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昏,喉嚨好干……
“茱萸!”低沉的嗓音里有一絲著急。
有人在叫她……
“茱萸,把嘴巴張開!”
嘴巴張開?為什么要她張開嘴巴?難道他不知道她好累!好累嗎?怎么有力氣張開嘴巴?
“茱萸,你聽話,張開嘴巴吃藥!”厚實的大手輕拍著她因高燒而紅熱的臉頰。
吃藥?她病了嗎?
“你再不聽話,我用強灌的!”
不要!不要灌我吃藥!她有些急了。
“陳伯,把藥水給我!”見昏迷不醒的她絲毫沒有反應,他決定道。
“方齊,你不能真的強灌她吃藥,萬一她嗆到怎么辦?”老醫(yī)生不贊成地搖搖頭。
方齊?是他?
“不灌她吃藥,難道要讓她一直高燒下去嗎?”他不容反對的堅持。
她才不要被灌藥呢!她就知道他是個冷血的惡魔,連她生病了也不肯放過欺負她的機會!
大手鉗制住她的下巴,他硬是拔開她下顎,把藥灌進她嘴里。
“該死!”看著藥水全從她嘴角流了出來,他忍不住咒罵。
“你看!叫你別用灌的,你就不聽!崩厢t(yī)生有些幸災樂禍。“你看,連茱萸都反對!”
瞪著她的淚水自緊閉的雙眼泛出,眉心深鎖,呂方齊咬牙道:“她不能不吃藥!”
“我知道你急,但也不能硬來!”老醫(yī)生勸道。
對嘛!她才不要被灌藥呢……擋不住陣陣襲來的昏眩,黑暗再度籠罩住她的全部意識。
=====
江茱萸怎樣都沒想到會有在呂方齊懷里醒來的一天,因此當她清醒后第一眼看到近在眼前的熟悉臉龐時,很直覺的扯開猶自干澀的嗓子尖叫起來。
“我想我會比較喜歡你輕聲細語的讓我起床!北惑@醒的呂方齊語帶嘲弄,睨著揪住床單縮在床腳,滿臉防備的枕邊人。
“我……”粗啞的嗓音讓江茱萸自己都嚇了一跳!拔以趺磿谶@兒?”
“你怎么會在這兒?”呂方齊面帶微笑的坐起身來,蓋在身上的絲被順勢滑落,只穿著一件短褲的半裸身軀也因此曝光。
乍見他的赤裸胸膛,江茱萸原本嚇得蒼白的臉蛋立即漲得通紅。
愉悅的看著她害羞臉紅的反應,呂方齊惡意的一笑!半y道你忘了昨天的事?”
“昨天什么事?”
“什么事?”他笑得更燦爛了!白蛱炷阕詣优郎衔业拇驳氖掳!”
尖銳的抽氣聲蓋過了他的輕笑,她想都不用想的就脫口否定道:“不可能!”
“不可能?”他嘿嘿笑著,“如果不可能,那你的衣服到哪兒去了?”
遲鈍得驚覺自己的一絲不掛,江茱萸登時連耳根、頸子都染上赭紅,手上的被單抓得更緊了。
“現(xiàn)在你是不是覺得渾身無力?骨頭酸得難受?嘴巴也干得可以?”呂方齊有趣的看著她的臉色隨著他每說一項便轉(zhuǎn)黑一分!跋嘈盼,若不是縱欲過度,哪來這些毛?”
他說得如此言之鑿鑿,讓江茱萸幾乎都要信以為真了,不過只是幾乎,因為缺乏了眼鏡的掩飾,他眸心里閃爍的惡作劇光芒亮得教她想忽略都困難。
“你在說謊!”她再肯定不過的瞪著他。
“是!我是說謊。”他大方承認道!安贿^說話又怎樣?你出現(xiàn)在我床上可是不爭的事實哦!”她抿緊雙唇,不發(fā)一語的狠狠瞪著他,聰明的不去理會他的故意嘲弄。
拆穿他那惡意的玩笑后,原本一片漿糊的腦袋清晰了許多,記憶里那些她以為是夢境的片段也鮮活了起來。
她記得到了北投后,他們四個人投宿了一家頗為雅致的小型溫泉旅館,由于是臨時投宿,在沒有多余房間的情況下,四個人只好勉強住進通鋪的大客房,然后……
想起侍者端來的幾杯看似米湯的甜酒,她的頭又忍不住陣陣抽痛起來。
溫和容易入喉的甜酒讓她一時失去了思考能力,胡里胡涂的一口氣就喝了五、六杯。
這還不是最慘的,她后悔不已的想到似乎自己喝醉后還跟著許幸去泡湯,然后……然后……
她難以控制的羞愧得滿臉通紅。
她好像,好像——
“呃……我是不是……是不是在……在浴池里……”
“昏倒了!”他好心的幫她說出口。
他的補充讓她更覺丟臉了!澳俏矣衷鯐凇谶@兒?”
