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姬總部攝影A棚,辛妮正為參加選秀的照片拍照,其實以她的資歷,從歷年代言的宣傳照中找出優(yōu)秀的作品出來就可以了,但是這位大小姐一聽說是岳軒嵐掌鏡,說什么也要重拍。
不過現(xiàn)場氣氛卻陷入了身處臺風眼般的低氣壓,每個工作人員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做著自己分內(nèi)的工作,連辛妮也不敢再亂發(fā)大小姐脾氣。
岳軒嵐放下相機,今天一整天他的臉色都不算好看,此刻更是山雨欲來。
“等模特兒真的準備要開始工作了,再來找我!彼Z氣陰沉的落下了這句話,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攝影棚。
辛妮委屈的紅了眼眶,她只不過比平常晚進入狀況,他有必要這么嚴格嗎?
經(jīng)紀人山下誠連忙跑過來安撫著。
“那個岳軒嵐在搞什么?分明是他自己情緒失控,竟然還反過來怪你!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向來待人彬彬有禮的岳軒嵐反常了。
他平日的確要求嚴格,但從未對女性厲言相向,他對工作的耐心是出了名的,他要求工作伙伴百分之百的敬業(yè),但絕不會放縱自己發(fā)脾氣。
今天的岳軒嵐,卻是臉上三尺寒霜,連說話的語氣都令人感覺到濃濃的火藥味。
張鈴鈺被分派到B棚,岳湘菲幫她找的攝影師,是曾經(jīng)和岳軒嵐一起合作過的前輩,目前為電影公司掌鏡的房明威。
沖著和岳湘菲的交情,在業(yè)界早有“大師”之名,又馳名國際的房明威特地排開了和大導演的檔期前來支援。
岳軒嵐心情煩悶的走出A棚,原本只是隨意逛著,不知怎么的卻來到了B棚。
專心在拍攝上的攝影師和模特兒并沒有注意到他。
在岳湘菲的指導下,張鈴鈺很快的就掌握了訣竅,也許是因為和這批工作人員不熟,所以她很自然,且旁若無人的進入狀況。
幻想著相機另一頭的男人是岳軒嵐,是她深愛著的男人,和他親自替她掌鏡有大大的不同,是什么樣的道理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真的比較不會緊張,因此能更加的放開自己,以眼神和肢體動作盡情的魅惑“他”。
“很完美!”攝影師繼續(xù)指揮她的動作,“眼睛看地上,再拍一張……”
岳軒嵐看著張鈴鈺的動作,一舉手一投足、眉眼顧盼,盡是難以言喻的風情萬種,與令人屏息的魅力,然而這樣的表現(xiàn)卻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那種不修邊幅,留著一臉落腮胡的男人到底哪一點好?他只不過藉由工作的關系和玲鈺接觸過幾次,玲鈺竟然就愛上他了,他甚至大上玲鈺十幾歲。
忽然覺得胸口像梗著刺一般難受,令人窒息的痛苦將他整個人都勒住了,他忿忿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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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xù)好幾天,岳軒嵐都擺著那張臭臉,原來和張鈴鈺還多多少少會碰面,但現(xiàn)在見了她也是悶著不說話,加上復賽接近,張鈴鈺早上在岳湘菲處受訓,下午還得請假為復賽排演,兩人見面的時間就更少了。
張鈴鈺每次回到家時,車庫都還是空的,岳軒嵐仍沒回來。
岳軒嵐變得害怕回家,他當然曾經(jīng)想找張鈴鈺問清楚,但是又害怕從她口中聽到會令他痛苦的結果。他不敢面對她,因為那會讓他想起多少個夜里,他將一切理智全部放下,忘卻了愛情曾經(jīng)帶給他的恐懼,瘋狂而癡迷的愛著她……
他總流連在那些能不問緣由的包容并接受他頹廢的地方,例如酒吧、夜店,有時候是寂靜無人的工作室。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有時醉得迷蒙的他會這樣想,可是清醒的時候,他卻害怕承認自己將要失去,或者早該失去的一切。
他不得不忍耐著苦澀和心靈疲乏的疼痛去想,那個鈴鈺所深愛的男人是否還能接受鈴鈺?又或者,他該拿出勇氣與決心,無論鈴鈺的心在誰身上,他也要繼續(xù)自己說出口的承諾,然后總有一天也許鈴鈺會愛上他……
至少在他想到如何補救鈴鈺的幸福以前,他決定暫時逃避。
但是岳軒嵐的沉默,只徒讓張鈴鈺開始鉆牛角尖而已。
他身體好點了嗎?工作那么多,他的助手有好好幫他嗎?張鈴鈺常常心不在焉的想著這些問題。
這天好不容易下午有空,回了一趟工作室,岳軒嵐見了她仍是板著一張臉。
“軒嵐……”張鈴鈺小聲的喚了聲,她擔心他是不是在責怪她?因為那天幫她拍照時她沒有表現(xiàn)好,所以現(xiàn)在換了別人來幫她拍。
軒嵐的自尊心高,不容許自己在專業(yè)領域上不如人。
“其實那天你幫我拍照的時候……”她囁嚅著不知該從何解釋。
“大家快來看!”工作室另一位攝影師小林,喳呼著由外頭跑進來,“鈴姊要參加復賽的照片出來了!我剛剛去明威工作室時他們拿給我的……”
一群人立刻圍住小林,半是好奇、半是興奮的爭相看照片,小林卻將照片拿到張鈴鈺眼前,“照片是鈴姊的,當然得她先看!
