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女的!”
“喂!”那邊有個女人。“
“女人?”
此起彼落的驚嘆號幾乎半她淹沒,鐘瑞知道她已成為這群強盜的目標,他們投過來淫穢而興奮的眼神令她作嘔。
“快,把她抓起來!
她發出憤怒的低咆,開始更不留情地對付朝她涌近的男人!不,她決不會讓這群禽獸欺壓她,她會讓事情尚未開始前就讓它結束。
“啊!”又一名想欺近她的強盜發出慘號。“我的手啊——”他無法忍受那種槍彈所造成燒灼似的痛楚,直挺挺地由馬背上栽墜下來。
“把她的手打掉。”
“反正老子只是玩她身體,少一只手差不了多少!
“射她!快,射她”!
數顆子彈擊向馬蹄踏落的地面,使得原本就不安的馬兒嘶鳴人立起來。鐘瑞冷不防有此一道,驟然摔落。幸好積雪甚厚,減輕了墜地時的痛楚感。
才勉強支起身,她就突然被人從腰環提,身體凌空騰起;轉瞬間,她已跌人一個溫熱的懷抱中。
“走開!币坏赖统晾淙坏拿钭屇切┥爝^來的“怪手”倏然停住,顯示這是一個說話極有分量的人。
由于鐘瑞整個人貼在后面那片結關的肉墻上,那條健壯的手臂又從前面扣住她的腰枝,她根本看不見他的臉孔……哼!她才不想知道他長什么樣,蛇和鼠都一窩子親。
“你干么?你想獨自占有這個女人嗎?”一名長滿粗黑胡渣、體大如熊的大漢叫道,混濁的眼神露出惡毒的光芒。
“這女人是大家的!绷硪幻麖姳I也心有不平地叫道。
“是啊!”
開玩笑!他們從來沒有嘗過洋妞的滋味,如今豈能讓這塊肥肉從嘴邊溜掉?許多虎視眈眈持眼神全集中在鐘瑞身上。
“我要這個女人。”隨著這句聲明,她陡然地感到壓迫得喘不過氣——因為他的手臂用力收緊,她卻毫不反抗這個男人的力氣。
“你要這個女人?”眾人仿佛聽到什么大笑話,放肆的笑聲由四面八方的響起!肮聿畔嘈帕,大伙都曉得你不近女色,搞不好你連怎么抱女人都不知道……”那人未完的話語凍在嘴邊,鐘瑞便看見那人噤若蟬地打個抖,見鬼似的不敢再說下去。
“……喂,你是說真的,你確定你自己‘要’這個女人?”詢問的人特別加重某字語氣,沒有人會誤會他的言下之意。
鐘瑞渾身一僵。
七歲以來,第一次,她完全失去思考應變的能力。
“是!彼幕卮鸶纱嗪唵,毫無轉圜余地。
“那么你要當場玩給我們看,我們才會甘心!
多下流的提議,鐘瑞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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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家商隊如瓦破磚地剩下不到十個人,鐘瑞遠遠就看到老狄森民和其余的人手腳被縛,像奴俘一樣被人吆喝,往另一方向走去。
“走吧!辩娙鹕性诔錾裼蜗耄瑓s被男人拉著就走。
這個人,臉上的線條似乎都是冰塊雕逐出來的。不談他的劍眉薄唇,及如刀刻出般的下頷;任何人第一個不會注意到的,就是他那雙眼睛——一只眼睛是純黑的夜澤,另一只眼睛卻是透明的銀,散出水晶般的折光;令人心底發寒,不敢直視。
“鬼眼”?鐘瑞震駭莫名。據說,凡是長著這么一雙眼珠的人都是惡鬼投胎轉世。“鬼眼”是極不祥的人物,北大荒絕大部分人都相信,“鬼眼”走到哪里,災禍便會跟隨到哪里……鐘瑞有些錯愕地想著。
她來不及想得更深,人已跌撞著被扯人一座棚包內。
“沙爾!”一陣嬌滴生媚的女音搖搖擺擺地傳了過來。鐘瑞抬頭便望見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親親熱熱地想挨過來。
“真是稀客啊,你從來不過來咱們女人這兒!
