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秋!"
聽見聲響而回頭的白露錯愕地看著柳之秋勉強下床,忍著痛苦緩緩步向自己。
在這一瞬間,她什么也顧不了了,也沒考慮柳之秋是否討厭自己,她只知道自己再不上前扶住他,他就要倒下去了。
"小心!"白露匆匆回身,一把扶住柳之秋虛弱得像是隨時要倒下的身子,試圖將他扶回床上。
"白露……"柳之秋緊緊握住白露的手,微喘的聲音里還有著被刻意隱藏的痛苦。
"之秋,你為什么要這么傲,傷口都裂開了!"
白露將柳之秋扶回床邊,想讓他躺回床上,但他卻死命地抓著她的手,說什么也不肯躺下,只肯靠著床柱坐在床邊。
就算再怎么溫和善良,柳之秋畢竟還是個道地的男人,要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儀的女人嫁給別人,他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白露,我有話……要跟你說……"柳之秋喘著氣,斷斷續(xù)續(xù)地想說出自己內(nèi)心真正的希望。
剛才白露舉步欲離開時,他的心里充滿了恐懼與害怕,他下意識地拖著傷重的身子起身阻止她離去,是因為他明白,有些話即使不該說、不能說,但是,不說出口,卻可能會讓他后悔一輩子。
"有什么話,你可以明天再說啊!"白露又氣又急地責(zé)備道:"你的傷口又裂開了,這樣下去你怎么好得起來呢?"
"白露,我只是個舍人,不是皇親國戚……"柳之秋輕咳了幾聲,試圖掩飾自己痛苦的表情,"倘若你進了宮,皇上賜婚我……我或許就再也見不到你了……那我該如何是好?"
"你不是討厭我,嫌我煩?"頓時,白露心中的痛苦與寂寞,在瞬間消失無蹤。
柳之秋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這么想過。"此刻,柳之秋才明白,原來剛才白露要走,是因為誤會了他。
"那你、你說有話要告訴我是……"白露心中十分緊張,卻又夾帶著些許期待。
他寧愿扯動傷口也要告訴她的話,到底是什么?
"我……"柳之秋緊盯著她還帶著淚光的清亮美眸,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對於向來不識情事的他來說,要當(dāng)面向白露表明自己的心意,確實是十分吃力。
但是如今……
他已經(jīng)沒有退路,也沒有時間猶豫了。
因為過了今晚,或許他將再也見不到白露,但只要他現(xiàn)在鼓起勇氣表明自己的心意,一切都還有轉(zhuǎn)機。
"之秋?"白露眨了眨眼,不懂他怎么老是在緊要關(guān)頭又閉上嘴。
低下身子,白露湊近到柳之秋面前,問道:"之秋,你不會是因為傷口還在疼,所以說不出話來吧?"
"不是的。"見白露那張過於接近的美顏,柳之秋忍不住又回想起他們倆初見面時的情景。
當(dāng)時白露跌坐在他懷里,那張燦笑的臉緊緊地吸引住他的視線,讓他為之失神,那時他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明白了……
"然后?"白露耐心地等著柳之秋繼續(xù)說下去。
"其實,我……"
話未竟,柳之秋突然毫無預(yù)警地伸出手,指尖穿過白露柔順的長發(fā),托起她柔嫩的臉,緊跟著傾身湊上了唇,在她來得及反應(yīng)之前,他已經(jīng)吻上了她的唇。
四片柔嫩的唇瓣夾雜著兩人的氣息,溫?zé)岬母杏X自嘴唇擴散至全身,腩口的躍動隨著溫度的升高而加速了跳動。
白露沒有逃,也沒有拒絕,在瞬間的驚訝與片刻的錯愕之后,她本能地回應(yīng)著柳之秋的吻,唇瓣相疊的溫?zé)岷蜐駶櫟挠|感令她留戀不已,她甚至主動攬上柳之秋的肩膀與頸項……
"痛!"
