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的看法,秦始皇的儀隊行經(jīng)這座山頭的時暌,就是下手最好的時機。你看,這是一個峽谷地形,我們的人馬都安排在峽谷上,等他們經(jīng)過,我們就給他來個箭如雨下,就算射不死那個暴君,起碼也讓他們元氣大傷!還有你看這里……”
屈偃和熊鉞在書齋中商議刺殺秦始皇的行動。
正當(dāng)熊鉞指著桌上地圖滔滔不絕的時候,袁泗湘端著兩杯茶,走到他們身邊。
雖然她沒有出聲驚擾到他們,但熊鉞還是覺得她打斷了他的言論,心里老大不高興。袁泗湘端茶給他的時候.他連一聲謝也沒有說。
屈偃溫柔的對她點一點頭,示意她坐在他身邊。
她順從的坐下,沒看熊鉞在旁邊猛翻白眼。
喝過一口茶之后,屈偃慢慢的說!“我想,你剛剛所說的,似乎都不妥!
“不妥?哪里不妥?”熊鉞聽他這么說,頓時瞪大了眼。
在他看來,屈偃雖然出身比他尊貴,但他熊鉞可是武將世家的后代。論帶兵打仗、行軍策略二百個屁偃也比不上他!所以聽到屈偃反駁他,他從鼻子、眼里,顯露出他的不服氣。
“你剛剛說的,雖然不失志良策,但既然秦皇敢巡狩天下,必然是有備而來。這么容易利用的地形,我們想得到,難道秦始皇想不到嗎?” ’
“這……”熊鉞倒抽了一口氣。
他不能否認(rèn)屈偃說的有道理,可是他還是不大愿意放棄自己的策略。
“這也不一定,不試試看怎么會知道呢?也許秦始皇會有百密一疏的地方,我們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可以刺殺他的機會!”熊鉞堅持的說。
屈偃搖了搖頭!耙在A政的仔細(xì)多疑,不可能不注意到這個天險地帶。如果他看準(zhǔn)六國之人定會選擇這個地方行刺,而事先設(shè)下陷阱等我們自投羅網(wǎng)呢?我們的人不能平白犧牲!
“如果大家都這樣畏首畏尾,怎么能成大事?”
“依你的說法,是要讓你們的人民無辜犧牲。才能成大事了?”袁泗湘突然冷冷的說道。
她對熊鉞這個人本來沒什么意見,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最近她越看他越不順眼?傆X得他看著她的眼神閃爍不定,好像滿肚子壞水又怕讓人家知道,再加上熊鉞總一副窮兵黷武的樣子,讓她更加反感。
如果她決心說服屈偃放棄復(fù)仇,那熊鉞將是她眼前一個很大的障礙。
對于屈偃否定他的妙策,熊鉞心里本來就有些不高興,現(xiàn)在居然遇到了更硬的反擊——特別是來自一個他本來就不喜歡的人,更加激起他的怒氣。
他霍然用力一拍桌子,把桌上的茶杯給震倒。茶水四溢。
“巫姒!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楚國人?”
熊鉞憤怒的放聲咆哮,原本就不小的嗓門在此時幾乎要嚷破了屋頂。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袁泗湘維持平常的語調(diào),不亢不卑的回應(yīng)。
她不喜歡吵架,但是如果有人要跟她吵,她倒也不怕。
“如果你還是楚國人。就不該反對我為自己的國家復(fù)仇!”
“好犧牲更多人是嗎?”她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
“戰(zhàn)爭哪可能不犧牲一點人?犧牲是為了換取更大的利益!你這種婆婆媽媽的臭娘們懂個屁!”
熊鉞向來都會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在屈偃面前批評巫姒,雖然他一直覺得她那雙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非常邪門,但屈偃喜歡巫姒,他就不便對著他說巫姒哪里不對、哪里不好。
可是今天他沒惹巫姒,是她先惹上他的,所以他可忍不住了,不管粗的、野的話,一律罵了出口。
屈偃微微變了神色,正想阻止好友繼續(xù)說下去,耳邊已經(jīng)聽到泗湘的反擊——
“我是不懂你這樣窮兵黷武,對大家有什么益處?明明知l道眼前這步棋走下去的結(jié)局是兩敗俱傷,為什么還要堅持己見?”