她暗示性地以手托起自己豐滿的雙峰!澳憬裢韥砹羲捱@里?”
沙爾連看也不看她一眼!罢覀人把她梳洗一下,換套干凈的衣服!
“什么?”那女人一愣一愣,顯然被倔的命令給嚇呆了。“你說什么?這個女人又是誰?”她不禁提高聲量,并痛恨沙爾老是對她視若無睹;她可是首領跟前的紅人。
“我的女人!痹谂镩T再度掩上時,沙爾冷冷丟下這一句宣告式的字句。
“你的——。俊睂O嬌娘覺得自己的舌頭打結,結巴得說不出話。
原來女人也有這般“喜好漁色”的瞧男人瞧到口水都滴下來了也不知道。鐘瑞發出又重又沉的冷哼,一下就把孫嬌娘的注意力拉回她身上。
這婊子居然在笑她?孫嬌娘有些惱羞成怒地開口。“不準笑!”她一下巴掌就揮了下去,準確地摑在鐘瑞的臉頰上。在清晰的巴掌聲中,白晰的皮膚立即爆出一片暈紅。
鐘瑞連吭也沒吭一聲,綠色眼珠含嘲帶諷地睇視著孫嬌娘,激得她抬腳踹地。若不是旁邊另外一個女人阻止了她,恐怕鐘瑞早已成為她“足”下冤魂。
“夠了,嬌娘,不能再打了。至少現在她是少爾的人,我們不能動她!
情緒激動過頭的孫嬌娘在眾人的勸阻下,好不容易忍住怒氣,才安靜下來。
“你們都聽到沙爾剛剛講了什么話啦!睂O嬌娘啐的一聲,一口白白的唾沫吐在鐘瑞的臉上,接著不懷好意地挑起紅滟滟的嘴角,盯著鐘瑞被人扶走。
“我倒要看看這個婧子骨頭會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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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沒這么煩躁過。
表面上看來,他如往常不動如山;心里卻早已波濤洶涌,而原因就是那個紅發綠眼的俄國女子。
是的,從第一眼看見她時,他幾乎就想倘佯在那雙翠如草原山蠻的綠眼中;他想掬飲那如火似焰的紅云秀發,更想探索她纖細修長的嬌軀——但絕不是在今晚這種情形下。
現場一片杯盤狼藉,幾個醉得差不多的人擁著女人各自到帳內尋歡作樂,放浪的呻吟一波又一波由四處響起。鐘瑞尷尬得想掩起耳朵,可雙手被縛在背后,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忍不住又瞥向坐在首席的男女,女的是孫嬌娘,酥胸半露地坐在男人腿間;那男的虎背熊腰,魁梧得如千年巨木,猙獰的橫臉上滿是得意及醉酒后的通紅。
那個首領叫班納圖克,看得出是蒙古人——班納圖克眼睛也正好瞬過來,貪婪地在她身上徘徊許久。孫嬌娘也注意到了,恨恨地湊近班幽納圖克耳邊嘀咕。后者聽著聽著,一邊將眉毛高高聳起。
“喂!沙爾!卑嗉{圖克示意沙爾向前傾!奥犝f你想要獨占那個俄國婊子是吧?”
沙爾面無表情地應道!安恍袉?”
“當然不行,你這樣就對其他弟兄很不公——”孫嬌娘撒潑地想插嘴,卻被沙爾一瞪,毛得只剩一串咕噥。
“我要那個女人。”沙爾道。
班納圖克不得不慎重沖量眼前的局勢。
半年前,“鬼眼”沙爾帶了一票身手敏捷的人馬,要求加入班納圖克的隊伍。班納圖克仔細地打量了沙爾,便明白他不是個好的惹的人物。他寧可多交一個朋友,也不愿樹立一個敵人。班納圖克外表長得粗直粗直的,肚中的腸子可是九彎十八拐。
盡管“鬼眼”沙爾聲稱自己別無企圖,只打算和班納圖全作到來年小春就拆伙,好好揮筆橫財。但班納圖克徹頭徹尾都不相信這種說法。笑死人了!沒本的生意誰主流愛?有哪個傻子會放棄日進百金的收人,去死死地賺賣牛販羊那幾分錢?
