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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怨郎 第七章
作者:汀瀅
   
  因為身體微恙,夏老夫人便在房內(nèi)用餐,晚餐桌上有夏家三兄妹和兩位客人。所以,飯桌上的氣氛很詭異。

  夏家兩兄弟這個夾菜、那個夾肉,凈往諸葛宇的碗里送,諂媚得不得了。

  可是,諸葛字嘴唇腫脹,沉著臉,不茍言笑地吃著飯,連一句道謝也沒有。

  話又說回來,他沒找他們算帳就不錯了,還要向他們道謝?

  方才他急匆匆地跑去找夏家兄弟對質(zhì),才知道他倆在羽姝面前編謊的事,把他氣得七竅生煙。

  偏偏他倆還理直氣壯地告訴他,他們想這個辦法是要幫助他,如果羽姝吃醋跟他吵鬧,那就擺明著她是愛他的噦!

  但傷腦筋的是,先“胡鬧”的人是他,而他也不知道羽姝到底有沒有吃醋,倒是他自己猛灌了一肚子烈醋,還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到底招誰惹誰了。

  另一方面,羽姝也吃得食不知味。

  悅春就坐在諸葛旁身旁,不管她想或不想,總是一抬頭就看見他們并肩而坐。

  這頓飯真是吃得她胃疼!

  “你們大家是怎么了,一頓飯吃得陰陽怪氣的?”

  惟一的“局外人”悅春也察覺出眾人的不對勁。

  “大哥、二哥,你們今晚怎么老是在幫宇哥夾菜?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宇哥的虧心事了?”看起來就是如此,

  她孩子氣地用指腹輕壓了壓諸葛宇的臉頰,親密的舉止打翻了羽姝的醋壇子。

  “我吃飽了!”只見她將碗筷往桌上一擱就要離開,坐在她身旁的朝暾立刻扯住她的袖擺。

  “羽姝,其實關(guān)于字和悅春的婚約是——”

  “是你們家的事,與我無關(guān)!”

  羽姝很快地回了他,一甩袖就擺脫他的糾纏,昂首闊步的離開了飯廳。

  “二哥,你剛剛說的婚約是什么意思?”

  看著小妹怒挑著蛾眉逼視自己,朝暾望向大哥,彼此交換了一個得不償失的后悔眼光。

  唉!看來有些玩笑還真是開不得呀!

  羽姝跑出了飯廳,精神恍恍惚惚的。

  她不知不覺的走到花園里的樺樹下,光禿禿的枝楹正好陪襯她此刻的蒼涼心境。

  感情似水全被榨干了,心靈好比這枯干樹枝,連一片綠葉都喂養(yǎng)不了。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再去在乎諸葛宇到底愛誰、娶誰,可是一旦看見他跟悅春那種毫無隔閡的自然相處態(tài)度,她的心就是酸不溜丟的。

  真差勁!她向來的灑脫都跑到哪兒去了?

  不過就是一個男人嘛!一個愛耍無賴又愛吃她豆腐的臭男人,有什么好值得她傷心的?

  “那個大笨蛋!”

  “衛(wèi)姐姐!”

  一聲甜軟的輕喚傳來,這府里上下就只有羽姝姓衛(wèi),當然是在喊她。

  “有事嗎?”喊她的正是悅春。

  悅春笑吟吟地朝她走近,

  就是她這種毫無心機的模樣讓羽姝無法討厭她,悅春就像羽蔓一樣天真爛漫,羽姝怎么可能去厭惡一個性情和羽蔓幾乎一模一樣的好女孩?

  可是,現(xiàn)在她實在不愿意面對她,偏偏她卻帶著一臉膩死人的笑容來到她面前——

  唉!

  “什么天大的誤會?”她其實不大怎么感興趣。

  “哥哥他們好像編了一個謊捉弄你喔!”悅春對她暗示兼明示,

  編謊?婚約?羽姝聽了,精神稍稍提振了一下。

  她假裝若無其事地問:“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我二哥曾經(jīng)對你一見鐘情的事吧?”

  她愣了一下,“什么?”

  悅春甜笑著告訴她:“事情是這樣的,二哥原先不曉得你和宇哥之間的關(guān)系,還傻傻地出價要向宇哥買下你,氣得字哥差點沒把他大卸八塊,這才讓二哥死了心,不敢再動你的念頭!

