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義賣晚會前半場中,拍賣了近十幅名畫,幾件中外的骨董,還有一些極具歷史 意義的雕塑品。中場休息時間,來賓們開始享用點心飲品,并且趁機與熟人寒暄交際。
此時一陣音樂響起,主辦單位突然播放出陌生但優(yōu)美動聽的歌曲助興,一時之間, 眾賓客先是愣了一愣,但既而便忍不住被歌曲給吸引,逐漸停止交談。
美好的歌聲和暢快的曲風(fēng),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握住了罩人的心靈。
蕨靜靜聆聽,為音樂特有的魅力著述。盡管還沒正式發(fā)片,他已經(jīng)預(yù)見了荻和童彤 的成功了,心中既為他們感到高興,也不免有絲悵惘。
原本他也有這種機會的和荻一起踏入音樂圈。那是他們少年時代最美的夢想。
只是夢想畢竟只屬于幸運的人,與他無緣。
“蕨,蕨!鞭鞭背读顺端囊滦。
“嗯?”蕨回過神來,“對不起,你剛才說什么?”
“算了,你先告訴我想什么這么人神。”
“我在聽歌。”
“很好聽的歌!鞭币簿劬珪衤犃艘粫馑恼f法。
“是荻和童彤的歌!
“啊?原來……”
此時荻和童彤走了過來。
“嗨!”
“蕨,薇薇!好巧,你們也來了!蓖駛孩子似地又叫又跳。
“你們才叫人驚訐呢!保密功夫做得這么徹底呀!鞭北3种男θ荩拦实 應(yīng)對。盡管對童彤的心結(jié)仍在,但在蕨面前,她必須維持該有的形象。
“公司要我們別張揚的!蓖翢o心機地笑著。
“如果他們是想一嗚驚人,我想他們做到了。”蕨說著,語氣中充滿欣羨,“很棒 的歌,荻,童彤,你們一定會成功的!
“謝謝!蓖f著,而荻淡笑著眼睛卻望著別處,不知在看什么。
“進場了!鞭дf,望向荻、童兩人,試采地問:“一起進去吧!
荻收回視線,搖頭,“不了!
“為什么?”
“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童彤一臉納悶。
荻沒回答,臉上掛若神秘的笑,眼神直盯著大廳角落一閃的人影,拉著她的手,尾 隨而去。
童彤向蕨拋過來一個無奈的神色,被他拉著走了。
“蕨,那件事你還不打算告訴她?”薇輕碰他手肘。
他咬著唇不語,只是呆呆地望著手拉著手,閃人人群里的兩人。
該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呢?
他不得不承認嫉妒荻,嫉妒他的我行我素且才華天成,只要他愿意,成功隨手拈來 、毫不費力;嫉妒童彤和他在一起時,活潑自然、神采飛揚,那是和他在一起時所沒有 的。
即使現(xiàn)在他和童彤已隱然承認彼此的感情,但這情形始終沒變。他就是沒辦法像荻 一樣讓她渾身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同樣的,他也嫉妒童彤。他曾是荻生命中最親密的手足、知己,現(xiàn)在,童彤似乎取 代了這個位置,這令他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你想等她自已知道后再來恨你嗎?”
薇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回頭莫名地看她。
她繼續(xù)說:“想想看,等她的片子一出,就算你不說,葉復(fù)生也會找來的。
到時候你怎么向她解釋?”
蕨終于完全清醒了,想了想,說:“聽說葉復(fù)生常年在國外……”
“沒錯,”薇打斷他,語氣突然變得怪異,壓著嗓門說:“可是她回來了!
說著,她的目光直直地越過他,盯向前方,“你看!”
蕨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一個年約四十,打扮得雍容華貴,豐腴美艷的女人正好也 轉(zhuǎn)過臉,一雙冷冽銳利的寒并如刀鋒般射在他臉”。
“就是她?”他低聲問。
“嗯。我本來想散會后告訴你的,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她本人!
看清了她的面貌,尤其是那東方人少見的白哲和挺翹的鼻梁,蕨再也沒有懷疑,她 定是童彤的母親。
她也在盯看著蕨,目光貶也不眨地,薇薇偷觀蕨一眼,被那份森冷凍得不由自主地 起了寒意。
蕨倒是鎮(zhèn)定如常,而且風(fēng)度十足地朝葉復(fù)生點頭致意,葉怔了一下,隨即面無表情 點頭回澧,然后便別開了視線。
“好有魄力的女人!”薇輕輕喘了口氣!拔冶疽詾樗某晒Χ喟胧钦讨可,但 現(xiàn)在,我不再懷疑了!