迥異于她一臉的窘迫,他笑得可開心了!耙驗槟悴×耍抑缓冒涯阋频轿曳坷锖梅奖憧醋o!薄拔也×?為什么?我怎會突然生病……”她話問到一半?yún)s自己打住了。
腦中登時響起了昏迷中隱約聽到的老醫(yī)生嚴厲責備:“她本來就有些感冒征兆了,你們還帶她去喝酒、泡溫泉?真是胡鬧!”
原來,原來是溫泉惹的禍!
雖然終于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她卻沒有因此而松了口氣,畢竟全身赤裸的自一個男人懷里醒來,對她而言實在是刺激太大。
瞧她兀自傻愣愣的模樣,他主動說明道:“你昏迷了三天,高燒退了又起。昨晚你又發(fā)起高燒,整個人渾渾噩噩直喊冷,我沒辦法,只好抱著你睡!”
聽了他的解釋,她非但沒有好過一點,火氣反倒是燃了起來。“那你也沒必要……沒必要脫我衣服!”
“你的衣服不是我脫的。”他滿臉無辜。
“那……”不是他脫的?
“你忘了嗎?”他笑得可賊溜了!按驈哪阍跍厝锉痪绕鸷,這三天來一直都是一絲不掛的!彼X袋轟然一響,炸得她整個人都傻了。
倏地她雙眼迸出兇光,整個人忽然跳了起來,完全忘了自己身上僅有一床被單蔽體,就這樣往他身上撲過去!
“你可惡!”罵完她一口咬住他胸口。
還來不及讓眼睛吃光她的嫩豆腐,胸口的劇痛讓他一把推開她,邊制住地亂揮亂打的四肢,邊提議道:“你想報仇嗎?”
他的話讓她暫停了攻擊行動!澳阌窒敫闶裁垂?”
“我沒有要搞鬼……”他的身上透著不尋常的高溫,只是忙著打他的江茱萸一時忽略了!澳阋獔蟪稹R上就可以……”話一說完,他砰地一聲往后倒到床上,昏死了過去。
突發(fā)的狀況嚇傻了江茱萸,瞪若失去意識的呂方齊,她久久難以做出任何反應。
“喂!”她怯怯地伸手拍拍他臉頰,卻被指上傳來的高溫嚇了好大一跳。“喂!你別嚇我!”
拍著、拍著,怎么都得不到他的反應,她心里一急,莫名其妙的哭了起來。
“喂!呂方齊!你起來。∥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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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小倆口還真有趣!一個病才剛好,另一個又倒下了!”老醫(yī)生邊開藥單,邊呵呵直笑。
七天前他因江茱萸病倒而被呂方齊強押上山,好不容易她的情況在四天前稍微穩(wěn)定下來,呂方齊這才肯放他下山回家,怎知他早上走,中午又被醒來的江茱萸急招上山,說是呂方齊昏倒了,要他趕緊再上去。這一上山,又是用了他四天的時間穩(wěn)定呂方齊的病況。
我和他才不是小倆口!強忍住到口的反駁,江茱萸乖乖地站在一旁幫老醫(yī)生拎出診袋。
“過度疲勞、嚴重睡眠不足,再加上被你傳染重感冒,方齊這下可有得他受的了!”
老醫(yī)生擬好藥單,吩咐道:“待會兒我會讓我醫(yī)院里的護士把藥拿上來,她會教你怎么服用。還有,你病剛好,挨不得操勞,如果覺得照顧不來,那就要她留下來幫你。”
“嗯!”