班納圖克從小就是聞羊膻牛腥味長大,聞到打心里又怕又煩,這才伙同幾個臭味相投的朋友,開始玩起殺人劫貨的勾當。幾年下來越玩越順手,索性潛入富遮人量的山海關內。若不是他不慎輪暴后殺了一個外國商人的千金小姐,他才不會又夾著尾巴溜回這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烏龜不靠岸的關外。
現在有了沙爾這幫人馬的協助,班納圖克更是如虎添翼。他也很清楚,如果沙爾選擇和他撕破臉,他這群強盜匪子的元氣大傷便罷“怕的是沙爾若再給他來招窩里反,導致全軍覆沒那才糟糕。那……如果作掉他們呢?那也得有相當的把握及機會,否則被反咬一口,他班納圖克也不用混了。
其實班納圖克根本就對這個“鬼眼”沙爾抱著“少惹為妙”的顧忌。不只是他,幾乎是所有的蒙古人、大半的北大荒居民都知道“鬼眼”有種不吉祥的傳說:“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眼睛一只是地獄般的黑焰,另一只卻是晶亮的銀焰;只要被那招子一瞪著,不祥的災禍就會坎邊無際的蔓延——班納圖克口水吞得咕嚕咕嚕響,急忙端起一碗燒酒大口大口煙下,掩住不字的窘態。也許、也許那雙眼睛真的有詭異的魔力,不然自個兒怎會毛毛的失去往常的氣定神閑。
“——那只是個女人,你要多少婊子,帳里不都有?”班納圖克既不想和沙爾撕破臉,也不想得罪懷中美人,罕見的打起商量!拔也环磳δ憬o她開苞,可弟兄們也沒玩過俄國女人——”
“我要她。”沙爾淡淡地打斷他的話,立場堅定的再度陳述!鞍嗉{圖克,我從來沒對你要過什么。”
這言下之意就是說,如果是個“不”字,大家就走著瞧吧。
班納圖克頗傷腦筋地又看了鐘瑞一眼,卻發現后者不屈地昂起頭,綠眼中凈是兇狠不撓及唾充憎恨。噴,這女人顯然相當不好搞,而且折磨起來一點也不好玩。她是那種被打得死去活來,依然臭著張臉給你看的類型。這種女人最無聊,他以前就玩過一個。那女人,鞭子怎么打都硬是不肯叫聲痛,班納圖克愈打愈沒意思時,這才發現她已咬舌自盡,斷氣多時——連被打死了,也不多吭一聲,無聊至極。
“好!卑嗉{克圖干脆點頭判斷。他并不是那么地愛好漁色,更何況用這個女人來穩定這個人的心也不錯,搞不好沙爾會忠心得五體投地,到時要命令他會更方便。
“班納圖克——”孫嬌娘急忙對她使媚。無論如何,她就是無法咽下那口氣。她連沙爾一根小手指頭都沒上,那個俄國女人又憑什么……孫嬌娘恨恨的還想阻撓事情的發生,卻又想到什么似地閉上嘴。
“那么你必須讓每個人都知道你睡了她!睂O嬌娘嫉地看著鐘瑞,咬牙切齒地只想抓花那張飄逸的冷凝的臉孔。
沙爾漢說什么,更沒看她一眼,仿佛聽都沒聽到孫嬌娘的話。他對班納克圖微微于揖,起身便往鐘瑞走去。
鐘瑞莫名其妙地被拉起來,帶人一座臨時搭蓋的小帳棚中。她盯著高大的他也鉆了進來,反手放下棚,擦亮了一盞小油燈,昏黃的映亮棚內。
事情突然變得非常詭異。
“你要做什么?”他為什么解開她的手。