“如果能撂倒暴秦,兩敗俱傷又有什么關(guān)系?亡國之痛,我們要秦國血債血還,又有哪里不對?”
兩敗俱傷也沒關(guān)系?!她覺得熊鉞這種態(tài)度簡直是草菅人命了!
“你拿什么去讓秦國血債血還?你的?!還是更多百姓的生命?亡國是很悲癰,但沒必要因為這樣,就把你們的人都推去送死!”
“你這娘兒們講這什么話?我推誰去送死了?我說的是復(fù)仇大義!”熊鉞大聲咆哮,臉孔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
“復(fù)仇需要犧牲,不是嗎?”
“犧牲是值得的!”
“如果你們的人都死光了,也算值得?” 。
“你這……”
兩人爭執(zhí)不下,眼見熊鉞就要有更不堪入耳的話要爆發(fā),屈偃立刻出來打圓場——
“好了,到此為止。”
他看了泗湘一眼,她立即會意,起身一聲不響地走出草屋。
“你給我站住!你是個什么東西?敢用這種態(tài)度跟我說話!你給我站……”熊鉞怒氣騰騰的瞪視著她的背影,狠戾的眼神像要殺人一樣。
他覺得巫姒自從復(fù)生之后,更加討人厭了。簡直到了他無法容忍的地步!
之前的巫姒雖然總讓他覺得芒刺在背,但至少她還不會當(dāng)面跟他作對。自從她死而復(fù)活之后。仿佛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態(tài)度強硬而牙尖嘴利、變得讓他開始想除之而后快!
“別嚷了!鼻韧蝗挥X得頭有點痛,長指揉揉眉間。
熊鉞轉(zhuǎn)過頭來,又憤怒地重?fù)袅俗雷右幌隆?br />
“你也看到了,她說的那是什么話?我真懷疑她不是楚國人,而是秦國派來的好細(xì)!”
屈偃微微皺了皺俊眉。“熊鉞,這話說得太重了!”
“我說的話重?那難道她剛才對我說的話就不重?你也聽到了,她簡直把我當(dāng)成害人的劊子手!
我一心只為了替楚國復(fù)仇,我最壞人嗎?我有壞心嗎?不是我自己好戰(zhàn),我是為了那些現(xiàn)在被囚禁在咸陽當(dāng)奴隸的人們、那些當(dāng)年為了抵抗秦兵入侵.而戰(zhàn)死沙場的人們!
如果說我不是為了楚國,而是為了私欲,就叫我不得好死!”
“熊鉞,別這樣。我替姒兒向你賠罪,暫息雷霆吧!”
“屈偃!像她那樣的人,你還要跟她在一起嗎?我怕她遲早會腐化了你的靈魂!”
他之所以不希望看到屈偃和巫姒在一起,主要就是怕屈偃被她洗腦!
屈偃淡然一笑。“沒這么嚴(yán)重,我了解她,她沒有惡意!
“她沒有惡意,那是我懷著一肚子壞主意了?”
“她剛才說的話,是為了我們的人民著想,你能說她的本意不善良嗎?”屈偃不禁要為泗湘說話。
“哼!婦人之仁!婦人之仁!”熊鉞完全不以為然。
屈偃嘆了一口氣!鞍Α惶徇@些,我們再另想其他的策略吧!”
“說來說去,你還是覺得我剛才的計劃不好?”熊鉞對好友瞪大了眼。
“是不夠好,你應(yīng)該要承認(rèn)。再想想吧!”屈偃以手支額,閉目沉思,表示不愿意繼續(xù)跟他爭辯。
☆☆☆
深夜,泗湘坐在房中,對著微弱的燭火縫制屈偃的衣裳。
回想起今天和熊鉞起的沖突,她心里有些高興,也有些不安。
有這樣的開場,她接下來要勸說屈偃,就不用為不知從何說起而煩惱;可是屈偃對于她今天的行為。
會有什么反應(yīng)呢?