張鈴鈺看向一旁的岳軒嵐,他自顧自的在一旁整理他的相機和器材,她的心情更沉重了,但在眾人起哄下只得把照片拿出來。
“哇靠!”小林吹了聲口哨,其他人也嘖嘖稱贊著。
“真是漂亮,鈴姊,你光靠這些照片就得冠軍啦!”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的眼神這么嫵媚啊!”羅姊證嘆道。
“老大,你看!鈴姊真是漂亮,這些照片拿出去,肯定會有一堆男人來追玲姊……”
小林話還沒說完,岳軒嵐便重重的放下手上的相機,令所有人倒抽一口氣。
“老大……”那很貴。
岳軒嵐起身,拿了外套和鑰匙,頭也不回的走出工作室。
好一會兒,被嚇傻的一群人才回過神。
“老大吃錯藥啦?”
羅姊睨了小林一眼。
“你哪壺不開提哪壺。俊边@叫吃醋!這群王老五果然不會了解。
張鈴鈺一顆心像墜入無底深淵,眼眶微微泛紅,想追出去卻又卻步。
軒嵐果然不諒解她!她該怎么做,才能讓軒嵐原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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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軒嵐還是沒回家,張玲鈺為了與他和好,撐著受訓一整天的疲累身軀和沉重的眼皮等了他一夜,于是隔天早上便頂著熊貓眼出現(xiàn)在岳湘菲住處。
“你給我站住!”岳湘菲一見到張鈴鈺踏進自個兒家門,雙手叉在腰上,“我不是跟你說過,睡眠不足和熬夜是美麗的最大敵人,你看看你,你想在伸展臺上扮熊貓還是果子貍?”
張鈴鈺扁了扁嘴,昨天她等了一個晚上,軒嵐沒回家不打緊,連手機也不接。
沒想到他們會為了選秀的事弄到這種地步,連朋友都做不成,早知如此,她不如一開始就答應媽媽去巴黎,至少軒嵐不會討厭她……
“做什么?”岳湘菲眉心凝了起來,看著張鈴鈺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
張鈴鈺越想越難過,她已經(jīng)哭了整晚,但只要想到悲傷處還是忍不住想哭。
“我不要參加選秀了啦!嗚嗚……”她可憐兮兮的站在岳湘菲面前,手背不停的擦去那些淚痕,淚珠卻不斷的滑落。
“你不想和軒嵐在一起了嗎?”岳湘菲雙手抱胸,神情平靜的問。
這小兩口又怎么啦?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這一問,讓張鈴鈺原來抽抽噎噎的哭泣聲,變成了嚎啕大哭,岳湘菲差點想伸手捂住耳朵。
“軒嵐不要我了啦!我干嘛還參加選秀?嗚啊啊啊……”
岳湘菲舉雙手投降了,這丫頭的肺活量之大,可能會讓方圓百里之內(nèi)的人都以為她在虐待自己學生。
讓她繼續(xù)站在那兒哭也不是辦法,岳湘菲讓張鈴鈺進到客廳,泡了杯茶給她,待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才仔細的盤問緣由。
張鈴鈺還是忍不住細細的抽泣著,岳湘菲卻支著頰,為這兩口子感到好氣又好笑。
她那個笨侄子擺明了就是吃醋吃到快得內(nèi)傷了,還打算繼續(xù)裝酷擺架子嗎?