鐘瑞一直叫自己鎮定下來,可聲音卻是不受控制地虛弱、拔尖。她不喜歡這個男人這樣盯著她,像在端詳她全身每一處;赤裸裸地似看穿她一般。
她倒抽口氣,見她動手解下自己的腰帶,黑色的布巾掉落在他的腳邊。電光火石的剎那,綠眸因豁然的領悟而急遽圓睜。
“把衣服脫掉。”
把衣服脫掉?把衣服脫掉?!這句駭人的命令沉入她向來凝凍的心湖,沖破了情感的冰層,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燕結住她的思緒,無法運轉。
鐘瑞不由自主地開始喘息,綠瞳泛出深不可測的恐懼。記憶中埋葬的痛楚無助又無端浮上心頭,埋藏許久的回憶開始和現實糾纏——閉嘴!你這臭小鬼敢再叫一句看看!我會一根斃了你。
“快一點!”沙爾已褪下長褲及靴鞋,男性的臀及修長剛實的大腿赫然裸程。
“不,”她搖頭,以著地的臀部往后挪動。
“不!”
“該死的,”沙爾單手輕易扣住她的足踝,將她拉了回來!安灰纯沽,快脫。”
再敢反抗我看看,你這小鬼頭,再不乖乖給我躺著——“不要!”那雙魔爪按上她的腰,意欲剝卸她裹住下半身的布料。她如夢方醒,尖聲大叫,又扭又甩地反抗。
這種反應正是他最痛恨、卻也最需要的;她喊是愈大聲,對他們兩人愈有利。
沙爾翻身壓在那具纖細脆弱的胴體上,開始無情地啃咬、吸吮那片雪脂凝膚。她的滋味甜蜜得令他失去自制,許久未竄的欲火選擇此刻冒出,一發不可收拾。
她呆住了,僵凝的眼神飄得好遠好遠,混沌猶如尚來;她想反抗些什么,不堪一擊的動作卻全被這個男子霸制其下——一直嗚咽哽泣從她唇邊逸出,她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
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動作一僵,那雙清澈特殊的眼抬了起來,驚鴻瞥見綠眼中的水光。
原諒我,他無聲地從一張一合的嘴中道出這句歉意 詞,大手卻蠻橫堅定地分開她的雙腿;手背輕柔刷過 那光滑內測,男性的臀部往前一挺,毫無預警地占有了她。
如動物受傷的疼痛低嚎,由她的志帶撕裂而出。
她尖喊著拱起了身體扭動,想逃離他,但這種反 抗只是加深他占有的欲望。他低咆一聲,領悟到她會反抗到底……不行,他必須盡快把事情結束。
他低頭想以嘴堵住她的,鐘瑞不屈不讓反以牙齒咬破他的下唇。在錯愕的吸氣聲中,他們共享了一個帶血的、搏斗的接吻。她脫離箝制的雙手使盡全力拉扯他的黑發、抓扒他的臉,被他不耐地伸出一邊健臂,結結實實壓到頭頂上;另一邊的手臂則伸到她的腰背下制住她蠕動。
沙爾屏住了氣息的后退、撤出,又再一次挺進、刺入,堅定有力的動作愈來愈快、愈強烈、愈急迫——終于,在最后一回顫栗的釋放后,他龐大結實的身軀崩潰似的倒在她身上。
結束了。
鐘瑞的眼神渙散,沒有焦點,舌尖嘗到微咸的血味——是他的,還是她的?
都不重要的了。
一雙熾熱的嘴唇輕緩、遲疑地在她額上印了一下。那個吻幾乎是種絕望的歉意——不,她才不相信,禽獸是沒有良知的,沒有良知的心何來歉意可言?