屈偃是溫柔的人,一直對她很好,自然是不會責(zé)怪她;然而大概也不會認(rèn)同她的看法吧?
懷著不安的心情,她冒著濃重的露水跑到書齋去找屈偃。
“夜深了,你還沒睡?”屈偃抬眼看她踏進(jìn)房門,態(tài)度跟平常一樣。
“嗯!
“有事嗎?”他微笑地問,隨手卷起桌上的地形圖,收到一旁。
泗湘望著他,覺得他應(yīng)該有話要對她說,可是他的態(tài)度卻像是今天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事一樣。
“怎么了?”他收好地圖,看到她望著他一語不發(fā),便仲手召她過來自己身邊,親昵的握著她的手。
“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她奇怪的問。
“什么話?”
“今天我和熊鉞吵架的事!
“喔,那件事,不要放在心上。”
“熊鉞應(yīng)該很討厭我!
她老早就感覺得出來,熊鉞對她很有成見,不過她也很不喜歡他,剛好扯平!
屈偃微微一笑!八皇遣幌矚g別人反駁他的意見,以后你不要再跟他作對就沒事了!”
“不可能!”泗湘搖搖頭。
屈偃神情微變!霸趺凑f?”
“我不喜歡他的作法,那是草菅人命!”
而且……說不上來為什么,她隱隱覺得熊鉞有些奇怪。他是真的因為復(fù)仇心切,才會那么積極地把他們自己的人民推向犧牲之路嗎?她實在很懷疑!
雖然她不懂面相,但再怎么看,她都覺得熊鉞絕對是自私自利勝過于急公好義的人。
屈偃沉默了一下,臉上的微笑稍稍收斂,但態(tài)度還是十分溫和。
“熊鉞復(fù)仇心切,想法比較激進(jìn),他的確有不對的地方。但是,要復(fù)仇血恨,犧牲總是在所難免!
“你們……你們不能放棄仇恨嗎?”
屈偃驀然放開她的手,站了起來。
他慢慢走到窗下,望著窗外那沉睡在原野上的山脈。
“不可能的!”他嘆息似的說。
“為什么?…
“秦人滅了我們的國家,將我們王室的成員俘虜?shù)较剃柈?dāng)奴隸。你說這樣的仇恨,能不報嗎?”
“可是,以你們的兵力,根本不是秦朝的對手!
雖然這話有些殘酷,她也不能不說。
“即使知道以卵擊石,沒有活路,也不能不為!
他說的有些無奈,卻堅決異常。
“如果你死了,那我……”望著他的背影,她不禁流下眼淚。
屈偃回身,憐愛的將她拉人懷中。
“不要這樣。事情還沒有到最差的地步。”他安慰的說。
“可是……”
“我不想談?wù)撨@個問題。”
泗湘見狀,不便再堅持,只好沉默地依靠在他懷中,但腦中還是不斷回繞著刺秦的問題。
她想起史書上的記載,那些揭竿起義以及在博浪沙試圖刺殺秦始皇的人們,全都……
她想到了屈偃的死。他可能被秦軍萬箭穿心、可能被踏死在馬蹄下、可能被斬首示眾、可能……
她不禁顫抖,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想下去,縮人屈偃的臂彎下,緊緊地抱著地。
☆☆☆
隔天,她還是很早就起來了,為了替大家準(zhǔn)備早飯。
有部分的人在山上負(fù)責(zé)砍竹子做竹箭,因此早飯做好之后,她也必須提著那些糧食上山去。
平常都有人會代替她跑這一趟,省得她辛苦,但今天她決定自己送上去,順便散散心。
她提著三大籃干飯咸菜,順著山問的石子小路爬上山去。
清晨的時候下了一點小雨,所以草上都沾著水滴,等到她走到眾人砍竹子的地方時,她的鞋子和裙擺已經(jīng)濕透了。
眾人看到她出現(xiàn),都相當(dāng)?shù)母吲d,紛紛丟下釜頭向她圍過來。
她一邊把糧食分給眾人,一邊和他們閑話家常。
“巫女,我們聽說你昨天和熊將軍吵架?”
