就不想沾惹的男人。
怒氣一點一滴地凝聚,她瞇起眼,烏黑的眼瞳中燃起一小簇火光,她咬緊牙,表情冷若冰霜。
“你們這群瘋女人!”雷琮芠大吼一聲,沖入那群正為自己闖下的禍而茫然無措的女人堆中。
一場女人與女人間的混戰(zhàn)于焉展開,尖叫、拉扯、嘶吼……就像一群發(fā)狂的雌性野獸。
“小姐們、小姐們!冷靜一點!”
管家慌亂地阻止,但是被他拉離戰(zhàn)區(qū)的女人,像是飛蛾撲火般,趁他去拉另一名女人時又迫不及待地投入戰(zhàn)場,他始終找不到他真正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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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做什么?”一道冰冷的聲音從后方傳來,阿雷夫迅速移動,強烈而危險的男性氣息即使處于混亂中的人依舊可以清晰感覺到。
“阿雷夫!”
“阿雷夫……”
眾女呼喚著,朝阿雷夫撲去,并沒有注意到他在大型水晶吊燈的映照下顯得異常冷漠深沉的眼。
所有女人一離開,被團團圍住的雷琮芠立刻出現(xiàn)。
她激烈地喘息,試著把凌亂的纏繞在她脖子上的頭巾往后甩,并將散落在眼前的發(fā)絲整理一番。
她身上華麗的裝飾掉落滿地,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得殘破不堪,盡管她看起來如此狼狽,如黑瑪瑙一般的眼睛卻閃爍著炯亮、狂怒的光芒,那光芒透過垂落在她眼前的發(fā)絲射出,使她如同一只戰(zhàn)勝的美麗野獸。
“芠!你怎么了?”阿雷夫大步走向前,想要扶起正艱難地站起來的她,卻被她一手揮開。
“別碰我!”她尖銳地大嚷,腦中被暈眩的怒意填滿,一股輕微的痛楚自嘴唇傳來,讓她意識到那兒有著撕裂傷!澳氵敢問我?你怎么不去問問你的那些蜜糖們?她們差點就把我給拆了!”說完,雷琮芠猛然發(fā)覺到自己的眼眶溢滿了淚水,無以名狀的恥辱使她感到心酸。
該死!她咬牙忍住,不愿意讓他以為她是在利用淚水博得同情。
然而淚珠卻像有自己的意識似的,偏要滾落。
阿雷夫的大手伸來,無言地替她抹去淚水,目光在觸及她臉上不該出現(xiàn)的紅腫時,變得深沉而危險。
“是她們弄的?”他冷聲問。
雷琮芠的紅唇向下撇,責怪他多此一問。
阿雷夫的臉部線條繃緊,熊熊的怒火使他整個人籠罩在一片令人戰(zhàn)栗的可怕中,他一語不發(fā)地將她扶起來,交給聞聲趕來的兩名侍女,隨即轉身,褐色冰刃射向那一群緊緊靠在一起的女人。
雷琮芠將全身的重量交給兩名侍女,阿雷夫穿著白色長袍的背影映入她筋疲力竭的眼中,給她一種萬夫莫敵的感覺,
“哪一個先動手的?”他的聲音平靜如常,但是眼神帶有某種程度的危險,那群女人很明顯地瑟縮了一下。
她們面面相覦,全都噤聲不語。
“說!”阿雷夫的聲音降下半個音階,眼神銳利而冷硬。
大概從來沒見過阿雷夫如此可怕的一面,眾女臉上不約而同露出驚惶的神色,緊緊絞著手,眼神在阿雷夫的逼視下,怯怯地投向那名高大的金發(fā)女郎。
“是你嗎?庫妮雅!彼穆曇粲幸环N冰天雪地的冷酷。
這是雷琮芠第一次知道這個女人的名字,她推測庫妮雅應該來自俄羅斯,這個身材修長的女人剛才的囂張已不復見,深邃立體的五官呈現(xiàn)出被宣判死刑的蒼白。
“噢!阿雷夫,這有什么重要的呢?”她撲向他,一雙修長的腿伸出薄紗外,誘惑地摩擦著阿雷夫肌肉強健的大腿,試圖喚醒阿雷夫對這雙美腿的記憶。“你該看看我,我被她弄得遍體鱗傷,她就像只野貓,我的手被她銳利的指甲給抓傷了好幾處呢,還有……”
她突然頓住,因為她仰頭望見的是一雙透著不尋常冷漠的淺褐色眸子。
阿雷夫不帶任何感情地往那雙白皙的手臂看了一眼,對那上面幾條滲血的紅痕不予置評,目光在重新回到庫妮雅臉上時轉成狠戾。
“!”