“嗯,說的是!鞭狻
事實上對于葉復(fù)生,他從來不曾小看過。
“幸好童彤只是面貌和她相似。”薇突然說。
經(jīng)她一提,蕨想起了什么,他開始東張西望,目光在四周梭巡……“蕨,你在找什 么?”
“童彤……”
“你怕她看到?”薇嘲弄的諳氣說,“還是想告訴她?”
他一怔,停止我尋,苦笑著搖頭,“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蕨,我們?nèi)フ宜,讓她和她母親見面,F(xiàn)在就去!彼f得認真。
蕨站著不動。
“蕨!”看到他意料之中的反應(yīng),她眼里一抹痛苦,“即使你藏起她,也不一定能 得到她呀。”他無動于衷的表情,更令她氣惱,埋在心中的話終于脫口而出:“難道你 還看不出來她和荻也……她根本在玩弄你們兄弟!”
“薇,別這么說!
她不理會,盡情發(fā)泄著,“我突然有點害怕,她會不會是故意的,她根本沒和父母 失去連絡(luò)過,這一切一開始便是個騙局,在她天真純潔的外表下,其實住著惡魔……”
“別說了,童彤不是這種人!”蕨憤怒的語氣震住了她。
她怔怔地望著他,仿佛他突然變成了陌生人。
“對不起,我一時……”他想解釋,但她的話令他心情混亂,只能逃避似地提議: “我們走吧!
薇無言地隨他離開,各自想著心事的兩人當(dāng)然沒注意到葉復(fù)生的目光緊咬著他們隊 去的身影。
“葉董。”有個男人走到她身旁恭敬地喊著。
“怎么樣?映城!比~復(fù)生看向這個旗下新收編的愛將。
男人就是朱映城,本來只是她旗下一個小記者,但他的沖勁、積極和聰明引起她的 注意,尤其知道他有著和她相似的遭遇,同仇敵愾之下,她一舉將他提拔為身邊的親情 。
他訥訥地有些訕然,“拍到他們合照了,可是……”
“嗯?”
“又被龍荻給收去了。”
葉沉默片刻,緩緩點頭,“不要緊,繼續(xù)監(jiān)視吧,總會有收獲的。”
“是!
“對了,你說龍家兄弟最近和一個女孩走得很近,龍荻還為她寫歌出唱片,就是剛 才那首歌的主唱是吧?”
“是的!
“她叫什么名字?”
“童彤。”
“童——彤?”她瞳孔收縮了一下,顯得非常吃驚。
“是的,葉董,你認識她?”
她恢復(fù)鎮(zhèn)定。
“……不,不認識。”她揮揮手,“沒事了,你去吧。”
打發(fā)走了朱映誠,葉復(fù)生獨自默默沉思著。是巧會吧,那女孩也叫童彤?
童彤,她幾乎忘記了自己還有這個血親。
她這輩子除了嫁錯丈夫外,另一大敗筆就是生了這個女兒。她沒見過生性如此頑劣 的孩子,簡直像魔鬼投胎似的。她精力交疲、愛心用盡下只好將她送到英國去,沒想到 僅存的一線希望也隨這一去而斷送。這女兒在叔嬸家更變本加厲,在那邊搞幫派、當(dāng)女 大保,在被送回臺灣前,她搶先一步離家,如今算來也五年了,一個人在外流浪,誰知 她如今是生是死呢?
那個童彤,聽未映城說她看來才十七、八歲,天使般的少女,絕不會是同一個人的 ,尤其遢和龍家兄弟廝混在一起。而且就算是又如何?她所有的感情早已麻木,一切都 不重要!她只要看著龍家倒下,這是她活著的最大目的。
目前她已踏出了第一步——成功的一步,松動了海世的根基、動搖了軍心,接下來 她要一步步憑實力和它競爭,龍家兄弟忙著爭風(fēng)吃醋最好,這樣就無心正事,光靠龍老 頭一個人遙控,而沒有他的兒子配合的話,海世遲早會敗的。
眼看高樓起,眼看高樓塌。龍老頭,等著嘗嘗這種滋味吧!
。
“荻,你走那么快干嘛?”
出了義賣會大樓,荻仍拉著她走,一臉的不悅。
“還在生那個記者的氣嗎?”
“他?我根本不放在眼里!陛稄谋亲雍吡艘宦,日是心非。
過了一會,他反倒對童彤的沉默好奇了起來!霸醪徽f話了?”