  “真可惜,他肯定是出價太低,否則我的‘主人’就會把我賣了!彼刹徽J為諸葛宇是舍不得她。

  聽到她這么說,悅春顯得有些詫異。

  “不,我哥出再高的價錢也沒用。”她說出原因,“因為宇哥說你是非賣品,永遠不賣!

  他那么說,她應(yīng)該高興嗎?

  不過,這也沒什么好值得高興的,畢竟有個公主當侍女替他端茶、暖床,外加捧洗臉水,也許對他而言就是比得到金錢更快樂,他當然舍不得出讓了。

  “別提那了,你說的誤會指的是什么?”羽姝轉(zhuǎn)回正題。

  “就是我那兩個哥哥愛捉弄人嘛!他們逮著了宇哥對你的癡情,故意扯謊編說我跟宇哥訂過親,就是想讓你去找宇哥發(fā)頓脾氣,整整他。唉!真是孩子氣,和小時候一樣,他們?nèi)齻總是喜歡開玩笑戲弄對方——”

  悅春仍滔滔不絕地說著,但她先前所說的一切已經(jīng)夠讓羽姝芳心大亂了。

  悅春說她和諸葛宇有婚約一事是夏家兄弟開的玩笑,那也就是說,諸葛宇和悅春壓根沒訂過親噦!

  “衛(wèi)姐姐——衛(wèi)姐姐——”

  她一時大受震驚,悅春連喊了她數(shù)聲才讓她回神。

  “呃,什么?”

  悅春皺著眉頭苦笑,

  羽姝抿了抿唇,“你何必跟我解釋呢。恐T葛宇有沒有跟別人訂親與我無關(guān),你別忘了,我跟他只不過是主仆關(guān)系!

  “我是不清楚你跟宇哥之間的關(guān)系,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根本沒拿你當侍女看,否則又怎么會讓你跟他平起平坐,還跟我們同桌吃飯,照我看來,他喜歡你才是真的!

  喜——歡——

  這兩個字使得羽姝腦子里轟然爆出一聲巨響,炸得她思緒散亂。

  “你別胡說了!”她才不相信咧!

  “真的!我還有證據(jù)!

  “證據(jù)?”

  悅春神秘地湊近她,“你一定不知道,其實宇哥有嚴重的懼水癥吧?”

  “懼水癥!”羽姝馬上想起他曾跳江救她一事。

  “聽我大哥說,你曾經(jīng)不小心掉落江中,是宇哥救你上來的?”

  “嗯!

  羽姝想起夏昔憶曾為了管家?guī)ニ瘋蛉朔慷顾芎皇孪蛩虑,而她則告訴他或許自己是落江時種下的病因。

  她還記得,當夏昔憶知道諸葛宇跳下江中救她時,臉上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只是他沒多說,她也不好多問。

  “那就對了!”悅春說:“宇哥雖然會游泳,但是自從有一次他差點溺死在河里之后,他就再也不下水了!

  她提起事。

  是這樣嗎?

  她是說真的,還是又一個無聊的玩笑?

  羽姝在相信與不相信之間舉棋不定,就怕這又是一個會使她落人嘲笑之中的陷阱。

  “衛(wèi)姐姐,冒昧地問你,宇哥唇上的傷也是你咬的吧?”

  沒料到她會如此直率的發(fā)問,羽姝的臉迅速漲紅。

  “果然!”悅春在男女情事方面向來有超強的洞察力,

  突然被人一語道中心事,羽姝心里一陣慌亂,腦子里所想的惟有保護自己。

  “不!我討厭他!”她不假思索地斷然否然。

  “你聽好,諸葛宇是幫助南國攻打我們北國的敵人,要不是他以我家人的安危脅迫。我才不會忍辱負重的跟他走,我討厭他的輕浮、討厭他的自以為是,我對他有恨無愛,我最痛恨他了!”

  她一口氣說盡捏造的討厭理由,全只為了保護自己僅存的自尊。

  如果她承認,而悅春在諸葛字面前說出她喜歡他的事實,或許會換來他的鄙視與嘲笑,畢竟方才悅春所說的一切全是她自己的猜測,如果事實不是她想的那樣呢?