好不容易送走了嘮嘮叨叨的老醫(yī)生,江茱萸呼出了口長氣,慢慢踱回二樓。
就在樓梯口,她正好迎上自呂方齊書房出來,捧著一堆文件,形色匆匆的許幸。
“幸姊!”
“!茱萸,你上來正好!”許幸高興的空出一只手抓住江茱萸!澳銕臀掖螂娫捊o大貴,叫他先暫緩到澳洲出差的事,順便跟他說一下方齊現(xiàn)在的情況,免得他擔心。我現(xiàn)在得趕回公司開會!
呂方齊一病倒,整個鴻洲差點因此天下大亂。所幸他向來有逐一記錄條陳行事的良好習慣,要不然她也沒辦法一下子就掌握住鴻洲這幾天的正常運作。
“貴哥不在公司嗎?”
被她這么一間,許幸才發(fā)現(xiàn)她忙中有錯的忘了告訴她簡嶠貴現(xiàn)在人在高雄的事。“你不問我還真忘了,大貴現(xiàn)在正在高雄,你可以打他的手機!弊吡藘刹,許幸忙又回頭問道:“茱萸,你知道大貴的手機號碼吧?”
“嗯!客廳的電話簿里有!
“那就好。你好好照顧方齊,有什么事就立刻打手機給我!”許幸一交代完,便風也似地出了呂家大宅。
老醫(yī)生走了、許幸也走了,整個呂家大宅又只剩她和呂方齊了!
照著許幸的吩咐,她找出了簡嶠貴的手機號碼,撥了通電話給他。電話中的簡嶠貴對于呂方齊突如其來的病倒相當關(guān)心,也決定縮短在高雄的時日,好早點回臺北探病。
她電話一掛上,門鈴便響了起來。
為了怕門鈴響太久,吵到昏睡中的呂方齊,她幾乎是用跑的前去應門。
就著鐵門上的玻璃小圓孔望去,來人是一個護士打扮的小女孩。想起老醫(yī)生說過會派人拿藥上來,江茱萸趕緊開門讓人進來。
“你好……”小護士的問好停在乍見江茱萸的那一瞬間。
她就是爺爺說的呂大哥的新管家?小護士難掩懷疑的瞅著江茱萸,為她的年輕與令人自慚形穢的美麗而感到不安。
江茱萸輕輕點頭當作禮尚往來的問好,側(cè)過身子讓小護士進門。
“陳醫(yī)生是我爺爺,他讓我拿呂大哥的藥上來。”江茱萸稍嫌冷淡的反應讓她不得不先自行表明來意。
呂大哥?江茱萸下意識的為她對呂方齊的稱呼蹙起了秀眉。
一進客廳,小護士便自動往樓梯走去。站在樓梯口,她禮貌性的回頭問道:“我可以去看看呂大哥嗎?”
她的要求讓江茱萸遲疑了下。呂方齊不喜歡讓外人上到呂家大宅的二樓,在沒弄清楚這小護士對他來說是否算是外人之前,她還真的不敢亂讓人上二樓。
江茱萸的遲疑看在小護士眼里,卻成了另有含意。
有些不高興的嘟嘟嘴巴,小護士滿是敵意的瞪了江茱萸一眼,趁她還沒有防備之前轉(zhuǎn)身快步跑上二樓。
看著她擅自跑上二樓,在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江茱萸也只有頭痛的跟著上二樓。
“呂大哥的臥室是哪一問?”小護士望著諸多深鎖的房門,不甚情愿的向江茱萸求助。
“在你左手邊的第二間!
進門以后頭一回聽到江茱萸開口說話,小護士微感訝異,嘲諷的話控制不住的脫口而出,“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話呢!”