“我是在想那個記者說的話!蓖蛑健
朱映城說他的家毀在龍父手里,而蕨是他的幫兇。荻聽了之后嗤之以鼻,但重彤知 道他其實有幾分相信的。
“怎么?你相信他的話?相信你的王子是造成他家破人亡的幫兇?”
看吧,嘴巴說不信,反應(yīng)卻這么強烈,童彤不禁在心底竊笑,他總是裝作一副凡事 不關(guān)己的淡漠樣子,事實上他還是在乎的。
“我不想相信,但是那個人的神情語氣不像在說話!彼囂降赜^著他。
“這些記者,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以后你也有機會碰到!彼麨⑷灰恍 ,狀極不屑,掩飾得不著痕跡。
這時嗶嗶叩突響,荻回了電話。
“酒吧有點事,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和你一起去好了!
二十分鐘后他們便到了酒吧。
“荻!毙∈绲仍陂T邊,臉色蒼白且夾雜著憤怒。
酒吧里面燈光仍在閃爍,維瓦弟的四季正流竄著輕快的春天氣息,只是里面一片靜 謐,除了酒保和小石外,只有寥寥幾位客人低聲交詆著。氣氛詭異。
“怎么回事?”
“剛才有一些便衣說他們據(jù)報道里有販賣毒品的行為,特地來臨檢,結(jié)果搞得客人 都跑了!
“查到什么了嗎?”
“當(dāng)然沒有,他們東翻西找把客人都嚇跑了不說,還警告我們注意自己的行為,而 且他們隨時會派便衣來打探情況。”
“根本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們天天來查,久而久之沒有也變成有了,我們的生意怎 么做?”酒保也過來。
“最近有什么可疑的生面孔?”
“嗯……喔,有,有幾個總是一票的來、一票的走,也不和別人交際,老是自己一 國,怪里怪氣的,我懷疑他們根本不是這個圈子的。真不知道他們怎么知道門路進來的 !
“阿生你呢?注意到什么嗎?”荻轉(zhuǎn)問酒保。
“我也覺得那票人有問題。像黑社會的!
“哦?怎么說?”
“他們個個臉色陰沉,身上都有股肅殺之氣,我以前混過一陣子,所以感覺得出來 。”他頓了一下,“不過更奇怪的是,有一次我在吧臺無意間看到他和一個男人單獨交 談,他老是語帶調(diào)侃地喊那個男人朱大記者,我特別看了一眼那個記者。感覺上那個記 者有點無奈,暗示他不要再提起他的身分。”
“又是記者!肯定有問題!阿生,你怎沒說?”小石埋怨起來。
“我知道你對所有的記者感冒,怕說了你沉不住氣又要鬧事,把其他客人也嚇跑了 !
“還有呢?”荻示意小石別打岔。
阿生想了想,“男人只和他談了一會就走了?辞樾蔚瓜裨诮灰住!
“姓朱的記者?”荻雙眉深鎮(zhèn),抬眼望著阿生,“知不知道他是哪個媒體的?”
“嗯……好家叫風(fēng)什么的!
“風(fēng)動!”童彤替他說。
“對。就是這個名字!
荻心中又一動,接著問他那名記者的長相。阿生果然是當(dāng)酒保的,形容得唯妙唯肖 。
荻和童彤對空一眼,心里都在想著同一個人——朱映城。
“荻,你知這些什么嗎?”他形容完,看著荻。
“還不確定,下次多注意這些人就是了!
“可是,沒找到證據(jù)之前,那些警察打算天天來,我們生意怎么做!
“那就看你的了,小石。”荻恢復(fù)平常的神態(tài),斜睨他一眼,“你很聰明,不須要 我教你吧。”
小石張大眼睛,“荻,你是要我……”
酒保噗昧笑了。
“對,就用你以前對付來這里的混混那一套,老天,我一想到那些人的表情就好笑 。”
“嘿,簡單,這套我最在行了。”小石說著,身體傾倚著吧臺朝兩人各拋了個媚眼 ,神態(tài)突然變得十分嫵媚,逗得兩個男人一臉好笑。
“哪一套?我可不可以知道?”童彤看不出所以然,愣愣地問。
三個男人對望一眼,一齊搖頭,“不可以。”
童彤嘟起嘴來,“小氣!”
“聽你這一說,事情簡單多了。荻,要是剛才有你在的話,就不會搞成這樣,我真 沒用!