不過要論笨,還笨不過這個傻丫頭……
“別哭啦!”岳湘菲玉手揮了揮,“今天就放你一天假吧,你好好休息,我就替你去向軒嵐說個明白。”說到底,事情也是她惹出來的,她哪里知道軒嵐那小子醋勁那么大?換個人拍照也不行。
張鈴鈺聞言,停止了哭泣,睜大水汪汪的兔子眼。
“真的?”姑姑真是好人!
岳湘菲點點頭,“你先在我這休息,順便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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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湘菲在前往風岳攝影工作室的路上,打了一通電話給替張鈴鈺拍照的房明威。
“事情就是這樣,如果你還想請我吃飯,就記得替我辦好!痹老娣埔贿呅蕾p著自己仍然纖細光滑的手指和上頭的指甲彩繪,一邊道。
“你要我辦的事,我哪一件沒赴湯蹈火替你完成?”電話另一頭的房明威嘆了口氣,剛毅而嚴峻的臉上線條軟化了,“不過你要我介入別人的感情,這我辦不到!
“我什么時候叫你介入別人的感情?”岳湘菲沒好氣的道,“我是要你替我過去開導開導她,你到我家之后打個電話給我,一定要讓她把話全都說出來才行!
“你倒挺有閑情逸致的?還當起晚輩的和事佬兼紅娘!
“我就這么一個侄子嘛!”岳湘菲嬌柔的一笑,“他就像我兒子,母親當然希望兒子情路順遂,早日娶得自己心愛的女人!
當然,這是半個原因,向來家庭觀念淡薄的她,母愛可沒泛濫到雞婆的程度,另外半個原因就是她絕對要讓小鈴進入絕賽!這可是關系到她的一世英名。
“放心吧,我會替你辦好它!狈棵魍馈
車子在風岳攝影工作室所在的大樓前停了下來。
岳湘菲一進到風岳攝影工作室,立刻拖住正要趕到希雅去替另一位模特兒拍照的岳軒嵐。
“做什么?我還有工作!痹儡帊箤嵲谵植贿^他這位姑姑。
“小鈴暈倒了!痹老娣坪翢o困難的露出一個擔心的表情。
岳軒嵐臉色一變,其他事都被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緊張的問:“為什么會暈倒?”
“大概是太累了吧!”岳湘菲不著痕跡的觀察著他的臉色,“這幾天訓練比較嚴,加上她昨晚又哭了一整晚……”
“她怎么了?”聽到她傷心難過,岳軒嵐心都揪緊了。
為什么哭?她從來都是開朗而充滿活力的啊!
“所以我才來找你!你去看看她,說不定能替她排解困擾!
岳軒嵐一路跟著岳湘菲走出大樓,內(nèi)心卻翻騰著。
他該去看她嗎?他畢竟不是她心里的那個人,就算看了又有何用?
可是她為何哭泣?是不是房明威欺負她?岳軒嵐拳頭握得死緊。
那個家伙,也不想想自己四十好幾了,竟然欺負鈴鈺……
若是如此,他如何能夠看著鈴鈺為別的男人流淚?
岳軒嵐和岳湘菲坐上了車,他知道無論他多么不愿去面對鈴鈺愛上別人的事實,他心里強烈的心疼與不舍仍是蓋過一切的不快。
若她不愛他,至少能夠在他懷里哭泣,這也就足夠了。
岳軒嵐看著車窗外的景象,神色疲憊卻又焦急的想快些見到張鈴鈺,沒注意岳湘菲悠哉的接了電話之后,為自己的英明睿智笑得好不得意。
車子開進岳宅的車庫,岳湘菲領著他來到二樓的和室,全副心思都在擔心張鈴鈺的岳軒嵐,沒發(fā)現(xiàn)人高馬大的園丁和管家也一起跟著上樓。
“玲鈺呢?”岳軒嵐問。
岳湘菲食指抵住雙唇,這時和室的另一邊傳來細碎的哭泣聲。
“你別顧著哭,你還沒回答我……”房明威頭大了起來,他一看到女人哭就頭痛!
岳軒嵐聽到情敵的聲音,臉色一沉,拳頭握得格格響,為什么鈴鈺在這家伙面前哭成淚人兒?