感受到小護士明顯的敵意,江茱萸挑了挑左眉,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還是聰明的不與她一般見識。上前一步輕推開呂方齊的房門!八在睡覺。”
即使迫不及待,小護士還是放輕了腳步,來到呂方齊床前!皡未蟾鐟撏藷税桑
看著她就著床沿坐下,大刺刺地伸手就往他微汗的額際撫去,江茱萸胸口一悶,突然覺得她的手出奇的刺眼。
小護士拿起掛在床頭的毛巾,頭也不回的往后遞給江茱萸,反客為主的吩咐道:“可以請你把毛巾打濕好嗎?呂大哥流了滿頭汗,我想幫他擦一擦。”
哪有滿頭汗?接過毛巾,江茱萸冷眼看著她一會兒幫他蓋被、一會兒幫他調(diào)整枕頭,一個人自顧自地忙得不亦樂乎。就在她打算漠視她的自作主張時,樓下的門鈴忽然響了。
“我下去開門!彼坏刃∽o士做反應,便快步離開了房間。
她一走,小護士樂得少了一個礙眼的電燈泡,起身拾起她丟在一旁的毛巾,高高興興地走進臥室附設(shè)的浴室。
一邊打濕毛巾,她一邊暗自抱怨著,“怎么才一年不見,呂大哥身邊就多了個奇怪的女人!”
在她眼里不愛說話,凈是拿一雙冷眼看人的江茱萸可是古怪得可以,尤其是她的存在似乎在她與呂方齊之間構(gòu)成某種程度上的威脅,讓她更是難有好感。
“幸好我發(fā)現(xiàn)得早!”她忿忿地擰著毛巾!耙蝗贿@下回臺中,又是得一整年不能回來,到時呂大哥說不定真被那奇怪的女人搶走了!”
她嘴上邊念著邊走出浴室,以至于沒發(fā)現(xiàn)房里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
“小蕓!”老醫(yī)生慍怒的瞪著偷偷溜到陽明山上來的小孫女。
“!爺爺?”小護士嚇得毛巾都掉了!澳阍趺磥砹?”
“不來行嗎?不來能把你抓回去嗎?”顧忌到房里還有病人,老醫(yī)生拎著孫女的衣領(lǐng)走到房外!澳阋詾槲也恢滥愕脑幱媶?”
他實在是對這小孫女感到頭痛已極。本來他是派自個兒醫(yī)院里的護士過來的,怎知被這放暑假回家休息的小孫女用計給取而代之了。
“哎呀!人家要留在這兒照顧呂大哥啦!”小孫女掙扎著不肯被爺爺抓著走。
“不行!”老醫(yī)生嚴厲拒絕。
揪著小孫女來到大門口,老醫(yī)生回頭對跟在后頭的江茱萸抱歉的一笑,“茱萸,對不起,這小丫頭給你添麻煩了!”
“我才沒有呢!”小孫女忿忿地反駁。
“不管有沒有,我都不準你再上來了!”說著便把她丟上車,準備帶她回家好好修理一頓。“對了!”他從口袋掏出藥袋遞給江茱萸,“服用方法我都寫在袋子上了,如果方齊有什么不對勁,你再打我的專線給我!”
再次送走了老醫(yī)生祖孫倆,江茱萸這回卻沒有松了口氣的感覺,反而神經(jīng)還是繃得緊緊的。
踩著沉緩的腳步回到呂方齊的臥室,拉了張小椅子坐到他身畔。莫名的她就是不想坐在剛才小護士坐過的地方。
睡著了的他看來好孩子氣!
平常用發(fā)膠固定住的劉,F(xiàn)在有些凌亂的散在額際,本來就白皙的臉色因病而更顯蒼白,沒有了眼鏡、沒有了敷衍眾人的虛偽笑容,也沒有單獨面對她時特有的淡嘲,此時的呂方齊看來完全不像她所認識的呂方齊……
“沒想到你還有一個小護士愛慕者呢!”她嘴上雖像是在說笑,但手指卻忍不住捏住了他鼻子,“我還以為只有梁明綠那些千金大小姐才會看上你……”
想到之前常常有企業(yè)家千金打電話來約他出去吃飯,她捏得手勁更大了!霸瓉砟悴恢皇请p面人,還是個花花公子!那些人一定不知道你本性有多卑鄙、多惡劣!”
看他在睡夢中不舒服的皺起眉頭,她趕緊放開手讓他呼吸。
突然間她發(fā)現(xiàn)到他的鼻頭被她捏得通紅,隨即笑了起來,“以前都是你欺負我,現(xiàn)在看我怎么報復你!”說著轉(zhuǎn)移陣地捏住他兩頰,興致勃勃地就他的臉龐玩起鬼臉的游戲。
玩了好一會兒,越覺無趣的她終于放棄不玩了。
“喂!”她輕觸著他臉頰,“你知不知道你睡很久了?為了你,我四天沒去上課了耶!”