“噯,要是沒有你,荻三天兩頭不見人影,酒吧早關(guān)門了。是吧,荻!卑⑸f。
“是!陛洞甏晷∈念^。“小石,辛苦你了!
“應(yīng)該的!彼行鋈,聳聳肩,很快恢復(fù)輕松的話氣,轉(zhuǎn)開話題問:“對了, 你們的唱片什么時候開始發(fā)行?”
荻望了童彤一眼,笑道:“快了!
“到時候別忘了通知我們,大伙兒替你們倆慶視慶祀!
“一定!
“你以后……大概更沒空來了吧?”小石轉(zhuǎn)向荻。
“大概是!陛堵柭柤,順手拿起旁邊一張倒下的椅子,小石立刻接過去,“我來 就好。你放心吧,我已經(jīng)知道怎么做了。我會有分寸的,這里交給我吧!
“很好。那我走了。”他真的放下椅子和阿生打了招呼,就搭著童彤的肩膀逕自走 出去。
“我現(xiàn)在明白你為何要扯掉那個記者的底片了!蓖呑哌呎f。
“喔!陛遁p笑一聲。
“但我不明白你為什么對小石那么絕情!彼^而嘟起嘴唇。
“什么?”他愣住了。
童彤停住腳步,仰著臉,質(zhì)問似的日氣!翱吹贸鰜硭麑δ愕囊蕾,為什么不多待 一會呢?你該知道他愛你吧?”
“那么,你認為給他一個不能實現(xiàn)的幻想恍較仁慈嗎?”一針見血得近乎無情的話 ,令她啞口無言。
“你這個人誰都不愛,究竟有誰能讓你多停留一會、多看一眼的?”她過了一會才 說。
“有!
“誰?”她馬上問。
“不關(guān)你的事!彼洳环赖爻料履,沒有揶榆嘲弄、沒有故作嘻皮笑臉,只是直 截了當(dāng)?shù)鼐芙^了她。
第一次被他用這種態(tài)度對待,童彤又驚又惱又氣餒,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們帶著不曾有過的疏離氣氛步出酒吧,門外和來時一樣冷清,不遠處的黑暗中閃 爍著一點星并,有個人倚著柱子靜靜地看著他們走近。
童彤莫名其妙地覺得那個人是在等他們。她的預(yù)感得到了證實。柱子陰影中走出一 個中年男人,中等身材,滄桑的面容透著一股正氣。
她感到荻拉著她的手一緊,他們在中年男人面前停住了腳步。
荻和中年男人對峙了片刻,中年男人先開口:“龍荻,你長大了!
“何伯父?”
“是,你記性不錯。”中年男人笑開一臉風(fēng)霜。
“家母的好友不多,不難記憶。”
“酒吧還好吧?”
“剛才的警官是你?”荻不答反問。
何警官笑了笑,不否認,“公事公辦,別見怪。我還有些私事想私下和你談?wù)!?nbsp; 他望了望童彤。
“你先到車上等我!陛端砷_她的手。
童彤識趣地走開。
何警官會意,瞇著眼吸了口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那通密合電話,其實我并不 當(dāng)真!
荻沒開口,知道他有續(xù)文。果然,何警官接著又說:“但我也不以為只是惡作劇那 么單純。因為在密合后有許多記者突然來局里問起這件事,奇的是他們竟都知道你的身 世背景,對這件事十分有興趣。所以我判斷密合者有意相事情鬧大,制造新聞!
“這件事我大概知道是誰主使的,只是想不透我什么時候得罪了他們?”
“依我看,這件事恐怕和你父親有關(guān)系!
“你大概不知道,你父親在生意上樹敵的情形!币娸恫恢每煞竦芈柭柤,他了然 一笑,繼續(xù)說,“這幾年他表面上雖然是退休了,不過海世仍然由他在幕后主控,最近 因為有個集團頻頻對海世不利,他請我調(diào)查對方的底細,經(jīng)過一段
時間的調(diào)查,我終于知道海世的敵人究竟是什么來歷。同時也發(fā)現(xiàn)這個集團和密合 你的是同一個組織,看來對方是相雙管齊下,一方面挑戰(zhàn)海世,一方面抹黑你,最終目 的是打擊你父親!
“是誰和龍家有這么深的仇?”
何警官吐了日煙,慢條斯里地說出答案。
“是海世大樓舊屋主的女主人!”他說到這里,見荻吃驚的表情,詫異地問:“怎 么?你認識她?”