她知道他正在離開她身上,她知道他正盯著她看;蛟S她應該立刻抓起破碎的衣物遮掩自己的……有這個必要嗎?她只怕已被這個男人看光了啊。
沙爾那雙捉摸不出情緒的眼巡視著她。盡管他明白這種下下之策已是能保護她最好的方法,但悔恨仍不斷啃蝕他的良知。潔晰的雙腿間尚留她失貞的痕跡,怵目的紅似不斷鞭打著他。抿一抿唇,他替她披裹上自己的上衣,衣擺長至她的膝蓋。
“不要碰我!”她踉蹌地一把推開他遞來的衣服,下體傳來的痛楚令她獄然倒下,跌人他及時張開的臂彎。
沙爾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頸背,鐘瑞已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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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勒孟好奇地打量蜷息在皮裘中的女子。她很美,濃眉及薄唇雖不如時下姑娘的嬌甜討喜,卻別有一股冷傲脫俗的氣質,令人印象深刻。
當沙爾公開地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時,朝勒孟等人都嚇了一跳。他們跟著沙爾也有兩、三年了,從未看過他注意哪個妞——盡管這賊子窩有太多自動投懷送抱的女人。
那些女人們也恁地奇怪,明明怕“鬼眼”沙爾怕得要死,他只要一個眼光打過去,女人們便紛紛轉頭不敢迎視;可沙爾不注意時,又偏愛偷覦他。
“女人都很古怪。”朝勒孟忍不住對棚內另一個伙伴發表意見。
黑發黑眼的周賓淡掃一眼過來,又回頭去擦去自己的毛瑟槍。
朝勒孟沒趣地哼了一聲,扁嘴想呼出呵欠時,那團皮裘卻微微動了五,奪去了兩人的注意力。
但鐘瑞只是翻個身,均勻的呼吸再度輕微傳來,這才使兩人松了口氣。
朝勒孟忍不住靠近她,低下頭想仔細端詳……
“出去!焙畾赓说拿钔蝗黄娇枕懫,沙爾竟不知何時站在門口,殺人似的眼神就直盯朝勒孟那頤微俯傾低的頭顱,害得他急忙縮脖子聳肩,乖乖站到一邊去。
“走吧!敝苜e瞧瞧睡夢中的美人兒,再意味深長地瞧了沙爾一眼,便催促伙伴出去。
沙爾脫下皮帽,御下外裝,連串的動作自然中帶著流利的優雅,披散的黑發齊與肩長。
御下裝飾的沙爾,整個人黝實精壯得像極荒野中出沒的猛禽;凌銳的眼光足使自己所盯上的獵物喪膽失魂。
他欣開鐘瑞的皮裘,審視光裸雪膚下瘀青腫痕。之前他就替她敷了一次藥,大手留戀那分細嫩徘徊不已,直至她起了細細的雞皮疙瘩才猛然驚醒的收回手。
他莫名地感到憤怒——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如此擾亂他的心湖。兒女私情是件愚蠢而浪費時間的事兒,更會誤了機要——開玩笑!她又不是何許人物,會重要得影響到他。
思及此,他不由得怒視那張沉睡的靜顏。順著高漲的熾火,他張嘴吻住那只嬌艷紅唇,加重力道蹂躪,一意孤行的粗魯令她驚醒……
鐘瑞想都不想便伸手攫扯他的頭發;也不知道沙爾的神經是不是鋼鐵打造,他的眉頭竟然皺也不皺一下。不僅如此,他更加重了那個吻,舌尖執意糾纏著她,濃熾的勾引她的反應。
鐘瑞幾乎昏眩,但不甘服輸的她先行緩下抗拒,待他乘勝追擊時,她才狠狠咬緊貝齒——“啊——”他飛快地離開她身上。這女人差點讓他成了個啞吧。惱怒之余,他卻也不禁頷首佩服她的反擊。
鐘瑞心有戒備似地盯著他,字句從齒縫間蹦出。“真可惜,居然沒能把你的舌頭給咬斷。”
沙爾眼里流露出一絲高興。這女人真的是很厲害,他可以預見她身體完全康復后會有多難纏。不過話又說回來,堅持到底才是在北大荒中生存的鐵側。
“別鬧了!彼厣砣〕鲆还弈举|圓盒,再次走向她!芭肯聛怼!