他的毫無反應讓她好不沮喪。自從他昏倒后,她心頭就沉甸甸的,像無端壓了塊石頭似的。
緩緩地低頭貼靠在他枕頭邊,她輕聲的說著,“你一病,幸姊和貴哥都忙壞了!你的公司也差點亂成一團呢!陳伯說你是過度疲勞加上嚴重睡眠不足,然后又因為照顧我而被我傳染重感冒,才會這樣一直昏睡不醒……喂!你不醒來的話,我怎么跟你道謝呢?你不怕我也灌你喝藥嗎?不過我才沒你那么壞心,強灌人家喝藥呢……”
她就這樣俯靠在他耳邊,呢喃著一堆孩子氣的傻話,殊不知這些傻話竟一字不漏的聽進了早已清醒多時卻依舊裝睡的呂方齊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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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么回事?”呂方齊拿著江茱萸復選的選課清單,站在她房門口,瞅著坐在書桌前看似在讀書的她。
“什么怎么回事?”這下?lián)Q她裝傻了。
呂方齊慢慢地走到她身邊,將選課清單往她面前一放。“你可以解釋一下課表上多出的那十幾堂奇怪的課是什么意思嗎?”
“哪有什么奇怪的課?”她有些心虛的別過頭,不想看那張被他自網(wǎng)路上列印下來的清單。
她已經(jīng)懶得追究他是如何取得她的學號及密碼,好上網(wǎng)去查詢她的選課表,現(xiàn)在她只想快點打發(fā)掉他的逼問。何況他所謂的奇怪的課,其實是一些與植物系毫不相關(guān)的初級會計、財經(jīng)等商學院的課,有什么好值得他大驚小怪的?
“我記得你是植物系的吧!”他站到她身后。
“那又怎樣?”她防備的轉(zhuǎn)頭看著他。
“這多出來的十七堂課——”他貼靠著她的背,兩手一伸,將她連人帶椅的環(huán)在臂彎里,“應該是商學院該修的課程吧!”
鼻息霎時盈滿他的男人體味,這極其曖昧的舉動讓她漲紅了小臉,忙不迭的轉(zhuǎn)過頭去,“我想修輔系不行嗎?”
被她的舉動逗笑了,呂方齊緩緩俯下身子,將臉貼近她耳畔,“你修輔系干嘛?”
“你……你問這干什么?”他灼熱的呼息吹拂在耳際,燙得她連耳根也變紅色。
他自從病愈后,整個人就有點怪怪的,以前他愛逗她是為了要看她氣急敗壞的模樣,可是現(xiàn)在……
她不安的躲避他的貼近,為他越來越曖昧的舉動感到心慌。
“不干什么,我只是關(guān)心你。 闭f完,他故意親密的用雙唇摩挲她耳廓。
“你……”她嚇得趕緊捂住耳朵,回頭想瞪他。
怎知她這一回頭,又被他乘機吻住了雙唇!
他的吻來得突然且蠻橫,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的舌尖已硬撬開她雙唇,滑進她口中為所欲為。
“嗯……”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她又驚又羞的想躲開他唇舌的糾纏,小手抓住了他頭發(fā)拉扯著。
無視她的掙扎,他一手抵住她的后頸,更加深了他的吻。
她的生澀讓他無比順利的攻城掠地,貪婪的舔吮她口中每一寸柔軟、每一滴甜蜜。
漸漸的,被吻得有些缺氧、渾身無力的她終于放棄了抵抗,拉扯他頭發(fā)的小手也改為緊緊環(huán)上他頸后。
良久、良久,直到她快因缺氧而昏迷時,他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的唇。
小口、小口的喘著氣,理智陷于癱瘓狀態(tài)的她根本無從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換他坐到了椅子上,而自己則被他抱坐在腿上,與他互貼著額際,對眼相視。
親昵的氛圍籠罩四周。
“別這樣看我!”大拇指代替嘴唇輕輕摩挲著她紅潤腫脹的雙唇,此刻他的嗓音格外低沉誘人。“怎樣看你?”初嘗情欲滋味的她軟軟地問道,無知的貪戀著他指腹溫存的愛撫。
“想要我再吻你似地看著我!蓖M她猶自迷蒙深邃的大眼睛里,再吻她一次的欲望逐漸涌起!澳悴幌朐傥俏覇幔俊彼X袋被他的吻攪得一團亂,只能傻呼呼地問著。
她的問題倏地焚燒掉他最后一絲顧忌,揚起了邪氣的淺笑,“想!想得快瘋了!”說完,在她的驚呼中再度席卷她的紅唇。
又是一個纏纏綿綿的長吻,就在兩人幾乎要一發(fā)不可收拾、由書桌轉(zhuǎn)向床鋪之際,呂方齊靠著長久以來養(yǎng)成的驚人自制力硬是放開了早就意亂情迷、任他宰割的江茱萸。
“呂方齊?”不習慣他突然的離去,她無措的揪緊了他的衣袖。
他安撫的順著地的發(fā)絲!皠e叫我全名!”