“你們都知道啦?”她沒料到熊鉞這么大嘴巴,不由得有些尷尬。
“熊將軍氣得要命,四處嚷給大家聽,我們都聽的一清二楚!聽起來巫女也是為了我們好嘛!不希望我們丟掉性命!”
“是呀,我們聽了之后,心里是很感激巫女的!”
“巫女是心地善良的人,對我們又好。當(dāng)然是不愿意我們?yōu)榱舜蛘潭鵂奚?”
“這沒有什么,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活的奸的。”
聽到眾人向她道謝,她有點不好意思。
“巫女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不會死的!”
“為什么……這么有把握?”
“因為我們一定贏!熊鉞將軍說的,只要我們復(fù)國的心很堅定、夠團(tuán)結(jié),不管什么敵人都打敗不了我們!”大家信心滿滿又帶著點驕傲的說。
泗湘愣了一下。
“你們這么相信熊鉞的話?”眾人的自信讓她感到不可思議。
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們的兵力和秦朝相差多少?
“當(dāng)然!熊將軍的父親、祖父都是我們楚國有名的大將,他們活著的時候不知道為了我們楚國打過多少次勝仗,熊將軍是他們的子孫,當(dāng)然也是很厲害的。
在熊將軍的領(lǐng)導(dǎo)下,我們一定所向無敵r
“這……”她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有自信是好事,可是信心堅定到這樣的程度,是不是有點自大了呢?她簡直覺得熊鉞是在愚弄人民!
如果在熊鉞的領(lǐng)導(dǎo)下,楚軍真的所向無敵,那秦國又是怎樣減掉楚國的?這樣沉痛的失敗,他們都不記得了嗎?
當(dāng)然,以寡擊多卻勝利的史實不是沒有,就像句踐復(fù)國,但這不能~概而論。
秦朝現(xiàn)在氣勢鼎盛,國勢如日中天,不是單憑著一千多人的信心和決心就可以擊垮的。
她覺得熊鉞是在欺騙他們。如果讓他們知道成功的機會渺茫,他們還會這樣急于戰(zhàn)爭嗎?
熊鉞的心計放得成功,但是也夠毒辣!這是羊入虎口啊!
“巫女,難道你覺得我們不會贏嗎?”看到泗湘在發(fā)呆,沒有附和他們的話,眾人忍不住問道。
“啊?我?不……我沒有這么想!北娙说男判倪@么強烈,她實在沒有勇氣當(dāng)面打擊大家的士氣。
“那巫女也覺得我們一定會贏啰?”
“這……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她說不出實話,也說不出謊話,只好狼狽的落荒而逃。
她匆匆離開眾人。一個人在林間的山路快步的走著。
原來她也是懦弱的人!那又怎么能責(zé)怪熊鉞欺騙大家?
正在心中責(zé)怪自己,她突然聽到一陣不尋常的風(fēng)聲,從樹林中破空而來。
下意識往旁邊一閃——咻的一聲,就看到一枝竹箭插在她身邊的樹干上。
她嚇了一跳,如果她剛才沒閃,這枝箭九成九是插在她身上了!
還沒想完,又聽到咻咻兩聲,她慌張之下,腳踩落空,從小路旁的山溝摔了下去。
山溝沒有很深,可是她扭傷了腳,身上也被枯枝荊棘劃破數(shù)處。
她忍著淚,坐在山溝中等了許久,猜測剛才放箭的人大概已經(jīng)離開,這才慢慢的從山溝爬上來。
是誰要她的命呢?連發(fā)三箭,是對她的警告,還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
難道是秦兵又侵入此地,見她沒死,所以不肯善罷甘休?
泗湘忍痛走到剛才被箭射中的那棵樹旁,看看那是什么箭。
她發(fā)現(xiàn),居然是楚國人自制的箭!