原來滿腹的妒火,和對張鈴鈺的不舍,此刻全都爆發(fā)了出來,岳軒嵐想沖出去痛打他一頓,卻讓岳湘菲以眼神示意身后兩個男人架住了岳軒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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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嵐討厭我,我不要參加選秀了。”張鈴鈺抽抽噎噎的道。
房明威一來,劈頭就問她要棄選的事,想到傷心難過處,張鈴鈺便哭了起來。
“他為什么討厭你?我覺得他很疼你。 狈棵魍f。
那根本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的,無論是過去與現(xiàn)在,岳軒嵐對鈴鈺向來很保護,這也是為什么以鈴鈺這種傻里傻氣的個性,居然還能夠在這個圈子里生存的原因。
就算她多吃苦耐勞、配合度多高,但不懂戴上面具、不懂與人諂媚交際就會得罪許多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在替她收拾善后,默默的將她收在羽翼之下。
張玲鈺抬起頭,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他。
“因為他氣我沒有好好表現(xiàn),讓他的作品比不上別人!
“如果他會因為這樣就生氣,就不會有今天的地位了,你跟在他身邊那么久,難道你認為他是那種不承認失敗的人嗎?”
“可是……”張玲鈺眉頭皺了起來,大叔說的沒錯,軒嵐過去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的失敗,但也才能造就今天的他。
“可是他很生氣!彼恢浪麨槭裁瓷鷼,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原因啦!
“也許他是因為嫉妒!蓖瑯邮悄腥耍墒橇私獾煤。
“嫉妒什么?我又沒做什么讓他嫉妒的事!彼谋饬吮庾。
房明威沒好氣的道:“他是嫉妒我,了嗎?”
“為什么?”嫉妒他胡子比他多嗎?軒嵐比大叔帥,有什么好嫉妒的?
房明威拍了拍額頭。
“我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小湘要插手了,不插手的話,你們一個只顧著吃悶醋,一個老是會錯意,到了七老八十都還沒有結果。鈴鈺,你想想哪個男人會高興自己喜歡的女人在別人面前搔首弄姿?”
張鈴鈺臉紅了起來,訥訥的道:“他才不是喜歡我,他只是覺得要對我負責,而且我在他的鏡頭前會緊張嘛!”
“為什么緊張?”
“姑姑說,要想像自己心愛的男人就在鏡頭的另一邊,可是想像很容易,真的是在鏡頭后又是另一回事……”
房明威摸了摸下巴的胡子。
這應該算是間接告白了吧?他果然還滿有套話天分的,不過另一邊遲遲沒有動靜,看來小湘是要他再繼續(xù)問出更多的八卦,于是他只得無奈的道:“這么說,你是因為喜歡他,才沒辦法讓他拍啰?”
張鈴鈺頭垂得不能再低了,輕輕的點點頭。
“但我聽小湘說,他是你妹妹的男朋友,還是你介紹他們倆認識的,如果你喜歡岳軒嵐,為什么要這么做?”根據(jù)小湘的電話指示,他的任務還包括把這筆陳年舊帳挖出來,說是為免小兩口以后有心結。
“因為,瑩珊喜歡軒嵐,軒嵐見了瑩珊之后,也很高興。”大叔真討厭,干嘛挖她的陳年瘡疤?往事不堪回首,一想到當年那場被人形容成“王子與公主美麗的邂逅”的舞會,她就難過得想哭。
“然后?”房明威聽得一頭霧水,他當年見到小湘的家人時也很高興啊!總不能因為這樣,就說他愛上小湘的家人吧?
“我想他們一見鐘情嘛!反正我又沒女人味,跟他站在一起,就像丑小鴨站在天鵝旁邊,他跟瑩珊看起來才像王子和公主……”張鈴鈺眼眶又紅了,心里酸酸的,語氣哀怨又可憐兮兮的,“軒嵐會喜歡瑩珊也是很自然的事,兩個都是我喜歡的人,當然要幫助他們得到幸福!
“就算你明明喜歡他,也要把他送給自己妹妹?你妹妹知道你的心意,還要跟他在一起嗎?”