“不!”她心知肚明他要幫她上藥——這是連日來他每天例行的工作,她每一次都加以反抗。雖然知道他這種舉動在醫療她,可是她怎么可能乖乖任他擺布?
沙爾不耐煩地壓住她。這家伙分明在無理取鬧,為反抗而反抗。現在他每天晚上都得跟她搏斗一番,才能使她乖乖聽話。
果然,鐘瑞敏捷地一閃,弓身提膝踹向他的腿肚,卻被早有準備的他輕巧躲過。他有力的手肘順勢勾住她的腰,脆弱的布料應聲裂開,飛快地被他做為繩索一扯,脊背一片雪白盡裎于前。
逃、逃、逃!她老是在逃!沙爾真是不了解這會多有趣。因為要抓她,而使她舊傷惡化——那事后再上藥也只達到亡羊補牢的效果,哪有可能改善?遑論痊愈!
半透明的乳色藥膏在他手指均勻地按揉下,一抹微涼的香氣便絲絲滲入她的皮膚,使她忍不住舒服地展開顰眉,頓時又忘卻了她該堅持的立場。
這算是種蠱惑吧?她全身僵挺地感受到他逐漸侵靠地來的體熱,一股男性的麝香侵入她的嗅覺感官。是那么不情愿的熟悉……
“你是誰?”
按摩的手指一冰,隨即又恢復該有的律動。
“你為什么不一刀殺了我?”
手指的力道突然加重了。
“你何必惺惺作態?你已經玩過我了,為什么不讓我死得痛快些?”
這回他蓄意往她尚未消褪的青腫,狠狠擰去。
鐘瑞痛得手指猛然抓住身下的皮裘。但縱使關節已開始泛白,依然掘得吞下到口的呻吟。
“你、這、個、禽、獸!”
如暗獄中傳出的言語,沉沉從他口中道出!岸悖乔莴F的女人!”
如果和沙爾相處久一點的人便會知道,他表現得愈是無情感,心中的沸騰怒火愈高。他硬實的手指蓄意在她珍瓏纖細的曲線上又掐又捏,出奇不意地游走至她的胸前,狂暴地施加力道——這情景竟是如此熟悉。
沙爾慢慢覓回清醒的思緒,盯著蜷成一團是來,不動也不吭聲的女人,這才發現自己又重重地傷了她。
但,她活該!
他從商隊的囚奴口中得知她的出身來歷。原來她就是那個名享山海關外的白氏家族一員。這點倒令他頗感意外。他以前便聽聞白家作風開明,但也沒想到他們會大方地接受一個紅發綠眼的俄國少女做為子嗣。
沙爾深呼一口氣,從行李中抓出一件舊袍子,溫柔地將她包緊。她多露一寸肌膚,就是對他多一分折磨。
她依然別著臉不望向他。傷害已經造成,事后再做任何補償,都是徒勞。
幾日來,由于未愈的病體加上他悍然的傷害,鐘瑞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全然的脆弱及無助,恨不得一死了之。但她的敵人狡猾地看穿她的思考模式,白日硬逼她服下放有微量迷劑的食藥,讓她陷入無意識的昏睡,還在棚帳內加派守衛以防萬一。夜里他就會親自搖醒她,幫她上藥、進食,若她反抗得激烈,他就索性捆起她,任他自行其事。
這樣的一個男人,是可恨的!可恨他一意孤行的舉止又竟對她都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仿佛她的頑抗只徒增的稚氣。而且不知為什么,她現在一看到她,竟無法把她跟外面那堆滿臉橫肉的盜匪連成一氣……
不了解、不了解,鐘瑞發現自己什么都不了解。