是自己的人要殺她?她的心不禁涼了半截。
兇手是剛才那些和她談話的人們其中之一嗎?為什么?
她拖著嚴(yán)重扭傷的右腳,一拐一拐的往山下走,心里既恐懼又難過。
不可能!那些善良純樸的人們,不可能對她下這種毒手!她也沒有得罪過他們,除了——熊鉞。
她明白,熊鉞絕對有殺她的理由,依他跋扈的個性,鏟除異己是理所當(dāng)然的手段。
可是,只因為她反對他的意見,熊鉞就要殺她嗎?她認(rèn)為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不過,如果真的是他,那她在這毽的處境就很艱難了。
熊鉞孔武有力,如果真要她的命,是易如反掌!
想到這里,泗湘不禁苦笑了一下。
她穿越時空來到這個時代,是為了拯救自己的愛人和人民,完成前世未完成的心愿和責(zé)任?墒,如果她先讓別人給殺死了呢?那就太可笑了!
如果是巫姒,她會怎么做呢?自求多福,還是作出反擊?
泗湘垂著頭緩步慢行,腳踝痛得讓她覺得自己快走不動了。
“姒兒!”
她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抬起頭來,看到屈偃正快步向她走來,臉上擔(dān)心的神情,讓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你怎么弄成這個樣子呢?”他心疼地抱著她。
泗湘很快的擦去眼淚!澳阍趺磿牢以谶@里?”
“快中午了,不見你回來,我擔(dān)心你出了意外,所以四處找你。告訴我,怎么回事?”他以潔白的袖袂替她擦干凈臉上的淚水和污泥。
她本想告訴他,有人射箭企圖殺害她的事。但轉(zhuǎn)念一想,還是算了,她不想讓他為她擔(dān)心,況且,她也沒有確切的證據(jù)可以證明是何人所為。
“我看到山溝的邊緣長了一朵很奇特的花,想把它摘下來,結(jié)果一不小心就滾下去了,扭傷了腳。”她說了謊。
“真是,這么大了,還像小孩子!鼻葢z愛地輕撫她的臉頰。
“我也沒想到我會滾下去啊!早知道會摔成這樣。
我就不去采花了。”
“花長在哪里?我摘給你!
“不用了,那朵花被我弄壞了。我們回去吧!
屈偃點點頭,蹲下來仔細(xì)看看她的腳。
“你還能走嗎?”
“可以!彼仓^皮逞強。
“我背你!彼α诵,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將她背在背上。
“謝謝你!彼⑽⒓t了臉。
她這么大了,還讓人家背,實在有點不好意思。
“以后不要一個人到山上,我不放心!
“不會有事的。”她嘴上這么說,其實心里也有些不安。
如果今天要殺害她的人,真的是熊鉞,那他一定會再找機會下手。下次,她能逃得過嗎?
下山之后,泗湘遠(yuǎn)遠(yuǎn)看到熊鉞站在湖邊練兵。不自覺打了一個冷顫。
“怎么了?”屈偃感受到她的顫抖。
“不,沒什么!彼B忙說道。
屈偃將她背回房間,放置在床邊。
他脫下她的鞋襪,在她腳踝敷上藥膏,細(xì)心推拿。
“痛不痛?”
雖然額頭上因疼痛而沁出了冷汗,她還是搖搖頭。
推拿好了之后,他替她那些被荊棘樹枝劃破的傷口清洗敷藥。
藥粉接觸到傷口的刺痛感,讓她忍不住叫出聲。
“會痛吧,看你下次還要不要摘花!彼p笑韻說。
泗湘勉強笑了笑。
上完藥之后,屈偃便要離開,讓她自己在房里休息。
“偃,你要去哪里”望著他正要離開的背影,她連忙問道。
“回書齋!
“我也要跟你去!
“你不休息嗎?”
泗湘搖搖頭!拔蚁氪谀闵磉叀!
留她自己一個人在房里,萬一熊鉞趁別人不注意偷潛進(jìn)來,她不就沒命了?
“拿你沒辦法!”屈偃折回來,彎身抱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