“瑩珊說喜歡他嘛!她不知道我喜歡軒嵐才這么說的,她也不是故意的!爆撋菏切」、小仙女,當然不會這么做。
可是她還是好難過。
“雖然從小到大只有軒嵐會保護我,可是那只是因為他覺得我比較笨吧?大家都喜歡瑩珊,他當然也喜歡她,我一個人也沒關系的……”當年她也是一個人躲起來這么安慰自己,可是一如當年,說著說著,總不自覺的掉下眼淚。
她長得高,又像男孩子,一個人沒關系,她能自己保護自己,即使那是因為沒人要保護她,她只好自立自強,那也無所謂,因為她習慣了……
可是她多么羨慕別的女孩子呵!她只能把這個夢想藏在心里,她好希望有男孩子送她玫瑰,說她惹人憐愛,牽著她的手像守護珍貴的寶貝般呵護著她。
軒嵐若非那夜將她當成瑩珊,他會愛她嗎?
她陪在他身邊那么多年,早就認清楚,她之于他不過是哥兒們,他對他的保護也是出于友情,即使她如何偷偷為他的溫柔心動,卻還是要告訴自己那樣的溫柔與愛無關。
但是多虧他將她當成瑩珊,讓她作了好幾天的美夢,現(xiàn)在魔法的時效過了,她早該清醒,但能不能不要讓軒嵐討厭她?
和室的紙門被拉開了,房明威站起身,看來他的任務已經(jīng)結束了。
張鈴鈺仍兀自低著頭嗚咽的哭泣著。
岳軒嵐和岳湘菲走了進來,岳軒嵐的表情深沉,看不出他情緒的波動。
岳湘菲和房明威功成身退,雙雙離開了房間。
“笨蛋!痹儡帊沟穆曇綦[隱顫抖著,忍不住又氣又心疼的道:“你真的很笨!彼乜谝鐫M了激動、不舍,還有像是失而復得的喜悅,只是眼前哭得像只被拋棄的小貓般的張鈴鈺,讓他無暇感受那份快樂的沖擊。
若非姑姑和房明威的推使,她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把自己的心意說出口。
而直到這一刻,岳軒嵐才終于明白,自己的逃避,竟然傷得鈴玨這么深,這讓他多么痛恨自己的鴕鳥心態(tài)。
瑩珊的臉在對他微笑,多年來徘徊他內(nèi)心深處的那抹幽魂不知何時早已煙消云散。
原來,阻止自己面對心結的并不是瑩珊的幽魂,而是他自己。
張鈴鈺覺得自己太想念岳軒嵐了,竟然出現(xiàn)幻聽。
“你不要假裝軒嵐的聲音罵我,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乖乖讓你罵!彼彩怯衅獾泥!不然軒嵐為什么會叫她小老虎。
岳軒嵐嘆氣,在她身邊坐下,“我做什么假裝自己的聲音?”他順手抽起面紙。
張玲鈺抬起頭,驚愕的看著他。
淚眼蒙朧,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的確是軒嵐沒錯,他正坐在她身旁,像過去一樣用很溫柔的表情看著她。
軒嵐由她身后抱住她,讓她坐在他兩腿間,拿著一疊面紙擦過她哭得花花斑斑的臉。
“鼻涕擤一擤,你已經(jīng)變成名副其實的小貓臉了。”
張鈴鈺乖順的照做了。
“你看你眼睛腫成這樣!痹儡帊挂贿叢粮伤樕系谋翘闇I水,一邊心疼的說道,“怎么傻呼呼的自己躲起來哭?”
過去她便是這樣背著他,可憐兮兮的躲起來一個人流淚嗎?
岳軒嵐將額頭抵著她的,為過去無數(shù)個日子里,他無法將她抱在懷里安撫她的眼淚,心疼的紅了眼眶。
成功的制造一座小山般的“餛飩”才把張玲鈺的小花臉擦干凈,岳軒嵐忍不住在她頰上親了又親,雙臂緊緊環(huán)著她。
“對不起!痹儡帊刮侵鴱堚忊暤拿佳,聲音因為喉嚨發(fā)緊而喑啞了。
張鈴鈺還有些怔愣著,反應不過來。
她睡著了嗎?大叔為什么會變成軒嵐?而且,還不生她的氣了。
岳軒嵐臉頰貼著她的,縮緊懷抱,像要將她的身體與他緊緊糾纏。
“軒嵐?”真的是他,是他的味道,他的聲音,還有他的懷抱。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逃避,”他既心疼又愛憐的輕吻著她紅艷的雙唇,抱著她像深怕她消失似的,“我想把你永遠留在身邊,卻不敢承認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