  也許諸葛宇根本不愛她,他會跳江救她只是本能反應(yīng)。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先松口承認自己喜歡他!

  因此她說了違心之論,更不想繼續(xù)與悅春談?wù)搻刍虿粣鄣膯栴},說完一大堆討厭諸葛宇的理由便轉(zhuǎn)身要走。

  但是就在她由樺樹下走向欲上長廊的石階時,才驚覺諸葛宇不知何時佇立于廊上。

  全都被他聽見了!

  羽姝知道自己方才說得很沖、又大聲.他不可能沒聽見。

  但——他那是什么表情嘛,一動也不動,只是默默地凝視著她,認識至今,她還是頭一次見他如此沮喪,一雙隱隱含愁的眸子像在指責她的無情,看得她心虛極了。

  這算什么嘛!

  她到底是怎么了7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她幾個月前還恨不得把他碎尸萬段的敵人嗎?彼此先前還刀劍相向,又有國仇家恨隔在中間,怎么這會兒全亂了?

  渾沌的腦袋再也無法思考,雙眼更無法繼續(xù)直視那張總是攪亂她心湖的俊美臉龐,不管他究竟如何看待她,此刻羽姝只想逃離這一切。

  所以,她飛快地逃開,而諸葛宇也任由她擦肩而過,只是,他眉間的愁意更深了。

  在夏家逗留了八天,諸葛宇便與夏家人道別,帶著羽姝啟程返家。

  婉拒了夏昔憶派馬車送兩人回家的好意,諸葛宇連馬都不騎,便和羽姝以步行的方式走上歸途。

  他只是想多擁有一些兩人獨處的時間。

  羽姝走在他身旁,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模樣,還真想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明明已經(jīng)聽見她在樺樹下對悅春所說的話,當時他的神情也很受傷,怎么能一覺醒來又假裝若無其事的模樣?

  “喂,你家究竟還有多遠?”走了又走,她忍不住發(fā)起牢騷。“有車不坐、有馬不騎,硬要人家跟你一天走過一天,你是故意整我嗎?”

  “我是為你好!”他微笑回答她,“這幾天在夏家吃得好、睡得飽,看你豐腴了不少,不讓你走點路運動運動,萬一胖得連我家的門都擠不進去怎么辦?”

  她信以為真,捏捏自己的臉頰再摸摸肚子。“有嗎?我怎么不覺得我發(fā)胖了?”

  諸葛宇望著她,忽然好想再擁抱她一下,而他也果真跨前一步,情不自禁地將她牢牢抱于胸前。

  “你——你做什么?”羽姝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

  他的雙手在她背上游移,溫熱的鼻息在她耳際輕拂著。

  “抱抱看,看你變胖了沒?”

  這個借口實在可笑,但他也不管她相不相信,只是想趁這四下無人的時刻擁住她的嬌軀,輕喚她的淡淡發(fā)香,哪怕只是一下下也好。

  羽姝沒有反抗。

  她喜歡被他抱在懷中的感覺,明明覺得他輕浮、無賴,可是她卻能在他胸懷中找到安全感,還有一種被寵愛的幸福感。

  “諸葛宇——”

  “嗯?”

  “我問你,你到底——”愛不愛我?

  她明明就快問出口了,可是半途又硬生生地咽下。

  沒辦法,她就是說不出那么肉麻的話嘛!

  “我到底怎樣?”諸葛宇追問。

  “你到底還要抱多久?”她只能這么問噦!

  “呵——”他聞言突然輕笑出聲,讓她莫名其妙地感到雙頰一陣羞躁。

  “有什么好笑的!”她紅著臉瞪他一眼。

  不知為何,諸葛宇總覺得她原先想問的并非這件事,只是在他的追問下,她隨便抓了一個問題來敷衍。

  所以,他故意抓住她的語病,

  羽姝晶亮的眸子傻傻地盯著他,兩頰燒得火紅.

  “可不可以?”

  “別鬧了!”她才不招咧!硬是從他懷中掙脫而出,推他去面對路邊的老榕樹。

  “喏!要抱就去抱它吧!抱上千萬年它也不會嫌你煩呢!”