正當(dāng)兩人沉醉甜蜜之中時,驀地,一聲慘叫讓白露在瞬間清醒過來。
"之、之秋,你沒事吧?"
白露慌張地檢視著柳之秋的傷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不知不覺中搭上了他的胸口,還正巧壓住他的傷口,怪不得他會痛得喊疼。
"我沒事……"柳之秋忍著疼痛應(yīng)道:"比起面對離開你的痛苦,這還算是小事一樁。"
白露縮了縮身子,一想起兩人剛才過分的親匿,忍不住漲紅了臉。
"白露?"柳之秋低頭瞧著她,正奇怪她怎么突然沒了聲音,才發(fā)現(xiàn)她雙頰緋紅。
白露這一臉紅,也讓柳之秋跟著不好意思了起來。
剛才那大膽且不合宜的舉動,可是由他先起頭的,只不過他沒想到她竟會那般的回應(yīng)他。
柳之秋一方面感到驚訝,另一方面卻又感到欣慰,因為白露的舉動等於是正面回應(yīng)了他的感情。
"之、之秋,那個……"白露低著頭,嬌羞地道:"剛才,你、你是在吻我,對吧?"
她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覺得這么難為情。他的吻讓她渾身發(fā)燙,也讓她覺得很不好意思,畢竟這么親密的舉動,應(yīng)該是與自己的丈夫才能有的。
可是讓柳之秋吻的時候,她壓根兒就沒有想到要反抗,更不覺得這么做有什么不對,因為他的吻是那么地溫柔,讓她眷戀不已,舍不得與他分開。
不過,他的吻到底是代表什么?
這是表示……他喜歡她嗎?
皇姊們曾說過,這種事只有與自己喜歡的人才能做,那么讓她一點兒都不排斥的柳之秋就是她心中喜歡的人羅?不然,剛才她應(yīng)該會感到厭惡才是,但是她非但沒有這種想法,甚至還希望他可以再吻她一次。
"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向你說明……"柳之秋的聲音里夾帶著幾分羞澀,"想到后來,我只能用這個方法向你表示。其實打從一開始,我就對你一見傾心了,所以當(dāng)皇上問我時,我根本無法照實回──"
"所以你才沒有告訴皇上,說我待在你家里?"白露總算明白所有的一切了,而且答案還令她感到非常高興。
原來他真的是喜歡她的!
"那么你剛才為什么不告訴我呢?"白露覺得十分不解。這件事有如此難以啟齒嗎?倘若是她先察覺到自己的心意,一定早就對他說明白了,哪還會等到今時今日?
"這,這種事……我實在是無法大方的說出口。"柳之秋掩著臉,白皙的臉龐泛起紅暈,感覺倒像是他被白露給輕薄了去。
"才不呢!"白露用力地搖頭反對道:"沒這回事,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我也喜歡之秋你啊!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一定會很高興的!"
"可是……我并不清楚你的心意,說不定你并不喜歡我,是不是?"雖然他就是喜歡直率而不做作的白露,也明白她是單純而善良的,但是對於她的大膽言行,他有時候還是無法能立刻接受。
"嗯,你這么說也有道理。"白露頗能諒解地點點頭。
"不過,你肯接受我的心意,我真的很高興。"柳之秋撫著白露的臉,那柔軟的觸感令他想起方才與白露親吻的滋味。
"待我傷愈,我會向皇上稟明這一切,倘若皇上耍罰,就罰我一個人吧!"
"不行!逃婚的人是我,為什么要罰你?"白露不悅地蹙起眉,"如果他敢處罰你,就是個昏君!"
"白露,皇上是位明君,在沒真正識清皇上的為人之前,你絕對不可以這么說。"柳之秋板起臉孔叮嚀道。
白露不甘心地咬了下唇唇,"但是他或許會處罰你哪!"
"或許會,或許不會。"柳之秋輕咳了幾聲,"一切就等皇上定奪吧。"
"好吧,但是,若他想處罰你,那我十定會抗拒到底!而且……"白露的聲音突然壓低,有些羞澀地道:"而且,我一定要向皇上說,我已經(jīng)喜歡上了你,要他別想把我嫁給別人!"