“那要叫你什么?”她顯得有些困惑。
“你想叫我什么?”她嬌嬌憨憨的模樣可愛極了!
側(cè)頭想了想,晶瑩瞳眸里泛著迷蒙水氣,良久的沉思后,她終于決定道:“叫你阿齊好嗎?”潛意識里,她就是不愿意同他人一樣叫他方齊。
他滿意的點點頭,嘴角咧開了一抹邪魅的微笑!爸灰阆矚g,怎么叫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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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萸!”門外傳來許幸滿是擔心的勸說:“出來吃飯好嗎?你已經(jīng)兩天沒吃飯了,再不吃,身體都要搞壞了!”
她才不要出去呢!江茱萸整個人縮在床頭,緊緊摟抱著三尺大抱枕,有如鴕鳥似地逃避著出去面對呂方齊的窘境。
一想到他,埋在抱枕里的小臉倏地又燃燒了起來。
她再也不要看到那色狼了!她忍不住在心里類似羞憤的激動。
被他欺壓也就算了,可是……可是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樣子?
前天自己被吻得七葷八素、任人擺布的不堪記憶再次浮現(xiàn)腦際,這下子她連耳根、頸項全紅透了。
“茱萸?”許幸得不到她的回應,著急得越敲越用力!败镙牵闶遣皇遣皇娣?”
“別費心了!”門外另一個讓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渾厚嗓音帶著笑意說道:“為了躲人,她連課都不上了,怎么可能會輕易開門?”
“躲人?躲誰?方齊,是不是你欺負她?”
“欺負她?我可沒有!”
騙人!說謊!江茱萸在房里不滿的無聲反駁著。
壓抑住沖出房間當場拆穿他的沖動,她氣憤得抓緊了抱枕。
“沒有?那會是誰欺負她?”許幸顯然對呂方齊的人格保信不疑。
“我看你還是先回去準備吧!明天早上七點的飛機不是嗎?”
“可是……”許幸猶豫了。
“放心,我會好好勸她的!”
“好吧!那我明天到了東京再打電話過來!
門外一陣沉默,似乎交談的兩人已經(jīng)走遠。
許幸的關(guān)心讓江茱萸好生愧疚。想到幸姊把明天就要出國度假的事丟在一旁,就只為了來看她……
若不是顧慮到呂方齊也在一旁,她早就開門讓幸姊進來了!江茱萸越想越覺得呂方齊既礙事又可惡,將抱枕當作他,用力捶了兩下泄憤,卻又發(fā)現(xiàn)一點也不過癮,終于忍不住輕聲罵道:“王八蛋!呂小人!大色狼!雙面豬!偽君子!卑鄙!無恥!厚顏……”
“還有薄幸呢!”
充滿笑意的聲音來自敞開的房門口。
“你說得對!還有薄幸!”很高興有人與她同仇敵愾,不過,這聲音好耳熟——
“啊——”她放聲尖叫,為房里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驚慌莫名!澳阍趺从形曳块g的鑰匙?”
呂方齊一點也沒因嚇到她而感到抱歉,反而笑得更愉悅了。“我是這棟屋子的主人,怎么會沒有你房間的備用鑰匙?”
對噢!如果他沒有她房間的鑰匙,怎么能在半夜?jié)撊胨坷锿蹬乃蛩瞬涣级鴮е麓汗馔庑沟恼掌?br />
憶及那些被他當作威脅工具的立可拍照片,新仇舊恨登時一并涌上!