  他對老樹莞爾一笑,回頭又問她:“你覺得我很煩嗎?”

  “是!”她邊往前走邊說:“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煩人的人了!”

  他無聲淺嘆,對著她的背影自嘲一番。

  “我應(yīng)該感到榮幸吧?在你心里最討厭和最煩的人全是我,你肯定會記得我一輩子噦!”

  這番話讓羽姝緩緩?fù)O履_步,而他卻像沒事人般輕松地由她身邊走過。

  她又口是心非了!

  明明不討厭他,更不覺得他煩,可是在他面前她卻老是心口不一。

  嘆!她的脾氣好像越來越別扭了。

  夜晚,兩人到一戶農(nóng)家借宿,親切和藹的老夫婦二話不說便騰出一間房讓諸葛宇和羽姝休息。

  “你為什么要說我們是夫妻!”

  一掀簾進屋,羽姝馬上壓低嗓意,呱呱呱地繞在他身旁抗議。

  因為老婆婆問起她和諸葛宇的關(guān)系,而他竟然臉不紅、氣不喘,信口說她是他的新婚妻子。

  “我才不是你的妻子!”

  她嫣紅著雙頰,微嘟著嘴咕噥,可愛的模樣教諸葛字分不清她是在撒嬌還是在抗議?

  “我們兩個看起來不像兄妹吧?要同住一間房就只能說是夫妻!”他理直氣壯地回她,“老人家們很重視禮教,我要是不這么說,老伯他們恐怕會讓出自己的臥房給我們各自一間休息,你好意思那么做嗎?”

  “我——”

  “你臉皮夠厚就去說呀!說你不是我的妻子,要他們再讓出一間房來,我可是無所謂!

  “你要我去,我就去嗎?”她撇撇唇,

  “是喔!委屈你了!”瞧她一臉慷慨赴義的模樣。

  說完,他坐在床邊開始脫鞋,準備上床就寢,也把外衣脫下擱在床頭,直到躺下時才發(fā)現(xiàn)羽姝還呆呆地站在門邊。

  “你還傻傻的站在那里做什么?還不快上床睡覺!

  “催什么催?要睡你先睡,我不累,想先站一會兒不行嗎?”

  “你是真的不累,還是沒膽上床睡呢?”這時只好采用激將法噦!

  “什么?”她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么說,

  “那你就是怕自己抵擋不了我的魅力,被我誘惑成功噦?”

  沒錯!不對,她怎么能承認呢!

  “笑死人了!你又不是這世上最英俊、最聰明、武功最好的男人,有什么魅力可言?我才不怕你咧!”

  高傲與不服輸?shù)膫性讓她中了計,她馬上就走到木床前。

  “過去一點,我要上床睡了!彼弥讣恻c了點躺在床邊的他。

  “小孩子睡里面,免得半夜摔下床!

  “我什么時候又變成小孩子——”

  嘀咕歸嘀咕,羽姝知道自己無論怎么辯都辯不過他,也就賴得再跟他爭辯。

  不過,她可要籍機報仇了,趁著要跨過他時,狠狠地在他肚子上踩一腳再說。

  “啊——好狠的女人!”諸葛宇完全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招。

  “咦?你剛剛不是才說我是小孩子嗎?”她賊笑兮兮,“被小孩子欺負,你還真是丟臉啊!”

  “你很得意是嗎?”他坐起身,邪笑地伸出雙手。“此仇不報非君子,看我怎么整你!”

  諸葛宇說著,便伸出“魔爪”搔她癢,怕癢的她想笑又怕吵到老夫婦,只有不斷躲避著,笑得連眼淚都流了下來。

  “呵呵呵——不玩了啦——”

  羽姝笑得連力氣都沒了,好好一床棉被被他倆又纏又滾地弄得不像樣。

  “哪能這么輕饒你,看我——”

  四眼交會的剎那,兩人突然意識到彼此肢體交纏的曖昧,一陣躁熱竄紅了兩入耳根。

  跨坐在羽妹身上的他,情不白禁地俯下身,輕吻了一下她的香唇,隨即又近距離凝視她姣好的容顏,再緩緩將唇湊近:

  “不要!”