"這句話……"柳之秋苦笑著應(yīng)道:"白露,要你嫁給我這話,還是由我來說吧!"
聽白露的語氣,他還真有種自己可能要入贅到河真族的感覺。
所以,求皇上賜婚這件事,還是由他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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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之事總是無法盡如人意。
柳之秋以商議國家要事為由,向何香說明自己得,暫時留在將軍府,而白露則暫且跟在他身邊,與夏無采的妻子作伴。
何香自然不反對,原本她就希望柳之秋與白露能夠湊成一對,現(xiàn)在柳之秋既然主動提出這個主意,她自然是十分開心。
而白露在夏府的行動并未被限制,偶爾二公主單季幽還會拉著她同游,再不然便是教她煮些柳之秋愛吃的菜,儼然已經(jīng)將她當(dāng)成是柳之秋未來的妻子。只差沒直接替他們倆舉行大禮讓他們成親了。
但是相對於她們,身負皇命的柳之秋與夏無采就沒有那么輕松了。
"之秋,你的傷勢……"
夏無采端著藥湯進房,正好看見柳之秋試圖從床上起身,他連忙將湯碗一擱,上前扶起他。
"沒事起來做什么?"夏無采皺了皺眉,語氣頗有指責(zé)之意。
"躺了好些天,我想傷口應(yīng)該也愈合得差不多了,再不動一動,骨頭都硬了。"柳之秋無奈地笑了笑。
在將軍府的這些日子,夏無采與公主等人幾乎是每日都將成堆補品往他房里送,讓他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算算日子也已經(jīng)半個月了,胸前的傷口不再如初時那般疼痛,柳之秋決定偶爾起來走動走動,至少也得將手邊的事情處理掉,不然皇上那邊不知道到時該找什么藉口搪塞過去。
"你不是想以這副虛弱的模樣去見皇上吧?"夏無采白了他一眼,"這樣皇上不會對著你問東問西才怪。"
宮中不論誰都知道柳之秋這個今年殿試第三的探花郎,由於脾性溫厚和善,對詩詞的研究又頗為深入,佐以難得的周密思慮,所以非常受到皇上的賞識,才會將他封為舍人,留在身邊以為己用。
如今若是柳之秋頂著這張毫無血色的臉去面圣,皇上一定會追問原因,到時候要怎么交代?
難道要照實告訴皇上,說因為白露想殺當(dāng)今鎮(zhèn)國將軍,所以柳之秋才挺身替他挨了一刀嗎?
這話要是真說了出來,難;噬喜粫慌仑(zé)罰白露,到時候難受的就不知道是誰了。
"你對皇上說了嗎?"柳之秋感覺自己的身子還有些吃力,於是扶著柱子在床邊坐下,喝了幾口藥湯,才抬頭問道:"關(guān)于白露的事情……皇上有沒有再問過你?"
"怎么可能不問?"
夏無采拉過椅子坐下,將這幾天宮內(nèi)的事略微敘述一邏,又道:"皇上提過你不少次,對於你抱病在家長期休息的事,似乎不怎么相信。"
"不怎么相信?"柳之秋苦笑了聲,"我看起來像是一輩子都無病無痛的人嗎?"
"也許皇上覺得你另有隱情。"夏無采略微沉思了下,又續(xù)道:"我曾想過也許皇上早已知道你藏著白露公主。"
"或許吧。"柳之秋嘆了聲,"只怪我當(dāng)日太緊張了,讓皇上起疑心也不是什么太值得驚訝的事。"
"那么?你現(xiàn)在打算如何?"
夏無采望了窗外一眼。今日晴空萬里,所以原本總會替柳之秋端來藥湯與補品的白露被二公主單季幽拉出去買東西了,現(xiàn)在并不會過來,因此不論柳之秋說什么,都不會讓白露給撞見或聽見。
他夏無采雖然沒什么人性,但也不是個睜眼瞎子,白露與柳之秋互相開心到令人生疑的親密態(tài)度,他也不是沒注意到,只是他不曉得柳之秋心中到底做何打算?他是想直接向皇上請罪,還是求皇上賜婚?