只見阿雷夫的手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抓住庫妮雅的手臂,從他青筋暴凸的手背看來,他的力道毫不留情,那條纖細的手臂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在他的一個用力下折斷。
雷琮芠屏住呼吸,阿雷夫身上散發(fā)出的驚人怒氣令在場所有的人都神經(jīng)緊繃。
“我記得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一個人都不能私自進來。”他平靜地說,眼中卻蘊藏著不容忽視的怒火。
管家聞言,倉皇失措地跪倒在地,裹在長袍下的身軀不住地顫抖,顯然他已意識到自己嚴重的失職!罢埬鷳土P我吧,阿雷夫王子……”
與管家?guī)缀跬瑫r匍匐在地的,是那兩名負責看守大門的侍衛(wèi),他們已經(jīng)嚇得連請求處罰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可是……可是阿雷夫……”
阿雷夫緩緩用力,不愿意聽到庫妮雅含淚的辯白。
“我不對女人動手,但是你傷了她——”他眼神轉冷,宣告她的罪行后,面無表情地用力。
雷琮芠用力地抽了一口氣,視線無法從那只已經(jīng)斷成不可思議角度的手臂上移開,戰(zhàn)栗在她心中蔓延。
庫妮雅的哀號聲傳進每一個人的耳里,阿雷夫的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大手一松,任由她像一攤軟泥一樣癱軟在地,沒有人敢去攙扶她,甚至連向她多看上一眼都不敢。
雷琮芠的視線困難地從庫妮雅身上移到阿雷夫的背影,一時之間百味雜陳。他的臉透露著非比尋常的冷酷,緊繃的身體顯得異常的高大雄偉,她無法否認自己很想投靠在他懷里尋求安全感,但另外一方面她又極度輕蔑自己有這種想法。
她瘋了嗎?她沒見到庫妮雅的下場嗎?一旦得到她之后,她就成了庫妮雅那幫人的其中一個,接下來就是等著阿雷夫有朝一日的喜新厭舊,隨時隨地的翻臉無情。
不要,她才不要變成那樣的女人,高傲的自尊不容許她這么做。
“原諒我們吧,阿雷夫,我們再也不敢了。”見到庫妮雅的遭遇,其他女人立即意識到她們已經(jīng)完全激怒阿雷夫,紛紛下跪乞求他的原諒。
冷漠殘酷的淺褐色眼睛下垂,無情地俯視一張張梨花帶淚的臉,冰冷的聲音像鞭子一樣劃破空氣。
“馬上從我的眼前消失!
眾女抬眸,望見一張寒若冰霜的臉,盡管眼中盛滿依戀,卻也認清了她們對阿雷夫來說不過是逢場作戲的對象,她們安靜地將庫妮雅拉起,默默地離開大廳。
阿雷夫轉身,面對雷琮芠時已經(jīng)褪下冰冷,換上一張充滿關切的臉孔。
“你還好嗎?”他向前一步,抬起她的臉仔細審視著,語調之輕柔跟剛才的嚴厲簡直是天壤之別!澳愕淖旖鞘軅!
雷琮芠別開臉,閃避他企圖碰觸她傷口的手,嗅聞著他的氣息,讓她感到十分脆弱,但她十分小心地沒有讓他看出來。
她拼命壓抑想投入他懷中尋求慰藉的沖動,口氣惡劣地說:“這都是你害的!