“鑰匙還我!”她惡狠狠地瞪他。
“那可不行!”他壞壞地笑著!澳愕蔫匙早給你了,這備用鑰匙可是我的,怎能還給你呢?何況……”
“你關(guān)門做什么?”她臉色大變的看他反手關(guān)上了房門。
有趣的瞅著她驚慌的模樣,他笑得可邪氣了!白鍪裁?你難道忘了你前天才答應我的事?”
“我答應你什么了?”她警戒的看著他。
別看她外表冷靜的樣子,其實心里她早已為自己可能在喪失理智時答應了他什么喪權(quán)辱國的條件而慌亂不已。
“答應我……”他拖長了尾音,故意折磨她緊繃的神經(jīng)。
“答應什么?”她揪緊手中抱枕,豆大的冷汗自鬢角滑落。
“你別那么緊張嘛!”他失笑道:“答應跟我交往應該不算什么可怕的事吧?”
答應……答應跟他交往?
她眼前一黑,承受不住這打擊的昏了過去。
快步上前接住了她癱軟的身子,呂方齊哭笑不得的看著懷中人兒的夸張反應。
這兩天為了躲他,她白天自個兒反鎖在房里,肚子餓了才在半夜跑到廚房吃些餅干、面包,營養(yǎng)自然不足,會昏倒也是在他意料中的事,可是他還真的沒想到竟會是這答案讓她應聲而倒的!
他以前真的對她太壞了嗎?他不禁自問。
“我不要跟你交往!”懷中的小女人一清醒,開口就推翻她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所作的承諾。
“不行!”他緊緊地擁她在懷里,趁她猶自虛弱不已時恣意上下其手!澳愦饝伊!”
“色狼!你別亂摸!”她羞憤的拍開他鉆進她衣服底下的魔爪。
她那點小雞力氣哪兒能阻止得了他堅持偷香竊玉的決心,大手三兩下就解開了她前扣式的胸罩,大剌剌地攻陷雪白雙峰。
“你……”她一張小臉漲得只差一點就要起火燃燒了!“你別這樣!”
“怎樣?”他故意捏住拳頂?shù)姆凵砝,惹得她渾身震顫,氣勢隨之一弱。
“別……”她雙眼微潤,看著就要掉下淚來。
她的臣服讓他揚起一抹自得的微笑,俯首舔去她的淚珠,在她的輕顫中,順勢吻上了她抿緊的朱唇。
他又來了!江茱萸意識再度飛散前,無奈又甜蜜的忖道。
“茱萸!”貼著她被吻得微腫的紅唇,他誘惑似地呢喃,“你答應我了!”
“我答應你什么?”她晶瑩大眼里全是激情后的迷蒙。
“答應要和我交往,你忘了嗎?”滿足的凝視她因他的吻而神智昏頓的迷糊模樣。她對他的吻毫無免疫力的事實,高度膨脹了他的男性自尊心。
“為什么要跟你交往?”她嘟起嘴唇,即使頭昏腦脹,她還是沒忘記自己不喜歡和他交往的事!澳阆矚g我吻你嗎?”他開始誘之以利,邊說邊啄吻她噘高的唇瓣。
“喜歡!”她毫不考慮的承認。
“要我每天都吻你嗎?”他除了用吻誘惑她之外,一雙大手也在她細膩滑嫩的背脊上溫柔的愛撫著,企圖杜絕地清醒的可能。
“嗯……”她完全招架不住他的積極攻勢。
“那就答應跟我交往!”
“可是……”她下意識仍拒絕著他的要求。
“你不答應的話,那我就再也不吻你了!”他的態(tài)度突然強硬起來。
“不要!”她急忙勾住他后撤的頸子,“好嘛!我答應就是了!”
“那好!”他順勢自口袋里掏出一張早已立好的字條!爸灰阍谶@張紙上簽名,我就天天吻你。”
“真的?”她接過他遞來的水性筆,乖乖地在紙上簽名!澳悴荒茯_我哦!”
“當然!”他笑咧了嘴,仔細收好她劃押的賣身契,獎勵的再送上熱吻,吻掉了她最后一絲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