"我……"柳之秋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低聲道:"紙包不住火,關(guān)于這件事我已與白露商議過,待我傷愈之后,我會親自向皇上請罪。"
"那么白露呢?你是想要求皇上賜婚,還是任由她接受皇上的安排?皇上那日不是曾經(jīng)提過,問你是否愿意與白露和親?"
夏無采難得多言地勸道:"我看與其在這里擔(dān)心,你不如修書一封,直接跟皇上詳細說清楚,不管皇上氣不氣你,你人不在皇上面前,皇上的怒氣總是不會那么大,你又是皇上跟前的紅人,說不定皇上會直接將白露公主嫁給你,那你和她也用不著在這兒空猜想、多煩惱了。"
"這倒也是。"柳之秋點點頭,"只是要我現(xiàn)在修書,恐怕有些不太方便。"
畢竟他所受的傷會牽連到手臂的活動,倘若提筆修書,只怕寫完信后,他的傷口也裂開了。
"我來代筆吧。"夏無采起身取來筆墨紙硯,將紙攤開在桌上。"你念,我來寫。"
"那就麻煩你了。"柳之秋點頭應(yīng)道。
"說吧。"夏無采舉筆沾墨,"開頭是什么?"
柳之秋閉上眼略微沉思了下后,才緩緩開口:"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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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的,你們的話還真是難懂。"
午后,白露一邊吃著單季幽送來的翠玉甜湯,一邊窩在柳之秋的房里與他閑聊。
"難懂?"柳之秋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
"平時說話倒是還好,跟河真族講話的感覺沒什么差別,但是聽慕爾妮皇姊說,祁國宮中的規(guī)矩多如'牛毛,而且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在刁難人,甚至連說話都文謅謅的。"
"宮中的規(guī)矩確實挺多的,不過關(guān)于說話文謅謅這點……"柳之秋靈光一現(xiàn),隨手拿來近幾日為了排遣無聊而翻閱的古詩,翻出其中幾頁給白露看,"你說的難懂,可是指古詩?"
"啊──就是這個,我曾聽娘吟過幾句,但是聽不太懂。"白露干笑了幾聲,心虛地說道:"因為我老是喜歡往外頭跑,所以在娘身邊乖乖讀書寫字的時間不長,大多是跑到外頭騎馬學(xué)劍,因此……祁國的那些什么詩呀歌的,我就不熟了。"
"你如果想學(xué)的話,我倒是可以教你。"柳之秋笑了笑,明白以白露的性子,確實不太像個乖乖待在宮里學(xué)寫字、讀詩詞的孩子。
"畦,真的嗎?那、那你先說我娘親常吟的詩是什么意思好了,我小時候聽到都會背了,可是娘卻不告訴我詩的意思,只說這是她心里的秘密,娘說過,如果我乖乖學(xué)祁國的詩詞,以后便會懂得了。"一聽到柳之秋愿意教她,白露立刻提出自己心里多年的疑惑。
"那么,你先告訴我那幾句詩是什么?"
"嗯……我娘最常吟的是'山猶青兮水復(fù)長,畫里七彩映當(dāng)空',中間好像還有句'伴華成雙影不單',然后……嗯……接下來幾句我記得比較清楚,'莫嘆白夜轉(zhuǎn)眼逝,博君相思心已足,不盼今生待來世,共度紅燭鴛鴦夢',我記得的就是這些了。"
白露努力回想著幼時聽到的話,只可惜不論她怎么想,還是只能記得片段。
"這不是詩詞,倒像是……"柳之秋瞧向白露,語氣有絲尷尬,"也難怪你不懂其中之意,其實,這比較像是你娘親私下寫給情人的……"
光是聽到那句"共度紅燭鴛鴦夢",柳之秋便已明白了。這或許是白露的娘親私下用來懷念過去心儀之人所寫的,只是當(dāng)時白露太過年幼聽不出其中的涵義。
"啊?"白露傻了眼,"寫給情人?"