荻沒回答,只是不斷搖頭。何警官不明所以,只好逕自說下去。
“她現(xiàn)在已改嫁而且改名叫葉復(fù)生,這些,你弟弟已經(jīng)知道,顯然他不知道她也找 上了你,因此并沒有對你提起!
荻默默聽著,神色逐漸凝重。他此刻聽到的事情,件件令他吃驚。原來海世真的遇 上大麻煩,而敵人正是童彤要找的母親,但蕨為什么只字未提?
太多的問號在他腦中盤旋,沉默了很長的時間,他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何警官似乎早料到他有此一問,好整以暇的說:“還記得五年前的事嗎?”
“當(dāng)然!币碌纳袂橥蝗挥行┙鋫。
何警官又再了日煙,看他一眼,苦笑著搖頭。
“我知道你不想提,但是那件事如果和童夫人有關(guān),我想你該知道事情的真相。”
荻默然,終于點頭,“你說吧!
“當(dāng)年你遭到襲擊是在大樓落成時,地點也正好在海世大樓,雖然你父母緘日不提 ,你后來也直聲稱是自已不小心造成的意外,可是基于警察天生有的直覺,我還是私下 跑去查訪童家。”說到這里,他朝荻聳聳肩,似乎對自己當(dāng)年好管閑
事的個性也感到赧然。
荻仍然不置可否,于是他又接下去說。
“我發(fā)現(xiàn)男主人童彥珩雖然已經(jīng)不知去向,但是童夫人卻變賣了私人財產(chǎn),而且形 際交代不清,十分可疑!彼滞O聛恚瑺钏七z憾地嘆日氣,“只是你們既然擺明不愿 張揚此事,我也只好把這個懷疑放在心里。
“直到她的再度出現(xiàn)讓我聯(lián)想起當(dāng)年那件意外,為了一解我心中之謎,我終于厚著 臉皮去找你母親!
“她告訴你了?”
“是的!彼肫鹑ヒ娝那樾,笑了!八緛磉有點猶豫,不過大概念在我即 將退休,不忍心讓我?guī)е粋謎團進棺材,所以她全說了!
“她告訴你,推我的人是童夫人?”他終于松日,承認了當(dāng)年的意外不是意外。
“是!焙尉汆嵵攸c覃。
荻臉色轉(zhuǎn)為慘白。
“現(xiàn)在,你讀明白我為什么要來警告你的原因了!
“謝謝!彼煌捕痰卣f。
何警官洞悉一切的眼神看著他,似安慰、似了解地拍拍他的肩。
“與其謝我,倒不如聽我勸。我知道當(dāng)年那件事讓你改變很多,這些年你等于和家 里脫節(jié),不過現(xiàn)在回頭為時未晚,回去幫你父親吧!
“海世有父親和蕨,早已不需要我了!彼,不帶任何感情。
“事到如今你還這么認為?據(jù)我所知你父親近日將對童夫人展開反擊,就怕龍老反 擊的手段大過強烈,而蕨又身不由己,屆時兩家的仇將越給越深,這不是任何人樂見的 !
“你是在暗示我父親會做出什么不該的事?”
“這只是我的猜測和觀察,至于詳細情形和真實性,得靠你自己去找答案。
“問題在于你肯不肯,關(guān)不關(guān)心了!
他彈掉煙蒂,拍拍荻的肩,“話說完了,我也算對得起你母親的托付,下星期我就 要退休,你們好山口為之吧。”說完便轉(zhuǎn)身走了。
荻走回車子。
“你們談了些什么,你臉色很不好看耶!”童彤倚著車身看他走近。
“沒什么!彼f,臉色如夜色一樣陰沉。
“又來了!”她鼓起嘴,“你老是這樣拒人于千里之外。告訴你,心事太多總有一 天會消化不良的!
他揚揚眉,也不口嘴了。童彤一待他打開車門便立刻鉆進去,緊迫盯人地問:“你 真的不說?”她仰著臉,見他仍然緊閉嘴唇,忍不住問:“你到底當(dāng)不當(dāng)我是朋友?”
“朋友?”荻嘴角一揚,斜睨她一眼,“只是如此,我就不必這么煩了!
他眼中的目光,無言地散發(fā)著熱度,其中包含著落寞、無奈、憐惜和不知名的情緒 ——又是她所沒見過的。
但是這次,這個陌生的荻,卻深深地撼動了她心中的某根弦,以至于她反而只呆呆 看著他。
就在她想開口說些什么打破這沉默時,荻突然放開手,別開臉,恢復(fù)了輕松的語調(diào) :“走吧,我知道你母親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