  羽姝的拒絕阻止了他的動作。

  看著她飛快的以手掩住口,諸葛宇先是有些訝異,隨之悵然一笑,默默地放開她。

  他的順從反倒讓羽姝有些難以置信,而他就這么停手,把床鋪、被褥整理整齊就倒頭入睡。

  可笑的是,喊停的人是她,可此時她竟然感到一絲絲遺憾。

  不會吧?難道自己心靈深處還真有那么一點渴望跟他——

  羽姝用力敲一記自己的頭,羞紅了臉跟著鉆進被窩,還硬是與諸葛宇“保持距離”。

  只見諸葛宇背對著她,看著他的背影,一股失落感在她心里縈繞不去。

  “最晚明天戌時前就會回到諸葛山莊了!

  “是嗎?”

  他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讓羽姝連忙仰躺,不敢再盯著他的背影瞧。

  “想殺我的話,只剩今晚這個機會噦!”

  羽姝心頭一凜,“我為什么要殺你?”

  “你不是討厭我、恨我嗎?提著我的人頭回北國,你應(yīng)該會被當成女英雄吧?”

  聽他這么說,她竟覺得心中隱隱作痛。

  “我不會殺你的!彼M量保持淡漠的口吻,“落水時你救過我一命,我不會恩將仇報,讓你有機會到地府里去指控我忘恩負義的!”

  “呵,看來我在你心中的形象還真差!”

  他淡然淺笑,改為仰躺的姿勢。

  “既然你這么誠實,我也老實告訴你一件事,你想逃就只能趁今晚了,諸葛山莊日夜有人守門,一旦進了諸葛家,你就再也無法從我身邊逃開,永遠都是我諸葛家的人!

  聽起來,好像是她要嫁進他們家一樣。

  雖然有這樣的感覺,但是羽姝不敢直問,萬一被他說成她是想嫁他才故意那么問,那她豈不是糗大了?

  “我睡了!

  她還在胡思亂想,而他卻一說完話便當真閉眼睡著,不再說話了。

  如果,羽姝失眠了!

  難得諸葛宇那么“君子”,安安份份的睡覺,連碰都不碰她一下,可是他臨睡前的話卻讓她輾轉(zhuǎn)難眠。

  “諸葛山莊”真是戒備那么森嚴的地方嗎?如果真是那樣,或許連靖陽哥也進不去,那么,或許她真的會待在那里一輩子喔!

  一輩子留在諸葛宇身邊——

  她不禁伸出食指,輕輕地在他看似熟睡的臉龐上輕按幾下,果然沒有反應(yīng),看來他是真的睡著了。

  她坐起身,兀自發(fā)呆。

  逃還是不逃呢?而她又要逃往哪里?外面人生地不熟的,連靖陽哥的下落也不知道,更無顏回北國。

  “哈——”

  突然,一陣寒意讓她忍不住想打噴嚏,她連忙以手遮口,才免于驚醒枕邊人。

  算了,今夜懶得逃,她決定以不變應(yīng)萬變。先睡覺再說。

  “怎么?不逃了?”

  羽姝才剛躺下,卻聽見諸葛宇在說“夢話”,嚇得她渾身一震。

  “嚇到你了?”

  她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正在望著她。

  “我——我才沒有被你嚇到咧!”她死要面子,“我早就知道你是在裝睡,想騙我逃走再捉我回來取笑一番,我才不會笨得中你的計呢!”

  “是嗎?”

  他翻身面對她,臉上還掛著淺淺的笑,使得羽妹的心又開始不規(guī)律的猛跳起來,她立刻轉(zhuǎn)身背對他。

  “信不信由你,我根本不急著逃。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一旦把我這個災(zāi)星領(lǐng)進門,把你家搞得翻天覆地的可別怪我,因為那都是你自找的!”

  說完,羽姝感覺到一股熱氣自背后緩緩逼近,她的心漏跳了一拍,果然,諸葛宇由后將她抱住,將她緊緊的攬在懷里。

  “從我向你父王指明要了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沒打算讓你離開,就算把你留在身邊會萬劫不復(fù),我也認了!

  “怪人!”

  奇怪的是,聽見他信誓旦旦的宣告他占有自己的決心,她竟然有些高興。

  看來,她還真是病得不輕,腦子都變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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