"你剛才說的'共度紅燭鴛鴦夢',在祁國,成親時會替新人備上織著鴛鴦的被枕,并在喜房里燃上一對紅燭,所以這是指夫妻共度春宵的意思。"柳之秋輕咳了幾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他雖然與白露互許了終身,但是成親這件事,他們可還是八字沒一撇呢。
而這幾句話,不管是"伴華成雙影不單",或是"博君相思",都飽含著濃厚而不加掩飾的愛意,也足以說明白露的娘親對心儀之人的思念有多深。
或許是白露的娘親在嫁入河真族前,曾有過婚約,只是終究無緣與對方共度一生,所以才會如此自吟,以解相思。
不過聽到白露吟這些詩句,倒還真像是她在對他表達愛意,甚至是盼著他迎娶她。
"這……我沒想到是這樣的意思。"聽見柳之秋的解釋,白露也覺得不好意思,紅著臉輕聲道:"雖然我聽過娘提起以前她待在祁國的事情,但大部分娘都沒有說得很清楚,久而久之我也就忘了。"
"我記得你娘是懷胎六月嫁到河真族去的,這么說來,也許這幾句話是寫給你親爹的。"為了避免兩人之間的尷尬,柳之秋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
"你怎么猜出來的?"白露好奇地問。
柳之秋笑了笑,開始一句句地替白露解釋起來:"山猶青兮水復(fù)長,指的必定是你娘子日所能見到的翠山江流,而北方河真族所居之地,水利不興,又多是黃土之地,所以這兒指的應(yīng)該是祁國。"
"那接下來呢?"
"七彩是虹之色,我想這兒的書里七彩,指的應(yīng)當(dāng)是白虹吧!祁國有些地方偶爾會在太陽當(dāng)空時下起小雨,這時出現(xiàn)的彩虹稱為白虹。而華字通花字,意亦相通,所以這應(yīng)是暗指彩虹良景與花相搭、兩相映襯。"
"等等……"白露有些詫異地問:"你剛才說到白虹,那是娘的名字,那么這真的是娘寫給爹的信了?"
"不無可能。"柳之秋寵溺地握住白露的手,"你娘可否向你提過你爹的事?"
"很少,幾乎是沒有。"白露的臉上有一絲寂寞。
"想見你爹是不是?這幾句詩里說不定就有你爹的消息了。"柳之秋柔聲安慰著她。
"真的?"白露眨眨眼,問道。
"伴華成雙影不單中的這個華字,或許不是借指花字,而是你生父的名字也說不定。所以這句詩指的應(yīng)該是你娘親希望能陪伴在你爹的身邊,這么一來,他們兩個人就都不孤單了。"
"可是娘終究沒能跟爹相守,所以才會說出'不盼今生待來世'這樣的話,是吧?"在那么多長長的句子里,這句可以說是她最先聽懂的,雖然在當(dāng)時,她并不了解娘親為何會這么說。
"我想不管他們是因為什么理由而分開,你娘與你爹,彼此應(yīng)該是相互思念的吧,所以你娘才會說出能夠'博君相思',她'心已足'這樣的話來。"柳之秋柔聲安慰著她。
"嗯……"白露原本憂愁的心緒霎時寬慰了些,她將柳之秋的手貼上自己的雙頰,閉上眼感覺那份真實的溫暖,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笑吟吟地對他說道:"之秋,我不喜歡待來世這樣的說法,更不希望我只能夠博得你的相思,我是很貪心的,所以──"
"我也希望能夠與你共度紅燭鴛鴦夢……你是想這么說,是嗎?"柳之秋打斷白露的話。
"我還有一個更好的想法,這是娘生前教我的。"白露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與淡淡的紅暈。
"之秋,我希望能夠和你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