阿雷夫的手停在半空中,并沒有被她的無禮激怒,平靜的視線在她狼狽不堪的臉上緩緩轉了一圈,最后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笆,我很抱歉,但是我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發(fā)生類似的事。”
雷琮芠愕然張嘴,像是聽見外星人的言語。
她抬眼望進他的眼眸深處,發(fā)現(xiàn)了跟他的言語一樣令人震撼的情感,她吞咽一下口水,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難以抵擋他的魅力。
“你知道什么是最好的保證嗎?”她冷冷地出聲,強迫自己無動于哀地注視他的臉。
阿雷夫不出聲,表示愿聞其詳。
她吸了一口氣,肺部立刻被他的氣息填滿,她敏感地察覺到神經(jīng)末梢輕微地顫動著,但是卻沒有打噴嚏的征兆,這是否意味她已經(jīng)習慣他的存在呢?
“讓我離開。”她靜靜地說,心臟卻沒來由的一陣絞痛。
阿雷夫眼中迅速閃過一抹訝然,隨后冷酷重回他眼中。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就要成為我的妻子了!彼銎洳灰獾厣焓郑谒W避之前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迅速地圈住她!安灰傧脒@些無意義的事了,你看起來很糟,我叫侍女們帶你去洗個澡,換下這一身殘破的衣服。”
他的聲音輕柔如絲,卻隱含著不容置疑的威脅,這把雷琮芠尚未完全發(fā)泄完畢的怒氣給挑起。
“我不要!”她奮力掙脫,身體往后退了一步,原本佇立在兩旁的侍女及時跳開。“我不要嫁給你!我也不要留在這該死的地方,誰知道什么時候又會冒出另一個庫妮雅?也許不是在這里,而是在倫敦、巴黎?誰知道?你的情人遍布全世界,我跟在你身邊隨時都有被你的女人撕成碎片的危險,我干嘛要忍受這種危險?”
她憤怒地抬起下巴,懊惱地發(fā)現(xiàn)她的怒氣居然有一大部分是來自嫉妒,這令她更加不能忍受。
她必須盡快離開這里,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她會親口承認她已經(jīng)愛上阿雷夫,到那時,誰能保證她不會成為第二個庫妮雅呢?
“我會加派侍衛(wèi)。”他斷然地說。
“就算你加派一個軍團也抵擋不了你那些無所不在的女人!彼怃J地大叫,熾烈的妒火似乎有越燒越旺的趨勢,她伸手撫著額頭,企圖緩和自己的情緒。
阿雷夫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你累了!
“對!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累,我根本就不愛你,我干嘛要忍受這些?我現(xiàn)在就要走,誰也休想阻擋我。”
阿雷夫連一步也沒有移動,反手一抓,就將她置于自己的懷中。
這個姿勢讓雷琮芠想起庫妮雅,她不禁有些膽怯,阿雷夫目光中的兇猛有一絲野生動物般的狂野,暗示著他的耐性已被她消磨殆盡。
“你可以像對待庫妮雅那樣對待我!彼馑岬靥翎,同時心中落過一絲不明所以的絕望。
兇猛的光芒掠過,取而代之的是不解。
“我不會那樣對待你!卑⒗追虺谅暤,眼中閃著寒芒!拔艺f過,你跟她們不同!
她痛恨自己居然有瞬間的喜悅,這令她更加惱怒。
“這句話你說過了,但我現(xiàn)在聽來依然受寵若驚!彼吨燧p笑,但是笑意并未出現(xiàn)在眼底!暗俏覒岩晌胰羰遣活櫼磺械貨_出門,你會不會下令侍衛(wèi)開槍?”
阿雷夫的胸膛猛然起伏了一下,令人惴惴不安的氣息彌漫在房間,她皺起眉,猛然想起一些什么,然后,她打了一個噴嚏!肮!”
原來,過敏并沒有消失。
阿雷夫及時側過臉,避開她四處飛濺的唾沫,當他再睜開眼,眼神已如大理石般堅硬。“看來,有些決定必須調整一下!彼氖衷谒甙恋南掳途従徎^。
“什么決定?”她的心中倏地一沉。
“我記得我好像說過不會在你還沒準備好時勉強你!彼裨谡遄米志浒愕赝鲁鲞@幾個字。
雷琮芠心中一驚,猛然發(fā)覺到他的眼神透出的訊息令人無法忽視,她試著拉開距離,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他十分干脆地松開她的手,英氣逼人的臉上似笑非笑,眼神轉為放肆輕狂。
“你的確說過,你這家伙現(xiàn)在該不會……”
“改變決定。”他接下她的話,邪佞地續(xù)道:“你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